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总之孝宗皇帝没能立成皇太弟,但生前应该给了这个弟弟一定的支持,淳嘉帝登基后,这位就成了摄政王。
这中间的互相妥协怎么回事,连淑妃也不清楚了。
后宫原本是围着皇帝转的,偏现在这位皇帝自己身世复杂,形同傀儡,所以如今的六宫,看似不算充实,实际上山头林立,各为其主。
皇后纪凌紫跟昭媛纪暮紫自不必说,出身就注定了必然会接替太皇太后跟纪太后成为外戚擅权的重要保障;
其下的贵妃郑裳楚是权宦侄女,伯父郑具是伺候过神宗皇帝的大太监,如今官拜骠骑大将军,执掌禁军,可以说皇城安危就在此人一念之间;
而淑妃云霜腴自己呢,作为翼国公的爱女,理所当然被看成保皇党的代表;
再下面,馨妃崔怜夜的祖父不但官拜礼部侍郎,更是海内闻名的大儒,算是文人领袖,清流魁首;
悦妃就不用多说了,淳嘉帝的青梅竹马,慈母皇太后的亲侄女,从立场到感情都是淳嘉帝的嫡系;
之后的瑶宁夫人顾箴,是摄政王的铁杆支持者、定北军统帅昭武伯顾芳树的掌上明珠,属于摄政王一派的人。
以上就是这后宫大概的局势,外戚,权宦,朝臣,摄政王还有淳嘉帝自己……要是将翼国公这种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谁坐帝位他支持谁的保皇党算上,淳嘉帝倒也不算太危险,但要是只看淳嘉帝本身的势力的话,毫无疑问他是最弱的。
淑妃讲到此处,端起茶水呷了口润润嗓子,这才说起云卿缦跟云风篁入宫之后分配的住处:“你们都知道,此番礼聘贵女,还有采选良家子,都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原本太皇太后久不问世事,纵然忧心皇嗣,也只是督促太后皇后上心,之所以会绕过这两位亲自传下懿旨,是因为一件事情:前不久,斛珠宫没了个采女。”
这采女原本是斛珠宫的宫女,据说是偷偷爬床才被晋封成采女。
就悦妃那脾气,她爬床成功没被当场打死还得了正经册封,八成是纪皇后等人故意弄出来恶心人的。那么悦妃找机会弄死她也不奇怪了,只是皇后等人存心给悦妃添堵,颇为维护了几个月,等悦妃找机会将人活活打死的时候,才发现,这采女居然侍寝了一次就有了身孕!
她被打死的时候,腹中胎儿已经成形,还是个男胎……这事情辗转传到太皇太后耳中,一直为淳嘉帝子嗣忧心的太皇太后顿时大怒,将纪太后纪皇后还有袁太后悦妃都召到庆慈宫大发雷霆!
据说两对姑侄都被骂的在庆慈宫长跪不起,战战兢兢。
之后就是太皇太后下诏充实宫闱,不管这四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当时的情况下是肯定不敢多嘴的。
只是她们不敢对懿旨多嘴,却不代表不能做点其他小动作,比如说纪皇后就当场跟太皇太后诉苦:“悦妃是陛下的青梅竹马,又是慈母皇太后的亲侄女,孙媳纵然知道她脾气暴烈些,却哪儿敢下重手管教?可话说的轻了,她又听不进去……”
袁太后闻言忙拉着悦妃继续请罪,又委婉表示自己侄女其实也是被人算计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整个就是纪皇后设的圈套,不然悦妃想弄死那采女几个月了都没成功,怎么忽然就顺利得手不说,甚至在把人打死之前都不知道采女有孕?
八成是纪皇后发现了采女有孕,这才撤掉了对其的保护,现成借悦妃之手下毒手!
“孙媳所以想着,此番入宫的新人,寒门良家子出身的那些也就算了。”纪皇后权当没听出来袁太后的意思,自顾自的跟太皇太后请求,“礼聘的妹妹们,就不要安排去斛珠宫了吧?不然,悦妃妹妹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叫六宫看了笑话事小,伤了前朝忠臣的心,这?”
