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姑她很邪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汽水泡沫
大家心里都有了自己的考量,不少人开始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目光看向常安。
陆崇见状也并不替她说话,看了一眼乖乖坐在最后面椅子上的常安,小姑娘也不为自己争辩,就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低着头玩手指,兽头银戒上垂下的流苏发出不大的叮当声。
陆崇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平日里无论常安野蛮无理也好,娇纵任性也罢,他都觉得这是正常的,反而当她乖乖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时,陆崇觉得她十分可怜,好像常安原本就应该是肆意妄为的。
第13章
陆崇在关键时刻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唐世南:“那不如把她赶出宁县,还大家一个安宁可好?”
听到这话,大家都惊讶地望向陆崇,就连一直站在他身旁沉默不语的阿齐也被吓了一跳。
常安原本长的就显小,此刻坐在一群大男人中间,更是显得她无助可怜。
阿齐眼中惊诧不减,神色复杂地看着陆崇,第一次觉得他们家会长是个渣男。明明刚刚在车上的时候还跟人家小姑娘卿卿我我,现在竟然要联合外人把她赶出去。
常安倒是淡定多了,掀起眼皮看了陆崇一眼,瞧他那阴险狡诈的样子,也觉得事情似乎并非那么简单,一语不发地坐等着看好戏。
不知为什么,在陆崇身上她体会到一种熟悉感,即便是她想离他远些,但依然会不由自主地信任他,好像打心底里知道陆崇不会害她似的。
其实待不待在宁县她倒不是很在意,毕竟她也是个靠手艺吃饭的人,况且现在她也是有一箱子黄金的小富婆了,完全可以逍遥自在一段时间。要不是为了懒得搬家,谁还愿意呆在那破庙里呢?
她的注意力跟众人完全不在一处——她刚刚闭目养神了一番,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常安一直觉得宁县是一个适合修行的地方,因为这里的灵脉似乎保留的比较好,就在刚刚她感知到那灵脉大概就在唐家附近。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唐家不靠山不靠水,却是一块汇聚了大量灵气的风水宝地,常安决定等事情结束之后去打探一番。
众人见连陆会长都发话了,也都纷纷应和起来,讨伐常安的声音不绝于耳。
相比之下,常安这个当事人倒像是置身事外一样,神色淡淡地看着这场闹剧。
陆崇一脸深思熟虑,看起来似乎十分为唐世南着想:“只是唐老爷毕竟是宁县数一数二的人物,是不是应该给自愿离开的人一些补偿?好歹也是相处了一年的乡亲,不然传出去唐老爷的名声也不好听。”
“这——”
唐老爷沉思片刻,似乎是被陆崇的话说动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把眼前的事情处理掉,只要没了那丫头捣鬼,将石锦街的几家店铺收到自己的口袋里,以后的财路就断不了了。
唐世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对大家说:“常安姑娘毕竟还小,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外游荡我也不放心……这样吧,唐某人也不偏不倚,给各位遭遇不幸的商户和常安姑娘每人各十块大洋,区区一点心意,还望大家不要嫌弃。”
常安撇了撇嘴,心想这唐老爷家大业大竟然如此小气。
一天趴到箱子边上看好几遍黄金的常安,对这区区十个大洋十分的不满意。
其他的商户倒是还挺满意的,毕竟三四个大洋就够普通人家一个月生活费了,况且他们原本只是想来讨个公道,也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意外的收获。
“对了!”陆崇忽然恍然大悟般的想起什么:“前几日查出石锦街还有几家店铺的税目有些问题,陆某粗人一个,这些帐本子上的事情不太精通,各位不妨一起帮忙出出主意。”
不少商户悄悄斜眼看陆崇——不精通?谁不知道整个江北的经济都是您老人家带起来的?
