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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含所有番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步微澜
回的了。”说着循着魏怀源的视线望向车道,低下头又补充了句,“好好过,有
人说了,日子长着呢,慢慢熬着吧。”
魏怀源脸色大变,嘴巴哆嗦着,定定望着那辆车,明知看不见,也极力想分
辨出车里的人影,熬着吧,心里有个声音回响不止,他隐隐猜出是谁,震惊难堪
交织在一起,不由涕泪纵横地跪坐于地,远望车影消失。
刘大磊上车后就主动告诉嫂子:“我把身上的钱都掏给那人了。”
“大磊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话说得刺耳,心眼真不错,小蔚子有眼光。”
“可不是,嫂子你可说对了。那人真可怜,一看就是吸毒上瘾的。”刘大磊
说完,意味深长地从后视镜里瞟了姜尚尧一眼。
姜尚尧握紧了庆娣的手,转移话题说:“早点办完事回去,那三个皮猴子在
家,大闹天宫的,妈一个人照看不过来。”
“有爱娣和阿姨呢,怕什么?”
“一个糖妹都够她头疼的了,爱娣还顾得上别人?”
庆娣闻言失笑,“让你带他们三个一起来,你不肯。”
见姜尚尧沉默不语,庆娣柔声劝说:“死者为大,等会儿对着你妹和阿姨,
别那么硬气。”
这一日是巴思勤丧礼,巴思勤自三年前从济西声省委书记的位置上退居二线
,离开繁重的公务,身体反而一日比一日差起来。
六十九岁在现今医疗发达科学昌明的社会算是短寿了,同龄的姜凤英每天清
早半小时的扇子舞,家务不辍,依然行走如风。也有可能是姜家的长寿基因影响
,姥姥可是八十七岁高寿离世。
年纪越大,庆娣越相信因果说。像姥姥和妈妈那样心肠慈悲的人,本应后福
无限。
不一会儿,车拐进原州宝山殡仪馆。下车时,姜尚尧拖住她的手,她向他鼓
励地笑。
二十年恋爱,十年夫妻,他们熟悉彼此。即使此时姜尚尧脸上平静无波,庆
娣也明白他的内心一定如翻江倒海。再深的恨意,也有一缕血缘的羁绊,庆娣回
握他的手,用劲捏了捏。
每个殡仪馆布置都大同小异,气氛是一致的庄严肃穆。来参加追悼会的不少
是新闻里的熟面孔,姜尚尧和庆娣不落痕迹地站在后排。追悼会正式开始,现任
省人大主任担任司仪念完悼词,然后其他人循序上前三鞠躬。
轮到姜尚尧夫妻上前时,巴思勤的女儿巴婷婷愕然望来,眼有银光闪烁。
“节哀顺变。”
这句话巴婷婷今天听见了无数遍,可都不如目前这个男人低沉的一句带来的
影响巨大,她捂着嘴,眼泪夺眶而出,轻声喊:“哥。”
这十年,她读书在外,后又嫁人生子,在家的机会不多,但是经常听父亲提
起姜尚尧这个名字,言里言外都能听出父亲的欣赏和快慰,他也暗自欢喜,又暗
自疑惑,同时为不能在膝前尽孝惭愧。哪知父亲临终时满脸愧意地吐露出一个秘
密,她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个血缘之亲。
“照顾好自己。”姜尚尧俨然没有听见那一声低唤的样子,但话里分明流露
出些许感情。
走出门口,他仰望七月的天,太阳灼痛了双眼,他这才放任眼角滑出一滴泪

“节哀顺变。”庆娣眼中怜惜不胜。
他想笑,却感觉笑不出,嘴角弯成滑稽的弧度。
两人牵手慢慢往门口走去。静默中庆娣忽然发问:“我很久前就想问你一个
问题,如果没有巴书记,没有他支持,那些深仇你会用什么方式来报?”
