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这印象要是固定下来,以后她还怎么卖惨示弱甩锅栽赃泼脏水?
甚至更严重一点,以后这宫里谁出了岔子,不定都要算到她头上!
看来自己最近过的太顺心大意了,云风篁心里想着,往后得掐着时间,隔段时间就找个机会卖卖惨。嗯,最好过上些日子,就让宣妃瑞妃她们占个上风,好跟皇帝证明,宣妃瑞妃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的贤妃还是很需要他的。
不,应该说,他的贤妃比宣妃瑞妃更需要他的心疼。
……至于皇帝说的,不争的人别赶尽杀绝什么。
云风篁压根没放在心上。
人心如水水无常形,今天不争的明天不定就燃起熊熊斗志了呢?
她之前还想死了算了来的,现在见天好吃好喝养着自己,两天就要请一次平安脉,唯恐哪儿着了暗手折了寿命……不管争不争,进了这宫,家里有父兄,那就清白不了。
或者还有人段数特别高,想玩不争即争、争即不争呢?
她可不想辛辛苦苦过五关斩六将,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个以逸待劳“与世无争”的小贱人摘了果子。
所以还是将所有可能的竞争对手都干掉比较保险……
嗯,顶多想办法把那些“不争”的人,逼到不得不争呗。
挑衅这种事情她很有心得。
毕竟可是跟谢风鬟晁静幽身上从小练起来的。
“陛下的意思妾身明白了,往后一定每日三省己身,不负陛下厚待。”云风篁这么想着,主动开口,“只是妾身也请陛下往后不要再提戚氏子,否则妾身总觉得,陛下嘴上说不介意妾身跟戚氏子有过婚约,心里却还是嫌妾身不够冰清玉洁……这让妾身觉得,妾身甚至都不该抚养大皇子还有昭庆,因为会拖累了他们也不受陛下喜爱。”
淳嘉沉吟了下,才道:“好。”
顿了顿,他又说,“朕并非不喜皇长子皇长女,只是朕自幼丧父,在生父薨逝前,因着长年卧病,也几乎未曾与朕亲近过。是故朕并不太清楚为人父与子女该如何相处,而且一双儿女都还年幼娇嫩,朕总怕不当心弄疼弄伤了他们。”
不动声色的卖惨了一波,然而云风篁没什么动容的意思,只道:“原来如此,是妾身误会陛下了。”
……她还在为淳嘉这种无法理解的宽容毛骨悚然,实在没空同情怜惜人家堂堂天子。
这晚帝妃无暇亲热,讨价还价到深夜,才支撑不住各自睡去。
次日淳嘉照例先行起身去上朝,这会儿天色未明,帝辇周围的灯笼也只能照亮丈许的范畴,仪仗队伍沉默又迅速的穿行过宫墙间的甬道。
从帘子的缝隙里望出去,浓郁如墨的黑暗寸寸退缩,让出青砖铺砌的道路来,是一种幽惑宁谧的氛围。
往日里这个时候都保持沉默的雁引踌躇了会儿,到底忍不住问了出来:“陛下何至于对贤妃宽容至此?”
淳嘉昨晚上没睡好,此刻正靠着车轸闭目养神,闻言也不睁眼,只淡淡说:“这似乎是你第二次问这话了。”
头一次是云风篁还在斛珠宫紫泉偏殿住着的时候。
那会儿淳嘉的答复是,这妃嫔有用。
后来也证明了他的话,宫中才貌双全的妃嫔很多,但如云风篁这样能斗的,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可就算如此,在雁引看来,天子给予的优待,也太过了点。
淳嘉默然片刻,忽然道:“肃慎出名雕,最俊者谓之海东青。”
这后宫有毒 第四十六章 淳嘉的擅长
雁引微怔,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的屏息凝神,就听天子缓声说道:“此雕在青史上都久负盛名,有人主言‘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注】’前朝天子有因向世居肃慎的异族索取海东青太过,激起民变,几乎间接亡国的;也有朝廷诏令能贡一海东青则赦免所有罪名的……足见珍稀。”
“海东青迅猛机敏,难以捕获,前朝谚语云‘九死一生,难得一名鹰’。性情亦是高傲,纵然落入人手,也不肯轻易屈服。”
雁引觉得自己懂了,轻声道:“陛下是觉得贤妃娘娘如海东青,虽然桀骜,然一旦驯服,便可为臂助,故而……”
欲擒故纵?
“……”淳嘉缓缓睁开眼,道,“你见过海东青么?”
