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沉让
冉月愣在那里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
原来狠人的办事风格,是这样的。
不投诉,很绅士,但是一句话就能掀掉一个人的饭碗。
除却工作与客人的这层关系之外,冉月倒还真的不怕他。
就像现在,左右之后的工作是和这个男人没关系了。
于是在秦时乘坐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冉月一个箭步过去,伸手便将门缝扯大挤了进去。
秦时轻挑了下眉,没有动静,十分直白的盯着人看。
冉月堵着嗓子,就如同她此刻堵着那扇随时会打开的电梯门一样。
不甘又无策。倔强里透着一丝难得的委屈。
眼睛与人对视几秒,垂下了眸。
神色放空,没再抬眼看人。
即使不看,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传达过来的气势。
当然也不是怕露怯。
狭□□仄的空间里,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够感觉到,因逐渐占用而稀少的空气紧绷的像是一根轻易就能被扯断的弦,无声中牵扯拉锯。
然后在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前提示音响起,冉月伸手按住旁边的禁止开门键的时候,时间刹那间静止。
她同时已经感觉到了一阵雪松的冷冽逐渐袭近。
头顶微弱的白炽灯光线也被一个高大的身影虚虚的笼过半边。
呼吸的热气落在冉月的头顶。
然后充斥在两人之间的紧绷,在她腰间对讲机中传来的一阵杂乱声响后彻底断了线。
冉月收回按着电梯键的那只手抚向对讲机,按下开关,直接关掉。
空间再次变得静谧。
而伴随着电梯门的打开,秦时侧过身,直接走了出去。
没做丝毫停留。
“我如果能够做到,彻底消失在您的面前,不知道秦时先生,能不能收回刚刚的那通电话?”
“……”
已经走出几步远的秦时此刻一手抄兜,闻言停了停脚,不过一秒钟,便再次抬脚起步,消失在了楼道拐弯处。
然后第二天,宛然顶下冉月,接替为新客户经理职位的通告就传遍了上上下下,整个倾城烟雨。
这是一个令人眼红的职位。
而冉月扶摇直上,一路通关至最顶层的记录也就此终结,彻底夭折在了半路。
多少会有人惋惜,也有不少人得意。
凡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丢掉大好前程的原因不胫而走,以一传十,面目全非。
至于这消息是秦时入住那天,楼道里遇到的那个崴脚姑娘、还是自己嘴巴大,秉承着不心虚,同绩效考核办公室的小姑娘坦而言之的那次,都不再重要。
比起这些,冉月只是觉得自己可能是命不好。
就...挺倒霉。
但是,她需要这份工作。
新的职位,是餐饮部领班。
餐饮部遵循三班倒的原则,领班就有三个。
所以冉月的空闲时间,莫名多了起来。
不用查房,不用做报表,经常连轴转的冉月,现在只需要管个工作时间客人的叫餐。
而且送餐方面有服务生,真是难得的清闲。
清闲日子里,她从新拾起了被自己丢掉的专业考。
说起来,她这是换一种方式,将自己置在了旋转的轮子上。
-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说快不快,说慢,也不算慢。
天气也从九月初的凉爽,变成了十月份的清冷。左右出门,都需要套个外套。
薛田田用舌尖舔着一个冰筒,边吃边吸溜着嘴,纵然一口冰凉,还哈着凉风,她也倒是吃的十分欢快。
“我说,你也真够心大的,都被人编排成那样了,倒是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旁边的冉月闻言头也并没有从手机屏幕上离开,手下一边拉黑着一排陌生电话号,一边嗤笑一声:“又不会少块肉。”
不伤筋,不动骨的。一些流言蜚语而已。
冉月拉黑最后的一个陌生电话号后,抬头看过远处的一片枫树林,深出了一口气。
如果她的生活里,单纯的就有这么一星半点儿的流言蜚语,倒也真的还算好。
瘾症 第9节
说话间,迎面从两人身边过去一行人,男男女女,有说有笑的,手里各自拿着本子,像是演员。后面还跟了几个提设备杂物的。
说来虞港也算是个旅游名城,一部分建筑虽然老旧,但是挺有特色,少不了会有剧组过来取景。距离冉月所住的地方,不到十公里外的郊区就是一个影视基地。而她所住的这里,算是老城区,时不时的有剧组过来取个景,也是常事。
冉月调进餐饮部最大的收获其实是有个可以经常说话的伴儿,就是身边的这位,能吃、不挑食、事业发展稳定而持久的薛小姐,三年如一日,身子沉的从来没挪过餐饮这块地儿。
之所以她俩这会儿有那么一点闲工夫可以散步聊天,想来还要谢谢那位秦先生。
“有些人做人做事,就算是虚情假意,都能做的那么的坦荡自然,怎么做到的?”
