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来的小农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樱
做婊子还想立牌坊,苏晚差点没恶心吐了,硬邦邦的不为所动道:“三婶和我说这些不着天际的东西干什么?燕子还饿着呢。”
杨玉芝一噎,心里有些不悦,照旧笑盈盈的收回手,轻声细语道:“家里咋会少了燕子那口吃的?就算是我们大人少吃点也不能饿着孩子不是?你去厨房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吃的,稍微做点也够一顿了。”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家里锁粮食的大柜钥匙在马氏手里,厨房里一根毛也难翻出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马氏赞许的看了眼杨玉芝,阴阳怪气道:“是啊,厨房就在那,想吃啥就去做,省的我们老苏家虐待了你们姐妹似的。”
袁淑善清楚婆婆的为人,也不奢望能从她手里抠出半粒米,愁眉叹息道:“算了小晚,娘和你去后山挖点笋子烧给燕子吃。”
“娘,笋子哪有营养,大夫说要让燕子吃点好的补补身子。”
苏晚双眸忽闪,一本正经道:“既然奶奶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给燕子做点好的。”转身就往厨房跑去。
末世来的小农女 第八章 杀鸡
“大姐!”苏平安也一扭身子追出去。
袁淑善心里火急火燎的,好东西都捏在婆婆的手里,厨房哪有,“娘,我去看看小晚!”
马氏朝她们的背影啐一口唾沫,“一群饿死鬼,迟早死翘翘!”
王翠心里开怀了,吃吃笑道:“大房这几个蠢东西,还真以为厨房有什么好吃的,不都是些烂木头糟柴火!”
马氏两眼一钩,往王翠屁股上踹了一脚,“死娘们,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看看那死丫头去厨房忙活啥了?”
王翠撇了撇嘴,不情愿道:“娘,我这就去。”
杨玉芝讨好的捏上马氏双肩轻轻揉着,“娘尽管放心,厨房里又没啥吃的,紧着她们去倒腾。”
马氏闭上眼,舒服的哼哼出声,“今天你办事不错,还好没牵连到老三。”
杨玉芝满面荣光,手上更加卖劲的揉,“都是娘平日里教的好。”
马氏被捧高,心底愈发得意,“你还不成气候,老婆子我在你这个年纪那才是说一句话用几百个心眼呢!”
杨玉芝心里不屑,嘴上仍恭维的能开花,“媳妇自然比不上娘的一星半点。”
这边婆媳俩正互吹上天,王翠慌慌张张的跑起来,结巴道:“娘,不好了!她她她……她拿着菜刀去鸡圈了!”
去鸡圈?!
马氏像是被掐着了喉咙似的,两眼都瞪直了,“去鸡圈干啥?”
能干啥?当然是杀鸡吃肉!
王翠蚊蝇般小声嗡嗡道:“好像要给燕子做什么老鸡汤。”
马氏脑浆子差点没炸了,一拍大腿跳三尺高,又叫又嚎的发疯往外跑,“哎呦!老天爷!我的老母鸡啊!”
“咯咯哒!咯咯哒!”鸡圈里八只老母鸡扑扑腾腾,上蹿下跳。
苏晚逮到一只拎着鸡脖子,手里扬起的菜刀在阳光下寒芒刺眼。
袁淑善拽着要往鸡圈里冲的苏平安,着急大喊,“小晚!你干什么!快出来!”
“死丫头!”后面撵来的马氏鞋都跑掉了一只,扯着破锣嗓子骂起来,“快把我的鸡放下,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苏晚微微勾唇,手起刀落,伴随着母鸡一声刺耳的嘶鸣,鸡头被利落的砍断。
马氏心头一揪,像是被割掉了几两肉,脚下步子不稳,顿时在鸡圈前绊了个大马趴。
后追来的杨玉芝立马有眼色的上前搀扶,孝子贤孙似的一脸担忧,“娘,您没事吧?磕着碰着没有?”
王翠眼里一乐,也紧赶着上前装模作样的搭把手,一惊一乍道:“哎呀!娘哎!没摔疼吧?还能不能站起来?”
马氏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捂着胸口心疼的差点没一命呜呼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家门不幸啊!养出这么个不省心的畜生犊子!我的老母鸡啊!”
