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能飞

和妈妈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我依依不舍地和妈妈道了再见。
周六爸爸就去银行取了两万五千元出来，我也在周六拿了套文具放进了我那房子小书包里。那边目前只有陶老师知道我慢，应该我背了这书包也没人叫我蜗牛的吧。
周日中午我们刚准备吃午饭，爸爸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原来外婆在太仓市区的一家农贸市场里摔了一跤，妈妈现在正赶往太仓，她担心外公手中没钱，让爸爸先带点钱也去太仓。爸爸也顾不上另外去取钱了，直接带了那两万五千元出门了。
哎，不用说，肯定是外婆不听妈妈的话，这大热天的又去太仓市里卖菜，不然她怎么会摔倒在太仓市区的农贸市场里呢。但愿她不要骨折，不然外公既要照顾太奶奶又要照顾外婆，怎么来得及啊！
但是事与愿违，傍晚爸爸回来说外婆右脚膝盖膑骨骨折，得在医院里动手术才行。
“啊，那手术后最起码还得在床上躺两个月，小马还有个常年卧病的奶奶，你丈人一个人怎么行呢？本来小马还有个姑姑可以帮忙，但自从被你爷爷得罪了，她就不肯回娘家了！”奶奶着急地说。
“是啊，关键还是我丈母娘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别躺不住落下了病根，所以小马说她索性把店关一个月去看牢妈妈算了！”
“不行，妈妈关店一个月，这房租又不会退给她的，还是我去看住外婆的好！”
“你？算了，你去了，外婆更要起床去地里采摘新鲜蔬菜给你吃了，还有你这洁癖，现在外公哪里还有时间搞卫生，我估计你去那，待不了一天就要回来了！”
“不过，你也别说，我看沃牛这看人的本领可以，你看把我看得死死的，你们本来钱就紧张，小马再放掉一个月，这损失是大啊！”爷爷插嘴道。
“你别小瞧人了，我改洁癖还不行嘛！”
“这可是你说的，好，那就这么定了！”
老实说，我很快后悔了，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再想到这样一来，可以不用上那幼小衔接班，能省那两万多，我决定迎难而上。在这里我得声明一下，我前面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真的只是心疼妈妈那店空关着却老贵的房租要照交哦！
我不是嫌自己白吗，那在乡下这近两个月的话，肯定能变黑了；我把洁癖改了，那起码中饭能吃下去了，人吃饱了饭，不就精神足了，上课也就能认真听讲了嘛，上课认真听讲，我作业不就会了，会了，不就也能快起来了嘛。
“不行，你妈妈在微信上催我给你去取明天要交给幼小衔接班的钱呢！”
“我来给妈妈讲！”
不过，我没有直接打电话给妈妈，而是用爸爸的手机，在微信上通过语音发了信息给妈妈，外婆住院估计要花好多钱的吧，这个时候能省点是一点，发语音信息不要钱的。妈妈一开始没有同意，后来经我仔细给她分析，她同意了这个五全其美的方法。
这个方法一是能改掉我的洁癖；二是本来外公就希望我去那里；三是外婆挺喜欢听我说苏州话的，我陪着她，她不觉得无聊，也就不至于要下床了；四是我会提醒她按时吃药，之前爷爷也没有按时吃药的习惯，是在我的不厌其烦的努力下，才现在自觉定时定点吃药的。五是因为老家的空调主要是为我准备的，外婆这次住院花了钱，肯定更舍不得开空调，现在天气这么热，这大白天躺在床上不开空调怎么行呢，我去了，她只能开。
本来安排的是周五外婆出院后我再过去的，但正好外婆出院的前一天，爸爸的领导要去太仓开会，考虑到大热天还要带我去挤车，爸爸决定让我搭他领导的车一块去，到时先在姑奶奶家住一晚，反正姑奶奶家两个女儿都有车，到时再送我去乡下外公家也方便的。
提到这个姑奶奶，我就想起了那天奶奶说的爷爷把她得罪了才不回娘家的事情，那天因为主要是讨论谁去看牢外婆，我忘了问具体是什么情况了。
爸爸说他也是听妈妈讲的，这个姑奶奶年轻时曾有意要嫁给爷爷，但爷爷喜欢的是奶奶，所以她就嫁了个复员军人去了太仓，平时外公家里有什么事，她也不露面，那年听说妈妈要嫁给爸爸，她还极力反对，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对我爷爷心怀不满的原因。
