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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吴少贵生
思汝眨巴眼,努力把别扭了的气氛调整轻松,“别这么说,都过去多久的事了,那些幼稚的约定就忘了吧……你看今晚你帮我这么大个忙,我都还没想好和你怎么道谢呢,你再给我道歉,显得我多不近人情。”
一席话,听似轻巧,却又无形间在相近坐着的距离中间筑起一道高墙。
时至今日,沉诺发现他最讨厌的,就是她说的这些“过去了”、“忘了吧”、“道谢道歉”……
他静默片刻,嘴角翘起浅浅的冰冷笑意,说道:“那就好好记得,你今晚又欠我一个人情。”
思汝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欠人情这个说法也是有缘由的,也是先出自她口。
他们最初分手的头两年,她躲他躲得很刻意,打照面也视而不见。好在那两年他们正是最忙碌时候,见上面的机会也不多。
转折点是那次鸿基集团的投资者大会,会议中途她胃病发作,一开始还能忍,到后面越来越疼,她一人到休息室,请了位现场工作人员替她去车上取药,却迟迟等不到人回来。那段时间是四季珠宝最混乱而她应酬也最多的时候,喝酒猛,饮食不规律,大强度工作,导致胃出血。
那次如果不是他发现,她可能就疼晕在角落里没人发现。
后来她把这归结为欠他的人情,买了厚礼上门答谢他,义正言辞谢谢他这个朋友的帮助。
自此她就不再躲着他,一桩桩欠他的人情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现下,思汝照旧记在心里,朝他重重应下:“嗯。”
随后她自然而然问起大太太近况,这次他认认真真地回答,然后礼尚往来地关心四季珠宝的情况。
一路开回到沉宅,他们谈话逐渐融洽,搁在中间那面墙似乎隐形了,其实一直存在着。
“这个点你应该不想进去坐会儿吧?”快转弯时,沉诺问。
思汝点头,“嗯,有些晚了,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好了。”
沉诺也料到,则道:“那不用转弯,往前面路口停下,等我一阵,有个东西给你。”
以前她不想进沉宅门跟各种人打交道时,就会打电话约好在这个路口里等他。
思汝纳闷:“什么东西?”
“苏奶奶在温州开了个餐馆,她惦记你,想你有时间去一趟,”沉诺停顿一会儿,“上次她寄东西来留了个地址,我回去拿给你。”
思汝当下没多想,照做放下他。
等他下车走远,她才反应过来,好像没必要这么麻烦,地址的事,他也可以找其他时间发个信息给她。
等待的时候,思汝回头发现自己车后座有袋小零食——是前几天清明假期,她做了一些糕点送去老人院多余剩下的,她放在车里留着自己饿的时候可以吃。因为考虑到很多老人家的血糖情况,她做的时候特地用了木糖醇代替白糖。
她想了想,在后座拿了一袋在手,下车。
沉诺回来的时候,手上除了一纸地址,还有一张黑胶唱片。
等看见这张唱片,思汝终是反应过来他让她送这么一程的真正原因。
“jenny g 84年的第一张唱片?”她惊讶又感动的表情着实藏不住,“难不成你从说出口那刻就决定送给我们?”
中途她曾和叶菀信息说清楚情况,叶菀还表示过忧虑,不知去哪里找到这张唱片。
思汝知道他有,却不敢与他提,也不敢想……
“放在家也是闲置,”沉诺语气淡淡,低沉的嗓音听似很冷漠,看向她的眼神却始终无法克制柔和,“但这个人情,你要记得。”
“一定。”思汝认真地点头,将手中的一袋糕点送他,“如果你不嫌弃,我先还一点谢礼......这是手工做的一些糕点,你回去先吃点这个,再让人给你做点热汤。”
沉诺有些怔住,目光略约闪动。他恍惚想起以前那几个她学做甜品的寒暑假,半晌才问道:“你做的?”
