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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三重飞]彼岸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飘逸的小船
这时,已是夜晚。
重楼去洗了个澡,便上了床。回来时,他手里端着一碗灵果汁液,一饮而尽。
对于重楼的接近,飞蓬不禁僵硬起来。
但重楼除了再次渡过灵液,并没有做别的事情,反而把被角压严实了一点儿。
这时,重楼注视飞蓬染了水光的眼眸和嘴唇,血瞳里滑过一抹笑意:“本座的封印没那么容易破解,建议神将莫要急于一时,如今天色已晚,还是早点歇息吧。”
“歇息”两字瞬间让飞蓬警铃大作,可他终究没能反抗,只因重楼话音才落,手指便已拂过飞蓬周身要害。
重楼的魔力如丝如缕喷发,化作柔软绸带,将飞蓬禁锢在了huai里:“本座不似神将,所有力量在于神魂。若神将半夜真做些什么,于本座而言,确实危险。”
按理说,以飞蓬现在的力气,不应该能破防。但多年以来飞蓬创造的奇迹还少吗?重楼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至少他还不想这么轻易的死在飞蓬手里。
“当然,若神将当真不喜欢,本座可以换一种方式。”重楼在飞蓬的怒视里,将嘴唇贴上鬓角,柔声说道:“比如,让你累到手指都动不了,如何?”
蓝眸顿时闪了闪,怒意敛去化作冷静,飞蓬阖上眼眸,没有吭声。
这一幕,从他清晨彻底斩断心底柔软,将双方关系完全化为敌对时,便已料到了。只不过,重楼的作为还是比他想的和缓,他本以为,会是锁链锁住四肢的。
“看来,神将早有预测啊。”见飞蓬不反驳,重楼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
被这么清晰的料准心思,作为魔尊他该觉得有威胁。可看着神将压根懒得搭理自己,安安静静躺着,继续酝酿睡意的样子,他心头浮现的更多是无奈和茫然。
突如其来的占有欲,便在此刻侵占重楼的内心。他抱着飞蓬的手臂一颤,忽然就想看见对方失态的样子。
可是,飞蓬流着泪哽咽“不”的样子,注视自己满眼恨意的表情,决绝与自己断绝关系时,他本身都没发觉的怅然神情,一一冒了出来。
或许,我真的做错了?这个念头一晃而过,重楼重重咬住下唇,不愿意承认他心中的松动。
但他随后便想到飞蓬最初与他对峙时,那句半是叹服、半是讶异的“魔尊谬赞,本将可不及你胆大包天。闭死关走帝王道这么重要的事,敢在敌境进行。”之言。
重楼看飞蓬的目光,便从温情脉脉一点点变得森然冰冷。谁能想到,堂堂魔尊留在神界闭关,明知道有可能首当其冲受创,也这么做了,答案完全不是他回答神将时所言呢?
他其实,完全没有趁着飞蓬回神界时,出手重创擒拿的准备。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遮掩那一刻无与伦比的受伤而已。留在神界,不是为了对付飞蓬,而是防止天诛有自己不知道的手段,能够重创闭关而不知所踪的飞蓬。
作为第一神将的飞蓬,本身就是神界气运的一环。若他出了事,神族整体气运必然受到极大影响。
自己大战前后不好联系飞蓬,只因他们是敌人。可如果天诛真有这样的本事,那作为六界内对气运研究极深的先天生灵,他便能顺藤摸瓜找到飞蓬,并与之一起应对天诛。哪怕天诛是三皇境界,自己也愿意为飞蓬冒这个险,不计生死。
可是,自己迎来的是帝王道道途的破灭。作为敌人,这其实没什么,怒气过后也就冷静了。
真正的打击,是飞蓬周身无比冰冷却相当高深的气息。重楼至今都记得,自己那一霎如坠冰窟的绝望。
那是忘情道,忘情道博爱众生、众生平等。走此道途之人,心中只有大爱、绝无小爱,也不存在特殊。而飞蓬后来的回答,也应了这句道途总纲。
或许,这就是性格和感情不同造成的结果吧?于自己而言,飞蓬是心心念念的人,只要无关公事,他便舍不得伤一星半点。
但是,在飞蓬心里,自己只是好友是知己是对手,地位终究不是不可动摇的。所以,面对魔界的威胁,心中又因轮回有所感悟,飞蓬违背承诺走忘情道,毫不犹豫。
理顺想法之后,再去想这不到万年之中的巨大改变,重楼心里比先前多了冷静,不再总受恶念所侵染。但他也觉得索然无味,便没有再逗弄飞蓬,而是疲倦的阖上眼眸,把脸埋在了飞蓬肩窝里。
这一夜,雪落无声,一神一魔的呼吸也算平稳。
可不仅重楼睡相老实,飞蓬也再没有胡乱动弹。那睡姿文雅之极,像是这二十万年同床共枕时的随意和贴近,只是重楼一个人的幻觉。
又是清晨,飞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解除了束缚。但他还是被重楼捏着下颚,灌了一碗热乎乎的汤羹。
重楼对飞蓬的喜好掌握的正好,这汤羹灵气相当充足,粘稠度和美味度正符合预期。他灌汤时,也没让飞蓬呛到,只是最后松开手的时候,飞蓬想要吐出来。
对此,重楼丢下碗,再次以吻封缄。
这纠缠来纠缠去,两人便压根没能下床。
…… ……
“魔尊难不成打算,每次qiangbao本将之前,都无事生非的去问受害人的感受?”