我听了吓一跳，我是爷爷的孙子，那我去住在她家，她不是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嘛，爸爸说人会变的，这次外婆摔倒在菜市场里就是她叫的120，这几天她也经常往医院里送菜送饭，再说了她要给脸色也只会给我啊，因为我长得像你爷爷，你长得可是像你妈妈啊，你妈妈长得像她，也就是你长得像她，她自己是两个外孙女，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我本来还想说我皮肤长得像你，后来一想，妈妈今天也在医院，实在不行，我也待在医院里陪外婆好了。





蜗牛能飞 第87章 具体安排
第二天中午，爸爸开车过来接我时，我已经在奶奶的帮助下打点好了行李。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爸爸的领导，本来以为他老喝酒，哪怕不是大胖子，也会有个大啤酒肚，没想到却很瘦小。爷爷临出门时关照我见到领导要有礼貌，但因为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我看不清楚他的具体长相，也就判断不出来他的年龄是比爸爸只大十岁左右呢，还是大二十几岁，大十岁左右我适合叫他伯伯，要是大二十几岁的话，我可以叫他爷爷了，只好随口打了声招呼：领导好！
“嗯，比你爸爸滑头多了！”
这声音怎么像是女的啊，我都怀疑我那天判断得出的那少年宫老师是男老师是否正确了。
“要上幼儿园了吧？”
你这也太小看我了吧！
“九月份要上小学了！”爸爸见我没有回答，忙帮我回答道。
“哦，看来你儿子个子随你啊！”
我心里老不乐意了：你自个看上去也不比我爸爸高啊，而且我这不还没有发育吗，你凭啥说我就长不高呢？
“小学应该定下来了吧，在哪上？”领导继续用他的女声问道。
“定下来了，这房价涨得太快，买不起好的学区房，就在我们小区这边上。”
“哎呀，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呢，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的啊！”
我觉得这领导肯定说的是客套话，爸爸从结婚前就一直在给他开车，每个月挣多少，他难道不清楚？他要真为爸爸着想，应该早就主动问了吧。
“看这行情，我觉得到时中学好的学区房，我们也买不起，那到时中学我找您！”
“呵呵，具体得看他到时的成绩怎么样了，因为如果不怎么样，进去了，学校也是会劝退的！”
这话我更不爱听了，好像吃准了我到时成绩不好似的。
好在这领导闭目养神起来了，不多会，就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来了。也是，爸爸开车很稳，是让人容易发困的，我觉得如果我闭上眼睛，估计也会睡着的。但我却不敢闭上眼睛，因为我认床，所以今天晚上不管是睡在姑奶奶家，还是睡在医院里，我都不会适应的，都睡不大着觉的，要是现在在车子里睡着了，那晚上不是更睡不着觉了啊。
我个子矮，也看不大到外面多少景物，于是便考虑起到了外公家具体怎么安排才好。
老实说，我对我此次能将洁癖改掉也不是很有信心，所以还是适合将提前学习一起进行，所以我在上午把本来已经拿出来的文具又放回了房子小书包里，并加了那本《新华字典》进去，我打算把我查到的字的笔画数记在本子上，因为我前天按妈妈说的查偏旁的方法来查字，发现这笔画容易数错。
不过现在想想这也不是很可行，因为就像妈妈之前教我写字怕教错笔顺不敢多教一样，这字要是笔画的先后顺序弄错了，以后很难改的。
还是练跑步吧，乡下车子少，地方又大，适合跑步的，天气热，晚上乡下蚊子又多，应该早上一起来就跑。跑完回来吃过饭，洗过澡，我就进空调房间讲苏州话来陪外婆，外公做饭菜的速度很快，那就吃过午饭再听评书《三国演义》也来得及（我经奶奶同意，把收音机也带来了）。下午的话，外婆应该也会和爷爷一样睡午觉的吧，那我就玩那些大玩具车吧！




蜗牛能飞 第88章 不可思议
