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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岩城太瘦生
当时太后娘娘还派身边的周公公来追,也没能把王后给追回来。
所以太后娘娘不大高兴,这回也只是一句“行事小心”,没有多说什么。
“替我谢谢太后娘娘。”阮久笑着道,“这里和大梁离得近,等会儿,我让他们准备一点大梁的东西,麻烦使者带回去给太后娘娘。”
“是。”
使者抬头看他,见他面上笑意不似作假,好像是真不明白,确实挺高兴。
*
送走使臣,阮久与赫连诛又回到寝殿。
等乌兰也走,赫连诛才有点儿不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给她写信?我都说,我会陪你去的。”
“当时你又没有说……”
“那我现在说嘛。”
赫连诛看着他,仿佛遭到背叛,眼泪都要流下来。
阮久连忙抬手要揽住他:“好好,知道。”
赫连诛靠在他怀里,含含糊糊地道:“你还要给她特产,不许给她。”
“好好好,不给不给。”
阮久抱住他,拍拍他的背。
他花费好长时间,才把生气伤心到哭泣的赫连诛给哄好。
赫连诛强硬地要抱住他才能说话:“她不是我的母亲。”
“啊?”阮久一惊,“怎么这么说?”
“她只是生我,又没有养我。”赫连诛道,“我生下来的时候,她就把我丢给奶娘,我从来没见过她。”
“后来父王去世,我在丧礼上看见她。我从桌子下面溜过去,想牵她的手,但是她把我推开。她的指甲好长,就戳在我的脸上。”赫连诛指指自己的眼角,“好疼,我差点就被她戳瞎。”
“后来她和现在的摄政王,同太皇太后在朝堂上吵好几天,最后还是根据父王的诏书,叫我当大王。”
“我那时候就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和亲公主,如果她和太皇太后一样,是鏖兀人,她一定会自己当大王的。”
“我当大王之后,也没能留在尚京,而是一直在这里念书。她还是实际上的大王。”
“她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的,她和摄政王……摄政王是父王的亲弟弟,父王还没死的时候,我有一回溜出去想要看她,就看见……”
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跟阮久说。
赫连诛看着阮久:“你是我的王后,你以后不准给她写信,这是你唯一需要遵守的。”赫连诛握住他的手,恳求道:“就这一条。”
阮久想想,最后点点头:“好吧。”
这个故事,和周公公跟他说的,可一点都不一样。
阮久问:“那你父王是个很好的人?”
“那当然。”赫连诛道,“上次在尚京祖庙里的时候,我应该带你进去看他的,不过当时我太难过。”
“噢,我想起来,那时候你哭。”
“不许说!”赫连诛拍他。
阮久大笑,赫连诛拍他的时候,戳中他腰间的痒痒肉,于是他笑得更厉害。
赫连诛以为他还是在笑话自己,用手肘压住他,把他压在榻上,严肃道:“不许笑!”
阮久紧紧地抿着唇角,然后又从唇角漏气:“扑哧……”
赫连诛低头瞧着他,眼中目光深邃又认真,然后他忽然道歉:“对不起,软啾。”
阮久一愣:“怎么?”
“我刚才还说,以后会很注意,只亲你的额头的。”赫连诛说着,就飞快地在阮久脸颊边亲一口,“可是我真的好想要一个小孩啊,好好对他,不会像我小时候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孩是没有小孩了,你这辈子都专心对软啾吧
第36章 喀卡卡卡
阮久拍拍赫连诛的脑袋:“那要是没有小孩呢?”
赫连诛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认真道:“以后会有的。”
阮久“无情”道:“以后也没有。”
“那……”赫连诛把脑袋埋进他怀里,“那就没有吧,我专心对软啾好。”
阮久偷笑,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不是说了,五年之后再说这件事情吗?”
