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容黎
偏生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自作聪明之人。
林书安低头看了眼手背上的淤青,方才太过痛恨,所以下手力气狠了些,人散了不少,他转身要去看凌秀。
这次他们两人都中招了,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不是带死字的买卖做多了,凌秀总是容易遇上倒霉事。
“书安。”
林书安有些意外地回头,就着不甚明亮的光看清来人,竟是林书晨。
原来他也在,做了几十年的亲戚,现在又断了往来,其实从头至尾他们连朋友都算不得。
“我去年便是中了此招,不敢与家人说才谎称未中,今夜原本未打算睡,倒是托你的福,可以睡个安稳了。”
林书安不咸不淡地说:“我只为自己罢了。”
林书晨眼看他就要进屋,急切道:“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我不比你差,咱们走着瞧。”
林书安好似未听到,径直走进凌秀的房间,看着还坐在那里发蒙的好友,叹口气说:“你怎么样?还是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到时候我叫你。”
凌秀依言躺下来,眼睛却睁着,突然笑起来:“说不定是老天爷的安排,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起来林兄才是有福气的人,能避开麻烦。”
林书安好笑不已:“不过多上了点心而已,时候不早了,歇着吧。”
天还未亮一众学子便赶赴考场,照例是搜检,连带的饼子都需要掰开看里面有没有夹私,不可谓不严格。
而掌柜的待天亮就将小二送去了县衙,但凡开客栈的,没人不知道这事,甚至有的掌柜的自己就靠这个赚黑心财,这不成文的黑买卖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但眼下他不得不照办,万一真给这些书生传出他伙同这些恶人行此事,只怕他连立足之地都没了。
官府受理,审问小二的大人对此举颇为震怒,在严打之下小二招了几个人出来,只可惜明知道他们这些小人物是受人指使,却再查不到更多的线索,将这些人通打一顿作罢,好在借机敲打了客栈老板一番,若是再出此事便将他们逐出城,这辈子不许踏入此地一步。
不论真假,倒是起了个杀鸡儆猴的功效。
县试是试胆与积攒考试经验,那府试自然就轻松许多,连考五场,五天转眼即逝。
考完后他们照例要看榜,与林书安的气定神闲不同,旁边的方子辰和凌秀明显要紧张低落许多,三人坐在一起沉默喝茶。
林书安沉吟一阵,看了眼方子辰,问道:“你大哥往后该不会寻我姐姐的麻烦了吧?”
方子辰顿时来了精神,摇头笑道:“那道未必,不是我大哥也可能是我母亲。以往我以为最受爹娘疼爱的人是我,这次才明白,只是大哥疼爱偏宠我较多罢了。在我爹娘眼里,我大哥才是珍宝,那日不过受了风寒,我爹娘硬是守了一夜。”
林书安皱眉,不满道:“倒也难怪你大哥无法无天至此。”
方子辰倒了杯茶,犹豫几分道:“按理说我大哥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怎的你们就这么不待见他?林兄,你大姨子同我哥认识那会儿,她还未曾订婚约,我哥喜欢她又有何错?反正我管不来,我大哥还讲理,我娘才不讲理。”
而这会儿那位不讲理的方夫人瞒着儿子来到甄妙的这间小铺子,不想看到的竟是一片被火舌。添过的破败屋子,人也不见一个。
问过人才知道原来昨儿夜里起了火,是隔壁铺子着火引起来的,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
“也是可怜,辛辛苦苦靠卖饼养活一家人,这死……”
方夫人对这个死字听的十分清楚,转头问身边的丫头:“是死了吧?”
丫头点头:“夫人,是的,奴婢也听到那人说死了。”
方夫人叹了口气:“那这是老天的意思,她和我儿子没缘分,成了,回府吧。”
却不知她们前脚才走,后面甄妙和甄娟扶着林母回来,瞧着被烧了一半的铺子叹了口气:“天灾人祸挡不住啊。”
甄妙安慰道:“娘,人没事就是万幸,再说这不没酿成大祸吗?好在那家掌柜的是讲理的,损失他来承担,也是值得庆幸的。”
“是啊,林婶,妙娘说的对,得亏这家人讲理,碰上那不讲理的才糟糕。”
林母被这场火吓了一跳而后晕了过去,好在无大碍,三人刚打算将铺子整理一番,听到顾山的声音,全都看过去,原以为听错了,不想还真是他。
“你怎么来了?”