思汝没底气地嗯了一声,“卖相是有点差……但这个我没加糖的,你可以放心吃。”
沉诺低头看着那透明袋里的糕点,没有表态,黝黑的眼眸却掠过几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思汝误解了他的沉默,又补充道:“当然了,我知道这抵不过你今晚这么大的厚礼,我一定会还你这个人情。他日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定当尽力。”
沉诺才颔首,含笑与她对视,“我等着。”





最佳位置 第三二章
沉诺难得回一趟沉宅,在正厅用完餐,佣人就来传话说是大太太做了点糖水,请他去偏厅一趟。
一碗清汤挂面刚下肚,他哪还有心思吃什么糖水,但人还是得去一趟。陆佩兰很少主动来请他,倒是沉诺有时回来如果夜色不算晚,会例行公事去问好。两人虽说是母子,一个明面上常把儿子挂嘴边实则未尽过任何母责,另一个大小日子都人到礼到,态度却始终毕恭毕敬。彼此都心知肚明,互相利用的关系唇亡齿寒,他们只要在外人面前把身份表演到位就行。
沉诺也知道陆佩兰是有事找他,却不想是催他婚来了。
一席话从“老爷子的意思”开始,没有外人在,陆佩兰便不拐弯抹角,待沉诺坐下后,直言不讳传递沉缁福的意思,讲了对方朱家二女儿的情况。
陆佩兰其实是不屑做这种牵桥搭线的事,沉家未婚的也不只沉诺一人。
怪就怪她这个“儿子”太本事,权势在几年时间就跃于父亲与兄长位置之上不说,外形与品德也为各世家所标榜,这年头但凡哪个子弟有些陋习与花边,消息都是藏不住的,无非就是拿钱掩盖住不往大众耳里传。他倒轻松,一点不好的绯闻也不沾身。
朱家几代从政,早年沉氏在这地方扎根,也算得上有得到过朱家的庇荫,两家说亲也源于长辈间的叙旧,朱老没有指名要与沉家哪个儿子结亲,就是几次有意无意都夸了沉诺,将沉氏管理得好之余,还积极参与到国家各项扶贫建设,是年轻一代里有担当和责任心强的一位企业家。
用词之肯定,让当时也在场的陆佩兰,几次替沉诺谢过抬举,心里也有数。
她把前因后果讲了下,但一长段话之后再看沉诺,他人却是偏头看着窗外神游太虚,陆佩兰脸色一下难看,轻咳一声。
沉诺在看的是窗外层层乌云,想起不久前那人说可能要下雨的话,不知她这会儿有没有看见,此时暮霭沉沉的夜晚,竟有一点点清亮月色从乌云里探出。
在陆佩兰一声冷言警告后,他才收回目光,看向陆佩兰的眼里带着些许晦明不定的笑意,“在听。”
陆佩兰一愣,接着说道:“你看你时间,找个两家都有空的时候见一面。”
沉诺略一叹气,“我接下来几天都在舟山。”
陆佩兰道:“那饭局等你回来再安排。”
沉诺不想周旋,直接道:“还是免了吧,不耽误人家,就劳烦母亲替我想个借口推了。”
料不到他拒绝得如此利落,陆佩兰再不屑做这个牵线人,也不能应付了事,她沉吟一会儿,便道:“什么叫不耽误?见都不见,你就知道她不合适了?那孩子我见过,斯斯文文,挺大方得体,看面相也会是个乐观善良的好姑娘。”
这一形容,就差说和某个人很相像了。
“那么好,就更不合适了。”沉诺轻描淡写地说,顿了顿,又道:“是我高攀不起。”
陆佩兰气结,不知他这算不算是在落她面子,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听他讲话哪怕语气再谦卑也让人生厌,她冷冷回道:“你如果不满意这桩安排,便自己同老爷子说去。”
她以为拿沉缁福出来能压得住他。
不料沉诺却点头,“好,我去和爷爷说。”语毕便起身,“母亲还有其他事吗?我明天还要赶早机。”
陆佩兰自持优雅,是以不会在明面上发怒,“那你早点去休息吧。”
“嗯,您也是。”沉诺再看一眼桌上材料丰富的甜粥,“这碗甜粥实在浪费,我已经吃过东西,吃不下这碗了。”
