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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含所有番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步微澜
二十多年,从来就没被人指着鼻子骂一声“贼”的。这种人参公鸡简直是侮辱他
的专业性!
他的目光从那姑娘的头发丝打量到皮鞋尖,这一看看得心里悔死了。他想:
我刚才什么眼神?从哪一点感觉她像嫂子的?
虽然像嫂子一样瘦,但瘦得胸比嫂子还平,一看就知道发育期没吃过饱饭。
而且她既没有嫂子那温柔的弯弯细眼,也没有嫂子说话先带笑的模样。反而浓眉
大眼的,配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盘,浑身上下半点女人味欠奉,分明还没长成。
由里到外没一处能激发男人的禽□望,“对你有目的?也不瞅瞅尊容!”
女人最忌讳大概就是这类话,刘大磊说了又后悔起来,他再二,也没有半夜
三点站大街上和人对喷口水的兴致。眼见那小姑娘眉头一拧,平胸一鼓,一副准
备开战的架势,他当即退后一步,堆起满脸笑,转头对那两个民警说:“大哥,
我真是好人。你说光天化日之下,我能做什么?”说着就递上烟去。
那两警察拦住他的手,“大家谁也不认识谁,别套近乎。”
刘大磊收了烟,稍欠欠身,“我检讨我检讨!刚才确实是我的错,没考虑太
多,只觉得见义勇为是每个市民的责任……”
警车旁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接着就见刘大磊重新抬起头,对小姑娘郑重说:
“要是吓到你了,对不起。”
对他的即兴表演,那姑娘撇撇嘴,嘀咕说:“你就使劲装吧!”说着望向两
个民警。
刘大磊知道这种事无论追究动机还是证据,怎么都冤枉不到他头上,他纯粹
是怕了和衙门里的人打交道,只想快点脱身,所以先服了软,给大家个台阶下。
果然对方也是聪明人,教训了他一通后放他离开。上车前,听那妹子和警察
打商量,请他们送她回去。他心想师父说的没错,这世上哪有傻瓜,哪用得着他
浪费好心的。
这一桩糗事说出去平白让人笑话,刘大磊自然不会告诉嫂子,至于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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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含所有番外) 何欢(含所有番外)_分节阅读_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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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王霸
龙那些兄弟面前,更加不能毁了一世英名。
第二年的夏天,刘大磊他娘突然打电话来,说是给他相了门好亲。据说是发
动了周围所有亲戚,终于在隔壁村的隔壁村寻到个合适的。是他七舅公的侄儿媳
妇的娘家亲戚,模样标致,家里就一个哥哥,没负担,而且毕业就直接留省城工
作了。
刘大磊心中忐忑,坐在约定的西餐厅里来回寻思,这样的……能看得上他吗

过了约会时间小半个小时,一个女的在他对面坐下。对方嫣然一笑:“你就
是刘大磊吧。我是舒倩倩。对不起,来晚了。”
刘大磊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嘴巴合上,知道不用多说一个字,这事黄了。
哪知对方礼貌地看了他几眼,并没有半点拂袖而去的迹象,反而笑意渐深,
颇有几分满意的欣喜。
馅饼真掉下来了?刘大磊坐直了些,谨慎发问:“三灶乡小龙沟村的舒倩倩
?”
见对方点头,他这才舒口气,蓦地高兴起来,“饿了吧,先吃饭,点你爱吃
的。”
侍应生递上菜单,脸黑得像身上那套制服的颜色。
不过刘大磊压根没注意。
自我介绍完毕后,他的目光聚焦在桌子对面。这时正是八月,舒倩倩穿条短
袖裙子,露两只白白的嫩胳膊,执叉的尾指翘起,着实可爱。淡淡香水味袭来,
刘大磊薰薰然又陶陶然。
脑子正犯糊涂的时候,对方突然发问:“听说你在闻山煤焦电公司上班?那
以后有没有到原州发展的想法?”
