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容黎
不光食客就连段娘子和苏娘她们听闻都来同她道喜,无不羡慕她是个有福气的人。人长得漂亮,还勤快肯干不抱怨,做菜又有天分,这才短短数月,来饭馆用饭的人当中不乏有些大老爷,生意也越来越好,如今又是举人娘子,这可真是块活招牌,谁都想来沾沾喜气吧?
甄妙回到家看自家女儿皱眉一脸不快,问及才知家里阿里道喜认识的不认识的来了一堆人,她原本和爹爹一起练字,后来只能一人在纸上勾画,那狗爬似的鬼画符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而现在林书安还在屋里同两人说话,来人是他关系最为亲近的友人,方子辰和凌秀。
“中了举人好处多的很,既然那些有钱大老爷有心结实,你为何却将人打发走了?”
方子辰喝了口茶,笑道:“凌兄怕是不知,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他们可不是欣赏林兄的才气,而是想攀上林兄这层关系,待林兄将来成为朝中大官好借着这点小恩惠办大事罢了。他们的银子岂能白花了?林兄不收想来不是爱财之人,再加上如今有嫂夫人养着,这些财务自然入不了眼。”
林书安笑道:“不明来路的钱财,就和那蛇临末会反咬一口,倒不如远着些,方能平安。”
凌秀羡慕道:“明儿林兄要去赴鹿鸣宴,想来届时府城有头脸的人物皆会露面,这可是广结人脉的好机会。”
方子辰对这话可不认同:“林兄岂是这等俗人?要说能耐,我方家也不差,不照样不被林兄放在眼里?林兄是聪明人,要想往上爬,不相干的人还是少理会的好,免得招惹些莫名其妙的闲言碎语,到时候可真是有苦难言。”
凌秀笑了笑,说道:“做人不能太过死心眼,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用上了?我倒是羡慕林兄,若我能有这般本事,我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你们也知道我家中营生,虽说不缺银子,可没人看得起我,偏我自己也不争气,今年院试又未中,说是回去接手家中的买卖,我这心里总是不甘心。只有读书考取功名,当了官才能光耀门楣,让当初那些欺负我的人高看我。”
林书安皱了皱眉:“凌兄这话不对,日子是给自己过的,何必将那些人放在心上?当将心态方平缓,切勿急躁生乱。”
方子辰在凌秀发呆的时候冲林书安摇了摇头。
这一晚上凌秀抱着酒坛子喝个没完,突然笑起来:“到时候林兄的名字也会刻在恩科乡试题名碑上,解元多风光。”
两人将大醉的凌秀安顿好,方子辰手负在身后,一副老成模样:“凌兄心浮气躁,这心怕是不稳,真怕他一个歪念走错了路,你看他连劝都听不进去。”
林书安无奈道:“这条路终归难走,考中风光,考不中愈发消磨人的意志,走什么路全看他自己。你呢?确定不考了?”
方子辰笑:“到底不是那块料,如今我们两家也算是亲家了,沾沾你的光就是了。我娘张罗着给我说亲,心心念念地想抱孙子,倒没想到我哥先要成亲了。”
林书安中举是大好事,一家人也只是坐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饭菜,自然方子凌也来了,两手空空来的,美名曰:“外人才带东西,自家人不见外。而且我可听说了,那日来送礼的人回去时全都原封不动带回去了。”
自从甄娟表明自己会和方子凌成亲后,他们一家人待方子辰稍微和气了些。
“我们两家往后就是亲家了,你将来是要做大官的,我自然也得收敛些,若是因为我给你带来麻烦,只怕你姐姐不会轻饶了我。”
甄娟正拿着筷子喂孩子,闻言顿了顿,知道那人盯着自己也没理会。
至于鹿鸣宴,林书安本就是安静少言的性子,在一旁安静吃饭。
觥筹交错间,有一位陆姓老爷向他敬酒,他不好推却只得饮下。
“林举人生得一表人才又颇有学识,怎么早早成亲了呢?平日里无人一起谈论诗词歌赋,抚琴品茶很是无趣吧?”
林书安拇指摩挲着杯壁,只是笑了笑,不出声。
“实不相瞒,我家中有一女儿,琴棋书画皆佳,若林举人有意不妨见见?”
