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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是树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宋溟
他穿着粗布衣裳,肩膀处还破了洞,身上有些浅浅点点的血渍。
小小的一团,看着犹为可怜。
“嘿,你叫什么名字?”
他听到声音,缓缓转过来,“我叫张青蓝。”
“哦。”我拖长了音调,看看身旁的大西瓜,又问他:“吃西瓜吗?”
“可以……吃吗?”可怜巴巴又渴望的语气。
“就这一次哦。”我坐起来,抬手就将西瓜劈成几半,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把分好的西瓜递给一块给他。
他震惊了好久,眼睛盯着我的手,像看见什么神奇的东西。
“你会武功吗?”他接过西瓜时问。
“武功?”我抱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那是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你的力气很大。”他还没吃西瓜。
“是啊,我力气很大。”我皱了皱眉头,看他,“快吃啊,得吃完,别浪费。”我又咬了口西瓜,真真是世上最甜的东西了。
他“哦”了一声,抱着西瓜吃了起来。
等我俩解决完一个西瓜,肚子已经被撑得圆滚滚了。
已是深夜,天空更加幽暗深邃,空气变得有些闷热,感觉要下雨了。
我看向张青蓝,他也已经躺在地里了,眼睛还在看着我。
我翻个身对着他,“你看着我做什么?”
他小脸儿又红了,“你,你很,很漂亮。”
说话磕巴了。
“漂亮。”我咀嚼这个词,眼睛笑眯眯,“嗯,我也觉得我很漂亮。”
他眼珠子咕噜转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但我也没说错呀,我去过河边,河里倒映出的模样我相当满意。
小小嫩嫩的脸儿,大眼睛小嘴巴,长长黑黑的头发,与镇上的小姑娘差不多。
“诶,张青蓝,快下雨了,你还不回家?”
他抬头看看黑压压的天空,没有要起来的样子。
“你打算在这儿呆一夜?”我又问。
他又偏了头,“没有,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哦。”我没在意。
果然,没有多久,他就站起来了,离开前他还问我,“你明天还会在这儿吗?”
我看了看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叹了口气,“在。”
他笑了下,没再说话,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第二天晚上,他又来了。
第三天晚上,他又又来了。
第四天晚上,他又又又来了!
乃至以后的第五天第六天……第许多天,他都会来。
一开始我还挺不耐烦,但碍于对方是个小孩子,而且又是个特别……实诚的孩子。
来就来吧,每回还会给我带些酥饼干果啥的。
那个所谓,吃人手软拿人……拿人什么不记得了,是听谁说过的,我给忘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所以我也不好赶他了。
长此以往,我也和张青蓝建立了良好的友谊关系。
是他说的,我们可以做朋友,朋友之间就叫友谊。
某天晚上,我们相约去镇外远一些的河边,因为河边有棵大大的桃树,桃子已经成熟,其实桃子已经被摘得差不多了,就树顶还有十几个红彤彤的桃子。
这次是我要带他来的,为了报答这些天他给我送的各种好吃的。
我们俩站在树底下,我偏头看他一眼,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摘桃子。”
张青蓝皱了皱眉头,“这么高的树,怎么摘得到?”
我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小菜一碟。”
我脚尖一点,运起身体里的力量,飞身上去,站在树顶把所有桃子都摘了下来。
落地时,看见张青蓝一脸惊异,嘴张得很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居然还抖了一抖。
我不解他的行为和表情,塞给他一个桃子,“你干嘛呢?”
他缓了好久才缓过来,下巴终于合上了,“你,你会轻功吗?”
“哈?”我咬了一口桃子,因为没洗,表面毛乎乎的,“轻功是什么?”
我觉得不好吃,走到河边,蹲下洗桃子。
张青蓝急急忙忙跟过来,“那,那你是神仙吗?”
我更加疑惑了,“你在说什么呀。”
他似乎比我还迷茫,“那你是什么呀?”