“我忍不住了。”
“忍住。”阮久捏扁他的嘴, “起来。”
“哦。”
赫连诛坐起来,然后把阮久也拉起来, 帮他理了理头发。
*
虽然赫连诛不让阮久给太后送特产, 但阮久还是让溪原当地官员给太后准备了东西,让使臣带回去。
都是阮久觉得好吃好玩的,大部分是梁国的东西。他觉得太后远嫁和亲, 应该会喜欢梁国的东西。
阮久还用牧草扎了一个小啾啾, 放在礼物里面。送一个小啾啾不算特产, 其他东西都是别人送的。
这时夏天已经快过去了, 牧草开始变黄,那只小啾啾有着鹅黄色的羽毛。
送走了使者, 阮久拿着太后给他的旨意,准备去一趟喀卡。
听说鏖兀的冬天很冷, 他想在秋天把赫连诚那里的事情查清楚, 然后就能赶回溪原过冬。
*
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就启程上路。
喀卡和溪原同在鏖兀与大梁的边界处,离得很近, 一天的马程。
草原上秋风凉爽,牧草枯黄,风吹过草地,再不是簇簇的声音, 而是唰唰的摩擦声。偶尔能看见土拨鼠抱着草果飞跑而过,还有开始养膘的圆滚滚的野兔从马蹄下滚过。
阮久一挥马鞭,马蹄便将干枯的牧草踏碎。
他很喜欢这个声音。
从早上出发,途中稍作歇息,第二天早晨就到了喀卡。
喀卡不是地名,而是鏖兀周边围绕的十几个游牧部落,其中一个部落的名字。
赫连诛道:“十多年前,喀卡进犯鏖兀,父王率兵击溃他们,收服喀卡,喀卡就变成了鏖兀的第一个下属部落。赫连诚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太皇太后为赫连诚争取到了这个部落。”
“喀卡族人好斗好战,脾气火爆,太皇太后原本想以它作为支持赫连诚的最好后盾。”
“不过喀卡族人虽然战斗力强,却也不服管教。好像在赫连诚死之前,他也只得到了一部分喀卡人的支持。跟着他造反的,只有一部分喀卡人。”
赫连诛勾了一下唇角:“否则喀卡人就灭族了。”
他很快就收敛好嘴角的笑意。这是有一点恶意的幸灾乐祸,不能在阮久面前表现出来。
“喀卡是最靠近北边的部落,所以冬天也最冷。他们一般从春夏时节开始游牧,秋冬时节就回到被称作铁桶城的瓮达城,准备过冬。”
“今年他们已经回来了,赫连诚的宅邸也在瓮达城里。和去年那场战争有关的东西,应该都在这里。”
赫连诛的话说完,他们也正好到了“铁桶城”前。
“铁桶城”从外表看来固若铁桶,城墙是用漆黑的铁桦木刷上桐油做的,屹立高耸,如阴云一般倾轧下来。城墙上每隔一垛,就有一个用牛角做成的号角,吹动时万马齐喑。
赫连诛在动身之前,就给喀卡的几个小首领发了信,所以他们进城时,几个小首领都在城门前等候。
赫连诛对阮久说过:“鏖兀周边有十来个部落,除了鏖兀,我父王学汉人朝廷,将鏖兀改制,设各部官员,自立为王,统摄周边部落。”
“其他部落还是旧制度,就像狼群一样,有一个头狼作为首领,再往下,有三五个小首领。首领由鏖兀任命,小首领是部落中人自己推举的,一般都骁勇善战。”
“赫连诚是喀卡的首领,他死之后,鏖兀还没来得及委任新的首领,暂时由几个小首领共同管理喀卡。”
第一次进城,阮久就看见了三个高大魁梧、神情各异的男人,他们在城门前站成一排,在车队到来之时,低头行礼。
及至赫连诛到了眼前,站在最前边的男人就上前一步。
“臣文勃拜见大王、王后。”
阮久扭头看去,只见这个叫做文勃的人与其余两人相比,年纪稍长,五十上下,却看不出一点儿衰老的痕迹。
他头发蓬松,带着点儿金黄色,又夹杂着一点儿白发,长长的披散着,像是一只狮子。他脸上的线条果断坚毅,用石头刻出来的一般。胡须也杂着黑的、金的与白的,蓬蓬的,不像其他人一样,用宝石穿成的链子扎起来,就这样散开。
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只狮子。
而后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行了礼。
阮久看着,只觉得这两个人,一个像他前几天在草原上见过的臭鼬,脸和头发都黑黑的,头顶又夹一道白的——狐狸毛,这应该是他戴在头顶的装饰;还有一个就像干瘪的老灰兔。
这两个人用鏖兀话说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不同部落的鏖兀话口音都有所差别,阮久又学鏖兀话没多久,还没听明白,他们就已经说完了。
没关系,反正以后会知道的。
这时那个名叫文勃的“狮子”引他们进城。
瓮达城仿佛被一重阴云笼罩,气氛不是很好,阴沉沉的。
街道上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都默默地赶着自家豢养的羊群牛群。一只刚刚被宰杀的一只小羊,躺在长木板上,刚刚断了气,被割破的喉咙滴滴答答地淌着血,滴在木盆里。
也是,赫连诚造反时,虽然不是全体喀卡人都有参与,但毕竟带的是由喀卡人组成的军队,喀卡人死伤惨重,还不知道鏖兀会不会清算这笔账。
这回鏖兀大王与王后毫无征兆地来到喀卡,是不是一种信号?