那架势哭丧似的,简直比死了亲爹还难受。
袁淑善胆战心惊的唤道:“娘……”
“死婆娘,一窝子讨债鬼!”马氏抡圆了巴掌就往她脸上扇,却被苏平安拖住双腿狠狠往腿肚子上咬了一口。
“啊!你个小兔崽子!”马氏吃痛大叫,一脚就要踹到他背上。
幸而苏平安经常干活,手脚敏捷,就地一滚,正好避开。
“平安!”袁淑善惊叫一声,忙扑过去扶他。
苏晚提着刚宰的无头母鸡提步慢慢过来,鸡脖子上的血尚且新鲜温热,随着她落下的步子滴滴答答淋漓了一路,她脸上身上亦溅了些斑点血星,鲜红的血,漆黑的眸,彻骨的冷,出奇的静。
马氏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心慌,后退两步,“你,你想干啥?”
厉风扫过,打磨锃亮的菜刀直直横向马氏的脖子。
马氏腿肚子发抖,吓得两排黄牙说话漏风,“你……你想干啥?”
“这刀刃锋利的很。”苏晚天真无邪的歪着头浅笑,双眸却像浓雾弥漫的黑夜中潜伏着的嗜血巨兽。
她手上微微用力,“只要我再往前这么一点点,奶奶的头可就像这只鸡一样——噗,鲜血四溅呀。”
这下王翠和杨玉芝缩头鹌鹑似的一个比一个往后退,生怕自个儿见了血。
马氏则像被索命鬼盯上似的,从头凉到脚,生出无限恐惧,不知何时腿间一股温热淅淅沥沥,在地面流成一滩。
尿骚气!
苏晚收回菜刀,似惊奇道:“呀,奶奶你想小解怎么不去茅房?在这里尿有点不太好吧?”
杨玉芝像是现在才回过神,她现在可不敢提苏晚的半点不是,也就顺坡爬驴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娘,你没事吧?咱快回屋换裤子吧。”
王翠这辈子看的戏也没这两天精彩,嘴角都快飞扬上天了,合也合不拢,咳嗽两声道:“对啊娘,让邻居看见了多不好。”
袁淑善这才反应过来,又是震惊又是后怕,指责道:“小晚,你咋能拿刀对着你奶?”
苏晚漫不经心道:“娘,我只不过想凑近一点让奶奶看看咱家的菜刀有多快,就这么往脖子上一拉,头就掉了,以后要杀点什么家禽畜生啥的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说罢看向双目空洞像跑了魂儿似的马氏,扬了扬手里的母鸡,“奶,你不是说让我们想吃啥就去做啥?我这就把这只老母鸡炖了给燕子补身子去,奶奶和二位婶子应该不会腆着脸从病人嘴里吃肉喝汤吧?”
王翠舔舔口水,这是半个鸡毛都吃不上了?
苏晚又看向杨玉芝,慢悠悠勾出一个笑,“还是得多亏三婶让我去厨房里给燕子做吃的,要不我也想不起来炖鸡汤啊。”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将整个事件的矛头都指向了杨玉芝,果然马氏阴飕飕的狠刮了她一眼,看这个儿媳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恶声道:“跟我来!”
杨玉芝脸上顿时五彩斑斓的,心里叫苦不迭,满腹怨气的瞟了眼苏晚,忙夹着尾巴跟上去了。
王翠本想死皮赖脸的耗着等会混上一大碗鸡肉吃,可看见苏晚递来的黑漆漆的眼神就有点心里发毛,脚底板子一凉,扭腰回屋看三房的笑话去了。
赶跑了臭烘烘的苍蝇,又有食材在手,苏晚心里美滋滋的,“娘,走,咱们先烧锅热水把鸡处理干净了。”
袁淑善本来心里还有担忧后怕,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如烧锅鸡汤让孩子们补补身子,毕竟在家里逢年过节就算是炖肉,她的三个儿女也分不到几块。
更重要的是现在她的大闺女是个有主意的,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信服跟随。
“好,娘去烧火。”
苏平安也自告奋勇的挥舞着小拳头,“我去挑水!”
苏晚揉揉他的脑袋瓜,“那等会奖励平安吃个大鸡腿!”
苏平安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懂事道:“我不吃,鸡腿留给娘和姐姐们吃。”
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苏晚和袁淑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无限心酸感动。
苏晚笑容坚毅,“大姐保证,以后一定要让平安天天都有吃不完的大鸡腿。”
苏平安当然知道这不可能,可还是附和着重重点头,“嗯嗯!”
