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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岩城太瘦生
匡律径直走到正中,声若洪钟:“臣愿为大王、王后舞刀助兴。”
赫连诛拿起酒樽,抿了一口,算是默许了。
匡律当即后撤一步,摆出起阵的架势来。他怒喝一声,猝不及防,连乌兰都被吓了一跳。
赫连诛却连动都不动一下,继续饮酒。倒是匡律喊的时候,阮久下意识掐了他一下,把他掐得一激灵。
长刀挥舞时,每一下都带起风来,呼呼作响。
有好几次,刀尖带起的风都飞到了赫连诛面前,将他的头发与衣领边缘的兔毛吹动了,他去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动也不动,仿佛酒樽里的酒永远也喝不完。
才不过几招,赫连诛放下酒樽时,文勃也拍了一下桌案。
“够了。”他原本面色阴沉,但很快又调整过来,看向赫连诛,“大王,他酒量奇差,应当是有些醉了,在发酒疯,我让人把他带下去休息。”
赫连诛仍旧不置可否。
文勃抬手,几个随从便上前,要把人给请下去。
但是“臭鼬”一挥长刀,无人敢近身。
赫连诛捏紧酒樽,这时才开了口:“我看他确实醉得不轻。”
话音刚落,赫连诛手指微动,原本在他手里握着的酒樽就从桌上飞了出去,避开胡乱飞舞的长刀,准准地击中了“臭鼬”的左腿膝盖。
他忍不住左腿一软,险些就这样跪了下去。
几个随从一拥而上,将他手里的长刀夺过来,又制住他的手脚。
赫连诛看向文勃:“他应该听你的话,你带他下去。”
文勃低头:“是。”
赫连诛最后道:“麻烦再给我一个酒杯。”
“是。”文勃的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
几个随从把“臭鼬”给拉下去,文勃让人拿了新的酒樽给赫连诛,道了一声“失陪”,也跟着下去了。
他们走后,阮久忽然看见地上掉着一个像小白老鼠的东西,走过去看了一眼。
*
出了大厅,一直走出去好远,文勃才让人把“臭鼬”给放下来。
“臭鼬”分明没醉,反倒还清醒得很,挣开人,喊了一声:“大哥!”
文勃一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想干什么?”
“大哥,小大王要来的时候,咱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杀了小大王,咱们反了。”他倒是委屈,“我看大哥迟迟不动手,我才想着借舞刀的名义,帮大哥一把。”
文勃质问道:“谁跟你说好了?”
“喀卡归顺鏖兀,这么多年,鏖兀那边先是派了个赫连诚来做首领,现在赫连诚死了,还是带着我们那么多喀卡人一起去死。这笔账咱们没跟赫连家算,也就算了,他们倒还要跟我们算账?”
“反正造反的帽子,赫连诚已经扣给咱们了。大哥,咱们直接就反了吧?”
“这么些年,也该轮到大哥你做首领了。喀卡首领本来就是大哥的,咱们现在杀了小大王和小王后,给尚京那边点颜色看看,喀卡人也肯定士气大振。到时候大哥你带兵,咱们把‘铁桶城’一关,只管固守不出。”
“只要熬到了冬天,就算鏖兀派兵,喀卡也能把他们给冻死。”
“到了春天,咱们就……”
文勃怒斥道:“你住嘴!”
“臭鼬”一噎,梗着脖子继续道:“只要到了春天,喀卡缓过来了,就不用再受鏖兀的鸟气了。再过三年,我保准带着兵,给大哥把尚京给打……”
文勃勃然大怒:“我让你住嘴!”
他按着“臭鼬”的脑袋,让他扭头去看旁边。
小王后?
他……他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他应该听不懂鏖兀话吧?
阮久朝“臭鼬”伸出手,递给他什么东西,用不太熟练的鏖兀话道:“你头上的白毛毛掉了。”
“臭鼬”下意识摸了摸头顶。
是哦,我头顶的白毛毛掉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驯服草原人小妙招
小猪:可以先按兵不动,然后不声不响地……
软啾:我抓住他的本体啦!