阿齐摆了摆手,一个手下上来将两摞账本放在了唐世南前面。
唐世南眼皮直跳,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顾不得礼节急忙上前,打开来大体翻看了一遍,他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起来。接下来,他又难以置信地继续翻看下面的几本,越翻心越沉,忽然“嘭”的一下瘫在了椅子上。
“会长……这、这是何意?”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想让唐老爷主持一下公道罢了。若是唐老爷不能帮陆某做决定,那陆某就让在座各位帮忙指点一二吧。”
陆崇刚一发话阿齐就要让人将账本搬走,唐世南慌不迭地用臃肿的上半身挡住,冷汗直流:“呵呵,能为会长分忧,唐某何其荣幸啊…”
唐老爷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一条一条逃税的条目列的清清楚楚,像是一下老了十岁。
陆崇列出来的几个商铺全都是他自己的亲信,那是他积攒了好几年,好不容易一点一点安插过去的,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干净,神不知鬼不觉,谁成想陆崇竟然全部给他弄过来了。
这几年那几家越发放肆,逃税的假账做的也不利索,这不,一下全被扒出来了。
他忍不住去看陆崇,但他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是自己小看他了,还是他只是无意之举?
“这天宝斋和本草大药房做的实在过分,不仅价钱高还不按规定缴税,竟是不是如今的安稳全仰仗政-府吗?”唐老爷假意发怒,气得胡子都颤了两颤。
“唐老爷倒是个明白人,听说这本草大药房还想效仿西方,搞垄断那一套呢!”
唐世南呵呵两声,“依老朽之见这些个蛀虫还需赶紧扼杀掉,省的坏了江北的风气。”
陆崇意味深长地轻笑着:“唐老爷果然是公平公正啊。”
“不过今天大家既然替陆某解决了一桩难事,陆某不知如何报答,不如在座各位店铺这一年的亏损记在我的帐上如何?”陆崇瞥了一眼唐世南吃了苍蝇的表情,继续说道:“明后两天大家对照着账目去找会长府的林管家领钱便可。”
在座的破产商户脸上都笑开了花,依次跟陆崇和唐老爷道谢之后便离开了会长府,赶着回家核对账目。
唐世南一张老脸上满是沧桑,之后竟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阿齐站在一旁强忍笑意,他就觉得他家会长不是善类。
唐家管事的赶紧找了四个身体强壮的下人,一边喊人去找大夫,一边抬着唐老爷那死猪一样的躯体去了他的房间。
陆崇瞧着常安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拉了她一把,低声道:“改天再折腾他吧,今日的分量足够了。”
常安耸了耸肩,失望地看着渐远的人群:“慢慢来呗。”
“看戏看的还挺过瘾?”
“唉”不说还好,一说常安做起戏来,心情低落地叹了一口气:“会长真是狠心,还说是朋友呢,竟然联合外人把我赶出宁县了。”
陆崇见常安又开始耍宝,低头笑话她:“敢问这位小老板,可怜多少钱一斤?”
常安歪头冲他甜甜一笑,两只眼睛弯成了小月亮:“小店不卖可怜,可爱倒是还剩下不少,先生要不要买?”
陆崇看她认真营业的样子,忍住摸摸她的脸的冲动:“我看你这店里还有更可爱的——”
“对了!”不知哪句话刺-激到她了,常安灵光一闪,凑到陆崇跟前:“会长说要捐善款,您看我这里——”
陆崇见她一边说,一边还将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摩擦,好笑道:“善款?我分明记得自己说的是亏损额。”
阿齐算是看清楚这个女人了,着实是掉进钱眼子里了,忍不住替他家会长打抱不平:“仙姑您明明都有一箱小黄鱼了,怎么还那么见钱眼开呢?”
阿齐一开口,陆崇和常安都扭过头去看他,他不说话都忘了还有他的存在了。
常安不满,嫌他多管闲事:“又不是你家的钱,你急什么?”
“这——”
是跟他没关系,可管钱的是林逸啊。
阿齐见陆崇非但不发话,还痴汉似的一直盯着人家小姑娘,再看看自己孤家寡人的,忽然觉得自己没了立场,便不再说话。
常安无礼还要辩三分,一点不吃亏:“再说了,可是你们会长联合众人把我赶出去的,唐世南都要给我安家费,陆会长不给我的话,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阿齐自然无话可说,陆崇则是甘之如饴:“我的错,那你说我该赔偿你些什么?”
常安掰扯着手指认真思考着,想到陆崇那明显针对唐家的样子,开口商量:“我们之间谈钱太俗气,不如你把唐家送给我吧?”