冉月此刻想起了某人仍蛋糕的场景,还有扔之前的那翻软言软语,令人恶寒。
薛田田将剩下的那点儿冰筒,一口吞下,滋溜哈着气,随手将垃圾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扔,看过了冉月:“你自言自语,说什么胡话呢?给你商量个事儿呗,我明天需要出个远门,给你调个班怎么样?”
“抱歉,不大爷的业务。”
珍惜生命,远。
成为了冉月酒店生涯中的一个禁忌。
尤其是高。
此时两人刚巧路过一个小卖部,冉月冲身边的薛田田招了招手,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就进去了。
薛田田“诶”了一声,跟了上去,这目的还没达到,怎么能够罢休。
小卖部是个五金杂货铺,螺丝钳子油桶之类摆满了货架,不锈钢生铁造的东西,有的还需要打磨上着油,进去打眼一看,整个铺子都看上去乌七八糟暗沉沉的,没有生机。铺子排面上,也泛着油污,泛着光。
薛田田在距离店门口还有几步之远的时候,就停脚不走了,她不想脏了刚刚上脚的小白鞋。
然后眼看着冉月毫无顾忌的一头扎进了屋子,嘴里喊着:“老板,你们这里有粘下水道口用的胶水没?”
“有的,我给你拿。”
“多少钱?”
“八块。”
“你再给我拿个螺丝刀跟钳子吧。”
“行,一共三十五。”
……
冉月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有胶带、纱布。胶带是用来粘东西的,这纱布是用来干什么的?
薛田田目光一滞:“小月月,你是准备改行做水电工吗?”
冉月淡然一笑:“没有,就是我厕所那边的下水道管口那里可能坏了,最近几天老是漏水。”
“那你找房东啊,你一个女孩子……”能行不?最后三个字薛田田没能说出口。
“这是房东的一所老房子,他们一家都在国外呢。”
薛田田想起了自己刚刚的诉求:“那、我帮你?”
冉月两眼斜着冲她一翻,就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呀你就替我一回班吧,803客人餐饮这方面从没出过问题,而且又不是让你去送。”
这么说来也是,除非走了霉运。总该不会那么的巧。
“嗯——”冉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别忘了请我吃火锅。”
“好了,满足你。”
-
蓝色的迈巴赫从酒店口处驶进,直直的往地下停车场去。
一分钟后,地下停车场。
从车上一前一后下来了一男一女。
泊车员上车,将车子停在了恰好的位置。
“秦时,你还好吧,看你今晚喝了不少,是心情不好吗?”
