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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含所有番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步微澜
姜尚尧不理会舅舅尴尬的脸色,哄他妈也回去,庆娣抹抹泪,在旁帮腔劝说
:“阿姨,回家睡一会吧,有我们在。”
姜家舅妈立刻打蛇随棍上,“就是,有你儿子儿媳妇看着,还有什么不放心
。庆娣,这回回来不走了吧?”
姜家舅妈以前是见过的,庆娣闻言只是礼貌地笑,姜妈妈此时也无心和弟妹
计较,交待了几句与弟弟一家人离开。
不一会,大磊和小邓送了他们回来,进了小套间,见姜尚尧头歪在沙发一角
阖目假寐,两人放缓了脚步。大磊悄声说:“嫂子,吃点东西先垫着。”
“你们吃过没有?”闻着米粥香,庆娣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打开来看,一
碟炒饭,一碗燕窝粥,外卖的袋子上印着闻山大酒店的标志。“难为你们还记得
我喜欢什么。”
“吃过了,一人一大碗刀削面,还给姜哥捎了碗。就嫂子你喜欢吃米,喔,
还有我家那个。”
刘大磊害羞的表情引起庆娣好奇,“你家那个?大磊你结婚了?”
小邓轻笑,捶了大磊一拳,说:“他倒是想。”
“这可不是我一个在想。”刘大磊不忿,“她不想的话没收我工资卡做什么
?那不就是为两人将来打算嘛。嫂子,你说是不是?说起来和嫂子你还是一个学
校的,将来也能当老师。”
庆娣不由瞠目,过了会赞说:“瞧不出啊你,不显山不露水的。原州师范的
?”
大磊忸怩点头,“明年毕业。”
“有机会可要见见。”庆娣吹吹滚热的粥,“对了,福头好不好?”
“半个牛犊子那么大,你说好不好?在矿场养着,每天一面盆的肉。”
“那我就放心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回冶南看舅舅,顺便去看看福头。”
姜尚尧向来对福头没多大爱心和耐性,当初走后庆娣曾交待妹妹有空把福头
送去舅舅家,哪知矿场保安受命拦阻,言语冲突下,爱娣大怒,抢先回去闻山影
楼拿了婚纱照,全部剪掉一半后把姜尚尧缺胳膊少腿的单人像寄回矿场。
这件事庆娣现在想来犹感头痛。
“嫂子,这回不走了吧。”大磊终究忍不住心里话,听见小邓在旁边低咳,
他置若罔闻,悻悻说:“那个二胰子有什么好?还以为多牛逼呢,一看不过就帅
了点,长得跟娘们似的。难为我姜哥脑门泛绿,居然忍得下这口气!”
庆娣放下手上勺子,神情郑重,“周钧是我好朋友,别瞎说!而且,这些事
和你无关,也和你姜哥无关。”看大磊讪讪的,她放缓语气,转移话题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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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含所有番外) 何欢(含所有番外)_分节阅读_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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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要回去的。月底考研,考上了要读三年。”
大磊直了眼:“那岂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声音着实大了些,庆娣顾忌熟睡中的姜尚尧,回头一顾,正迎上他如潭双目
。那目光中包涵有太多情绪,深沉复杂,即使庆娣迅速扭开脸,一颗心依然因之
恻恻而痛。
“有吃的?”她听见他低沉喑哑的声音问,又听见悉悉索索地响,知道他坐
起。
庆娣沉默着低头把粥吃完,心底既为他那一眼中的苦楚挣扎而哀伤,又惧惮
那一眼的冷漠阴鸷。时隔两年,这熟悉的陌生人所思所虑已经完全不是她能揣度
的,庆娣再三斟量,开口说:“周钧是我的好朋友,不是你想象那样,你别难为
