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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媚香撩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丸子炒饭
他的祖母温皇后是出自内心地不愿过问国事,反而是文皇帝总要与她说起朝中之事,而母亲与弟弟的皇后秦氏则十分热衷于参与朝政,但她们能真的对前朝产生影响也与皇帝的支持脱不开关系,“苏氏到底教给你什么了,照料不好你的身子,也不许你关心国事?”
皇帝会知道苏家的子弟入东宫当值肯定就是太子向皇帝禀明过的,圣上对着东宫或许还不会怎么苛责,但苏氏屡屡要官,这样的非分要求皇帝却是记在心上的,苏笙嗫嚅道:“大圣皇后不许皇亲宗族妄言政事,违者必诛之。姑母不敢妄自揣测上意,所以才谨慎一些。”
大圣皇后也是自己干政,却不许自己的亲族议论半分,若论起来英宗贵妃与大圣皇后半斤对八两,皇帝也没什么资格来笑人的。
她和苏家以及太子毕竟是同在一条船上的人,纵然她不情愿兄弟借着自己封官,然而真当皇帝要出手惩戒的时候她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苏笙重新跪在了榻上,“既然如今知道您的心意,臣女也敢说上一二,若要我来看,苏氏根基浅薄,又受恩深重,我于国无功,怎能单凭他们是我的血脉亲族而封官赐禄?”
特别是这些人与她并非一母所出,甚至姨娘对母亲也不够尊重,但因为朝廷的典仪制度规定可以追封皇后母族三代,而对太子妃母族的封赏比之皇后份例略薄,他们可以凭借这一点血脉上的连接,轻而易举地得道升天,这在外人看来是光耀门庭的好事,但本人却并不情愿。
她也不是全没有心机的人,姑母平日教诲她家族的兴盛才是她在后宫长久的依存,在长安亲贵的面前,苏家本来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如果苏笙一味的贤惠大度,学着出身名门的顺圣皇后和大圣皇后那样替自己的亲人辞官,才是愚不可及。
但苏笙自己也知道,月莹在东宫做良娣,甚至已经为太子养育了一个孩子,现在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因为自己上位,等十几年后苏家换了他们来做主,自己要是真的因为宫寒不能与太子孕育子嗣,那么这些人究竟是会支持未来的皇帝将长子过继到正妻的名下还是讨好同胞姊妹建议废后另立,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苏家的女儿能做太子妃,苏家全家因为太子能登基后能赐给皇后母族的殊荣而欢心雀跃,但唯独只有那个能得到国夫人虚号的母亲是除了替自己能获得荣光之外还会替她嫁一个对自己好的郎君而高兴。
她双手平举重叠在榻上,额头轻轻触及手背,“虽蒙东宫错爱,但臣女希望陛下能够端正严明,不要让我的兄长失去他该有的磨砺。”
苏家的人能主动请辞,苏笙心想这样说总该是合圣意的,她不用瞧着家人借了她的势在外面胡作非为,圣上也不好再开口怪罪。
然而皇帝却笑了,“小姑娘,你并不是这样想的,何必还要说谎呢?”
苏笙的头下意识地抬起,一脸疑惑,她是真的不想叫姨娘的孩子亲近太子,为他人作嫁衣裳,怎么就算是说谎了?
