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迷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岑姜
他曾经坚定地否认过,可是, 有些感情并不是自己就能清晰分辨的。
那些相守了半生的爱人尚有半路晃神的,更何况,两人之间连男女朋友都不是,用道德来约束都显没有说服力。
她脱力一般靠着床头,抬头看着窗外。
卸去繁华的大城市,居然隐隐露出布满繁星的夜幕。
因为盛时烟,两人错过了很多年,明栖不想再让她影响到两人的生活。
她千般任性贯爱胡闹,可是这个时候却出乎意料地保持理智,决定叫闻骆上来谈谈。
她重新拿起平板,点进微信,给闻骆发消息:【dd,上来一下】
可消息刚发出去,就又看到了微博的推送消息。
“盛时烟恋情疑似曝光,对方系有妇之夫。”
标题很短,但内容劲爆有力,就算是除夕夜这样的日子,也能在一片春晚的热搜里直冲热搜榜第一,后面还带着一个“爆”字。
几乎所有行业都在休假,但是娱乐圈相关还在996,有营销号率先发文:【#盛时烟恋情疑似曝光#今天晚上,盛时烟突然发了微博,是和一个男生在剧组休息室里,盛时烟挽着男人的手,男人看向盛时烟的眼神含情脉脉,配文只有一个害羞的表情,不过秒删了,豆哥感觉是切错号秀恩爱,大家觉得呢?[图片][图片]】
下面很快就有烟花给洗地:
【勿cue美女,没有恋爱,欢迎关注盛时烟春晚表演《一颗中国心》/比心/比心】
【笑死,营销号是没有马么除夕夜一个人团圆还工作,造谣biss】
春晚节目越来越难看,路人虽迟但到:【u1s1,盛时烟这个年纪就算是谈恋爱也没有什么吧,倒是粉丝怎么戾气这么重】
【dd,根本不在乎盛时烟谈不谈恋爱好吧,只要恋爱对象只有一个,只要恋爱对象没有其他恋爱对象】
【笑死,内鱼粉丝新底线,姐姐可不可以只有一个姐夫】
到这里都还很和谐,只是突然有一条不太和谐的评论:【等会儿!为什么感觉照片里的男人这么眼熟?】
【我操有瓜?给姐妹递放大镜】
有人带节奏,立马就有人发现问题:【太阳太阳!这男的不就是华尚那个董事长?】
【什么?华尚董事长不是结婚了么!】
很快,又有一波营销号开始带热度#华尚集团董事长#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明栖刷新了两下,就看到这个词条就从后排一路爆到前排。
塑料姐妹都是坐火箭吃瓜的,立马有人来表达关心:【天那,七七,你看到热搜了吗,闻总太惨了怎么回事呢】
明明是关心的语气,但每个字都在透着八卦的气味,甚至想要看到明栖出丑。
明栖合上平板,一个人走到沙发前坐下。
如果说刚刚看到两人的照片时,她有些难过甚至手足无措,那么现在,更多的则是无力的愤怒。
当把这段婚姻的标准从相爱降低到“联姻”维系家族荣誉后,明栖甚至可以接受闻骆并不爱自己,但不能接受他跟另一个人女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热搜上。
就算是结婚前,她认定闻骆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甚至想好了以后手撕小三的种种剧情,可这一幕摆在面前,她同样感觉喘不过气。
同样作为世家子弟,他最基本也要将华尚的企业形象和闻家的家族荣誉保护好。
而且,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和另一个女人出现在热搜上,不仅仅是没有履行应该履行的义务,也明显是在打她的脸。
这段婚姻关系来得匆忙,甚至连一场婚礼都没有,本来在圈子里就众说纷云,现在又出现这件事,就算是用脚趾头想,明栖都知道自己在名媛圈里会被怎样讨论了。
没有办法,在社会环境里,对男性的道德标准永远要低于女性,今天看到闻骆和盛时烟同框出现,那就是明栖太作这样的女孩没有人会喜欢。
想到这里,明栖双手不自觉紧握,花了昂贵价格做的法式美甲几乎要变形。
不知道在这种悲愤交加的情绪里多久,房间门终于被打开了。
闻骆的目光在房间里绕了一圈,落在沙发上。
无论是什么场合,甚至什么状态,刻在骨子里的礼仪都叫明栖坐姿端正优雅。