…… ……
“本座还以为,神将真不怕呢。”
闻听此言,飞蓬气急而笑:“本将为什么要怕?”他不顾事后虚弱酥软的身体,一掌便拍向重楼。
“好好,神将没怕。”
…… ……
“怎么了?”
…… ……
“只是去沐浴,不过,镜子放在这里,确实有点儿不方便。”
说着,重楼使用空间法术,把挡在浴池前的穿衣镜,直接移到门口。原地留下了一道直路,能从床上便直接瞧见浴池。
“嗯。”飞蓬轻轻回了一声,低喘着偏过头,但眼尾有一抹被逼出的泪痕。
重楼站在那里没动,伸出手指抹去飞蓬眼角的泪痕,轻叹了一声:“别哭,不弄你了。”
飞蓬嘴角动了动,正欲反驳,说自己没哭。可看着重楼深邃的红眸里隐现温柔、挣扎,还有想要将自己吞吃殆尽的欲念,话到嘴边终是没能出口。
…… ……
最后,重楼又拿来湿软毛巾,给飞蓬正正经经洗了个热水澡,才把人抱回床上。
因为只做了一次,飞蓬全程都很清醒。在重楼抱着他上床,手脚利落的按mo时,他微微一颤,先是有些紧beng,但在确定重楼不打算再做什么后,总算放松下来。
按mo完之后,飞蓬确实发觉自己浑身松快。
“润润嗓子。”重楼递给飞蓬一杯清茶,将衣服放在床上,便转身下去,回到了桌案前。
飞蓬把茶水放在床头柜上,并没有接受,也没有起床穿衣,而是整个人缩回了被窝里。
重楼将公务处理完的时候,恰是傍晚。他抬眸看了一眼,无声叹了口气,说道:“一天不喝水,你就不渴得慌?”
飞蓬没搭理他,继续闭着眼睛,推算封禁解法。就连重楼走上前来,以吻渡入灵茶,他都没什么反应。
…… ……
“你!”
…… ……
“神将总是研究封禁,都不觉得累吗?本座好心,让你松快松快,劳逸结合嘛。”
飞蓬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语气淡淡的说道:“魔尊怕是文字功底不怎么样,这叫有辱斯文,不叫劳逸结合。”
…… ……
夜晚很快便来到,重楼揽着飞蓬的腰,丝绸照旧把人四肢制住。
飞蓬阖上眼眸,安安静静睡着了。
日子便这么一天天过去,重楼除了必要时,平日里也不出门,通通留在此处。他每隔个一两天,便会让飞蓬起迟一次,可也没了最初那几次的放纵,基本上都是浅尝辄止。
下厨的时候,重楼更是常做能够灌下去的汤羹流食,并在其中掺进灵果果碎和肉糜,保证飞蓬的身体能汲取灵力,不会消瘦下去。
因此,飞蓬保持了还算不错的精神状态,只是眉宇间总有淡淡的空寂。
这一转眼,三十年已过。
这一年,魔界各地爆发一场危机——神魔大战中不少滥杀无辜、战功彪炳,却较早回到魔界的魔将们,被人暗杀在家中,修为多是天级九重。一时间,魔魔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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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晚上我加点儿油,也许有第二更吧





[仙三重飞]彼岸殇 痴心错付相决绝
荒僻危险的深雪域深处,魔尊别院里,一场对峙正在进行。
“魔尊初入神界之时,魔军为立威,杀了一批不服统卝治之人。”神将被缚神绫锁在床卝上,却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只淡淡说道:“不少魔将在其中浑水摸鱼,杀掉必杀目标后,将对方家当妻妾尽数据为己有。”
魔尊的语气更加平静:“不错,死者大多数是实力不弱的飞升者,非是古神族。再加上法不责众,本座发觉了也不好严卝惩,便颁布了只许同境界一对一的法卝令。”
“与这些死者相交的,也多是同一阶层,后来确实不一定还留在神界,也许回了原本出生的小世界。”他冷冷道:“要是说,这些人愿为死者出头,本座信。可若是说,他们敢追到魔界来暗卝杀,本座绝不信背后无人指使!”