她不说斛珠宫这次要不要进新人还好,她都这么说了,袁太后哪能不帮着侄女要人?否则真按皇后说的这么办了,前朝后宫还不得落实了悦妃刻薄寡恩、心狠手辣的名声?
于是袁太后使出浑身解数,先是指出那采女被活活打死乃是咎由自取,因为按照宫规这种贸然勾引皇帝的人本来就该被处置的,纪皇后之前不但没有支持悦妃当场处理了她的要求,还将人提了采女,这本身就不合适!
当然了,袁太后理解皇后为什么这么做,因为皇后温柔善良宽容大度嘛。
既然如此,纪皇后也不能只对采女温柔善良宽容大度对不对?我这侄女,你正儿八经喊妹妹的悦妃,也很需要你的温柔善良宽容大度……是,她是不太懂事,之前家里也没想过她能做宫妃,这不是给宠坏了么?所以更加需要皇后你温柔善良宽容大度的教诲啊!
因此关于新人入宫的安排,尤其是礼聘的贵女们的分配,斛珠宫不但不该被放弃,反倒应该被重点关照才是!
反正一番唇枪舌战下来,最终纪皇后勉为其难同意了袁太后的要求,答应安排礼聘的妃嫔时不会遗漏了斛珠宫。
“然后皇后娘娘就选了风篁?”云卿缦听到这儿不解的问,“为什么?”
“……皇后娘娘选了你!”云淑妃无语的看了眼自己的亲妹妹,“理由是本宫性格温柔娴淑,想必你这妹妹也是个柔顺的性情,比较能跟悦妃和睦相处,而且,出身够高,悦妃就算脾气不好,也该有所忌惮,不敢肆意妄为。”
云卿缦一怔,下意识的看云风篁。
云淑妃没什么表情的点头:“没错,就是因为听说了这事儿,本宫才跟爹爹商量,再送一个云氏女进宫,将你替换下来!悦妃是什么人本宫很清楚,你这个性.子去她宫里,她纵然不敢伤你性命,磋磨的你哭天喊地却不难……你是本宫同父所出,又是本宫亲母养大,与本宫的胞妹也没什么差别了,本宫怎么舍得你受这个委屈?”
虽然说云氏一族除了云卿缦之外,也不是就没有适合入宫的女孩子了,可现在后宫水这么深,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将亲生女儿送进来?正好云钜家里养了个远道而来的妻族侄女,年岁容貌都恰好,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不谢风篁变成云风篁,现成来宫里给云氏女顶缸?
淑妃端起茶水呷了口,看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云风篁,坦然自若道,“至于你,你从北地来帝京之后,是靠着同卿缦成为闺中密友在帝京大家闺秀里迅速站住脚的,这三年来,卿缦不管有意无意,都帮了你很多。这是其一。”
“其二,你那庶姐的事情,不止造成你远走帝京,谢家在当地也受到了很多影响。本宫决定让你进宫取代卿缦后,已经知会翼国公府在北地的人,对谢家加以照拂!”
“所以,你当本宫挟恩图报也好,当本宫威胁也罢,总之,事情的来龙去脉,本宫都已经告诉你了,作为本宫与皇后妥协的结果,本宫现在是不可能将你从斛珠宫弄到别处去的!”
说罢,淑妃再次端起茶水,眯眼等待云风篁的反应。
这后宫有毒 第八章 受委屈的云宝林
云风篁思索片刻,抬头问:“娘娘现在不能将妾身弄出斛珠宫,那么以后呢?”
“以后如果有机会,本宫当然也不想让婶母跟卿缦伤心。”淑妃赞赏的看她一眼,放缓了语气,“毕竟你虽然不是我云氏女,本宫婶母的亲侄女,也算本宫的表妹了。若不是迫不得已,都是自家亲戚,本宫何尝想为难你?”
