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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拉刻西斯
她想着想着,神思恍惚,坠入梦乡。
梦中的她是一个穿着破烂铠甲的勇士,被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闪瞎了眼。
她垂涎欲滴,妈妈呀,好多金子。
冲吧勇士,干掉恶龙,金子就属于你。
战斗的号角声吹响,她向恶龙发起总攻,恶龙扇扇翅膀,她从山顶滚落山脚。
好累,不知冲了多少次,精疲力竭站到山顶,恶龙幻化成贺九皋的脸,他伸出手嫌弃地推了她一把,恶声恶气地说:“你图我金银财宝,我图你什么,图你没钱没背景没资源,还是图你逐年贬值的美貌——请你马上圆润地滚吧。”
她确实滚下来,一脚踏空,悚然惊醒。
看一眼表,五点一刻,好吧,起床,去瞧瞧贺九皋还在不在。
东方天际露出鱼肚白,贺九皋打了个呵欠,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他接听,那头传来家政阿姨焦急地声音。
“小贺先生,程董晕倒了,现在济世医院,您赶紧过来吧。”
谭佳人扶着栏杆往下看时,正巧贺九皋的车屁股进入视线,开走的速度几乎可以用闪电来形容,很快驶出她的视野,再也看不到。
“他什么意思,吹了一夜风,幡然醒悟,所以迫不及待离开了?”
“无语……好吧,我也不用纠结了,收到18克拉的钻戒充分可以弥补伤心,滚吧!”
第111章 分手快乐 贺九皋不讲义气,对她嘴甜心……
谭佳人负气下楼, 但在心里为贺九皋找理由,他站在楼下,整整一夜, 从天黑到天亮, 足见诚意,五点钟距离六点钟四舍五入也差不多了, 他之所以走得急,大概有要紧事吧。
谭敬匆匆上楼,和女儿走碰头。
“给我面包车的钥匙。”
父亲满脸焦急,谭佳人顾不上多问, 说:“车钥匙在劲恒那边。”
谭敬转身下楼,步履如飞。
谭佳人一怔,发生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了吗?
程兰正在做精密检查,贺九皋站在mri(核磁共振)室外, 目光投向家政阿姨。
“说说看, 到底怎么回事。”
家政阿姨说:“程董有晨起看财经新闻的习惯,我帮她打开起居室的电视机, 节目里有一位姓卞的律师在讲金种子p2p平台暴雷事件,程董看得很认真, 脸色却越来越差,节目插播了一段如意街苦主们组织的抗议拉横幅活动片段,程董拍桌子发了好大的脾气, 说, 说……”
她觑贺九皋一眼,低下头支支吾吾。
贺九皋追问:“我母亲说什么?”
家政阿姨为难,“小贺先生,这——”
贺九皋面无波澜, “没关系,你直说。”
家政阿姨横下心来,转述程兰的原话,“程董破口大骂,骂都是你做的好事,害苦如意街的乡亲们,还骂你冷血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贺九皋看似无动于衷,轻声问:“然后呢?”
家政阿姨硬着头皮说:“程董说要打电话找你问清楚,猛地站起来,然后……然后一头栽倒,真吓死个人,我慌得六神无主,幸亏管家和司机老赵在,当机立断把程董送来医院。”
贺九皋点头表示了解,“你随司机的车回紫微宫,这里我留下。”
家政阿姨迟疑,“小贺先生,您一个人照顾得来么?”
贺九皋打消她的疑虑,“我会安排专业的护理人员,你不用担心,回去吧。”
“是,小贺先生”,家政阿姨恭敬地应了声,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谭敬气喘吁吁地赶来,看到贺九皋,忧心如焚地问:“小贺,你妈呢?”
贺九皋端详这位染上风霜之色的老人,他额角挂着汗,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真真切切牵挂母亲的安危,当即抛开多余的想法,对他说:“我母亲正在做核磁共振检查,晕倒的原因,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好,好的,你妈会没事的。”谭敬擦擦汗,不知安慰贺九皋,还是安慰自己,重复说着“会没事的”。
贺九皋目光带上怜悯,他不明白谭佳人父亲和自己母亲如今是一种什么情况,经年不见,人生已至秋暮,感情是否依旧不变,朋友亦或情人,他们两人如何界定?