“没有。”秦时想到下午接到的那通电话,指尖勾过衣领边角,扯了下领带。“就是想喝了。”
同他说话的女人是剧组一女演员,也是星汉文娱传媒集团旗下的一个老牌艺人。《梅子黄时雨》的女主角,文因。
举止得体、优雅。
年纪不算大,但是在演艺圈已然不算是太年轻。
二十七,比秦时刚好大了两岁。
因为长了两岁,秦时在她面前,也算的上是礼貌尊敬。
“临时取景的地方找好了吗?我看你这两天挺累的,要不我叫我助理去谈吧。”
“没事,大致地方已经圈好了,剩下的就是具体的取景地点。我这边有人来安排,文姐你就只管把戏拍好了就行。”
文因闻言轻轻一笑,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电梯间。
“等下让酒店小厨房给你安排一点醒酒汤,还有暖胃的餐点,不吃点东西填肚子,伤身体。”
秦时偏过脸冲文因笑了笑,应了一声,一并礼貌的道了谢。
“一句关心话而已,有什么好谢的,又不是我亲手给你做。你都说把我当姐姐了,还这么客气。”文因眸光闪烁,恍惚间,仿佛荡着什么东西。
秦时只是淡笑,没做声。
电梯在八楼停下,两人一前一后,也很快进了屋。
秦时换上拖鞋,习惯性的脱下外套,扔进了沙发。然后在沙发边靠墙的一排置物柜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转手递给了立在他身后的文因手上。
“文姐,这是剧本的一份授权书,这是副本,还有一份原件。你空下时间回去公司了带给张律师,如有人再挑事,让他直接发律师函。”
因为一些人在网上无端挑起了电视剧侵权的问题,而下午的饭局,就是因为这件事。
“行。”文因将文件接过,立在那里,瞄了眼房间四周摆设。“住的怎么样?”
“凑合吧。”秦时打开一侧的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两瓶饮料,拧开其中一瓶,递给了文因。
“也是。”文因将饮料接过,有点冰,她没喝,就只是拿着。接着畅然一笑:“这里条件自然比不得北京城,将就一下好了。”
秦时看文因没有立马要走的打算,随口说:“我叫餐,你也一起吃点,等下我让司机送你回住处。”
“那好啊。”文因欣然答应。
因为文因在虞港有一处房产,所以,并没有住酒店。
秦时拨通了餐饮部电话,开口间瞄了一眼文因:“想吃点什么?”
“我喝粥就行。”
秦时收回目光,此刻电话已经接通:“两份中式粥品,还有配套餐点随便来点。”
“秦时,醒酒汤,醒、酒、汤、”文因在旁边小声提醒。
“再加一份醒酒汤。”秦时随即应声出口。
餐点来的很及时。
秦时只是喝了点醒酒汤就已经什么都没再吃下,醒酒汤的料很足。
文因在小口喝完最后一口粥之后,觉得一股痒感爬上了脸,抬手间轻挠了一下,掏出化妆镜瞄了一眼,竟起了一片红疹,显然是过敏的迹象。
明天还有场重要的戏份。
“我不记得自己吃什么东西会过敏啊,这汤——”
秦时抬头瞄了一眼,曲起指尖,按揉了下太阳穴,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送文因小姐去医院。”
挂断电话后,又拨了一通:“餐饮部吗?麻烦你们的主管领班,送上来一份食材配单。”
第8章 暗愫 越、烧、越、亮、
秦时等人等了半个小时,最后等来的,却是一通电话。
曲起指腕,将烟灰敲落在烟灰缸,他惯常的能够忍。
对方先他之前开了口:“不好意思先生,您在房间吗?”
“嗯。”
“好的,这就给您送过去。”是个甜美的女声。
五分钟后,房间门被敲响。
秦时将指间所剩无多的烟,摁灭在了烟灰缸。
起身过去开门。
来人年纪不大,是个有点羞涩的小姑娘。
“秦时先生,您要的晚餐配单。”
秦时接过递上来的单子,瞄了一眼问:“你们食材是专一厂家订购,还是原材有专人亲采的?”
“……”小姑娘直接被问住没了音儿。
“让你领班过来。”
小姑娘一个问题泄了底。
心下一慌,拿过腰间的对讲机调准了频:“8、803要您现在上来。”
对讲机那边停了两秒没音儿,接着就是个女声:“把对讲机给客人,我来沟通。”
“秦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电话沟通。”
“秦先生?”
