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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春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叶昔言无事可做,抱着笔记本闷头打游戏,群里来了消息她都不看一眼,全然不关心,还是继续打游戏,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飞快点动。
叶昔言的游戏等级高,老玩家了,一向赢多输少,今天更是发挥超神,刚进游戏就利索地举枪崩了两个人,杀得敌对方四下逃窜,躲无可躲。
组队摸鱼的队友们都是赛车队里的那些,herbert也在。
她狙人头这么猛,herbert他们乐坏了,起先都躲在后面求庇护,飚着英语德语让她努力冲,一定要把敌对方杀个片甲不留。
叶昔言只连麦不发言,从头到尾都不吱声,比往常都要安静。
渐渐的,队里有人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有心问了一句:“叶姐心情不好么?”
她宛若听不到,注意力都在屏幕上。
herbert会讲一点蹩脚的中文,也问:“叶,你怎么了?”
她这才淡声说:“没有。”
herbert用英文说:“you are in a low mood.”
队友们以为这是遇到烦心事或麻烦了,一边打游戏一边关心,不停地问。
叶昔言说:“真没事。”
她蔫兮兮的,没注意到周延在游戏队伍里。
周延比她还沉默,等到herbert他们都不说了,他才开麦,温声喊:“昔言。”
叶昔言应声。
周延说:“上微信。”
一如往常的语调,不留半分回拒的余地。
叶昔言皱眉,不大喜欢这种态度,直接说:“没空。”
周延默然。
herbert等人都闭嘴了,知趣地将麦留给他俩。
半晌,周延轻轻道:“聊两句。”
叶昔言把麦关了,待这局游戏打完,她没开下一把,不愿被问东问西的。
她这人本就不是好脾气,从来都是如此,不想聊就是不想聊,越是被逼问越没耐性。
周延跟着下了游戏,发微信消息给她。
「生气了?」
她没回,只看了一眼。
周延又问:「公益活动出了问题?」
她还是不回,点进群里,看到贺姐发的短视频。
短视频是昨天她和江绪拍的那个,她没在群里点击观看,而是转进了软件搜索。
剪辑后的成品比直拍出来的要好上许多,配了音乐,画面连接也更为流畅。从上传到现在,不到半天时间,这条十一秒的视频已经有了三万多点赞,上千评论,热度还在持续飙升。
热评第一有上万赞,前排的评论点赞都挺高。
叶昔言大致瞄了眼,瞧见排在第五的评论问:[天,两位姐姐好配,是一对吗?]
她怔了怔,停住要往下滑的手,点开这条评论的回复。
网友们太激动,有的言论颇露骨。
[绝对是!]
[欲惨了,很有感觉。]
[白色泳衣的姐姐也太漂亮了,身材棒呆,气场两米八,攻气十足。]
[楼上,黑色泳衣更攻好吗?]
……
贺姐团队出来回复了一条:[大家误会了/捂脸jpg.,两个小姐姐没关系,临时被抓来充当模特而已,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网友排着队回复:[我不信。]
看完这条评论底下的所有回复,叶昔言退出短视频软件,点回微信。
群里,邵云峰在两点时发了一条:「两个大美女/点赞jpg.」
何英正他们在后面接着发:「昔言美,江教授也美。」
齐三发的是:「江教授好看!」
叶昔言滑动屏幕,一拉到底。
最后一条群消息是江绪刚刚发的,这人跳过了上面的夸赞,@所有人:「辛苦大家了。」
叶昔言迟疑片刻,想了想,亦随众发了一条:「江医生好看。」
她俩一出现,群里瞬间就活跃起来了,消息刷得飞快。
何英正最先出来,问大家有没有要买的东西,他可以帮忙带回来。罗如琦也在群里打哈哈,说自己也可以,还特意艾特江绪。
可能是没时间看手机,群里只有江绪不现身,发完上一条消息就没了动静。
叶昔言亦不再发言,仅是窥屏。
两三分钟后,何英正往群里发了一张图,拍的他们那边的照片。
叶昔言点进去,放大。
照片较糊,画面不够清晰,但隐约还是能辨认出里头的熟悉身影。江绪赫然在左下角的位置,站在街边低头看手机,旁边就是齐三等人,齐三手上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袋里装的冰水和雪糕那些东西,他正将一支老冰棍递向江绪。
叶昔言抿着唇,指节收紧力。
群里的消息接连不断,她没再围观,径直退出微信,放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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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春光 chapter 18
日头太晒,竹叶都快被烫卷了。
山那头的斜阳到了五六点仍未落下,孤零零挂在上边,几乎将半片天都染成灿金色,亦给地上的万物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黄晕。
归巢时分,一群低飞的鸟在竹林上方盘旋,一圈圈打转,估摸是又要下雨了。
江绪一帮人回寨子时,叶昔言已不在三楼房间,不知去向。
罗如琦给留在吊脚楼的队友们买了水果,大方地请大家吃,发现叶昔言不在,便问:“昔言呢,去哪儿了?”