他。”
姜尚尧瞥她一眼,“和我无关。”
庆娣闻言呼吸一滞,没注意到一边刘大磊掩面无语的表情,注视低头吃面的
姜尚尧半晌,干涩地回了句:“那就好。”
晚上姜妈妈送了饭来,守到夜里,姥姥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看见床边的庆
娣,她浑浊的老眼突现光彩,喉咙里咿唔着,想抬手又举不起,半边脸孔抽紧,
神经扯得嘴角忽跳。
“姥姥……”庆娣覆上她枯槁的手,说不出话来。
姜妈妈凑近老太太耳边安抚说:“是庆娣儿,庆娣儿回来看你,你可要好好
的。”
姥姥抽动半边嘴角,眼里无限安慰。
姜凤英提心吊胆了数日,看着沉沉睡去的老太太,终于舒了口长气,抹抹泪
,劝他俩,“回去睡吧,熬了两天了,夜里我守着就是。”
姜尚尧的目光投向庆娣,她错眼避开。离开势必是一同回去曾经的新房,庆
娣本是打算在附近找间小旅馆落脚,当下婉拒说:“阿姨,我陪你,困了我就在
外面沙发躺一会。”
姜妈妈还要再劝,姜尚尧先开口说:“二货在医院对面酒店给你定了间房,
我送你过去。”
没有他首肯,大磊想必不会这样擅做主张。这一份妥当,倒也合她心意。庆
娣说一声“好”。
安置了东西,她刻意与他保持了数尺距离,客气地说:“你也回去睡一会吧
,眼里都是血丝。”那微红的眼睛,莫测的目光,冷峻的面孔,无一不让她心绪
难平。
他倚着门遥遥凝望她,多少话澎湃在喉间,几乎难以抑制那汹涌,他沙着嗓
子说:“有事打电话给我。”
出去后,姜尚尧站在走廊里,期待那扇门能留恋地打开,一秒,两秒,三秒
……最终,电梯门在走廊另一头叮一声开启。
他犹豫着,扬起的手最终重重放下,颓丧地走开。
第二日,姥姥稍稍有些起色,取了呼吸器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大约能分辨
出是叫她“娣儿。”
知道姥姥向来爱干净爱收拾,庆娣帮她梳头抹脸。老太太头微侧着,眼角斜
向着她,抽起半边嘴艰难地对她笑。庆娣眼泪止不住,抽噎着说:“我很好,你
放心。等你身体好了,接你去我那玩。”
姥姥语声含糊地说了几个“你……”,满脸急切之色。庆娣琢磨出姥姥的意
思,她摇了摇头,无视背后那道几欲穿透她心灵的目光,实话实说:“还要读书
呢,没心思想那些,就我一个也挺爽利的。”
姥姥松了口气似的,然后又心疼地瞅着她。庆娣强笑:“我真挺好的。卖衣
服写稿子,赚的钱够养活自己。晚上去附近的大学旁听,有时候还能蹭一两场电
影。姥姥放心,啊?”
等姥姥熟睡后,庆娣打了个电话给妹妹,下午爱娣和妈妈一起来到医院。
庆娣妈两年没见大女儿,自然涕泪不止。看过病床上的姜家姥姥,苦着脸连
连叹气,数落庆娣说:“好好的日子不过,走那么远去。有这两年,说不准老太
太曾孙也抱上了,哪怕将来百年归老也没遗憾。”
相比较从前面对妈妈的无奈,这一次,庆娣仍然沉默着,只是沉默中有道不
出的涩苦。
爱娣瞄瞄低垂着头的姐姐,带着少许埋怨对妈妈说:“看你,这话车轱辘样
的在嘴边转了两年了,也不嫌烦。”
庆娣将带回来的钱递给妹妹,“先存着,再有我下回打你账号上。”
爱娣虎起脸推拒:“你在外头多辛苦,攒一点钱容易吗?”
“叫你拿着就拿着,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为咱妈。”庆娣不容分说把钱塞
进妹妹袋子里,叹说:“早点买了房子早点把妈接出来。”
爱娣这两年肚子一直没消息,婆家又是三代人共居,婆媳姑嫂关系难维系,
争执龃龉不绝。虽然电话里并没有细说,可面前这个小妇人曾经花朵一样娇艳的
容貌染上秋愁,强作欢颜的模样让庆娣这个做姐姐的实在心疼不已。
“年年想买房子,年年涨价追不上。”爱娣苦笑,“你呢?你总要留点交学
费。”
“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这不还有半年嘛,真考上了我也有别的办法。”
送妈妈和妹妹下楼时,正巧遇见姜家妈妈。曾经的两个亲家乍然相逢,面对
面,双方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尴尬之色,同时叹了口气。
回了病房,姜妈妈迟疑地问:“亲家……你妈怎么不多坐会?”