陆崇心想,按照正常的发展不应该是说“以身相许”吗?常安那么没情趣也真是为难他了,他只能把以身相许咽回肚子里:“拔除唐家要慢慢来,不如我赔你一套景州的房子可好?”
阿齐震惊,无奈地闭了闭眼。
他家会长跟常安在某些地方倒是很相似,“拔除唐家”这种事情也是可以往外说的吗,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常安瞧着陆崇不像是在开玩笑,心里有些诧异:“真的?”
送她房子?
景州那地界的?
有钱烧的吧?
“真的。”
小仙姑她很邪门 第10节
“这不太好吧?”常安头一回在陆崇面前露出腼腆的模样,然后似乎很苦恼地说:“害,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常安觉得真是拿人手短,自己以后得对陆崇客气些了。
临走前,陆崇被告知常安想上茅房,让他先走。
陆崇看着她的背影,见她也不打探地方在哪里,就径直朝后院走去,知道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轻叹一口气,让阿齐悄悄支开后院的下人,安排妥当之后才放心离开。
第14章
第二天,常安依旧按照往日的习惯在望月庙摆摊,只是来的人明显地比以前少了些,常安对百姓们的消息灵通感到敬佩,又觉得大概是连老天爷也觉得她不是个摆摊儿的命,高兴之际就想收摊儿。
就当这时,不远处一位老婆婆颠着小脚跑了过来。
“仙姑求你救救我儿子,他两天前上山采药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就这一个儿子啊呜呜呜……”
常安听着那老婆婆没头没尾开始讲述她儿子的事情,心里愈发纳闷:“除非你儿子是被鬼捉走了,不然我也无能为力。”
其实说难听点,她就只是个会点小法术的江湖术士而已,人口失踪怎么也来找她了?
“不是的仙姑!”那老婆婆忽然一脸神秘,“宁县已经没了四五个人了,都是清一色的小伙儿,我一直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我儿身上了…”
见那老妇说着说着又要哭哭啼啼,常安最见不得人哭,心下烦躁,赶紧制止她:“我随你去看看情况吧。”
一路上,常安问了老婆婆许多细节,加上去另外几家问了一些共同点之后,常安内心有了些猜测。
原来宁县在早些年就陆陆续续有人失踪,只是往常一年也就失踪一两个,所以大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被猛兽吃了,再不然就当山神饿了要抓人吃。只是今年的情况蹊跷了不少,只三个月内就已经没了四个人了。
这些人大都是十几二十岁的童男子,除此之外常安还发现一个特别的地方——这些人不少都是中元节出生的。
中元节又叫做鬼节,人们把在鬼节当天出生的人叫“天胎”,传说那天鬼门大开,异界灵体可以由出入阴阳两界。
常安转了一圈之后来到老婆婆家,让老婆婆从她儿子睡的床铺下掏出一小把稻草来,其它三家也是如此。
常安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前,手法熟练地扎了四个小人,然后问了那几个人的生辰八字,尖细的手指在小人身上龙飞凤舞地比划着。
她肃着一张小脸,声音凌厉:“五鬼怨灵,魂助一力,听吾差遣,为吾出力,招三魂七魄归生辰,天地无极,勒令!”
