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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单纯秦王跟昭庆公主可能没这份心眼,但九皇子与晋王就不一定了。
甚至二皇女其实就不是善茬。
因着柔昆去后,二皇女失势,辗转才入了贵妃膝下,这些年来一直被昭庆公主的光芒掩盖住,在内外都不怎么起眼。
但皇后可是记得,这位皇女小小年纪的时候,便叫欧阳福履跟洛寒衣这俩正经高门出身、备受栽培的高位都吃了哑巴亏还不好说的。
哪怕她不是贵妃一手养大的,但二皇女又不傻,她如今在宫里唯一的靠山就是云风篁。
云风篁对她纵然没有昭庆公主好,甚至都没有九皇女亲切,为了壮大自己这一派的势力,也不可能不为她的婚事出力。
而一位没有同母兄弟的皇女,除了弄份好点的汤沐邑、找个不错的驸马,还能指望什么?
一旦贵妃有个好歹,皇后这边得势,二皇女还不得跟着昭庆之流一起倒霉?
不,她比昭庆要惨,毕竟昭庆几个在皇帝面前还是很有几分体面的。
尤其昭庆年纪也这么大了,哪怕没有云风篁,淳嘉对她的宠爱,也足以支持到她解决婚姻大事为止,哪怕皇后也不可能顶着皇帝的震怒对皇长女如何,顶多只能等着皇帝去后再算账。
可二皇女不然,她在皇帝跟前压根没多少印象。
若是没了贵妃这依靠,她还不是被皇后之流任意摆布?
就这位皇女小时候就敢坑养母的举动,指不定这会儿就在撺掇其他兄弟姊妹对三皇子十皇子下毒手,好让绚晴宫一派殊死一搏!
想到此处,皇后倒抽一口冷气,不敢耽搁,忙不迭的起身,命人去备辇。
这时候皇帝还在浣花殿,皇后-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抄起手边一个摆瓶,砸到了十皇子头上!
十皇子似乎想躲,但迟疑了下就没躲开,摆瓶碎裂声中,一缕嫣红顺着他额角缓缓流下。
“陛下!”皇后一看就心疼了,忍不住快走几步挡住这儿子,沉声说道,“敢问陛下,小十犯了何事,以至于您如此震怒,却对亲生皇子,下这样的重手?若说小十谋害贵妃,妾身一万个不相信!小十或者不够乖巧懂事,却怎么会是如此不知道轻重之人?!”
“再说他这会儿害了贵妃,对他当真有好处么?”
“且不说查出来之后,必然万劫不复。”
“就是没查出来,他害了贵妃又不是害了贵妃膝下诸多皇子,谁能保证这些皇子里没有陛下看重的?!”
“你信与不信,关朕何事?”上首,淳嘉面色阴冷。
他因为早年经历,素来擅长隐藏真实的情绪。
但这两年,随着帝位稳固,倒是更多的流露喜怒之色,好暗示底下人了。
此刻露出分明的怒色,却不是为了暗示,而是动了真火。
皇帝没看皇后,只冷冷注视着一前一后跪着的两个儿子,寒声说道,“当年你连自己副总管叛了你都稀里糊涂……也有资格在这里跟朕求情?!”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三种药物
皇后这会儿没空为副总管之事难堪,她甚至都没管地上散落的碎瓷,直接跪了下来:“陛下,妾身的确愚钝,愧对陛下厚爱!但小三小十,岂是副总管可比?两个孩子都是襁褓里就在妾身跟前长大的,这些年来,就算小十曾去太初宫偏殿住过些日子,却也时常到崇昌殿与妾身请安。这眼皮底下长大的皇子,妾身若是还不清楚他们的秉性,却怎么还有脸主持六宫?!”
见淳嘉面无表情,她膝行上前,连连叩首,“求陛下开恩!求陛下明察秋毫!”
“雁引。”皇帝仍旧没看她,只缓声唤了贴身内侍。
雁引上前,目光带着些许怜悯,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起来罢,兹事体大,若非证据确凿,陛下怎会召两位殿下前来?”
