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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拉刻西斯
男孩试探着牵她的手,乔宁宁大方把手给他,两人手牵手向酒店停车场走去。
谭佳人上民生节目,渐渐在民间有了点小名气,时不时有人约她见面咨询。
她在附近咖啡馆见完一个咨询离婚事宜的客户,等网约车时,似乎看到乔宁宁站在对面公交车站牌下,等她往前走几步再看,一辆公交车停下,挡住视线,车开走,已经没有人在那里,大概看错了,乔宁宁怎么可能坐公交车。
网约车堵在路上,滴滴车师傅再三道歉,请她取消订单。
谭佳人过斑马线到对面坐公交车回家,路上贺九皋打来电话。
“做什么呢?”
“坐公交车。”
贺九皋笑声低沉,“调皮,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谭佳人说:“刚才见咨询离婚的客户。”
贺九皋问:“客户会请你做代理人吗?”
谭佳人说:“那要看后续了,目前客户还没做好离婚的准备,即使她老公出轨了,还抱着挽回他的幻想。”
贺九皋diss对婚姻不忠的人,“如果做不到忠贞不渝,为什么要结婚,结婚就意味着向对方宣誓忠诚。”
谭佳人笑了,“你那是理想主义的想法,但婚姻作为一种制度,有进入机制,自然也有退出机制,实在过不下去,可以离婚的。”
贺九皋霸道地说:“我不管别人,我结婚一定不可以离婚,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谭佳人笑笑,“怎么,你要和我结婚吗?”
贺九皋说:“你觉得呢?”
谭佳人说:“你觉得我会拒绝吗,按我以前的目标,和你结婚,我就成功了呀。”
“讨厌鬼”,贺九皋故作生气,“结婚取消。”
谭佳人扑哧笑了,“你仔细考虑吧,反正结婚我不吃亏。”
贺九皋含情脉脉,“吃不吃亏,我无所谓,谁让我喜欢你呢——你以后别再打车了,网约车不安全,公交车拥挤,我车多,你随便选一部开吧。”
谭佳人开玩笑,“谢谢,我的彩票大人。”
公交车到站,她收线,慢慢往如意街走。
谭敬开面包车看到前面的二丫头,听到路边,降下车窗,“你姑在家,中午不想做饭,你倆点外卖吧。”
谭佳人诧异,“爸,你这是去哪儿?”
谭敬笑呵呵说:“我去西郊你程姨家帮她种花。”
他留下这句话,开着面包车驶出谭佳人的视野。
西郊,程姨——那是谁?
谭佳人像被雷劈中,大脑空白。
不会吧……
第103章 鸢尾花 我在如意街那家奶茶店,我们见……
贺九皋结束通话, 莞尔一笑,家政阿姨见状颇为纳罕,小贺先生每回来西郊大宅都不露声色, 这回眉宇含笑, 瞧着挺开心,他们做事的人压力小一些, 不必战战兢兢地担心母子俩爆发争吵,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程董待儿子虽精心,但到底少些亲密, 两人显得疏远。
程兰听到脚步声,急步走出阳光房,手上戴着干活的白手套,一手拿着翻土的小铁铲, 看到儿子微微一愣, “是你啊。”
贺九皋打量母亲的衣着,很平常的家居服, 外面套了件工装围裙,他随意问:“您在等别人?”
程兰没否认, 只奇怪道:“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贺九皋轻轻蹙眉,“您昨晚打电话约我今天上门谈一谈如意街项目, 不记得吗?”
家政阿姨也帮腔, “是呀,程董,您昨晚在客厅打小贺先生的手机约的她。”
程兰“啊”了一声,拍拍头, “瞧我这记性,最近总是丢三落四,说东忘西,不服老不行啊,记忆力变差了——走吧,咱们去客厅谈,小何,请帮我们冲两杯咖啡,我喝蓝山咖啡,九皋你呢?”