末世来的小农女 第九章 表姑
很快几人各司其职,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家里的调料不过是一些粗盐,姜蒜葱,但对于家养现杀的老母鸡来说,越是简单的烹饪步骤,熬制的鸡汤就越是新鲜香浓。
不过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若有若无,勾人馋虫的肉香味。
苏平安巴巴的望着蒸汽腾腾的大铁锅里,一个劲儿的吞咽口水,但他知道这鸡汤是给二姐补身子用的,得等二姐吃剩下再说。
苏晚看出他心底的那点小渴望,从锅里夹了块鸡肉,故意叫道:“平安?”
“啊?”
苏平安一张嘴,香喷喷的鸡肉被飞快塞进嘴里。
苏晚笑道:“味道怎么样?你大姐我的手艺还行吧?”
苏平安忘乎所以,好像全身上下都被这股肉香填满了,囫囵嚼了几下就狼吞虎咽下去,大概也没品出什么味道,但他却两眼放光,连舌头也不利索了,“太……太好次了!”
苏晚拿大铁勺给他盛了一碗满当当的鸡肉,“拿去吃,平安要多吃一点才能长高高长壮壮。”
苏平安按捺住胃里叫嚣的馋虫,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先给二姐吃,二姐吃剩下的娘和大姐再吃,如果还剩下我才吃!”
苏晚心里热浪翻滚,眼里涩涩的,多好的孩子啊,懂事的让人心疼,她一定要把家里这个唯一的小男子汉保护好,为他铺一条成为人上人的光明大道!
袁淑善强忍着鼻子的酸意,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平安吃吧,锅里还有很多呢。”
见苏平安小脸迟疑着,苏晚佯装生气道:“平安连娘的话也不听了?这样大姐就不喜欢你了。”
苏平安紧张道:“我最听娘的话了!大姐也不能不喜欢我!”说着捧起碗就往一边桌子上去吃了。
苏晚摇头一笑,到底还是好哄的小孩子。
袁淑善从烧火凳上站起身,有些瓮声瓮气的和她商量道:“小晚,毕竟是一家人,娘还是去盛几碗鸡肉给你奶奶和二婶三婶吃吧?”
她这便宜娘哪都好,就是心眼软和,懦弱无争,人家恨不得掏干她的心肺,她还记挂着人家假惺惺的情份,这不是贤惠,这就是愚不可及!
苏晚脸一沉,很快按大房的人头数舀满八大碗,每人一碗鸡肉一碗鸡汤,“娘要是去端给她们就是当众打我的脸,要是你想这样的话,你就去!”
她端起碗往外走,声音冷冰冰的抛下一句,“我去端给燕子吃。”
袁淑善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纠结的像猫抓兔挠一样,她端给婆婆妯娌吃不是为了讨好,只是为了给她三个孩子占着一方安稳的立足之地,只要她能伏低做小一点,她三个孩子也能稍微好过一点。
可要是这样做相当于打她闺女的脸,那就另当别论了。
燕子把两大碗鸡肉鸡汤吃了个精光,肚子溜溜圆的,精神也好了不少,两姐妹又唠了点话,苏晚才端着空碗从屋里出来,一眼就和东厢房的王翠打了个照面。
王翠从门帘子里冒了个头尖,嘴皮子上还挂着瓜子皮,正伸着鹅脖子往厨房里瞅,闻着那肉味差点没口水飞流。
要依照她的好吃嘴那是用上十八般武艺也要吃上碗肉,可这回马氏特别教训过她和三房,这几天不能再和大房起冲突,想到刚刚马氏把杨玉芝叫回去又打又骂还搜刮三房银子赔母鸡钱的,她就心有余悸。
只不过可惜了那只老母鸡了,白白便宜了大房那几个没福气的东西!
苏晚笑脸相迎道:“二婶在这站着干什么?如果想……”
王翠在她拖长的尾音中嗅到了某种邀请的意思,激动的暗搓手掌,要是大房主动邀请她去吃肉可就不算招惹了。
苏晚气死人不偿命,“如果想闻肉味就站在院子里闻嘛,那里通风,四处都是肉香呢。”
王翠差点没被气的吐血,偏偏还吵不得骂不得,脸都扭曲青了,一翻白眼,扭头就进了屋子。
吃完饭刷洗干净碗筷,袁淑善照例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苏平安去后山捡柴,本来苏晚也是要被安排各种活计的,可现在没人敢使唤她,所以她准备去村医老淳家再给燕子取几剂药。
刚出大门就看到一辆马车威风凛凛的往这边来,一个皮肤稍黑的丫头生怕村民们看不到她是坐着这么宽敞舒服的马车回来似的,一个劲儿的掀开帘子往外张望,脸上的得意都快翘上天了。
苏晚眸光骤寒,真是冤家路窄。
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这么快就来找死了。
苏红杏显然也看见她了,手指一抖摔了帘子躲进车厢里,有些面色发白六神无主。
同坐在车里的苏秀姑发现她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苏红杏做了亏心事,心里发虚,捏着衣角,嘴皮子直打哆嗦,“她她她……苏晚没死,她还活着!”