鏖兀对他们究竟是会网开一面,还是会赶尽杀绝?
究竟能不能安稳度过这个冬天?他们的心中都笼罩着几重阴云。
文勃一边引他们进城,一边道:“前几日接到大王要来的消息,就开始着手打扫驿馆了。听说王后是汉人,还特意准备了汉人的摆设。”
赫连诛骑在马上,却问:“赫连诚的房子在哪里?”
文勃微怔,随后指了一下城中搭得最高的房子:“禀大王,那是赫连诚的住所。”
赫连诛微微颔首:“不用麻烦去住驿馆,住在他的房子里就可以了。”
文勃心中不安,调整了一下表情,应了一声:“是。”
*
赫连诚飞扬跋扈,他的宅院也极其夸张。
同样是铁桦木造成的堡垒,像是“铁桶城”里的另一座“小铁桶城”。
大厅里用成千上百的彩色小石头铺成地板,红色绸缎做帷帐,正中的王座是纯金打造的,华贵又张扬,很符合赫连诚的行事风格。
文勃道:“赫连诚死后,我们只是将他府上的人羁押起来,留等鏖兀派人处理,他的宅子还没有动过。”
赫连诛自顾自地上前,拨了一下帷帐,垂下来的几股金线缠成的流苏便晃了晃。
他神色平淡:“这里就很好,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做。”
“大王喜欢就好。大王与王后先稍作休息,晚上接风宴,我再来请大王、王后。”
赫连诛颔首:“好。”
文勃带着人退走,只留下一些仆从伺候,乌兰带着他们,还有自己带来的人,去收拾屋子。
赫连诛拉住阮久的手:“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走廊上也挂着绸缎做帘子,颜色鲜亮,应该是才换上去不久的。
阮久抬手捏了一下,滑滑的。
有点奢侈,在西北这样风沙大、天气恶劣的地方露天挂绸缎做帷帐,没两三个月就得换。
就算阮久家是开绸缎庄的,阮久也没有这样大胆地浪费过。
阮久感叹道:“他好有钱啊。”
赫连诛顿了顿,最后道:“应该是太皇太后给他的。”
赫连诛的行宫和这里,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阮久笑了一下,最后揽了一下他的肩:“你要是也想要,等回家之后,我把我爹留给我的绸缎翻出来挂上。”
赫连诛摇头:“我不想要。”
他握紧阮久的手,带着阮久向前走:“我也没有来过这里,你想先去哪里看?”