“我经常出差来原州,这个没影响,你放心。”
舒倩倩满意地点点头说:“工作很辛苦吧,听我表嫂说你们公司效益挺好,
每年分红也不少。”
分红多确实是实话,但刘大磊没跟他娘解释过是矿场的分红,想来老娘也就
没有和对方仔细说清楚。
“我这人要求不高,够用就行。而且多的都一把交我妈手上了,她管着放心
。”刘大磊老老实实地答。
侍应生端上两客牛扒,正好遮住了舒倩倩微微皱眉的模样。
“那如果在原州生活,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些现实问题,比如说住房,户口,
将来孩子的教育……”
刘大磊手上的刀叉停了下来,“这个我确实还没想那么长远。现在工资还行
,攒也攒了些,可去年帮我弟多买了两辆货车跑运输,现在没剩下多少。在原州
买房子……这个,还要过个一两年才敢认真想。”
舒倩倩立刻愣神。
“——还有,我那工作也不能换,老大嘴上嫌弃我正经事不干只会浪费粮食
,可你别说,不是有我兜着,那些琐碎事能把他烦死。他缺不了我。”
“老大?”舒倩倩面带疑惑。
“是啊,就是我老板,我帮他开车。”
“开车?”舒倩倩的目光从他的腕表到他的西装前襟,不可置信地喃喃,“
不是说你在闻山煤焦电公司做总经理助理吗?”
“是啊。那也就是说着好听,其实就是司机。我出狱后跟着我姜哥……”
“出狱?!”
尾音凄厉地上扬,伴着不远处扑哧一声轻笑。刘大磊愕然:“是啊,我娘没
和你说过我的事?”
“我……”舒倩倩拿起腿上的餐巾扔回桌面,又去找自己的袋子。
“倩倩……舒小姐……”
“你!”颤抖的指头指向刘大磊不安的表情,“你当我今天没来过。”
逃难般密集的高跟鞋敲击木地板的声音逐渐消失,刘大磊依旧木讷愣怔着。
“妈,你怎么能糊弄人家?”电话里他问。
“还不是为了你?不用多说,娘知道肯定是黄了。”那边不迭叹气,“犊子
你想想,你要的那种能看得上你吗?难得秋枝儿不嫌弃你蹲过号子,多好的姑娘
。听娘说一句,老老实实娶了她,踏踏实实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先生,您要的甜点,巧克力软心布丁。”
“嗯。”刘大磊回过神,闷头继续吃饭。
“先生,您在用刀背锯牛扒。”侍应提醒他。
手上动作一滞,他难堪地丢下刀叉,抬头迎向一双大眼睛,那眼里全是嘲笑

见他望来,眼睛的主人立即抿住嘴,正经严肃地退开一边。
刘大磊沉默着,低头继续和那块牛扒奋斗,忽然间他想起了这个眼熟的丫头
片子是谁,瞪大了眼睛往她望去,并且招了招手。
侍应生询问地指指自己鼻尖,刘大磊不容拒绝地点头,她这才挪脚慢慢走来
。“先生有什么需要?”
声音细细小小,浑不似那晚指责他时的泼辣。
“一个人吃饭不开胃。”
“需要我帮你打电话给朋友吗?”
“……算了。”
刘大磊沉默着将牛扒全部切成小块,然后开口说:“我是个好人,那天和你
说过。”他细细咀嚼那带血的肉块,“不过没人信。”
“先生,如果没其他需要我先忙别的去了。”话是如此,可脚没移开半步。
刘大磊像没听见,“我偷过钱,打过架,闯过空门,蹲过监狱,知道这些的
谁能相信我是个好人?”大概也就嫂子一个了。
他喝口水,“为了给师父吊命,为了我爹妈兄弟……我只是想对对我好的人
好点。”
“这些不是理由。”站着的那个小声争论。
“说这些没意思,我读书少,不懂得大道理,不过知道在你们眼里,犯过法
的都是坏蛋。我只是有点纳闷为什么自己家人也会瞧不起?像我娘,还有我弟。
我弟不说我也清楚,他压根就不想我回家。我是老大,以前村里人都说刘家老大
将来有出息,谁知道最有出息的是他,他闷声不吭的,心里得意着呢。我一回来
……”他挥一下手,想赶去莫名的伤感。
“……可能是你想多了。”
“没想多。他仇恨我,我感觉得出来。”
“因为相亲被拒,然后否定所有一切,这不合道理。”
“哪有那么多道理?真有道理可讲,你说像我嫂子那样一门子心思对人好,
会气得跑那么远?像我师父那样,有钱请大家伙吃顿饱,没钱自己一个挨着饿的
人,能那么早死吗?不过我也不怨我弟,打小我娘就宠我多点,离开家后又天天
听她念叨,换了我我也不服气。”
“那你刚才还说给你弟买了车跑运输?”