“娘娘。”得了她这句话,云风篁仿佛暗松口气,胆子也更大了点,目光闪动,试探着问,“虽然斛珠宫听着犹如龙潭虎穴,悦妃娘娘也的确不是宽容和善之人,如今妾身又大大得罪了她……然而娘娘既然愿意与妾身细细分说,想必,妾身如今也未必面临着必死之局?”
不然左右是个死人,还浪费口舌干嘛?
淑妃眼中的赞赏更多了:“这也是本宫属意你入宫的缘故之一……你实在是个聪明的。”
她指点道,“这件事情归根到底是纪皇后给悦妃姑侄挖坑惹出来的,同咱们原本没什么关系。悦妃性情冲动,见谁都是吃醋为先,袁太后却不是糊涂的人。当初袁太后信誓旦旦要给斛珠宫安排礼聘贵女,图的就是证明她侄女不是那等心胸狭窄容不下人的妒妇,虽然悦妃是个蠢的,不懂她姑姑的苦心,可经过今儿个这么一闹,袁太后还能不看着点?因此你如今也不须太过害怕,悦妃究竟还是拧不过袁太后的。”
……云风篁在云卿缦一迭声的愧疚歉意里出了彤霞宫,回斛珠宫的路上,听主子三言两语说了片刻前殿中交谈经过的念萱将信将疑:“真有这么简单?那翼国公府干嘛还要让您给云美人垫背?婢子觉得淑妃娘娘该不会是在哄咱们吧?”
“那也没办法。”云风篁懒洋洋说,“咱们进宫的突兀,哪里知道那许多?眼下没旁的门路打听消息,还不是淑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左右昨儿个才出了我落水的事情,这要是跟脚又有什么三长两短,悦妃跳太液池也洗不清的,冲着这一点,淑妃的话倒也有些道理。”
只不过这也只能保得一时平安罢了,不是长久之计。
念萱听了暗松口气,但转念一想又是皱眉,“淑妃娘娘提到了咱们家里,这?”
她可不觉得淑妃说的照顾真是照顾。
“啧!”云风篁根本没把淑妃那番委婉的威胁放在心上,嗤笑了一声,道,“咱们那儿是定北军的地盘,翼国公府想把手伸过去可没那么容易!再说我如今可是翼国公亲自宣布的云氏女,云家要真敢对谢氏做什么,信不信我明儿个就去行刺皇帝、皇后,送他们一场株连九族?”
念萱急道:“这怎么行呢?云氏哪儿有您要紧?”
这么蠢的丫鬟……算了,好歹还算忠心。
云风篁在心里叹口气,面无表情:“你还真以为云淑妃会为了我派人跑去北地拿捏谢氏?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家宝林了!”
她打赌云淑妃纯粹就是随口一提,能吓住云风篁最好,吓不住也无所谓。
至少暂时无所谓。
毕竟云风篁这才进宫,以后能不能派上用场都不好说,翼国公府的人手也不是那么闲的,目前就她的分量,顶多派人打听着谢氏的情况以备后用……云风篁不达到相当的地位,云淑妃自己就能在宫里弹压住了,还要兴师动众的去北地做什么手脚?
……主仆二人溜溜达达的回斛珠宫,走到一半,四周正是荒僻无人的时候,云风篁眼珠一转,忽然站住脚,让念萱找找附近有没有干净一点的地方,她打算坐会再回去。
念萱看了看宫道两旁草木茂盛的样子,就是迟疑:“宝林,这里头会不会有蛇跟虫子啊?您要是累了,咱们再往前走一点,婢子记得有个凉亭?”
“听话就是了,自作什么主张?”云风篁一皱眉,摘了臂上披帛下来,边抽打草木以惊走蛇虫之属,边走了下去,没多久就找到一处木槿花篱后的草丛上将就坐了。这处花篱看得出来从前应该是绵延数十丈的一道,花开之际想必是很美的。但因为年久失修,如今就剩了大概三四丈的长度,这季节报了嫩生生的叶子,在风里招摇,煞是可爱。
虽然还不够茂密,但主仆穿戴都不算华贵繁复,藏身其后想必宫道上的人不绕过来是看不到的。
云风篁利索的坐下后,茫茫然跟着坐下的念萱正待开口,却被狠狠剜了眼,示意噤声!