贺九皋说:“我一样,谢谢。”
“好的”,家政阿姨转身去厨房。
两人在沙发落座,冒着热气的咖啡端来,家政阿姨悄悄退下。
程兰开门见山,“如意街项目,你们黑池投资旗下的黄金资本一直哄抬地价,是志在必得,还是套金种子平台。”
贺九皋闻言倒很意外程兰竟然一直在关注如意街项目的进展,他不想和母亲深谈,轻描淡写说:“政府挂牌出让土地,价高者得,很正常的商业竞争行为,您想多了。”
程兰品咖啡,口感清甜,齿颊留香,压下心中莫名的烦躁,她语重心长,“因为在你们共同争抢的刺激之下,土地溢价偏高,金种子平台是新源燃气敛财的工具,程泽远偏偏掺合进去,他们拼命拿地,无非是想在资本市场上获得10到20倍的估值,达到抵押发债的目的,根本不在乎如意街居民的命运,与其如此,不如被你们黑池投资拿下,这样的话,至少如意街的居民能拿到拆迁补偿款。”
贺九皋怔了怔,“您之前还反对,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程兰叹口气,“程泽远背后一定有你舅舅在鼓动,这几年他们父子越来越不像话,不好好管理超市,一心想玩资本游戏,一直以来,我对他们多有包容,但事关如意街,我不能坐视不理,你放手去做吧,如果需要支持,无论哪种形式,我代表南国集团,都愿意提供帮助。”
贺九皋看着母亲,感受到她语气的郑重,突然很愧疚,如意街是他抛出去的鱼饵,抻到金种子资金链断裂,如意街项目大概率会流产,等金种子降价甩卖资产纾困,再低价收购,这个过程中,如意街居民的命运如何,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因为谭佳人,因为她的家人,也因为他在如意街走了一遭,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变得特殊起来,不再可能像之前那样当成冷冰冰的商业筹码,即使母亲不拜托,他也会慎重处理。
程兰笑笑,“怎么,你还要考虑?”
贺九皋摇摇头,“没有,谢谢您。”
家政阿姨这时带谭敬走过来,“程董,谭先生来了。”
程兰立刻站起来,像小女孩一样,神色雀跃,“你来了?”
贺九皋随后起身,目光投向谭敬,谭敬看到他,显然有些讶异,“小贺,你怎么也在?”
程兰问谭敬,“你和我儿子认识?”
谭敬视线从程兰移向贺九皋,“难怪了,我说第一次见小贺时觉得眼熟呢,没想到你们是母子。”
程兰追问:“你们什么时候见过?”
谭敬说:“我家老二,哦,她叫谭佳人,请小贺来家里取一件古董裙子,拜托他找买主,第一眼看到小贺,我都惊呆了,他和你年轻时太像了。”
程兰笑了,“原来是这样,太有缘分了,我第一次见谭佳人也觉得她面善。”
贺九皋插话,“二位什么关系,朋友吗?”
谭敬赶在程兰前说:“我们是老朋友,多年不见,又联系上了,我今天特意来帮你妈种花的。”
程兰笑着问:“你买的啥花?”
谭敬说:“我去最大的花市买了带根的鸢尾花,六月份梅雨正是花开的好时节。”
程兰抓紧时间关心儿子,“中午留下吃饭吗,你谭叔做饭可好吃了。”
谭敬也笑呵呵说:“小贺不忙的话一起吃饭吧。”
贺九皋感觉怪怪的,好像自己是来做客的外人,而母亲和谭佳人父亲则是一家人。
他婉拒,“谢谢,我还有工作,先告辞了。”
离开时,他看到面包车打开的车门,两个纸箱内装满了鸢尾花,红、橙、紫、蓝、白,像彩虹一般,还看到他的母亲,脸带笑容,说:“我从小到大最喜欢鸢尾花,难为你还记得。”
谭敬说:“你以前总挂在嘴上,说要种一院子的鸢尾花,我怎么会忘记呢。”





如意街 第96节
贺九皋真想冲过去问母亲,你们在交往吗?但看到母亲开心的样子,他控制住自己,驱车驶出西郊紫微宫。
谭佳人在谭家龙须面铺盯店,没顾客光临时,她琢磨要不要和父亲打个电话问清楚。
不会那么巧吧,等等,程兰拿着旧照片说要物归原主,难道她找过来了?
有这个可能……他们会复合吗?
那她和贺九皋怎么办,试恋爱还谈得下去吗,更别说结婚了,伦理这一关不好过。
谭义办事回来,换她盯店,“你回家帮劲恒直播吧,中午我叫外卖,你们吃什么,要不帮你们一起叫餐?”
谭佳人心烦意乱,“不用了,你自己叫吧,我没胃口。”
她绕回小院,谭劲恒正摆弄打光灯,案板上放着两种面粉。
谭劲恒看她来了,指挥她调整三脚架。
“我今天直播做龙须面流程,重点展示添加和无添加面粉的区别,你做我助理。”
“好的,常山呢?”