“里头贵妃娘娘至今昏迷不醒,皇嗣也……”
觑见淳嘉阴沉的脸色,他不敢多说,只道,“贵妃娘娘昨日原本孕吐已然缓解,傍晚倏忽晕厥,浣花殿宫人不敢怠慢,当时就禀告陛下,请了专门伺候太皇太后的隗太医前往……”
隗士笃说起来跟云风篁还有点儿过节,也不算是过节,就是早先云风篁才进宫的时候,他不是很耐烦给这新晋宠妃诊断。
云风篁又不是真的急着治好身子骨儿去生儿育女,也懒得笼络他。
这么着,这些年来,云风篁偶尔需要专门伺候太皇太后、皇帝的太医,也从来不找他的。
只是这人医术着实出众,关键时刻,些许芥蒂自然顾不上。
而云风篁身份今非昔比,隗士笃就算有太皇太后做背书,这会儿也不敢造次,忙不迭的赶到之后,一番望问切问,便断定云风篁乃是中了毒!
说起来这是贵妃第二次中毒了,上一次也是凶险得紧,但那一次她好歹没怀孕,只需要一个人挣命便是。
此番却是怀着身孕的。
可想而知皇帝等人听到这消息时的惊怒!
淳嘉纵然前所未有的重视贵妃这一胎,这会儿也顾不上两人曾经的遗憾,是立刻吩咐了以贵妃为重的。
然而清人等近侍虽然不敢违抗圣命,却都跪下来苦苦哀求,说道:“陛下容禀,娘娘十万分的盼望这是位小皇女,甚至因着这两日孕吐,还专门着人取了婴孩用的衣料针线,道是躺着无趣,打算趁机给皇嗣做些衣物之类……这会儿若是就不管皇嗣了,却叫娘娘醒过来之后怎么受得住?!”
淳嘉是知道云风篁的性-子的,虽然作为大家闺秀,女红针黹也是有专人教导过的,但素来惫懒,最不耐烦这些琐事。
当年他同贵妃戏谑,催她陪着自己一块儿起身,服侍梳洗,贵妃都很不情愿,遑论是亲手给孩子做东西了。
从秦王到九皇女,诸多皇嗣,云风篁疼爱归疼爱,但所谓的亲自给孩子做衣物鞋袜,大抵都是身边人做好了,她兴致上来动几针做做样子罢了。
这一点皇帝很是清楚。
如今素来懒惰娇气的贵妃竟然亲自给这孩子正经动起了针线,可见对这孩子的重视。
想到这孩子若是保不住,对云风篁是何等惨烈的打击,淳嘉心痛万分,对下毒之人越发痛恨,直接给隗士笃以及皇城司下了死命令:天亮之前若是没个交代,一律交与御前侍卫,于浣花殿前杖毙,以向贵妃与皇嗣谢罪!
皇帝亲政之后,随着地位的稳固,平素对底下人谈不上多么平易近人,但也从来不会故意苛刻迁怒。
此番下了这样的命令,上上下下谁敢怠慢?
结果就从浣花殿一路查出来这些日子前朝后宫都安排了眼线进来打听贵妃的一举一动。
清人跟陈兢为此都跪在御前请罪:“回陛下的话,其实这些人娘娘也都知道,只是他们做的都是些粗使,且压根不能靠近娘娘还有皇嗣们,娘娘说,就算打发出去,回头指不定又有哪个眼皮子浅的被收买了。与其徒劳无功,还不如留着,好让自己心里有数。反正他们除了打听些绚晴宫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其他也做不了什么。婢子们一直将人看得紧紧的,是真的从来没有沾染过娘娘近身啊!”
这话也有道理,就云风篁进宫以来的战绩,说宫里这些眼线她跟她近侍什么都不知道,淳嘉再偏心这妃子都无法相信。
故此皇帝面沉似水,却也没有追究他们。
只是对于那些近期打探贵妃动静的幕后主使,感观可想而知!
然后,皇城司接下去又查到了贵妃在昏厥之前,其实就已经受到了至少两种慢性药物的影响,这也是她孕吐激烈的缘故:只不过孕中情况千奇百怪,贵妃开始孕吐又是因为自己突发奇想要的一盘鱼,于是就以为是不凑巧,压根没往中毒去想。
而一贯以来伺候贵妃的太医,医术比隗士笃到底差了一筹,那些日子苦思冥想的给贵妃止吐,却未能察觉到。
“……总而言之,贵妃娘娘之所以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至少着了两到三次算计。”雁引在心里叹口气,他知道,除非出现重大转机,否则,中宫一派,算是完了,“皇城司已经掌握了凭证,娘娘孕吐乃是三皇子殿下跟前的人所为,而娘娘昏厥,则是十皇子殿下所为!”