“我?”我洗好桃子又咬了一口,这回终于不是一嘴毛了,顺滑了许多,“我是蚓啊。”
“什么蚓?”他还不明白。
我就觉得这孩子实在太笨了,“用你们的话说,是地龙。”
“地龙。”他小声呢喃,又紧盯着我看。
过了会儿,他大惊失色,“地龙……地龙不是……”他又看了看脚下的地面。
“是啊,我是地龙,没多久以前我都是生活在地下的。”
这话一出,他更不淡定了,手里的桃子都落到了河里。
“扑通”一声。
我连忙伸手去捞,但始终晚了一步。
我有些生气,这可是我亲手摘下来的,“张青蓝你干什么呀?”
他好像回了神,下意识退了两步,“你,你是妖怪。”
我仰头看天,这孩子肯定是病了。
我没办法只能对他重复一次,“我都说过了我是地龙。”
他咽了咽口水,表情很害怕的样子。
我迷茫了,他这是怎么了?
我咽下一口桃子,然后把怀里的桃子放在地上,“你不信的话我变给你看。”
我运用力量,很快变回了原型。
张青蓝顿时脸都绿了,眼睛也在翻白,我见他情况不好,又立马变回人形,上前去看他,“你怎么了?”
他避开了我的手,转身跑了,在路上还摔了一跤,然后迅速爬起来又继续跑,生怕我去追他似的。
我:“……?”
难道是怕我打他屁股?





男朋友是树妖 第119章 无尤番外4
我还是高估了人的处理能力。
当我一觉醒来,整个镇子都被淹了。
四周吵闹非常,人们已经把家里重要的东西搬到了地势较高的地方。
而镇子中央的房子、田地,都被淹得一塌糊涂,混浊的水面上飘着许多木头杂物。
我从田地里站起来,水深大概在膝盖处。
然而这暴雨,还在一直下。
雨不停,高山上的流水也不停的往下落,镇子里很快便会被彻底淹没。
我突然担心张青蓝,于是快速瞬移而过,这时候房子里应该都没有人了,我只能往周边地势高的地方去,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我,我尽量速度更快些,绕到比他们更高的位置去。
镇子里的人都站在山坡上,有的吵闹、有的沉默安静、有的围在一起商量办法。
我找了一圈,在一个大石头处发现了张青蓝和他的一家人。
他的父母打着伞坐在石头上,神请凝重。
而那个看上去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则站在他们父母身边,没有打伞,只是戴了个草帽。
张青蓝也戴了个草帽,他的视线一直向下望,下面是一片农田,被淹没殆尽,我知道,他可能在看我,我心里有些暖意,他一定在担心我。
正当我想着等晚上悄悄与他碰面的时候,有个女子迈着莲花一般的步子朝着张青蓝徐徐靠近。
我看见那女子打着伞,伸手抓住了张青蓝的手,似乎很害怕的模样,还把头埋在了他的胸膛。
那种心头压抑难受得感觉又上来了,没来由的,看见那女子,我生出一种厌恶的情绪。
我明明从未见过她。
了他们相拥的场景让我悲伤至极,我想到了,她就是张青蓝说的要娶的对象,江芙柚。
我想到张青铜,移开视线去看他,发现他正握着拳头,紧盯着前面背对着他的张青蓝和江芙柚,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我再次移开视线,不想看到那个画面了。
我看见不远处有人聚集在一起拿着锄头正在合力挖坑。
水流正从坑里缓缓流去。
那是个地势更低的位置,镇子里积出来的水全部在往坑里流出去,只是那里的坑洞被山上塌下来的泥土挡住了,于是他们合力挖开泥土想让积水流出镇外。
坑洞应该是很久之前就已经修出来的,专门作为积水流出的媒介。
看来只要将坑洞疏通,积水流出,镇上就会恢复原有模样了。
可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还没有疏通成功,拿着锄头的镇民围在坑边商讨着什么。
正在商讨期间,他们头顶的山坡有所松动,碎石泥土开始往下落。
底下的人一声惊呼,开始慌忙地四处散开。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泥石流来得如此迅速突然,轰然垮塌。
随之而来的是混乱的尖叫声和呼救声。
所有人心里一紧,我的心里也跟着骤然一缩。
眼看着坑边的人将要被泥石流掩盖,我没时间再纠结,立马飞身过去用力将他们推到安全的位置。
“轰隆!”