“一码还一码,不相干。他再生我气,我也还是他哥,以前是他撑起家,现
在我能帮点就帮点。”
“去年你说想送我回去,真是我误会你了?”
“还有假?”
“……你叫什么名字?”
“刘大磊。……你呢?”
鞋尖轻轻抬起,踢了下地板,“我叫魏蔚。”
103 番外三
沈爱娣从市局寻到分局大队值班室,再转回大兴路,拐进路尾巷子里的一间小酒
吧。新买的三寸半小羊皮高跟鞋不太就脚,又在店里奔走了一天,这一程路过来
小腿肚子酸胀难忍。
望见酒吧角落里熟悉的人影,爱娣松了口气。她要寻的人坐在阴影里,低垂着大
脑袋,姿势颓丧。因着身材魁梧体格壮实,他感觉到她走近时,那一抬头间脸上
不及遮掩的软弱更让人心疼。
爱娣扫一眼桌上半满的白酒瓶子,也不说话,放下包,径直拖了张椅子在他旁边
坐下。
包里放的是她自个艰难做出来的流量表和利润表。奶茶店红红火火地开张了一个
月,认真算,他这个最大的股东就粗略视察过一次。
这个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事后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讳莫若深的样子,甚至到现
在爱娣依然不太明瞭内情,可是这件事明显牵涉到他的亲人,他的知交兄弟,甚
至还包括爱娣的姐姐,区胜中逃避的态度,颓丧的表现也在意料之中。
爱娣不得不承认自己为他担心了大半个月,而包里的两份报表也只是终于找到的
一个见他的借口。这一刻,亲睹他落寞凄凉的背影,任何宽慰自己的理由都失去
了意义。
“来啦?”看见她,区胜中很是高兴。
他笑得傻乎乎的,无比厌恶酒精的爱娣无名火起,嘀咕说:“快喝成白痴了。”
瞥见桌上的威士忌杯子,她扭头问酒吧老板要了两个大水杯。“要喝就喝个痛快
,二两一口你润喉咙呢?装给谁看?”
她脸上的鄙夷尽显无遗,说着就想挽袖子,好像忘记了自己穿的是无袖连衣裙。
酒红色的裙子紧裹着她前凸后翘的身体,像支可乐瓶。
结过婚的小妇人,浑身散发着一股蜜桃将熟的韵味。为之迷醉的酒吧老板在她挽
袖子作势要一醉方休的刹那立刻清醒,苦
笑地望望区胜中,对爱娣说:“姐,您别难为我,区队这样子……”
据梁队说黑子哥这些天全泡在熟人的酒吧,看现在打烊时间到了仍然没关门,想
必是真的。
爱娣寻到区分局的时候,老梁其实吞回了上半句,黑子最近确实是在这间酒吧,
因为前一段时间实在是被国会山的姑娘们
闹腾得无比烦躁才来这躲清静的。
“别的不用多说,再搬两瓶白的来,有霸王醉和闷倒驴最好,没有的话最少也来
两瓶五十度以上的。今天喝死他!”