失踪了人口的那几家来的基本上都是年迈的老人,见常安这样子忍不住打了冷颤,活了这么多年假把式和真刷子他们还是分得清的,只觉得这小姑娘白日里倒是水灵,但现在烛光影影绰绰,她的面容模糊不清,泛着些若有若无的鬼气。
没过多久,那四个小人排成一行悬在了蜡烛的上方,随着常安的动作小幅度地晃动。烛光将它们的影子映在墙上,这狭小的屋子里倒真像是有了四个活人一样。
整个过程中常安口中都是念念有词,由于速度太快而让人听得不真切,在这个漆黑的夜里,那原本稚嫩的声音伴着风声显得神秘而诡异。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大家等得腿都快要发麻时,门外忽然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几个老人不约而同地往外看去,发现是个人影摇摇晃晃朝他们走来。随着距离慢慢变近,有几个不经吓的老人尖叫出声来,常安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召唤傀儡。
门外那人像是提线人偶一样,走路的姿势一成不变,迈的步子仿佛都是丈量出来的,那几个老人见状纷纷躲到常安身后。
只有那位老婆婆眼中慢慢浮现出泪花,借着烛光仔细观察那傀儡的脸,发现是自己的儿子之后哭着一把抱住了他。
但他却像是没知觉一样,继续朝着床边走,然后机械地躺了上去,至此常安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这场法事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等常安的声音消失后,那几个稻草人重新落到了桌面上。稻草人的躯干上显示出血红色的印记,像是一幅繁琐而古老的符。
“你怎么也跟着回来了?”常安冷声问道。
听到常安说话大家有些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只见常安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小木偶来。那小木偶只有手掌大小,在桌子上动了动胳膊不知在比划什么,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木偶是她之前埋在唐家后院里的,原本是想探一探唐家那股子灵气的源头,没想到今天用傀儡术召唤来的那四个人也在后院里,施法时这小木偶竟然跟着一起回来了。
常安“哼”了一声,将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应该都到家了,是死是活我不确定。”常安抬起眼,神色忽明忽暗。
人是在唐家后院被找到的,但常安闭口不提,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平头百姓手无缚鸡之力,另一方面也怕打草惊蛇。
常安不管众人作何反应,拿起桌子上的稻草人沾了一角烛火,念了一段咒语之后扔到地上,依次将四个小人烧光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年轻男子身体忽然猛地绷直,像是僵尸一样直愣愣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尔后又像脱力似的重重地躺了回去。
老婆婆连忙扶起他,带着哭腔道:“轩儿你怎么样?你要有个好歹让娘怎么活啊!”
“先给他换身衣服清理一下吧。”常安看着满是泥土的轩儿,“他是被活埋到土里的。”
还好时间不算太长,能救回来,只是其他三人就不一定了。
常安见其他几位老人迟迟不肯离去,安慰道:“杀人偿命,各位节哀吧,我日后一定会弄清楚,还你们一个公道。”
常安知道,他们哪里是不想离开,他们的孩子失踪一个月有余,他们是怕回去看到的只是尸体罢了。常安总觉得还不如不把尸体召唤回来,但那几位老人实在坚持她也就随他们去了。
或许在他们的观念里,有个全尸也是好的。
常安检查了那轩儿的伤势,瞧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不太爽快,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娇气?
于是抬手使劲拍了他几掌,拍得他脸色通红,那老婆婆正端着水进来,见到这幅情景一把推开了常安,哭着扶着轩儿的肩膀:“轩儿,怎么了?你看看娘啊!”
那轩儿脸色憋得通红,忽然嘴里鼻孔里都喷出许多浑浊的泥浆,之后脸色好了不少,不敢相信似的,尝试着大口呼吸了几口:“多亏了娘刚刚狠狠打我,不然儿子就被活活憋死了!”
“不是娘…”老婆婆这才想起常安,“多亏了我们仙姑,快起来谢谢她!”
“不必了。”常安单手按下轩儿的肩头问道:“你知道谁抓了你吗?”
“不知道…”轩儿似乎想起什么,有些后怕,自顾自地开始说起来:“我采药时被人打晕了,醒来后不知自己是在哪里,也不知道是谁抓了我。”
“那醒来之后呢?”常安循循善诱。
“醒来之后我不知道被关进了什么地方,好像是个棺材似的容器,四周黑咕隆咚的一片,外面还有一些念经的声音,后来还被浸了水——”轩儿痛苦地捂住了头,那恼人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
“他们摆弄了很久,后来他们就把我放出来了,然后把我扔进一个土坑里埋了……”
“娘知道你受苦了,快喝点水吧!”那老婆婆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身蹒跚着朝常安走去,从怀里掏出一个赭色小布包:“仙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多谢你救了我家轩儿。”
常安看着老妇人从那包得严严实实的布包里拿出一只金镯子,又看了看他们家徒四壁的房子,背过身去:“太少了,我不需要。”
“这——”老妇人低头看了看那镯子,有些为难:“可我们实在是没有别的钱了……这还是我娘传给我的,一直没舍得当掉……”
“那就不要给我了。”常安面色有些不自然,冷哼道:“我不差这些钱。”
就当她临别前最后的善意吧,反正以后自己要转行当富婆了,况且她也要感谢他们,让她确认了唐家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老妇人自然不知常安如此坦率,原本以为她说那话是想跟她多索要些钱财。
常安见她无措又犹豫的样子,忽然觉得那老人有些可爱,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铜钱扔给那小伙子:“我今日就带了这些,送给你当礼物好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那老妇人见儿子呆呆愣愣的,恨铁不成钢地轻拍了他一巴掌,拿起那吊铜钱就想追出去还给常安。
常安背后像是长了眼一样,胳膊一挥就来了一阵阴风,吹上了那扇破旧不堪的门。
第15章
这天,陆崇刚开完一个商业小会,来天福茶楼跟周擎宴秘密约谈。
天福茶楼人多眼杂不差,但胜在有后门,被人发现也能坦坦荡荡。
门外一个穿着儒雅暗蓝色长衫的人姗姗来迟,他放下手中的英文书,摘下假发和金丝圆眼镜,抬手擦了擦汗抱怨道:“妈的!这夏天都快结束了怎得还这样热?”