“孝皇帝当年要封朕的亲舅父为荆州刺史,大圣皇后也是这样识大体的。”
圣上也不说出她哪里作伪,只是简略地回忆起了当年母亲的做法:“孝皇帝要封江氏兄弟的官儿是因为爱屋及乌,但大圣皇后却不喜欢这几只停留在自己屋脊上的乌鸦。”
有了祖父赐皇后幼弟为五品官的示范,他的父亲也想着加封皇后的成年兄弟,然而江皇后虽然热衷于权势的斗争,却婉拒了夫君的提议,甚至为了表明自己是如顺圣皇后一样的贤良女子,央求皇帝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全部派往了岭南做官。
岭南的荔枝出名,地方却不好,素来是流放官员之地,连当时在洛阳与祖母一同游山玩水的文皇帝听了以后都觉得儿媳此举是强撑颜面、过犹不及,但他的母亲却一意孤行,未见丝毫悔意。
“江氏虽然是朝中的显贵,外祖母杨氏更是出身望姓,但朕的外祖母是续弦,入府便做了后母,她无子,越国公去世以后该是夫死从子,因此处境甚是艰难。”
大圣皇后一生要强,在孝皇帝面前柔顺可爱,但不能容忍其他人瞧自己一点笑话,自然不会同儿子说起这些不堪的往事,只是江氏兄弟不满她如此安排,后来历尽辛苦回到京都之后四处散播谣言,又从族中挑选酷似大圣皇后的少女进献给孝皇帝,惹出了一些风波,皇帝才从其中窥见端倪。
“前朝是有不少臣子因为亲近皇后而得到提拔,但大圣皇后却对自己的家人吝啬如斯。”
江氏的出身也不算低了,大圣皇后的生母还是顺圣皇后母亲的侄女,她凭借了出身才得以进宫,但回馈给江氏的却是无休止的流放和杀.戮。
他望向榻上的姑娘,“苏娘子也是女郎,不妨说一说你的见解。”
圣上责备她说谎,苏笙知道他明明懂得大圣皇后的用心,却还要自己来说出。
“臣女猜测,是因为……因为江家人扶持了别的女郎来与皇后分庭抗礼,才会惹得大圣皇后弗悦。”
苏笙迎着皇帝的目光颤声道:“若是旁的女郎痴心妄想,娘娘或许还不会这样生气,但偏偏是最亲近的姊妹姑侄来插上这一刀……”
家族送了她进来,从而得到了过分的荣耀,但是却因为她对幼年时的一点报复而又想着趁她年老色衰,扶持另一位肯听话的妙龄女子取代她的地位。
当落入盘中的棋子变成了操纵主人的那一刻,从前还能勉强维持亲情的血脉完全不值一提。
苏笙想,自己若是有朝一日做了皇后,一定会试图要扭转地位,反过来叫苏家为她所驱使,而不是放任苏家去扶持月莹。
“知道这条路难走,那为什么不肯换一条呢?”圣上走近至帘外,轻声问道:“你之前不是也起过这样的心思吗?”
皇帝身如渊渟岳峙,他的靠近没由来地带给苏笙一种压迫感,皇帝此刻会站在这里,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她却只觉得惶恐害怕,姑姑说做后妃的女郎该是个出色的戏子,皇帝要她哭便哭,要她笑便笑,逢迎自如。
圣上这个时候应该是希望她笑的,但苏笙却是哭着的。
“难道换一条路,之前该发生的就不会发生吗?”她的脸被侍女用巾帕擦拭过,脂粉不复存在,泪水没有让她失态丑陋,反而显露她出水芙蓉般的惊人美丽。
苏笙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这条路是陛下为我亲自挑选的,臣女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想到要换呢?”
是他亲自定下自己和太子的婚事,却又想要反悔。虽然她一步踏错,但当时没有发生什么,过后也就不应该再有后续了,他替人遮掩了之后,为什么还要试图来戳破这层窗户纸?
圣上没有亲生的孩子,她嫁给太子将来就可以做名正言顺的皇后,怎么可能被人三言两语骗得动心,要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承受世人的非议选择另一条路呢?
那一层如云雾般的帷幔露出了一条裂缝,透进些许明亮的烛光,也同样向她展露出皇帝衣袍的一角明黄。有着这层帷幔时她还敢对皇帝说出自己所想,但等到圣上揭开了这层纱,她竟只能怔在原处屏气凝息。
帘幕后的手正要将这条裂缝变大,但见到那滴清泪时却又顿住了。
少女瞧见裂缝随着那手的退缩又自动合起,那手生得像它的主人一样好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明黄色的衣裳最是挑人,肤色稍微暗沉的俊美郎君都会被这颜色衬出本身的不足之处,但苏笙却觉得圣上的手正该配上这用金线绣织云纹藻饰的衣裳才是相得益彰。
“是朕唐突了。”
很少有人敢这样仰视圣上,然而她并没有冒犯天颜的意思,就如同一只无力反抗的惊鹄,只能依靠自己脆弱的美丽博取屠夫的一丝同情。
他最厌恶母亲身边那个因为一面之缘就试图强迫自己的宫人,自己却因为这个姑娘对自己的一时情热而动了别样的心思,甚至不愿意这样把这一段隐秘而禁.忌的风月放过去,寻了高.祖也曾强抢臣妻的事情掩饰这样行事的不妥。
“你这些日子且在千秋殿住着,等好些了便出宫归家住一段时日。”圣上瞧她的眸中忽生异彩,知道这也是一件能叫她高兴的事情,“英宗贵妃毕竟是先皇帝的未亡人,虽在宫禁居住,也该为英宗祈福,教导你却不大相宜,以后这种事情还是由宫中的女官来做为好。”
第12章 绢帕 人都是会有自己脾气的
圣上在此地停留得也够久了,天子的仪仗静静等候着皇帝,然而圣上到元韶的面前停顿片刻,扫了他一眼才继续向外走去。
元韶会意,走到了帷幔外,双手捧了一方绢帕,苏笙一伸手便拿了进来。
“娘子别怕,圣人也只是与您闲聊几句,您还是快擦擦眼泪,明日起身仔细浮肿。”
元韶对苏娘子躬身行了一礼,这才去寻圣上。
明黄色的丝绢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这是御用之色,质地柔软,不是内侍监能用的规格。
她身上的那股劲像是一下子泄尽了,重新倚在了枕上,就算是内侍监觉得用他的丝帕不妥,又怎好把圣上的东西拿给她?
