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毕竟叔父也是父。
“还有个事情,之前没敢在信里说,怕二十一哥太过震怒。”云风篁想了想,应下此事,又打量了下谢无争的神情,到底讲了出来,“金溪郡主之前曾跟三皇子走得近……后来云安夫妇赔礼道歉,本宫也就说这事儿过去了。”
谢无争一怔,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二十三章 帝王之术
“娘娘受委屈了。”谢无争神情阴鸷片刻,轻叹一声,说道,“若非谢氏门楣太低,娘娘何必受这等水性杨花之女的气?”
就云风篁的脾性,要不是迫切需要金溪郡主的出身,来提携谢弗忘,怎么可能接受云安夫妇的赔礼?
说不得就要直接开撕了。
“二十一哥言重了。”云风篁缓缓说道,“最委屈的还是弗忘自己,这事儿,本宫还没同他说开,只旁敲侧击了几句。毕竟这孩子性-子有些过于柔弱了,本宫担心,说太坦白了,会教他下不了台,往后越发的难堪。”
没办法,这侄子的性格实在太让人头疼了。
像谢无争,当年她给这堂哥讲了一下道理,对方对于高攀长公主接受良好。
这也是遂安不能生育,又因为云风篁这小姑子明摆着不好惹,故此下降之后,跟谢无争相处和睦,也算恩爱。
若是摊上了明惠那种脾气的,谢无争当年也是做好了接受的心理准备的。
寒门尚主,如何可能一点儿代价不付出?
兄妹俩都是明白人,压根不会觉得无法承受。
然而谢弗忘不然,这侄子在云风篁眼里,有点儿琉璃人的意思。
她都不敢说什么重话,就怕本来就十分柔弱的谢弗忘越发的诚惶诚恐。
“弗忘……”提到这侄子,谢无争也不禁皱起眉,沉吟了会儿,才说道,“这孩子的性-子,确实得给他改改了。十哥去的早,往后四房可是指望他跟狸儿支撑起来的。他是十哥的子嗣,论起来地位还在狸儿之上,乃是四房的承重孙!总不能总是躲在咱们后头。孩子也有这么大了,过两年就要成婚。一个男孩子,却还没有昭庆她们强势,到底不是个事儿。”
围绕谢弗忘同云风篁讨论了一番,看看时候不早,谢无争也就告退而去。
他离开后不两日,就派人给云风篁送消息,就是遂安长公主已经打消了令谢青鸟、谢青鹊嫁与皇子的打算。
这让云风篁松口气。
同日她又接到个消息,皇后正在为十皇子说孟氏的孟婆娑为正妃。
“孟氏这两年不显山露水的,皇后怎会看上他们家女孩子?”云风篁微微眯眼,“而且还是孟婆娑……关于小七对那孟婆娑颇为感兴趣的事儿,外头可是知道?”
“回娘娘的话,外头没人知道的。”近侍过来说道,“七皇子口风紧得很,当初要不是娘娘跟益王妃联手追问,他都不会透露半个字。后来就算说出来了,婢子们谁敢在外头嘀咕?而且十皇子在皇后跟前地位重要,想必不会只是为了给七皇子殿下添堵,就说给十皇子?”
这倒也是。
云风篁捏着额角,让人去打听,皇后为什么会看上孟氏女?
孟氏当然也是老字号的名门望族,只是……自从当年孟幽漪去后,孟氏洛氏又因宫变等事吃过大亏,虽然不至于说元气大伤,但在几个名门望族里,也就沉寂了下去。
皇后这会儿会选上他们,就很值得商榷了。
毕竟这眼接骨上挑选正经儿媳妇,终归不可能是为了孟婆娑贤良淑德罢。
陈兢奉命而去,尚未有着结果,殷衢那边倒是先来了讯息:“娘娘,殷尚书说,他手底下出了些事情,过两日,可能会被弹劾。到时候,多半是孟氏家主顶上去!”
“怎会如此?”云风篁一惊,“这眼接骨上……陛下这是???”
“娘娘,殷尚书说,其实并非是他行事不周,而是他主持吏部已经有了数年,便是如同当初的欧阳老大人一样,是不得不走。”近侍面色有些惴惴,毕竟绚晴宫这两年在前朝的势力,全靠殷衢支撑起来。
如今殷衢眼看着保不住吏部尚书的地位,很难说接下来的国本之争,绚晴宫会陷入什么样的处境?
