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上官赏花
她这话里的讽刺,萧云归如何不知,只一侧眸,看见花玉龙洁白如瓷的侧脸,鼓着气,却又于雨夜里愈加生动明艳。
这丫头跟他不对盘,处处怼人,但说出口的话,又总让自己没来由激起一丝兴奋,想多看她两眼。
怎么会这样。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他居高临下,声音懒散,说话的气焰都快碰到少女的头顶了。
花玉龙抬眸看他,眉眼忽然一弯,笑得狡黠:“好,萧少卿!”
说罢,她便猛一转身,伞也跟着她打了个旋,上面积蓄的雨水一下如释放的囚徒,全都甩到了萧云归这位矜贵的世子身上。
原本保持着滴雨不沾的华服,此刻被挥出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仆人:!!!
萧云归:“……”
转眸,就见花玉龙站离了他几步,抬起漂亮的下巴,双眼明亮地朝他得意一瞥。
他收回视线,眼里却不可察觉地蓄了抹笑意。
“知退,那凶手屡次被指认与宗正寺玄少卿相貌一致,本官已派人到玄府查看,待明日请示过寺卿,便请他到大理寺喝茶。”
听到这话,花玉龙眉心一皱,有哪个凶手会堂而皇之杀人,还不蒙面的,明明就是栽赃嫁祸。
萧云归正在与温简说事,眼角的余光见花玉龙提起裙摆要走,脱口道:“花娘子,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花玉龙侧身看他,眉眼冷淡:“放心,这个大雨天,我纵是放火,也烧不起来。”
说罢,人便径直往街道的拐角走了出去。
萧云归顿时一怔,关于花娘子放火这件事,他在七岁那年,便经历过了。
后来,他高烧一退,就听萧府上下说:“婚事退了,婚事退了!”
他们说得很高兴,好像比他定了亲时还要高兴。
他问为什么。
阿娘说,那花玉龙朝我放火,还把我推进池子里,差点害我没命,小小年纪这般恶毒,怎能结为姻亲。
他听着有些懵懵懂懂,当时池边初遇,那粉雕玉琢的小娘子问他,要不要玩寻宝游戏。
他说好啊。
结果她就指着那池子说:“我方才看到宝贝就在水里,你若是找到还给我,我就跟你成亲,若是你找不到,我便不跟你成亲了。”
他看着她小太阳一样明亮的脸,问道:“你是那个跟我定了亲的花小娘子?”
小玉龙急了,道:“你若不想找,便去跟你阿耶和阿娘说,不想与我定亲!”
小云归见她这样,也急了,道:“我为何不与你定亲啊。”
“因为你不敢下这池子!”
六七岁的小郎君,最讨厌旁人说他不敢,尤其还是一个小娘子,虽说是寒冬腊月的,但他只是下去一会会,等找到宝物了,看她还敢不敢说不与自己定亲。
小玉龙原以为自己计划得逞,没想到这小傻子竟然真的跳进了池子里!
只听“噗通”一声,人就没进了水里。
若是天再冷一点,那小世子投进的就不是水,而是冰池了!
“郎君,郎君!人去哪儿了!快,快下去捞起来啊!”
紧接着,就是萧府众人呼救忙乱的声音,有个护院身量高懂水性,立马跳进了水里。
不一会儿,就把冻得无精打采的小云归抱回了岸边。
定远侯府的郎君掉进了冰池子里,旁边还站了个小娘子,正是花府要联姻的姑娘,这消息瞬间在前来祝寿的贵族圈子里散开了。
护院将小郎君湿透的衣衫褪了下来,他此时冻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小玉龙也吓了一跳,伸手要去碰他。
不料被护院一把握住了小手腕,她用力挣脱,生气道:“放手!”
