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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三重飞]彼岸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飘逸的小船
比起水碧,长琴才是飞蓬真正的衣钵传人,哪怕不带什么信物,他也能得到大多数神族强者的相信。幸好此子下落不明,显然战前没能回神界。不然,若是神界精锐齐聚,这一战还有的拖呢。
飞蓬定定看了重楼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魔尊真以为,本将只说通了女魃吗?”
重楼一愣:“难道不是?”
飞蓬一只手抚上额角:“当然不是,本将知晓你不会以身犯险,伤势未愈之前断不会再出魔界一步。那最有可能出手的那几位,本将是全部算上的。”怎么会只有女魃一个人出手,那不是陷长琴于险地吗?
重楼陷入沉默,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胜得侥幸。半晌后,他又开口:“若此事是有心人所为,那此人明显是不想神魔大战焦灼下去的。”
“这不符合天诛的利益。”天诛的名字从重楼脑海里流过,又被否决:“于他而言,神魔大战焦灼,会让两族腾不出手控制仙妖人三族。时间一长,各界失了规则,必然纷乱大起。为此所诞生的恶念,应该比神界一族造成多。”
飞蓬看向重楼,半是实话实说,半是有意示弱:“应该吧,本将说服的是钟鼓。”
重楼顿时吃了一惊:“他答应你了?”见飞蓬点头,他又拧起眉头:“钟鼓虽贪睡,可他曾为龙族大长老,与你不打不相识,对你也算信服,怎会答应的事不出手?”
“而且,各界界主都去往混沌,钟鼓老奸巨猾,绝不会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得罪本将。”飞蓬轻叹一声,说道:“本将另有一个怀疑人选。”
重楼眸光闪了闪:“妖君瑾宸?他心不向着魔界,有什么理由出手坏你的事?”
“这世间,从来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友。”飞蓬语气很淡,对瑾宸竟是半分怨念都没有。
重楼忽然就觉得不爽了:“如果此事真是妖君所为,那他无疑是让你落败至此的直接原因,神将对他倒是大方,什么怨怼都没有。”
“他于我,只是利益盟友,勉强算朋友,只是剑术上颇为用心,才得本将青眼。”飞蓬瞥了重楼一眼,语气竟是越发清淡:“来自真正朋友的捅刀,才是最疼的。”
重楼身上的气势顿时一泄,转身道:“本座去查,晚点儿回来告知神将。”
飞蓬阖上眼眸,再次缩回被褥里。
要说瑾宸出手的缘由,他远比重楼来得清晰。大概也只有重楼自己才觉得,他是个大方好相与的主子吧?
可实际上,帝俊远去混沌,不知时间多久,以重楼的手段若想让瑾宸死的全无破绽,实在是容易。所以,瑾宸想要活下来,就必须对魔界有大功劳。
飞蓬并不怪瑾宸,只因他从未对瑾宸,抱有过对真正朋友才有的希望。能让他品尝到被背叛的痛苦绝望者,只有重楼一人而已。
重楼再回来的时候,飞蓬睡得很熟,但睡姿再无往日在空间的潇洒恣意、大大咧咧,而是整个人裹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
下意识放轻脚步不发出声音,重楼坐在床边呆呆看着这样的飞蓬,只觉得揪心的疼。适才和瑾宸的对话,再次印入耳中。
“是你干的?本座还真是小觑了你小子。”
“魔尊过奖,本君只是为了自保罢了。我总要立下一个大功给魔界看,你才不好下手,不是吗?”
“哼,本座没那么小气。”
“呵呵。”
“你小子有没有想过,你害神界输了一阵,飞蓬回来对你是什么态度。”
“我于飞蓬将军只是普通朋友,可不似魔尊与他那么要好,他的态度自然不会变,还会是温和有礼却无法亲近。倒是魔尊,飞蓬将军最后那一招封闭神界,魔界留在神界的战士损失殆尽,你竟丝毫不气?”
“本座开始颁布旨意,只允许一对一决斗,是彰显平等,也给族人挑战敌人和与神族打好关系的机会。私底下,本座也不止一次派嫡系劝他们收敛点,神族底蕴深厚、不宜结仇。但他们还是把这个演变成了正大光明得到奴隶的机会。妖君难道觉得,对这等一心找死劝都劝不住的货色,本座会心怀愧疚?”