皇帝的仪仗远行,原本跟随着苏笙的侍女才能入内服侍。
藏珠和碧荷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太子临出宫前叮嘱她们好生服侍娘子,但等她们给娘子换了衣裳以后,又有御前的宫人将她们带到了侧殿不许进来。
娘子在圣上面前晕倒以后,碧荷就知道事情不妙,英宗贵妃只是想对娘子略微惩戒一番,还不会想将事情闹到圣人的面前,让皇帝以为她连一个姑娘也照顾不好。
“娘子,圣上刚刚同您说什么了?”碧荷跪在苏笙的床边,小心地端着热水到一个娘子合适的位置上,请她喝几口驱驱寒,她是锦绣殿的宫人,英宗贵妃要是在圣人面前讨嫌,她们这些服侍的人也落不得好,内侍监不许人进来服侍,只留了太极殿的宫人守门,圣上对英宗贵妃到底是怎样的态度她无从得知。
苏笙虽然腹部像是针扎一样疼,但现在的难受倒也不全是因为疼,她连着喝了三盏热水才觉得缓过来一些,“碧荷,我晕倒之后你们去哪里?”
碧荷讨了个没趣,可惜她只是宫人,娘子不想满足她的好奇心也不能多说什么,“圣上与殿下当时见到您晕过去了也吃惊不小,当即传了太医过来诊脉,奴婢见您裙裳有污迹,等宫人将您挪到千秋殿后就和藏珠拿了月事带和新衣替您换上了。”
苏笙微皱了眉:“月事带也是这千秋殿里的宫人拿给你们的吗?”
碧荷面露难色,但藏珠一直跟在她身边,这也没办法说谎,“是奴婢一直带在身上的,怕娘子什么时候来红能用得上。”
藏珠自觉在这件事上便不如碧荷细致镇定,“奴婢当时见娘子脸色苍白得厉害,自己也慌了神,还是碧荷早有准备,叫着我一道给您更换衣物。”
苏笙勉强笑道:“我好久都没来过这东西了,你不记得也是常理。”





皇后她媚香撩人 第8节
她瞧着碧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就叫她起身往锦绣殿去:“圣上要我住在千秋殿调养一段时间出宫归家,你是姑姑那边的人,跟着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便回锦绣殿服侍娘娘罢,别让姑姑替我忧心。”
要她去报信倒没什么,但碧荷知道要是苏娘子不许她再回来服侍,这就是不准备留着她了,本来英宗贵妃调.教了她过来服侍四姑娘,就是预备着等到苏笙入主东宫以后叫她辅助娘子打理东宫之事,也方便和锦绣殿互通消息。
英宗贵妃嚣张跋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她在锦绣殿的前程一眼望得到头,然而苏四娘子的福气还在后面,宰相门前七品官,能做皇后身边的侍女,比她考女官还要强些。
“娘子,贵妃派奴婢来服侍您,那奴婢便是您身边的侍女,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合娘子心意吗,才惹了娘子动怒,还要将奴婢赶回去?”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叫外面千秋殿的宫人知道,只好跪伏在床头,对娘子的心软抱有一点希望。
若是她回去了,英宗贵妃也不会为了一个奴婢和自己的侄女翻脸,以后还会派新的宫人来接替她服侍苏娘子,而她被苏笙厌弃,贵妃也会嫌她不会讨好做事,白白浪费了叫她识的这些字。
藏珠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替碧荷求情,娘子对碧荷一向客气得很,碧荷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明明要比她好很多,但是不赏反罚,也不像苏笙的风格。
“我是要出宫的人,你是锦绣殿的宫女,怎好跟着我一同回府?”
苏笙懒懒地倚在叠起来的软枕上,“既有拿月事带的这份细心,这几日怎么就忍心见我难受得厉害?”