“庆娣,你说过一句话记不记得,人活着,必须怀有一种能让自己为之仰望
的信念,坚不可摧,折腰不悔。我曾无数次地抬头仰望,”姜尚尧停下脚,望向
天空,“看见天理昭彰。”
——书版番外完——
【网络版番外】
102 番外一
三灶乡幸福村村口杂货店的门槛上,头发花白的老汉迎着多日不见的太阳眯了眯
眼,接着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一撮撮烟叶碾碎的烟丝放在纸上,然后轻轻掀起
底端,顺势向上一推,大腿上那张平铺的烟纸就变成膝盖头的一支自制烟卷。
这动作不知重复过多少次,看来娴熟无比,但老爷子仍旧自得地笑了笑,手指捋
平烟身,粗粝的指尖沾了两口唾沫将接口粘合。
点燃了深深吸一口,辛辣的气味攻进肺腔,老爷子砸吧一下干涸的嘴唇,一脸享
受的表情,连嘴角的皱纹都似乎荡漾着这个村的名字。
农闲时,村里的劳力几乎都下了附近的矿窑,冬日的午后,幸福村的村口只隐约
听见远处的几声狗吠和孩童的叫嚣。
可是,一声刹车打断了老爷子独享的寂寥。
老爷子眯眯眼,接着浑浊的眼里突然闪现一丝惊讶,颤巍巍站起来,扯开了喉咙
吼说:“牛犊子?你小子……这是衣锦还乡了?”
幸福村的牛犊子打小就是村里的祸害,干草堵烟囱,炮仗炸猪圈这些就不说了,
不过十岁就知人事,半大不小的孩子领着村里比他还小的毛孩子们扒窗口偷看村
尾富贵的新媳妇擦澡。
过了三年,有天夜里富贵媳妇被村长儿子给祸害了。村长儿子前脚走,小媳妇后
脚撕了床单上吊,所幸被救了下来。富贵是个孬货,只会躲墙角闷头抽烟,自己
家汉子不撑腰,富贵媳妇寻死不成,连哭也没了声气。
这件事后没多久,村长儿子在自己家鱼塘边的茅房里大解,一脚踩空掉粪坑里,
被人发现拖起来的时候,满身的屎尿,脸涨成青紫色,只剩下一口气。
村里的简易茅房都是坑上架两张板,排泄物挖出来还能废物利用,事发后现场像
发生过小型雪崩似的,茅坑两壁全是斜坡,原来那两张木板底下夯实了的土全被
挖松了。
公安来查案的时候,村里人一问三不知,异口同声说没看见事发当天有谁在附近
出现过。第二个月风声渐息,牛犊子背了个水泥袋子,袋子里放了一套换洗衣服
,还有他妈给蒸得一笼馒头,坐上大山家的小货卡欢欢喜喜地出了村。
老爷子这村口的杂货店开了十多二十年,人老了,对多年前的事情记忆反而更深
些。那年牛犊子出村被拦下来时,小货卡停的也就是现在那辆漆色闪亮的阔佬车
的位置。那时富贵手指颤抖地塞了一百块钱给那小子,富贵媳妇泪眼汪汪地递了
一包吃食,其他人送的什么不太记得了,老爷子只记得自己当时转头在杂货店的
柜门里摸出店里最贵的一条烟,硬塞在那个脏兮兮的水泥袋子里。
站在货卡后厢不停向他们挥舞手臂时那得意的小脸犹在眼前,老爷子望着明显成
熟了些,但轮廓依旧,痞相依旧的脸庞,浑浊的眼里微有湿意。
“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把咱幸福村给忘了?”
“七舅公,我这不回来了?”刘大磊开了后厢,抱了两箱烟酒下来,径直走到老
爷子身边放下。“孝敬您的。都是好东西。”
他敲敲纸箱,挤眉弄眼的,老爷子方才兴起的一抹感慨顿时消散无踪,冷哼了一
声,重新蹲下去,深吸一口烟,教训说:“在外头这么多年,以为你小子能混个
人模狗样,还是个小无赖!”
刘大磊不理会村里辈分最高的老人的训话,揪起带笔直折线的西装裤腿也蹲在门
槛边,谄笑着,突然趁老爷子不备,抢了自制烟卷来,一口含住,含含糊糊说:
“这一口我想了十来……”
十多年不曾抢过七舅公的私货,土烟叶特有的辛辣像是能灼烧肺叶一般,刘大磊
咳得差点蹲不住,才缓过劲,睁开被呛得
流泪的双眼,就看见老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出洋相。
“这才多久,学会城里人的矜贵了?没出息!”老爷子说着收了笑,一掌拍在刘
大磊脑门上,“忘本的小混账!十多年不回来,不知道还以为死在外头了!你妈
背着人哭了多少回?你爹死的时候不见你人影,你妈住进乡医院还是不见你,你
兄弟娶媳妇也不见你!怎么,赚了几个铜子就是爷了?在七舅公眼里,你飞上天
了一样还是以前那个光腚玩泥巴的小坏蛋!”
