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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混元三喜
“那位狐族公子,我梳拢定了。”城阳牧秋,“只不过,他有条件,我也有。”
银绒吃了顿甜滋滋的夜宵,又用盐水漱了口,再用花瓣浴,将自己洗得香喷喷,才进了卧房等着。
嗐,有点像新婚似的,连床都是大红色,这个青茗郎还挺有想法。
“公子!恩客定下来啦,您赶快准备准备吧。”小厮敲门进来,边兴奋地整理被银绒坐皱了的床单,边说,“您猜最后什么价?”
银绒想了想:“一万五?”
“再往高了猜!”
“两万?”
“再大胆一点!”
“三万上品灵石?”
“八万!”小厮说,“整整八万!您创下秀春楼成立以来的纪录!公子你红啦!过了今晚,整个鹿吴城,不,整个修真界,都会传遍你的名字!您这是一战成名,不出什么差错的话,靠着这一次,能红上一辈子!”
“好多竞价失败的恩客,都捶胸顿足,准备买下您第二次、第三次……呢!”
银绒嘴巴张了老半天,忘了合上:“真的啊?八万上品灵石……那个冤大头,阿不,那位客人是什么样的?”
小厮:“器宇轩昂,高大俊朗,站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到他的那种,是个人族修士,不愿意透露姓名——这很正常,他们人族很多伪君子——对了,这个给你。”
银绒:“这是?”这位客人有什么奇怪的特殊癖好吗?
小厮:“客人吩咐的,希望在他进来之前,您把它戴上。”
银绒思忖片刻,很快就释怀了,他在妓院长大,也是只见多识广的狐,银绒是这样分析的:会玩花样的,至少说明有经验,应该会伺候人。
小厮:“您戴好了?那小的退下了,客人一盏茶之后就会进来。”
第六十六章
客人送的眼罩上似乎额外附上了法咒,甫一戴上,银绒眼前便一片漆黑,一丝光线也无,并且拽也拽不下来。
银绒:“……”这么厉害的么?
不过,既然是客人的小癖好,摘不下就摘不下,人家花了大价钱,想玩什么,自己配合便是了。
只是,目不能视,听觉就变得格外敏锐,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听得出来,那人速度快而稳,步子大约迈得很大,腿应该很长。
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银绒跟着紧张起来,毕竟是第一次……做小倌,他还没有什么经验呢。
那人的脚步声停在床前,却并未说话,也并不过来。
银绒:“客官?”
“客人”居高临下看着他,仍未发一言。
银绒努力回忆了一下关于眼罩的玩法,“让红袖替你更衣?还是闭着眼睛猜猜尺寸?”
“……”
“……”
这人搞这么多花样,来到眼前,又成了个闷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还是说自己表现得不对,惹恼了金主?不应该啊,他小时候听过不少墙根,后来还被自家师父拉着专门“钻研”过,方才自己应该没有说错话……
银绒:“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告诉红袖即可。”
下一刻,“客人”忽然欺身而上,将银绒打横抱起,摔在床褥里。
架子床里铺了三层大红锦缎绵褥,摔进去也不疼,但银绒受到了惊吓,头顶狐耳和屁股后边的大尾巴全都炸了毛,可惊呼刚出口就被堵住。
纯男性的气息,有些生涩、却带着压迫感的吻。
银绒觉得这位客人的气息很熟悉,像是……可是,那不可能,那个人怎么可能吻自己?自从他们在太微境重逢之后,每次行周公之礼,那狗男人都只顾自己快活,横冲直撞地一味蛮干,干完了提上裤子就走,连多看自己一眼都嫌恶心的样子,别说接吻,连亲一下脸都没有。
这位“客人”却很喜欢接吻似的。
轻拢慢捻抹复挑,直吻得银绒呼吸急促,心跳也加速,连身后的尾巴也不由自主地缠上对方结实有力的腿。
一吻毕,终于分开的时候,那人仍不说话,可呼吸都沉重了,接下来的环节和银绒预想的一模一样,但又超乎预料。
“客人”极有耐心,沉默而忍耐,有好几次银绒都以为他要克制不住,可他统统忍住了,一直等银绒舒爽了,才终于放手履行‘花了八万上品灵石的金主’的权利。
不知过了多久,银绒累倒在床上,爽得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才感到“客人”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带着一点餍足,哑着嗓子问:“舒服吗?”
银绒:“舒——嗯????”