陆佩兰听出了点一语双关的意思,斜睨他一眼,眼前深不可测的男人与那年遥遥一眼看见的狐狸精模样太相似,这是她这么多年也无法推心置腹对待这个儿子的真正原因。
“原来你也知道浪费,”陆佩兰冷笑一声,“还以为你不识好歹,故意浪费我的一片苦心。”
沉诺早已习惯这样的冷嘲热讽,淡淡回:“并不是故意,给您添麻烦了。”最后礼貌道了声晚安。
回房时他忍不住又看了眼窗外。
原来星星点点的月色已经被乌云吞噬,看不见了。
***
这场酝酿已久的大雨终究在一夜之内爆发。
滂沱大雨先是下了一整个日夜,转而断断续续的细雨,接连下了大半月也没消停。
而这大半月,股市更是一阵震荡。
先是早前放出消息要收购麒麟建材的鸿基集团主席陆鸿基涉嫌操控股票,收购麒麟建材的资金链条进而出现问题,消息一登上财经新闻,鸿基集团的股价暴跌,同一时间,汤居集团公开在市场上大量扫入鸿基集团股份。
中途有传鸿基集团以解决燃眉之急,以鸿基地产的股份做抵押融资,并从沉氏集团手中购得汤居集团4.03%的股份,以此与汤居集团打反收购战对抗。
但汤居集团棋高一着,通过旗下控股子公司发行九千万新股,并连续举牌,最后以45.23%的股权比例一跃成为鸿基集团的第一大股东。当天下午召开临时股东大会,正式通过提案,全体股东投票,以五比叁大比例正式罢免陆藏鸿为首的管理层。
尽管真正的公告还未面世,但由陆家主宰的鸿基集团易主的事实已是板上钉钉。
谁也不清楚汤居集团如何在短时间内购入鸿基集团如此多股份。但大集团企业如此变动,民众关心的便是自己的股票投资会有多大影响,哪里管得了背后真正原因,这些都是留给学经济和管理的专家去分析的。
而四季珠宝受影响的,暂时只有与鸿基广场的合同结算主体有变更,还未收到其他通知。
思汝与很多人一样,震撼之余又有很多想不通又连不起来的困惑点。
撑伞走在回家路上,她一边看着手机里的新闻报道,一边想这些事想得有些入神。
哥哥去世后,秦叔带她去鸿基集团拜访过陆藏鸿,以前她对陆藏鸿不认沉诺做外孙的事很是计较,但转换为合作身份以后,她也不能再把厌恶的情绪放明面上。
现下这些动荡并未波及四季珠宝,她也不准备去了解背后真相。只是这些天在刷屏的新闻报道里,她留意到了几则未被着重渲染的消息——尽管这场收购与反收购战以汤居集团胜利落幕,但鸿基集团旗下的鸿基地产却落到了沉氏集团手中,将与沉氏垣堃地产公司合并。
明明在这场无烟战争里,沉氏最初是站在陆藏鸿那边的,到最后竟成了小半个赢家?
所以这一切,和他会有关系吗?
思汝想不通,驶过的车辆溅起一阵水花,才将她从思考里拉回来。
这些天她都是打车来往公司,她对雨天开车有过阴影,并不敢在连绵雨天里开车。但路面积水多,乘车也不方便,于是有时收工早,她便干脆搭乘地铁,到家还会更快些。
这晚她便是搭着地铁,出站再步行。
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她鞋子已经湿透,雨水竟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她停在回公寓的坡路下,踌躇着要不要在路口的店门前,等雨小一点再回去。
但转念一想,湿都湿半身了,也不在乎这个坡路,便继续往前走。逆风走坡路有些苦难,她把伞面撑在前,低着头靠路边行。
走到半路,逆行一个人影挡在她跟前。
她没有抬头,以为是路人,将伞面从前挪到侧,准备让路。
“季思汝。”
“嗯?”
她听见有人叫她,疑惑一声才眨巴眼从伞下抬头。
沉诺撑着一把长柄黑伞,身姿挺拔,风雨飘摇也不减他半分从容。
他淡淡笑着,“我来讨人情了。”
思汝始料不及,这……未免来得太快,叫人一点准备也没有。




最佳位置 第三三章
直到把他领进公寓,思汝脑子还是懵的。
风大雨大,他们在路边说不到两句话便被溅起的雨水打断,思汝看了眼还有几步路就到的家门口,便提高音量问道:“要不要上去我那坐会儿?”