他骂一句,巴掌就拍一记,刘大磊手臂挡着脑门,一个劲叫屈,“我不是不想回
来,是没法回来。七舅公,你轻点,一把年纪了闪了腰可不是玩的。”
等老汉喘口大气收了手,刘大磊才蹲回去,涎着脸说:“刚才那土炮,再来根?

老爷子哼一声,却重新在旁边的板凳上摸了烟丝烟纸来,刚搓好就被刘大磊抢了
去。
他这回有了准备,缓缓体会着那萦绕在胸腔里的气息,再幸福地一丝丝呼出去,
七舅公默不作声在他旁边重复一样的动作。这寂静的午后村落,薄日摩挲着枝桠
的残雪,一老一少,同样眯着眼,像是透过呼出的蓝灰色的烟气,望见过去。
“回家去。”老爷子打算拍拍身边人的后脑勺,突然意识到他不是孩子了,手掌
下滑,拍在刘大磊后背上。
刘大磊踩息烟蒂,站在来在老爷子面前深深鞠了个躬。“七舅公,这些年您时不
时帮衬我家,谢谢了。”
老爷子虎起脸,“说这个做什么?记得等我死了那天来帮忙抬棺就成。”说着甩
了甩手,转头进了杂货店。
刘大磊不满十四开始闯荡江湖,工地小工干过,街面小偷干过,要饭……也干过
。那年偷东西被人抓住狠揍了一顿,拖着快废掉的腿在闻山乞讨时见到一个人喝
醉酒瘫在垃圾桶旁边睡觉,他非但没有摸走那人身上的一叠百元钞票,反而静静
坐在旁边等那人睡醒。
那人醒来醉眼惺忪地看了他老半天,最后带他去路边的小饭馆里吃了个饱。问刘
大磊恨不恨打折了他腿的那些人,刘大磊犹豫着,还是说了老实话,他说不恨,
谁叫他先去偷人东西呢?那人笑他没用,刘大磊气愤愤地说自己也没错,他饿、
他找不到活干,他只想活下去将来好好的回去见老娘。
那人最后收了笑,抽口烟抿了口小酒,点头说都没错,错的是老天。
那人就是刘大磊的师傅。
那会刘大磊的师傅已经病得不成样子了,酒色财气样样不忌,居然还又多撑了几
年。师傅走后,他又回复了一个人。
日子好过些了,他就给家里寄了些钱回去。听弟弟说当初那件事没人再提,刘大
磊琢磨着在外头混个几年,攒些钱就回家起房子娶媳妇。
谁知进了冶家山。
一步错,错过了老爹去世,错过了老娘生病,错过了弟弟娶媳妇。
刘大磊回来开得是老大的越野车,满车的年货,刚才停在巷口时引一堆孩子涌过
来好奇地观望;他穿得是原州大商场里买来的西装,虽说没姜哥那个头,可看起
来也肩背挺拔,走前连嫂子也赞过一声“帅”。
外人眼里这算得上是衣锦还乡了,可站在村尾,看看明显比附近几家都鲜亮的院
门,摸摸红褐色的瓷砖墙,刘大磊心里怯怯的。
那堆孩子们跟在他身后不远处,见他停下脚,也停了下来,表情好奇而雀跃,嘴
上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议论什么。刘大磊微窘,心想老子在幸福村称霸的时候,
这些狗屎蛋子们还在玩蛋呢。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疤癞和瓜秧子的种,其中
一个流鼻涕的还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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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含所有番外) 何欢(含所有番外)_分节阅读_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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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瓜秧子的衰相。
正挣扎不已,不知是推门进去还是就在门口等着,院门从里打开,一个年轻女人
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叉起腰对外头那堆小兔崽子们吼说:“看什么看,回家
看你妈摇床去!”