坐在矮脚的沙发上,双腿紧并斜放着,脊背挺得很直,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点倨傲的神态。
就是不知道怎么的,闻骆却感觉她有些不对劲。
“怎么突然叫我上来?”他走到她的身侧,试探着问道。
他一直在楼下忙着年夜饭的事情,想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栖偏头看想他,给了他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又用下巴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平板。
闻骆不解地点开,新闻标题映入眼帘。
他骤然眸光缩紧:“我现在联系他们删除。”
明栖没有看他,点了点头。
闻骆皱着眉,脸色并不好看,缓步挪到窗边,拨了一通电话,冷静而迅速地吩咐了要求和一些注意事项。
明栖机械般地将头转过去,借着明朗的光线看了看他的背影,又重新将目光挪开,没有焦点地落在茶几上的那盆山茶花上。
又过了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闻骆在她对面坐下。
“七七,”他很温柔很温柔地叫了她一声:“我们谈谈。”
明栖勾了勾嘴角:“你解释吧。”
是啊,他有好多可以解释。
解释为什么去见盛时烟,解释出现在热搜上,只是她的一场报复。
可是,如果真的把关于去见盛时烟的原因和盘托出,那明家辛辛苦苦瞒了她这些年,就都前功尽弃了。
可若不解释,明栖也会生气,他也不想看到这个结果。
闻骆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他正思索着不出错的理由,就听到对面,明栖冷哼一声。
“在想怎么骗我?”明栖略显讽刺地笑了笑:“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懂,这么好骗?”
“你是不是要说,盛时烟今天的‘一不小心’目的就是要我生气?”她微微往前倾了下身子,直视闻骆的眼睛,声音不自觉扬高:“你为什么要去她的剧组?”
“从高中到现在,她只敢暗戳戳地在背后叫我难堪,从来没办法真的对我怎么样!”
明家给明栖瞒得太好,她不知道那些纠葛,只单纯地把盛时烟做的种种当成她心胸狭隘的针对。
“她知道我随便动一动手指就可以处理得了她,她多活了十来岁难道把年龄活进了狗肚子里,现在反而敢堂而皇之的激怒我?”明栖顿了顿,目光也随着枯败下去:“还是说她找到了远远强于我的靠山,根本不用忌惮明家的势力。”
她说完这话,脱力一般往沙发靠背上靠过去,胸膛有些不小的起伏。
明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清醒,将各种势力分析得如此清晰透彻,透彻到,摆在她面前只有两个真相。
要么,闻骆去找盛时烟是真的有非去不可的原因。
要么,闻骆和盛时烟确实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的心脏猛然抽搐起来,像是病情严重的心脏病人般,难受的要喘不过气。
她缓缓抬手,用干枯苍白的手指掩住脸,缓缓说道:“十分钟,你给我一个去找她的理由。”
或者说,十分钟,编一个令人满意的理由。
曾经高傲的小公主,已经将身段放低到了这个份儿上,只是讨要一个合理的欺骗。
可她越这样,闻骆越不想骗她——盛时烟已经成了两人中间越不过的一颗刺,一次又一次躲避,只能让这颗刺在肌肤里成了陈年旧疴,往后就算是日日天晴,也会时不时痒一痒。
他起身,走到对面,在明栖身旁坐下,又微微弓起身子,用最平等的姿态,对她说:“七七,我和盛时烟之间真的没什么。”
“我去见她是有原因的,不过原谅我不能说。”
原谅我不能说。
明栖似乎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往后拢了把长发,露出一个略带风情的笑容,语气平淡地问道:“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么?”