其他人哪知道,都不清楚。
还是吊脚楼的老板用方言说:“克外边呐(去外边了)。”
罗如琦了然,将买的冰镇大西瓜搬桌上,说:“那我们先吃,给留两块就行,待会儿在群里叫她一声。”
言讫,指使何英正找把刀过来切西瓜。
高温天出门跑了一下午,大家都热惨了,顾不得那么多,先解渴消暑再说,于是都围着桌边坐下,还拎了一箱凉茶出来发。
江绪没吃西瓜,在楼下待了几分钟,喝完凉茶就上去了。
齐三喊住她,非让带一块冰西瓜上去。
江绪的态度一如既往,不冷不热,对谁都一样,她没要,径自上楼。
迎头又碰了一鼻子灰,下午这样,眼下仍旧如此,饶是齐三脸皮厚,此刻也不太能挂得住了,他惺惺地收回手,有些尴尬。
何英正拉了齐三一下,帮忙解围,打圆场地笑着说:“这瓜又甜又脆口,赶快吃,不然晚点就没了。”
江绪不管他们,进房间找身干净衣服,顺道给手机充电。
手机下午就没电了,已经自动关机。
充好电,重启,微信上的消息悉数弹出来。
江绪没点进去看,收拾完屋子,洗衣服的同时冲凉,过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她趿着拖鞋走到床边,一面擦头发一面解锁手机,点进微信一一回复消息,最后才点进群里,往上翻到别人@自己的地方。
向后翻,她看到了叶昔言随众发的那条群消息,立时一滞。
再往下找,下面没有叶昔言的身影,都是别人的闲聊。
无意识的,江绪点进了与叶昔言的聊天界面。
那人头像是一张车照,背景是山上的弯路赛道,应该是在国外某个地方拍的。
她俩没聊过天,所以聊天界面只有两条消息,一条申请,一条系统自动发送。江绪习惯性地上下拉动,进入这人的朋友圈。
叶昔言前天发过朋友圈,拍的苗寨风景照,竹林、群山落日、吊脚楼。
吊脚楼的照片一共有三张,一张正面,一张院子,还有一张是站在院里拍的楼房侧面,照片的正中心对着二楼房间——那房间的窗户敞开,被余晖斜照,投下一小片阴影。照片的像素清晰度高,用的相机拍摄,布局不错,意境很是唯美。
或许是巧合,开窗的房间恰是江绪这间。
下一则动态是聚会合照,叶昔言回国之前发的,照片中的那些都是德国车队的队友们。
江绪随便翻了翻,也点开群里那则短视频瞄了下,不过没进软件看,因而瞧不见评论区的拉配言论。
日渐西沉,太阳掉入山头下。
江绪搁下手机,抓紧时间吹头发,到点了就下楼吃晚饭。
到楼下时叶昔言已经回来了,那人在长条藤椅上坐着,胳膊肘支在腿上,身前围了几个小孩。小不点还是上次修车的那些个,手上都拿着零食,闹腾得很。
叶昔言在跟一个扎小辫儿的女娃说话,轻言细语的,还揉了下女娃的脑袋。她没注意到江绪下来了,直至对方走到面前才发现,随即一怔。
小不点们非常礼貌,争先恐后给江绪让座。
江绪没客气,挨坐在叶昔言旁边,有意问:“下午出去了?”