“……”云风篁脸色一下子阴沉无比,当年欧阳燕然告老的事情,她也是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的,还很高兴。
毕竟这老家伙跟她短暂合作过之后,就很快选择了一刀两断。
哪怕抛弃一个嫡亲的、封了妃还生下皇嗣的孙女儿也在所不惜!
所以他走的时候贵妃是真的挺开心的。
谁知道风水轮流转,也就五六年的功夫,类似的待遇就轮到她盟友殷衢了。
“娘娘,还有个事儿。”近侍打量着主子的脸色,想了想,又小声说道,“殷尚书让娘娘也别太失望,因为若是他揣测的不错,过两日,只怕驸马会有个不错的差使。”
“陛下的帝王之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云风篁闻言,沉默良久,方才轻叹道,“这是掐着二十一哥还朝的功夫,对殷尚书下手,转头对二十一哥委以重任,既叫本宫不好发作,又弥补了遂安殿下,还叫天下人看到他对孝宗骨血的礼遇啊!”
其实站在淳嘉的立场上,数年换一次重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否则时间长了,凭什么忠肝义胆的臣子,也少不得尾大不掉。
再说了,重臣本身持身端正又如何?他的家人旧部,长年身处高位,受人奉承,如何能够个个保持清醒与克制?
五年上下换一拨人,原是对皇帝、对国朝、对黎庶都好。
要是这会儿被换下来的不是殷衢,云风篁只会赞叹皇帝的为君手段。
但现在,换下来的是殷衢啊……
想到当年殷衢上位的时间,贵妃脸色又沉了沉。
那时候以为是殷衢功劳积累,彼时开始主持吏部,也是水到渠成。
如今看来,其实皇帝当时就为国本之争做了准备:擢升跟贵妃关系密切的殷衢,在这五年里,增加绚晴宫的势力。
而眼下绚晴宫已经有着单方面压倒中宫的意思,便找借口撤换了殷衢,好限制绚晴宫,给予中宫喘息之机,也是让两宫皇子的助力,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由此给予有志于东宫之位的皇子们,相对来说比较公平的竞争机会。
虽然殷衢去后,谢无争注定要被抬举到一个高位,但谢无争的年纪、出身、资历都没法跟殷衢比。
倒是皇后那边……
云风篁沉默片刻,缓声问道:“孟氏可答应了婚事?”
侍者小心翼翼的说道:“还没准话出来,但……但应该不会拒绝?”
这就对了。
贵妃心道,孟氏毕竟在世家之中积弱了些年。
就算乍得信重,一时半会的也不太可能迅速发展起来,少不得要靠联姻来借力。
皇后毫无疑问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说事败之后会不会被清算?以及站队皇后会不会受到储君之争的波及?
真要前怕狼后怕虎的人家,也走不到这一步。
有几个按部就班能跟平步青云扯上关系的?
何况若是此番不想下场,孟氏也不必接殷衢的位子了。
淳嘉如今可不是就那么几个人手,不许他们拒绝自己的任命。
云风篁闭了闭眼,这些道理她如今懂,但,却无力阻挡。
“且不必关注中宫那边的婚事了,且给本宫盯着点孩子们。”贵妃沉默了会儿,缓声说道,“尤其是秦王早先发生过的那种事情,断然不许再发生了!”
左右答应之后,她又沉吟了会儿,到底还是命人去召了谢无争。
谢无争还朝说是叙职,但至今新差使还没着落,倒是空闲,故此一召就来。
“……故此,本宫想着,该将昭庆的婚事定下来了。”云风篁此番见了兄长,也不赘言,大致说了对于帝心的揣测,以及殷衢那边的消息后,便直截了当的说道,“殷衢若是退下来,咱们在庙堂上原本就不算深刻的势力,必然受到重创。不是本宫不放心二十一哥,但二十一哥这些年来毕竟一直在外,这才回来就……本宫担心,继续拖延下去的话,只怕昭庆的婚事,也要被陛下插手。”
实际上淳嘉已经在干涉了,之前行宫文会时,皇帝就明确反对昭庆下降柯赫。
甚至还想让昭庆下降殷春檐……等于是废了贵妃手里这张漂亮女儿的牌。
云风篁所以心情非常的沉重:“只是柯赫已然定亲,其他家的子弟……却也没有特别出众的。”
谢无争沉吟良久,问了问帝京这两年出名的一些贵子,最终缓缓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昭庆下降云焘?娘娘不喜那云焘么?”