“上课去了”,谭劲恒说,“刚才朱倩姐也问我了,还问常山在哪里上课。”
谭佳人说:“她肯定想找常山赔礼道歉,那天吐了常山一身。”
谭劲恒笑了,“二姐,你这俩闺蜜,一个二愣子,一个老实人,喝起酒来都挺能折腾。”
谭佳人为两个闺蜜挽尊,“特殊情况,伤心的时候喝酒容易醉,她俩平时没那么疯。”
“谁疯了?”谭勤从楼梯上下来,爆炸头发定过型,八级大风都吹不乱,描眉画眼,嘴巴涂红红的,穿着碎花连衣裙,一副老娘美的不行的架势。
“谁也没疯”,谭佳人看着姑姑,“你打扮这么光鲜,要出门?”
谭勤说:“出什么门呀,我来和劲恒一起直播啊,我负责技术指导,既然出镜,总要注意下形象吧。”
趁直播没开始,谭勤把谭佳人拉到一边,神秘地说:“知道你爸去哪儿了吗?”
谭佳人故作不知,摇摇头。
谭勤附耳说:“前两天吧,程兰来找你爸,两人叙旧,反正就联系上了,你爸那乐的,嘴巴都咧到耳朵了,现在劲恒和谭义接了龙须面这一摊事,他的心思就飞到程兰那儿了,今天说要去花市买鸢尾花到程兰家种花,啧啧,简直老房子着火。”
谭佳人打听,“姑,你觉得我爸要和程兰复合,谈恋爱,还是结婚?”
谭勤露出牙酸的模样,“你爸都多大岁数了还谈恋爱——我也问了,你爸说不指望别的,就当老朋友处,话虽如此,但我感觉多多少少有点那意思吧,老了也不在乎名分啥的,高兴凑到一起说说笑笑,不寂寞,就挺好。”
谭劲恒招呼她们,“你们过来啊,要开始了。”
谭佳人掌镜,谭勤独领风骚,要求口播,谭劲恒和面。
谭勤凹着奇怪的播音腔说:“一架龙须面从和面开始,要经过十二道重要的工序,面条好不好,要看能不能上杆,请看正在和的面,一盆面白的发光,一盆面没那么白,就平常的小麦磨成粉的颜色,大家猜一猜哪种面不能上杆。”
谭佳人朝姑姑竖大拇指点赞,谭勤得意地扬扬头,心说,以前埋没了才华,到现在才放光彩,尚不算晚。
朱倩买了衬衫在申城师范大学门外等常山,她不能欠人情,欠了必须还,不然心里不舒服,那天吐到常山身上,第二天酒醒真没脸见人,早晨偷偷溜走,可总躲着也不是一回事,赔他一件衬衫,才能了结心事。
她看看腕表,距离谭劲恒告诉她的放学时间还有五分钟,再等等吧。
时至中午,校门打开,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出来。
朱倩垫脚张望,常山走出校门,看到朱倩,愣住。
和他一起的男生打趣,“你女朋友来接你了?”
常山澄清,“不是的。”
另一个男生说:“还说不是,她手上拿的服装袋子,印的logo是男装品牌,不便宜。”
常山的衣服向来去批发市场买,通常不超过一百块,没穿过不便宜的品牌服装,他顿时不知怎么回话。
两个男生会心一笑,“不打扰你和你朋友了,我们撤了,你加油。”
等两个男生走远,朱倩走过来,颠三倒四说:“我恰好路过这里,给你带件衣服——呃,我喝醉酒,你背我回家,我还没谢谢你呢,吐,吐到你身上,那件衣服别要了,扔掉好了,你穿这件吧。”
她说着,把服装袋子塞到常山手上,扭头要走。
常山拉住她,“我听说很贵,你退掉吧。”
朱倩看他,“你不收,我寝食难安,会失眠的。”
常山无措,“那怎么办,万一不合身呢?又不退掉,不是白白浪费你的钱吗。”
朱倩笑了,“可以换呀,我们去附近商场找个地方试一试,不合身再换。”
常山不再拒绝她的好意,低声说:“那我请你吃饭吧。”
朱倩点头,“好啊。”
直播时间持续很久,退出直播间,天色将晚。
谭敬哼着小调回家,为家人做饭,吃饭时,谭佳人几次想问他和程兰的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何必破坏父亲的好心情呢,否则她就太自私了。
华灯初上,谭佳人收到一条贺九皋的信息。
他问:你知道鸢尾花的花语吗?
