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咏风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陌上梨花
此时已经入夏,军队路过之处有不少风景绝美之地,但行军太快夜月色没有时间欣赏。看着她眼中的渴望,萧凌天觉得不忍,终于答应她将来凯旋而归的时候,一定带她好好玩玩。夜月色笑着跟他勾了手指,她从不曾怀疑过他们的胜利,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没有一点恐惧,她好像能看到这场战争的结局——那是他们的完胜!
经过十五日的急行军,七月二十三日的黎明,朝旭女帝的御驾终于到达战云城。仿佛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一般,这一天的黎明,临水国开始了第一次大规模的进攻。
吟咏风歌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战云城
战云城上战云密布。
天子御驾进入战云城时,本该有盛大的迎接仪式,但此时战云城中的将士们正面对着临水国挑起战事后的第一次全面进攻,萧凌天便下旨免了那些接驾的仪式,将女帝安排到整理好的知州府之后,便带着人直奔中军议事大帐。
此时敌军正在攻城,但似乎只是试探,并未尽全力。偶有流矢越过城墙落入城中,也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战云城的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战争。城中不见女人和孩子,只有一队队身着青甲的士兵向城门方向涌去,他们是战云城中原本就存在驻兵,这次的守城之战他们便是守城的主力军。至于萧凌天的三十万银甲军,此刻正在养精蓄锐,以等待大战的到来。
说起这银甲军,作为吟风国最具有威慑力的一支铁骑,由于是由萧凌天一手创立,所以虽名义上属兵部编制,但实际上指挥权完全掌握在萧凌天手中,这也是他牢牢掌控实权的深厚基石之一。萧凌天十四岁时开始创建银甲军,继位摄政王之后利用手中权势将这支军队打造的更为强大。他身为银甲军的最高将领——耀日大将军,虽不再亲自带兵,但也常常前往军中,更安排了心腹之臣按照他的想法对将士进行训练,因此在军中有极高的威望。那日夜月色说他是文臣,倒还真错了,严格算起来他还真是武将。
吟风国近几十年来虽然相对平静,但也与临水国偶有纷争,北方苍狼族也经常惹麻烦,银甲军建立之后萧凌天便有意磨练他们,让他们去解决这些问题。十几年过去,银甲军到也配得上精锐铁骑这名号了,但此次对阵建立过百年的风骑军,对方领兵之人又是以用兵如神著称的霍天威,萧凌天虽心比天高,但并不是无知自大的人,此刻便加了小心,亲自压阵来了。
身着银甲的萧凌天随着前来迎接的官员穿过刀光林立的军营,进入议事大帐中,并不入座而是直接走到了悬在帐中的军事布防图前细细端详,片刻之后问道:
“战事如何?”
身为主帅的洛铁云立刻起身答道:“回禀殿下,前几日都是小规模的挑衅,两军只是有所接触,今日是第一次全面进攻,但也不像是尽全力的样子,估计也是试探我们的实力。”
萧凌天微微沉吟不语,帐中的将领们皆以萧凌天马首是瞻,静待他的示下。须臾,有士兵将军报送来,萧凌天终于开口与各路将领讨论,大帐中的气氛又渐渐肃杀起来。
夜月色甫一进城,就与萧凌天分开,带着随侍沧海月明和萧凌天配给她的十几个侍卫并五千禁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战云城的知州府邸。战云城的知州大人王靖早已带着站运城的文官在地上跪迎圣驾,夜月色一下马车看到的就是黑压压跪了一片人的样子。
“平身吧。”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语气淡如天山之水,却有一股掩不住的高贵风华流露。
王靖等人谢了恩,起得身来,引女帝往府内走去。宣布御驾亲征的消息后,宫里传来旨意,要求腾出一座府邸作为女帝的行馆,他作为城中官阶最高的文官与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将自己的府邸腾了出来接驾。急急的收拾了一下后,将家人移至别处,就等着迎接圣驾了。此刻皇帝就在眼前,他不敢妄瞻圣颜,只偷偷打量一下,也算见过皇上一回。
抬眼看去,只觉得眼前一片冰丝缭乱,几个容颜秀美身着淡绿色宫装的宫娥簇拥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窈窕少女,想必就是当今的圣上了。乍一看上去似乎也不是什么倾城美女,只是那微冷的雪色容颜,周身浅浅的淡定风华与隐隐贵气让她硬是显出了与众不同来,似乎是只应存在于云上的神无意来到了凡间,冷眼看着世人的喜怒哀乐却并不参与其中,再看一眼,便看出了一丝冷漠疏离在其中。