第37章 宴会背后
掉了头顶白毛的“臭鼬”愣在原地, 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小王后是不是听得懂鏖兀话?他怎么不害怕啊?我都要杀他了,他还跟我扮可爱?
天地良心,阮久不是在扮可爱。
他只是一时间忘记了鏖兀话里“白毛”的“毛”要怎么说, 犹豫的时候说了两遍,所以就变成了“白毛毛”。
阮久把东西往前递了递:“给你。”
“臭鼬”被文勃推了一下,伸出手, 接过那一小块白毛。
他抬头时,看见小王后的小大王就抱着手站在不远处, 目光紧盯着这边。眼神冰冷得不像是十三岁的少年。
虽然刚才还叫嚣着要杀了他们, 但是现在,他一点动作都不敢有了。
阮久又问:“为什么要把这个戴在头上?”
“因为……”
阮久问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最后只能道:“因为好看。”
阮久蹙眉, 哪里好看了?
他又问:“那这个要怎么戴在头上?”
“有……有一个小夹子。”
“臭鼬”不想再回答问题了, 阮久再问他, 他就要哭了。
阮久笑了一下, 只道:“那我先回去了,不要再弄丢了。”
“好。”他点点头, 把白毛毛戴回去。
“王后慢走。”文勃一面说着,一面推了一下匡律, 于是匡律也跟着说了一句“王后慢走”。
阮久转身离开, 走到赫连诛身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小猪,小猪, 我们快点走吧。”
赫连诛明知故问:“怎么了?”
阮久没敢回头,轻声道:“我刚才听见他们吵架,他们说要杀了我们,快点走吧。”
“已经没事了。”赫连诛握住他的手, 才发现他的手心里都是汗。
难为阮久刚才还能站着和“臭鼬”扯闲话,他也是死死掐着手心才站稳的。
赫连诛道:“他们不会动手了,我们回去,继续吃饭。”
“啊?”
*
两个喀卡人目送阮久离开,心中不知做何感想。
“臭鼬”道:“大哥,这……”他很快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小王后也没来几个月,算是无辜,就把他和他的小大王放了吧,咱们继续反了。”
文勃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哥,难不成我们就永远这样让鏖兀压在头上?”
文勃思量许久,最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随从就过来了。
“首领。”随从快跑上前,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文勃脸色一变,迅速爬上就近石砌的望楼,“臭鼬”迅速跟上。
还没来得及爬到最高处,就听见城中响起低低的号角声。
“臭鼬”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吹……”
这时他也察觉出不对劲,心中一凛,加快脚步爬到望楼最高处。
他们极其熟练地往城门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他们从没见过的人马已经占据了城门,为首的人生得极其高大,吹响号角的,也是他们。
寻常号角响起,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今天不是,今天只是为了告诉文勃他们。
城门已经失守。
“臭鼬”骂了一声,狠狠地拍了一下墙壁。
刚才看两个小娃娃怪可怜的,一时心软,好几次没舍得下手,现在反倒叫小娃娃把他给围了。
文勃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道:“幸亏你没动手。”
现在赔罪还来得及。
*
阮久与赫连诛回到大厅。
乌兰看起来有些紧张,见他们回来了,连忙迎上前:“大王、王后。”
赫连诛颔首,拉着阮久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阮久还是有点害怕,扯了扯他的衣袖:“快走吧……”