小孩们一哄而散,只剩下两三个胆大的远远地站着,那年轻媳妇扭过头来,继续
叉着腰,上下打量了刘大磊一遍,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口气依然不客气地问:“
找谁?”
刘大磊合上嘴,同时把那句“找我妈”咽了回去,用疑似弟媳的女人相同的目光
审视了她一遍,目光在那粗短的手指按着的肥胯上多停留了两秒,暗赞了声老娘
好眼光,这媳妇好生养,嘴上开口问说:“刘大林住这?”
那女人像感觉到他的心声,眼刀狠狠剐了他一下,还没回答,身后老娘从堂屋出
来,走过院子,问:“秋枝儿,谁在门口?”
就是一侧身,一眼瞥见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熟悉身影,刘大磊他娘楞了下神,退
了两步,再次看清楚院门边的大儿子。
这一看,直接看出两行热泪来。
大儿子以出外打工的名义流落到外乡避风头,那时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一
走数年,第一次确切的音讯居然是进了冶家山监狱。
好不容易出来了,又嫌丢人,家门都没踏进一步转头又不知去了哪。
刘大磊他娘数数日子,这居然是十多年来全家第一次齐齐整整坐一桌吃饭,
看着闷头喝酒的老大老二,想起死鬼老头子,粗糙短肥的手指头又抹了把眼。
以前村里人都说刘家老大机灵,将来是个有出息的,包括刘大磊也预料不到
,到头来撑起这个家的居然是闷声不吭的弟弟。
他入狱前寄回的那笔钱,是老二做主用老婆娘家的名义买了两辆货车,后来
主动上缴完赃款,就靠这两辆车和小舅子跑起了运输,也是靠老二赚钱给爹办了
丧事,家里又起了三层小楼。
弟媳妇一声反对也没有。
为了这个,刘大磊不顾乡下规矩,坚持让弟媳坐上桌,实心实意敬了杯酒。
弟媳妇叫桂枝,这天桂枝的妹妹来家帮忙,就是门口见到的秋枝。
这一同桌坐下,再一敬酒,秋枝挺为姐姐高兴,觉得传说中姐夫这个不成器
的哥哥为人还不错,最起码懂得尊重人,而且一身笔挺西装,人模人样的,说话
做派也和村里人大不同,她是越看越顺眼。
刘大磊他娘情绪平复下来,那些伤心渐渐被喜悦取代,视线从桂枝怀里的孙
子移到扭扭捏捏坐着桌旁的秋枝身上,再顺着秋枝眼角的余光转到大儿子身上,
心里一乐,脸上笑开花来。
这是刘大磊投奔他姜哥进矿场上班的头一年,这一年南村的露天矿场开挖,
周村的矿井打好了井道;这一年他混进聂二的夜场,一个人几乎搬空了财务室;
这一年他把矿上的分红一股脑塞给他娘,理直气壮说这是干净钱,明年估计更多

哪知第二年春节回家他娘没了好脾气,一扫帚横敲在他准备迈进院门的小腿
上,拄着扫帚就开骂:“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跟你死鬼爹一样,手上
攥几个子不知道刘家门朝哪开!”这样仍不解气,一手拎着刘大磊的耳朵,一直
把他拎进门。
刘大磊哭笑不得,“我还不是你生的?”
刘大磊他娘听了这句跳起三丈高,正准备继续发狠地拎,听了儿子喊疼才不
忍地放手。她憋了半年的火,不为别的,就为大儿子半年多不着家门不说,连秋
枝那样的好姑娘居然也看不上。
刘大磊跟着师傅混那几年,也不是没碰过女人,他敢站村口大言不惭地吼一
声全村开荤最早的舍我其谁。可是在冶家山的那些日子,读着从姜哥那辛苦偷来
的一两封信,想象一个温柔的女性的声音说着那些暖心窝的话,他才知道,女人
,不止是冬天里暖被窝的。
后来出来亲眼见到嫂子,再鞍前马后地照顾着,被照顾着……刘大磊怎么看
得上泼辣的秋枝?
“眨眼你侄儿都上学了,老大不小的,你不操心我操心!你跟娘说,你在城
里有了还是怎么?犊子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敢娶个作怪的妖精回来,外头不能下
地,家里不能上灶的那种,我连刘家门都不会让她进!”