沉诺看上去心情颇佳,点了点头应好。
但当看见公寓电梯前贴着的「暂停使用」维修公告,思汝不禁面露窘色,这公告挂了几天了,还没有维修好,她忙改变主意:“我看我们还是出去找家咖啡厅吧。”
沉诺目光落在她的衣角,上面沾着些许水滴,道:“我不至于连这几层楼都爬不了。”
思汝连忙说她不是这个意思,怕他多想,只好带他走楼梯,一边走一边与他解释,“其实平常我们电梯很少故障的,可能是这阵子雨水多,维修也麻烦。”
狭窄的楼道容不了两个成年人并肩,于是沉诺跟在她身后,走到二楼时却摸上一片黑,眉头不由得轻蹙起。
思汝已经把手机拿出,开启电灯筒,回头问他:“这样够亮吗?”
她还以为他像小时候一样怕黑。
沉诺仿佛也回到了那时候,她会跟他说没关系,她比他多了一双眼,可以在黑暗里给他领路。他看着她,点点头回道:“挺亮的。”
“好,那你看着点路……”思汝转身继续往上走,“我们这,因为每层楼的电灯费都是由对应楼层的户主承担,平常楼梯比较少人走,有些户主就不会一直开着灯。”
她不断强调平常,极力在向他证明,今晚他所看到的一切不便都只是偶然,平常的她过得很好。
沉诺嗯了一声,迎合她的话语,“能理解。”
他的声音稳重,落在思汝耳里是体谅一般让她卸下担忧。
到四楼时,楼道又恢复光亮,思汝向上看了眼,便把手机电筒关掉。
“还有一层就到。”她想了想,走出楼梯间又与他先打草稿,“地方简陋,别见怪啊。”
沉诺摇头,“没关系,我来得匆忙,没有事先和你说一声,是要谢谢你请我上来避雨才是。”
她如此礼貌,他自然也客气回应。
思汝扯了扯嘴角,在手提包里找钥匙。
对门传来开门动静,邻居许太太捧着小半个哈密瓜叫了声思汝:“季小姐,你今晚回来得挺早。”
思汝停下开门动作,“是,今晚下班早。”
许太太将那小半个哈密瓜送来,“这我们家那口子从老家捎来的,不多,送你一点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
“这有什么,我们家那个小胖子都不知道吃了你做的小蛋糕。这瓜正当时,特别甜,”许太太看向她身后的男人,又哎哟一声,“都不知道你来客人了,要是这半个不够吃,我屋里还有几块切好的。”
“不用不用,够吃的啦,”思汝头也没回直接道,“而且他也不爱吃这些瓜类,不用管他。”
脱口而出的话在意识到什么之后,戛然而止。思汝扭头看他,就见他扬首与她的邻居点头示好,脸上看不出任何反对她的意思,神情坦然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折迭伞。
动作之自然,思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哪里不妥。
思汝是以空出手接过哈密瓜,待许太太回去后才继续把自家门打开。
她一边夸着对门邻居人好,常常带他们老家特产给她,一边自顾自地换鞋进门将哈密瓜放到厨房桌上,等看向门口,才反应过来要找双拖鞋给他。
可她一个人住,哪来多余的男士拖鞋。思汝与他面面相觑,半晌只好道:“没关系,你鞋穿进来吧。”
沉诺站在门外地毯上,薄唇紧紧抿着,将手中的两把伞提了提,脸上露出思汝少见的无措表情。
“我来。”思汝慢半拍,这才向他接过两把湿哒哒的伞,拿去阳台晾着。
出来时就见他已经脱下皮鞋,放置在门外,穿着袜子走进来。
思汝一下有些过意不去。她不会做家务,地板都是钟点工两周上来一次才打扫的,虽说不至于脏到哪儿去,但在他面前她总会多几分不安。
本来她想这种天气到家里来坐更方便,但早知道就还是走多两步路,到外面随便找家门店好了。
她招呼他到客厅随便坐下,自己又走进房里。
沉诺打量起她住的地方。两房一厅的小户型,比进门前他的想象要好些,客厅小却敞亮,摆设简洁,显得门口那个大鱼缸太过格格不入。
但看着如何整洁都好,墙上一些斑驳的角落还是透出这房子的残旧。
他知她是季洲结束高考那年搬出来住的,而这栋楼房已然有十余年历史,毫无疑问她现在住的是间二手房。图方便还是其他原因都好,就算是四季珠宝最坎坷那段时间,她也不至于选这么鄙陋的地方。
现在的她倒像是在自我惩罚。
沉诺真想问问她是否住得舒坦?