顾山红着脸摸了摸头,见外人看过来,他连头都不好意思抬:“我同掌柜的说了一声,今儿歇一天,家里有什么事儿要做吩咐我就是。”
而被迫只能待在家里望着窗外风景发呆的方子凌,面无表情地盯着外面的风景,不得出门他连衣裳都懒得穿,似幽魂一缕飘来荡去,满脑子都是要怎样才能断了甄娟和那个男人的婚事。
还没想出个门道来,只见母亲急匆匆而来,推门进来后,一脸痛色地与他说:“阿凌,你往后绝了念想吧,你同那人无缘分。娘本来想会会她,若是能将你两的亲事定下再好不过,殊不知昨夜起了一场大火,人都死了。”
第77章 ·····
屋里的空气突然凝固。
许久,身体僵硬的方子凌才慢慢转身,衣袖扫落了旁边桌子上插着娇艳桃花枝的花瓶,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地面炸开,有一片碎片落在他的脚边,他只要一抬脚就能踩上去。
方夫人被吓了一跳,见儿子要往前走,赶紧喊他:“别动,让丫鬟收拾了。”
偏偏儿子像是没听到一样,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双目呆滞,连走路也显得不利索,好在旁边的丫头眼疾手快将碎片给捡走,不然好不容易身体才好又添了伤可怎么好。
不过片刻的功夫,方子凌收起脸上的茫然和脆弱,俊脸紧绷,眉眼间一片森寒,在屋内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穿衣束发,而后大步出门。
方夫人提着裙摆追上去,拽着他的衣袖:“你做什么去?身子还未好透,又被吹着了怎么办?”
方子凌咬紧牙,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不自知的愤怒与伤心:“是死是活我都要亲眼看过,要是人没了,这火从哪儿烧起来的,我让它烧个痛快。”
方夫人被儿子的话给吓了一跳,这孩子疯了吗?要是添了人命可怎么好?
知子莫若母,这孩子脾气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方夫人实在怕他一时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错处,赶紧让府上的奴才们拦下他。
可气又可恨的是十几人竟然都拦不住一个带病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了府,方夫人只得追上去。
这会儿甄妙伺候婆母先回屋里躺下休息,她同姐姐还有未来姐夫一道收拾被火烧坏的东西,都是平日里常用的家伙什,说贵也不贵,到底是用久了使顺手了自然也有了感情。
因为他们紧挨着隔壁的铺子所以受损稍微严重,另一家虽有波及却不严重,只见那家娘子气急败坏地往这边走,路过受损最严重的那家还翻了个白眼,瞧见甄妙赶忙招手:“林娘子,这铺子被烧成这样,那家人给你银子了吗?”
甄妙摇头:“他们说会修补好,铺子里被烧掉的东西也会赔,人家家里这会儿正乱着,我也不好催人家,这不先收拾收拾,要不也怪难看的。”
“咱们都被骗了,这家该杀千刀的打算不认账了,他家烧了个精光,东西都得添新的,前前后后弄下来得不少银子,他们打算破罐子破摔,收拾东西走人。”
甄妙疑惑道:“这怕是不能吧?嫂子你从哪儿听来的?可不要污蔑了人。”
“嗨,你怎么这么傻?我自然是从房东那里听来的,他们家给房东塞了不少银子,连押金都不要了,想让房东不插手这事,咱们自认倒霉,他们好趁咱们不注意收拾了东西跑。”
甄娟丢下手里的活,攒眉道:“这也太过分了,不成,凭什么让我们担了这事做倒霉鬼?找他们说理去。”
甄妙又重新问了一遍:“嫂子这话可真?我们一道去找他们要说法去。”
这倒不能怪她警惕,人心险恶,稍有不慎反而被人算计了,既然这位嫂子说亲耳听到了,即便理论起来也有作证的。
嫂子倒也痛快,当即应下来要同去。
一旁满头大汗的顾山也从高处下来,他方才查看了下房梁,也是担心怕大火烧断了木头,万一下面的人没有察觉到容易出大事。
他顾不得拍去身上沾染的黑灰,走过去说:“我陪你们去,有男人在会好一点,不然他们仗着你们没男人撑腰欺负你们。”
甄娟感激地笑了笑,女人一辈子图的不就是这样吗?有个男人挡在前面,能提前预知她的心思,帮她解决麻烦,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往后什么都不用操心。
几人刚准备往隔壁去,却不想才出门就见到好几天未见的人。
方家大公子向来身着华服,不管是面容还是头发丝都收拾得一丝不苟,像今儿这般衣裳微乱,一头黑发随意用发带束起的的狼狈样子全镇的人还是头回见。
甄娟看到他当即垂下眼,本能地往后躲,没看到男人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丝毫不在意外人的视线,眼睛里盛满狂喜快步越过甄妙等人走到甄娟身边,伸手要将人拥在怀里。