重楼俯下卝身来,那双凌厉的血眸,将目光凝聚在飞蓬的脸上,柔声道:“况且,这手段未免太精细了一点儿,使用秘法粉碎魔魂、释放灵力再融入周围灵脉。待本座发觉,哪怕愿意费劲,魔魂也被灵脉吸食的拼不回来了,真真狠辣之极。”
“是啊。”飞蓬笑叹道:“也不知道是谁做得主,本将都想为他鼓掌了。”
重楼气极而笑:“神将还要装傻吗?这有多像殒神秘法,本座就不说了。但光是用出来,动手之人本身也得被抽干灵力。”
“结果事发后,还能溜得连血覆都找不到。”魔尊冷笑一声:“试问除了玉衡军战士,神界精锐还有别人有这素质吗?本座奉卝劝你一句,乖乖把名单交出来!”再让这些人逗留在魔界,鬼知道会不会再来一场大破卝坏。
神将微微一笑,眼中有着赞许之色:“对,本将是不否认,是曾将殒神秘法剖为好几种变形,传给玉衡军所属。但魔尊认定是本将,也太过偏执了。”
“你自己想想,神界封闭,本将身在这里沦为阶卝下卝囚,哪来机会指挥这场战斗?”他耸了耸肩,表情相当无辜:“所以,魔尊想从本将嘴里逼问名单,实在找错人了。”
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本将当时,不过是念在神界危难之际,有卝意留下一二后手,才让伯约送信给活动名额之中,人缘最好、最可能和所有离开神界多年的同袍,都始终保持联络的人。
并且,信中以自愿为第一前提,只请他们自己定下目标,一人杀一个即可。战果如何,并不强求。究竟有多少人敢冒险去魔界,本将还真的推算不出来呢。你问我名单,那我问谁去哈哈。
神将想着想着,再想对方魔尊的窘境,险些乐得笑出声来。
重楼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飞蓬这是扯淡,可他无法反驳。但此局除了飞蓬,不可能有人布的出来——因为绝对没有任何一个神族高层,有这个威望让玉衡军战士以身犯险进入魔界。
“本座最后问神将一句…”重楼定了定神,嗓音低沉而危险:“你说不说?”
飞蓬凛然不惧,微笑着答道:“别说没有,就算是有,本将也绝不会出卖袍泽!”
“好,很好。”重楼抬起手,缚神绫化作细丝,刺穿了锁骨处的风云图案,将飞蓬牢牢吊了起来。
全身重量都集中在最敏卝感的神印上,虽不是在床·笫之间,可也是最歹卝毒的肉·身刑罚。
飞蓬控卝制不住的发卝抖,重楼伸手点过所有骨头,在惨叫卝声里将之一一粉碎。
这时,飞蓬已是意识迷离,但重楼并不是打算搜魂,只是要飞蓬再无反卝抗之力。他伸出手,一只看不出材质的瓶子便出现在掌心。
那一霎,魔界法则涌动而来,无形中显露卝出觊觎垂涎的意味。
“别闹,一边去。”重楼伸手驱除蠢卝蠢卝欲卝动的魔界法则,打开了瓶盖。
那是原本被他困在鬼界的神将气运,在飞蓬落在他手里再无反卝抗之力后,重楼便以飞蓬为引,以特殊方法强行收了起来。可他还是动不了杀阵,救不了共工。
重楼缓慢的将神将气运,重新注卝入飞蓬体卝内。
飞蓬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蓝眸瞬间瞪大,激烈的挣扎搐动起来,却因浑身骨头碎裂,别说反卝抗了,连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
良久,气运全部灌输进去,并因为飞蓬的伤势,自觉化为灵力滋卝润着身卝体,更与本体更加密不可分。
重楼收回手微微一笑,抚卝摸卝着飞蓬的脸颊,轻声道:“不管背后是谁,玉衡军战士本就受神将气运庇佑。现在你气运回归,他们只要有擅长占卜的,必然能发觉你在魔界。”
“神将觉得,本座要守多久,能将他们全部抓获?”重楼嘴角的笑意令人胆寒:“当然,若他们发觉了之后,不想救神将,那本座此计便无用了。”
飞蓬的嘴唇嗡动了两下,蓝瞳里是最后的希冀:“他们…不会来的!”一人杀一个目标,不管得手与否,都要立即远遁逃离魔界。你们一定要听本将在信上写的话,千万不要留下来以身犯险啊!