正沉思,程兰被推出mri室,看到贺九皋,冷哼一声,头扭到一边,显然不想见儿子。
可看到谭敬,她转怒为喜,朝他伸出手,笑着问:“你来做什么?”
谭敬立刻握住程兰的手,憨笑着回她,“你看你说的,你病倒了,我能不来瞧瞧么。”
贺九皋跟在他们后面,欲跟随进病房,程兰说:“我本来想问你打的什么主意,现在看来,你炒作如意街项目,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为了新源燃气,既然得手了,为什么还要派狗腿子上节目说风凉话,难道嫌如意街的乡亲们不够倒霉,顺带踩上一脚才过瘾?”
贺九皋并不辩解,语气微讽,“您似乎搞错了痛恨的对象,金种子p2p平台和利用它敛财的王德发、王平川父子才是罪魁祸首,p2p击鼓传花的游戏迟早会玩脱,我只是指出‘皇帝的新装’,何错之有?”
“你——”程兰深知儿子说的话有道理,但情感上又恨他不顾念如意街的乡亲,那里毕竟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一些街坊邻居至今仍能叫上名字,就说那些受害者,谭勤、姜大姐,她哪个不认识,通过节目了解她们的遭遇,叫她拿什么脸来面对她们?
“你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她心有不甘,再次问道。
贺九皋淡淡地说:“我问心无愧。”
父亲火急火燎地开面包车走了,谭佳人不放心,打车随后来到济世医院,刚走过转角,听到程兰、贺九皋母子间的对话,失望之余,收回迈出的脚步,她笑自己太天真,资本家是没有血泪的,想那么多理由为他找补,纯粹有病。
程董这里有父亲足够了,自己再过去,平添尴尬,有什么意思。
谭佳人轻嗤一声,扭身走了。
程兰气得眼冒金星,合上眼睛,挥挥手,“你走开,我现在不想见你。”
谭敬见程兰怄气,不好劝她,只好劝贺九皋,把他拉到病房外,小声说:“你妈正病着,你和她争论什么,她在气头上,不管你说啥,她都听不进去,你缓个几天再向她解释,这里有我照顾你妈,你放心吧。”
贺九皋点点头,“那这里就拜托您了,护理方面我会请专业人士负责,您别累着。”





如意街 第103节
谭敬笑一笑,“嗨呀,累什么,我看你眼下都青了,昨夜没睡好吧,快回家休息吧。”
贺九皋颔首致谢,待谭敬回病房后,折身去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主治医生向贺九皋展示程兰的头颅mr影像,“初步判定你母亲晕倒是因为动脉瘤造成蛛网膜下腔出血导致的,你再看这里,管壁狭窄——”
贺九皋打断他,指着血管壁肥厚的地方问:“那是什么?”
主治医生说:“较小的脑梗塞病灶,幸亏发现的早,可以介入静脉溶栓治疗,否则脑梗合并动脉瘤会很棘手,严重的话会脑梗死。”
贺九皋不由想起谭佳人说的那位脑出血的邻居,当初听的时候没感觉,轮到自己母亲,他一颗心如坠巨石,止不住地向下沉去,然而到这一刻,理智仍牢牢把控着他,他听到自己用冷静地声音问:“静脉溶栓治疗危险吗?”
主治医生坦诚回答:“首先要排除溶栓禁忌,其次会增加动脉瘤破裂的风险,你母亲的动脉瘤直径小于7mm,所以推测还是安全的。”
贺九皋言辞恳切,“济世医院拥有申城最好的医疗资源、最高的医疗水平,我可以请全世界最优秀的专家团队来会诊,请务必让我母亲恢复健康。”
主治医生了解程兰的背景,对她儿子的口气并不见怪,温和地说:“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贺九皋站在室外吸烟区,点燃一支烟,含住深深吸了一口,烟气呛进喉管,引发剧烈的咳嗽,他掐灭丢进垃圾箱,只余满嘴苦味。
他神色憔悴,四顾茫然,拿出手机,想听听谭佳人的声音。
谭佳人气鼓鼓地坐在法律咨询室,抬头瞟一眼空调,自言自语,“都是资本家榨取剩余价值换的,不用感激,做慈善,切,说得好听!”
办公桌上放的手机震动,谭佳人拿起来看来电显示,犹豫要不要接。
手指先于意识按了接听,她为自己找借口,他妈病了,听一听也无妨。
“你好”,她口气生硬。
“佳人”,贺九皋轻声唤她的名字。
“嗯。”
出人意料的是,贺九皋问:“住你家隔壁的姜婶婶她现在怎么样?”