叶昔言应道:“嗯。”
“去做什么?”江绪问,声音很轻。
叶昔言说:“买东西。”
面前的女娃糯糯补充道:“买糖——”
另外的孩子塞了一板圆片奶糖给江绪,怯生生地说:“姐姐吃。”
江绪接下圆片奶糖,抠出两颗,将剩下的还给那小孩。
“谢谢。”
叶昔言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什么时候回来的?”
“五点多。”江绪说,递过去一片奶糖。
叶昔言伸手,“这么早,没去别的地方逛?”
“没,太热了。”
“罗医生说你们去了河边。”
“去转了一圈,”江绪说,“到处看看。”
圆片奶糖偏甜,一股子劣质糖精味,味道不纯正。
叶昔言嚼了两口,不喜欢吃,可还是嚼碎吞下去。
江绪暼向这边,似是看出她吃不来,顺手又拿了一罐喝的给她。
叶昔言没道谢,接下,拉开喝了一小口。
在两人谈话时,女娃跑开了,别的小孩也跟着去别的地儿玩,乖乖不打扰她们。
她俩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
一会儿,叶昔言微用力捏了捏易拉罐,咔嚓作响。她有话想问,但憋住了。
罗如琦她们在这时候下来,贺姐喊了江绪一声,让过去一下。
两人刚聊开呢,都没来得及多说几句。
今晚吊脚楼来了新的游客,是早先在安平县遇到的那个自驾游车队,吃饭时两队人碰巧撞上。
罗如琦一眼就认出了大波浪和直头发,率先打招呼,邵云峰亦热情,还喊上那队人让一块儿吃晚饭。外出旅游,相遇就是缘分,何况还一起烤肉喝酒,现在又住同一家民宿。
叶昔言也还记得那个车队,可没喊人,毕竟跟谁都不熟,连名字都不知道一个。
江绪的反应与她差不多,不太在乎。
吃饭时是四张大桌子合拼,所有人都在。
叶昔言跟江绪坐一条长凳,她坐在靠近边角那方。罗如琦坐对面,大波浪和黑长直则在她们这个边角的另一侧。
上回的小男生不在,似乎没跟来。
叶昔言四下环视,蓦地注意到了这一点。
邵云峰的关注点与她一样,还问了一句。
直头发满不在意地说:“回家了。”
邵云峰话痨,“不是自驾游么,才走多远,干嘛就回去了?”