一声轻咳引回了他的心神,他心中一颤,只见皇上身边一位美丽的宫女正冷冷的看着他,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造次。
按说接驾后女帝该到正堂接受参拜,但刚才就接到话说皇上一路奔波已乏了,参拜明日再行。王靖等人就直接将皇帝陛下送到寝室门外。待到皇上安置妥当,便悄悄地退下了。
十几日奔波下来,夜月色已经很疲倦了,这城市虽然正在战事之中,但一想到萧凌天在此坐镇,她便觉得十分安心。那个男人,是有如神祗一般的存在,让人无法想象他失败的样子呢。换了便服,便躺到床上,不过片刻之间就累极睡去了。
虽然很累,但这一觉却睡得极不安稳,恍恍惚惚之间好像总有什么压在心头。似梦非梦之间像是沉入了无边海底,手脚分毫不能动,明知是梦却无法让自己醒过来。
这种感觉很恐怖,夜月色觉得自己的神智是清醒的,她拼命想让自己的身子动起来或喊出声音。但没用,她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渐渐地恐惧像水一样涌来将她慢慢淹没。
忽然,好像有一双温暖坚定的手将她从海中捞起,耳边听到一个温暖的声音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月色!月色!醒醒!”
她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慢慢睁开了双眼。眼前是萧凌天英挺的眉乌黑的眼,神情中有一丝焦急,看到她醒来后,他缓缓漾出一个微笑,刹那间有如云破日出,让夜月色本来充满恐惧的心安定下来。
“没事,没事,”他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安抚一个孩子。“只是梦靥着了,没事的。”
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感受他的温柔对待,夜月色轻轻笑了起来。
“笑什么?嗯?”他听到她的笑,将他拉开一点,看着她的笑颜问道。
“想起第一次见你时的情景,”她抿唇一笑,眼波流动,带出无边的明丽婉转,“那个时候觉得你虽然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人,但也一定是最冷酷无情的人。当时就在想,将来我的性命必将丧在你的手中,谁知你我竟有今天。”
他也笑了起来,抬手抚上她的眉,修长白皙的手指沿着她面部的轮廓缓缓滑动,带着一丝怜惜,一丝挑逗。
“你失忆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慢慢变成我爱的样子。你是对的,我的本性就是冷酷,但现在我心中既有了你,就不会再残忍的对你。而你,只要好好的在我身边就够了,知道么?”
话音消失在他覆下的唇中,他细细的轻吻她,好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不带任何晴色意味,只有纯然的宠爱在其中。
良久,他放开她,看着她有些失神的双眼,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小丫头,快醒醒吧,该用晚膳了,午膳也没用睡了一天,不饿么?”
看见他眼中的笑意,夜月色的脸上微红。抬头看向窗外,果然已是夜半昏时,她这一睡竟是一天,怪不得有饿肚子的感觉。
再细看向坐在床边拥着自己的萧凌天,他也换了黑色便服,长发用黑色丝带束了起来。高贵又神秘的黑色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慵懒的黑豹,散发着危险的慵懒气息。忽然觉得他好像哪里有所不同,再一细看,原来是他的腰间悬了一柄佩剑。
说起来,他以前在宫中是从不佩剑的,她唯一一次见他用武器是在她初潮的时候他用一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取血为她入药。后来大军出征时她看到了他的戎装佩剑,但她一直以为那是一个装饰,就像自己那天所穿的银甲一样。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这把剑对他是有真正用处的,也提醒了她现在她并非在宫中,而是身在战场。
“战事如何了?”她觉得自己应该问问,无论如何现在名义上是御驾亲征,她就算不能帮他上阵杀敌,于情于理也该过问的。
“别担心。”他对她笑笑,然后忽然意识到自己最近好像已笑得太多,眼前这孩子好像总是能轻易解开他的心防,让他怜惜不已,“战云城已经过百年建设,没那么容易攻下,霍天威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战事你不必担心,只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这个地方是临时收拾出来的,你住的可还舒服?”