下一秒,就有火舔上了护院的袖袍。
这下,整个侯府都目睹了这场闹剧。
街边说书的是怎么唱来着: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98节
“花府有个小娘子,她妄想与侯府郎君结姻亲,谁知一场生日宴,便彻底露了个原形,那可不是贵娘子,而是长安小魔女噢~”
这场不知为何而结,地位悬殊的亲事,便这样散了。
待小云归病好后,他又跑去那日落水的池子边,让全府的护院替他下水去找,花娘子口中的宝物。
可是,却什么都找不到。
原来,根本就没有宝物,找不到给花小娘子,所以她才要与自己解除婚约……
从那之后,定远侯府在小世子定亲之事上便小心谨慎,而这件往事也如一根刺,扎进了萧云归的心里,端看是瞧不出来的,但时隔多年后,再挖开,才发现,它一直没有过去。
第104章 我是你的 “你杀了人,我不可能和你站……
宣阳坊内,大雨淅淅沥沥,仿佛天幕的黑夜不足以掩盖一切,再加上雨水蔓延的重重暗影,让人看不清前路。
花玉龙将伞檐抬起,入目,是一片朱红院墙,那上面盛开的簌簌的桃花瓣,被风吹得散落天涯,她掌心伸出,接住了一朵。
“我家在这院子的隔壁。”
花玉龙记得今日玄策说的话。
但不知为何,她站在这红墙之下,步子却停住了。
这棵桃花树仿佛有蛊人的魔力,引着她走上前,忽然,耳边传来丝丝缕缕的琴音,这深夜大雨,谁有这副闲情雅致,在此弹琴。
她迈着步子,想要再往前走,却听见一声:“彼有死境,魂之归路。足八百里,无花无叶。故名,黄泉。”
花玉龙眼眸一睁,抬头朝院墙望去,下一瞬,提气跃上了墙顶,于一片幽深无尽中,她看见一处亮起的灯火。
忽然,就在她凝神的瞬间,一道焰火猛地迎面冲来,花玉龙一个侧身,手中雨伞挥出水刀,将那焰火打落。
只听“扑哧”一声,无数雨丝将它践没。
现在,这园中,连那点焰火都消失了。
好奇怪啊。
这么奇怪的房子,立在道官玄府的隔壁,不害怕么?
她原本还犹豫要不要离开,但那道琴声又响起来了。
还有那句歌声,什么是:死境,归路?
但除了这唱词,花玉龙竟分辨不出,这声音是出自男子,还是女子。
想到这,她右手一展,轻轻盈盈落入芳草园中,啸忽一道寒气凌然而上,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提裙踏上石阶,逋走进廊下,身后的园中雨声仿佛瞬间隐匿,成了另一种寂静。
“请问,有人吗?”
她试探地喊了声,而就在她声音落下的瞬间,原本黑寂的长廊上,灯笼瞬间点燃,一路通明。
花玉龙心头一跳,警惕地四处扫了一眼,却是一个人影都不见。
但这亮起的烛火,很显然,是屋主人对她的“欢迎”形式。
花玉龙收下伞,雨水顺着伞檐滑落地面。
她沿着亮起的灯笼,小心翼翼地走进这座看似平平无奇,却又透着诡异古怪的屋子。
就在她提心紧张时,忽然,尽头的灯笼平白晃了晃。
就在一间房门前,它越晃,烛光越亮。
”咿呀!”
蓦地,这房门打了开来。
一瞬间,有道香气沁出,不是花香,是木香。
沉沉的,安神的香气。
她定在原地,看到这门檐边正握着一只手,白皙,骨节分明,指甲盖盈着月光的白,漂亮得认不出是女子的手,还是男子的手。
而就在她的视线被这只手吸引过去时——
“咳咳咳咳——”
空气中一道轻微的咳嗽,打破了原本平静的尘埃。
她这回听出来了,是男子的声音。
花玉龙脚后跟微微一抬,随时准备往撤退,就见那屋子里走出来了一道暗影,修长,挺拔,头顶几乎要碰到门檐了。
她抬起视线,那人的另一只手正抓着衣襟前的披风,如瀑的长发披肩散落,一张洁白如玉的脸掩映深邃,和他这身白衣一样,纤尘不染。
她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睛时,浑然一震,道:“洵之?!”
男子听到她这一声,眉眼微弯,含笑道:“你来啦。”
花玉龙脑内震荡,张着嘴惊愕道:“你、你是玄策?!”
那男子似刚沐浴过,浑身蒸着迷蒙的水汽,衣衫有些不整,只斜斜披在身上,好像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将其扯下。
这样的玄策,她从未见过。
他笑容蛊惑,温柔念道:“阿陵,我是阿启啊。”
声音一落,花玉龙眼眸猛然睁大,瞳孔涣散,回忆被拉进了那一场梦里。
阿陵。
阿启……
“你说什么?”