这一路他前前后后全想明白了,不论她是否嫁过人又同谁定了亲,他都喜爱她。这人如他身上的肋骨,听她死去痛如断骨,如今他只有一个念头,将她带回去好好护着,再没有人能伤她分毫。
只是他的手还未碰到她的衣角,她像受惊的小鹿快速往后退去,避他如瘟神一般,他的手就那么僵在空气中。
她受了惊吓,他不会同她生气。
甄妙挡在姐姐前面,瞪大眼像看仇人一般看着他,大有他敢轻举妄动就要找他拼命的架势。
方子凌黑亮的瞳孔微缩,打量了一眼这座铺子,本就窄小,被火给烧过看起来更显寒碜:“我安排人来修,够用吗?不够的话旁边这两间也给你用。”
任谁都觉得他在说诳语,他再不缺银子这条街上的铺子面也轮不到他来随意指派。
甄妙更加警惕,总觉得他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把你姐姐给我,晚些我会让媒婆上门来提亲,要什么只管提……”
果然,这话听着多侮辱人,他将人当物件来交换,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有半分怜爱,就是个强抢民女的纨绔恶少。
甄妙露出獠牙今儿不好好咬他几口不罢休,不过她还未来得及动作,只听身后传来妇人的声音。
“混账,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哪有给不给的?你是来求人的。”
只见那纵然上了年纪相貌依旧美艳的妇人在方子凌的背上拍了几下,眼睛却望向甄妙身后的人,细细打量,温柔中不缺锐利和审视,一看便知并不怎么好相与,想来也不会纵容方大少爷胡闹。
甄妙客气地同妇人福了福身:“还请夫人做主,方少爷一句戏言,我们消受不起。”
方夫人笑了一声:“戏言?小娘子说错了,我儿子从不说戏言。他既然瞧上你身后的人,我当娘的也给掌过眼了,是个有福气的。倒不如说说,我儿子哪里不好让你们瞧不上眼?”
甄妙原本指着这位夫人能打消方子凌的念头,哪知这母子俩竟是一伙的,一个已经让她们头疼不已,再来一个着实难应付。
儿女私情哪儿能论出个是非来。
甄妙虽说活过一世也不过是个寻常妇人,如今只知道挡在姐姐面前,不许他们靠近。
突然姐姐拍了拍她的胳膊,她听到了姐姐唇间溢出了一声轻叹,紧接着往前走了两步,娇美的面容一片惨白却笑容大方。
“虽不知方公子同您说了什么,但我与方公子无半分瓜葛,且早已定亲,望贵公子自重。”
方子凌错愕地看着她,如何能看不出此时的她是下定了决心,再看那个姓顾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一副爱护有加的模样,他红了眼,胸腔里全是怒,呼吸都变得急促,声音沙哑地挤出一句:“让管事的给我滚过来。”
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第54节
甄娟向来脾气温和,偏这阵子被他给惹得火气大了些,索性也不顾了直接问他:“你有完没完?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
他身上穿的依旧是她亲手缝制的衣裳,当初得了银子觉得分外欣喜,如今却只剩下满满的后悔。
方子凌双手负在身后,春风徐徐,吹动他的衣摆和发丝,平白多了几分翩翩佳公子的味道,只是那张俊脸依旧如被触怒的恶兽。
没多久就见两个人匆匆往这边跑来,那个上了年纪的不认得,但后面那个分明就是甄妙铺子旁边的掌柜的,看来嫂子倒是没冤枉他们。
“人来了,要理论什么说就是。”
一时气氛沉默,明明那么生气这会儿却说不出话来。
方子凌轻哼一声:“他们不说,那你们说,就说说这铺子的事儿。”
那上了年纪的一听顿时两腿发抖,支支吾吾的说都说不利索。
“怎么?铺子怎么着的,怎么解决,难为你们?成,这差事你不必干了,至于你,铺子租给你不是用来烧的,烧了多少给我原原本本的复原,费了几天工,陪人多少银子。”
那管事借着这个差事没少吃香喝辣,一听自家主子要撤了他的差事,当即说出实话:“他说给小的好处,想撒开手不管倒霉被连累的两家,让他们自己把苦头给吞下去。小的方才再给他讲道理,这整条街大半铺子都是您的,要是救火不及时全给烧着了,拿他的脑袋都赔不起。”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原来他们租的铺面背后的主人竟然全是方家的……
方夫人听着十分得意,她这辈子生了三个儿子,最有本事的便是长子,她也最偏疼长子。眼前这女子细细说来配不上自家儿子,但这么多年,她也不是没给他物色家世好长相佳的千金小姐,奈何他一个都瞧不上,既然儿子认定了,她这个当娘的也不至于当恶人。
“我儿子人俊有钱,亦不会纳妾养外室,你为何不愿嫁他?”