雁引道:“奴婢曾在御兽苑里见过的。”
“那是活下来的。”淳嘉语气平淡,“熬鹰的过程里,死去的不在少数……若是以海青为爪牙者,自可不在乎,死光了重新再抓就是。但若是真心喜爱海青者,碰见了那等宁死不屈的,岂能不劈开枷锁、放其自由?”
他悠悠一叹,说道,“贤妃在闺阁时备受宠爱,遭变之后来帝京,说是寄人篱下,但有母族以财礼贿赂,其姑姑姑父一家待她并不坏。周旋帝京高门之间,走的是翼国公府的面子,又有顺婕妤为其庇护,是以其实没受过什么真正的羞辱跟委屈。”
各人经历不同,对于事情的看法也不一样。
在云风篁看来她是活脱脱的好惨一女的。
但对于淳嘉而言,贤妃遇见的这点波折,比起他在宫里这几年的遭遇,其实不算什么。
就是云风篁初入宫闱落到袁楝娘这种主位手里呢,好歹还有纪氏的势可以借,有满宫都对斛珠宫不满的局势可以利用。
终究不是必死之局。
这妃子根本不是那种真正跪的下去的人,她的服软是人丁兴旺的大家子里拽着长辈撒娇扮委屈的示弱,是有着底线的。
超过了就开始考虑同归于尽一死了之。
她根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绝望里为求生存不计一切代价的卑微。
但在淳嘉,他亲政之前的那些年里,但凡有一位皇子,说不得就要被英年早逝。
哪怕没有皇子,稍微被察觉到他的不安分,等着他的也肯定是被驾崩。
这些困境都是无解的,他只能忍,只能等。
如果这中间纪氏突发奇想换个皇帝,淳嘉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天子说道,“贤妃看似长袖善舞圆滑世故,实际上骨子里颇为桀骜,宁折不弯。”
“她是从来没有真正妥协过的人,这年纪又是最轻看生死的。”
“朕不欲与她决裂,更不想她做出决绝之事……也只能朕来让步了。”
他说这话时很平静,并没有身为天子却不得不向脾性不好的妃子低头的屈辱与不甘,毕竟对于淳嘉来说,最习惯的就是忍与等。
幼年时他怀揣着扶阳庄太妃的告诫,一直生活在受到嫡母厌弃就会失去尊荣地位的恐惧里;少年时他看着袁太后口口声声不喜袁楝娘却对这侄女关心的无微不至,心里翻来覆去的想质问嫡母到底更心疼谁却忍到至今没有开口;登基后,需要忍的更多。
需要等的更漫长。
那八年的煎熬让袁楝娘从刁蛮但不失天真可爱的望族嫡女,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深宫怨妇,那些岁月至今想来每一个日夜都透着无望的黑暗与冰冷。
……可他终究过来了。
曾经心心念念的世子之封、藩王之位、九五至尊,乃至于帝权,他都陆续的得到了。
所以淳嘉并不在乎隐忍与等待,使人放弃叫人失望的是努力之后没有收获。
如果知道必然有着收获,或者说,如果坚信自己会有收获,那么在这之前一切的辛苦艰难乃至于委屈羞辱,也就有了意义。
淳嘉冷静的想,既然他当初想做世子、想做藩王、想做天子、想真正君临天下……都为此而努力并成功了,那么为什么他想与云风篁两情相悦,不能忍不能等呢?
他一向有耐心。
也擅长于耐心。
纪氏就是这么栽的,云风篁为什么不可以?
她再惦记着戚九麓,如今人在深宫,那人在军中,朝朝暮暮与她相对的是自己。
贤妃还这么年轻,算着她跟戚九麓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十年上下,还包括懵懂的孩童时候。
而他与贤妃还有很多个十年,他耗得起。
光阴最是公平,青梅竹马给彼此的烙印永远不会消弭如初,却可以被更浓重的印记掩盖过去,像未曾有过——譬如云风篁之于袁楝娘。
他也可以取代戚九麓。
而她的狐疑不信任,也可以在时间之中得到证明。
所以尽管这次察觉到云风篁居然试图对袁太后不利时,淳嘉其实很生气,但思索之后,他还是决定息事宁人。
贤妃如今跟袁太后之间的芥蒂十分深刻,他没办法说服袁太后对这妃子视若己出,也不可能让贤妃对太后冰释前嫌。
强压着贤妃认错认罪都没什么意义。
因为云风篁事后一定会变本加厉的报复回去。
惹急了她甚至连后果都不考虑。
那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打压贤妃不给她威胁到太后的条件呢,就是他跟雁引说的“熬鹰”,贤妃不是他,贤妃很没有耐心。
进宫这才几个月就升到妃位犹自不满意的主儿,你能指望她被折断羽翼深锁宫门之后,效仿淳嘉隐忍多年等待时机?