赫连诛按住他的手,低声道:“乌兰今天带了两柄刀,格图鲁也已经到了。”
倘若刚才要打起来,赫连诛会抽刀动手的,等在府外的人也会冲进来的。
文勃的犹豫避免了一场冲突,也救了自己一命。
赫连诛来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喀卡凶险,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要是喀卡换新领袖,能换他自己的人,那是最好。
不过他欣赏“野狮子”文勃,倘若他能免于一死,那也很好。
阮久才反应过来,文勃就带着匡律回来了。
文勃压着人,两个人跪在地上,不同于草原人常用的单膝下跪,是双膝跪地。
“大王……”
他还没说完一句话,赫连诛便“嘘”了一声。
“今日不谈其他,你们起来。”
他坚决如此,不听任何解释和赔罪的话,两个人只能站起身。
赫连诛又道:“适才匡律舞的刀不错,正好我手下也有一员猛将,他在外办事,刚才正好赶到了,我让他进来,和匡律比一比。”
不用吩咐,乌兰立即会意起身,出去喊人。
没多久,格图鲁就进来了。
文勃与匡律对视一眼,是城楼上的那个人。
虽然天黑看不清楚,但是这样高大的人实在是不常见,所以他们几乎都能确定就是这个人。
格图鲁单膝跪地,朝赫连诛与阮久抱拳:“大王、王后,臣来迟了。”
赫连诛朝乌兰扬了扬下巴:“把刀给他。”
格图鲁领命起身,接过长刀,双手握住刀把,掂了两下,大约是嫌轻,但是凑合能用。
赫连诛再次端起酒樽,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臭鼬”,于是格图鲁大喝一声,把“臭鼬”吓了一跳。
以牙还牙,还给他。
格图鲁继续挥刀,刀锋就落在“臭鼬”面前,带起刀风,都扑在他脸上。
“臭鼬”捏紧酒杯,几乎要将青铜的酒杯捏扁。最后文勃按住他的手。
能怎么办呢?不是他最先舞刀的吗?
上半场自个儿拿刀指着人,下半场就得受着别人拿刀指着自己。
且忍着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刷的一声,格图鲁反手收刀。
赫连诛轻轻拍了两下手:“不错。”他看向文勃:“首领以为呢?”
文勃点头:“确实不错,比我这个只会胡砍一气的蠢弟弟好得多。”
匡律低着头,再不敢说话。
阮久朝格图鲁招了招手:“图鲁,你吃饭了吗?过来吃一点。”
格图鲁直咧咧地把大刀往边上一丢,就过去了:“谢谢王后。”
阮久给他夹菜:“这个,这个很好吃的。”
乌兰看了一眼赫连诛,也凑上前:“王后,我也要吃。”
“来,吃。”
文勃想了想,最后拍了拍手,一队乐师、六个女子鱼贯而入。
女子随乐起舞,将方才舞刀弄枪、针锋相对的凌厉气息冲散不少。
阮久咬着筷子,想到方才“臭鼬”吃瘪的模样就好笑。
还想杀人呢,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阮久再看了一眼厅中舞蹈的女子们,然后对格图鲁道:“图鲁,这些都是文勃的姬妾吧?”
格图鲁想了想:“应该是。”
“嗯。”阮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吩咐道,“那等她们下来了,你也上去跳舞,最好再打个拳,在那个匡律面前……”
格图鲁大大的疑惑:“为什么是我?”
“她们都是文勃的姬妾啊,你也是后妃呀,你们地位相当。”
格图鲁涨红黑脸,给阮久肩膀来了一个——收了力气的、轻轻小拳头。
“王后别拿我玩笑,我可不去!”
阮久回头:“那乌兰,你去。”
乌兰摇头:“臣妾也不去,臣妾就陪着王后。”
没有人愿意去,再给“臭鼬”点颜色看看的计划落空了。
于是一场接风宴,就这样在欢乐祥和的舞乐中结束了。
*
赫连诛在接风宴上喝了点酒,夜里睡得沉,第二天天还没亮,外面就传来了吵闹声。
赫连诛松开阮久,自己下了地,推开窗子,往外看了一眼。
“狮子”带着“臭鼬”和“灰兔”来赔罪了,“臭鼬”的背上还背着荆条。
赫连诛笑了一下,关上窗子,披上衣裳。
然后阮久也被吵醒了:“出什么事了?”