林书安倒不知自己何处长的像陈世美,摇头道:“那倒不必了,我闲暇时不喜谈论诗书,至于抚琴品茶,我一粗人也品不来这等雅物,有负老爷美意。”
他未久待便借口家中有事离开了,每每想起对这些人颇为鄙夷,自然这些话也不会和家人说。
让他没想到的是,原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不想那位陆小姐竟找上门来,他们一家人尚未反应过来,她已出声质问:“我爹有意将我许给你,你为何不答应?”
平地一声雷,让难得在一起吃饭的林家众人全都吓了一跳,甄妙更是一脸不可置信,这些年她和林书安的十分恩爱,往后一家人日子也过得欢喜,却未想过像林书安这般男子,将来功成名就,自然入得了名门贵女的眼。
中了举人便有府城的小姐,若是中了状元呢?
林母安抚地拍了拍儿媳的手,让她不要理会,交给林书安就是。
今儿甄妙做了几道拿手的大菜,林书安虽不挑食,但对娘子的好手艺十分喜爱,连饭都忍不住多吃了两碗,馋瘾刚被吊起,来了个不速之客,坏了他的兴致,再听那些话更让他一脸不快。
他鲜少同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方才瞧见妙娘脸色发白,便知道她定是多想了,气恼这没眼色的人上门来扰清净,不客气道:“为何要理会,我已有妻儿,家人和睦,倒是小姐该自重。”
“她不过一乡下妇人,粗鄙不堪,又不能识文断字,对你无任何助力,聪明人都知该作何选择。”
林书安的脸色更加难看,清润好听的嗓音中带着警告与厌恶:“堂堂一府的小姐口出浊言,不知分寸,跑到别人家中大放厥词,真要论粗鄙,是谁粗鄙?自己走还是待……”
林母抢先接下儿子的话,站起身:“听小姐口气想来是瞧不上我们乡下妇人,那可真不巧,我就是个乡下妇人,我是他娘,我们一家人未招惹你,你一进门不是粗鄙就是肖想别人的丈夫,这难道就是你们大户人家的规矩?趁早给我滚,不然我笤帚扫你出去。”
甄娟瞧着这位小姐分外眼熟,突然想到方子凌母亲便姓陆,娘家在府城也是有头脸的人,最为疼宠家中幺女,养成了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兄妹俩真是一个德行,她倒是觉得这两人才最为相配,若是她未来的婆母能早些给这两人定了亲事,也就不会有今儿这么多事了。
甄娟笑了一声:“你是方子凌的小表妹吧?陆小姐,耍横也要看清地方。我好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将来你也得恭恭敬敬地称我一声表嫂。”
陆小姐好不容易忍到林书安高中,迫不及待想全自己的梦,对这位还未过门的表嫂全然不放在眼中:“就算嫁入方家,你也不过是个走了些许好运的乡下人,真以为能在我面前摆什么长辈身份?我那位哥哥可不是什么好人,男人骨子里向来对得不到的人趋之若鹜,但得到了转身又丢的也比比皆是。奉劝你一句,乖一点方家还能容你到老,若是不识抬举,等着被休吧。”
甄娟虽然一早知道自己无非就是这么个下场,但这会儿被人戳破,心上依旧一阵寒凉。
林书安厌恶地瞥了一眼那被惯坏的娇小姐,在众人注视下走出门,那陆小姐得意地冲几人冷哼一声,跟着就要出去,却不想那人很快回来,身后还跟了几个脏兮兮的叫花子。
“将她给我拖出去。”
陆小姐今儿来是特地打扮过的,一身上好的料子,金线绣的纹路在泰阳光下熠熠生辉,被那脏兮兮的乞丐一抓,赫然印上了几个黑乎乎的手掌印,那让人几欲作呕的怪味让她烦躁地挣扎。
任凭她如何呼喊,林书安只是当着她的面将大门给关上了,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
已经走到门外那乞丐还不松手,径直将她拖到大街上,惹来无数路人注视,陆小姐简直羞臊死了。
尤其正逢与自己向来不对付的魏家小姐出来逛街,半点不不客气地说:“听闻你对咱们的举人老爷有心思,怎么却和一帮乞丐混在一起?莫不是我们听错了?说来那位林举人当真是有几分本事的,那位老大人点名要见他呢。看来人家往后前途无量,显然瞧不上你呢。”
陆小姐狼狈地甩开那几个乞丐,自己最爱的衣裳上满是黑手掌印,整个人都要羞臊死,她从小到大未受过这种委屈,抹着泪珠儿回家去了。
而此时方子凌正和舅舅在客厅里说话,冷不丁瞧见女儿走进来,笑道:“多亏你来提醒我,不然我也怕是犯了糊涂。”
待女儿走进来,看她那副狼狈样,陆老爷心疼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谁欺负你了?”