夜月色本就不是特别挑剔的人,何况现在是战争的非常时期,连忙点头。萧凌天见状就要叫人来服侍她出去用膳,她赶忙拦住。不愿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被一大群人伺候着用饭,她借口累了,要在房中简单吃一点就罢了,顺便让人把萧凌天的晚膳也传到这里,两人就静静的在房中吃饭,只留了沧海月明伺候。
此时,天色已全黑,月明掌上了灯。夜月色萧凌天二人对坐在一张桌子两边吃饭,沧海月明在一边静静伺候,此刻全不像在宫中的严谨,倒像是普通人家的寻常晚饭时光。两人偶尔轻声交谈,间或对视一笑,温柔情意便尽在其中。
夏日暖风微微吹动窗外的玉兰花树,将浅浅淡淡的清香传送到远方,树下厢房中那昏黄的灯光,直映得这夜也温馨了起来,仿佛可以让人连战争都忘记。但是,也只是仿佛而已,明日,只怕又是一个血色清晨。
吟咏风歌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遇故人
夜,如此深浓,丝毫也不像这温柔夏夜所有。也许是风中凝集了这场战争中的太多血色,这夜也暗的带了一丝残忍意味。明月掩在重重乌云之后,透不出一点光亮,深深墨色笼罩在大地上。
这样深的夜里,是不是最适合那些热爱黑暗的生物活动?比如说眼前这只全身幽黑,眼睛却是诡异碧色的小小鸟儿。它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的穿过夜色,停在霁风的肩上时,霁风心中窜过一丝深深的寒冷——夜寻,萧凌天专门用来传递重要消息的工具,只有麻雀大小,却迅捷无比且可与鹰比肩,于暗夜之中无人能够发觉。但那双眼确实在太过诡异,就像幽幽燃烧的地狱之火分外邪恶,总是让霁风心寒。
轻轻取下夜寻脚上的竹管,看着那鸟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暗中,霁风从梁上轻轻跃至地下,没有一丝声息,似乎只有空气的微动,但却已足够令床上安睡的男人警觉。
“什么事?”声音如一贯的清朗,好像他从未曾入睡。萧凌天从床上坐起,隔着帐幔问道。
“启禀主上,是夜寻来了。”霁风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掌心中托着那小小的黑色竹管。
月白的云丝烟罗帐被掀起,萧凌天仅着中衣,散着长发步下了床。接过霁风送上的竹管,取出其中的纸条来到烛火之前细看。须臾之间,萧凌天将看完的纸条在烛火中点燃,唇角微微上翘,似乎露出了一丝笑颜。
萧凌天微一挥手,霁风一跃消失在黑暗中。萧凌天慢慢踱回床上,罗帐复又被放下,烛火劈啪一声,夜色又恢复了安静。
七月二十四日寅时,天色已经微明,夜月色和萧凌天换上了正式的朝服坐在知州府正堂上接受战云城文官武将的参拜。二人均是一身白衣坐在上首,周身气韵贵不可言,只是不知为什么夜月色脸上覆了一块轻纱掩住了眼睛以下的部分,只露出一双清冷妙目。
萧凌天事先也并不知道她会如此,一见她覆面,直觉的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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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又有了什么主意,但现在人多事杂,不便追问。参拜的官员们倒并不奇怪,只当女帝不愿在他们面前展露天颜而已。
由于正在战事之中,参拜的仪式就一切从简了。夜月色问了一下昨日的战况,由洛铁云上前一一答了。眼见天色渐亮,为了今日备战,萧凌天借口女帝身体不适不能参与议事,吩咐了宫人们好好服侍女帝,就结束了今日的参拜,带着官员们前往军营去了。
男人们自有战事繁忙,夜月色知道自己既无法上阵斥敌千里,也不能在下运筹帷幄,索性不去与他们捣乱,她有自己力所能及之事要去办。
换了一身朴素的男装,将头发挽成男子发髻,不过片刻夜月色就变身为一位翩翩少年出现在战云城的大街之上,身后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家仆正是沧海和月明。她沿途慢慢的看着街上的萧条景色,因为前几日的战事,街上的大部分商家都歇了业,只有一些比较大的酒楼茶肆还在经营,里面坐着一些平民正在对战事议论纷纷。看一看天色,夜月色决定在酒楼吃午饭顺便听一听城中百姓对这场战事的看法。
选了一家看起来较大又比较干净的客栈走了进去,小二立刻殷勤的迎了上来:
“几位客官里边请,想吃点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将他们引至窗边的一张桌子上。正往里边走着,忽然前方一桌上一位正在用餐的青衣公子抬起头来,恰巧与夜月色目光相对。夜月色一怔,就见那公子缓缓笑了开来。
这不是那位东陆第一高手林挽衣么?