霸王醉和闷倒驴都是本地七十八度以上的双蒸老酒,于丕张开嘴,未及反对,就
见爱娣不耐烦地甩手,“你想关门睡觉只
管去,这里我帮你看着,少一分钱的东西明天我……他赔给你。”
一直乐呵呵看着他俩的区胜中扬起脸,“听见没?少废话,鱼皮,赶紧的,把你
柜子底下藏的那两瓶献出来。”
于丕这酒吧开张之初有混子来闹场收保护费,多得区队照应,时常来坐坐,这才
镇住场。他倒不担心损失财物,实在是区
队这些时候泡在酒缸里,他怕没人看着喝多了出事。
见两人坚持,他去外头的夜宵摊子叫了两大饭盒的烧烤,这才关上前门的铁闸,
进了后院睡觉。
酒吧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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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了两盏小灯,爱娣踢掉鞋子,把脚搁在旁边的椅子上,伸直了腿开始
倒酒。
“我们家老混蛋一辈子没离过酒,我恨死这东西了。”爱娣将满杯的酒推给区胜
中。
“你们女人懂个屁,对男人来说这可是好东西,喝到半醉不醉的时候,那感觉…
…那滋味……一句话,舒服。”
“舒服你干脆醉死算了!”爱娣抢白说。话是如此,手上还是和他的杯子碰了下
,“你爱喝我陪你,我喝多少你喝多少,
谁耍赖谁是乌龟王八蛋。”
见她一口干了三分一,区胜中一愣。酒醉三分醒,更何况他一晚上多半的时间在
自怨自艾,喝酒的功夫倒是少得可怜,这
会脑子还能运作个八成。他心里明白于丕藏的私货可是点火能烧的度数,一个水
杯的三分一,一口就是一两有多。
“闭上你的嘴巴。”酒精经过嗓子眼,爱娣吸气连连,“装得跟个爷们似的,要
喝就喝,不喝出门回家睡觉去。连女人也
不如。”
她最后那句虽说放低了声量,区胜中还是听见了,当下不说二话,闷头喝一口,
将杯子放在爱娣杯子旁边比划酒线。
一来二去,满杯见底。区胜中喝出兴致,抢先拿了酒瓶,倒满了继续。
爱娣也喝得全身发热,跑去调低了空调的温度。回来问区胜中,“你还行不行?
不行早说,趁我没倒下我还能送你回去。

他喝多了,口齿不清的。“说得什么话?知道男人最忌讳什么吗?就是问他还行
不行。我不行谁行?不行也要行。”
这回区胜中不用挤对,先自干掉一口,爱娣一看嘴角就现出嘲笑,“说到底男人
都是孬货,外面怎么装里头全是虚的。像
我爸那样,在单位装得像爷,在家里像阎王,见着我姑父了像奴才。向雷那样的
更不用提,里外都虚,里外都是奴才。至
于你……你瞪我做什么?想打人?”
“算了,不和娘们计较。你们懂什么?干一份工生一个娃,一眨眼就舒舒服服活
到老了。男人不一样,男人心里多苦
啊?!没本事被人指着脊梁骨嘲笑,有本事的身边围一堆人打转,没个真心实意
的。一个不小心,对人掏了心窝子,转眼
背后挨一刀。再怂包也要强撑着,”区胜中把酒瓶重重往桌面一放,语调却相反
的轻飘,“可人活一辈子,心能往外掏几
回?”
“黑子哥,你是说姜大哥吧。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姐不是坏人
。她既然帮姜大哥作证,肯定有她的道理。几十年姐妹了,没人比我更了解她。
她那人一根筋,只会分对错,不论人。”
“扯鸡/巴/蛋!你姐跟他是什么关系?”
“扯你的蛋!别说他们不是夫妻,就算是,姜大哥做错了事,我姐也不会帮着他
胡来。一句话,肯定有原因,而且原因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照你说,你姐是圣人,你姐夫是被冤枉的,就我一个是混球?滚!”
“酒是我掏钱买的,不喝完我不走。”
“滚!滚蛋!”
区胜中坐直了身子,一双红红的眼瞪来,爱娣也挺直腰,暗自防备着,回瞪他说
:“黑子哥,你躲着姜大哥躲着我姐不是
办法。有什么话见面说清楚,他们说的是不是理由你自己听完了再……”
“我叫你滚听见没?”