第78章 儿随母
放榜之日,林书安同凌秀、方子辰一道去看结果。
今儿天气有如初夏,榜前里外三层围的结结实实,他们索性在一旁等着,待人少些了再去看过。
凌秀和方子辰眼睛时不时地往过瞄一眼,满脸焦灼不安。
一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满脸喜色,正好经过他们三人身边,突然停下来拱手笑道:“林兄吧?”
林书安还礼道:“正是,瞧兄台满面喜色想是考的不错。”
“正是,苦读两年考了第八名,也算心满意足了。比不得林兄,拔得头筹,恭喜恭喜呀。”
自那天揪出害人的黑心小二后,前来考试的学子无不认识林书安,满面喜色的学子无不冲他道贺,便是一脸落寞之人也客气同他道喜。
方子辰比自己中了还要高兴,兴奋地拍着好友的肩膀,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能中,恭喜林兄,今儿我请客咱们到最好的酒楼去吃一顿,你也甭同我客气。是喜是愁这肚子总得填满了,不然哪儿来的力气念书?”
一个时辰之后榜前的人才散了,林书安站在后排看着排在第一的名字,轻轻扯动唇角,随即又拧起眉,今年当真忙碌,不过半年的功夫便要迎来院考,他也一样没底。
凌秀和方子辰都在榜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全都松了口气,欣喜地推着林书安往前走:“走走走,今儿不光吃饭还得喝两杯,横竖考完了晚些回去也无妨。”
林书安笑道:“那可不成,我牵挂家中母亲和妻子,想早些回家。”
“那也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
人逢喜事精神爽,压在心头的石头搬开,话难免多了些。
走进酒楼才发现今儿用饭的人不少,大堂已经坐满了,瞧着皆是来考试的学子,倒是比中了秀才还欢喜,皆是满面春风,笑如朝阳。
“三位客官楼上请,刚好有空位。”
林书安走在最末,一脚刚踩上木质楼梯被身后的人喊住:“书安,技不如人,我服你。”
林书安余光瞥了眼好似被谁用刀架在脖子逼迫一样的人,轻笑一声:“你的服气未免也太过言不由衷了。”说完未再理会径直上楼。
至于楼下的人如何咬牙切齿他一点都不在乎。
“林兄,你认识林书安?早知道就让你引见一下了,也不知是何等精妙文章,若是能让我们学习学习就好了。不如我们上……”
林书晨脸色不愉,声音略显干涩:“抱歉,朋友还在等我,下次有机会再说。”
他也考中了,比不得第一名风光,不过其中一个,不过回去不至于让家人丢脸。自从林书安和他娘回村与他们一家子断绝关系后,他们便成了笑话,在外面总是遭人指指点点,如今可能出口恶气了。
凌秀挑了最后一间包间,他推开门,一阵暖风迎面而来,还带着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这才看到除了两位好友还有衣着华美的一男一女,愣了一下,冲两人行过礼坐下不出声。
只是那女子目光放肆,让他着实生恼。
方子辰摊开手给他们介绍:“这是我表兄陆之南,之前时间紧张顾不上见面寒暄,今儿正好见一面。”
陆之南一身书卷气,面色苍白一副病态,连声音也带着几分虚弱:“听闻林兄这次是府试案首,实乃大喜之事,只可惜我身体弱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敬林兄一杯。”
林书安不好推拒只得饮了一杯酒,酒楼自酿的醉香春,香味浓郁,倒是担得起来而不饮实为憾事。
“不知林兄今年院考有几分把握?”
