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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乖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听原
闻舟尧的视线穿过道道木门,直抵外间大雨中的人,里面有深沉的爱意和疼惜。
他说:“他的脾气看起来软和,实际倔得不行,三天时间后,我会把他安然无恙送回来。”
杨怀玉露出不敢置信的眼光,迟疑:“舟尧你……你同意了吗?答应断了?”
闻舟尧站起来。
他走过林烁林皓的旁边,穿过阻拦的保镖,走到门口。
他还是那个大哥的样子,是杨怀玉和林柏从的长子。
弯腰温柔地抱了抱杨怀玉,任由对方捶着他胸口哭出声。
最后转头看着林柏从说:“林叔,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太难接受,除去这三天,短时间内我答应不会见他。但我保证,你们永远都不会失去他,他也承受不了失去你们。让他那么痛,从来不是我的本意。”
林柏从看着闻舟尧,“那你呢?”
“他永远也不会失去我。”闻舟尧看着外面说。
虽然闻舟尧不曾同意分开,但他条理明晰的条件,一个三天的承诺,拽住了摇摇欲坠的所有人。也像是在这压抑得看不见出路的包围圈中划开了一道豁口,让林柏从松了口。
说到底,林柏从终究担心儿子那牛脾气,而闻舟尧了解他们。
林俞对里面的事情无从得知。
他只是在雨幕中,在雷电齐鸣里,看见了那个朝自己缓缓走来的人。
来人单膝在他面前跪下。
林俞任由雨水滑过眼帘,视线看着他额头的伤,看着他专注的眼。手缓缓附上去,哑声问他:“你怎么也淋成这样?”
闻舟尧抓住他冰凉的手,替他理了理打湿的头发。
说:“没事了,哥带你走。”
第74章
还是当年林俞在校外和人打架, 最后闻舟尧带着他出去住的,那个林曼姝给了钥匙的房子。这里定期都会找人打扫,时间久了, 很多人很多事都在变,但这个地方还是和几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时间仿佛一下子就被拉回了那个时候,角落里闻舟尧当时专门给他弄的工作台也还是保持在原样的位置。
林俞喊冷, 闻舟尧从带着他进门开始, 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抱着人去了浴室。
脱掉所有衣服,搂着他泡进热水里。
林俞从一开始轻微颤抖,到渐渐回温,然后平静。
他闭着眼睛, 贴在闻舟尧胸前,浴室里全是蒸腾的热气,熏得他觉得所有思绪都远了。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林俞有种精疲力竭一样的倦怠,此刻靠着他哥,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不去想父母的失望和无奈,不去想将来,也不回望过去, 他只是想如果时间停留在现在这一刻, 永远停留,也挺好。
后来水凉了些,闻舟尧换第二次水,林俞稍稍打起精神。
他趴在边缘, 隔着朦胧的雾侧头看着他哥,怏怏说:“像在做梦。”
一场荒芜的没有准备的梦。
梦里一切还是支离破碎,他还是没能摆脱过去, 还是出了柜,离了家,说不定后来还是要浪迹天涯。
但是又很奇异的,他仔细感受了下,觉得自己其实没有那么伤心绝望。
大概是因为这次跟着去浪迹的人,是叫闻舟尧的缘故。
“没做梦,是真的。”闻舟尧拿着花洒沿着他的肩膀往下浇水,不肯哄他。
林俞因为热气,鼻尖冒了汗珠。
“你会不要我吗?”他睁大眼睛问。
闻舟尧看他一眼:“瞎说什么。”
林俞从趴着的姿势缓缓坐起,挤到闻舟尧腿间,环着脖子抱上他。
这种肌肤贴着肌肤的感觉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贴紧一点,再紧一点。他从来不曾觉得,自己对肌肤相触有着这么多的渴求。
像个着了魔的瘾君子,蹭着他,亲着他。
“抱我,哥,你抱抱我。”他呢喃。
闻舟尧什么也没有说,搂紧他。
他蹭着林俞的耳朵低声问他:“想做吗?”