她的声音很淡很淡,淡到令人怀疑她就这样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闻骆感觉胸口被人抓了一把,不可抑制地难受起来,喉结狠狠滑动了下,郑重地点头,对这个疑问句表示肯定。
深度迷恋 第77节
明栖失笑地耸了耸肩。
可下一秒,她一眨眼,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她飞快地伸手去擦了一下,可这一擦,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
“七七。”
闻骆沙哑地唤了她一声,张开双臂想要抱她。
明栖却惊恐似的猛然往后一躲。
闻骆的手停滞在半空中。
他们之间,明明有着很近的距离,可一瞬间,又仿佛隔着银河隔着天堑。
泪眼朦胧里,明栖定定地看着闻骆。
清晰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好看的眉眼,一如当年。
当年,他穿着市一中宽大的校服,里面是永远干净的白色衬衫。
春风鼓起他的衣角,正午的阳光落在他身上,给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线。
广播台放完音乐,明栖会趁着午休的时间,趴在窗台看他走回高三校区。
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盛时烟会陪他走一程,然后再折回来,每次两人同框出现,明栖就感觉整颗心脏都往外冒着酸涩,恨不得将窗子敲碎,或者将广播台砸了。
班里的女生会起哄,盛时烟和闻骆是金童玉女,他们是平等的存在。
到了她这儿,就算是最熟悉的朋友家人,都在说闻骆把她当亲妹妹那般好。
明栖那会儿听到这话,晚上睡前总是气鼓鼓的不开心。
她不想要闻骆成为哥哥那般的存在,她有自己的哥哥,她想和他比肩而立,成为全世界最般配的一对儿。
而她在那段青涩的时光里,没有过的肯定和赞美,盛时烟全部感受过。
从很多层面来讲,她嫉妒盛时烟,比盛时烟讨厌她的时间还要久。
可碍于身份,碍于家教,她甚至不能表露分毫。
在爱意面前,人那么卑微,那点嫉妒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如今,明栖嫉妒更甚,也有艳羡。
“你走吧。”明栖说:“让我冷静会儿。”
看到她在哭,闻骆也再不能冷静,这会儿更不可能走。
桃花眼里深沉似一片大海,里面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他什么也不顾,给她抱进了怀里。
“你放开我!”明栖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不放。”
闻骆简短回答,又将她的手反锏在身后,抬起右手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动作很轻很柔,像是抚摸上稀世珍宝。
明栖躲不过,眼眶更红了,几乎咬牙切齿般说:“闻骆,我不会原谅你的。”
闻骆动作一顿,又缓缓重复起来。
“我们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过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你现在却说和盛时烟有秘密,不肯告诉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道:“你背叛了我。”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信任你,也不会相信你,也不会……”
爱你。
像是怕他把后面的话说完一般,闻骆发疯了般叩住她的脑后,狠狠地堵上她的嘴唇。
第45章 哥哥错了
他们接吻过很多很多次, 有些时候,闻骆也会吻得又急又凶,但那些都是夫妻之间的情绪, 从来没有哪一次, 如现在这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吻得急切又热烈。
似乎害怕明栖将后半句说完。
明栖还在流泪,眼皮上都沾染了一点红色, 甚至嘴角都带着泪水的咸涩。
闻骆吻着, 宛若在海边长大的孩子, 重新回到那片盐碱地, 痴迷又疯狂,将这个吻从嘴唇转移到唇角, 再到眼角眉梢。
最开始,他的嘴唇是凉的,渐渐地, 一点点火热起来,烧灼着呼吸, 四肢百骸都热了起来。
猛被亲吻, 明栖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可双手被闻骆禁锢住。
本来就哭得有些缺氧, 一痛=通狂吻下来更是有些晕头转向, 只能有气无力地挣扎。
直到被闻骆整个人欺身压在身下, 明栖才反应过来, 躲过了几个吻,才提起一点儿力气,猛烈地挣扎起来。
“闻骆!你放开我!”明栖用腿去踢他, 嘴上也不服输:“错的明明就是你,凭什么你还在这里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被她一吼,闻骆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撑着手肘,在两人之间撑出一点距离,垂眸打量着明栖。
哭红的双眼,又添加了几分绮丽的色彩,嘴唇也是眼红的,这样的可怜样子,忍不住让人继续欺负她。
闻骆忽地笑了一声,没说话,反倒是将她的双手锁的更死,像猎人扑向属于自己的猎物般,再次将她双唇吻住。
“唔,变态!”