她仿佛在听一个鬼故事般,“怎么可能,那明明只是一场梦!”
那位躺在芍药花丛里的狐狸少年,与玄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是,笑起来的神情却又全然不同。
玄策是骄傲的,鲜少吐露好意的。
但,这个唤作阿启的少年,却笑得那般真诚好看,就像一只乖顺的狐狸,眉眼一弯,似天边如钩残月。
“阿启……”
她怔怔地念着这个名字。
忽然,手腕被他握住,人就被带进了他的屋子里。
外面雨丝冷冷,房间里却春意融融,少年有些欢快,牵引着她进来,道:“阿陵,你坐到榻上,我给你倒杯桃露。”
桃露?!
花玉龙看着他修长白皙的五指于空中轻绕,只见淡粉色的光芒亮起,那桌案上就现出了一套茶具来。
跟她梦境里的桃露煎茶,一模一样!
就连杯子也一样!
她完全没缓过神来,任由少年将她安置在榻上,看着他倒茶的动作,试探地问了句:“小白狐狸?”
茶水倾入白瓷杯中,少年将杯子挪到她面前,笑得魅人:“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了么?”
一句话,让花玉龙心头震震:“可,我不是阿陵,我叫花玉龙。”
她双手撑在榻侧,而少年则起了身,将房间墙壁两侧的烛台都点亮,一时间,房间内光明更甚,恍如不是黑夜,而是白天。
“咳咳咳——”
又是这道隐忍的咳嗽声。
花玉龙皱眉抬头看他,才发现这少年脸色白得几乎是透明的,连唇色也是白的,让人心惊:“你病了?”
少年将身上的披风卸下,放到屏风后,走出来时,修长的十指穿过发丝,将漆黑长发拢到了脑后。
他抬手时,宽大的袖袍滑到了手肘,露出洁白的小臂来。
花玉龙突然想起,朱雀神女抱着小狐狸时,他最爱将两个爪子搭在她的手臂上。
这一晃神,少年已将长发束好,她看见,那是一根水蓝色的发带,与头发一样长,如流苏般垂下,她记得,那叫风息绳。
阿陵给他做的。
“只是偶感风寒,不打紧的。”
“你不是人。”
花玉龙盯着他看,“但你身上没有妖气。”
这个叫阿启的少年,仿佛花玉龙说出如何奇怪的话,他都一点也不惊讶。
花玉龙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一道暗影越逼越近,最后,停在了她身旁,忽然,少年半蹲下身,一股侵略的气息啸忽弥漫,她想闪躲,但这样太露怯了……
只这一刹那的恍惚,白衣少年长手撑在她身侧,迫得她上身往后一仰,这样若即若离,却已错过了逃走的时间。
“阿陵,你也不是人啊。”
花玉龙见他一寸寸压了下来,只得双手撑在身后,曲起左腿,用膝盖抵着他的胸口。
一双清亮杏眼,神色警惕,落在少年眼里,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如绽在树尖的花瓣。
他长手拿过案上的瓷杯,递到她面前。
花玉龙看了眼,依然审视着他,不喝。
少年见状,笑得如明媚的桃花,声音低沉如琴弦撩拨:“是要我喂你么?”
这一个“喂”,登时让花玉龙浑身起了寒毛,抬手接过瓷杯,仰头一饮而尽。
再将瓷杯“吧嗒”放回到桌案上。
入口清冽,闻着是茶香,却又有酒的滋味。
“你到底是谁!”
少年不起身,依然这般压着她,四目相视,他闲闲一笑:“你会记起来的。”
花玉龙瞳孔睁睁:“那些突厥人,是你杀的。”
她话音落,却觉少年的脸忽然倾得更下了,惊得她又往后一仰,支撑身体的双手有些发颤,下一瞬,手肘就被一道轻力推倒,后背几乎要躺到榻上之时,脖颈被人一揽——
和魔尊身份互换后 第99节
杏眸惊愕,却听他道:“突厥杀我族人,不该死么?”