“妈妈要赶回去做饭,小爱摊子生意也耽误不起。”庆娣解释。“对了,阿
姨,姜大哥说公司有点事,晚上回来。”
“天天不着家,着家也是自己躲起来。”姜妈妈把剥好的桔子递给庆娣,没
精打采地说。“也怪我,脾气上来总控制不住,打得狠了。”
见庆娣默不作声地,只顾着撕桔子上的筋络,姜妈妈暗叹这孩子心里是真不
打算回头了。不吭不响,倒是和她差不多的牛脾气,完全不给自己转圜的余地。
女人刚强几乎等同于受罪,想到她躲得远远的,心下怜惜。“庆娣儿,这两年好
不好?”
“好。”庆娣朝她一笑,“最开始有些不习惯,多亏有同学帮忙。后来同学
要和男朋友一起租房子,我就搬了出来。现在住在电影学院附近,认识了不少朋
友,准备考研呢。”
租住在电影学院附近地下室的日子虽然是最黑暗的时期,可从那时起,一颗
被榨干了爱情,枯瘁无比的心开始缓缓复苏。
周围租住的大多是考学的女生,走廊上经常看见一排苗条的身影压腿练功,
出入迎面而来的是一张张自信年轻的脸,歌声笑声不绝于耳,空气里长期弥漫脂
粉香。她跟室友们学会化妆打扮,学会蹭课蹭电影。
躲在电影学院小放映厅黑沉沉的角落,等待光影将别人的命运长卷在银幕上
缓缓展开,她从最初完全融入那幕幕离合悲欢,同喜同悲,再到后来渐渐将自己
的情绪抽离,品味故事下人性的混沌,生命的沉重,精神的觉醒。
每一份体悟都能感受到痛,但痛后又能亲睹心灵愈合的过程。
那几个月里,庆娣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岁月是那般的苍
白与贫瘠。也倏然发现,她离梦想如此之近。
“那是……真不打算回来了?”年纪到了,对人事渐渐淡漠,无数人出现,
无数人消失,总不外分离的结局。可回忆往昔,姜凤英依旧不免怅然,“你们几
个孩子,一个个离开……庆娣儿,你再想想,尧尧本性不坏,从小就是懂事的孩
子,一时迷了眼迷了心也有的。”
姜妈妈的手轻轻抖震,眼里祈求之意明显,庆娣反握住她的手,咬紧嘴唇,
最后坚决地说:“阿姨,对不起。”
第 70 章
上一回和姜妈妈说“阿姨,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那是在冶家山监狱对
面的车站,她坚决不放弃。
这一回,说同样的话,坚决不回头。
一种感情,被时光之刃切裂为泾渭之水,过往与今日的她隔岸相顾,不是不
饮撼的。
庆娣在闻山漫走。小城景物依旧,只是街头名车多了些。发现自己正朝着铁
路小区而去,她停下脚。是因为刚才姜尚尧舅舅一家的到来所引发的疏离感诱惑
她走向曾经以为能融入的家的所在,还是因为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憾意?
四处看看,她正站在铁路文化宫门前。和九年前一般的冷风猎猎,他们四人
那时就站在此刻她的位置,等待准备暗中遁走的她的出现。他俩十指紧扣,爱意
交融旁若无人的对视,曾经无数次地螫刺她怯懦卑微的心,直到在南村的第一个
拥吻,晨曦的金光洒进她心房,才将那丝缕晦暗的情障剥离。
都过去了。
庆娣黯然低头往回走,却听见一声“雁子”。她以为是神思飘忽的自己的想
象,在听见第二声情急的呼唤时,她惊愕回头。
七八点钟的铁路文化宫,电影院前人流扰攘,一个中年妇女边喊着“雁子”
,边追上几步,扯住前面一个女孩子的衣袖。
熟悉的背影令庆娣脚步顿止,紧接着追随过去。
那被拉扯的女孩扎着马尾,红着脸连连甩手。中年妇女兀自扯着衣袖哀求:
“雁子,跟妈妈回家,妈妈做了好多菜。你看,”她一只手翻检口袋,却什么也
没有,“你看你看,好多钱,都给你和程程做好吃的。”
庆娣心跳遽急,追上两步,只听那女孩小声辩解:“你认错人了。”她的两
个同伴在旁呵斥:“这位阿姨,你脑子有毛病啊,大街上胡乱认人。”
围观众人指指点点,那个中年妇女只是哀求不止,手指紧抓不放。想是用力
太大,被抓住的那姑娘疼得泪花忽闪,“我不认识你。”
她旁边的一个同伴耐不住纠缠,伸手一推,中年妇女被她推后两步,一愣神
,嘴里呜呜欲泣的,又喊了声“雁子”扑上前去。
那一错眼,庆娣心中大骇,冲过去揽住那妇人,“杨阿姨!”