没错,眼前之人正是林挽衣。只见他站起身来,微笑着对她抱了抱拳:“苏小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原来是林兄,”她也抱拳回礼,“好久不见,真是巧啊。”
“不如一起坐吧,也好凑个热闹。”林挽衣诚意相邀,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太过深刻了,他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小女孩很有好感。
“如此就打扰林兄了。”夜月色欣然同意。上一次见面时她顾忌着萧凌天,走得有些匆忙,现在想来恐怕是失礼了。此时能在此处遇见,也是一种缘分。她的世界一直被限制在皇宫那一方小小天地中,现在有一个不知她的身份可以平等交往的朋友也是一件好事。
落了座,夜月色随意点了几样菜,沧海月明照例站在身后伺候。林挽衣见到这幅场面,再想到初见时苏再晴哥哥的一身贵气,便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必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由得好奇问道:
“此时战云城正是兵荒马乱,为何苏小弟会在此处?”
没想到他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夜月色拿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杯放下时已有了应对之词。
“我与兄长本是前来探望一位亲戚,谁知恰好遇到战事。我哥哥一心要从军报效国家,我不放心也只好留下来了,好歹彼此有个照应。林兄又为何在此呢?”
“我自然不能与令兄相比,只因家师一直隐居在此处,眼见这场战事来势汹汹,家师又上了年纪,我不放心,特地前来探望一下。”
夜月色闻言点点头,她身后的沧海月明却暗暗吃了一惊。名动天下的揽玉公子林挽衣,十五岁出道战遍天下高手,至今已有十年未尝败绩,这才得了个东陆第一高手的名号。只是这位第一高手的师承来历一直是个谜,至今无人知晓,此刻他竟轻易的将师傅的隐居地告知,不知他存了什么心思。
其实林挽衣倒真没存什么心思,只是莫名的觉得跟这个孩子很投缘,她又明显的不会武功,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话说出口,才想起他这苏小弟虽不会武功,她的两个仆人可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沧海月明二人自然是进退极为有度的,心中虽然吃惊,但是面上却古井不波,仿若未闻,只是专心伺候夜月色用餐。
“我来了几日,却一直没有见到女人和小孩,林兄可知为何?”夜月色有心打探城中的情况,觉得林挽衣是江湖中人,知道的应该比常人多一些,便出言询问。
“苏小弟有所不知,这战云城因为是边城的关系,所以常年处在备战状态。为了应付可能发生的大战,朝廷在城东设了一座慈安堂,专门用来战时让女子儿童和老人躲避。此刻大战在即,没有战斗能力又不能离开此城的人就躲避到那里去了。”
“原来如此,”她微微一笑,“朝廷想得到也周到。”
夜月色扮着男装,却不掩其清冷容颜,那浅浅一笑之间,好似一朵寒梅初绽,无心之间眉目艳丽,刹那芳华直逼入林挽衣眼底心间,引得他心神一动,竟不由得想起一件事来。
去年相见时她说自己十四了,那么现在——她应该已经及笄了吧!不知许了婆家没有?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心头不禁一震,再抬头看她时,眼神已然不同。他正是青春年少,初见夜月色时那回眸的一个微笑,含泪的一双翦瞳早已不自觉的印在心间,所以每次见到她才会觉得欣喜。而今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再看她清纯的一双眼,心中不禁暗暗苦笑。
这女孩子看举止做派怕不是一般的大户人,自己虽略有侠名,到底只是一个跑江湖的。正所谓门不当户不对,这孩子又好像情窦未开,对自己只有朋友之意,没有半点男女之情,自己这份心怕是无处托寄了。
他正在这里胡思乱想呢,那边夜月色见他不答话,以为他对朝廷有什么不满,便问道:
“不知林兄对此次战事怎么看,敌军陈兵四十万,林兄认为我方可有胜算?”