方子凌看到这个向来嚣张跋扈的表妹这般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
陆小姐却像见了救星一般,哭诉道:“那林书安不识抬举,他家人欺负我便罢了,他还喊了一堆叫花子将我拖到大街上羞辱。爹,女儿的脸面全丢尽了。”
我嫁的书生超宠妻(重生) 第68节
她还不死心说方子凌眼光不好:“待嫁的千金小姐多的是,表哥怎么偏偏瞧上个嫁过人的乡下村妇?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死?她倒好,还在我面前摆什么表嫂架子,真当我会给她脸面,她算个什么东西。”
方子凌脸色一变,起身冷笑一声:“她不算什么,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往后见了她得老老实实喊声表嫂,若是不乐意往后别让我看到你。舅舅,表妹也不小了,也该多管束不能纵着,找门亲事收收心吧,免得将来惹了捅破天的事儿,可没人给她收拾烂摊子。”
陆老爷还想留自己这个外甥,外甥却甩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半点颜面都没给他留。再看女儿这副样子,气得直叹气:“我要早知道那个林书安和你表哥看中的人有这层关系,我压根就不会开这个口,着实丢人丢到家了。罢罢罢,今儿也算给你个教训,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再这般无法无天。”
“爹,我受人欺负你都不向着我。”
“孩子,你长大了,也该懂事了。你哥生性文弱,他只喜欢读书摆弄花草,你又是个女儿家,这偌大的家业不能垮啊。有你表哥帮衬着,往后让他帮衬着,你们兄妹俩日子也好过,咱们陆家也不至于没落了。”
陆老爷看人看了一辈子,最为无奈的无非就是自家孩子不成器,他又何尝愿意将陆家的家业托付给妹妹的儿子,哪怕亲到底还是外姓人,着实是无奈之举。
方子凌从陆家离开之后便赶去了林家,看着紧闭的院门,他皱了皱眉,抬手扣着门环,好半天才听到有人来开门。
甄妙瞧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的好表妹要抢她丈夫不说,还将她姐姐说的一无是处,所以只开了一道门缝,再无往日的随和,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见娟娘,我表妹胡来的事儿我知道了,我想见见她。”
“见她做什么?怪不得以前我姐姐怕你家人,还未进你家的门就被人冷嘲热讽,要真嫁过去还不得被欺负死?”
方子凌面露不耐,他还是尽全力压了下去,讨好道:“没有以后了。”
甄妙道:“你改日再来吧,她现在并不想见你。”
方子凌嘴唇动了动,难得没有强逼,只说了一句:“我无意为我表妹开脱,但你也该知道就算不是她,日后还有别人。尤其是京城那等繁华之地,听过榜下捉婿么?你相公这皮相即便中不了三甲,也少不得有哪家王公贵族家的小姐愿意提携。”
甄妙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直到晚上夜深了,林书安和甄妙躺在床上,两人皆无睡意,脑海里闪现的都是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场梦一般。
“若是去了京城你真被人盯上该如何是好?人家是千金小姐,能与你谈天说地,不像我成天柴米油盐,一身烟火气,出门给人笑,闷在家中又不甘。”
林书安笑着将她揽到怀里:“你我成亲,是因为我喜欢你,能念诗词又算不得什么本事,你若要学不比旁人差。而且我能有今日全是妙娘的功劳,家中里里外外全由你一人操劳,我若真做了那陈世美真该天打雷劈。待姐姐成亲后,我便也该准备动身去京城了,提早寻个住处也好安心看书。妙娘,你与我同去吧?”
甄妙正沉浸在失落中,突然听到最后一句,愣了下,抬起头看向男人,顿了顿,说道:“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我要是走了,谁来管?娘到底上了年纪,你忍心她一人奔忙吗?”