“这哪里是喜欢不喜欢那孩子的问题?”云风篁反问,“云焘出身云氏,名义上跟本宫还是姑侄,但实际上,本宫跟云氏什么关系,谁心里还没数?再者他顶着云氏子弟的名头,父兄就那么回事,并不算位高权重。昭庆何等矜贵,哪里能够许给这样的一个人?没的辱没了昭庆的出身!”
这可是皇长女!
还是天香国色的皇长女!
“娘娘,昭庆才十三。”谢无争却说道,“就算这会儿定了亲,也不可能说立刻下降。既然如此,何不依了陛下的意思,着公主与云焘定下?到时候,再行挑拨一二,没准殿下与那柯赫,还有机会呢?咱们硬是拖着,柯赫之流就算心有不满,或者有心争取,却连个靶子都没有……总不能,针对您或者陛下罢?给他们找个靶子,都是些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的孩子们,便是咱们什么都不做,少不得就要掐起来。”
“若是私下里引导一二,这些人下场了,他们背后的家族,还能一直袖手旁观不成?”
“哪怕有些人家狠得下心来,放弃不听话的不肖子,却也不可能家家户户如此。总有类似殷衢那样,疼爱孩子的。”
“届时水混了,方是咱们的机会!”
“不然如今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恕臣说句实话:圣心难测!”
“娘娘伺候陛下多年,连娘娘都吃不准陛下的心思,那,谁知道往后呢?”
“还不如趁陛下还没安排好昭庆公主,咱们先来个投石问路!”
“臣知道,此举对公主殿下的名节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就算是皇家贵女,招蜂引蝶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可兹事体大,娘娘这也是为了公主殿下好,不是么?”
“若是娘娘有个闪失,殿下还能好?”
“再说了,娘娘抚养殿下这许多年,殿下长大了,合该为娘娘分忧一二。”
云风篁皱着眉,半晌才道:“陛下未必算不到这一点。”
“但咱们总要试试。”谢无争耐心的解释,“否则总不能当真放任您跟前的皇子,去跟中宫跟前的皇子勾心斗角罢?不是臣不相信九皇子殿下,可十皇子殿下与中宫并不亲热,却还是深得中宫重视,可见也不是善茬。”
“这样大的事情,你我怎么能够,将胜负,将往后,都寄托在了九皇子殿下-身上?”
“……本宫知道了。”这句话打动了云风篁,是的,她这辈子汲汲营营,从来都是将主动权拿在自己手里,连当年的戚九麓,她尚且不肯将将来寄托在他身上,遑论是年少的九皇子?
胜负要定,也是她自己来!
贵妃这日打发了谢无争走,次日就给翼国公府传话,要翼国公世子妇入宫觐见。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世子续弦
第一百二十四章
翼国公世子云栖客的元配发妻小韩氏早些年自-尽而去,走之前还带走了两人,不,应该说是偌大翼国公府上下期盼已久的嫡长孙。
之后,云栖客好几年没成亲。
曾经云氏想给他说欧阳福履的堂妹欧阳福鹿,但在云风篁的反对下,欧阳家认为不值得为了贵妃的敌意结这门亲,到底不了了之。后来,欧阳福鹿嫁给了曾与明惠大长公主定亲的状元王灵来,传闻过的很是不错。
而云栖客,则在当了数年鳏夫之后,于四年前迎娶了韦氏的一位嫡女,韦希懿。
这韦氏算不得高门大族出身,但也是郡中望族之后。
嫁与云栖客做继室,属于略略高攀了。
可能是这个缘故,韦氏进门之后,据说十分贤良淑德,上敬翁姑,下抚小叔,与丈夫也是举案齐眉,服侍周到。
最难得的是堪称贵妇楷模的宽容大度,才过门半年无所出,就将陪嫁丫鬟开了脸,送与云栖客做小。
尔后这丫鬟出身的妾室尚未有着动静呢,她自己却先生下来了个嫡女。
虽然不是嫡子,可这样贤惠的性-子打底,又还年轻,对比云栖客膝下多年空虚,已经足够云钊夫妇喜出望外,对她格外宠爱。
就在去年,这韦希懿总算生下来一个男嗣,虽然传闻身子骨儿不太好,未必没有夭折的可能,但至少目前那孩子还活着,总归叫翼国公府上下,都长松口气。
如今世子妇已然掌握合府上下,翼国公夫人心甘情愿的退居后堂。
诸事都由这儿媳妇发号施令。
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翼国公夫人才会出来招呼一二。
当然了,进宫这种事情,大韩氏也是要亲自出马的。
毕竟秦王虽然跟云氏并无血脉,好歹记在了贞熙淑妃名下,算是大韩氏正儿八经的外孙子。
大韩氏对外人狠辣刻薄,对自己人,尤其是亲生的长女,却是一直满怀愧疚。
哪怕秦王这种过继的嗣外孙,连贞熙淑妃的样子都没见过,与养母云风篁感情深厚,大韩氏仍旧雷打不动的定期入宫看望他,以缅怀自己的亲生女儿。
故此云风篁对这韦希懿不是很熟络,主要是她跟翼国公府就没什么好说的。
韦希懿又乖觉,每次进宫来,都只乖巧的侍奉婆婆身后,从不多说一句话,从不多做一件事。
云风篁打量她两回,觉得这不像是个傻乎乎挑事儿的,也就没再理会。
这一回,贵妃传话让她单独进宫,却没找大韩氏,翼国公府上下都有些担心。
但再怎么疑神疑鬼,云风篁的侍者候着,韦希懿却也不敢拖延,忙不迭的收拾了一番,就随着来人匆匆入宫了。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云风篁在浣花殿候着她,略说了些寒暄的话之后,就哂道,“就是今儿个得空,想寻你进宫说说话,没打扰你正经事儿罢?”