谭佳人搜网上的复制发送:鸢尾花的花语是念念不忘、爱的使者、暗中思念。
贺九皋直接打来电话,“我在如意街那家奶茶店,我们见一面吧。”
第104章 见机行事 我们的情况不在禁止结婚的范……
作为绅士, 哪怕焦虑,也绝不能任由自己的状态变差,所以出门前, 贺九皋做了一番形象管理。
他选了一套米色吉尔桑达双排扣西装, 保持简约精致,手腕特意戴上鹦鹉螺5711, 这样就能和送谭佳人的鹦鹉螺7118配成情侣表。
像赴宴者的客人走进街角的奶茶店,点了一杯碧潭飘雪,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饮茶。
路过或进店的人都会向他投去一瞥, 在心里打个问号,这是哪来的型男,如意街还有这等绝色?近看他眉目深邃,鼻梁高挺, 给人一种沉着冷静的气场, 但缺乏亲和力,最后打消搭讪的念头。
谭佳人没费心打扮, 简单洗漱,换上一件奶油色缎面珠光连衣裙, 加了一条金属质感的腰带勾勒腰线,踩上一双纯白色运动鞋,清清爽爽地走出家门。
奶茶店距离谭家龙须面铺不远, 抄近路, 十来分钟就到了。
她推开奶茶店的玻璃门,贺九皋立刻抬头向门口望去,露出欣喜的神色。
“你喝什么,我去点。”
谭佳人说:“桃桃可尔必思, 谢谢。”
她坐到贺九皋对面,笑了笑。
“奇奇怪怪的名字,等着,我帮你买”,贺九皋高高兴兴地去点单,瞬间忘记令他烦恼的事。
冷热相遇,杯身外凝了一层水珠,贺九皋端来,用纸巾细细擦干,再推到谭佳人面前。
贺九皋看了一眼谭佳人的左手腕,故作不经意问:“你好像没戴表,我送你的表,不喜欢吗?”
谭佳人看到贺九皋戴的鹦鹉螺腕表,刹那间领悟他的意思,笑一笑说:“多贵重啊,我想在需要的场合戴。”
贺九皋说:“那是送给你日常佩戴的,压箱底就丧失它存在的意义了。”
谭佳人水红色的唇抿了抿,嘴角扬起,“好啊,明天我就戴起来,男朋友送的礼物,我要炫耀给全世界看。”
贺九皋被取悦,眉开眼笑,伸手摸摸谭佳人的脸,“真会说话,我喜欢。”
手下的皮肤触感细腻,他不忍放开,谭佳人的脸主动撤离,“你摸小狗呢。”
稍后她问重点,“你为什么在电话中提鸢尾花的花语,你不会相信吧?”
贺九皋轻轻叹口气,“我今天上午在西郊紫微宫我母亲的住处看到你父亲了,他开着面包车,车上装了两大箱鸢尾花,各种颜色都有,凑齐了彩虹色,正应了鸢尾花的英文名字,iris,彩虹。”
谭佳人张大嘴巴,“两箱花,那我爸还挺浪漫。”
贺九皋蹙眉,“鸢尾花的寓意象征爱情,你父亲和我母亲,给我的感觉好像在热恋中。”
谭佳人说:“我爸可能没想那么深,也许程董喜欢,嘱咐他买的。”
贺九皋说:“问题就在这里,我母亲只说要种花,你父亲牢牢记着她以前说过要在院子里种满鸢尾花的话,特意买来满足她多年的心愿,你真该看看我母亲当时感动的眼神,我没忍住,问他们什么关系,你父亲说是朋友,我不确定我母亲怎么想,或者说他们以后是否打算将朋友关系升级,如果我们成为法律上的兄妹,即使不存在血缘关系,在一起会遭受的压力可以预想的到,除非我们不在乎父母的感受和幸福,你能做到吗?”
谭佳人反问,“你呢,能做到吗?”
贺九皋沉默,叹息着摇摇头,“我做不到,那太残忍了,但牺牲你我的幸福,我同样做不到,我们应该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谭佳人说:“形式不重要,我们就瞒着大家偷偷谈恋爱好了,要是我们父母不准备结合,也许像他们说的,只是做朋友,那我们的关系就没必要隐瞒了,见机行事吧,你说呢?”