“你家儿子挺乖，不吵也不闹，这样等下你把我送到会议中心后，就直接开车送他去你丈人家吧！”领导醒了。
“算了，还是按原计划的吧，省得让人看见了麻烦。”
我挺赞成爸爸的回答，因为这样不就是成公车私用了吗，虽然我搭爸爸的车也有点公车私用，但那车去太仓，本来也是会路过我们家，相对来说好些，如果直接开去乡下外公家，就有点过分了。
领导在会议中心下车后，爸爸又带我开向了一家医院。越是接近医院，我的恐惧感越强，算了，晚上还是老老实实去姑奶奶家吧，好在昨天没和爸爸说不行的话，就睡在医院，不然，他肯定要笑话我了。
爸爸在会议中心时，已经打过电话给妈妈了，所以妈妈已经在医院门口等了，我松了口气，这样我可以连医院也不用进了吧。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感觉这医院我有点熟悉。
果然，妈妈让我不要进医院，直接去姑奶奶家。在车上，妈妈告诉我当初她也是在这家医院生的我，算上产检的话，我也算来过四次了，我说怪不得我觉得有点熟悉呢。
正在开车的爸爸笑了：你当时出院的时候在睡觉，怎么会知道呢，你这小鬼，医院里不睡，出来就一路狂睡！“
“我肯定是在妈妈来产检时，在她肚子上挖个洞偷看的！”
“看来让你来陪外婆是明智的，你外婆因为这次住院花了钱，心疼不开心，正好你到时多逗逗她！”妈妈也忍俊不禁了。
“对了，明天一大早小姨父开车带你来医院时，你别忘了带上那辆玩具火车，这大概也可以说得上祸兮福兮吧，前两天在上海没找着，那天给外婆买水果，在边上的一家店里看到了，怕拿到病房，外婆会觉得买了两次又要心疼，就直接让姑奶奶带回了家，正好等下你在姑奶奶家先玩着，这样明天去外公家，就不会穿帮了！”
不过，我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个姑奶奶。
“妈妈，不是说这姑奶奶都不回老家看你们的吗，怎么你会认识她家呢？”
“我也是这次才认识的，外婆动手术那天，是从晚上九点过后一直到下午四点才可以吃饭，姑奶奶那个时间要准备一大家子人的晚饭，没时间送饭菜过来，所以让我去的！”
“为什么是一大家子人呢，她不是现在就一个人吗？”
“你大阿姨和二阿姨两家共六口人都在她那吃的饭，不然她们条件也算不上好，怎么都能既买车又买房呢，现在太仓这边的房价也不便宜的！对了，你等下不要嫌姑奶奶家里寒酸哦，你姑爷爷走得早，她又没有退休工资，现在又要供这么多人吃饭，所以家里几乎没有值钱的东西，唉，怪不得她那么苍老呢！”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呢，你想当年你姑父病了好几年，应该有点积蓄也用完了，她又没有退休工资，这么多人吃饭，一天最省也得上百元吧，她哪来的钱啊？”
妈妈也是一怔：“对啊，姑姑哪来的钱啊！”




蜗牛能飞 第89章 住毛坯房
“姑奶奶应该是省出来的吧，方方和圆圆阿姨为什么要在她那里吃饭……哦，她们是姑奶奶的女儿！”
我想起来爸爸前面说过的姑奶奶的两个女儿家都有汽车，现在妈妈又说她们都有房有车，而且她们都把外公外婆叫做舅舅和舅妈！这姑奶奶也太古怪了，自己不回娘家，倒允许两个女儿每年春节去娘家做客。
“对的，嗯，沃牛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明白为什么姑奶奶看上去那么苍老了，她自己肯定不舍得吃，省给她们吃！”
“省的前提还是得先要有哇，会不会你姑姑这么大年纪还在外面上班呢？”
“不可能的，这几天她天天上午十点左右来医院，要是上班，这个时间哪出得来呢？到了……你先回领导那去吧，沃牛和姑奶奶不熟悉，我陪他一会，反正从这走去医院也就十来分钟，今天正好也不热。”妈妈边说边带我下了车。
“也行，沃牛那天听我讲了你姑姑和我爸爸的事，好像有点怕她！”
爸爸像是怕妈妈责怪他不该讲似的，一溜烟地走了，呵呵，真的是一溜烟，因为他是开的车，一开就有尾气。
我之所以能笑得出来，是因为从刚才在车上我了解的姑奶奶来看，觉得她关心外婆，爱孩子，不可能心地不好到哪里去的，再加上我已经是第三代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应该对爷爷的气也消了。