林挽衣回过神来,看着她心中轻叹一声。
“不必担心,敌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前日我皇御驾亲征已极大的鼓舞了我方军民的士气,我军的主帅又是当今的摄政王殿下。这位摄政王殿下虽年少,却是个深不可测的人,有他坐镇,我倒觉得胜算很大。”
夜月色听他如此推崇自己的心上人,心中自然欢喜,脸上的笑容也分外柔和,却不知自己这样的温柔落在了林挽衣的眼里,又是一番别样风情,更引得他心动。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吃着午饭,倒也很是愉快,一转眼就到了下午。夜月色看看时间,该回去为她要做的事做一些准备了,于是起身告辞。
林挽衣觉得有些怅然,便询问她的住址,想要日后拜访。夜月色自然不能如实相告,只好推脱借住亲戚家不方便。倒是林挽衣就住在这家客栈的上房,且还要住一阵子,便约了再来拜访,这才两厢告辞回府去了。
回到知州府,夜月色提笔凝神,将脑中的一些想法记下。她到底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古代的战争书也看过一些,学了书上的一些点子记下来,希望能对这次战争有些帮助吧。
一边写,一边等着萧凌天回来,连晚膳也没吃。转眼月上柳梢头,已近卯时了。
萧凌天,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吟咏风歌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冷浸佳人淡脂粉
萧凌天回来的时候已是近子时了,今天和诸将在军中议事一整天,对这场战争做了周密的部署,他已有些疲倦了。刚想换衣就寝,就听他的近侍禀报说明月从卯时起就一直在等他回来,到现在还在偏厅侯着呢。萧凌天心里一惊,怕是夜月色出了什么事,连忙传见。
看到月明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慌张,萧凌天心里松了口气。虽说他设了很多人保护夜月色,但边城到底不比皇宫,他真的很怕一个不小心护不了她的周全让她发生危险。
自从出宫来,萧凌天便吩咐在外边不必每次都行跪礼,因此月明进来后只是向萧凌天福了一福。
“恭请殿下金安。”
“免礼了,”萧凌天微一抬手,“这么晚了,是什么事?”
“陛下一直在等殿下回来,连晚膳也没用,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没用晚膳?”他好看的眉微皱了起来,站起身向外走去。“有什么事么?”
“倒没什么事,只是两个时辰前打发奴婢来看看,说是殿下回来了就回禀一声。”
萧凌天点点头,脚下疾走。知州府不像皇宫般广大,片刻就来到了夜月色房门口。沧海和几个宫女守在门前,见他来了连忙见了礼,萧凌天一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黄梨木雕花门。
正所谓水晶帘不下,云母屏开,冷浸佳人淡脂粉,房内的这一位小小佳人正以手支颌半倚在床榻上,沐浴在无边月色中,看起来就像一位玲珑仙子,晶莹剔透又有渺渺之意,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一般,叫人不敢触摸。走近几步,不见她动作,再一细看,只见她青丝如流水泻下,半掩的星眸微闭,竟是已经睡着了。
转头看见桌上放着的精致饭菜都没动过,他上前坐到床榻边,用手指撩起她脸上的发丝。手指碰触到白瓷般的肌肤,忍不住轻轻的来回滑动。
她被那细细的碰触扰醒,睁开一双迷茫的眼睛寻找着恼人碰触的始作俑者。他的脸映入她的眼中,但她仍未彻底清醒,只是像只撒娇的小猫咪一样,在他的掌中微微的磨蹭着脸颊,发出一声安心的叹息。
实在太可爱了,这是萧凌天第一次见到她这样迷迷糊糊的可爱表情,忍不住低下头含住她花瓣似的嘴唇,将她的温暖甜美尽数噙入口中。
如此缠绵缱绻,他吻的欲罢不能,直到觉得自己就要失控,才勉强自己停下。抬起头看着她水汽氤氲的双眸,微微一笑:
“不是一直在等我么?我来了。出什么事了么?”
她喘息了好久才平静下来,起伏的胸口又引起了他的欲望,他不得不将双手紧紧的攥成拳才能控制住把她压倒在床上的念头。
夜月色终于完全清醒过来,这男人是不是双重人格?以前冷的像冰,现在又热情的像火,刚才他吻的她差点都快要窒息了。
“你回来了,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到底什么事那么重要,让你连饭也不吃的等我?”他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问道。
“没什么大事,”她轻轻摇头,刚才她看到了他眉间一闪而逝的疲色,“你很累了吧?本来只是想等你一起用膳的,顺便商量点事,谁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现在太晚了,你累了一天,先好好休息吧,我们以后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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