“别做梦了,他们连魔界都敢来,又怎么会舍弃自己的信卝仰?”重楼负手转过身来,一语打破了飞蓬的侥幸,脚步轻快的踏出了别居:“等筹码到手,本座再回来继续和神将算这笔账。”
重楼再回来的时候,面上有着淡淡的笑容。他来到飞蓬身前,伸手一挥,便有一堆瓶子落在了地毯上。
飞蓬的脸色一瞬间苍白,那是神魂的气息,数量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是玉衡军所有活动名额的人。
“就连本座都没想到。”重楼叹了口气:“玉衡军本身被困在神界,可离开的这些神修,会为了你一封信,尽数来到魔界。本座还以为,应该只有几个人呢。但哪怕长琴谨慎,因为忽然占卜到你的下落,心中生出怀疑,也不可能不救。”
魔尊凝望着神将雪白的脸,缓声道:“不然,哪里还会有人听从他呢?非得把他当叛卝徒不可。而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本座想神将一定能猜到吧?”
飞蓬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了:“调虎离山,却误中副车。”
“不错,此事唯一的变数,便在于兵分两路之下,一方营救、一方报信,那已是元老境界的太子长琴,究竟会在哪里。”重楼笑了起来:“在他亲自前来营救你,和去天魔族报信之间,本座猜了前者。”
他抱臂笑叹道:“他也不愧是你一手教养、虽无名义但有实情的好徒卝弟,完全不怕死。瞧见本座,第一件事就是全力以赴拼命,妄图拖延时间,让去天魔族的同袍能报信成功。其实若是往日,本座不介意让他把平生所学尽数施展。”
“可这次不行。所以,本座立即收拾了他,又赶去天魔族外,把你的好属下们尽数擒下。”魔尊伸手解卝开缚神绫,将面容惨白、身形踉跄的神将揽入怀里,用指腹轻磋那毫无血色的薄唇:“现在嘛,便轮到神将你了。”
充满诡谲与玩味的血瞳,深深望进那双燃着怒光却极力冷静的湛蓝眸子里,他柔声道:“说说看,你愿意付出什么,与本座交换他们的一线生机呢?”
飞蓬垂下眼眸,他在思索,也在斟酌。
过了一会儿,飞蓬总算抬头:“长琴的气息,你没有展示。”
“他在这里。”重楼挑了挑眉,拿出一把琴,凤来琴。
飞蓬指尖一颤,轻轻卝抚了上去,感受到生机,才真正松了口气:“魔尊只是封禁了他?”
“自然。”重楼微笑道:“比起其他人,作为你的弟卝子,他总是有些特卝权的。在你心里,想必也是如此?”
飞蓬摇了摇头:“不,是一样的。”将指尖收了回来,他轻声道:“从他们全部愿意为本将赴死,便和长琴一样了,都不可割舍。”
“至于本将的筹码…”飞蓬看着重楼:“魔尊自己提吧,只要无关神界利益…”他嘴唇颤卝动了两下,有些艰难却毫无犹豫的说道:“你要本将做什么都可以,直到你…满意为止。”
重楼诡谲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更加冰冷而暗沉。他抬手攥卝住飞蓬的后颈,将人远远的掼在大床卝上。
“魔尊…”摔进柔卝软的床褥里,飞蓬还打算说什么,便被身上骤然增加的重量和堵上来的嘴唇阻住了。
飞蓬僵硬了一下,无数次之中第一次什么反卝抗都没有,反而攥卝住了重楼的袖口。
…… ……
那一刹那,飞蓬甚至握紧手掌、浑身颤卝抖。但凤来琴和满地毯的神魂瓶子,陡然印入了脑海。如果自己反悔,那这些为了自己赴汤蹈火的孩子们,会是什么下场?
…… ……
“神将要反悔吗?”魔尊听不出半分喜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逃避的动作登时顿住,飞蓬撕咬了一下嘴唇,哑着嗓子回答道:“并未。”
“告诉本座,为了无关紧要之人,舍弃最后的尊严,值得吗?”