在她怀里挣扎不休的不是雁岚妈妈是谁?
看得出她被照顾得很好,衣裤洁净,双颊红润。与常人相异的只有两只眼睛
,放出狂乱的光,直直地看着前面不远处扎着马尾,神貌与雁岚有几分相似的年
轻女孩。
对方像是被她吓住了,后退几步,身边的一位同伴指责庆娣:“麻烦你家里
有疯子好好关着,别放出来吓人!”
庆娣无暇他顾,嘴上一面连称“对不起”,一面紧紧抱住暴跳着要追上去的
雁岚妈,腾出手在口袋里翻找手机。
那号码是早已凿刻在记忆里的,拨通一秒对方已经接起,庆娣未曾说话,张
嘴惊叫一声,雁岚妈在她手臂上狠咬了一口,喊了声“雁子”,又即挤进那女孩
消失的人群。
姜尚尧大概也正在找人,听见手机里雁岚妈妈那一声呼唤,只问了她一句:
“在哪?”
“铁路文化宫门口。”庆娣一边回他,一边拔脚追去。
“我马上到,你别离她太近。”
庆娣一路经过奶茶铺和糖炒栗子的摊位,紧随雁岚妈身后。失去了那几个女
孩子的踪影,雁岚妈越来越沮丧,失焦的目光投向前方,一步步走近售票处。
现在的售票处和她当年工作的环境完全不同,里面一排电脑,电子屏幕上是
剩下的场次和座位。她四处瞅瞅,就势倚着窗台蹲下去,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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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找
,然后惊喜地发现了什么。庆娣凑近去看,原来是几张电影票碎片。
“买票?”雁岚妈浑然忘记了刚才拦阻她的人,和善地对庆娣笑,“嘻嘻,
给,给。”
庆娣掩住半边脸,眼泪滑进指缝,一手伸过去小心翼翼接过那些碎片,哽咽
说:“谢谢。”
手机响起,姜尚尧问:“在哪?我到了。”
“在售票这里,我正守着。”
那边停顿数秒,他语声低微地问:“是不是杨姨打你了?”
庆娣吸吸鼻子,摇头说:“没有,我没事。”
找到她们时,庆娣正和雁岚妈一起翻检垃圾桶。一蹲一坐,两人时不时爆出
惊喜的笑,惹得周围人频频侧目。姜尚尧目光环顾一周,看见保安向她们走去,
大磊不等他发话,先行带了两个兄弟上前拦阻。
姜尚尧缓缓走近,也蹲下来,笑吟吟问:“在玩什么呢?”
他明朗的笑容熟悉如故人,令庆娣微愕,“卖票呢。”
还不等他开口,雁岚妈将手上纸碎一股脑递给他,“给,票。”
“杨姨,下班了,该回家烧饭了。”姜尚尧和气地哄她。
雁岚妈有些愣怔,接着想起什么,站起来拍拍裤腿,急不可待地说:“程程
放学要饿肚子了。”说着拨开两人就往前冲。
姜尚尧伸臂拖住她,“杨姨,景程今天又留堂了。别着急,我送你回去。”
连哄带骗地把雁岚妈送进后座,姜尚尧先一步上去,“我坐中间。她有时文
有时武,不知道什么时候犯糊涂。”
庆娣踌躇片刻,随之上车。
雁岚妈欢喜地拍着车窗喊“回家给程程烧饭”,姜尚尧连连应承,终于将她
哄得平静下来。
他这才扭过头,看向庆娣。“刚才没吓到你吧?”