赫连诛只道:“没事,你先吃早饭吧,我出去看看。”
*
赫连诛在大厅里见了三个人。
请三个人上座,上了酒水,又让侍从把“臭鼬”背在背上的荆条给取下来,帮他上药。
三人都有些惶恐,低着头不敢说话。
赫连诛笑了一下:“其实,就算昨夜你们得手了,于喀卡也无益。”
“试问,鏖兀周边十来个部落、鏖兀境内,有谁知道赫连诛是大王?他们知道的都是摄政王赫连苏尔罢了,你们就算把我杀死,挂在城楼上,也没有人会认出我。”
三人齐齐抬头,忙唤了一声:“大王……”
赫连诛面上的笑意转冷:“太后和摄政王能找出无数个大王来代替我,甚至摄政王自己也可以登基,鏖兀从来都不缺大王。”
三个人终于都坐不住了,起身跪下。
“大王。”
“我来喀卡,不过是陪着王后来,查一查赫连诚的一些事情,与喀卡要立新首领、要立谁为新首领无关,这一点你们大可以放心。”赫连诛道,“不过我想,以文勃首领的资历与战功,文勃不做首领,恐怕过意不去。”
“臭鼬”大声表示赞同:“大王好眼光!”
“我不想插手这件事情,实际上,我也没有权力插手这件事情,我只想帮王后办成他想办的事情。”
文勃道:“大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臣等一定竭尽全力。”
“你是不是把从前赫连诚府上的人都扣起来了?”
“是。”
“那我要一个从前在赫连诚身边伺候笔墨的人,最好是他的亲信。”
“臣马上去安排。”
三个人转身要走,赫连诛忽然心中一动,又道:“等一下。”
文勃回身:“大王还有什么吩咐?”
“喀卡人,为什么会帮赫连诚造反?”
“这……”文勃有些迟疑,“其实,许多年前,我们就觉得该即位的是赫连诚。”
赫连诛不自觉捏紧了石头的桌角:“为什么?”
“因为先王确实十分宠他,从这个宅子就能看得出来。”
赫连诛忽然有点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 回去就跟软啾哭了
第38章 日升月沉
赫连诛觉得, 自己根本就不该问那个问题。
如果他不问,就永远不会有人多嘴多舌地跟他提起。
就算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他也可以假装不知道, 把疑虑压进心里,再通过一遍又一遍的强化记忆,说服自己。
偏偏他当时心思一转, 就这样问出来了。
也怪先王他做得明显,这样大的宅子, 从外面看来就恢弘不凡, 只要赫连诛来了喀卡,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其实单从喀卡这个地方也可以看出来。
喀卡在鏖兀话里,意思是狮群, 骁勇善战的狮群。
喀卡还是先王收服的第一个部落, 记载着他年少时候战胜的荣光, 把这样一个富于资源和特殊意义的部落送给当时才十几岁的大儿子, 这是怎样的一种期许?
而溪原就不同了。
溪原之所以叫做溪原,不过是因为, 夏季转热时节,西边冰山融化, 汇成溪流, 溪流冲刷,成为平原,叫做溪原。
溪原并不富裕, 人民也不骁勇,更不是一个独立的部落,不过是鏖兀一个小小的下邑。
不同的,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
赫连诛忽然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无措笼罩住了, 原先在三个年长他许多的小首领面前都举重若轻的闲适此刻荡然无存,他如今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他发现他总是惨兮兮的。
每次想要做点事情,事情成功之后,正是得意的时候,他就会被从天而降的噩耗砸中。
上回在尚京,拿到兵符之后,是这样。
这回才做成了一点事情,又是这样。
赫连诛的思绪杂乱,只有一息的时间,他却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想明白的,想不明白的,一时间全部涌进脑中,又全部同时散去。
他定了定心神,语气如常地问道:“是吗?”