…… ……
“他们能为本将搏命,本将自然能为他们不惜一切。”
“而同等性质的事,我也为你做过,重楼。”他的声音,似乎已恢复了平日的淡定冷静,听不出半点坠入不堪境地的沮丧和无力:“哪怕现在遭遇背叛,也不后悔当时的并肩作战。”
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息,飞蓬只听见了重楼猛然加剧的心跳声。而后,他承受了平生最疯狂的一个吻,持续到自己呼吸不畅、浑身发软、意识迷离为止:“嗯…”
等飞蓬的视线重新清晰时,他看见了重楼暗沉的血瞳。那个魔一只手臂揽住自己的腰,另一只手轻卝抚自己的脸,投卝注过来的目光,像是看一眼就少一眼那般,专注深邃,丝毫不错眼。
“飞蓬,适才我问的问题,现在我自己回答你…那是不值当的。”重楼伸手为飞蓬重新穿好衣服,从里到外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我一贯认为,为任何人舍弃自己,都不值得。”
重楼站起身来,离去之时只留了一番相当矛盾的话:“你嘴上说不后悔,心里却指不定悔青了肠子。可是,我不曾后悔与你并肩、为你战斗,不管是哪一次。”
飞蓬怔忪的看着重楼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你说为任何人舍弃自己,都不值得。但你又说,不后悔为我搏命。这样两相矛盾,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掀起床帐。
瞧见凤来琴孤零零又好端端放在桌案上,神魂瓶子们也安安稳稳躺在地毯上,飞蓬松了口气,立即走过去收拾好,都拢在自己怀里。
其实,重楼有一点还是说对了的,太子长琴于飞蓬而言,确实是不一样的存在。非是指现在的轻重,这些人,飞蓬现在一个都不会舍弃。
可若是单论感情,太子长琴是飞蓬从一点点大的孩子,亲眼看着他长成翩翩美少年的。尤其,长琴不同于偏科的水碧,他是当真传承了飞蓬在下界前的全部知识,是飞蓬真正意义上的衣钵传人,还在楚惊鸿和姜维之上。
“先天生灵之间的较量,谁搀和进去,都是个不卝得卝好卝死的下场。”飞蓬苦笑了一声,抱着一堆瓶子的同时,手指也轻卝抚琴弦:“惊鸿前车之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平日的聪明劲哪去了!”
想到长琴现在无知无觉,飞蓬忍不住叹了口气。可叹完气,他心中又蠢卝蠢卝欲卝动了。
不说别的,瑾宸羽毛做成的古琴,终究不如祝融当年精心所斫的凤来琴更顺手,而此琴作为长琴的本体,与长琴的状态息息相关。
飞蓬不知道长琴是怎么从空间裂缝里挣脱的,但这孩子不仅夯实了境界,就连本体也有所凝炼,弹奏起来的声音相当美妙。
可弹琴没多久,便是傍晚了。飞蓬看看天色,便去沐浴了。
换过亵衣,他又抱着瓶子们和凤来琴上卝床,继续弹奏。飞蓬觉得,被淬炼后的凤来琴,以琴音应该能引动灵力,也许是自己不得卝法。
可惜,飞蓬很快就听见了熟悉的空间法术破空之音。
那一霎,他下意识把凤来琴往床脚一放,并拽来了用不着的被单,把一堆瓶子包裹起来放到床下,才整个人缩到被褥里。
飞蓬在心里无比希望,重楼今天没别的兴致。但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就不会发生的。
…… ……
重楼每次想到那天,心里都是遗憾和回味的,但也充满了怜惜。
…… ……
“既如此,神将就给本座一个今卝晚放过你的理由。”
“长琴…”飞蓬的嘴唇颤卝抖了两下,低声吐出了顾虑:“还有…我的属下…”
重楼微微挑眉,灵识扫了一圈,便低低笑了起来:“好啊,看来神将对本座斫的琴不太满意?”
飞蓬挣动了一下,重楼不无醋意的解释:“本座可没见你抱着那把琴上卝床弹。”他想了想,又问道:“是音质不好吗?”
“嗯。”
…… ……
“不行,还是太近了。”
…… ……
“本座封印卝乐神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手。他现在没有知觉,事后也不会有琴身所见的画面记忆。
…… ……
“至于其他人,毁了肉卝身、只留魂魄,其实已是死人,更不可能看见听见。”
湛蓝瞳眸里满是抗拒,飞蓬用手掌抵着重楼心口:“那也不行!凤来琴是长琴本身,瓶子本身会散发气息,本将熟悉的很。”他极力推拒着对方,声音带着急促:“只要东西在,那里就等于躺着个人,哪怕无知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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