“这倒也是,这些人在决斗里赢下同级神族、充作奴隶,已触及神族底线。而神族不乏有元老天资的天级九重,魔尊纵然把长老团赶尽杀绝,报了九泉神裁之仇,也有的是能人可以负责此事,只不过是需要飞蓬将军重振神族军心罢了。”
“哼,那就与你无关了。望你记住今日之言,以后勿要后悔。”
重楼回过神,将飞蓬的睡姿bai正,手指轻轻抚平那凝起的眉。或许是前不久的qing事太耗费精力,飞蓬始终没醒过来。
“我是小觑了那只小凤凰,不过他倒是比我想的更了解你。”他轻轻叹了口气:“你看着对谁都客客气气,骨子里却清高傲气、眼高于顶,很难接近,更休提得你信任。”
可我明明得到你最宝贵的信任,却终究贪心不足,想要索取更多。不过,此番真是我错了吗?那明明是你亲口答应的呀!你违背承诺,我便换一种方式,要你将承诺重新背负遵守。即使最后你会杀了我,我也不觉得我错了。
飞蓬重新睁开蓝眸,自迷蒙中清醒过来,便发现自己正被重楼抱在huai里,jifu隔着衣衫相贴,一时间竟觉滚tang。
值得一提的是,飞蓬露在被褥外的手腕,反而感受到了空间中的干燥冰冷。这才几天时间,魔界竟是温度骤降了。
“你自己喝?”重楼端着一碗汤,里面有飞蓬熟悉的神界灵果味道,还有顶级灵米的香气。
飞蓬眼底滑过一丝不耐,他委实不明白,重楼这架势到底要做什么。
神魔之井的二十万年,他们确实亲密无间。但对方做出这等事,彼此除了公事已撕破脸之后,他还能厚着脸皮状若无事,确实是值得自己拜服。
不过,看着重楼的目光游移在自己唇瓣上,飞蓬还是很快做出了抉择。他端过汤碗一饮而尽,味道并不烫,也是他喜欢的清甜,滋味没有任何一处不合心意。
可是这一次,飞蓬全无往日点评的心情,囫囵吞枣就全部喝了下去。
重楼将空碗收拾掉,揽着飞蓬的手臂微微用力,将人拽下了床ru。他将准备好的裘皮大衣为飞蓬披好系紧,才说道:“室内设下阵法,会让内外气息不流通,我就没有布置。”
“如今魔界是冬季,未免着凉,你平日里就穿上吧。”重楼收回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子:“那是空间柜,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衣服,要是这一件不喜欢,你就自己挑。”
眼见蓝眸总算露出呆滞的表情,重楼邪气十足的血瞳里闪现笑意:“房间里有很多东西,你要打发时间的话,就自己找。”
他倾过身,对于飞蓬的躲闪也不在意,只在鬓发上留下一个极轻的wen,便转身走入房外的茫茫大雪中。
飞蓬下意识上前了几步,在门口时停下脚步。
他瞧了两下,心里的波动很快便平息下去。外面有阵法,是极其复杂的禁制和封印,完全杜绝自己离开房间的可能。
他扭头看了一下,室内比之前多了地毯,几处窗台上也多了几株绿植。微亮的烛火与天外透进来的天光交织在一起,不太亮堂但也不算阴暗。
飞蓬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开始熟悉房间。别的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被重楼留下来的东西里,有什么是自己能够利用的。
说起来,重楼的阵道修为虽无多大名声,可那是他不怎么外显,实际上并不弱于自己多少。不动用灵力就能布置的阵法,于他没杀伤力,尚不如破解自己身上被重楼施加的封印更有可行性。
但找了一圈之后,神将瞧着这一堆,自己往日所喜欢喝的吃的玩的用的,就是没有笔墨纸砚这等推算封禁之法的必要工具,心里饶是堵得慌,也还是得承认魔尊的心机手段相当高明。
他把那张琴拿在手里弹奏了一小会儿,忽然觉得气息有点儿眼熟。再翻来覆去仔细查看,顿时默了。
这和瑾宸的尾羽气息很相似,而颜色也像极了。所以,重楼是把瑾宸的毛拔了多少,琴的材料似乎还有凤凰经络?