“是。”文勃点了点头,“这座宅邸,是许多年前先王吩咐我们建造的。建好了,赫连诚才从尚京搬过来住。”
原来是这样。
赫连诛昨日还同阮久说,是因为自己不高兴,父王把赫连诚送出尚京,送到喀卡来住。
原来不是这样。
原来是因为他的新宅邸建好了。
文勃继续道:“先王每年三月过来看他,教导他读书习武,一直到九月才离开。”
赫连诛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王九月从喀卡离开,回程的路上,顺便去溪原看看,待上一天,有时连一天也待不住,当天来,当天就走,说国事繁忙。
赫连诛苦练了一年的学问和武功,他从没看过。
每年都是这样,赫连诛一直觉得,他做了大王,也会这么忙碌。
先前赫连诛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是大王了,赫连诚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
现在他知道了,这是父王给他的偏爱和底气。
真正在宠爱中长大的人,应该像阮久一样爱撒娇、没心机、讨人喜欢,而不是像他一样,冷冰冰、阴沉沉的。
又是短短一句话的时间,赫连诛又想了许多事情。
文勃最后道:“先王不来喀卡时,各种赏赐也从来不曾断绝。”
“先王是突发恶疾去世的,临去世前,曾经急召赫连诚回尚京。可是,好像赫连诚还没启程,先王就驾崩了。”
“就算这样,但是这么些年,先王对赫连诚的偏爱,喀卡人都看在眼里。所以,这次赫连诚要造反时,有许多喀卡人都追随他。”
“他们以为,凭先王的远见,肯定会给赫连诚铺好路,会为他留下稳操胜券的神兵利器。”
“跟着赫连诚造反,原本是必胜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赫连诛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是他自己太蠢。”
他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三个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交换了一个眼神。
“臭鼬”道:“大王不愧是大王,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一点也不生气。”
文勃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闭嘴。”
这可不是一个很好的表现,十几岁的人,恐怕要在心里憋出毛病来。
*
赫连诛走在走廊上,看见檐下挂着的红色丝绸,只觉得恶心想吐。
他原以为他还不算太惨,就算家庭不睦,祖母和母亲都不喜欢他,同父异母的兄长更是针对他,但至少,父王还是喜欢他的,只是父王很早就过世了。
现在他只想大笑一声,死得好。
得亏先王早死了。
要是真等到他和赫连诚相争那一日,先王肯定要偏心赫连诚,到时候在乱军之中,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他赫连诛了。
天底下没有人喜欢他,就连与他血脉最近的人都厌恶他。
先王是个“梁国通”,给自己化汉名时,自以为鏖兀显赫连天,可传千秋万代,所以改姓赫连。
他不会不知道,“诛”字在汉字里是煞气多么重的一个字,寓意多么不好的一个字,此子当诛。
赫连诚的名字就特别好,心悦诚服。
原来先王的偏好,一早就体现在名字里了。
赫连诛忍不住笑出声,又忍不住要哭出声。
*
赫连诛站在房门外,听见阮久和格图鲁他们在里边说笑话。
来喀卡的时候,阮久把他的小狼和小狗都带过来了,他去哪里都要带着这几个小东西。
阮久说:“这个是我,特别威风的小狼。这个是赫连诛,傻乎乎的小狗。但是米饭好像比馒头大一点,没关系,就先这样吧。”
乌兰与格图鲁想笑又不敢笑,拼命忍着,不敢漏气。
“来,‘阮久’,咬他一下。”
大约是那只小狼不太听话,阮久有点生气,拍了它一下:“轻轻地咬一下,快点,你还是不是头狼啦?”
那只小狼还不肯动,阮久朝着小狗“嗷呜”了一声:“我自己来!”
赫连诛推门进去时,阮久正双手举起小狗,张着嘴,准备咬它的耳朵。乌兰和格图鲁赶忙要拦他:“不行,不行,这个不行。”
听见房门开了,阮久被定在原地。
这可不是一个太好的见面场景。
阮久对着代表赫连诛的小狗,刚要下口。
阮久闭上嘴,“啾”地亲了一口小狗。
表示友爱。
然后转过头,若无其事地笑着道:“你回来啦。”
赫连诛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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