她八成会选择孤注一掷的拉个能拉上的对家同归于尽。
那样对淳嘉,又有什么好处?
跟古往今来众多母妻俱全的男人一样,他也希望袁太后与所喜爱的妃子情同母女,合作无间。
但眼下双方之间的矛盾短时间内无法调和,淳嘉却不希望任何一方出岔子。
除了两边哄,自己忍,还能如何?
虽然还是公认的“血气方刚”、“年富力强”的年岁,但八年隐忍下来,淳嘉骨子里沉淀下来的稳重,早无同龄人的冲动鲁莽。
他外显的喜怒哀乐都有着用意,绝不会真正允许情绪主宰了行动。
“……这实在太委屈陛下了。”雁引沉默了会儿,叹息,“但望贤妃娘娘早日明白陛下的苦心才是。”
绚晴宫主位是怎么样的福泽深厚,得天子如此厚待?
偏那位还不知足,至今愤愤不平,自觉受委屈了……却不知道天子才是真正受尽了委屈的那个!
雁引也真是没话说了。
“朕乃扶阳端王唯一男嗣,其时嫡母无子,庄太妃临终前却仍旧不认为,朕可以高枕无忧,再三叮嘱朕用心课业,不可有丝毫懈怠。”淳嘉靠回车轸,重新闭目养神,淡声说道,“朕初时懵懂,后逐渐长成,方知太妃苦心。乃是担心空有身份,却德不配位,招致灾殃。”
他虽然当雁引是心腹,但那些揣测太妃与袁太后之间恩怨的想法,当然不会说出来。
人前提长辈,淳嘉一向拣好听的说。
“贤妃到朕身边不过经年,朕对她虽然有着偏袒,到底不至于因此乱了规矩,她又是备受宠爱里长大的,没那么容易受宠若惊。”
其实淳嘉自觉对云风篁算不错的,相比他的三宫六院那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待遇——但架不住云风篁的前未婚夫对她言听计从千依百顺,为了这青梅什么事都敢做、亲妈都比不上、生他养大的家族都能扔下不管只求带着青梅远走高飞的那种。
相比之下,云风篁还真没觉得淳嘉对自己有多好……
毕竟戚九麓那么乖,她感动归感动,持续的调教也没落下——好吧她坚定的认为,前任跟现任对她的好,首功是她调教有方。
而不是这两位天生就爱她。
这种纵容偏爱是她努力的结果,享受的理所当然。
“朕至今未曾做过让贤妃对朕死心塌地的事情,也未曾建立让天下人都钦慕朕的功业,更与她没有长久相守的积累,自然也不指望她性情大变忽然对朕情根深种。”
三宫六院诸多妃嫔,有没有对天子一见钟情死心塌地的呢?
淳嘉相信有。
但那往往建立在对他身份的敬畏、容貌的歆羡、仪态谈吐的倾倒、温文尔雅的表象迷惑上,这样的妃嫔要么出身不高,要么相对单纯,心志不是很坚定,容易被外物所迷惑、被规矩所束缚。
是纯靠身份地位、容貌礼仪就能够拿下的那种。
可像云风篁这样的,没几分手腕你还想折服她?她不想着爬到你头上就不错了。
也不只是云风篁,但凡出身比较高又是家里精心教养出来的,至少目前为止,怕是没人对淳嘉真正死心塌地。
如魏横烟,头一次面圣就情意绵绵……可只要云风篁在场,她对淳嘉绝对是眼观鼻鼻观心,绝不多看一眼!
因为在她看来,她是喜欢皇帝的,但还没喜欢到跟贤妃姐姐争宠的地步。
淳嘉对此心知肚明,而且接受良好。
他很早就被庄太妃灌输了身份地位不可靠、唯有自身实力方才可恃的观念,又自认为走到今日离不开自己一点一滴的艰苦奋斗,所以根本不指望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他更相信更期待自己付出之后的回报。
拿的堂堂皇皇,问心无愧。
天子瞥一眼身侧的近侍,语气闲适,“贤妃如此,尔等也是如此……朕不愿意负人,也望尔等莫要负朕才是!”
雁引听着,起初还有些为天子抱屈,闻言心头一震,下意识的跪了下去:“奴婢三生有幸,得侍明君!”