林俞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没有什么比闻舟尧此刻的爱抚和拥抱更能抚慰他,他想要亲近,想要那种全世界满眼睛都只能看见一个人的专注感。
闻舟尧从细碎吻他开始,林俞再不能感知其他,后来视线一直晃,他就急促地喘。
位置从一开始的浴室挪到后来的卧室里。
整个过程闻舟尧并不急切,他总是知道他最需要什么。
他们的贴近了,从头到尾就一刻也不曾再分开,闻舟尧压着他,缓慢的,看着他的眼睛,每一下却深且重。
一下一下,逼出林俞的哭音。
林俞再受不住,就吊着他的脖子拼命求,身体却又抵死般地不肯分离。
闻舟尧只做了一次,却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后来林俞昏昏沉沉失去感知。中途迷迷糊糊被闻舟尧抱起来喝了一次药,特别苦。
他摇着头不肯,要往外吐,被闻舟尧捏着下巴嘴对嘴灌进去。
林俞无理取闹,说他过分,说自己爸妈都不要了,刚跟着你出来就欺负我。他闭着的眼睛眼角含泪,抱着闻舟尧絮絮叨叨:“哥,我都只要你了,你不能不要我。”
“你怎么这样啊,我有点痛。”
“不知道,就是很痛。”





家有乖仔 第84节
……
虽然喂了药,但林俞还是开始高烧,一个小时内温度直逼四十度。
他小时候就是这体质,高烧难退。
杨怀玉跟着林曼姝趁着天刚蒙蒙亮来看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俞烧得跟脱水一样头发湿哒哒,躺在床上嘴唇干裂怎么也叫不醒的样子。
杨怀玉站在床边掉眼泪,心痛如绞。
她捂着嘴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这性子,执拗不肯低头,到头来也不知道折磨的是他自己,还是我们。”
这话其实是对着站在旁边的闻舟尧说的。
杨怀玉一个母亲的心,终究是没能抵过对儿子的牵挂,一夜都没有熬过去,就托了林曼姝带自己来看他。
淋了那么大一场雨,又挨了巴掌,怎么能不生病。
闻舟尧同样看着床上的人,开口说:“您放心,这汗出了才能好,他逼自己太狠,有了这次,未必是件坏事。”
杨怀玉看见儿子早没了主意。
拉着大儿子的手说:“医生怎么说?开药了吗?给他打针了吗?”
闻舟尧:“两小时前刚扎了一针,药也吃了,您放心。”
杨怀玉走到床头,弯腰摸了摸儿子的头发。
看着林俞,眼中带泪,“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五岁那年,高烧昏迷了整整半个月,半梦半醒间总是喊痛,问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么大一丁点,嘴唇都咬破血了,就是咬着牙哭,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就那么苦。”
并没有注意到闻舟尧眼底的神色,杨怀玉还在继续。
“当年是你回到建京的前一天,他才稍稍好转,清醒过来。他变得比以前黏人多了,很多时候甚至不像个五岁的孩子,身体养得好了些,就开始主动要求跟着他爸学习木雕,他苦夏又怕冷,但一坚持也是这么多年。后来又有了意玲珑,起早贪黑,他把每个人都放在心上了,我和他爸怎么可能看不见。”
杨怀玉越说越发止不住泪,林曼姝把她扶起来。
“大嫂,天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有舟尧照看着,小俞不会有事的。”
杨怀玉转头看向闻舟尧。
闻舟尧的视线却还是在林俞脸上。
“这个。”杨怀玉终究是从包里拿出一东西,递给闻舟尧。
是那把木雕小刀的挂饰,林俞当初第一件完整的雕刻成品,也是送给闻舟尧的第一个礼物。
杨怀玉说:“这应该是你昨天和保镖冲突间落下的,好好收着。”
掌心间深色的绳索断裂过,又被重新打上结。
挂饰也早在漫长的时间磨去了雕刻痕迹,有积淀的岁月感。
闻舟尧去看杨怀玉。
杨怀玉红着眼睛说:“我依然很难接受自己的儿子爱上了另外一个儿子这个事实,但是舟尧,林姨对你永远是放心的,我知道你最不会伤害他。没有哪个做父母的,真正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不管怎么说,这几天好好照顾他,你林叔和我,包括你们自己,都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闻舟尧收好手心的东西,点点头。