念萱不解其意,乖乖儿保持安静片刻,却不见四周有动静,想说点什么,抬眼瞥见主子没什么表情的面孔,缩了缩脑袋,忍住询问的冲动,百无聊赖的扯着面前的青草。
如此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斛珠宫方向有人嘻嘻哈哈的走过来,中间夹杂着宫人的哭叫喊冤,很热闹的样子……念萱不禁住了扯草的手,下意识从木槿枝叶的缝隙间偷窥,就见她越看眼睛瞪的越大,甚至屏息凝神,半晌这一行人走远了,她小心翼翼用口型问能说话了不?
“说吧。”云风篁怡然自得的站起身,“刚都看到谁了?”
“打头的好像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一位姐姐。”虽然云风篁说可以说话了,念萱还是唯恐被谁听到似的低声道,“他们抓的那些……是斛珠宫的宫人,为首那个,是悦妃娘娘跟前伺候的。”
云风篁对此并不意外,轻笑了声,说道:“我就想着皇后娘娘都带咱们这些人告退了,纪太后还压着悦妃不放,要么就是等着袁太后过去求情,要么,就是调虎离山,方便皇后代悦妃肃清斛珠宫了。”
谁叫悦妃管宫无方,弄出了新晋宝林被谋害的事情呢?
这可是要伺候皇帝的人,是要给皇家延续血脉的,结果才进宫就被推下水了……这能不彻查到底?
而斛珠宫虽然有主位,可是主位当时人也在宫里,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显然悦妃在这件事情上的能力不足以服众,这么着,皇后作为六宫之主,理所当然的帮忙追根究底了。
“这下子悦妃娘娘的心腹怕不是要折的七七八八。”念萱眼睛一亮,欢喜道,“之后就算补充人手,谁知道会是谁的人?到时候纵然想为难宝林您,怕也是有心无力!”
她正觉得自家宝林果然才思敏捷聪慧机智,就听云风篁淡淡说:“这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以后悦妃是不敢贸然对咱们做什么了,可其他人就说不定了,比如说皇后娘娘。”
念萱愣道:“皇后娘娘……?”
“皇后能弄个爬床采女给悦妃添堵,难道不能让斛珠宫死个新晋宝林顺理成章问罪一宫之主?”云风篁嗤笑了一声,道,“要不是你家主子我反应快,一看自己分到口碑最不好的斛珠宫,知道八成有问题,趁着皇后召见的机会编了个被人推下水的事情,你信不信咱们这两条命,这会儿就被皇后安排的七七八八了?”
没错,被推落水的事情是云风篁自己编造出来的,压根不是皇后近侍的暗示。
这说辞云风篁不确定能不能骗过淑妃,毕竟云风篁是顶着云氏女的身份进的宫,而云氏跟纪氏在前朝立场有异,两家女儿在宫里的关系想也知道不可能太融洽,这种情况下皇后怎么会信任才进宫还不知道性情为人的云风篁会配合自己栽赃悦妃?