“沃牛，你不用怕，我们以前应该是误会她了，这次我见了她的面，发现她很和善的！”
“嗯，因为她长得像你！”
这一点可是我新想出来的，虽然爸爸那天就说了，但当时我可没往这方面想。
这个小区虽然比苏州我们家的看上去要新些，但也还是老小区，单元门还不如我们的先进，因为没有可以按的门铃。好在姑奶奶家住在一楼，妈妈冲着窗户叫了声姑妈，里面就有人应了，声音是有点苍老哇。
虽然已经有了姑奶奶是苍老的心理准备，但看到她时，我心里还是一惊：怎么看上去比太奶奶也就是她的妈妈还要显老哇！
不过细看，真的和妈妈比较像，也是黑皮肤，瘦高个，还有额角上也有一个头旋，耳朵好像也有点招风。天，难道以后我和妈妈也会这样显老的吗？我自己倒无所谓，大不了不照镜子好了，但我不希望妈妈老啊！
“长得可真像啊！”姑奶奶先开口说话了。
“像我是吧，还好他皮肤像成龙，沃牛，快叫姑奶奶！”
“我是说长得像他爷爷！”
我把本来要叫的“姑奶奶”三个字给咽了回去，并往后退了两步，算了，我还是跟妈妈回医院吧，这姑奶奶等会要跟我算爷爷的账了。
“呵呵，你怎么跟当年你爷爷一样，见了我就要躲的啊！”姑奶奶倒笑了起来，“快进屋来吧！”
如果说刚才是看上去姑奶奶和妈妈比较像，那现在她笑起来和妈妈更像了，我不由得上前三步，跟在她的后面走进了单元。右边的门开着，姑奶奶走了进去，我注意到那门就是木头的，不是防盗门，但对面的人家是防盗门。
“直接进去好了，不用换鞋！”妈妈轻声对我说。
我这才发现里面竟是水泥地，虽然外公家楼房的一楼也是水泥地，但那毕竟是在乡下啊，而且外公家二楼也是地砖和地板。我又环视了一下屋内，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毛坯房吧！因为没什么东西，所以虽然面积估计也和我们苏州的差不多，倒显得大不少，所以妈妈说的除了空调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并不确切。唯一让我心安的是，屋子里挺干净的，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东西少吧。
妈妈的手机响了，是外公打来的，原来外婆知道我来了，催外公早点先回乡下去打扫卫生，要是外公离开的话，病房里就没有人照顾外婆，所以外公来催妈妈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吧！”
“我还是过去吧，昨天我回了趟上海，外公是让租我们房子的人帮忙照看太奶奶的，长时间麻烦人家不好意思的。不过，这回也只能麻烦姑姑啦！医院里毕竟不适合小孩子待的。”
我本来前面说“不用那么麻烦了吧！”就不是很坚决，现在妈妈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看你这话说到哪去了，是我没对你奶奶尽孝啊！”姑奶奶的声音有点不大对劲。
“您那是因为一大家子人需要您做饭抽不了身啊，还有，您每年都买那么多补品给奶奶难道不是尽孝？沃牛，别忘了把那玩具火车拆封。我先走了！”




蜗牛能飞 第90章 客随主便
“小乖乖，热了吧，我给开空调！”
“姑奶奶，今天不热，不用开空调，开吊扇就行。”
“呀，我啥时候把吊扇给关了呢，你等着，姑奶奶给你切西瓜去！”
“姑奶奶，不用了，我不饿也不渴！”
“这西瓜又不是非得饿和渴才吃的，我特地给你买的无籽小西瓜！你那两个姐姐都爱吃。”姑奶奶边说边拐进了北面的一间房间。
看来盛情难却啊，哦，我还没有洗手呢，我忙拐进了姑奶奶刚进去的隔壁房间，果然是卫生间。比我家的还小，还没有浴缸，墙角只挂着个莲蓬头，看样子今晚我得直接站在地上淋浴了。好在我刚才明智，让姑奶奶开了吊扇，虽然今天不热，但不开电扇还是难受的，开了，我等下洗澡还可以快些呢，洗澡的地方还没有浴帘，要是我慢，姑奶奶半中间要上厕所，可怎么办呢？这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得客随主便的啊，呵呵，这个便倒真是巧了，小便或大便！当然了，要是我没让姑奶奶开吊扇，我这会可笑不出来。