人家好声好气问,谭佳人不好冷言冷语,“正在治疗,医生说姜婶婶已度过危险期。”
贺九皋说:“希望我母亲也和你姜婶婶一样平安无事。”
“程董她……”谭佳人跟去医院,自然知道程兰生病了。
“我母亲是颅内动脉瘤”,贺九皋轻轻叹口气,“虽然是良性的,但危害不亚于恶性疾病。”
意识到谭佳人不了解前情,他补充,“五点多钟我接到电话,说我母亲晕倒送来医院,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谭佳人安慰他,“现在医疗技术发达,程董会没事的。”
贺九皋向谭佳人做告解,万分后悔地说:“因为小时候被父母抛弃,我非常恨他们,每当孤立无助时,我就对自己说,这种父母不如消失,没有他们,我一个人也无所谓,可是——”
贺九皋说不下去,谭佳人明白他心中所想,出声打岔,“你那时候年幼不懂事,说的话不能当真,你一宿没睡,精神不济,别开车了,叫代驾或者叫司机去接你,听到没有。”
贺九皋听着她细语叮咛,皱起的双眉舒展开,轻柔地说:“好。”
谭佳人收线,责怪自己发癫,“你心软个什么劲儿,他妈病了,会有医疗专家组制定救治方案,如意街赔光积蓄的人病了只能上网众筹!”
半晌后又自我反驳,“亲妈病了,他急一急,人之常情,难道还分穷富吗,我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对他表示关怀慰问,也没什么不对。”
她宽宥了自己,不再纠结,左等右等,无人来咨询,索性拿起手机,点进微博热搜,往下滑,第十位某财经新闻后面一个热字,她点开视频出现卞律师喜气洋洋的脸,不拖进度条,从头到尾看完,隐身做局,渔翁得利的黑池投资扮演的角色卞律师提都没提,可以说全程甩锅,对p2p平台的看法也比较中性,他认为p2p是信息中介,而非信用中介,将出借人和借款人撮合到一起,本质是投资,投资有赚有赔,钱借出去就有要不回来的风险,因此会产生坏账,这很正常,每个银行都有类似情况,而p2p平台频繁暴雷,主要是高利贷引发的体制系统风险问题。
主持人问如何有效防范化解风险,卞律师假惺惺说:“第一要接受严格监管,第二做好风控,第三回 归信息中介的位置,做到信息透明,杜绝监守自盗……”
谭佳人愤然关掉视频,看评论,多数网友臭骂卞律师为p2p平台洗白,小心天打雷劈,还有疑似老赖的网友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了:朋友们,听到没,专家都说了高利贷不合法,咱们只要把平台搞垮,别说利息,本金都不用还了。
脸皮都不要了!
看的心烦,她扣下手机,对贺九皋的感觉愈发复杂,好像他是两个不同的人,公事私事绝不混淆。
这时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神情怯懦,“谭律师。”
谭佳人忙说:“快请坐。”
来人叫吴娟,正是之前租房到期没搬走,被房东找谭佳人讨主意下达通知的租客。
听到吴娟讲自己实在没去处,房东又限期她搬离,谭佳人略微尴尬。
她很快调整莫名的愧疚感,作为律师,要和委托人站在统一战线,房东来找她,她站房东,眼下租客找来,当然也要站租客,替她排忧解难。
吴娟讲自己的诉求,“谭律师,为了离婚,我净身出户,但我没有固定的居所,户口也一直没迁出来,前一阵子好不容易找到份稳当工作,我想办再就业手续向政府申请公租房,需要拿户口本原件办理,可那天杀的……呃,我说的是我前夫,他拒绝配合,眼看申请公租房的期限就要截止了,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谭佳人说:“吴小姐,根据规定,户内成员因法律关系发生变化,一方申报户口迁移登记,另一方不愿拿出居民户口薄,当事人应该向户籍管理部门进行求助。”
吴娟表情懵懂,“户籍管理部门?”