看向厨房位置,他一下明白进门时闻到的那阵烘焙味的来源,她的厨房就在进门左手边,半开放型的,能看见一个改装过的烤箱立在橱柜下。
他开始想她做的那些糕点都落入谁人之口了。以前她对甜品是喜欢做多过喜欢吃,于是每次那些试验品最后都留给他来处理。那现在呢?
不一会儿,思汝便从房里出来,拿着两条毛巾,将其中一条全新的递给他。
“这条是没用过的,干净的。”
沉诺接过,随手指了指那缸鱼,“你现在还养鱼?”
思汝嗯了一声,眼神飘忽,“养着玩。”
沉诺不打算揭穿她这个话,擦拭身上的水珠,坐到沙发上。
他今天穿了件休闲的深色衬衫,袖口被雨微微淋湿,于是他把衬衫袖扣解开,将袖子向上卷起到手肘。思汝余光就见他绷紧的手臂肌肉,他坐姿向来端正,扑面而来就是斯文硬朗的男性气息。
思汝悄悄咽了下口水,恍然想起有个雨夜,他们两个人跑去一家情趣酒店,在单面玻璃设置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的雨景,她跨坐在他手臂上,用腿心最柔软的地方来回感受着着他胳膊上流畅的曲线和突起的青筋,刺激的感官体验让她一遍又一遍泄在他宽大有力的手掌上。
她的年少疯狂里写满了他的名字。
很快沉诺的视线看过来,思汝心猿意马扯开话题,“你……你用不用喝点什么,还是我把那个瓜切了?”
沉诺摇头。
思汝撇开眼神,心神定下来。
她还是去厨房倒了两杯白开水,在他侧边坐下,问起他此行来意。
“说吧,想让我怎么还你人情?”
“鸿基倒台,你应该知道了?”




最佳位置 第三四章
他问:“鸿基倒台,你应该知道了?”
思汝点头,这段时间鸿基与汤居两大集团的股权之战闹得沸沸扬扬,一度都是财经热点,回来的路上她也还想着这事。
沉诺继续道:“这些日子我人在舟山,昨晚收到陆藏鸿中风入院的消息,晚上下飞机之后,我便去了趟医院。”
思汝闻言一愣,连忙问:“陆老他……人没事吧?”
沉诺看向她,慵懒地耸了下肩,表示并不知情。思汝不解地皱起眉头,他怎会不知道,不是说人去了医院,难不成……沉诺随即肯定了她的猜想。
“我被拒在门外了。母亲也在医院,说是老人家人已经醒了,只是不想见我。”沉诺笑笑,眼下是无所谓的坦然,“也对,他一直把我当外人,我这趟去,他也一定以为我是惺惺作态,去炫耀的。”
思汝眉头皱得更深,欲言又止。
沉诺一眼看穿她的神情,“想问什么?”
既然他先提起,思汝的好奇也压抑不住,是以将心中所惑说出:“这场收购战我也一直有在关注新闻,鸿基在收购麒麟建材的资金上出现问题,汤居进而趁机宣布收购,但在这之后,明明你已经拿出了汤居的股份支持鸿基打反收购战,按理说你是站在陆老那边才对,可最后鸿基地产却落到沉氏的手里……”
思汝停下,在想应该怎么问才是。
刚刚听他说今晚去医院拜访却被陆老不待见的事,思汝几乎很肯定,毫无疑问他应该就是倒戈与汤居集团合作,不存在其他为鸿基集团留后路翻盘的可能性,他拿下鸿基地产,纯粹是为了扩大沉氏地产的规模。
但她有些不敢想背后的一些可能性——与汤居集团合作,或许不是他见鸿基集团失势而起的临时起意,而是打从一开始,他就准备好的一个局。
“嗯?怎么不继续问?”她还没想好措辞,沉诺便替她问出口:“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把汤居的股份给鸿基,还是为什么鸿基地产会落到我手里,又或者是——我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就谋划着拿下鸿基地产……”
思汝抿了抿唇,没有立刻回答。
都想。他说的,她都想知道。但她明白,这里面涉及的很多商业秘密,她一个外人,并没有知情权。而且,他愿不愿意和她讲,也是个关键。
“老实说,我都挺好奇的。”思汝回答,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些事,你不方便说我也能理解。”
闻言,沉诺不由得轻笑了下。
这是她常用的话术,明明垂涎一样东西,却故意与那东西的主人说:希望你能割爱,不能的话我也能理解,是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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