“谢谢你林姨。”闻舟尧说:“你已经给了我们超出想象的宽容,他知道你来看他,会很开心的。”
杨怀玉红着眼匆匆出了门。
等外间没了动静,闻舟尧才又看了看手心的东西,放好后坐在林俞床边。
他弯腰亲了亲他的额头。
又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说:“辛苦了,这些年。”
闻舟尧曾经有过许多猜疑,因为林俞过分的少年老成,后来他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又有了另外的猜想。他想,那些梦,小孩儿亲历了,却还是记得。
带着那些悔和痛,跨过一世的伤,跌跌撞撞来了他的身边。
到了现在他完全肯定了这个猜测,那些心疼从绵密到彻底透不进风,剜了他心上的肉,一日一日,都让他痛恨自己,也曾未来得及护他周全。
闻舟尧润湿林俞干绷的唇,因为发烧,林俞唇上的颜色浅淡。
既然林俞自己不说,想瞒着,那就瞒着,他这辈子都可以当做不知道。
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这辈子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林俞这场高烧,烧了整整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晚上,才缓缓降下来。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甚至有些云里雾里的。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昨天的那场大雨已经过去,今日有了降缓的趋势,就如同雷霆之怒将歇,一切掩藏在无声无息的沉默之下。
闻舟尧端着粥从门外进来,看见他睁着眼睛,停顿一瞬,平平常常说了句:“林姨和小姑早上来看过你。”
林俞眼里瞬间有了惊讶,看向门口方向。
闻舟尧走过来把碗放下,问他:“还有没有哪儿难受?”
“没什么力气,应该是肾虚。”他还有心情来了句玩笑,除了声音又沙又细,自然而然伸出胳膊要闻舟尧抱。
闻舟尧俯身把人抱起来,“高烧后身体没力很正常,而且你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林俞闻到了他身上的烟火气。
“你自己熬的啊?”他靠在闻舟尧身前问。
闻舟尧:“嗯,你一直不醒,就给你放锅上温着的。”
林俞放任自己跟没长手一样,由着他哥一口一口喂他。
吃了点热的进胃里,身体觉得有了些力气。
他这才像是不经意间问出闻舟尧刚刚第一句话的问题,“我妈……她怎么样?”
闻舟尧:“状态的确不太好,但我想她是撑过来了。”
林俞没再吃嘴前的东西,仰头巴巴看着闻舟尧。
闻舟尧低头蹭蹭他,开口说:“昨天那一下是最凶险的,我把你带走后林叔和林姨一定都想了很多,她今早能来看你,未必没有林叔的意思在里头。”
“我觉得难。”林俞说:“我爸估计打死我的心都有,他以前就威胁要打断我腿,我把老林家的脸都丢光了,这次绝对是来真的。而且我还当着全家人的面说要和你一起离开,我爸肯定气坏了。”
“生气是一定的。”闻舟尧安抚,“但打死不至于,腿也能给你保住。”
林俞不吃了,脑袋埋进他哥颈边。
“不会,他们不会原谅我了。”林俞说。
闻舟尧用肩碰他,让他再吃点,嘴上说:“会的,后天送你回家。”
“回家?”林俞当即坐正,睁大眼睛:“回什么家?”
林俞自己问完,脸色当场就变了。
“是了。”他喃喃自语:“我就说我爸怎么可能同意你带我出来,你昨天是不是和他们承诺什么了?是不是?”
林俞紧紧盯着闻舟尧,希望他能摇头,说一句不是,但是他没有。
林俞脸煞白。
“你不要我,你果然不要我,谁让你擅作主张的?”林俞都没发现自己眼睛红得厉害,他推他一把,恶狠狠说:“闻舟尧,你王八蛋!”
因为声音没恢复,最后两个字劈了叉,声音都没骂出来。
闻舟尧盯着他,看着他苍白到逐渐气红的脸。
“让你回家就是不要你,那入了洞房是不是就算结婚了?”闻舟尧问他,凑近了看着他的眼睛,“林俞,上了我的床,这辈子你都得是我的人,想逃都不会给你机会,清楚没?”
第75章
林俞并不是很相信闻舟尧的话, 他烧得脑子发懵,内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哥要把他送回去, 让他一个人回去。
什么这辈子都是他的人,全是狗屁!
