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海恨涯
作者:杨远新
爱海恨涯
爱海恨涯 第1章 内容简介
古历八月十三日夜,明月欲圆。马来西亚籍湘江巨商叶正光在中国内地被绑架。绑匪向其家属勒索美金500万元。国际刑警联络官叶丽丹奉命解救人质。恰在这时,其母病危,其女遭绑架,其夫文克清代表公司正在湘江与外商洽谈一宗关系公司生死存亡的重要生意。叶丽丹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承受着一切痛苦与打击,她联手湘江、菲律宾警官,凭着自己的智慧与胆魄,与跨国绑匪周旋于内地、湘江、马尼拉等地。几经生死搏斗,绑匪被一网打尽。当叶丽丹在百丈悬崖前撕下绑匪头目面纱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两眼一黑,身子一歪,向百丈悬崖下倒去。小说构架缜密,语言精炼,故事流畅,故事的结尾尤为别出心裁。关键就在于叶丽丹、叶正光、文克清三人错综复杂的关系上。
作者杨远新从警30年,曾多次率队南北追捕,领导或参与侦办多起大案要案,曾向读者奉献《红颜贪官》《特区警官》《惊天牛案》《魔头张君19天亡命录》《险走洞庭湖》《爱海恨涯》等长篇巨制,是全国公安系统第一位国家一级作家,百万警察队伍唯一毕业于武汉大学作家班的警察,他用作家的眼光观察生活,他以警察的情感丰富文学。2014年湖南人民出版社为其推出880万字19卷本《杨远新文集》,著名教授、文艺理论家、他的导师陈美兰为其作序,易中天、王跃文、杨志鹏、吉成、张成功、黄晓阳等名家联袂推荐。
爱海恨涯 第2章 作者简介
杨远新,男,汉族,1953年6月生,湖南汉寿人,毕业于武汉大学作家班,获文学学士学位,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预防青少年犯罪研究会理事,湖南省公安厅三级警监,湖南省人口管理与青少年犯罪研究会常务理事、副秘书长。曾任《小溪流》编辑,《当代警察》副总编。1971年开始发表作品,迄今发表、出版各类文学作品1380多万字。长篇侦探小说《百变神探》《春柳湖上》《红颜贪官》,中篇侦探小说《特区警官》《惊天牛案》,长篇儿童侦探小说《险走洞庭湖》《雾过洞庭湖》《孤胆邱克》,长篇儿童小说《欢笑的碧莲河》,中短篇小说集《今夜,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落空的晚宴》等专著55部深受读者喜爱,社会反响强烈。2014年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19卷本880万字《杨远新文集》。曾获国家图书奖、公安部金盾文学奖、湖南省首届文艺创作奖、湖南省首届儿童文学奖等58次。
通讯地址:长沙市岳麓区桐梓坡西路185号
湖南省公安厅人口与出入境管理局a栋106号
邮政编码:410205
手机号码:杨远新13707318908(亦即微信号)
qq号码:826900411
爱海恨涯 第3章 穿越广州城
叶丽丹跨着本田,在五颜六色,七上八下的车河里疾驰,风呼呼,浪啸啸,时而抛起,时而跌落,偏左,偏右,红灯,绿灯,前呼后拥,你挤我抢,分秒必争,寸步不让,长驱直入,紧急刹车。
启动、加速、飞奔。
叶丽丹和她的本田,甩下北较场路,穿越环市东路,终于驶进天河路,离她要到的中山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还远,她没有丝毫松懈,依然睁大明亮的眼睛,针扎不眨地盯着面前滚滚滔滔,闪闪烁烁的车流人流,寻找一切可以寻找的空隙,抓住一切能够抓住的机会,千方百计地往前钻。汗水湿透了她浑身的警服,她想拉一拉,抖一抖,让凉风往里面钻,可她双手腾不出功夫,只能紧握扶手,驶了一程又一程。
今天,她觉得广州特别大,特别挤,特别嘈。
她以往从没有这种感觉,相反,她眼里的广州像一颗玲珑剔透的明珠,高楼错落有致,小车穿梭如流,美女遍地生辉,她无论到哪个单位开会,不管去哪个角落查案,本田启动,穿云腾空,眨眼即到。
今天却不同,从黄华路到石牌村,从国际刑警中国国家中心局广东联络处到中山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自西向东,笔直坦荡一条道,为何迟迟不能到。