这结果才出来的时候,浣花殿上下侍者皆是瞠目结舌。
清人甚至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好在她反应快,立马哭着说道,“我家娘娘平素里虽然同皇后娘娘有着许多龃龉误解,可是……可是娘娘对两位皇子殿下,不说视若己出,却也从来不曾亏待!娘娘多宠爱昭庆公主殿下?殿下小时候也还罢了,长大之后同三皇子殿下有所计较,娘娘都是劝着殿下让着三皇子殿下……两位皇子殿下若是对娘娘有什么不满,禀告陛下也好,禀告皇后娘娘也罢,何至于下这样的毒手?!其他不说,就说娘娘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不是他们的手足至亲么!”
这番话合情合理的解释了一干人的震惊,却掩饰了连清人都不知道云风篁之前的孕吐是受了两种慢性药物的影响,心腹太医不是说了?就一种药,而且分量极少。
毕竟云风篁只是想自损八百伤敌三千罢了,又不是真的不想好了。
用药之前可是同太医再三核对,确定这药除了催吐外,不会伤及元气,这才服用的。
怎么会多出一种药物来?
难不成太医反水了?
若是如此,那后果简直太严重了!
清人心下惊惧万分,却丝毫不敢表达出来,还好她主子如今“生死未卜”,她脸色再难看也是人之常情,连淳嘉都没察觉到。
在淳嘉看来,贵妃本来就招人眼,宫里又这许多眼线,可见绚晴宫的敌人何其之多!
这种情况下云风篁被各方算计,太正常没有了。
而且这也说明了,素来精明无比的贵妃为什么会栽了?双拳难敌四手啊!
要不是这些丧心病狂的东西一窝蜂的针对绚晴宫,不,甚至他们乃是私下联手……贵妃才孕吐了几日,如何就会虚弱到招架不住这些算计的地步?
又想到当年云风篁那次险死还生,皇帝也是煞费苦心的查了的,只是结果到底不了了之。
那时候他虽然亲政有几年了,前朝后宫却尚未能够一言以决,牵掣众多,后来日理万机的,也实在顾不上翻出来……结果这么一疏忽大意,却导致了贵妃再次遭殃。
还牵累了腹中皇嗣!
淳嘉尽管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经认定了,上次谋害贵妃的罪魁祸首,与这次只怕是同一个。
至少也有着关联。
还有信成公主差点被下绝子药的事情。
指不定也是同一个人做的。
不然贵妃的敌人众多也还罢了,信成公主年少,又基本上足不出户,从来没跟谁起过冲突,谁会对这样一个远嫁异国的钦封公主下毒手?
说不得是因为贵妃嫡亲侄女的身份受到了波及。
总而言之,皇帝下定决心要趁这次机会,将宫闱之中所有的隐患一举铲除!
毕竟,贵妃不是每次都能够涉险过关的!
就说这一次……
淳嘉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隗士笃面对杖毙的后果,却也不敢欺君,他刚刚出来,跪在天子跟前,战战兢兢的禀告:“陛下,臣无能,臣或者可保下贵妃娘娘,但皇嗣却……皇嗣……皇嗣只能……只能求陛下福泽庇佑!”
其实淳嘉对于这个皇嗣本身,谈不上太重视。
他早就不缺子嗣了。
就是云风篁亲生的骨血,也有晋王在前。
他之所以重视贵妃这一胎,说到底,是为了贵妃。
是他觉得贵妃很需要一个肖似她的女儿,来修复初入宫闱时那段惊心动魄的挣扎。
只是当初云风篁生晋王时早产,太医说她原本就稀薄的子嗣缘分越发的微弱,皇帝只道这个遗憾很难弥补了,一直吩咐左右对贵妃封口,免得云风篁受不了刺-激。
在他看来,这世间就没有哪个女子不在乎子嗣的。
尤其云风篁的姑姑、亲娘皆宜子,这样一个在说亲跟进宫时都以“宜子”为优势的女子,进宫之后居然子嗣艰难,这打击还用说么?
原本不必贵妃提醒,淳嘉就认定了子嗣会是云风篁心头一道无法愈合的伤。
更别说这些年来,贵妃三不五时的提醒他,自己初入宫闱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经历了多少险死还生……贵妃很重视子嗣,重视到连敌人的孩子都忍不住怜惜,这已经是淳嘉根深蒂固的印象。
皇帝闭了闭眼,没有理会皇后难以置信的辩驳,缓声说道:“再吵,就与朕滚出去!”