月事带是女郎们极为私密的物件,替贵族女郎保管月事带的下人一般都是最亲近的侍婢,这些人记着自家娘子的小日子,到了附近的几日就将月事带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但她饮药之后月信渐稀的事情也只有贴身服侍的人知道,藏珠倒是替她备了几次,但都没有用上,后来也就渐渐粗心了,往常也不见碧荷这么记挂她的小日子,她断了许久之后日子本就没有定数,哪里就这么巧,正好赶上她拿了月事带来。
人人都有难处,连苏笙自己没得到那个位置前都不敢怎么违背姑姑的意思,碧荷要听命于英宗贵妃也无可厚非。
姑姑应该是告诉过碧荷,若是自己停药之后会有什么异常状况,然而她却眼见着自己难受,不肯稍微透露一星半点的实情,非得等到她出了丑才来遮掩。
“可……可奴婢在您身边,也能帮着您调养,其实贵妃叮嘱的那些修习之法也可以缓解疼痛,娘子要是勤加练习,何必要喝太医院的苦药。”
“这里有藏珠盯着我温习姑姑布置的功课,你还是回去罢,圣上以后会再指派女官过来,不劳你替我忧心这些。”苏笙平静道:“现在圣上还不知道贵妃要我服药的事情,要是闹将起来,你不妨看看会怎样。”
皇帝要她做太子妃,不是出于想要东宫生不出嫡子的目的,苏笙现在大了一些,也知道女子只有在月事未断的时候才有机会生育自己的孩子,要是圣上和东宫知道准太子妃生不出来,那苏家所谓的双重准备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藏珠跪在床榻边的踏凳上给苏笙把手炉塞进了被子,看着碧荷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了许久才离去,有些担心自家娘子,“娘子您稍微惩戒她一下就是了,何苦撵人,碧荷好歹跟着您有些时日,万一锦绣殿那边生了您的气,再派了别人过来,说不定还不如碧荷忠心呢。”
没了碧荷,还会有碧波、碧玉,贵妃或许还要因为苏笙驳斥了她的人而觉得面上过意不去,暗地里生她的气。
“姑姑生气,难道我就不会生气了吗?”
苏笙经历了刚刚的事情,正是心烦意乱的关口,她像吐火罗进献的那只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藏珠,我也不是她手里的泥团,她叫我喜欢太子,我便对殿下百般顺从,要我对待阿姊和皇孙宽容大度,我也没有在殿下面前拈酸吃醋,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要不是姑姑吩咐她去东宫送礼,她哪里会喝得那样醉,还在不晓事的时候下遇到圣上,发生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娘子气归气,别将自己闷坏了。”藏珠把苏笙身上的锦被稍微拉开了些,却担忧起另一件事情,“那圣上要把您送出宫去,这可怎么好?”
从前也有把择定的君王后妃、太子妻妾养在后宫的先例,但只要定下来将来服侍皇帝或者是东宫,是不会把人放还归家的。
她有些害怕,圣上总不会是瞧上自家娘子了吧?
这种想法过于大胆,但她是见识过皇帝将娘子抱到御辇上的,孤男寡女,不发生些什么总归说不过去,要是圣人没有这份心思,大概也不会叫她们留在千秋殿了,“奴婢听说千秋殿只有从前的三位皇后住过,或许圣人也是这个意思。”
“你胡说什么呢!咱们家去一段时日还是要还宫的。”苏笙被戳破了心事,不免恼羞成怒,她费力地坐起身,振振有词道,“把我挪到千秋殿是太子的意思,与陛下有何干系?”
藏珠终究也只能提供一些意见供苏笙参考,娘子不愿意听就算了,但她确实是有一种直觉,圣上假如不是那方面有什么特殊嗜好,对着这样一个美人,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不过天子要宠幸一个美人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他兴致起来要幸人,即便是太子也拿圣上没奈何,既然皇帝迟迟没有动作,那她还是不要随意乱说为好。
“回家去也不是不好,可等您回来,贵妃也是要罚您的。”藏珠想着娘子这些日子遇上的事情,也替她发愁:“主君知道您在圣上面前失仪而被圣上诏令出宫,还连累到贵妃,恐怕不会对您和主母有什么好脸色。”
“不会的,那些都是从前的事情了,阿耶现在待我很好的。”苏笙摸着装了红箩炭的铜手炉,债多不压身,她被圣上惊吓了一番,现在竟觉得比起皇帝,与阿耶和兄弟姊妹们相处没那么难熬了。
姑姑所能带给苏家的好处已经没有什么了,阿耶权衡利弊,也不会为了英宗贵妃而与她撕破脸,反正圣上也说姑姑教的不对,有皇帝这么一块万能的挡箭牌,阿耶说不得还要安抚她几句。
“其实不只如此,我还求圣上不要答应太子让良瑜他们去东宫当值。”
苏笙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偷偷做了坏事的小孩子,怀着还没有被大人发现的隐秘快感和人分享这份乐趣:“谁愿意成日地在东宫瞧见他们,现在借着我的名义要官,将来指不定就要借着殿下的势在外面横行霸道,把我的名声都糟践了。”
藏珠努力地控制自己想要张大的嘴巴,“娘子,您不怕主君知道吗?”