直头发说:“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他只走两个地方,不到这儿。”
叶昔言用余光瞅向大波浪,发现对方压根不关心这个,与小男生完全不认识似的,跟上回是两个样子,仿佛曾经的情愫和暧昧只是一时冲动,是荷尔蒙与多巴胺作祟,荒唐几夜就真的结束了。
她无意评判别人的道德,不过想起上次见面,大波浪虽然看起来不太着调,但跟小男生不像只是随便玩玩,结果旅游结束就分开了,也太快了点。
到底是人家的私事,还是陌生人,叶昔言不会太上心,有些话和事听听就过。
今晚一如往常的有汤喝,且是刚烧开的浓白菌菇汤。
大伙儿吃到一半,服务员端着汤过来,放在桌子这一侧,那边有人想喝汤够不着,便让这边的叶昔言帮忙分一小盆过去。
她没拒绝,站起来帮忙盛了满满一盆,弯身往那方送。
坐在另一侧的直头发还在跟其他人唠嗑,没看到她在干嘛,与此同时就边说话边站起身,倏地撞到她的手。
叶昔言防备不及,没端住盆,也反应飞快,左右都不敢转身,怕泼到旁边人身上,当即就往后缩。
一盆菌菇汤滚烫,全打翻在她自个儿身上。
意外来得突然。
啪嗒——
白瓷圆盆摔得稀碎。
叶昔言冷吸一口气,乍然之间还没感觉,而后才感到手臂上的痛。
直头发吓了一跳,邵云峰他们亦懵了。
江绪反应最快,制止叶昔言捂住被烫到的手臂,“别摸……”
桌上乱作一团,邵云峰他们慢半拍回过神,赶紧凑过来。
江绪却先一步拉着叶昔言往外走,立刻带人去冲冷水。
叶昔言忍着不出气,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安抚江绪。
“不是很痛,还好。”
“不要动。”江绪拧眉,不由分说扣住她的手放到缓流的水下,看了眼被烫红的部位,又朝向罗如琦说,“罗医生,麻烦弄个冰袋给我。”
叶昔言没动,安生配合。
罗如琦应声,赶快照办,不一会儿就拿着干净的软毛巾和冰袋过来。
江绪接过东西,一言不发地帮叶昔言处理烫伤的地方,随后改用冰袋继续冷敷,并带着叶昔言去二楼自己的房间。
叶昔言不大适应,“真没事。”
江绪将门关上,随后让她自己捂着冰袋,打开箱子翻找,找到烧伤膏了,才低声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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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春光 chapter 19
叶昔言温吞过去,慢腾腾的。
“不用这么麻烦。”
窗帘被拉上,床头的台灯亮起。江绪没接话,从箱子里找出一连宽松款式的冰丝睡袍,拿上一些别的东西,拉着叶昔言再往台灯那儿靠近点,说:“站近些别动。”
头顶的灯光柔和,不如台灯明亮。
叶昔言挪过去半步,站在她面前。
这人身上被烫到的地方不止一处,被菌菇汤淋了个满怀,胸前和腿上都黏答答的,也不知道伤没伤到。先前在楼下江绪不好做什么,总不能揭她衣服看有没有烫到,只能把人带到房间里看看,顺便找药膏抹上。
江绪拉了下叶昔言的衣角,往上卷到胸口的位置,动作很轻。
小腹那里微红,不如手臂上吓人。
幸亏菌菇汤洒到身上那会儿,叶昔言受不住烫就下意识扯着衣服,不使其贴上皮肤,这才没那么严重。
江绪眉头微蹙,又瞅向叶昔言裤子上。叶昔言大腿中间也有一块明显的汤渍痕迹,不过还好,只有一小处,应该没伤到。
检查一番,江绪问:“还有哪儿疼?”
叶昔言说:“只有手上。”
“这儿呢?”
小腹微红的地方。
“不疼。”她摇头,“没什么感觉。”
江绪将冰丝睡袍塞到叶昔言手上,让进浴室冲个凉水澡换上。
叶昔言不太习惯,脑子不会拐弯,直讷地说:“我回楼上洗,别把你这里弄脏了。”
平常不会客气,眼下倒是讲规矩了,一开口都不像她自己,不合本性。她跟朋友都不这样处,哪会这么讲究。
江绪当做听不见,只说:“待会儿帮你上药。”
她嘴唇翕动,本是不想麻烦对方,一张口却是相反的话,轻轻应了一声。
江绪叮嘱:“别用力搓。”
她略微不自在地应下,放下冰袋,抓着睡袍进浴室。
吊脚楼每个的房间配置和布局都差不多,浴室只有几平米,紧挨进门处。
简单的冲洗费不了多久时间,前后几分钟。
江绪隔着一道墙同叶昔言讲话,说是要先下去一趟。
浴室里的叶昔言含糊出声:“知道了。”
再出来时,江绪还没回来,房间门虚掩着。叶昔言找了张凳子坐下,边冰敷边等。
江绪隔了一会儿才进来,手上有两个水袋。
叶昔言回身,知道这是给自己拿的,便晃了晃还在冰敷的右手手臂,“就这一处,有冰袋就行了。”
江绪把冰袋换成更为温和的冷水袋,轻声说:“用这个,轮换着敷,避免起水泡。”
“应该不会,”叶昔言回道,自觉问题不大,“没这么恼火。”
随手搬了一张同样高的凳子坐她面前,江绪低头睨了眼,碰了碰她的左腿膝盖。
“这也不痛?”