实际上皇后的人只是让云风篁到了殿上不必惧怕悦妃,有什么说什么而已。
本来淑妃都主动对悦妃发难了,皇后乐得居中调解,顺势打压自己更加看不顺眼的悦妃,犯不着多此一举。
如果说悦妃跟淑妃都相信了自己的鬼话,云风篁心说,这说明这三位之间对彼此的防备跟怀疑,比她估计得还要深厚。
更意味着她们背后朝堂势力之间难以弥补的裂痕。
这想法在心头一闪而过,前朝目前还不是云风篁能够染指的,她现在主要面对的是六宫之事。
“之前没有淑妃解释这六宫局势,所以只能先扯了个被推落水投石问路。”云风篁整理了下自己的打算,低声说给念萱听,没办法,这丫鬟虽然不够机灵,但好歹算个忠仆,目前这宫里她也就这么一个手下能够指望的,不给她解释清楚,谁知道会不会帮倒忙,“没想到歪打正着,倒是无意之中挑起了纪太后与袁太后这俩对姑侄之间的争斗……现在悦妃落在下风,就算她想动咱们呢,袁太后也肯定会压着不许,甚至陛下也是。”
“倒是纪太后跟皇后娘娘,左右已经抓了悦妃苛刻宫嫔的把柄在手里,这时候只要斛珠宫宫嫔出现任何死伤,都可以栽赃在悦妃头上,尤其是我这个自承受到过斛珠宫宫人谋害的宝林。”
因此相比之下,对于云风篁而言,如今纪太后姑侄的危险性更高。
最要命的是这两位身份地位比袁太后姑侄更显赫,在宫闱里的势力也远在后者之上!
被她们瞄上,云风篁的处境可想而知!
见念萱脸色微微发白,她忙加快语速,“好在袁太后姑侄在这宫里也不是孤立无援,还有一位是无论如何不会看着她们倒台的!”
念萱下意识问:“谁?”
云风篁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当然是……陛下!”
淳嘉帝八成是不会在乎一个新晋宝林的死活的,尤其云风篁还当着他的面让悦妃好大没脸,冲着对悦妃姑侄的重视,尤其是对袁太后的尊敬,他也肯定站袁氏姑侄。
可谁叫现在大家都知道云风篁曾被斛珠宫的宫人推下水呢?
这位宝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袁氏姑侄头一个跑不掉!
淳嘉帝除非不管她们了,否则纵然心里不乐意,也不能不将云风篁的性命安危放在心上!
不过说实话,云风篁不是很信任这位至今未曾亲政的皇帝的庇护,她现在图的主要是,“陛下纵然为了袁氏姑侄不得不妥协,堂堂九五至尊哪里有那许多工夫花在我一个小小宝林身上?”
所以可想而知淳嘉帝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尽快找借口将云风篁打发出斛珠宫。
只要人不在斛珠宫了,以后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想碰瓷悦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然而后宫妃嫔的衣食住行一向都是皇后做主,淳嘉帝虽然贵为帝王,如今尚无权力在手,可没法越过皇后一言而决……云风篁左思右想,这位皇帝也只有一种方法来委婉达到目的。
半晌后主仆俩优哉游哉回到斛珠宫,知道凝碧殿那边这会儿八成乱七八糟的,也不去讨嫌,绕了点路回惜杏轩。
云风篁才坐下来喝了口茶呢,外间粗使就领着个小内侍进来,说是奉了淳嘉帝跟前大太监姜览之命,前来通知云宝林预备晚上侍寝。
按照默契,新晋妃嫔的侍寝都是皇后安排,一般来说,要么按照位份高低,要么按照父兄官职,要么按照皇帝本身的偏好……反正哪种云风篁都不占魁首。
索性淳嘉帝也有个她自己送上去的理由点名:“陛下说宝林昨日落水受惊委屈了,所以今晚先来看看宝林。”
这后宫有毒 第九章 侍寝
打赏了传话的小内侍,又给上来道喜的粗使宫女还有跑腿内侍赏了些碎银子,云风篁就催促念萱伺候自己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虽然知道淳嘉帝不得不点名自己侍寝的心情可能不怎么好……
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准皇帝不怎么高兴的过来,看到自己漂漂亮亮的样子就心软了呢?
她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再者,宫中虽然有着低阶宫嫔侍寝之后一般会晋位的潜规则,云风篁到底也才见过淳嘉帝一面,不太清楚这位皇帝的性格:万一他来是来了,却故意找茬,问自己个帝前失仪、伺候不周的罪责,贬出斛珠宫怎么办?