林书安将她拥得更紧,叹口气:“可我也舍不得你,如今我才明白为何父亲情愿放弃功名利禄要和母亲长厮守在一起。我日日苦读书,只有晚上才能与你待在一处,如此数年,非我心中所愿。此次上京到春闱结束,少说也是半年无法得见。我放不下你,你不在,我书也读不进去。”
甄妙好笑地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怎么像个无赖似的?我若和你走了,该怎么同阮公子说?我们本来就是一人出一半的,待得久了,我还怪舍不得的。”
林书安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同他说就是。若我考不中,咱们回来重操旧业就是,若是考中了,就得听朝廷安排了,兴许是去哪个小地方做个县令,若是得为做官而奔忙……我怕是要在娘子手下做个账房先生了。”
甄妙没好气低笑出声来:“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真做账房先生,何必考什么科举。不过我也不想你低声下气地求官,有你帮忙,我们的买卖肯定能更好,我也想同你待在一处。”
甄娟和方子凌的亲事定在十月,说来也好笑,方子凌年年让人算喜日子,嫁衣首饰年年打年年做,到今年终于将两人的亲事定下来,甄娟原以为怎么着都得明年才能办亲事,奈何这人急,恨不得刚应下的第二天便将人娶回去。
若是不知底细的人还真当两人是天作之合,恩爱有加。
林书安同阮公子说了近日的安排,虽惋惜,但也应下来,说成亲那日他会前去贺喜。
而林书安不知的是,一家人动身回去,有一人匆匆忙忙赶来,打听到林家的住处才得知他们一家人回去了,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两路人一前一后到了镇上,甄妙一家人在秀华家中住下来,原本方家有将别处的宅子安排给他们住。正好秀华家住得开,甄妙和她许久未见,两人有说不完的话,两家孩子又想一起玩,自然就待在一处了。
秀华看到身后的甄娟,略微为难地皱了皱眉,趁长辈们聊天的功夫,将甄妙拉到一旁,抿了抿嘴,说道:“我得同你说个事儿,你想想要不要告诉娟姐姐。”
甄妙笑了笑:“什么事儿,这么谨慎,还得躲起来说?”
“前阵子镇上来了个人,说是顾山拖他来和家里报平安的,顾山这会儿在外面被拖住了,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你说怪不怪?人居然没死,还不早些来信,这娟姐姐答应要嫁方大少爷了,他又出来了。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甄妙脸上的笑也垮下去,是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
“这事儿娟姐姐迟早要知道的,你想想怎么同她说吧,真是作孽。”
姐姐要嫁给方子凌已经不是秘密,顾山没死的事儿想来是方家有意瞒着的,怪不得之前方子凌执意要姐姐住到别院去,还是姐姐甩了脸色才作罢,原来他也怕啊。
“全看我姐姐怎么想,若是她不想嫁,哪怕就是得罪了方家我也要拦下来。”
秀华叹了口气:“你知道娟姐姐压根不是这样的性子,她不会舍得让你为难。”
事已至此,她们在旁边紧张担心也无用,到最后全看姐姐怎么想。
“你们在聊什么呢?”
第96章 ····
两人一回头就见甄娟笑盈盈地看着她们,两个孩子跟在她身后朝这边挤过来。
秀华和甄妙彼此看了一眼,含糊着将这件事给揭过去了,却也没忽略掉甄娟眼底一闪而过的疑虑。
甄娟自己很喜欢孩子,而孩子也愿意缠着她,每年秀华一家人都会去府城住几天,一年见一回,秀华家的儿子依旧十分粘她,跟在身后甜甜地喊她姨母。
甄妙看着和孩子们玩在一起的姐姐,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要是没发生那件事就好了,可往往天不遂人愿。
方家对大儿子娶亲这事十分上心,哪怕外面的人拿甄娟的过去说事,他们照旧有条不紊地张罗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起,这种声音慢慢的消失了。
方家为甄娟备了一座院子出嫁,而甄大一家子也来了镇上,整日里好吃好喝的给人伺候着,晨宝手里拿着鸡腿啃得满嘴油,含含糊糊地说:“娘,我们不回去了,以后住在这里吧。”
王氏笑了一声,端了茶来喂儿子喝:“娘可做不得主。这以后就是你大姐姐的家业了,得她点头了我们才能来。晚些你见到了她了记得嘴甜一点,可别惹她生气。”
“她生什么气?她本来就该拿好的给我,娘不是说了?全家人都得围着我转。”
甄大听到这话抬手就往晨宝的后脑勺上甩了一巴掌,怒骂道:“能的你,去学堂连个文章都背不好,夫子总夸人家的孩子,说都懒得说你一句,你整天除了吃抖威风还会做什么?围着你转,人家以后有自己的儿子,那是正儿八经的小少爷,你没本事人家将来看你一眼都嫌丢人。”
王氏脸上的笑当即垮下来,这几年甄大见不着女儿女婿,二女儿生了外孙女连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人人都知道两个女儿在府城过好日子,却从没有提过要带他去享清福。村里的人也不向着他,好几次他听人说是活该报应,回来了就朝她撒气。
儿子现在大了也知道呛人了,王氏赶紧拦下儿子,轻声说:“晨宝,你得听话,娘以前和你姐姐们有误会,往后也帮你说不上话,你得聪明点,让她们喜欢你,知道了吗?”