“不怕陆兄笑话,只能尽力而为,如今不好下定论,这几个月多看书才是正经。”
方子辰跟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听闻前人头悬梁锥刺股,我虽做不到这份上,总得比往常更勤奋些才好。说来我也是半分把握都没,若是考不中只能重头再来,也不知何时是头。”
只听那女子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响起:“辰哥哥若是不中也无妨,大哥哥还能短了你的吃喝不成?前阵子他来了一趟,带了些女子喜爱的小玩意儿回家去,可是好消息近了?姑母时常同我娘抱怨说他到了娶亲的年纪却一点都不上心,我娘也帮忙相看了不少小姐,他竟一个都瞧不上。若真定下来,我得去瞧瞧是何等人物能入得我大哥哥的眼。”
方子辰脸上的笑瞬时僵住,吞了吞口水,声音略微干涩:“我天天忙着读书哪有空过问他的事,你若好奇自己找他去。不说这个了,大哥不成亲,我娘见天地给二哥和我张罗,实在苦不堪言。”
林书安此后不再轻易开口,饭菜虽美味却多了让人不适的打量,终究坏了胃口,即便如此一个时辰后才散了。
比预计出发晚了半个时辰,若是赶一赶也能到镇上,只是不知车夫愿不愿意做这桩买卖,夜路最是磨人,怕不好相谈。
连日来的考试让他们极为困倦疲惫,凌秀听他要去找车夫,与方子辰一并劝道:“何必遭那个罪,你便是再不喜他大哥也不必拿自己开玩笑,大不了你付他车钱就是,我们一路上说笑解闷不是更好?”
林书安也觉得再理,他实在归家心切,生怕自己不在的这几日家里生出什么事端,妙娘一人应付不来。
“林兄,你如此放不下,若是考中秀才念了官学,岂不是要将家眷也一并带上?吃得消吗?你应当以学业为重,操心太多容易分神。”
凌秀说着叹了口气:“我自己有几两重还是知晓的,院考我怕是无望,孙先生都说你是好苗子,若能一举得中总好过蹉跎三年。我们这帮学子,吃穿用度全靠家中供应,你心疼你家娘子那就更该少走弯路,她也能轻松些。”
林书安笑着点头:“凌兄说的是,我娘子如今挂心的只有姐姐,只要方家大公子能大发善心不再纠缠,我们家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方子辰脸上一热,无奈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如今都得仰仗我大哥,他虽说霸道了些,但也不过是情难自禁,你也是过来人,对我大哥莫要太过苛刻了。”
一句情难自禁便是林书安也只得沉默。
良久之后才说道:“他多少也该顾及女子的心思,强求便是错。”
方子辰也甚是为难:“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我会多劝着他,只是我大哥……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不吃硬,倒不如让你姐姐好言劝解,他若是听进去了事情倒好办。”
情才是世间最为难解之事,无道理可讲。
方家马车跑得快,一路未歇,回到镇上天已然擦黑,在林家铺子前停下,借着隔壁灯笼散发出的光才看到自家铺子竟似许久无人一般,瞧着颇为怪异。
林书安扣响门环,里面窸窸窣窣传来动静,打开门见是顾山颇为意外。
顾山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声音磕磕巴巴:“林相公回来了,我在铺子里守门,你放心,我是避开人来的,不会招来闲言碎语。”
林书安冲外面掀起帘子看过来的方子辰拱了拱手:“时候不早了,两位也快些回家歇息吧,改日我们再聚。”
目送马车走远,林书安与顾山围着桌子坐下,后院的甄妙听到自家相公声音,欢喜地跑过来,想到顾山也在放轻了脚步。
“我还以为你明儿才回来,匆匆忙忙赶路累了吧?饿不饿?我给你弄吃的。”
林书安确实很疲惫,飘荡在外的心此刻才算找到归宿,却又在听到她欢快声音时变得精神起来。
“是有些饿,离开几天怎么瞧着铺子变了样?是我记错了不成?”
甄妙简短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暂时先略去了方大公子又来发疯的事。
顾山见听他考中了还是头名,激动不已:“这可真是大好事,林婶子和林娘子早就盼着了。”转头看了眼外面的月光,起身道:“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儿说一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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