也难怪瑾宸急于自保了,他要是不这么做,只怕哪天被做成龙肝凤髓端上桌子,也不是没可能的。毕竟,这可是最佳的毁尸灭迹方式,绝对是重楼做得出来的。
弹弹琴,吃吃点心,喝喝仙茶,甚至拿着工具,自己考虑功效作了果茶。在把体力都恢复,精神亦养回来之后,飞蓬还把几本书放回了书柜。
重楼实在是太谨慎了,这些书籍全是游记、话本和杂七杂八引人眼球的东西,书柜那边相似却不同的,也还有很多本。
好看是好看了,打发时间估计足够人看很久,但绝对没有九幽魔界各地的介绍,不管是风土人情还是地势地貌、秘境险地。显是不给自己任何机会判断地点,更别说求助天魔族了。
飞蓬无奈的叹了口气,却没有死心放弃希望,反而打算明日继续,一边在心里推算封禁解法,一边查找此地线索。
神将心知,以自己现在失去本源魂力的状态,哪怕能逃走,也暂时出不了魔界。那如何假扮一个魔族,如何在附近藏身变装,就至关重要了。为此,他必须耐下性子,一个线索都不放过。
接连几天,重楼都没有回来。
飞蓬找了很久,有一天他直到下午,才解下狐裘去沐浴。泡在浴池里,这几日一无所获的他半靠半躺,蓝眸微睐的思忖着——茶水、点心这种就算了,可以很快就准备好;衣服只要有钱,也能几日便搜罗来一大堆。
可是,魔尊是怎么做到书柜上这么多书,完全没有透露给自己有利线索的?这个念头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一下子攥住了神将的心,让他脸色有些发白。
但让飞蓬意想不到的是,想动想西的自己还没泡舒坦,便被恰好回来的重楼,给堵在了浴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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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大战相关,该透露都透露了,不知道大家能不能串联起来哈哈
ps:不要以为飞蓬在享受生活,给大家提示一下——
弹弹琴,吃吃点心,喝喝仙茶,甚至拿着工具,自己考虑功效作了果茶。
【弹琴、仙茶和考虑功效的果茶,全是恢复体力和精神的,别忘记飞蓬音道水平极高,而且博闻强识什么果子什么作用如何配合他都知道;点心,则是果腹】





[仙三重飞]彼岸殇 焚心似火恨欲狂
…… ……
神族不禁双·修,但禁繁·衍,男色远比女卝色更引人注目。神族同卝性卝伴卝侣出现的频率,也是各族最多的。
…… ……
待飞蓬真正恢复清卝醒的思考能力,已是重新回到床卝上。
枕在背后的,是重楼滚·烫的魔体。一只手臂圈在清·瘦的腰间,十成十不容抗拒的占·有卝意味。
飞蓬垂下眼眸,齿列瞬间印入下唇,却还在颤卝动着。他屈·辱极了,也愤卝恨极了,恨重楼,更恨不争气的自己。
身·体的变化是最自然的本能,这其实无伤大雅。在神界修卝炼秘法,偶尔飘飞的灵识扫过族内同卝性卝伴卝侣的表现,飞蓬总是羞赧的避开,可心中也是有数的。
此番被敌人强bao,逼着露卝出最真卝实的身卝体本能,非他所愿,也非卝人力所能反卝抗,大不了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可真正的问题在于,自己根本没能抗拒重楼所赐予的欢yu,完全沉lun在了这场本质无比屈ru的qin犯之中。
重楼看在眼里,伸手扳过飞蓬的下颚,并且对上了那双蓝眸。一贯璀璨美丽的蓝瞳里,闪现掩饰不住的灰暗自弃,还有转瞬即逝的恨意。除此之外,这蓝眸的深处已泛出点点涟漪,那是屈辱和自惭的泪光。
“你不必遮掩。”一片暗沉的血眸无法克制的闪了一下,魔尊心里不是滋味,放软卝了声音道:“本座知道,神将现在恨不得将本座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神将微微一颤,眼底迸射卝出无比森寒的冷光。他定定看了对方好一会儿,忽然抬手一拳轰了上去。
哪怕上次便下定决心隐忍,哪怕明知如此做是自讨苦吃,飞蓬这一刻也抑制不住心头无尽的怒与恨。
这一招,用尽了他才恢复少许的体力,带着孤注一掷、不计后果的意味,狠狠砸向重楼含笑的嘴卝脸。
重楼并非无法阻止,可面对飞蓬燃卝烧着烈烈火焰却也遮掩着莹莹泪光的蓝眸,他想要阻挡的手臂,竟本能快过理智的未曾抬起。
“嘭!”这一拳砸了个瓷实,但飞蓬挣开重楼捏着他下颚的手掌之后,也随着这拳风,整个人歪倒在一边。
重楼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心里苦笑。飞蓬还真是会挑时机,这一拳砸的不止是脸,还让自己牙齿咬到了舌卝头。
可即便如此,重楼也还是没做什么,只是伸手把飞蓬再次揽了起来。
但可能是发觉自己没给重楼造成严重伤势,反而本身栽的不轻,彻底意识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事实,飞蓬再抬起头时,竟已冷静的缓下了脸色。
他没有挣脱重楼的怀抱,只微笑着问道:“欺·凌最信任你的好友,也折·辱自己最尊敬的对手,魔尊是不是觉得很得意,一点儿都不认为自己卑鄙无卝耻、下卝流龌龊?”