叶昔言以为是在问被烫到了的大腿,直楞地掀开睡袍给看,没所谓地说:“都没红,不痛。”
这个举动太突然,过于没心眼。
当然,没将睡袍分太开,只撩到大腿中部的地方,刚好在被烫到的那里上面一点,没大咧咧全拉开。
白细修长的一双腿冷不丁就呈现眼前,江绪别开目光,淡声说:“脚背。”
叶昔言反应了半晌才明白在问什么,垂眸望向自己的脚。
她脚背上是红的,跟手臂的烫伤没差太远,还被划拉出一道口子,洗完澡都还在往外渗血。
许是注意力一直都在手臂上,加之江绪在场,她竟然毫无感觉,现下发现了,才后知后觉确实挺痛。
江绪默然低身,把冰袋搁她脚背上。
骤然的冰凉太刺激,叶昔言控制不住地小幅度抬了下腿。江绪按住她的膝盖,耐着性子说:“忍一忍,坐好。”
江教授医者仁心,现在比往常亲和多了,连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三分。
由于距离太近,对方就蹲在自己跟前,叶昔言都能闻到江绪头发上的清淡香味。江绪好像换了种洗发水,跟上次的味道不一样了,这次是混合香,一丝丝柚木味,夹杂着别的花香。
叶昔言辨别不出来是什么香,只觉得很好闻。她恍神了,没太注意听江绪接下来的话。
江绪起身,轻拍她的胳膊肘。
她迟缓地“欸”一声。
看出她没用心听自己的,江绪简短重述一遍:“领队刚刚问你了。”
邵云峰他们都还在楼下,被之前的阵仗吓了一跳。江绪适才下楼,大家都比较关心,直头发更是歉然不已,全在问怎么样了。
叶昔言说:“我在群里讲一下,让他们吃着别等。”
“不用,我跟他们说了。”江绪回道,挤了些药膏在手上,“给你留了饭,晚点再吃。”
毕竟这一顿还没吃完,叶昔言今晚都没动几筷子。
叶昔言没摸手机,还是托住水袋。
手臂和脚背还得冷敷冰敷,这会儿抹药只抹没烫得太狠的地方。
到底是医生,而且该遮的部位都遮得严严实实,这时候也没必要忸怩避讳,总不能让叶昔言单着一只手艰难操作。江绪平常心地稍拉开睡袍,一声不吭地给叶昔言上药,又轻又慢地涂抹开白色的药膏。
叶昔言僵住腰身,像木头似的杵着。
她太敏感,不太受得住江绪的触碰,没抹两下,她忽然轻微颤了颤,宛若被打开了某种无形的开关一般。
江绪抬眼看她。
她咬咬后牙槽,压住莫名升起的怪异感受,平静地扯谎搪塞:“太痒了……”
江绪又挤了些药膏在手上,不大顾及她的小心思,一点都不迂回地说:“痒也别动。”
叶昔言只觉得有股热气在身体里窜动,从心口到脸,再直冲头顶。有些感受不好表现出来,也不太想推开对方,她暂且闷住忍着,佯作完全没感觉。
她揉捏水袋,以此缓解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今晚坚持冷敷,睡觉的时候用水袋捂着,晚点我再给你准备两个水袋,明天再看看怎么样。”江绪头也不抬地说,抹完小腹再抹另外一处。
叶昔言盯着江绪圆润白皙的手,明知故问:“会留疤吗?”
“不会。”江绪说,在她腿上揉了揉,化开药膏,“但是之后可能会有微微的灼烧感,过两天会干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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