王氏想到这几天外面嚷得沸沸扬扬的事儿,担心地看向甄大:“听说那顾家的儿子没死,过去这么多年了,娟娘会不会还忘不掉他啊?方家这么好的亲家,要是半路上出了岔子可怎么好?”
甄大皱了皱眉头:“别瞎操心,方家既然铁了心要娶娟娘,那就说明他们会处理,绝不可能让顾家的人影响到。我明天也去一趟,我是她爹,不露面怎么行。”
话是这么说,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全自己脸面罢了。
只是第二天他们一家子去走到秀华家门外,就见一个粗壮大汉正急切地和甄娟解释什么,快步赶过来,听那人说:
“他也是没办法,当时被水冲下去,头撞在石头上昏了很久,醒来什么都记不得了,还是今年开春突然想起了一切,当下就要回来找你,只是手上有事走不开,这不就拜托我来了。要是早知道你们搬去府城了,那天见到的林娘子就是你妹妹,也不用……哎,这可怎么好?”
甄妙也没想到上次在饭馆里遇到的那个吓人的男人竟然是顾山的朋友,可不是?要是早点说出来,就没今儿这么多事了。
甄娟笑了笑,问道:“顾山还好吗?他现在在那边做什么呢?”
这大汉是个实在人,也不知道隐瞒一股脑儿的全说了。
“救了他的是个出来帮忙的药铺小姐,他这会儿帮着打理药材,说来这人也是有本事,谈成了一桩大买卖,他说要让你们过好日子。”
甄娟点了下头:“劳烦大哥同他说一声,我与他缘分浅薄,多谢他挂念,盼他往后平安顺遂。”
大汉没想到会这样,不解道:“这是为何?他满心满眼念着你……”
甄娟笑道:“我们亲事已退,而且我马上要成亲了,再谈论过往不大合适。”
大汉只能惋惜离开。
甄大和王氏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刚要过来说两句话,方家那边就派人过来,他们认得那人,是方子凌身边的最得力的手下,就这么看着甄娟和那人走了。
甄妙看到两人没什么表情地说:“你们来干什么?”
甄大想摆脸色,而后又咽了回去,闷声道:“书安考中举人怎么也没往家里送个信?我还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你弟弟也入了学堂,村里的夫子教的不怎么好,府城大了,想必夫子学识高。这次回去,让晨宝跟你一起回去吧,让女婿给他挑个好些的学堂。他要是不听话,你只管打骂就是。”
甄妙好笑地扯了扯嘴角:“爹这话,我们不应就是不孝顺,应了又得担负责任。人读书是要看天赋的,若不是这块料,学个几年都学不明白,爹到头来还要怪我们不上心。爹也知道家里供一个读书人多难,笔墨纸砚束脩,吃穿用度都要银子,这钱我是找你们要呢还是我自己扛着?我想爹也打算让我出这个银子吧?我可出不起,我这一大家子要张嘴吃饭,年年还要给你孝敬。等姐姐的亲事办完,我相公就要动身去京城了,这一路的盘缠都不知道去哪儿拿。”
甄大听女儿一顿哭穷虽不信却也没办法辩驳,女婿进京考状元才是要紧事,若是中了,他们家也是麻雀变凤凰,按理说他做丈人的,也该拿点银子,等女婿真出息了也能念他的点好。可家里的钱全都给王氏花在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身上了,再加上之前种种,连女儿都能瞧出这个儿子不是那块料,也就王氏做着晨宝能中状元的美梦。
本该最亲的一家人就这么不欢而散,连一杯水都没讨上。
原本成亲前两人是不能见面的,好在方子凌还没糊涂到让人将她带到方家去。
偌大的别院里只有他们两人,男人脸色不愉地手负在身后望着发黄的树叶久久不出声。
甄娟不耐地皱眉:“有什么话直说,不说我回去了。”
“你知道了。”
甄娟轻笑一声:“知道了。”
“是不是不想同我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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