“我也不知道,先到处看看吧。”
赫连诚府里的人早已经被扣起来了,也就没有人指路。
他们顺着走廊走出去,见过了用绢帛扎成,挂在枝头的绢花,还见到了赫连诚的百兽园,几只老虎有些无精打采的。
阮久咂舌,这个赫连诚在喀卡,活得简直像是个土皇帝。
走廊尽头,是一个房间。
阮久推门进去。
这房间极大,以正中的书案与圈椅上的虎皮为界。
左手边三面墙上都是书架,鏖兀的羊皮卷,梁国的纸卷都有,无不例外,在书脊处用金线做了标记,方便主人随时取用。
右手边则是十八般兵器,鏖兀人常用的长刀弓箭,足有十来种,并排摆开。梁人用的剑也有两三柄,冷门如铁链、斧锤,也都有两三样。
阮久觉得有点好笑。
这些书赫连诚肯定没有全部看完,这些兵器,赫连诚肯定也不全都会使。
他这个人也太喜欢充面子了吧。
赫连诛道:“应该也是太皇太后给他安排的。”
阮久跨过门槛:“进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东西。”
他先走到书案前,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桌上的东西也不少,纸墨笔砚,排开一堆,但是许久没有人动过,上面都积满了灰。纸张没有写过的痕迹,还是洁白如新的。
没有什么发现,阮久又去看了看左边书架上的书。
阮久随手抽出一本,还没翻开书页,就被灰尘扬了一脸。
他把书拿远,闭着眼睛,挥了挥手,一边咳嗽,一边把面前的灰尘吹散。
看来赫连诚并不喜欢看书,他肯定也不会把要紧的东西放在这里。
阮久回头看了一眼。
赫连诛正在右侧,背对着他站着,不知手里捧着什么,有些失神。
阮久问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赫连诛转身,阮久才看见他他手里拿着一柄长弓。赫连诛把东西放回去:“没什么。”
“我也没看见什么有用的东西。”阮久把书册放回去,“这里应该是他充门面的地方,没什么他自己的东西,要是能去他的房间看看就好了。”
赫连诛还有些走神,阮久上前:“怎么了?”
赫连诛回神,瘪了瘪嘴,卖乖道:“累了,想睡觉。”
“好吧,那我们去找乌兰。”阮久搓搓他的脸,拉着他要出去。
赫连诛回头看了一眼满屋子的兵器,眨了眨眼睛,将十分复杂的神色藏在眼底。
*
乌兰带着人,很快就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
“这儿房间多得很,这个还算不错,看样子也没有人住过。”乌兰道,“我就在外面,王后有事情就喊我们,我们马上过来。”
“好。”
乌兰出去之后,将房门也带上了。
阮久推开琉璃窗,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赫连诚的宅子实在是太大了,从窗户望出去,目之所及,都是从前他的领地。
阮久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就被赫连诛从身后环着腰抱走了。
“陪我睡觉。”
阮久换了衣裳,怀里抱着枕头,正坐在床上出神。他不困。
赫连诛盖着毯子,躺在他身边。
阮久低头,与他漆黑的眼睛对上目光:“干嘛不睡?”
赫连诛道:“睡不着了。”
阮久拍了他一下:“睡不着就起来。”
“不起来。”赫连诛翻了个身侧躺着,抬起头,把脑袋下的枕头推开,最后把脑袋枕在阮久的腿上,“我要这样睡。”
阮久推他:“不要,你的头太重了!”
赫连诛抱定他不松手,耍赖道:“就要。”
阮久推不动他,只能随他去了。赫连诛闭上眼睛,调整呼吸,仿佛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又睁开眼睛。
“软啾,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我父王的事情。”
“嗯。”
“我父王也是年少继位,十三岁。他即位的时候,鏖兀还只是西北的一个小部落,他耗费了十年的时间,让周边部落俯首称臣。然后向梁国提出议和。”
“他很喜欢梁国,才会和梁国提出议和的。他把鏖兀按照梁国的样子改造,安排官员,招纳梁国的工匠,学习梁国的工艺。鏖兀皇宫也是按照梁国皇宫的样子建的。”
“他为了迎接和亲公主,还在宫里建了一座绣楼。不过这座绣楼,前几年被烧掉了。”
“然后就有了我。”
“我父王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赫连诛抬眼,“我很小的时候,我父王教我识字念书、骑马射箭,他还请汉人老师叫我学汉文,他说不能忘记我还是个梁人。”
可是他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一个母亲足以毁去所有梁人的形象。
“后来我就被送到溪原来念书,因为念书习武不能不吃苦。父王每年都来看我一次,考校我的学问和武学,我每次都做得很好。”
阮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听着。
只听赫连诛继续道:“赫连诚比我大好多岁,他是父亲一次北上打猎的时候,才有的。父王一开始不知道有他这个人,后来才派人把他给接回来。”
“赫连诚的母亲是牧场里的牧羊女,是个鏖兀人,所以他也是血统纯正的鏖兀人,太皇太后当时很喜欢他。”
“父王知道太皇太后喜欢他胜过我之后,有点不高兴,就把他从尚京送走了,父王把他送到喀卡来,和我一样,念书习武。”
“但是父王每年都来看我,给我做弓箭,我每年都要拉断一张弓,每年都要换弓箭。”
阮久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怎么会?他原以为这个宅子,是赫连诚后来自己建的,可是现在看来,赫连诚很早的时候,就在这里了,难不成他一开始就住在这里?