顾箴不敢作声了,她下意识的回头,想用眼神安慰两位皇子。
却发现,两位皇子尽管神情也谈不上好,却并没有多少慌乱。
“父皇明鉴,儿臣从来没有加害过贵母妃。”原本三皇子正要回话的,只是被皇后-进来打断,此刻总算得到了机会,缓缓说道,“儿臣虽然也跟绚晴宫的宫人打听过贵母妃的情况,却是因为,儿臣在宫外听到过一个坊间孕妇止吐的偏方,只是儿臣于医理不甚了解,怕有什么谬误,就寻思着,要不要进献与贵母妃?那偏方就在儿臣的寝殿里,是儿臣亲手抄录的。原本昨儿个贵母妃若是没有传出已经缓解的消息,儿臣是打算托母后转达的。”
“回父皇的话。”十皇子也缓缓说道,“儿臣方才说的句句属实:儿臣年幼,虽然移居琼玖宫,却耽于课业,鲜少出门,不比三哥消息灵通。儿臣探听贵母妃的动静,乃是担忧母后。毕竟这些年来,贵母妃有个风吹草动的不妥,母后……总是难逃父皇斥责。儿臣怕这次也是差不多,就想着若是贵母妃一时半会的不能好,是不是劝母后也称病,好避一避风头?”




这后宫有毒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当人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淳嘉面无表情的听着,也没呵斥,只看了眼底下。
就有个不起眼的小内侍上来禀告:“三皇子殿下住处的确有一卷偏方摘录,不过并非殿下在宫外随意打听到,而是三皇子的手下偶然买到一本医术残卷,整理所得。贵妃娘娘昏迷之后,三皇子殿下接到消息,立刻约束左右不许声张多事,紧接着将消息转给了十皇子殿下……”
“而十皇子殿下闻讯之后,对贵妃与皇嗣多有怨怼诅咒之语。”
“甚至提及皇后娘娘,也无多少敬重之意。”
这小内侍口齿十分清楚,很快就将三皇子十皇子私下里的言谈举止描述出来,末了还道,“方才人已经招供了,三皇子那边,夹带药物进宫、且交与绚晴宫宫人的,是殿下的贴身内侍,这内侍是殿下还在襁褓时就开始伺候的,素来深得殿下信任倚重;十皇子殿下那边更隐蔽些,却是十皇子殿下院子里的一个粗使。这粗使表面上看起来与十皇子毫无瓜葛,但实际上他家中累年收到不菲的赏赐,私下里一直为十皇子做事。”
甚至还将两位皇子所用药物的来龙去脉,仔细道出,言语简练干脆,宛若亲见。
顾箴肝胆俱裂,嘶声道:“陛下,这不可能!这……这一定是有人蓄意谋害!您还记得当初信成公主的事情么?当时妾身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就怀疑过是宫里谁做的,蓄意挑拨妾身与贵妃之间的关系!这会儿发生这样的事情,未必不是之前算计信成的人又一次出手了!只不过,当初是信成,如今是小三跟小十!”
“皇后乏了。”淳嘉有些疲倦有些漠然的说道,“伺候皇后去歇着罢。”
“陛下!”顾箴不想走,她激烈又绝望的喊道,“贵妃固然是您心中所爱,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您的亲生骨肉,难道小三小十就不是您的孩子了么?!小十还是您的嫡子!!!”
皇帝没理她。
御前侍者也当没听见,硬生生的将她拖走了。
顾箴使劲儿挣扎,出了殿,兀自叫嚷不休,还是旁边走来一个宫人,低声劝道:“娘娘消停些罢,陛下若是当真不爱惜三皇子、十皇子两位殿下,这些年来,两位殿下焉能有今日?甚至皇城司都证据确凿了,还要召到跟前亲自盘问,这不就是怕冤枉了两位殿下么?您无凭无据的这样吵闹,除了叫陛下心烦意乱,又有什么用呢?再者,两位殿下其实还有话说,您这儿闹着,叫他们心绪不宁,万一因此错漏了要紧的话语,可要怎么好?”
如此好说歹说的让顾箴歇了声,殿中三皇子与十皇子却根本顾不上这位母后,俱是惨白了脸色。
三皇子直接不吭声了,只眼神格外悲伤。
倒是十皇子,还在据理力争:“儿臣年岁渐长,的确笼络了些人办事,但那粗使平素里跟儿臣来往不多,焉知他是不是私下里受了旁人蛊惑,陷害儿臣?儿臣有什么理由谋害贵母妃腹中没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父皇膝下子嗣众多,儿臣的兄弟姊妹从来不在少数,贵母妃就算得宠,可父皇也不是不心疼儿臣。儿臣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行这等逆伦之举?!”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贵母妃再次生下皇子,儿臣也不过是多个弟弟罢了。”
“晋王难道不是儿臣的弟弟了么?”
“儿臣这些年来什么时候对晋王下过手?”