林俞登时推开他从床上站起来, 因为发烧虚脱,整个人站在床上摇晃两下。
闻舟尧要来扶他,被林俞一把挥开。
“不许碰我!”他说。
闻舟尧从床沿站起来, 看着林俞。
他说:“你还病着, 别惹我生气林俞。”
“你生气?生气的难道不该是我吗?”林俞脚踩着被子,占着自己站得高,居高临下对着他哥恶声恶气说:“你少糊弄我, 我不是小孩子闻舟尧,我他妈早成年了!谁要跟你来那套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的东西, 我不稀罕!我告诉你, 我从告诉我爸要跟你离开的时候就下了决心了。是, 我是难受,那又怎么样?我心甘情愿!我乐意!你是大哥了不起啊,你敢让我回去,然后打算自己离开是吧, 你要这样做那我们就分手!分手!”
林俞口不择言, 而闻舟尧在听见那两个字的时候变了脸色。
他沉沉地看着林俞:“你把刚刚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林俞喉咙一哽,有了惧意。
但他到底是被逼到了这步, 没有退路,看着闻舟尧的眼睛,重复:“我说,你要是那样做了, 我们就分手。”
林俞说完,自己先掉了眼泪。
他忍了那么久,还是没忍住。
先是猝不及防跟爸妈出柜,身心俱疲,又在高烧不退的时候得知这样的消息。
这让他一时间太难接受了。
在眼下这个并不算大的卧室里,窗外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房间里昏暗且带着暴雨后的宁静。但是那种压抑感无所遁形。
他们都站着,一个床上一个床下,对视着谁也不肯先挪开视线。
闻舟尧额头的伤在发迹线的边缘,口子不大,但是有点深,上了药到现在还没有结痂。林俞每次扫到的时候,都觉得难受。
闻舟尧开了口,他缓缓说:“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初说过什么?”
“什么?”林俞硬邦邦问。
“只要我不提分手,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身边,因为舍不得。”闻舟尧说着缓慢往前,视线紧锁林俞,又道:“那要不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我当时又说了什么?”
林俞当然记得,闻舟尧让他记住自己的话,因为食言的后果很严重。
林俞:“但现在的问题是,是你要离开我,不是吗?”




家有乖仔 第85节
“我说过这话?”闻舟尧道。
林俞一时语结:“……你要把我送回去,不就是想要一个人离开?”
林俞想不出第二种答案,所以才觉得难受。
这次他率先扭过头,还是移开了视线,看着窗外的雨滴划过玻璃窗,忍住胸口像塞了一团棉絮的塞闷感,缓缓开口说:“哥,我林俞爱了就是爱了,可以不顾一切。这次决定离开家我不后悔,但如果你存了要离开我的念头,证明我们已经不在一条交集线上了,这样的感情,我宁可不要。”
到了现在,林俞才觉得自己好像多了解了自己一些。
在感情里他就是有些赌徒性子,不死不休,决定了就不能回头。
他想要闻舟尧的一心一意,要他的决绝孤勇,要他和他一样,明知前路无光还是必须牵着手走到底的念头。
但闻舟尧显然没打算给他,他挨了林柏从一茶壶,被要求回到西川,被勒令再不相见。
即使这样,他还是能淡定地把他一起带出家门,并决定三天后把他送回去。
他单方面决定的,林俞不想要!
闻舟尧:“看着我。”
林俞没动,也没回头。
闻舟尧:“转头,看着我林俞。”
他在下达这样的指令的时候,貌似有用不尽的耐心,又好似他也在忍耐的边缘。
林俞终究是转回头,隔着眼中残余的那点水汽,看着闻舟尧。
那一刻林俞看见了眼底压下的余怒,林俞知道,是因为自己说了分手。
但闻舟尧到底是没有当下把情绪对准他。
他伸出手,看着他开口说:“下了雨凉,你之前出汗了,先下来把衣服外套穿上。”
“这种时候穿不穿有什么关系,分手了你还管得着我?”林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开始说话带刺,像是要刺穿他哥淡定的面具,揭下所有的欲盖弥彰和倒退隐忍。
闻舟尧这下彻底如了他的愿,脸色难看两分。
“不要再让我听见那两个字。”他说
林俞嘲讽,咬牙:“哪两个?分手啊?你自己说不出口还听不得我说?你把我送走,不正好如了分手的愿!”