可是赫连诛呢?他为什么会住在那种破旧简陋的行宫里,一住就是好几年?
赫连诛的父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赫连诛已经不再说下去了。
他怎么会没有看出溪原与喀卡的差别?
他只是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这背后究竟埋藏着怎么样的深意。
只是房子的区别而已,没有其他的证据。他不想追究,所以总是解释说,这肯定是太皇太后给赫连诚的安排。
赫连诛闭上眼睛:“软啾,睡一会儿嘛。”
“噢。”阮久掐住他的脸,“把你的头挪开,我的腿都麻了。”
赫连诛索性跳起来,小狗似的把他按倒,又像小狗一样,在他颈边蹭了蹭:“睡觉!”
*
赫连诛缠着他睡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分,喀卡的小首领文勃派人来请。
晚上有接风宴,在文勃的府上。
阮久与赫连诛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情,匆匆起床洗漱,换衣裳。
阮久今天穿了鏖兀的衣裳,宽宽大大的袍子,乌兰站在他身后,帮他梳头发,给他扎一个细细长长的小小辫子,挂上玛瑙挂饰,掩在披着的头发里。
赫连诛收拾好了,就撑着头在旁边看他。
阮久喜欢揉他的头发:“你的头发卷卷的,卷毛小狗。”
等两个人都收拾好了,出去时,文勃还在外面等着。
阮久想了想,用鏖兀话跟他说了一句:“久等了。”
刘老头说,学了鏖兀话必须,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和别人对话,这样才有用。
文勃愣了一下,阮久还以为是自己说的鏖兀话太不标准,人家听不懂,有点尴尬,加快脚步逃走了。
马车在门前等着,阮久与赫连诛上了马车,文勃也翻身上马,队伍开始行进。
马车里,赫连诛道:“我父王收服喀卡之前,他的父亲就是喀卡的首领,原本他也能做喀卡的首领。”
“谁?”阮久偏了偏头,看见那个狮子一样的男人,明白了。
阮久又问:“那现在赫连诚死了,他会是下一任喀卡首领吗?”
“不一定。”赫连诛捏着袖口的兔毛。
阮久拍他的手:“毛都要被你揪掉了。”
赫连诛不明意味地说了一句:“喀卡人一向不服管教。”
*
没多久,马车就停下了。
赫连诛先下了马车,回头去扶阮久。
早晨见过的、被阮久看做是臭鼬和老灰兔的两个男人都候在门口,向他们行礼。
文勃一边引他们入府,一边道:“寒舍简陋,大王和王后不嫌弃就好。”
阮久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房子就是寻常的鏖兀房子,一点儿也看不出这是个小首领的住处。
正厅里,阮久与赫连诛在正中主位落座。
他们一来就开席,大抵是草原上的菜色都差不多,为了照顾阮久,间杂有几道梁国菜,阮久倒不觉得难吃,只是做得有点奇怪,一点都不像是梁国菜。
开席敬酒,赫连诛帮阮久挡开要倒酒的侍从,让人换了葡萄汁给他喝。
赫连诛举起酒碗,阮久举起果汁,与坐在下首的文勃遥遥地举了举杯。
他们先前都不认识,席间也只是说一些客套话,阮久努力跟上,但也只是一知半解,所幸赫连诛会帮他翻译。
酒过几巡,那个“臭鼬”忽然站起身,从身后随从手里接过一柄长刀。
他动作太大,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文勃转头看去,语气斥责地喊了一声:“匡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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