重楼被噎得无卝言卝以卝对,一时间居然无力反驳,只轻轻卝松开了钳制飞蓬的手臂。
“不过,这也没什么了。”飞蓬收回目光,同时也偏过头不再看重楼,只淡定自若道:“本将承认,是我眼瞎,错把豺狼虎豹当生死之交,确实该有此一劫。”
几分慌乱蓦然涌上心头,重楼无意识伸手,扣住了飞蓬的脖颈:“不,不是,我…”
“看来,魔尊还没玩够。”但他的这个动作,显然让飞蓬生出了误会:“那你可以继续了。”
重楼嘴唇动了动,他明白,自己今日在浴池里把飞蓬逼到绝境、展卝露神族私卝密反应的行为,已彻底激怒了对方。
沉默对峙了片刻,重楼顺势将飞蓬ya在被褥里。瞧着蓝眸里不再掩饰的厌恶,他苦笑了一下低下头,并非亲wen,而是将凌卝乱的发卝丝拨卝开理好。
“你尽管恨我。”重楼轻轻叹息了一声,指尖抚平飞蓬倦怠却锋锐的眉眼:“但挑衅还是免了吧,本座不打算让神将再次受伤。”
其实,这一次从始至终,自己心中都是有度的。只打算让飞蓬因快卝感而沉沦,却从未想以疼痛去报复对方的违诺。当然,于飞蓬而言,这样的沉沦只会平添屈辱。
可逼出完全意想不到的反应,确实是个意外。若自己没猜错,神族除非被强逼到极致,否则应该只会在心定的伴侣面前展卝露这一面。
这固然是比原定更成功的让飞蓬越发痛恨自己,可自己心里也实在不好受。那下一次还是再收敛点儿吧,也尽量不要再把飞蓬欺负到适才那个地步。哪怕,那样的飞蓬确实是…美wei极了。
“呵。”飞蓬不置可否的嗤笑一声,事已至此,他并不会相信重楼,对方想要如何折ru他,也不是自己能反卝抗的。
能做的就只有事后好好休息,更抓紧时间去寻找破局线索。正因为如此,哪怕飞蓬再厌恶重楼现在的贴近和拥卝抱,也没有“不识趣”的反卝抗,而是阖上眼眸强逼着自己尽快入睡。
只不过,沉睡之前的一个念头,终究还是从脑海中闪过——以前重楼也是这样抱着自己入睡,为什么当年自己什么威胁都感受不到?
其实,若非这些年重楼实在是体贴入微,公事之外对自己好到不能再好,自己又如何会对他毫不设防?
这绝不可能是重楼收敛太好,人即使能装千年万年,也不可能装模作样二十万年。那便只能是,重楼曾经并无真正伤害自己的想法。所以,究竟是什么,让对方做出了这样的转变?
抱着这个念头,飞蓬睡的不怎么安稳。重楼就感觉怀里的呼吸渐渐稳定之后,整具身卝体时而绷jin,时而放松,眉头却不自觉皱起,一副很严肃很苦恼的表情。
重楼不厌其烦的伸手,为飞蓬抚平眉间褶皱,并将人揽在怀里,不轻不重拍打后背。
飞蓬折腾了好半天,但被褥内的空间就这么大。他最后安分下来之时,自然只能依偎在重楼怀里,而不是像重楼不在时那样缩成一团。
重楼看着飞蓬的睡容,将每一处都铭记在心里,最后烙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落在发顶上。清晨,他压卝制住晨勃的动静,悄悄离开床褥。
屋外,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而落,天灰蒙蒙的,显得荒凉而苍茫。
这险境里有一种极其奇特的植物,只会在雪天开花,雪过而落。花瓣香甜可口,能做茶做汤做酒做糕点。
重楼还记得,他摘过几次做成不同的食物,飞蓬赞不绝口。
可兴致勃勃去摘花的魔尊,并未想到一个问题,他好不容易才瞒过神将这里的地理位置,这么一来岂不是自己揭开了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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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波修文者:晋江_飘逸的小船
修文日期:2020.10.2
国庆第二天,大家快乐呀,作者这里今天下大雨了呢,建议大家天冷穿围脖。重楼其实是知道做过了,下意识想哄飞蓬开心一点儿,哪怕知道没什么收效。但这种脑子一热的行为,确实不可能想的太全面。
ps:神族这样的反应,开关是没有抗拒的极·致·欢·愉。所以,此族专情不是没道理的,能在一起本来就合拍,再加上这种事也合拍,三观又相当,怎么可能分?