她越急,越觉得时间慢;
她越急,越觉得路程长。
叶丽丹顿生感悟:人生何尝不是如此。不受压,不挨整,春风得意,一帆风顺,一年晃眼即过。穿小鞋,受刁难,被嫉妒的目光包围,遭昏庸的上司挤压,一日如同一年。
眼下,她下了班,急着赶到中山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接替她那刚满10岁的女儿姝玲,照料、守护病危的母亲。
她在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广东联络处忙碌了一天,她不知母亲的病情有无变化。在这个世界上,母亲是她最敬重、最热爱、最心疼的人。她与母亲相依为命几十年,母亲将一切都给了她,青春、心血、智慧、力量。过去,没有母亲对她的精心培育,今天,就没有她事业的辉煌。现在,母亲病重,她却挤不出时间,守护在母亲身旁。她只能把这重任交给她那不满10岁的女儿姝玲,替她守护照料病榻上的母亲。
今天早晨,她离开中山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去上班时,慎重地叮嘱女儿:
“姝玲!外婆的病情如果有什么变化,你就要赶紧拨我的手提电话。千万耽误不得。”
一天过去,她不见女儿姝玲给她任何音讯。她猜想:母亲的病情一定稳定。不然,姝玲不会不与她联系的。但她又放心不下,姝玲年龄虽小,却聪明懂事,为了不影响她查办案件,抓捕歹徒,说不定什么困难都会瞒着她。
这一天里,母亲的病情是好转,是恶化,她不知道。她曾抽空给病房打电话,因为要通过医院总机,很麻烦,很罗嗦,不是总机占线,就是病房没人接。
她每时每刻都在着急,牵挂,恨不能插翅飞到医院,但她丢不下手头正与国际刑警美国国家中心局、国际刑警加拿大国国家中心局、国际刑警菲律宾国国家中心局、国际刑警马来西亚国国家中心局联手查办的特大跨国贩毒案。
忙碌中,她心里不免有点后悔,当初不该选择当警察,尤其不该做这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广东联络处联络官,一年四季破大案,从早到晚追要犯,时间掌握在犯罪分子手里,自己没有一点支配权。从政、行医、经商、执教,七十二行,哪行都比当警察好,都不会连自己的母亲病危住医院都顾不上守护、照管、服侍。
她没有让自己的这种情绪发展、蔓延。
她时刻记着国际刑警中国国家中心局a局长勉励她的那句话:警服身上穿,为民保平安。她既然穿上了这身警服,就不能愧对它的使命。要在刀尖上磨砺,要在烈火中追寻。
她又全身心地与国际刑警组织美国国家中心局、国际刑警组织加拿大国国家中心局、国际刑警组织菲律宾国国家中心局、国际刑警组织马来西亚国国家中心局合作,查缉跨国贩毒分子的踪迹。
人们早已下班,回到了那各自的温馨港湾。
叶丽丹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终于走出了她那悬挂着国际刑警组织标志和世界各国警徽的办公室。
她驾驶着本田摩托,赶往中山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也怪!心情越急,堵车越频繁。她欲狂吼,怒骂,然而,吼谁?骂谁?谁也不能吼。谁也不能骂。她耐着性子,寻找缝隙,千方百计,灵活机智地往前钻。
穿越十几里街道,似乎比飞过太平洋还难。
叶丽丹到了中山路,摩托向右掉头,驶进中山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此时的她已是浑身大汗淋淋。
住院部前,她锁了摩托,摘下头盔,这才注意到月光皎洁如水。
她抬眼望天空,明月欲圆,清辉飞泻,尽管羊城上空布满了霓虹灯,却抵不住它的流入、撒播,所有楼群屋宇,花草树木,空间大地,都被其深深地笼罩。
叶丽丹想到,再过两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
月圆家团圆。
可她这个家,看来不能像往年那样团圆在一起,共度中秋,共赏明月。
母亲病情危重,两天岂能康复出院。
丈夫赴湘江与外商洽谈大宗合作业务,事关公司的生存发展,今天已来过电话,向她通报行程,三五日还不能回家。看来,只有她和姝玲守着母亲,在医院度过今年的中秋。