这话韦希懿当然是不相信的,也不敢说自己被吓了一跳,低眉顺眼道:“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妇见天在家里,原本就无所事事。能够来陪娘娘片刻,都是臣妇的福祉。”
“说起来你我也算是姑嫂,倒是本宫的不是,从前也没正经关心过嫂子的家里。”贵妃这话说得韦希懿心头都颤动了下,唯恐听到什么十万分不乐意又不得不点头的事情。
就听云风篁继续道,“还是上回行宫文会上,有人给本宫指点,说那帝京三大才女里,就有嫂子的娘家人?”
“娘娘容禀。”韦希懿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说道,“臣妇与韦希颜虽然的确是同族姐妹,但两家不是同一个曾祖父,却是鲜少来往了。臣妇长这么大,也就当年祭祖的时候,在祠堂外见过一次这堂妹,当时她年纪尚幼,被乳母领着给诸多姐嫂行礼,臣妇给了个荷包,然后也再没接触过。”
“嫂子不必如此。”云风篁见她这忙不迭撇清的样子,哑然失笑道,“不过是随意家常……再说了,本宫也就是在泽芝楼上远远看了眼,那女孩子倒是一副好相貌,看举止也颇有章法。正想说韦氏教女有方呢。”
这话听着仿佛对韦希颜印象不错似的,韦希懿总算放松了点儿,却也不敢顺杆子的表示自己跟韦希颜有什么交情,只讪讪笑道:“臣妇以为娘娘想知道些堂妹的事情,只是臣妇与她毕竟不熟,却怕没法回答娘娘的话。”
云风篁笑着摇头,心里却迅速分析,韦希懿这人,从进门起就是公认的八面玲珑。
那么在她未曾流露出对韦希颜的不满之前,按说自己既提了这韦希颜,韦希懿哪怕不立马表示跟这堂妹情同嫡亲姊妹,也该顺着话题,说两句这堂妹的好话?
这会儿却是唯恐被扯上似的……这是已经知道绚晴宫同韦希颜提亲未果的事情了?
韦氏口风竟然这样松弛么?
贵妃心头有了几分不喜,其实她没有指望从韦希懿这里得到多少关于韦氏为什么会拒婚七皇子的答案。
毕竟一个年纪轻轻的外嫁女,能够知道多少家族的秘密呢?
参考当年元后,那还是一国之后,还不是被排斥在纪氏的核心之外?
但看韦希懿的样子,分明还是听到些风声的?
心念转了转,云风篁也没点破,只说起正事:“那日文会上,不止韦希颜小姐,还有个少年人,本宫也是印象深刻,并且听说,昭庆还专门夸赞了一番?”