在所有人惊诧间,坑边的人被我推到相对安全的位置,但是泥石流已经起势,如同震怒一般往下滑动。
“快跑!”我大喊一声,以身挡在泥石流之前,释放全身的力量去阻挡。
“不要!”在泥石流压在我身上时,我好像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原来,他是担心我的。
我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在山体滑坡的一瞬间,我全力阻挡,希望靠近的人能趁着机会快些逃跑。
而我,泥石流对于我来说,根本不是威胁。我是蚓,在泥土中穿梭如同鱼儿在水里一样容易自如。
我从山头的这边,在满是泥泞的山洞里前进,这大概是一条天然的山洞路径,后又经人们修缮改造,才有了这条引流的地下山洞。
我很快便完全穿过了山洞,来到了大山的另一边,山外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湖,原本镇中的积水就是从这里流到湖水里,到出水口也已经被这次滑坡堵住了。
我一跃跳进湖水里,变成人形游在湖水中,想尽办法用我的力量将被堵住的出水口疏通开来。
等到我精疲力尽之时,通道才终于被完全疏通。
我太累了,顺着通道的路返回,在地势较高的山坡上休息。
这一觉,我睡了很久。
等我醒来再查看镇子上的情况时,地面已经不再有积水,出水处已经重新整理修缮过,并且加固了。
而且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故。
只是镇上到处还一片狼藉,农田还没来得及收成便被淹坏,没了粮食,他们的日子必是会很难过。
好在房子没有被淹坏,至少还有栖身之处。
这雨还在持续不绝的下,连绵不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尽头。
我不敢再暴露于人前,只能在晚上偷偷出些力试着挽救一些农田,给那些蔬果注入些生命力。
如此持续了十几天,期间,张青蓝来找过我,我也只见了他一面报个平安,如今他家里乱作一团,很需要他。
他临走前看我的眼神,复杂多变,我已然没有心思去猜了,脑子里回想到的都是他和江芙柚相拥的画面。
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我便难受得不能自己。
我始终是个异类,也许,张青蓝和江芙柚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场措手不及的积水灾害,百家镇缓了整整三个月才缓过来。
好在那场雨在地下出水口被疏通以后的第三天,就没再下了,恢复了晴天。
农田大都被毁,镇上家中的壮丁趁着晴日基本都会外出,去山林中打猎。
直到农田恢复状态,才又开始栽种事宜季节的蔬菜。
生活逐渐稳定下来,张青蓝便又来看我了。
已入冬,他外层披了件厚厚的棉布长袄,和我一如往日的蓝色薄裙形成了鲜明的差异。
他这次带的只是些野菜馒头,因为目前,家家都很拮据,他家大概因为江芙柚的原因,应该还会好过一些。
我没有吃,让他拿回去,我不缺吃的,可他们家很缺。
他看着我,只是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善良?”
我再次无言以对,我不明白什么是善良,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情。
“镇上为你修了一座小寺庙,叫龙女庙。”他说道。
我不解地看他,“为什么?”
寺庙,一般不都是供奉神灵的吗?
他笑了笑,“因为当时山体滑坡的一瞬间,他们见到了你模糊的影子,以为是龙女显神救了他们。而且,下一刻你又消失了,在一段时间以后,出水口也被疏通了,他们更加觉得是龙女大显神通,所以要为你修建寺庙,供奉你。”
我点了点头,问他:“那他们是在感谢我吗?”