“再说三宫六院谁不知道贵母妃的手段,儿臣这么点儿年纪,哪里来的本事跟胆子,在贵母妃手底下弄鬼,遑论是叫贵母妃跟贵母妃的孩子都没个好?”
他也翻起了旧账,“说起来贵母妃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从前贵母妃同袁皇祖母不睦的时候,似乎也险死还生过,若是这一次,贵母妃也险死还生的话,贵母妃福泽深厚的程度,当真叫儿臣好生羡慕!”
见淳嘉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十皇子一咬牙,用力磕了个头,请求道,“父皇,儿臣平素对贵母妃,的确有所怨怼,毕竟贵母妃三番两次针对母后,儿臣就算不是母后亲生,到底母子一场,心里怎么能够不为母后抱屈?但要说谋害贵母妃,儿臣实在没做过这个事情,也没有理由这么做!求父皇明察秋毫,还儿臣一个清白!求父皇彻查那粗使的底细,好教儿臣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儿臣!”
……天家父子对质之际,清人有些疲倦的带着一身药味从内殿出来,陈兢立刻迎上去:“娘娘如何了?”
“隗太医医术好,瞧着呼吸平顺了很多。”清人哑着嗓子说道,“只是皇嗣……只能上苍庇佑了,隗太医说他实在没有把握。”
顿了顿,语气复杂道,“就算保住了,只怕皇嗣身子骨儿……”
陈兢神色有些悲戚,旋即安慰道:“皇家要什么没有?往后慢慢补着,一定能好的。”
其实在他们这些下人,只要贵妃活着,那就还有机会。
至于说皇嗣……
怎么说呢?
若是当真生下来,少不得格外疼惜些。
要是保不住,却也谈不上太悲伤。
毕竟怎么都有个晋王打底了。
“前头如何了?”清人看了眼左右,低声问。
陈兢神情有点儿复杂:“皇城司已经查出了罪魁祸首,乃是三皇子与十皇子两位殿下。这结果便是陛下只怕也有些难以置信,如今正亲自盘问着。”
站在皇后的立场上,是怎么都不相信三皇子十皇子谋害贵妃娘儿的,再多证据,那也只能是栽赃陷害,蓄意针对中宫。
淳嘉居然会相信这样的所谓真相,根本就是一门心思扑在了云风篁身上,罔顾父子亲情!
但在绚晴宫的立场上,尤其是众多根本不知道内情的侍者眼里,对淳嘉也不无怨气。
皇城司到底不是真的吃干饭的!
他们都将来龙去脉、凭证找的这样齐全了,天子若是气不过,召了两位殿下过来,怎么也该先上一顿刑罚罢?
结果呢?
这都好一会儿了,还在那里好端端的说着话!
就算将皇后赶出去了,可相比他们主子受的委屈吃的亏,又算什么?
合着天子对他们贵妃也不过如此!
“就问着罢。”清人心里还是担心的,尽管在数年前就有过一次骗过淳嘉的经验了,可她此刻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也是她作为贵妃近侍,这会儿为贵妃牵肠挂肚理所当然,神情之间的沉重与担忧,也是理所当然,这才没露陷。
眼下却也没有精力给予更多指示了。
索性贵妃昏迷之前就告诉过她,这种时候,她不急着报仇雪恨,心思都搁照顾主子上面才逼真。
于是清人就跟陈兢小声说道,“陛下终归会给娘娘一个交代的。再者,兹事体大,若是凭着皇城司那边的证据就将两位皇子……只怕前朝也要闹起来。左右咱们的目的,就是为娘娘讨个公道,又不是针对两位殿下。”
她说了这话,因着困乏,也就去屋子里歇着了。
而两人的对话很快被传到御前,淳嘉听着,仔细推敲,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当。
实际上,虽然皇后跟十皇子,都提到了绚晴宫从前遇见的谋害跟凶险,但在淳嘉眼里,这次的事情,跟之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若说当年云风篁险死还生是苦肉计,可能皇帝还会思索一下。
但这一回,谁说他都不相信。
因为贵妃的孩子是真的不好了,最好的结果,也是能保住,能生下来,但肯定不能有个康健强壮的身子骨儿。
云风篁这样的慈母,敢拿自己冒险,敢自己赌命,敢对自己下狠手……却怎么舍得这样对待她的孩子?
还是能够弥补她多年遗憾的皇嗣!
所以尽管这次查证下来,无数证据指向了中宫,淳嘉却压根没理会皇后母子话里话外怀疑贵妃贼喊捉贼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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