嘭一声,闻舟尧拽着林俞的手栽倒在床上。
林俞天旋地转,他本来就虚弱,一天一夜过去就喝了半碗不到的粥,怎么可能不晕。
但即使这样,被拽倒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挣扎。
闻舟尧抓过旁边的被子把人裹上,压在底下,看着他那张隐隐发白的脸,眼里怒火夹着心疼。但林俞挣扎的动作让怒气占了上风。
闻舟尧发了狠,紧紧把人禁锢,虎口卡住林俞的下巴,让他全身上下彻底的一动也不能动。
他训练多年,从不把这一套用在林俞身上,但眼下也动了点真格才把人压制住。
林俞动不了就瞪他。
闻舟尧不为所动,确定他安静下来,才说:“眼睛不酸?现在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我有不让你说?”林俞被卡住下巴,口音含混。
闻舟尧看着他瞪得跟只大兔子似的,就是不肯服软,手脚时不时还得挣扎两下。
干脆一俯身吻下去。
林俞唔了声,就被侵略得更深。
发烧让口腔也变得高热,闻舟尧存了给他点教训的心思,动作上就没了收敛。
缠绕,抵住喉咙,吸得舌根发麻。
林俞根本不是对手,一开始还想着咬回去,没两分就失了思考能力。
一个吻就让他像是从头做到了尾,到最后手脚瘫软,缩在人身下任人予取予求。
闻舟尧见他眼神迷蒙,嘴唇有了颜色,再轻轻贴了贴他的唇瓣,手上的力气松了两分。
“生病了你想怎么样都好。”闻舟尧的手指擦过林俞之前留下痕迹的锁骨位置,和他的脸隔很近,却没有把全部力气压在他身上,开口说:“哥知道你心情不好,压力很大,送你回家更不是想要分手。我要回敦州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假期中,迟早都得回。”
林俞听着闻舟尧缓缓道来的声音,开始把目光转向他。
“异地难受哥知道。”闻舟尧见他开始听了,柔和了眼睛,用手背贴了贴林俞被吻得发红的脸,继续说:“之前是不得已,但眼下林叔林姨正是难受的时候,他们需要你在身边,这也反而给了缓冲时间。你努力这么多年,怎么能抛下父母一切。你五岁那年说要让我做你哥哥,记不记得?”
林俞觉得嗓子眼哽得厉害,眼睛也发热,“记得。”他小声说。
闻舟尧轻笑,像是回忆:“你那天趴在林叔的肩头,大雪冻得鼻尖发红,后来还一本正经地说自己也会是个好弟弟。”
林俞的思绪也跟着闻舟尧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命运最开始转折,和上辈子不同的起点。
闻舟尧说:“你那时候眼睛和现在一样漂亮,我做哥哥的昏头拉着自己弟弟上了自己的床,却不能看着这双漂亮眼睛从此没了这光亮。”他说着亲了亲林俞的眼皮,“小俞,宝宝,你那么小的时候拉住我,可你要知道,这世上没什么比你更重要的。”
有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头发林中。
林俞摇头:“我不想要做这样的选择,不想你离开,尤其是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后离开。”
因为那像是妥协,像是他哥真的和林家从此割裂。
闻舟尧擦掉他的眼泪,低声:“这不是选择,是决定。林叔林姨的软肋是你,但我们不能拿这样的筹码作为要挟父母的工具,那太残忍,现在的你做不来,哥也不会让你那样做。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很多机会让他们缓慢接受,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眼前所有伤害降到最低。”
林俞知道,林俞怎么会不知道,他眼泪落得更凶了。
他抱住闻舟尧,哑声喊他:“哥。”
“别哭了。”闻舟尧柔声:“嗓子明天要更哑了。”
林俞:“你刚刚说得也不对,不是你昏了头,是我乐意的。是我先喜欢你,很早很早就喜欢了。”
闻舟尧细碎吻他。
问他道:“多早?”
“估计上辈子吧。”林俞仰着脖子,任由闻舟尧亲在脖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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