“你不说,我也不说,阿耶上哪知道去?”苏笙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姑姑这些日子顾不上咱们,今天闹了一场什么都没吃成,你去向宫人要些宵夜来,咱们也不用顾忌什么。”
女子的身材是和脸同等重要的,她为了维持现在这般身量已经很久没有放肆过了,现在自己单宫别居,却想尝尝夜食。
“子夜时分正该采气,娘子您要不然还是练一练吐纳导引之法,咱们明日起来再用早膳。”
“我又不是龟蛇,不吃饱了,怎么能有力气练?”吐纳养生之术确实对女子养身有利,但也不是吸几口西北风就能当饭吃的,苏笙现下也不是很挑食,“好藏珠,我现在正是每月最虚弱的档口,该多吃点东西才有精神。”
藏珠也不知道这夜半三更,娘子要精神做什么,但她既然吩咐下来,自己也少不得到外头去与守夜的宫人商量。
苏笙等藏珠到外间去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将圣上留下的绢帕从枕下抽出,悄声拨开手炉的厚绸套,把这见不得人的东西胡乱塞了进去。
绣了日月纹章的丝帕落在碳上,化为了一缕青烟。她像做贼一样销毁了可能会被人留心到的把柄后有些松懈,不留意被炉中散发的烧焦气味呛到流泪,蹑手蹑脚地下榻开了窗户一角,回来拽着那床帐摇了几下,尽量叫气味散得快一些。
男子贴身的物件岂有随意收下的道理,皇帝的衣装数不胜数,给了别人东西之后大概还不会小气地要回来,只能她自己想办法解决。她烧了就是烧了,没什么好怕的。
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疼了,瞧着这个容纳过天子绢帕的手炉便有些不自在,夏夜闷热,索性把那炉子放得离自己远远的,用薄被遮挡住视线,转过身去躺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对宵夜的固执眷恋还是因为身子不适,眼睛总是合不上。
躺在这处宫殿,叫她没办法不想圣上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这叫什么事呢……”
第13章 补偿 三郎的聪明,原不该用在这上面……
弘文馆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但皇帝深夜至此,还是叫今夜当值的英国公有些意外。
自文皇帝设立弘文馆、集贤殿开始,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皆要轮替入内当值,不过天下承平日久,四方宾服,除却十万火急的国事,圣上不会深夜至此。
“茂郎,你今夜是怎么了?”
圣上被人推拒,心情罕见得有些不佳,但英国公是他从小的玩伴,又是顺圣皇后的侄孙,被他这样直视天颜也不会斤斤计较,“朕的脸上是写了旱灾洪涝吗,叫你这样牵挂。”
人言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文皇帝敕封顺圣皇后之父为英国公,到温钧琰这里已经是第四代了,若按一般外戚来算,到了他这一代子孙便要降爵袭封,但第一代英国公是随文皇帝征战南北的功臣,因此温家并不循外戚规制,而是与其他开国功臣一样世袭的,到了温钧琰这一辈,虽然不与皇室通婚,但依旧是钟鸣鼎食之家。
“圣上的脸上没有军情国事,但却隐有愁绪。”英国公知道今日是英宗皇帝生辰,随口安慰了皇帝两句:“陛下与英宗皇帝兄弟情深,但先帝已逝,您当保重圣躬,切不可过分忧思。”
“太子今日已经替朕去祭拜过了,朕何来这许多伤春悲秋?”圣上叫人将今日尚未批阅的奏折都拿来,英宗被人毒害去世的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再想起他时虽不免生出追忆怀念的心情,但还不至于像英宗刚去世时那样沉痛。
“那臣便猜不出什么事情能叫圣上烦心了。”皇帝不愿意主动说,英国公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近来新罗派使节入长安朝贺陛下,托礼部相问,陛下今年欲赐钱几何?”
这也是件叫皇帝不大痛快的事情,“新罗人贪得无厌,朕助其灭亡百济,他却欲与朕为敌,实在是其心可诛。”
山高皇帝远,那些蕞尔小国难免会生出不臣之心,大唐历代君主屡次亲征辽东,最后剿灭了高句丽和百济,新罗原本是因为国内元气大伤被百济侵.略,才向上国求助,但没想到皇帝派了军队,反而叫新罗滋生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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