虽然他也知道,作为奴婢,待遇不可能真的向贤妃这种惹动君心的宠妃看齐,但一位愿意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君主,哪怕只是做出这么个姿态来,对于他这等近侍,终归是极好的。
谁不想跟一个愿意体恤自己的主子呢?
……淳嘉心平气和的去上朝了,装睡的云风篁一骨碌爬坐起来,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子到底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如此一忍再忍???
纠结半晌,眼看到了需要梳妆出门的时辰,坐在妆台前的云风篁沉默了会儿,到底叹口气:“让底下人先歇一歇,针对宣妃瑞妃的事儿,暂且停了。”
刚刚答应天子来着,总要做做样子,不能顶风作案是吧?
再说过段时间还要这俩妃子配合,好跟淳嘉卖惨示弱来的……就当为了大局考虑,先不跟她们计较吧。
云风篁如此自我安慰,悻悻然吩咐,“斛珠宫那边跟袁苁娘的联络也先找个理由把人稳住……反正近期这些人,包括慈母皇太后都不能出事儿!”
不然淳嘉肯定头一个怀疑她!
本宫为何如此命苦?
被雁引认为福泽深厚的贤妃长吁短叹,她真是太惨了。
【注】康熙写的,这段参考的百科。
这后宫有毒 第四十七章 云风篁:这就为难了啊!
云风篁之前都想好了,也跟纪氏约定了:斛珠宫那边,利用袁苁娘,送袁楝娘上路。
这倒不是她非要对纯恪夫人赶尽杀绝,实际上就袁楝娘目前的情况基本上是威胁不到她什么了,并不值得她如此上心。
此举主要是为了解决袁栀娘。
毕竟这可是袁氏在宫里最有指望的新生力量,袁太后目前最看重的侄女。
燕鸿宫上下,都是春慵宫的人帮忙盯着的,待遇一如从前的袁楝娘。
云风篁虽然宫权在手,也很难下手而不留痕迹。
索性斛珠宫已经被袁太后放弃,袁楝娘是主位,不可能去燕鸿宫也还罢了。但袁苁娘是庶女进宫的宫嫔,而且被下了绝子药不太可能跳阶封妃的那种。
如果袁楝娘出了岔子,她去哀求袁太后跟袁栀娘,搬去燕鸿宫住……估计姑侄俩不太会拒绝她。
毕竟燕鸿宫又不缺住处,照顾下自家姐妹,还是失宠的无法生育的毫无威胁的姐妹,有什么打紧?
哪怕袁太后不那么喜欢袁苁娘,到底亲姑侄,也不至于这么点面子都不肯给。
她们一般也想不到,明面上跟六宫毫无瓜葛、在行宫跟着袁太后回来后跟着袁楝娘的袁苁娘会反水。
袁栀娘都安排了,宣妃瑞妃那四人更是明明白白……倒是袁太后,云风篁不想落下任何把柄跟痕迹,还没安排上……
结果淳嘉早不摊牌晚不摊牌,偏赶着她紧锣密鼓做好了众多准备,就等着挽袖子大杀四方扫除异己时来个开诚布公。
他要是直接训斥云风篁狼子野心、不忠不孝,又或者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心狠手辣……云风篁都不带退让的。
要么淳嘉干掉她,要么她干掉她认为的对手们。
偏偏人天子连句重话都没有,语气都大抵温温和和,摆事实讲道理,丝毫没有依仗帝王身份压制她的意思,这……
这就为难了啊。
毕竟她虽然一言不合就想着同归于尽什么的,可现在又不是才进宫见天想着活一天是一天光脚不怕穿鞋的时候了。
如今云风篁贵为贤妃,膝下儿女双全,手中大权在握,家族蒸蒸日上……能活着,尤其是能风光的活着,她还是想活的不是?
故此,天子都那么说了,她也给出承诺了,不说不折不扣的遵守,至少样子要做的不是?
“本宫真是太惨了。”一边安排底下人取消计划扫除痕迹销毁把柄,云风篁一边伤感的自怜,“好容易可以借刀杀人,将这些贱婢一网打尽,这会儿,唉!本宫可要怎么跟纪氏交代啊?”
虽然淳嘉明说让她跟纪氏过河拆桥上房抽梯,但人纪氏也不是好糊弄的。
拿了那么多好处没个说法就想走人,他们不定将勾结的凭证抖落出去——到时候就算淳嘉偏袒,云风篁也少不得灰头土脸。
这个她倒不在乎。
问题是有了这样的污点,她日后竞争继后之位肯定有影响。
她这儿想方设法给自己加分呢,好好的干嘛要吃这个亏?