小姑娘将对讲机窘迫的递在秦时的跟前,但是没人接,就那样支在空中。
对讲机里,声音一连串。
“是晚餐配单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您提出来,我都可以给您解释。”
瘾症 第10节
“是您用餐出了什么问题吗?”
“秦先生?”
秦时此刻单手插兜,后背靠着门框低头看手机。
不知是手机里的内容很扯,还是已经耐心用尽似的“操”了一声,再没吭声。
没有要沟通的意思。
“姐姐,客人好像不同意。单子我已经递到了,我不管了、我要走了啊,饭我就不吃了。”事情明显是办砸了。
“……”
对方终于没了声。
“先生,她、她应该马上就来了,我就先走了。”胆怯的小姑娘,扔下一整个楼道的低气压,走了人。
冉月走到的时候,秦时的房门是关着的。
连续敲了多次之后,也丝毫没有要开的意思。
这是故意将她晾在这儿啊。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是同这803八字不合,犯冲。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冉月在抬手再次敲门的时候,楼道口的一边走来了一个不怎么眼熟的男人。
“你是今天负责803晚餐的领班对吗?”
冉月点了点头:“对,我是。”
“我是秦时先生的助理小张,秦先生他有别的事需要处理。这边具体事情是这样的,同秦时先生一同用餐的文小姐产生了过敏现象,现在已经就医,麻烦您配合跟我过来医院一趟,跟主治医生就晚餐的配餐原料出处做一下说明,也有助于我们尽快找到过敏源,您看可以吗?”
说话间助理小张已经走到了冉月的跟前。
“……好、啊。”
这客气的令冉月思绪有点磨不开弯,刚刚、似乎、好像她将那人想的过于狭隘了。
自己做好了所有迎接打击的准备过来,到最后,竟然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办别的事情去了。
这样也好,正是冉月想要的。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但是她也不敢保证803就能彻底给将人健忘了。
如果这秦时知道是她,说不定又要胡思乱想,以为又是自己在无端生事,借机靠近。顺杆爬,作妖找事等等等等。
-别折腾了,我看不上你。
呵!
冉月换好衣服,跟人去了一趟医院,等到事情办完出来医院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很晚。
不过好在这里是城区,很容易就能打到一辆的士。
街道两排的路灯亮成了一道风景,透过出租车的玻璃窗一眼望去,亮光倏然而过,却也应接不暇。让人看的一阵模糊。仿佛坐上了时光飞车。
这个时间冉月通常是很少出门的,尤其还坐着车,心头油然生出了一丝新鲜感。来这个城市一年多,加速中的夜景,她还没怎么欣赏过。
劳累一天的疲惫都被她暂时丢掉了九霄云外,就看着一排排一晃而过的路灯就仿佛成为了一种享受。
“漂流街是吗姑娘?”司机师傅确认了下路线。
“嗯,对。一直往里走。”
虞港是个本就不算大的小城,没过几分钟眼前的建筑就已经变得格外眼熟,是冉月经常会见到得。每天回家,必经之路。
路上很清净,来回见不到几个人。
“姑娘,就到这里吧,前面过不去了,我看那条老街被圈起来了,看样子像是有剧组征用了场地。”
的士已经沿着路边停下,司机师傅勾着头往前面瞄了瞄。
被圈起来了?
眼前建筑移向身后的速度变慢,直至停下。
冉月摇下车窗探出去头看了一眼,还真的是。昨天和薛田田一起出来溜达,还在前面那条街见到几个演员,但是冉月没想到取景竟是取到了自己家门口。
会是哪个剧组?