洗手池也太简陋了，不就是个洗拖把池吧，洗手液我也就不奢望了，但问题是香皂我也没瞅见，只有一小块硫磺皂，但那是奶奶用来洗衣服的呀，哎，我因为外公家里有洗手液，所以行李里也没有带，只好将就着用了，本来怀疑这硫磺皂的杀菌能力，想多涂几遍，后来想这样既浪费肥皂又浪费水，有点对不起姑奶奶，就只涂了两遍，多搓洗和冲了会。
姑奶奶早就在桌子边等我了，果然是个很小的西瓜，姑奶奶已经给我去了顶部的皮，让我直接用勺子挖来吃。
“您应该还没尝过吧，还是在当中一切为二吧，您一半，我一半！”
我知道西瓜也是越小的越贵，姑奶奶估计自己还没舍得吃过。
“我经常吃的，不过，你这孩子真是懂事，我那两个外甥女儿都快上初中了，还从来没对我说过外婆你也吃一口呢！”
姑奶奶这么一说，我更不相信她会经常吃了，直接用勺子挖了一大块伸到她的嘴边：“您要不吃，我也不吃！”
姑奶奶只好张开嘴接住了：“嗯，真甜，怪不得我那两外甥女儿老要我买小的呢，但我哪有钱……你自己吃啊！”
事实是我在姑奶奶张开嘴接住西瓜时，就意识到了这勺子姑奶奶的嘴都碰到过了，我接下来还怎么用呢！
总不能让姑奶奶帮我去把勺子用开水给洗一下吧……有了，我故意把勺子掉地上不就行了！不过，前提得先说话分散姑奶奶的注意力啊，不然，我当着她的面把勺子扔地上太不像话了。说什么才能让她大大分散注意力呢？嘿嘿，爷爷！
“您现在还恨我爷爷吗？”这话一出口，我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这种话题是只能心里想想，不适合口头问的啊，这一问，哪怕她现在不恨我爷爷了，也会勾起伤心往事的啊。
没想到姑奶奶却微微一笑：“大家都认为我是恨你爷爷才反对当年你妈妈嫁给你爸爸的，其实不是这样的。当年，你爷爷长得好看，又是城里来的，我一开始确实很想嫁给他，但你爷爷告诉我他家穷和还不知道啥时能回苏州后，我就有点拿不定主意了，正好你姑爷爷托人来提亲，我权衡了一下，觉得还是你姑爷爷的条件好些，因为跟了他，我马上可以去太仓市了，不用再在农村种田了。后来反对你妈妈嫁给你爸爸是因为我听说你爷爷不但没为儿子准备好婚房，还欠了一屁股债，你妈妈嫁过去是受苦的命。事实证明我的反对是正确的，你看，到现在你家还没有买新房子，你爸爸虽然开着车，但那车又不是他的！”
妈妈跟了爸爸受苦，这也是我的同感，但如果别人说出来，我还是不大舒服，所以我说道：“要是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不就没有我了嘛！”
“小滑头，但也正因为有了你这个儿子，你妈妈才压力更大啊！”
“您生了两个女儿，不也不轻松吗？”
不过，我看到姑奶奶明显一愣，意识到这么说不礼貌，马上又补充道：“我打算将来不结婚，那妈妈就不用帮我买房子和供我上大学了，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因为现在主要是房子和上辅导班花钱太多。”
“你这孩子还一套套的，不过倒是挺有道理的呢！快吃西瓜呀！”
不结婚这个理由虽然现在不适合跟妈妈说了，但它也是我浪费了不少脑细胞想出来的，现在能在姑奶奶面前派上用场，我还是感到莫大的欣慰。想也没想，挖了一勺西瓜放进了嘴里，是挺甜的。




蜗牛能飞 第91章 顾此失彼
“你快吃，吃完了我把西瓜皮给扔了，省得你那两个姐姐看见了也要吃，这几天我把那几个西瓜都藏在床底下了，不然，早被她们吃光了。”
“姑奶奶，你让姐姐们吃吧，不然也要坏掉的！”虽然我觉得那两个姐姐已经够胖了，应该减肥了——这两个姐姐，春节来外公家，先是吃糖果，然后吃饭，再是吃瓜子，除了吃还是吃，嘴巴不带停的。
“等你外婆明天出院了，我就拿出去卖……”姑奶奶顿了顿，“反正你们也看到了我的穷样，瞒也瞒不住了，这些年我和你外婆是一起卖菜的，她主要负责种和送过来，我主要在菜场负责卖。”
“我说呢，怎么会这么巧，外婆在菜场摔倒，正好被您看见呢，不过，姑奶奶，您和外婆年纪大了，该歇歇了！”
“不敢歇啊，你两个阿姨家买房都是贷的款，我卖菜的话，能补贴她们不少呢！”
“买房我能理解，但我觉得他们两家都有车子，而且都不算低档，犯不着啊，我今天看太仓市里路上也很堵，上下班的话还不如开电动车呢！”
“现在乡下人家也好多都有车，我们在城里没有，说不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