他沉默了会儿,才道:“算是吧。”
我又点头,“你告诉我寺庙的方位吧,等到无人的时候我可以偷偷去看看。”




男朋友是树妖 第120章 无尤番外5
当天晚上我就看到那个庙了,不大,小小的一间。
中间有一座祭祀台,台上摆放着香火,正中上的地方摆了一个石头雕刻出来的小人儿,嗯……身形大概和我有两分像吧。
在庙里,张青蓝又对我保证,说他一定会休了江芙柚带我远走高飞。
我没有说话,我仍旧相信他。
我和张青蓝没再庙里呆多久,他要回家了,而我,喜欢呆在泥土之上看星星。
在这之后不久,迎来了张青蓝的成亲之礼。
许是镇子上经历过这一场灾事,镇民想要借此婚礼驱散旧日霉气,举办得分外红火热闹。
我只是远远地观望着,独自痛心,独自伤神。
晚上,我坐在泥土上,今夜的星星格外明亮,可我却无心去观望,我心乱如麻,我想去看看张青蓝和江芙柚此时……在做什么?
我又想起那一晚我与张青蓝翻云覆雨的一夜,他们,今晚会不会……
我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我似乎有一股难言的冲动,想冲过去拦住他们,想质问张青蓝,他的承诺究竟能不能兑现。
我还是去了,已是深夜,宾客散尽,高挂着红色灯笼的一间屋子内,贴了许多红色的喜字剪纸。
我坐在屋顶之上,伸手挪走了一块瓦片,屋内烛光摇曳,红光妖艳。
我像一个无耻的偷窥者,从巴掌大的空隙中偷望着他们之间的一切。
张青蓝一身大红喜袍,坐在铺着鸳鸯绣花的桌前,喝着酒。
他好像喝醉了,我又开始担心起来。
江芙柚自己掀开了红盖头,走到他身边,朱唇秀眉,步步生姿。
我看见她倒了两杯酒,一杯给了张青蓝,一杯自己端着。
“相公,喝杯交杯酒吧。”
她的声音很柔,不像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奇怪,不粗不细,不柔更加不细腻。
我心里又不舒服了,源于什么?我那时还不明白,后来才知道,我这是嫉妒。
张青蓝接过她手里的酒,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一口气喝完,然后放下了杯子。
江芙柚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不过又迅速恢复了常态。
紧接着,我看见江芙柚主动倾身坐在了张青蓝的大腿上。
张青蓝没有推开她,眼神迷惘,竟伸手抱住了她,然后……开始撕扯彼此的衣服。
我下意识闭上眼,眼睛里像迷了沙子,风一吹,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我明明有能力去分开他们,但我,没有勇气。
我的手在发抖,我看见他们在亲吻,我甚至看见了江芙柚裸露的皮肤,雪白柔嫩的皮肤。
我轻轻拿起瓦片,盖上了能看见房间里一双人画面的空隙。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张青蓝,回不去了。
我飞身离去,回到泥土之下。
我突然不想面对张青蓝,一连好多天我都没有出现在泥土之上,在地下躲了起来。
但后来我又想,万一他要找我,万一他要带我走却又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于是之后的每一晚,我又开始化身成人躺在田地里等他。
可是好多天过去,我都没有见到他。
直到半个月以后,我心如死灰之际,才又见到了他。
他瘦了,更加憔悴了。
我所有的不甘哀怨在看见他的一刻却又全部化为乌有。
我仍旧对他抱有幻想,期盼他能说出带我走的话。
可他并没有说。
他呆的时间也不长,不过半个时辰,有一半的时间我们之间是沉默的。
他坐在我身边,说:“对不起,无尤,对不起。”他捂着脸,极度懊恼的模样。
我的心浮浮沉沉,“为什么要对不起,青蓝,你不能带我走了吗?”