银绒头顶狐耳“唰”一下背过去,并炸了毛,这声音、这声音……
紧接着,那怎么也拿不下来的眼罩忽然松动滑落,银绒得以看清眼前人,熟悉的英俊面孔,可俊脸上却蒙着一层薄薄的红晕,一向一丝不苟的发髻也乱了,落下几缕青丝,是他从未见过的城阳牧秋。
“本尊伺候得你舒服吗?”
“!!!!”
明明是温柔缱绻的问话,可银绒吓得蹦起来就往被褥里钻,奈何,刚一动,就疼得他不得不迟缓了动作——方才那一遭虽然爽,但祖宗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仍然免不了疼。
城阳牧秋慢条斯理连被子带银绒一股脑搂进怀里,此刻房间里仍旧残存着暧昧的味道,银绒作茧自缚,被裹成了一只蚕宝宝,只留半张脸和一对毛绒绒的狐耳在外边。
他咽了口口水:“你你你怎么会……”
城阳牧秋却很执着,定定地望着银绒那双琥珀色眸子:“伺候得你舒服吗?”
“……”银绒又缩了缩脖子,“舒服的。”
城阳牧秋:“实话?”
银绒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在乎,但还是诚实地点点头:“真的很舒服,仙尊,你最近是有什么艳遇吗?怎么技术提升得这么快?”
城阳牧秋:“…………”
城阳牧秋叹口气,把银绒裹得很紧:“从分别那日,我不眠不休地追到现在,我以为……你出事了。”
不会吧,不眠不休,分别到如今有半个月了吧?
银绒想:祖宗这是在担心他?
竟然昼夜不息地一路追到此处?从那座荒山,到鹿吴山,也许有万里之遥,即便用上日行千里的术法,找过来也要十日,何况还要耗费心力去找人呢?
说不感动是假的,银绒舔了舔嘴唇,准备把那一日莫名其妙遇到佑慈道君魂魄的事情说出来:“其实,那天……”
城阳牧秋却打断银绒:“你为何在此处……卖身?”
他抱着希望问:“是那老鸨逼你?”
“没有呀,他怎么逼得了我?”银绒有点小得意,“我现在很厉害的,若是想走,秀春楼里那些做护卫的大妖也拦不住我!”
城阳牧秋却更沉默了,片刻后才沉声问:“那是为何?”
银绒察觉到祖宗似乎不大高兴,但也完全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媚妖嘛,在青楼里修行最合适不过,我师父就是这样的,一边吸男人的阳气,一边赚灵石,而且我赚得还比他多!”
“八万上品灵石啊!”银绒说到这个就双眼放光,“青茗郎许诺,初夜三七分,我七他三,七八五十六,那就是五万六千上品灵石,你知道吗,这么多钱,能把琵琶镇整个买下来,不对,能买一百个琵琶镇!到时候我衣锦还乡,作威作福,好好让那些从前看不起我的混蛋们开开眼界——可惜涂大嘴死了,不过他还有好多兄弟,都欺负过我——再把赌坊买下来,让我师父随便赌,再包上几十个美男子,换着花样伺候我!”
“几十个美男子,怎么伺候你?”城阳牧秋几乎咬牙切齿了。
银绒恍然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忘情,好像说多了,当着“恩客”的面畅想解甲归田之后的嚣张生活,的确不怎么合适。
但还没等道歉,银绒就又被城阳牧秋从被子里拽出来,这样那样。
第二次祖宗没控制住,又把银绒弄哭了。
银绒甚至抽抽噎噎地说把灵石退给他,从此一刀两断,再也不做了,这才把城阳老祖唬住,不敢再造次,甚至把“红袖公子”打横抱起,送到隔间准备好温水的浴桶里。
他依着青茗郎说的步骤,耐着性子,温柔而仔细地替银绒清理,银绒也懵了,他虽然听过也看过墙角,但那都是恩客对小倌,从来没有哪个客人会这样温柔小意地照顾人,因而这个操作他是第一次见。
城阳牧秋也是第一次做。
生疏,却足够小心,好像银绒不是个早就与自己睡熟了的狐狸精,而是什么易碎的名贵瓷器,需得捧在手心里,仔细呵护。
银绒不哭了,他早就不是童子鸡,连幕天席地的野趣也尝过,从来把那档子事和吃饭喝水一般看待,从来不知害臊为何物,这一刻,却莫名地脸红了。
明明只是清理而已。
脸红的不止他,银绒透过氤氲的水汽,亦看到城阳牧秋的耳朵也红了。
两人都没说话,被布置得如同婚房的房间里,只剩下撩动的水声,淅淅沥沥,蒸得人浑身燥热,银绒晕晕乎乎的,待到结束,才忽然一拍桶沿,懊悔地说:“完了!哎呀是我的疏忽,忘了告诉你,那东西不能清理的,我还要留着吸收炼化,才能修补妖丹……”
城阳牧秋耳朵更红了,这让他看起来,恍然与从前在琵琶镇的那个、失忆了的阿哥重合,但恢复了记忆的老祖,到底还是自带上位者的威压,说起情话来也有种让人不容拒绝的威势:“你想要的话,我再给你些便是了。”
银绒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日上三竿。
他动了动头顶毛绒绒的狐耳,听到外头有人小声议论:“还没起呢,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再等等吧,昨晚,哎呀,啧啧啧,几乎折腾了一夜,红袖公子辛苦了。”
“嘘,禁声,小心吵到了贵人。”
……很好,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别人听他的墙角了,银绒想把头埋进被子里,可刚一动,就听男人嘶哑餍足的声音:“醒了?”