可冉月来不及细想,匆忙付钱下了车。
目光下意识随着磨弯掉头的的士看了眼,余光里距离他们不远处一辆的士也是恰好正在掉头走。
冉月收回目光向前走,原本回家的路线被阻隔得断断续续。
得顺着围墙绕过去才行。
她记得对面是一片被人弃置的厂房,一天不到的时间,临着路边的围墙竟是给扒了个精光。
空旷的厂区变成了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停车场。
好大的手笔。
可毕竟是临时的。依旧透着原始弃置工厂的那股萧索。虽然停放的车子不少,但是灯光很暗。脚下也不怎么平整的样子。临时走的线路更是简单到只挂了高处的一盏白炽灯。
又高又远。
脚下的路面都看不怎么清。
比起这边的清净,远处越来越接近居民楼的地方,隐约断续的传来一些嘈杂声。
多半是在拍夜戏,还没收工。
因为安静,脚下的动静被无端的放大,不小心踢到的小石头发出的脆响,格外的入耳。冉月一手抄在外套的衣兜里,却在下一秒,准备转过身边一辆停着的轿车时被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给喊住:“小月,是你吗?”
声音伴着微微入耳的风声,显得很空旷。
让她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条件反射般,她的脚步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加速向前走。
“小月,我是哥啊,你跑什么?”
这句话落到了实处,冉月听了个真切。
这不是幻听。
“你还准备躲着吗?你知道你哥这一年来有多担心你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轻哄,甚至还能听出一丝委屈。
令冉月想要笑出声的那种。
“我不但是你的监护人,还是你唯一的亲人,你怎么能...就那样走了呢?”
男人的声音轻声细语,仿佛在斥责一个自己一直以来宠溺着的孩子,还不舍得将人凶狠了似的。
小心翼翼的。
冉月定下脚步,也没往后看,就顺着将身体靠着支在身后的一辆车身上,两手抄进连帽卫衣的上衣兜,几只吊在耳边的耳钉泛着银色冷光,微抬起下巴用近乎空洞的两眼瞄向高远处的那盏被高高挂起的白炽灯,灯泡被孤零零的挂着,哪怕是微风轻拂,都能够让那暗黄的光束忽闪那么几下,没个遮挡。倏的一下,她笑出了声。
嚣张的装束在灯光下透出了一丝寻常时间里难以捕捉到的羸弱。
转瞬即逝。
“亲人?”
冉月兀自一笑,声音很轻,很空。
轻到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我是逃出来的。”
走?说的那么好听。
“走和逃,能一样吗?”
冉东初声音沙哑,顿了顿,“行了行了,都过去了,就不提了。”轻描淡写间语气开始多了点不耐。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已经皱纹横生。泛着沧桑。
“……”
冉月一刻也不想留,支起身子准备走。
“站住!”
“跟我回去!”
眼看冉月要走,对人懒得搭理,冉东初撕掉伪装,一个箭步过去,掐住了冉月的后勃颈,往后猛地一扯将人甩在了车门上,而与此同时,一把明亮小巧的匕首却抵向了他的颈间。
冰凉的触感令他一惊。
淡淡的声音,随着风没有温度的飘着。
“冉东初,不然,同归于尽啊!”
“……”
冉东初扯出一个奇怪的笑,他没想到,小姑娘长了獠牙,竟是已经会咬人了。
而且在此刻方才将冉月的那张脸给看清。
两人四目相对。
这张脸哪里是他那个乖巧听话的好妹妹的。
冷漠与尖锐。
像是分分钟能够与人拼了命。
他将掐着冉月脖子的那只手移开,投降式高高举起。
“行,你行。长能耐了,拿着刀子,可以对着自己的亲哥了,行。随身带着刀子,是一直防着我呢吧。”
然后一步一步,退开了距离。
“你走吧,我不难为你。”
冉月收手。
平静无波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握着刀柄的手已经攒紧成了拳头,低低的垂在身侧,转过身,背对人走过几步,忍不住又停下。
灰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将影子拉的老长,弯在了旁边的墙上。
挺直的脊背泛着倔强。
“哥,我曾经...也是一颗糖就可能被哄走的小姑娘……”冉月顿了顿,扣着包带的指尖泛着白,“哪里又会知道、人心险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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