苏秀姑脸色一变,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小晚好好的,死什么死!”
与苏红杏坐在一起的还是三房的闺女苏墨兰,她娇滴滴的拎着帕子,一副风吹就倒的孱弱样子,细着嗓子道:“小姑你这半个月都在表姑家住着学习飞针绣,当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啥事,前几天小晚姐和红杏姐在一起的时候失足掉下山崖,奶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肯定摔死了,她老人家生怕你分心,让我们不许在你跟前提起这事儿。”
说着细而薄的一双单眼睛有意无意的瞟过苏红杏,“我就知道小晚姐福大命大,啥小鬼都不敢收她的命呢!”
苏红杏眼神涣散,额头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苏晚竟然没死?不就意味着她和王春哥的私情要曝光了?可王春哥是她小姑的未婚夫,这样一来她的名声就毁了,搞不好还会被扫地出门,不行,她得赶快让王春哥退婚,这事不能再拖了!
看苏红杏那做贼心虚的样子,苏秀姑就知道小晚这事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也是,苏红杏一天不找小晚的茬就闲的蛋疼,敢情前几天她突然来镇子上说要和她一起学习刺绣纯属是避祸了!
正巧马车到了家门口,苏秀姑和端坐在软榻上一直闭目养神的中年妇人说了声,就迫不及待跳下来奔向苏晚,拉住她的双手上下打量,“小晚你没事吧?我刚刚才知道前几天你摔下山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晚望着苏秀姑,这位善良刚强的老苏家红苗苗,从小就护着原主的小姑姑,不禁心底一片暖呼柔软,“小姑别担心,我没事。”
苏秀姑是个急性子,一心想为她讨个公道,正要再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听到苏墨兰甜腻腻的声音黏的牙疼。
“表姑,您慢着点,小心脚下,咱们到家了。”
末世来的小农女 第十章 飞蝗
被搀扶着下来的妇人穿一身墨绿色兰草纹的对襟长裙,绾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上插了两根素金簪子,细眉细眼小朱唇,保养得宜的脸上搽了些胭脂,看起来既温柔又风韵十足,实在让人很难想象到她已经四十出头了。
这位就是马氏一直巴结着的远房亲戚陈秋湘,她是个立了贞节牌坊的寡妇,靠着一门刺绣手艺在镇上开了家不大不小的绣坊,很是有些积蓄。
陈秋湘平淡温和的视线停留在苏晚脸上,柔声道:“小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日子在后头呢。”
苏晚慢慢悠悠的与她对视,平静如冰面的眼底似乎绽放出诡谲的笑意,末日时面临生存考验,人类丑恶多变的本性暴露无遗,她下意识就觉得这个表姑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岁月无害。
“表姑抬举我了,我小小年纪哪有什么福泽,表姑的好日子才在后头呢!”
她故意咬重了最后一句话,这祝福的话听起来让人感觉怪怪的心里不受用。
苏秀姑彻底惊呆了,看这姿态落落,对话流畅,天哪,这还是她那个木头疙瘩似的大侄女吗?!
不只是她,陈秋湘和苏墨兰也是惊了,这怎么才几天不见,没毛鹌鹑就变成能说会唱的布鸽鸟了?
唯一没有被惊到的是苏红杏,她磨磨蹭蹭的从车里下来,提心又吊胆,满脑子急的冒泡,生怕下一秒苏晚就捅出她和王春哥秘密私会的事儿。
事实证明她太把自己当根葱了,现在的苏晚根本不稀罕多费心思对付她这种小喽啰。
要干就干票大的,最好把那对下三滥狗男女一锅端了,给她小姑好好出气!
侄女抢了自家姑姑的未婚夫婿,这种百闻难得一见的丑事要是不好好利用起来,怎么能对得起老天爷?
苏晚朝苏秀姑乖巧一笑,“小姑你先回家吧,我去老淳大爷家里一趟给燕子取点药。”
苏秀姑清楚她娘马氏的刻薄狠恶和磋磨人的手段,可没想到她离开这半月家里这么鸡犬不宁,担忧道:“燕子又咋了?病了还是伤了?”