银绒这回彻底醒了:“……嗯。”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不久之前,他才刚刚对祖宗放了狠话,说永不相见,昨晚就滚在了一处,还酣战一整夜。
但好像也不能完全怪他,第一次,他的眼睛被蒙上了,至于第二次、第三次……嗐,祖宗伺候人的手段有了质的飞跃,换做哪只媚妖也把持不住啊。
如今木已成舟,后悔也没用了,银绒思忖着该如何处理他们的关系,要不要同他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城阳牧秋却好像完全没有聊天的兴致,把人搂进怀里:“不是说累吗?再睡一会儿。”
银绒挣了挣,没挣开,小声咕哝:“真的一点都不嫌弃我了啊。”





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56节
“……”城阳牧秋顿了顿,而后把人搂得更紧了些。
银绒的脸埋在城阳牧秋胸口,闷闷地说:“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城阳牧秋喉咙滚了滚,竟有些紧张:“你说。”
银绒:“那一日,在那座荒山上,我遇到你师尊了。”
这个话题与城阳牧秋预想的完全不同,但他也严肃起来,听银绒一五一十地说了来龙去脉,最后问:“为什么我只是碰了一下他的墓碑,就被拉进了他老人家的幻境啊?”
第六十七章
城阳牧秋并没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捻了捻银绒脖子上的铃铛,道:“师尊提到的那块涅槃羽岁和雕刀拿出来给我看看。”
银绒知道自家炉鼎这是准备帮忙,忙不迭将两样东西拿出来,同时忍不住问:“你真的相信我见到了佑慈道君?”
人死不能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竟然一下子就信了?
城阳牧秋:“你说的,我自然信。”
之后,银绒便看着城阳牧秋背对着自己捣鼓那块涅槃羽岁,青年逆着光,背影显得高大结实,不知过了多久,城阳牧秋将两样东西原封不动地还给银绒。
银绒忍不住有点失望:“连你也弄不懂吗?”
“弄懂了,”城阳牧秋,“不过这是你的机缘,需要你亲自操刀,我可以教你。”
银绒发现城阳牧秋似乎不在自称“本尊”,而是自称“我”,银绒动了动头顶狐耳,“多谢仙尊。”
“……”城阳牧秋,“你一定要与我这样生疏吗?”
银绒立即:“不生疏不生疏,我们昨晚不是什么都做了吗?”
城阳牧秋被噎住,有心重提那件事:“我那一日,在师尊墓碑前问你的问题,如今有答案了吗?”
“……”
银绒知道躲不过,该来的总归要来。
他又往鸳鸯锦缎被里缩了缩,小心翼翼地问:“可以拒绝吗?”
小东西头顶狐耳蔫哒哒地趴着,心事都写在脸上:本妖是不愿意的,但如果你逼娼为良,那也只好从了。
城阳牧秋心里一阵酸涩,觉得更气闷了。
“罢了,你不愿意,我还会逼你不成?”
银绒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这不像是祖宗的脾气,依着他对城阳牧秋的了解,他老人家想做的事情,必然要用尽手段——暴力手段、以势压人,他做起来轻车熟路。
竟然没有逼自己?
银绒下意识甩了甩露在大红锦被外头的尾巴尖儿,心里想:应该是没有特别喜欢,所以才没有逼迫吧?
有道理。
他自己也曾很喜欢很喜欢过“炉鼎君”,想一辈子养着他,但时间久了,收到的拒绝多了,便不愿意再热脸贴冷屁股。可见“喜欢”多不值钱啊,这么容易就被消磨掉了。
而城阳牧秋与自己相处的记忆全失,他所记得的,不过是自己厚着脸皮往他身上贴、又睡过几次罢了。
难不成自己贴他的时候,他不喜欢,自己离开了,就突然变成了香饽饽?