她看着少年,那双通透的眼眸里,竟划过一丝狠厉。
“真的是你!”
“阿陵,你说,他们是不是该死。”
“他们只是长安的商人,不曾杀过人,有罪的,是突厥王朝。”
少年摇了摇头,偏执道:“不,我们生来,就是敌对的,若长安城哪日破防,这些人只会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你道他们是真心待我们的吗?斗不过是为利做戏。阿陵,今日我们是站在一起的,你也应该,明白我。”
他的眼里,仿佛浮起了重重的回忆,花玉龙看不真切,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你杀了人,我不可能和你站在一起。”
便是这句话,让少年方才还闲散的笑意瞬时隐去,突然,窗外一阵巨雷翻滚,她看见他动了动嘴唇,喃喃说:“这一世,你还是这样。阿陵,那你要如何,还是把我杀了吗?”
“轰隆!”
花玉龙双手陡然抓住少年的衣襟:“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梦里,又出现在这里?!”
她急切问着,忽然,托着她脖颈的力道一松,她猛地跌撞到竹榻上——
“啊——”
少年的衣襟被她一同扯了下来,下一秒,一道温热的重量压到胸前,花玉龙浑身一僵,双手作势推开他。
蓦地,腰身被一道手臂箍上,这力道,仿佛要将她融进身体里。
“你松开我……”
“阿陵,我是你的。”
花玉龙抵抗的双手忽然一松,耳边送来这一句蛊惑的话。
她顿时怔怔地看着天花板,那里漆黑一片,但她几乎能想象,此刻两人的姿态。
她轻轻说了句:“阿启,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一声阿启,让少年拥抱着的力道更重了。
花玉龙只觉视线渐渐模糊,用力抬手,抓下他头上那道蓝色发带,一时间,少年的长发披散了下来,扫过她的脸颊和视线。
她说:“阿启,你认识洵之么?”
第105章 不成体统 “小气鬼,那我脱下还给你罢……
“洵之……”
他笑了笑,胸腔震震,道:“他是阿陵的什么人呢?”
花玉龙愣愣道:“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这时,少年松了些力道,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在眼睑扫下暗影,让瞳孔看起来深邃无比。
“模样不过是皮囊,阿陵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改啊。”
花玉龙有些傻了,不置信道:“你……真的是狐狸么?”
说到这,少年眼眸微垂:“你喜欢狐狸?”
“梦里,我见过一只雪白的狐狸,它也说,自己叫阿启,如果你真是他的话,那就,变出来让我瞧瞧啊。”
她眼下虽是躺着,但说出这句话时,却带了丝强势的,若你不能变,那就不是阿启。
哪知少年笑意一漾:“这有何难。”
说罢,略一阖眸,凝神瞬间,啸忽,花玉龙眼里便现出了两只毛茸茸的雪白狐狸耳朵,她杏眸一亮,下一秒便抬手摸了上去!
忽然,似有什么东西环上了她的腰身,她低头一看,再惊愕地看向少年:“这是你的狐狸尾巴!”
少年仍是人身,只是头顶上多了两只耳朵,身后扫来一道绒绒有力的白毛尾巴。
花玉龙忍住兴奋,她在梦里瞧见过的,她最想摸的就是这狐狸的耳朵和尾巴,如今竟是成真了,此时不摸更待何时!
这样一股雪白团子,她抱在怀里,恨不得埋进去,但还是保持了一个少女的“矜持”,道:“你不是妖,又能变化模样,你到底是谁?”
边问,手还抱着人家的尾巴不撒。
少年翻身躺在她身侧,单手支着侧脸,眉眼含笑道:“这世上,除了人和妖,你倒是再想不出能有此法术的仙魔了?”
听到这话,花玉龙径直坐起身:“你杀了人,不可能是神,也不会是仙。”
少年眼里蓄着宠溺的笑意,“阿陵真聪明。”
“但你身上没有妖气,那你便是,魔了?”
她说出这个答案时,心头一颤,也不摸狐狸尾巴了,双眼定定地看着他。
少年收了狐狸尾巴,眸光慵懒而邪气,端着这样一副面孔,花玉龙想到玄策往日里傲娇又正经的模样,在同样一副面孔上,冲撞到了一起,实在是惊艳至极。
“神爱世人,魔杀众生。阿陵,有的神,从出生起便是光,有的魔,生于血泊,注定是要堕落的。你瞧瞧,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公平呢?”