她希望母亲转危为安,明年中秋,丈夫有再重要的生意也不让外出,和她一起,采购最香甜的月饼,备下最美味的米酒,全家欢欢喜喜,共赏圆月,共度佳节。
叶丽丹边想边走,跨进了住院部一楼,乘了电梯,直上四楼。
她走进病室,眼前是乳白色的墙壁,吸收的是充满来苏尔味的空气,置身的长长走道里除一两个白衣天使飘过,没有别的身影。这与外面的大街比较,似乎到了另一个世界,她不是在闹市中的医院,而是在远离闹市的海岛上,周围是起伏的海水,翻腾的浪花,没有你拥我挤,纷攘嘈杂。
每天的这个时候,病室里最空旷、最安静。医院规定:每晚七至九点,病人到室外活动。
叶丽丹抬腕看一眼手表,时针指向八点。
她怨恨自己来得太晚,母亲虽然病重不能到室外活动,可衣服要换、身子要擦,好多好多的事需要她做。女儿姝玲才10岁,成天服侍、照料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多苦多累,身体强壮的成年人也难以承担。女儿还空着肚子,等着她到了,才能有晚饭吃。
叶丽丹推开408病房的门,她以为女儿姝玲一定会做出一个惊喜的动作,接着猛地扑进她怀里。
可是,病房里不见女儿姝玲的身影,只有母亲孤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正接受输液治疗。
叶丽丹慑手慑脚地走进病房。
她看见母亲依然像前几天那样紧闭双眼,静静地仰卧着,对她的到来,毫无反应。她想,母亲入院已是第7天了,还是昏迷不醒,最终是死是活,很难料定。她感谢那滴滴流淌的药液,维系着母亲的生命,也同时证实母亲生命的存在。
叶丽丹难过地俯下身,低下头,嘴唇凑近母亲耳边,深情地呼唤:
“妈妈!我回来了。”
这是她向母亲发出最多、最亲的一声呼唤。
平时,她下班或是办案回家,从她嘴里飞出的首先就是这声呼唤。
母亲听到她这声呼唤,就会满脸笑呵呵地迎上来,一边递上满杯茶水,一边接过沉甸甸的头盔。问她办案累不累?怕不怕?遇没遇到凶狠的歹徒作对?
她当然不能如实相告,只能撒谎,尽说轻松、愉快、俏皮的话,让母亲放心,以免成天为她提心吊胆,担惊受吓。谁能懂得,面对罪恶,警察的青春是一曲刀尖上的舞蹈。谁能理解,面对灾害,警察的生命是一篇烈焰中的诗稿。而她的母亲,文化程度虽不高,却真正地懂得,却深沉地理解。她不能辜负母亲。她觉得如果辜负母亲,就是辜负亿万万人民。她要做合格的警察,才真正对得起母亲。
“妈妈!我回来了。”
她平时这样呼唤惯了,母亲病危住进医院后,尽管昏迷不醒,不省人事,她每天回到母亲身边,依然是那声情意绵绵、回肠荡气的呼唤。只不过,她的呼唤没有平时那般响亮、绵长,而是扑在母亲枕头旁,轻轻地呼,细细地唤,仿佛大山中流出的一缕清泉,舒缓、甜润、悠长。
这时,母亲不能像平时那样迎接她,也不能像平时那样回答她,只能从闭拢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清亮的泪水。
她们母女特殊的生活经历,结下了特殊的母女深情,在这个世界上,恐怕难找第二。
“妈妈!我回来了。”
叶丽丹又一声呼唤出口。
她看见母亲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两行清亮的泪水流出,嘴里还微微弱弱地“嗯”了一声。
啊!母亲的病情有了好转。
叶丽丹心里暗暗庆幸。
母亲有救了。真是谢天谢地。母亲吃尽人间苦头,饱尝世上磨难,骨头硬朗,毅力刚强,不会被病魔击倒、降服。母亲不会撇下她离去,会继续给她温暖,给她爱心。
“姝玲!外婆醒了!快叫外婆。”
没有回答。
叶丽丹这才想起,女儿姝玲不在身边。
她走进408病房,一直不见姝玲的影子。她想,姝玲到哪里去了呢?莫非在医院大门口等候她?莫非饿急了上街吃点东西填肚子?莫非陪同病房的郑阿姨散步去了?都有可能,都不可能。叶丽丹自问自答。
她放下手中的包,赶快给母亲擦身子,换衣服。
爱海恨涯 第4章 双重绑架
叶丽丹多么希望母亲能张开嘴,吃点什么。可母亲自发出那“嗯”的一声后,仍双眼闭拢,双唇紧锁,继续处于昏迷状态。她给母亲擦完身子,换上干净衣服,已累得精疲力竭。
她还空着肚子,欲出外吃点东西。可姝玲还不见回来。
此时走道上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到室外散步的病人开始归来。
她盼望姝玲的身影尽快在门口出现。
“嘟嘟嘟!”