谭佳人笑着说:“就是管理户口登记的派出所呀,你丈夫这种情况,派出所的同志也只能调解、说服教育,如果他不理,倒是可以凭相关法律文书办理户口迁移,问题是,当前你比起迁移户口,需要户口本申请公租房的事更紧迫,这样吧,我和你一起找你前夫做他的思想工作。”
吴娟惊喜道:“谢谢你,谭律师。”
吴娟的前夫在如意街棋牌室搓麻将,见前妻和一个领口别着律师徽章的丫头片子戳在门口,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不离牌桌,谭佳人只好走到牌桌前和他沟通。
吴娟前夫爱答不理,耳朵听烦了,说:“谁让她吵吵离婚的,屁本事没有,还敢跟我较劲。”
吴娟忽然来了勇气,愤怒地控诉,“你说我为什么和你离婚,还不是你出轨搞破鞋。”
吴娟前夫一听火了,站起来,指着吴娟的鼻子骂,“那是因为你下不了蛋,结婚十年,石头都能孵出鸡仔了,你的肚皮愣是没动静,我干等着绝后吗。”
吴娟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其余人都在看笑话。
谭佳人说:“既然都离婚了,吴小姐也没拦着你另找女人传宗接代,你为什么不给她户口本?”
吴娟前夫乜斜着眼睛说:“这是我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少管闲事。”
谭佳人无语,“吴小姐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现在和你说的也不是家务事。”
吴娟丈夫极其无耻,“她是我前妻,前妻也是妻,懂吗?”
吴娟说:“你当初想着外面的女人,和我痛快离婚,结果那女的不要你,你把火发作到我身上,你还讲不讲理?”
吴娟丈夫耍无赖,“谁让你吵着离婚,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吗,瞎折腾,别指望我拿户口本,除非你和我复婚。”
这下子不仅吴娟愣住,谭佳人也愣住,她看向吴娟。
吴娟咬牙切齿,“歇了这份心吧,走出家门我没想过回头。”
谭佳人赶紧说:“你不配合,我们只好走法律程序了。”
吴娟丈夫撇撇嘴,“吓唬谁呢。”
碰到这样的二赖子,真是有理说不清。
谭佳人和吴娟走出棋牌室,相顾无言。
她试图说些什么,“吴小姐,别泄气,我会陪你去居委会开证明,再去派出所办户口迁移,一定不会让你错过公租房申请期限。”
吴娟点点头。
本想再说几句话,一个老太太急急赶过来,二话不说将户口本塞给吴娟,“你快去办,别声张,到时再还给我。”
她说完左右看看,快步离开。
吴娟张张嘴,一句妈堵在嗓子眼。
“她是?”
“我婆婆……”
吴娟走后,谭佳人站在街头,想到自己做律师以来代理的离婚案件,哪一对不是高高兴兴的结婚,最后变成怨侣,她以前只把婚姻当作跨越阶层的一条途径,从未深思婚后如何相处,但讲义气总归是错不了的,但凡两个人离婚,肯定有一方不讲义气,一桩婚姻,没爱,也没责任,那就走到头了。
反观自己和贺九皋,他们有了分歧,往大处说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往小处说,贺九皋不讲义气,对她嘴甜心狠,彼此又不妥协,只好吹灯拔蜡,各走各路。
唉,不是不可惜的。
骄阳似火,谭佳人被晒的脸色通红,她移动脚步,想找家饭馆吃午饭。
乔宁宁的电话随后而至,“你干嘛呢?”
谭佳人看菜单,“正要点餐呢,怎么?”
乔宁宁说:“我在严墨的餐厅,你过来吧,我请客。”
谭佳人表示怀疑,“单纯吃饭?”
乔宁宁心烦,“顺便聊聊天,你不愿意?”
谭佳人不再推辞,打车赶到,乔宁宁托腮沉思。
谭佳人坐下,乔宁宁才惊醒,“这么快?”
“是啊,你乔小姐一个电话,我飞奔而至,感动吧?”
乔宁宁叹口气,“少来。”
谭佳人打量乔宁宁,似乎瘦了些,眉宇间笼着轻愁,“让我猜猜你找我聊什么,不是工作,不是金钱,是感情?”
乔宁宁嗔道:“你猜的真准,鬼吗?”
谭佳人揶揄,“像你这种不愁衣食,不用奔波的千金小姐,除了感情,还有什么能让你唉声叹气。”
乔宁宁很敏感,“不愁衣食,不用奔波就要整天傻乐吗,我不能有心事?”
谭佳人举手投降,“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像你这样应该一览众山小,乐观一点,有什么不能解决的,说吧,挂心谁呢,顾笑?”