“没有,只是猛一见还以为认错人。”
“她这两年说好了,比以往武气;说严重了吧,偏偏以前很多事记得特别清
楚。已经偷偷跑出来几次了,上回是在铁路小区找到的,刚才接到疗养院电话,
我猜又是家里附近,才过来就接到你的电话。”他边说边翻找口袋,找不到纸巾
,只得用西装袖口拭上庆娣面颊,“脸花了。”
猝不及防的,庆娣不由望住他,那双眼里熟悉的殷殷关切勾起莫名的感伤,
她急忙低头拭去脸上的灰,掩饰说:“能记住事证明还是好转了,慢慢来,你别
急。”
他沉默少顷,然后接着她的话尾继续说:“不急,我平常也顾不上,只能在
疗养院多安排两个特护看着。今天也是不巧,赶上年底一个请假,一个有事出去
了……”
话音未落,铃声响起,刘大磊从前座探身提醒说:“姜哥。”
姜尚尧打开短信,“老大,你能不能少说点别人的事,多谈谈自己?哪怕说
说这两年怎么过的也行啊,不说这个也好歹问问嫂子,她现在究竟跟谁了?是一
撮毛还是二胰子?”
副驾的二货正襟危坐,从倒后镜里向他挤了个眼,姜尚尧收回视线。
如果爱情是索,他一颗心已遍布挣扎的勒痕。越是思念,那索就缠勒得越紧
,让胸口憋闷,让喉间哽咽。
他说不出话。无论是解释过往,还是陈述两年离情,抑或征询她现状。
直到将雁岚妈送回疗养院,再将庆娣送回酒店,道别后,关门时咔嗒一声轻
响,听在他耳里却如巨震,足以憾醒他全部意识。蛰伏在现实泥沼中的绵厚情感
奋力挣脱而出,他讷讷地站在门前,然后不管不顾,重重地敲门。
在庆娣打开门的一瞬,他强行挤进去,迎上她困惑又惊讶的眸子,问她:“
‘浮沉枯荣,各守其身’,这话是你说的?”
庆娣后退一步,眼睛和嘴巴一起张大。不等她回答,姜尚尧迫近两步,逼视
她再问:“你妹妹寄来那一堆照片中就夹了这一句,我不信她写张纸条子也能咬
文嚼字,和你一样。”
那确实是她说的,在电话中。也确实是她真实的想法,在说出这句话时她已
经将十年青春整理好,准备束之高阁。
不用一个字,姜尚尧已经看懂了她眼里的答案。
曾几何时,她用那双清亮的眼睛凝望进他心海,点头说“我喜欢的”。如今
,又是用同样肯定的目光,告诉他“不如不见。”
直刺进胸口的无形之刃,剜转血肉。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他嘴角含笑,眼泪却缓缓溢出。
庆娣下唇哆嗦,又死死咬住,为他眼角那滴泪。“我以为——”
他突然逼近一步,一手将她拖进怀里,一手钳住她下颚,气息粗重,蹙眉忍
恨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狰狞的味道,怒说:“还真给你做到了,不闻不问,一走了
之。”
“你放手。”庆娣艰难地呼吸,吐字不清地说。“放手!”
他如她所愿地松手,却顺势把她推上床。一沾床垫,庆娣心中大震,她往另
外一个方向退移两步,同时警告他:“姜尚尧,你敢碰我一下……”
恶意驱使他上前粉碎她的骄傲,撕扯她冷静的脸孔,让她像以前那样温柔地
依附在他身下战栗。他每走一步,那恶念就盛一分。到她身边时,他瞪视她的眸
光渐渐柔软,被禁锢的眷恋在眼中倾泻。蹲下去伏在她双膝间,许久后,他哑声
说:“我不敢。”
他连问她一句“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不敢。
“庆娣,你也看到了,雁岚妈现在那个样子,你想想雁岚她姐弟两个在底下
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出来头一年就许了愿,是谁害了他们一家家破人亡,一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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