突然,叶丽丹的手提电话急骤地鸣叫。
她赶快走到病房一角,压低声音答话:
“我是叶丽丹。你是哪里?何绍军。什么?绑架!”
她静静地听着无线电波传来的声音,眼睛越瞪越大,眉毛越扬越高,温柔端庄的脸蛋倏忽变得坚毅深沉。她问:
“绑匪是什么人?”
电话那头如实回答。
叶丽丹听了又是一惊,不禁脱口追问:
“什么呀?没查清!”
电话那头重复了一次前面的回答。
她的脸板得更紧,又问:
“人质在什么地方?”
电话那头的回答依然令她失望。
“什么呀?人质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她的脸像病房的墙壁一样泛白,宽阔的额头流下豆大的汗珠。
她紧握手提电话,一字一板地说:
“你回答国际刑警组织总部肯德尔总秘书长,我们一定依照国际刑警组织章程,与国际刑警湘江支局一道履行国际司法协助。今夜,我们完全按国际刑警湘江支局指定的时间、地点会晤,决不耽误一分一秒。”
叶丽丹关了手机。
她背倚墙壁,缓缓地喘气。
刚才的电话是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国家中心局广东联络处值班警官、她的助手何绍军打来的。在她离开办公室不久,他便接到国际刑警组织总部和国际刑警湘江支局通过莫尔斯电讯系统发来的电传,两份电文,同一内容:
家住湘江的马来西亚籍巨商叶正光先生昨晚在珠海日日升大酒店用餐时,被一伙蒙面歹徒绑架。绑匪是何人?是何原因绑架?叶正光被绑往什么地方?湘江警方经过一天的查询,没有丝毫收获。于是,透过国际刑警组织总部,请求国际刑警中国国家中心局广东联络处联手合作,查缉绑匪,解救人质,并要求双方联络官今夜在珠海会晤,共商营救人质行动。
叶丽丹心想:眼下已过晚九时,从广州到珠海,一百多公里路程,时间紧迫,分秒必争。她走了,今夜谁来护理母亲。白日里,姝玲在同病室邝美蓉小姐的关照下,还能勉强担当护理的任务。通宵达旦,一个不满10岁的小女孩,岂能承受得了。这该怎么办?
此时,叶丽丹多么希望丈夫文克清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眼下,她迫切需要丈夫归来,迫切需要丈夫理解、支持。这种需要,她以往也有过,但远远比不上今天这样强烈、迫切。如果丈夫归来,她就可以把护理、照料母亲的重任托付给他,他肯定会尽职尽责。姝玲便能够从重压下解脱,依然上学读书,生活在快乐的群体中,不会感到孤单、痛苦、担心。她自己就可以像往常一样,放心大胆地去完成她应该完成的任务。
然而,希望归希望,现实还现实。
此刻,丈夫文克清正在国际大都市湘江,为做好公司的生意而奔忙、操劳。商场如战场。要赚钱,要赢利,除了绞尽脑汁,用尽计谋,还要有魄力,有胆量,有眼光,敢冒风险,敢下本钱。其苦其累,不亚于她与国际上形形色色的违法犯罪分子较量。
叶丽丹要走。
今夜,国际刑警湘江支局联络官韦若斯携叶正光的公子叶阿波到达珠海,与她和她的助手何绍军会晤。
她必须争分夺秒,速赴珠海。赢得时间,就等于赢得了人质的生命。为了及时解救人质,她需要走,她应该走。
然而,她就这样撇下昏迷不醒、正在输液救治的母亲离去,她内心真是万分痛苦、千般酸楚、异常愧疚。是母亲含辛茹苦,独自拉扯她长大。她依稀记得,她10岁时,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她长得瘦弱矮小,皮包骨头,与如今10岁的姝玲比较,简直不像个小姑娘的样子。那夜,她听父亲对母亲说,为了全家人活命,他要离开家,到外面去赚些吃的东西回来。父亲走了,父亲此去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是落入了深山,还是掉进了大海,再也没有回来。是死?是活?她不知道。她问过母亲,从没得到过满意的回答。
她长大了,她懂事了,她不再向母亲寻问父亲的下落,只在心里暗暗思念,苦苦盼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母亲头上的发丝由乌变白,她由弱小的女孩变成了高挑的大姑娘,却仍然不见父亲的影子归来。好在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母亲凭着勤劳的双手,发家致富,摆脱贫穷,送她读初中,念高中,上大学。