酒气侵鼻,随着他吼出的每个字,能感受到刻意压低的声音中隐藏的愤怒。爱娣
注视那张涨红的近在咫尺的脸庞,强自按捺心底泛起的莫名恐惧和逃之夭夭的冲
动,小声宽慰自己说:“黑子哥,你不会打女人的,我知道。”
区胜中额上暴突的青筋跳了几跳,瞪了她数秒突然丧气地坐了回去,想来心中愤
恨无法宣泄,顺手抄起桌上一个空瓶扔了出去。
那一声刺耳的碎裂声消失后,爱娣一颗心才缓缓归于原位。满室静默中,她忽然
学他的样子,拿了一只酒杯狠狠扔向同样
的方向。伴随这一声尖锐的暴击,区胜中扭头看向她,眼里全是怔愕。爱娣悄悄
把另一只酒杯推到他手边,他握紧了,深
深吸口气,接着泄愤般地再度掷向远处。
酒吧老板于丕听见声响,探了半个脑袋又迅速缩回去。爱娣假装看不见,从吧台
后抱出一摞水杯和盘子来。
两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已经是满地狼藉,区胜中眼神渐趋呆滞,玻璃碎片反射的
微弱光芒像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掩住脸,
缓缓蹲下去,然后双臂紧紧捂住脑袋。
爱娣蹲在他身边,隐约听见他的小声抽噎,和上回在德叔的丧礼上听见的不一样
,压抑的低泣里不仅有伤心愤怒失望,也有委屈与挣扎。
在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之前,她已经探手过去抱住了他的颈项。
“我把他当兄弟。”
“我知道。”
他抽噎着,讷讷重复:“我真心把他当兄弟。”
“我知道。”缓缓摩挲他头上的短茬,爱娣不明白为什么随着每一下安慰的抚摸
,心中会泛起一丝丝温柔,积攒着,渐趋
浓重,她几乎承受不起那重量,想和他一起流泪。
早上于丕先探出个头发凌乱的脑袋,确认四下无人了才悄然踏进自己的店子。四
周狼藉不堪,满地的碎玻璃渣子,烤串的竹签,滩滩残酒,他打开吧台下的酒柜
,发现珍藏的十多瓶霸王醉原封不动地摆在柜角,这才舒了口长气。
听见一声响动,他站起来,一晃眼便看见屋角一个红衣服的女鬼也同时站了起来
。于丕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往后退了一
步,只见那女鬼把乱糟糟的长发往脑后一拨,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脸上,原来
是昨晚区队的客人。
“姐,你吓死我了。”
爱娣白他一眼,把裙摆扯直,“我也差点被你吓着。”
“你们昨晚上就睡这儿?”于丕走近了立即瞪直了眼。
“天热,睡一晚地板又不会死人。”顺着于丕的目光,爱娣望向刚才自己爬起来
的地方。区胜中躺在角落的地板上,歪着
头,哈喇子流了一缕在下巴处,腿分开成八字形,大脚丫子抵着桌子腿,酣梦正
香。“混蛋,你倒是舒服,一晚上枕着我的腿。”
爱娣没好气地捶捶腿,黑丝袜在脚底的位置烂了洞,一路脱丝到膝盖。她心疼得
骂了声,又去找自己的鞋。
这时她才发现酒吧里的情景,昨晚上的一幕幕怎一个乱字了得。爱娣扶着额头尴
尬地冲于丕笑笑,“怎么会这样?”说着
她就去翻找袋里的钱包,“鱼皮老板你找个人帮忙收拾下,损失多少我赔给你。
不对……多数都是他扔的,应该他赔。”
见她珍而重之地将自己的钱包收好在袋里,蹲下去摸区队的裤袋,接着一把将区
队推得翻了个身,伸手去掏另外一边,同时嘀咕着什么烂酒鬼类似的字眼,于丕
良久才把嘴巴合上。
“你算算要赔多少,我先去开店,人我也先把他押在这,跑不了你的,回头我再
过来送他回去。”
“我哪敢要区队赔酒钱,老朋友了。”于丕这会才醒过神,揉揉眼睛好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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