所以寻思了半晌,云风篁叫人给太初宫送了个口信,说自己今晚上亲自下厨,请淳嘉到时候过来品尝下。
傍晚的时候淳嘉应约而来,见着满桌子菜肴,不放心的问:“你真动手了?”
“妾身在小厨房里看着她们弄的。”云风篁给他夹了一箸菜,也不隐瞒,“从头到尾都没乱指挥,其实跟平常的膳食是一样的。”
高门贵女不一定不通庖厨的,但云风篁偷懒就没学。
毕竟她压根没打算为任何人下厨……倒是戚九麓为她学过几手。
想到这儿,她抬头睨了眼天子,似笑非笑,“本来想真的下厨来着……怕折腾陛下,就只是盯着点儿了。”
淳嘉尝了口,果然跟平时一个样子,不免啼笑皆非:“好吧,你的心意朕领会到了。”
就是一如既往的敷衍、敷衍、再敷衍。
“但应该比平常好吃点嘛,毕竟妾身在那儿看着,她们还能不格外用心些?”云风篁试图为自己挽尊。
淳嘉纵容的又尝了口:“嗯,刚才没细品,的确更好吃一点。”
还是一如既往的强词夺理、强词夺理以及强词夺理。
云风篁这才满意,劝酒夹菜的,很是殷勤的服侍他用了这顿晚膳。
淳嘉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打鼓:这贤妃……该不会……昨儿个朕跟她摊牌的时候,她就做了什么?
这会儿是听到后果严重,想请罪?
他飞快的思索了下今天接到的禀告,似乎没什么大事?
三位皇太后都好好儿的在宫里颐养来着,后妃的话,宣妃瑞妃曼雅夫人纯恪夫人殷昭仪袁昭媛昭容都还活着……淳嘉松口气,活着就好。
至于说可能活的不是很好,人活着就有指望不是?
“陛下,妾身昨儿个听了您的话之后,十分惭愧。”漱口毕,小坐片刻说了些琐碎事儿,各自沐浴更衣进了内室,云风篁就态度端正的认错,“故此颇为思索了一番将功赎罪。”
将功赎罪的意思是,她认为她跟纪氏的联手没必要现在就拆伙。
“陛下,欧阳老大人已经回到帝京,明后日就要入朝。这眼接骨上,如果妾身跟纪氏了断,难保纪氏不会狗急跳墙。”
“而且纪氏在前朝后宫都是根深蒂固,以至于陛下亲政至今,还是备受牵掣。妾身与他们周旋,也能为陛下通风报信。最重要的是,如此他们自以为在陛下身边埋伏了棋子,也能松弛几分。”
淳嘉哼笑道:“若是其他人也还罢了,你?纪氏会觉得他们可以松弛?”
爱妃你怕不是忘记你卖队友的前科?
“陛下,纪氏之所以会引诱妾身与他们联手,必然是觉得能够吃定了妾身的。”云风篁趴在他肩上撒娇,一点儿也不脸红的将自己定位成被纪氏诱.拐的胁从者,而非主谋,“要是这么点儿把握都没有,他们会先给妾身甜头?”
淳嘉不太高兴的提醒她:“贤妃是朕给你封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记成纪氏的功劳?
“妾身是说妾身那兄长的事儿。”云风篁笑着解释,自己跟纪氏勾结的事情皇帝都知道了,这一件八成也瞒不过去,还不如主动说出来博取信任,“前番妾身兄长跟纪氏子弟不是发生了一些冲突么?那是纪氏主动送子弟给妾身兄长宣扬名望的。”
“纪氏哪里会平白这么好心?”淳嘉冷笑,“他们是担心日后不敌怕合家受到牵累,提前安排部分子弟避去远地呢。就算不寻上谢无争也有其他人,你还真道他们是好心?”
又说,“朕说过,这一家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不要看着他们这一年来步步退让就以为好欺负。朕知道你是个聪慧的,但你毕竟只是一个人,纪氏人丁兴旺,还有众多党羽门客,集思广益之下,你哪里应付得来?”
云风篁道:“陛下,妾身一介女流,纪氏怎么可能集思广益来对付妾身?顶多就是宫里那三代凤主操操心罢了。而且妾身怎么就是一个人了?妾身不是还有您?其实若是慈母皇太后愿意配合,那就更方便了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