当然这种可能性不高,毕竟纪太后刚刚敲定了悦妃心胸狭窄容不下新人的“事实”,淳嘉帝这会儿可没资格跟这位母后皇太后唱反调。
但云风篁还是尽职尽责的收拾起来,免得功亏一篑,再生波折。
于是傍晚的时候,淳嘉帝由内侍簇拥着到了惜杏轩,看到的就是极尽妍姿艳质的女孩儿,于灯下盈盈拜倒的一幕争如娇花照水、弱柳扶风……年轻的皇帝尽管生于富贵,自幼见惯各类颜色,此前也曾在凝碧殿上对这宝林有过匆匆一瞥,这会儿也是下意识的屏息了一瞬,才微微颔首:“平身罢!”
语气很和蔼,是那种大人看淘气小孩子的和蔼,不像是有什么不满或者恼怒的情绪的样子。
至于说这种表现是基于看云风篁年纪小不计较还是不想触怒纪太后那边……云风篁就不管了,反正确认这位不打算为难自己、至少场面上不打算为难自己就行。
她于是立马站直了身体,朝淳嘉帝嫣然一笑:“谢陛下。”
“宝林多大了?”淳嘉帝果然没有怪罪的意思,缓步入内落座,摆手让云风篁也在下首坐了,轻笑道,“朕瞧你跟明惠差不多。”
“妾身比公主殿下虚长一岁。”明惠公主是纪太后的亲生女,先帝唯一的嫡出血脉,前朝后宫都很有存在感,云风篁才来帝京时就听说过这位公主的情况,当下就说,“方才从延福宫去绵福宫的路上,淑妃姐姐还提到公主殿下,说殿下钟灵毓秀、温柔端庄,可惜妾身今日在绵福宫只拜见了母后皇太后,无缘一睹殿下的仙姿佚貌。”
淳嘉帝闻言分明的怔了一下,才轻笑道:“昆泽昨儿个贪嘴,今早起来就有些不舒服。明惠同缙云、蓬莱一起去看她了,故此不在。平时她一向都在绵福宫的,以后去给纪母后请安时自然会碰见。”
他说的昆泽是昆泽郡主,原扶阳王遗腹女,淳嘉帝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昆泽郡主的生母产后血崩而死,当时还是王妃的袁太后因为已经抚养了淳嘉帝,兴许是不耐烦养这个庶女,又兴许是为了弥补当初从曲太后膝下抱走孩子的亏欠,总之将她交给了曲太后抚养。
淳嘉帝登基之后,嫡母生母都来了帝京做太后,总不能把这当时话都还说不清楚的妹妹丢在扶阳郡不管,于是一块儿捎了过来,还晋了郡主。
郡主今年十一岁,跟先帝的三个亲生女儿,明惠公主、缙云公主还有蓬莱公主一起长大,感情素来不错。她吃坏了东西,也难怪三位公主会联袂前去探望。
尽管对这位跟着曲太后深居简出,在后宫基本上没多少存在感的郡主兴趣不大,但既然淳嘉帝提了起来,云风篁还是立马做出关心之态,关切问:“昆泽郡主玉体不适?不知道可要紧吗?”
“太医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淳嘉帝含笑道,“只是被曲母后嗔了好一会儿,让她以后别那么贪嘴……”
他惟妙惟肖的模仿了一番昆泽郡主撒娇求饶的场面,逗的云风篁掩嘴娇笑不已不说,左右侍者纵然顾忌御前不敢失态,也都露出忍俊之色。
惜杏轩的气氛一下子松快起来,淳嘉帝似乎挺重视几个妹妹的,这会儿如数家珍似的说了一些妹妹们的趣事,不知不觉就说到了公主们的课业上,顺口问云风篁会不会下棋?
云风篁虽然不是真正的云氏血脉,却也是正儿八经大家闺秀出身,琴棋书画自然都有所涉猎,淳嘉帝闻言就来了兴致,卷了卷袖子命人摆上棋盘:“朕考校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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