贺九皋抓住谭佳人的手,紧紧握住,“好的,万一他们结婚,我们可以去香港,去我的老家,或者英国,或者国内随便一个城市,离开熟人的视线,不会有人关注我们的,我们又不是家喻户晓的名人,况且我们的情况不在禁止结婚的范围内,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
谭佳人反手握住贺九皋的手,轻轻晃了晃,给他信心,“别太悲观,我不怕闲言碎语,我们的感情又没犯法。”
贺九皋笑了,“要的就是你这种态度。”
谭佳人提议,“我们出去走走吧。”
梅雨季节,晚上潮湿闷热,贺九皋脱掉外套搭在臂弯,另一手牵着谭佳人的手。
谭佳人笑着问:“你不觉得热吗?”
贺九皋说:“没关系,因为热就放开手,这种小小不便都无法克服,那以后生活在一起,遇到更多的麻烦怎么办?”
谭佳人想了想,部分表示认同,“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手心出汗,粘粘的,握手不是很讨厌吗,放开手,也没什么吧。”
贺九皋敏感地问:“我手心出汗了?”
谭佳人忙说:“没有,只是打个比方。”
贺九皋的解决方法很轻松,“出汗擦掉再牵手不就结了。”
他说着与谭佳人十指相扣,“这样握手掌间有缝隙,预防手心出汗。”
谭佳人大力夸赞,“你真聪明,手掌不贴着,果然凉快不少。”
担心遇到熟人,她带贺九皋走了条幽静的小巷子,路灯昏暗,偶尔有一声狗吠,空气中飘着不知名的花香,两人没再说话,体会独处的温馨。
再往前走,有一片小池塘,飘着睡莲,蛙声一片。
月光皎洁,贺九皋深深吸了一口馥郁的花香,谭佳人说:“我们这里比不上高档社区,但还是有点闲情野趣的,比如这片池塘,再比如月季花丛旁的古井。”
“古井?”贺九皋望去,月季花丛中有个仿古的小亭子,旁边被围栏圈着,应该是古井处吧。
谭佳人拉着他的手顺着青砖砌的小路,走到古井围栏外。
石头砌的井壁,靠近,清凉扑面。




如意街 第97节
“我家做龙须面,专门从古井里打水和面,所以风味很特别,我爸说先有的井,后有的如意街,说实话,这里真要拆迁,回忆就没了。”
贺九皋轻声问:“你不想拆迁吗?”
谭佳人环视一圈,留恋道:“除了住的环境有点差,其他方面都很好啊,地理位置绝佳,交通便利,有生活气息,如果可以选择,我觉得升级改造比较好,但对开发商来说不如拆掉重建获利大,不管怎么说,希望‘阳光透明’吧,赋予我们动迁户表决权,拆不拆,大家说了算,我们也签过调查表,感觉上同意拆的比不同意的多,你问我,我少数服从多数。”
贺九皋搂住谭佳人,安抚似地轻拍她的后背,“你放心,开发商一定会保障被征收人的核心利益,补偿方案会令大家满意的。”
谭佳人笑了,“说的你好像是开放商一样。”
贺九皋凝视谭佳人,脸凑近,与她鼻息相闻。
“闭上眼睛”,谭佳人听到他低语。
喉音低沉,很蛊惑,她笑笑,闭上眼睛。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眼皮,贺九皋的嘴唇擦过谭佳人簌簌抖动的睫毛。
“好痒”,谭佳人忍俊不禁。
男人灼热的嘴唇贴过来,辗转流连,谭佳人笑,模糊不清地说:“你真的好爱接吻。”
“你每次都不专心”,贺九皋惩罚似地撬开她的牙关,攻城略地。
谭佳人呼吸节奏一下子乱了,试图抽离,被贺九皋发觉,更紧地拥抱她,进攻的节奏减缓,还有余力指导,“吸气。”
调整呼吸,谭佳人反攻,一开始很有欺骗性地吸吮贺九皋的嘴唇,显得很小儿科。
贺九皋反而很享受她青涩、笨拙的亲吻。
谭佳人看他如痴如醉,每当她有离开的意图,他的嘴唇立刻追来,不由觉得好笑。
舌尖试探刷过他的齿龈,不知为何,贺九皋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谭佳人不安,“我是不是咬住你舌头了?”
贺九皋摇摇头,喘口气,“不,我很喜欢。”
谭佳人得到鼓励,深深地吻他。
桃子气息与茉莉茶香纠缠,贺九皋梦呓般小声说:“是桃桃可尔必思的味道吗,有点甜。”
谭佳人笑了,“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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