明栖挣扎着从唇角流露出一声挣扎,在他的吻再次落下时,在他唇上狠狠一咬。
一瞬间,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
闻骆像是清醒了一些,可又有些着魔——他放开锁着明栖的双手,在她嘴唇上摩挲着,替她擦掉血迹。
“闻骆,”明栖冷眼看他:“你不要不讲道理。”
闻骆当然知道自己不存在道理,轻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那姿态,像是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狗。
可,真正被对不起的,明明是她啊。
有一瞬间,明栖都还感觉他似乎有很多理由和真相没有告诉自己,所以还在等。
可她等到感觉心脏都枯竭了,也没等到这个理由。
早些年,她在伦敦时,闲得无聊,点开了一部国产青春片,里面男主对女主说“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像一块木头”,那会她还觉得好笑。
现在却明白了。
除夕夜,外面的人家传来一声声笑意,两人却在这里僵持不下。
空气十分安静。
直到敲门声响起,明泽站在门口吊儿郎当地朝里面喊:“妹,闻骆,下楼呀,大过年的躲着干什么龌鹾事!”
打趣声和里面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手被禁锢得死死的,明栖只好又抬腿踢了踢闻骆的小腿:“起来,让我出去。”
闻骆这回算是彻底清醒了,将人放开,又伸出一只手,想要拉她一把。
明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自己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摆,话也没和他说一句,就往外走。
“哎,大过年的,躲在房间里搞什么鬼鬼祟祟……”
人一出来,明泽就开始嘟嘟,明栖照旧没理人,低头往楼梯方向走。
“嘿——”
明泽的话还没说完,刚要“教育”一下这位嚣张的妹妹,就看到妹夫也从里面出走出来。
就是,衣服有些乱,嘴角还破了皮儿见了血。
明泽的脑子动了一下:“卧槽?吵架了。”
闻骆神色不明,淡淡道:“去你房间说。”
*
“什么?”听闻今天的事情,明泽不可置信地问:“盛时烟会做出这种事?”
明明已经提醒过她,她的母亲还在医院种种监护室,这虽然是一种威胁,但也会让人忌惮几分。
“网上那些我已经解决好了。”
闻骆下颌线条紧绷着,从明泽那里抽出一只烟,点燃,猛吸了一口,待到尼古丁在五脏六腑里过了一遍,才缓缓说下去:“怎么和七七解释,你想个办法。”
明文贺和盛时烟父亲之间的事情,归根结底,也是明家的私事,明家想要怎么解决、告不告诉明栖真相,只有明家人才有发言权。
闻骆作为明栖的丈夫,但说来说去也只是个外人,他替明文贺去解决一下棘手的问题,但不代表他有讲出实话的权利。
这个道理闻骆懂,明泽也懂。
“不是,”明泽没有提出解决办法,但还是反问了一句:“你编个理由骗一骗七七,怎么还能由着她跟你吵架?”
而且吵得这么严重,绝对不是一颗紫粉钻两个birkin就能哄好的。
闻骆淡淡地抬眼,对上明泽充满不解的眼神:“怎么骗?”
明泽一噎,也点燃了一支烟。
“有了,”烟刚抽一半,明泽突然眼前一亮,跟闻骆商量着:“要么你就跟她,是我喜欢盛时烟,喜欢的五迷三道甚至还要分江河的股份给她,你见我太不清醒骂我一通然后就去警告盛时烟了?”