[仙三重飞]彼岸殇 也无风雨也无晴
飞蓬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奇异的清甜香气给饿醒的。他茫然的看向床头,被盘子里的糕点、香气馥郁的清汤吸引了目光。
不远处,处理公务的重楼抬起头,执笔轻轻笑了一下,眉眼间是松缓的温柔:“先喝点汤,再吃点儿东西?”
飞蓬怔了一会儿,抱着被褥坐了起来。他脸上有未散的潮红,慵懒的同时,又因颈间和手臂luolu之处的无数wen痕,显出与平日清冽禁欲截然不同的放浪形骸。
“深雪花?”飞蓬端起汤碗,又拿起一块糕点,鼻尖动了动,声音笃定但喑哑无力。
重楼点了点头,凝望飞蓬的深红眼眸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柔和。
飞蓬扫过窗外纷落的雪花,对着手中的精致糕点、清甜汤羹发了一会儿呆。他嘴角不自觉扯了扯,如果只是为了让自己养好身体,夜里好玩到jin兴,重楼有的是灵果库存,用不着起一大早出去摘花做饭。
时至今日,他所行所为也和神魔之井没有任何变化,即使双方已撕破脸了,亦依旧不妨碍他站在最特殊的立场上,继续对自己体贴。
这一点,哪怕自己对他恨之入骨,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本将从来不会浪费有心人的心意。”飞蓬沉声说着,清纯澄澈不复的蓝瞳里,涌现决绝和凌厉:“虽然这不是施舍,但本将不会接受,也希望魔尊勿要再做无用功。”
话音刚落,满盘糕点和汤羹一起砸了下来,滚了满地、湿了地毯。
重楼的嘴唇动了动,竟是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另外,本将不想欠情。”飞蓬深深看了重楼一眼,又道:“魔尊或许是走的太急了没想清楚,这深雪花你也提过,魔界只有一处地方才有。为这份心意,你将这个消息透露,本将自己点破,也算还你心意。”
飞蓬握紧手掌,指甲陷入掌心:“而从你做出这样的事开始,你我便只是敌人,不复知己,更不是朋友!”
就这样吧,打破重楼刻意营造的还算温和的气氛,哪怕陷自己于更糟糕的境遇,他也不想面对这样的温柔体贴。只因这份心意不是施舍,却比施舍更让他难以接受。
“你还是这样,永远拒绝不了别人的好意。”重楼却是心头那点儿怒意尽泄,他把笔丢在一边,迈步走了过来:“哪怕浪费,也不会欠人情。”他在飞蓬面前运转灵力,将地毯收拾掉,换上了崭新的。
正因为自己将这份关怀做的若无其事,飞蓬才更加无法接受,正如接受不了我的背叛。重楼心知肚明,可他并不打算改变:“以后,本座不会这样了。”
他挑起飞蓬的发丝,拨弄到耳后别起来,淡淡的说道:“我会让你自己选,是主动用膳,还是…我喂你。”
飞蓬沉默着偏开头,重楼收回手,背过身来走回桌案旁,安静的开始处理公务。
不小心泄露了此地位置不要紧,只要自己不离开,飞蓬哪怕真那么快找到解禁之法,也休想轻易逃离。自己还能继续拥有他,这个时间想必不会太短暂。
因为重楼在这里,也因为已得知此地在魔界何处,飞蓬还不想太快暴露接下来查找此地地形地貌势力的意图,便干脆在床上躺了一天,静默的推算封禁解法。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重楼处理完魔务之后,竟转而又去下厨了。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努力去解禁,也完全没有阻止的意向。
是自负,还是早有准备?闻着厨房传来的香气,飞蓬拧起眉头,心里觉得大概是两者皆有。
理所当然的,重楼端着菜肴回来的时候,飞蓬压根没有下床。大冬天的,自己不接受重楼的好意,便待在被褥里吧,起码不冷啊。
重楼也似乎不在意飞蓬的态度,自顾自饮了一些烈酒,但飞蓬能闻出来那不是重楼所酿。
然后,重楼又吃了一大盘外焦里嫩的烤肉。可一贯贪嘴的飞蓬完全没被诱惑到,口腹之欲固然重要,但终究不是必需品。他曾经是爱享受,现在是能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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