陆崇看着周擎宴穿得成了粽子,忍俊不禁:“是你包装的太严实了。”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周擎宴气得要拍桌子,“可别小瞧我这身行头,我可是费了功夫的,就算熟人见了也不敢认。”
他走到小桌跟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言归正传,上边放权那事儿你准备怎么办,有什么计划?”
周擎宴端坐起来,决定速战速决,毕竟他跟陆崇多呆一分就多一份嫌疑。
外人都知道他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是陆崇为了拉下上一个不听话的才推举上去的。其实他与陆崇是在国外遇见的,陆崇能让他服气,并且他也自认为与陆崇志趣相投,所以才交好的。
但对外他并不想暴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算不上什么计划,先静观其变。”
周擎宴笑道:“上边还是头一次允许民间力量办兵工厂呢,百年难得一遇啊!虽然只是中等规模,那也挺不容易了!”
“是啊。”陆崇思索道:“所以有心思的必定会抢占先机,你我先按兵不动即可。”
“嗯?”周擎宴一时转不过弯,他在来的路上都想了七八条“竞标”的方案,现在陆崇跟他说按兵不动,不过
“好主意!”他忽然醒悟过来,“先让那几个大头争个头破血流,反正到最后没人的话,自然也会落到会长手中!”
陆崇幽幽道:“即便是限定了规模那兵工厂也不是容易置办的,动力厂、机器厂、炮弹厂、制枪厂这四样缺一不可,来争抢的一定都是唐家霍家那样的世家大族了。”
周擎宴为陆崇的远见感到自愧不如。
陆崇走到窗边,单手撑着窗台看下面熙熙攘攘的街道,这一看发现一个有趣的。
常安跟无业游民一样又晃到了街上,一只手举着糖葫芦,一只手提东西。
她似乎在寻找什么目标,见到一个穿粗布衣服的男子之后,若无其事地朝他走去,然后看似不经意地撞了他一下。
那男子估计也是做贼心虚,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见重要的东西还在,只低声咒骂了一句便走了。
陆崇唇角微微一翘,看着常安得意洋洋地又撞了另一个人,那是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撞完之后还颇有礼貌地冲她说了声抱歉,伸出小手摸了摸女人怀中的小孩儿,另一只手却悄悄将从男子身上拿回来的钱袋子完璧归赵。
常安还完钱袋想转身离开,结果那孩子一把扯住了常安的头发不让她离开,常安毫无防备地被抓了一把头发,又疼又气地尖叫出声来,结果那小孩不仅被吓得松开了手,还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陆崇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幕不禁捧腹大笑起来,笑得周擎宴也跑到窗边来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陆崇这个男人笑成这样。
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哪里有乐子,我怎么看不到?”
“两个小孩儿在打闹罢了。”
陆崇唤来店小二,让他将下面那位姑娘请上楼来。
那店小二自然也知道会长与宁县小仙姑的绯闻,乖乖领命去楼下找人。
常安被孩子的哭声吵得正烦,听了那店小二的一番话,抬头朝最楼上看了看,发现是陆崇,朝那还在鬼哭狼嚎的孩子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小跑着进了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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