花玉龙:“你可以不杀人吗?”
少年看她:“我需要他们的心。”
“突厥王朝的使臣马上就要进京了,你偏偏在这个时候杀他们的子民。”
少年云淡风轻地起身走到桌旁,又倒了杯桃露,递到花玉龙面前。
只见他眸眼阴蛰,如暗夜鬼神:“我就是要这长安城,不得安宁。”
他说话间,花玉龙只觉毛骨悚然的冷气窜进心头,忽然,手腕的桃音镯有了响动,她垂眸望去,镯子翻起了一道光亮,对面的少年也看到了。
他掌心握起她的皓腕,侧眸看了眼那镯子,眼眸讶笑:“桃音镯,没想到,你竟也将它带到了凡间。”
只是在这声音一落时,花玉龙人已经天旋地转地被一道亮光裹挟,直到看不清面前的少年!
难道,是哪里有妖异出没,又将她带了过去?
“噗通!”
花玉龙一屁股坐到了草甸上。
头顶还下着大雨呢,草甸上都是水,直把她襦裙都浸湿了!
她猛一站起身,正要转头去看身后的裙衫,突然,耳边传来一道推门声,抬头,隔着雨雾,却是站在房门前的玄策!
花玉龙惊愕地往后退了退,目光再在这院子四周看了一圈,没有桃花树,没有花架,没有亮起的灯笼……
先前看到的都消失了,唯有眼前这个人,还是一模一样的脸。
花玉龙一时分辨不出,自己今晚是不是又在做梦。
这回,她不走进屋廊避雨,但眼前的玄袍郎君却撑开了伞,走入了雨帘。
“你别过来!”
花玉龙身子几乎抵到了墙根,神思还没从方才的世界里回拢。
“你是谁!”
玄策:???
她抬起手腕,看着桃音镯,烦躁道:“你怎么动不动就把我带到乱七八糟的地方!”
乱七八糟?
玄策长腿一迈,再次靠近了她。
头顶雨帘一隔,挡住了半方天地,他说:“我玄府,怎么成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这语气,傲娇,正经,很好,是玄策。
她双手抹了把脸,抬头看他:“上次我问你,说这镯子为何动不动就把我带跑,你说是因为有妖气嘛!”
说着,忽然,感觉头顶的人抬起了手,将她额头上黏着的头发拨了开来。
“我也只是猜测,说不定,这里真的有妖气。”
听到这话,花玉龙果真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神香,清冽干净,与方才那安神欲眠的木香不同。
她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他:“玄策,我方才进去了你家隔壁的院子。”
他一手擎伞,一手负在身后,那掌心处,若隐若现地透出一道血痕来。
“大半夜的,你跑别人家里去做什么。”
说着,他转过身,让开一条道:“先进屋。”
她惊讶道:“你晓得,那屋子的主人,跟你长得一样!”
玄策动作一顿,垂眸看她:“一样?”
花玉龙点了点头:“但他身上,没有妖气。”
“呵,顶着玄某的容貌杀了突厥人,竟还敢住到我家隔壁。”
花玉龙:“他就是在挑衅,洵之,你是不是仇家找上门了?”
“现在找上门的仇家,你算一个么?”
花玉龙来气:“我与你又无仇!”
玄策点头:“也是,与我有仇的,哪里能见到第二日的太阳。”
“你这也太傲气了,行走江湖,要懂得谦虚!”
玄策斜蔑了她一眼:“行了,先进屋把你这身湿透的衣服换掉吧。”
“唉!你不应该马上去找那个邻居算账吗!他可是杀人犯啊!而且,”花玉龙夸张地在脸上比划出一个凶神恶煞的手势:“你要抓他去对质,这样大家就知道你是无辜的了!”
她还在那里声情并茂地演绎,玄策已经抓着她的手臂往前带了。
刚走上石阶,花玉龙忙站到他对面,双手背到身后,掩住被坐湿的屁股。
忽然,走廊另一头传来脚步声,花玉龙吓了一跳,也不去看是什么人,就小兔子似地跳进了方才打开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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