有关部门派员来到她所在的学校,挑选应届大学毕业女生。开出的条件是:政治上绝对忠诚可靠,学业上绝对优秀拔尖,作风上绝对艰苦朴素,相貌上绝对端庄漂亮。而且还有一个附带条件:身后绝对没有任何社会背景,家庭出身越贫寒越好,本人从小经历的磨难越多越好。校方从应届毕业的六个班级中提供了一长串名单,在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经过数轮筛选,淘汰,多次研究,投票,不亚于举办一场奥运会,每一场赛事下来,除了少数运动员有幸继续进入下一轮赛事,绝大多数运动员都是带着遗憾、惋惜离开了赛场。到最后摘取桂冠、拿到金牌,登上最高领奖台的只有一人。叶丽丹就是这场赛事的冠军获得者。与奥运冠军所不同的是,她的身边没有亚军和季军作陪衬。她是应届毕业六个班级的女生中被有关部门看中的唯一人选。
当校方向她宣布结果时,她既感到惊讶不安,诚惶诚恐,又感到幸福快乐,光荣自豪。
从此,她走进警营,登上国际警坛,成了活跃在国际刑警组织的中华女警官。她认为这一切的一切,均搭帮母亲的辛勤培育、抚养。
这时,病房门推开,她以为女儿姝玲回来了,赶忙将目光从母亲身上移过去。可走进病房的不是姝玲,而是与母亲同病室的邝美蓉小姐。
“叶警官!您来了。”
邝美蓉与叶丽丹热情地打招呼。随着她的到来,病室里立刻充满了法国香水味。她指着身后的男子介绍道:
“这是我的男朋友。”
叶丽丹礼貌地点点头。她心里痛苦至极,脸上却佯装笑容。
她打量一眼邝美蓉身后的男子,中等个头,不胖不瘦,清秀的长方脸上架着一副镀金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透出温柔与热情。嘴唇上蓄着的一溜小胡子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提着“春柳湖口服液”和香蕉、芒果等一大袋吃的东西,还夹着几本半裸美女做封面的杂志。
又是一个会追逐女人的男子。叶丽丹在心里说。
这几天,她看见探望邝美蓉的男子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会送礼,一个比一个会说乖巧话。邝美蓉对来探望她的所有男人都是笑脸迎送,都是温情脉脉,而且给她介绍时都是同一个用语:
“这是我的男朋友”。
最初,叶丽丹对此很有些反感,几天下来,她的感觉渐渐发生了变化,邝美蓉似乎不像那种风月场上的女子。
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究竟是干什么的?
叶丽丹不打听。就连邝美蓉因什么病住院治疗,她也不探问。
她是警察,问的多了很容易使人产生误会,引起恐惧。
她每次来照料母亲,除了与邝美蓉礼节性地打打招呼,从不谈别的。
邝美蓉对她却是很热情,夸她是女强人,女子当警察,实在不容易,实在了不得。她还说,她小时候也想当警察,可愿望没有实现。她这一辈子,只能永远羡慕别人当警察。
邝美蓉对叶丽丹的母亲照顾得也很周到,细致。
这几天,叶丽丹不在医院时,邝美蓉总是主动地和姝玲一起担当服侍、照料母亲的责任。
叶丽丹请来一个小保姆,也被邝美蓉辞退了。
邝美蓉说自己的病基本治愈。叶丽丹的母亲就跟她的母亲一样。她和姝玲一起,能够把老人服侍、照料好。农村来的小保姆,很多事不懂,要人耐心指点,反而是个负担。
不论什么人,在困难的时候得到别人的帮助,都会心存感激之情。何况邝美蓉给叶丽丹的帮助如同雪里送炭般的重要。
所以,叶丽丹与邝美蓉之间的感情距离逐渐缩小,到后来甚至有了几分融洽。叶丽丹每次离开母亲病榻,去执行紧急任务时,都要对邝美蓉交待:
“邝小姐!请你替我尽尽孝道。”
此次,叶丽丹又要去执行解救人质的紧急任务,她又要对邝美蓉这样交待。开口求人帮忙,总有点难乎为情。她想,还是不要当着邝美蓉的男朋友作这样的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