“不,我背叛了你,我……江芙柚给我的酒有问题,我以为她是你,我和她……”他似乎感到羞耻,不愿说出来。
我好似被当头一棒,“我知道,你和她交配了。”
“我不是故意的。”他很慌乱,“我……不喜欢她。”
我看着高挂的弯月,沉沉无色的深夜,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像以往的自在了?
我想回到过去,时间却不可能为我扭转。
我转头看向张青蓝,“你会带我走吗?”这句话似乎是我所有的希望了。
“会,一定会的!”他语气凿凿地确定。
“那我……等你。”我说。
他点了点头,凑过来亲我,我握着双手的拳头,感受他的亲吻,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他和江芙柚在一起的画面。
我似乎有些排斥他却又无法去抗拒他。
那晚过后,我一天天的等,每一天都只能和漫长的黑夜作伴,等他归来。
然而世事无常,我等来了他,他却告诉我,不能带我走了。
他头一次在我面前哭,哭得撕心裂肺。
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得知他的母亲病重了,张青铜外出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音讯。
而且,江芙柚有孕了,就是成亲那日有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巨大的失望和难过笼罩,这个天,都似乎要朝着我塌下来了。
那天晚上我差点儿克制不住出手阻拦,可阻拦了又能怎样?他们日日相见,夜夜相对,什么事情不能发生。
我问他,“那我该怎么办?”
他一把抱住了我,终于不再哭了,可力气却很大,“是我的错,那天晚上我不该要了你。我早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有长久的生命,永久的年轻容颜。我会老、会死,不可能会陪你一辈子。我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可以和你一起走,我以为可以舍下他们,我以为我恨他们……可他们终究是我父母,到了这一步,我却狠不下心抛弃他们,你知道吗,他们也老了……”
他们也老了……
也就是说,离死亡……不远了。
“张青蓝。”我看着他,他通红的眼眶里是我的倒影,“那我呢?”
我的语调似乎比他平静许多,好像这些天的期盼中,磨削了我所有的情绪。
他却还是只说:“对不起,无尤,对不起,她有了我的孩子,我的母亲也不能没有我。”他抬起头看我,“你不同,你还有长久的人生,你可以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我不过陪伴了你十几年而已,你还可以遇见更多的人……”
遇见更多的人,我琢磨着这句话。
“张青蓝,你……!”我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形容他这种行为。
我心里已经充斥着恨意,恨他为何如此对我,恨他许了承诺却不兑现。
我突然想,要是没有遇见他就好了,要是没有遇见他,我就不会有后来所有这些让人心伤难过的情绪。
是啊,若是没有遇见他,我还是一只悠闲自在的蚓,白日睡觉,夜晚躺在泥地上看星星或者享受雨水的洗礼。
我想到这里,心里如同被搅动的疼痛,几乎快让我失去理智。我浑身发抖,伸手推开他,以决绝的语气告诉他,“张青蓝,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他的眼睛仿佛剧烈的收缩了,好像听到了什么令人惊恐的话,肢体僵硬一动不动。
我没有再理会他,我想要回到以前的日子。
我就在他的面前变回了原形,钻入深深的地下。
从此,我将不会再见他,我这般生气的想。
可让我真正悲伤的是,我当真就没有再见过他。
整整十年,我都没有再见过张青蓝。
但我还是会想他、会念他,有时想到疯魔,我会再去到我和他一起去过的地方,一呆,就是很久很久。
其实自那天分别不久之后,我就没有忍住,试图去他家里找他,看到的却是他家里已经被搬空,没有任何人。
我当场身体发虚险些晕倒,我以为他会知道那天只是我的气话,我还渴望他能够来和我道歉。
为什么不来?为什么离开?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当真就那么狠心,永远都不会再来看我。
后来,我偷听镇上的人说,他们全家在江芙柚父母的帮助下,一起搬去了一个繁华的地方,说是那里有名医,能够医治张青蓝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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