乔宁宁怒了,柳眉倒竖,“顾笑和杜可儿都同居了,我挂心他我自虐吗?”
谭佳人翻看菜单,漫不经心说:“那就是白鹤会所的小帅哥了,会拉大提琴那个。”
乔宁宁也不卖关子,“你还记得他?”随即反应过来,“都跟你说了他是音乐学院高材生,不是白鹤会所的那什么……”
谭佳人不接茬,拍拍菜单,“你点,还是我点?”
乔宁宁回:“挑你爱吃的点吧。”
谭佳人打开酒水单,“我点瓶香槟可以吗?”
乔宁宁很大方,“可以啊,点贵的,贵的口感好。”
谭佳人招手叫来服务生,一口气点完,抬头看乔宁宁,“你和高材生谈上了?”
乔宁宁迷惘,“我交换了手机号,送他回过学校,直到今天没再见面。”
“这么说没谈喽?他也没联系过你?”
乔宁宁说:“联系过,我还没想好怎么回复他,我爸妈和顾笑爸妈好像还没死心,希望我们两个在一起,我说和顾笑没戏,人家都和别人亲亲密密了,我还死乞白赖多丢人,我爸妈听我这么一说,又给我安排相亲,扬波才20岁,我怕告诉爸妈,他们又反对,总之很烦。”
谭佳人问:“你喜欢他吗?”




如意街 第104节
乔宁宁点头,“唔,喜欢。”
谭佳人给她建议,“那就先谈谈看,别想那么远,你爸妈问你,你就说谈着呢,时机成熟再带给他们看,他们追问,你就打马虎眼,一个字拖,也许你倆谈着谈着发现不合适呢,正好不用对你爸妈说了。”
乔宁宁把纸巾丢过去,“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说完,她一扫忧色,掏出手机,给扬波回信息:今晚有空吗,我想见你。
扬波正在音乐学院教学楼201演奏厅上大师课,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他偷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翘起来,飞快回复:在哪里见?
乔宁宁拼命忍住笑意,回他,晚上七点音乐学院门口见。
谭佳人瞧乔宁宁的模样,心里不禁有有一丝羡慕。
生蚝配香槟,情场失意的人只好用美食治愈了。
乔宁宁开心了有空关心老同学的情感生活,“你还单着?”
谭佳人喝口香槟,“不是‘还’,是刚恢复单身。”
乔宁宁睁大眼睛,“什么,分手了,和谁?”
谭佳人说:“和谁重要吗,反正都分手了。”
乔宁宁一想也是,“看样子你这段恋情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很好啊,不用伤筋动骨,痛哭流涕。”
谭佳人笑笑,“我们还不到那种程度,但他送了我钻戒。”
乔宁宁登时来了兴趣,“求婚戒指?”
谭佳人说:“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明明是求婚戒指,他却像故意忽略戒指的意义,有一种自我保护意识,仿佛随时准备撤退。”
乔宁宁问:“既然分手了,那枚钻戒他收回了吗?”
谭佳人说:“没有,不是求婚戒指,我就当礼物收下了。”
乔宁宁笑了,“行啊,姐们儿,左右你不亏。”
谭佳人点头,“岂止不亏,赚大了。”
乔宁宁说:“为你点一首歌,分手快乐。”
谭佳人歪头想了想,“爱可以不问对错,至少有喜悦感动,是这句歌词没错吧?他把钻戒留给我,老实说,我的心情还真有点喜悦感动呢,这首歌真贴切。”
乔宁宁笑着说;“能感动到你,让我猜一猜,钻戒3克拉以上?”
谭佳人重重点头,“是的。”
用完餐,乔宁宁埋单,轻盈起身,离开前说:“那我就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拜拜。”
乔宁宁走后,谭佳人留在原位吃餐后甜点,就着甜蜜滋味在心里和贺九皋说再见。
有人无意中看到她,走近轻声打招呼,“佳人。”
第112章 绯闻 如果他向谭佳人提出结婚,她会同……
谭佳人猝不及防抬头, 惊喜到,“幸老师!”
幸司一身潮男打扮,他指指空出的座位, “我可以坐这里吗?”
谭佳人点头, “当然。”
幸司坐下,端详对面的谭佳人, 剪短头发,妆容清淡,一身细条纹西装,领口别着律师徽章, 他笑笑,“佳人,你变化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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