闻骆:“……”
没有几年的晋江文学城阅读经验都编不出来这故事。
“你觉得怎样?”明泽自问自答:“我觉得不错,反正在七七眼里,我就是这么个人设。”
能骗一阵子就是一阵子,反正是不能叫明栖知道真相。
她虽然骄纵任性了些,可要是知道当年有个医生因为她去世,肯定会开始怀疑人生。
更何况,从小到大,她都把父亲当成英雄一样的存在,如果让她知道当年的父亲会有如此野蛮行径,估计会崩溃。
语出,两人似乎都在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房间里,明泽骚包地点着香薰,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清苦香气。
闻骆靠在沙发上,手指间只有一点明暗不定的猩红色。
深度迷恋 第78节
半晌,他沙哑开口,直接否决道:“不行。”
明泽诧异看他。
闻骆缓缓说:“明泽,一个谎言只能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现在骗明栖你喜欢盛时烟,她信了,再开心一会儿,可之后还要怎么骗她?”
她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随便用两句话就能骗走棒棒糖还只知道傻笑的小孩子了。
明泽似乎也觉得这个办法不太妥当,痛苦地揉了揉脸:“那还能怎么办?”
闻骆沉默了会儿。
这会儿,外面都是一片热热闹闹,只有他们两个,沉浸在这种烦恼中。
他很想去想出合理的解决办法,可是一静下来,脑海里只有明栖流着眼泪的样子,像是一身的高傲都被打碎,努力拼凑出好看的外表,可是早就被恶劣的情绪爬满了裂缝。
坦白来讲,从高中开始,闻骆是知道明栖讨厌盛时烟的,所以也和盛时烟保持很礼貌的距离,也知道盛时烟在班里做出的一些不太友好的事情。
可明栖永远是用一种小女生抱怨的口吻和他讲这些,他也就只当时小女生一时间的小脾气,没有多想,用一贯的套路去哄她。
然而,距离那段高中时光过的太久,关于盛时烟这个人闻骆都不大有印象,按照明栖闹小脾气的周期,早就该对她不屑一顾了才对。
可是现在,她居然还会被轻而易举的被激怒,这早就超过了青春时期时遇见讨厌女生的情感范畴,更像是一种从青春期开始,就在心里放进了不太良好的种子,长到现在,只能爆发。
明栖长大了,也会有除了骄纵之外的其他心思。
闻骆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他和明泽甚至明家人,只是一贯的将她当小孩子来宠爱。
半晌,明泽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了眼,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怎么了?”闻骆问。
明泽没出声,似乎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又搓了搓英俊的脸,冷声道:“把真相告诉明栖吧。”
“嗯?”闻骆纳罕。
明泽:“我在医院的朋友说,盛时烟的母亲去世了。”
疾病缠身了大半生,终于在这个阖家团圆之夜,在女儿还在广播电视总台风风光光准备春晚的时候,离开人间。
也难怪盛时烟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爆出那两张意味不明的照片,颇有几分鱼死网破的味道。
——在江城,闻骆跟媒体界打过招呼,没有哪个人敢替盛时烟宣传跟明家相关的事,所以她就利用自身的流量,亲自下场发了秒删的微博制造舆论,赌的就是会有营销号来转发蹭热度。
而且,盛时烟的母亲去世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她。
关于盛丰死亡的真相,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告诉明栖。
家里人告诉她,也比被盛时烟指着鼻子骂杀人凶手强。
没有任何办法的一件事。
似乎泄力一般,闻骆轻轻往椅背上靠去,从喉间轻声道:“好。”
*
盛时烟节目表演那会儿,正好赶上明家年夜饭开始的时间。
江城市区禁止烟火,少去了这一热闹,就算是春晚一年不如一年好看,但至少还算是有些烟火气。
明栖下楼之后就开始帮忙摆餐具,家里人打趣问她闻骆哪去了,她也不说话。
渐渐地,大家都看出来一点儿不对劲,特别是在闻骆跟着明泽下楼时,嘴唇上清晰可见的伤口。
能在大过年的时候吵架,关键是闻骆并没有给人哄好,由此借鉴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小麻烦。
“怎么了?”
趁着人都不在的功夫,林岚推了推明栖,试图从她的嘴里听到一点真相。
可明栖却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说:“没事。”
明文贺又跟林岚交换了一下眼神,双双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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