苏晚投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没有大碍,我先去老淳家,等回来再和你说。”
苏秀姑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儿,只道:“好,那你路上慢点。”
“哎,知道了。”苏晚答应着,一路沿着小胡同往后山脚下的老淳家去。
在这个宗族为重,同姓抱团的小乡村里,外来户老淳凭着一手治病救人的医术安顿下来,因为要种植药材,就在后山处垦荒了一片田地,起了篱笆院,盖了茅草屋,院子里常年花草芳菲的,又圈养着一群鸡鸭,本来枯燥贫穷的农村生活到他这里偏偏过的像世外神仙一样逍遥自在。
“奇怪啊奇怪,真是怪事。”老淳在苗圃里弯着腰,掰开被害虫啃咬的坑坑洼洼的草药嫩芯心疼的唉声叹气,“樟树果,明矾,苦楝子,杨树叶,这杀虫水一样也不少,怎么今年这祸害东西的蝗虫怎么都杀不死?”
身后有人波澜不惊的回答,“那是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蝗虫。”
老淳吓了一跳,回头道:“原来是小晚你这丫头,啥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老头子的魂儿差点没飞了。”
苏晚灿然一笑,明眸皓齿,“都说老淳大夫嗜医如命,侍弄您种的那些药材的时候天塌了都不知道,看来所传不虚呢。”
老淳不拘小节的哈哈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和传言中的很不一样。”
苏晚大大方方道:“人都是会变的,之前那些年是我白过了,脑子开窍晚了点。”
老淳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子,也不深究,“这说法倒是新鲜。”又想起她刚刚的话,不禁问道:“刚刚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不是普通的蝗虫?”
“咱们本地的是土蝗,小而细长,通体绿褐色,是很容易治理的一种常见害虫,可啃食您草药的这些却是飞蝗,是春末夏初的时候从偏远处的荒漠戈壁迁徙来的,这种飞蝗最大能长到半个手掌大小,破坏力大,繁衍性强,不是一般的药剂可以杀死的。”
就算老淳再怎么粗枝大叶,此时也不免被这小丫头的几句话惊住了,先不论她话里的真假,单是这份头头是道都不像是出自一个乡下丫头的见识。
“你怎么知道?”
她不仅知道,她还知道这只是飞蝗的第一代幼虫,等再过三五个月要是再不加以控制的话,大批蝗虫肆虐成灾,今年的粮食将会颗粒无收。
末日时代起初正是由于这样一场蔓延全球的蝗灾加速了生物多样性的灭绝,一系列连锁反应后,导致人类感染丧尸病毒,酿成无法弥补的惨剧。
不过这些她无法明说,只道:“前些日子去镇上偶然听一位胡商说的,他常年来往于中原和关山外地区,说起这种飞蝗很是忌惮。”
老淳不疑有他,“咱们国朝的边防山脉仙女山巍峨高耸,大批蝗虫应该越不过来,咱们倒是不用太担心。”
苏晚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老淳有意考量她,出难题道:“你说一般的药杀不死飞蝗,那用什么方法才能除掉它们呢?”
苏晚神采奕奕,嗓音清亮,“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方法,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捉了虫子给家里的鸡鸭吃,其实蝗虫的克星就是这些家禽,您要是想护好这些草药,只需从圈里放出几只鸡来巡逻就好。”
老淳脸上的赞赏之意越来越拢不住,“不错,我的确曾在古籍上看到过这种治理蝗虫的方法。”
……
这边两人正热火朝天的探讨着,那边马氏的嘴巴也是热火朝天的吧啦个不停,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积攒的怨气倒豆子似的一劲儿摊开。
“唉唉,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家里就招上了这么个瘟神祸精,早知道这样大房那死妮子一出生,我就把她按脚盆里淹死,省得恶心死我!”
“三姨,你消消气。”陈秋湘在一边安抚她,“没想到娇娇那丫头看着闷里闷气的,做起事来却又狠又黑。”
马氏呼哧呼哧两眼发红,咬牙道:“她就是个小狼崽子,再长长指不定要把家里祸祸成啥样子,等老头子回来我就把那几个赔钱货赶出去!”
陈秋湘眼神微闪,“三姨不能这么鲁莽,就这么把她们赶出去是下下之策,要是那丫头记恨你,指不定出去怎么传你卖孙子的事儿呢,到那时三表弟还怎么在同僚恩师面前抬得起头?”
她嘴里的三表弟就是苏家老三苏三泰。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马氏头昏脑胀的一屁股蹲到椅子上拍着大腿,恼的心肝肺都疼,“哎呦呦,要我天天看着那死丫头在眼前晃,简直是折老婆子我的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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