刘大磊心想按他娘的标准,嫂子那样的只怕只能当撑衣杆来用了。挠头说:
“我要找个有感情的。”
“放屁!感情能当饭吃能生娃?”他娘不以为然。“秋枝怎么看怎么好,人
勤快,里外一把手,更何况和她姐一样的屁股,保不准也和她姐一样,进门两个
月就怀上!”
看儿子无奈的表情,他娘想起这大半年来二媳妇几次撮合的结果,幽怨地叹
口气,扯了凳子一屁股坐下,问:“说说,你究竟要个什么样的?”
当然……是嫂子那样的。不一定要那么高,也不一定要秋枝那样圆滚滚的肉
,但是,笑起来要细眼弯弯的,看着心里就舒畅。说话速度也要慢点,听见像夏
天喝了放糖的凉开水。最好,最好也是教书的。刘大磊想起南村学校老杏树下,
啾啾乳燕的注视下,嫂子给村里孩子补习的那张小方桌。
刘大磊觉得不太可能,嫂子那样的天底下大概就那一个。想到姜哥的好运气
,不由有些气闷。脑海中再浮现年初四晚上姜哥挽着那个骚娘们一起进酒店的背
影,闷气化成一缕邪火,没处发泄,恨恨的,一手捶在车门上。
从“义”字上说姜哥救过他一条命,又给了他一个安身所在,他不能做背后
捅刀子的事。可从“忠”字上说,嫂子那么好的人,瞒着她,他万分过意不去。
虽然姜哥目前和那骚货没什么,可保不准发展下去将来会有什么,连他娘都知道
男人有钱就变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饱暖思□。
午夜的原州,春寒料峭中街头也空寥寥的,刘大磊开着宝马七慢悠悠地往龙
城国际而去。他心里难受,车技又高,索性两手抱胸,只是轻踩油门,保持直线
行驶。
两眼呆滞地望着前路,慢悠悠走了几十米远,一辆自行车由背后驶来,车上
的人奇怪地看了眼这辆龟速的豪车,然后继续蹬向前。
刘大磊后来向小蔚子坦白当初那一刻的心理,可能是出于无聊,可能是出于
残留的侠义心,总之没想太多就追了上去。打死他也不会承认的是,那把随风飞
起的长发,掠过他眼角余光的瘦削背影实在太像嫂子。
感觉到他追,自行车上的人像回头瞥了眼,接着发狂地往前蹬脚踏。刘大磊
被姜哥和嫂子两个人,被忠义二字折腾得纠结不已的大脑这一会没反应过来,他
心想这大半夜的街上车是不多,可也要注意啊,蹬这么快真有特殊情况刹车都不
及。
那辆自行车骑得飞快,眨眼到了路口,一个急刹停在一辆110面前。
刘大磊看见车上那姑娘凑近110窗口说着什么,还不时回头过来向他指指点
点,他这才反应过来,看见下车向他而来的民警,只觉得110的顶灯晃得他眼花

那两条挑起的眉毛,那双含怒控诉的眼睛,刘大磊下车瞅着那个瘦伶伶的姑
娘,心想这回误会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把今天记成星期一了,无语挠头。争取星期五多更点。
番外二 二货相亲记
又是呼气检查有没有醉酒驾驶,又掏出各种证件校验身份,忙了一轮,刘大
磊在民警面前抬起手腕,示意表上的时间,“我是好心!夜里两点多快三点了,
小姑娘一个在这大街上,要是碰上坏人了怎么办?我只不过想送她一下,帮帮人
。”
夜幕中,刘大磊腕上的劳力士金表几乎闪瞎了民警大哥的眼睛。原州城里有
钱人多的是,在我面前划什么胖?民警大哥脸色有些不好看。
“好心?你是不安好心!”被追的妹子站在警车旁,气愤愤地指责,“半夜
三更开那么慢,还贼头贼脑的到处瞄。看见我了突然加速追上来,你说你有什么
目的?瞅你尖嘴猴腮的就不是好人!”
刘大磊长这么大,虽然从没有被人夸过长相,但也自认五官端正对得起社会
。而且当年师父曾经说过当贼的最忌讳的就是一脸贼相,他致力于塑造纯朴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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