“娘娘说的可是云焘侄儿?”听贵妃提到云焘,韦希懿越发的谨慎,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侄儿是早先日子才回来帝京的,当时由父兄领着到国公府给爹娘请安,臣妇侍奉在侧,倒也见过两眼,的确是个极为精神的孩子。就是性-子跳脱了些个,但望没有冲撞娘娘、公主殿下的地方才好。”
云风篁微笑着说道:“嫂子就是太小心翼翼了,本宫跟昭庆又不是豆腐做的,哪里那么容易被冲撞?这孩子如你所言,很是精神,朝气蓬勃。”
接下来就细细问了云焘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云焘的喜好忌讳、成长经历、课业情况、父母情况、兄弟姊妹……
十足就是考察未来女婿的样子。
这让韦希懿颇为紧张,一方面她从头次入宫给贵妃请安起,就被反复耳提面命贵妃的心思深沉以及对云氏的敌意,对云风篁有着相当的防备;另外一方面,她作为出身不够高贵、跟云氏算不上门当户对的继室,哪怕有了一双子女作为筹码,在夫家的地位也还谈不上稳固。
那么要是因为她此刻的应对失误,导致云焘失去了尚主,还是昭庆公主的机会,想也知道,来自夫家族人的压力,绝对不会小。
最主要的是,韦希懿对云焘的确没有太多的了解。
这是她小叔子,还不是嫡亲小叔子,她丈夫云栖客比云焘倒是长了好几岁,说是兄弟,其实差了差不多一辈了。
可作为续弦的韦希懿,嫁进云氏才几年,也就比云焘大了几岁而已,年纪轻轻的,尚且需要避嫌。
她哪儿会去关注云焘呢?
无奈云风篁一副跟她推心置腹的样子,口口声声:“兹事体大,哪怕是帝女,婚嫁也是大事,本宫怎么也要给孩子挑个好的才成。就昭庆的品貌身份,觊觎的多了去了。也就嫂子说的话,本宫能够相信几分。毕竟嫂子同本宫算是相当亲近的姑嫂了,外人说的,谁知道是不是在糊弄本宫?”
韦希懿很想说,云钜夫妇膝下的儿子媳妇,才是你正经兄嫂,你干嘛不问他们去?
可顶着贵妃笑意盈盈的面庞,她实在不敢,只能将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末了实在想不到什么消息了,又不敢胡乱编造,怕到时候担负责任:骗婚公主可不是什么小事。
哪怕是云氏这样的人家,说不得也是灭族之祸!
尤其公主的养母还不是善茬。
最终韦希懿只能离座起身,跪倒在地:“娘娘恕罪,臣妇就知道这些,其他的,请娘娘容臣妇回去之后,打听过了,再来禀告。”
她真的不知道了啊!!!
“嫂子这是做什么?”好在云风篁没有责怪的意思,依旧笑着,还虚扶了把,让她起身回座,柔声说道,“不过是找嫂子打听些个罢了,就嫂子方才说的,已经是帮了本宫的大忙,这会儿,又哪里能够叫嫂子再行劳累呢?”
说是这么说,她跟着又道,“只是若是托付旁人罢,偏又没那合适的,看来还是只能劳动嫂子了。”
韦希懿再不情愿,这会儿也只能强笑着表示,打听云焘真正本性的差使,就交给她了!
这日她差不多是汗流浃背的告退的。
等她走后,左右上来伺候,不免好奇:“娘娘做什么要寻这韦氏问云焘公子?翼国公夫人,岂非知道的更多?”
“翼国公夫人的确知道的更多,甚至就算回头要继续打听云焘的情况,以她资历,都不需要惊动谁。”云风篁端起茶水吹了吹,淡然说道,“可正因为这世子妇年轻,是这两年才嫁进云氏的,地位不足,威望不足,手腕也还在磨砺之中……她去打听族中之事,少不得落下痕迹,这才能够自然而然的将消息流传出去,叫外界知道,本宫替昭庆看上了那云焘啊!”
她又不是当真想将昭庆许给云焘!
不过是做出个幌子来,诓哄那些爱慕昭庆的高门贵子斗起来,好浑水摸鱼罢了!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二十五章 难不成?
接下来跟云风篁预料的差不多,尽管韦希懿回府之后就同公婆丈夫禀告了此事,没有自己贸然去打听,但这个过程里,就流露了些风声出去。
昭庆公主貌美得宠,这两年没少引高门贵子折腰。
消息传出来,无数追求者闻风而动。
原本文会之后,云焘就惹了许多人的厌憎。
这会儿再有公主养母敏贵妃甚至已经在托嫂子打听其言行品貌了,那但凡没有什么大问题,是不是就要敲定婚事?
那些爱慕公主的子弟,岂能容忍?
甚至云焘都还没来得及为这事儿欣喜,当天在外面就被打了闷棍!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帝京一位卖艺不卖身的花魁的帐子里,而花魁自己,却被掐死在榻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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