这也太贱了。
不可能不可能。
城阳牧秋便这样在秀春楼住下了。
除了夜夜帮助银绒“练习采补术”之外,白日便守在自家小狐狸身边练功——银绒被折腾得不行,白天都是要补觉的——或是隔空处理一些徒弟们不敢擅自决断的门内事务。
一转眼,他便住了十七日。
整整八万上品灵石,别说住十七日,住上十七个月,秀春楼也稳赚不赔,奈何,那一日目睹过银绒风采的客人们都坐不住了。
经过青茗郎的精心策划,早已把各位纨绔子弟对于‘红袖公子’的期待值拉满,而在梳拢大礼那一日,众人看到银绒的真容,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惊为天人,也是后来导致竞价一路走高,完全超出预料的原因。
很多世家公子、大妖、修士都等着,那位敢出八万上品灵石的神秘豪富离开之后,再去找红袖公子从诗词歌赋谈到共赴巫山。
可惜,那位神秘豪富至今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像是要长住,这可急坏了前来一睹芳容的众恩客,每日来秀春楼问他什么时候走的客人络绎不绝,每婉拒一次客人,青茗郎就感觉自己把白花花的灵石往外推一次,心都在滴血。
这还不止,一条花街的小倌馆都在模仿银绒,每一家都至少推出一位穿红衣的年轻公子,衣裳的样式、花纹都与银绒那一日穿的别无二致。
不少在秀春楼失望而归的客人,都跑到别处解决问题,青茗郎气得想骂街。
他终于按捺不住,鼓足勇气去找城阳牧秋暗示,敲门问:“仙长,您忙着吗?”
片刻后,房门打开,青茗郎对上城阳牧秋面无表情的脸,登时有些怂,却听对方好脾气地低声道:“有事出去说,他还在睡。”
青茗郎自认见多识广,但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就发怵,明明那人态度还算良好……这大约就是不怒自威吧。
青茗郎陪着笑:“仙长,是这样的,按着秀春楼的规矩,梳拢某位公子,也不过是一夜春宵,当然,您给的价钱太高了,让红袖多陪陪您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呢,哈哈哈,以我们红袖的姿色,别说是秀春楼的头牌,他甚至能称得上整个鹿吴城的花魁,您该听说过,秦楼楚馆看鹿吴,鹿吴谢馆看秀春。所以说他是整个修真界最红的公子也不为过……”
“你到底想说什么?”
平平淡淡的一句问话,令巧舌如簧的青茗吓得断了思路。
城阳牧秋倒是替他说出口:“想再加价?”
青茗郎:“不敢不敢!”
城阳牧秋:“的确,把银绒再卖给别人,更加划算,你以为本尊出了八万上品灵石,已经囊中羞涩?”
青茗郎连忙:“不敢不敢!”
城阳牧秋:“本尊最不缺的就是灵石,不过,既然你想赶我走,可以。”
青茗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这位气场强大的豪富淡淡道:“我替他赎身。”
青茗郎:“??!!”
青茗郎差点哭出声:“不行啊,秀春楼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位艳惊四座的花魁,您把他带走,就是要了我的命啊!仙长您发发慈悲,红袖不过是您宠幸过的过客,但小人我非他不可啊!他是我的命根子啊!”
“是摇钱树吧。”城阳牧秋轻声道,“你怎知,我不是非他不可。”
青茗郎:“仙长——”
后边的话无法出口,青茗郎被禁了声,城阳牧秋没心情与他多废话,直接下了定论:“今晚吧,等他睡醒,你来与他说。”
虽然城阳牧秋取悦人的技术有了突飞猛进的长足进步,但也禁不住整夜整夜地折腾,所以银绒最近一直都被迫昼伏夜出,睁开眼睛便是自家炉鼎的脸。
今晚刚睡醒,破天荒地见了个外人。
青茗郎强颜欢笑:“红袖,那个,仙长一口气包了你半年,哈哈,从现在起,你便是仙长的人了,随他到天涯海角都行,到了约定的日期再回来,呜呜呜。”
银绒:“……你哭什么?”
“我舍不得你呜呜呜!”青茗郎似乎想扑到银绒身上,但不知怎么生生忍住,吸了吸鼻子正色道,“哈哈哈,别介意,我这个人就是容易伤春悲秋,咱们半年之后再见!”
银绒偷眼看向城阳牧秋,悄悄把青茗郎拉到一旁,“不说好的,在秀春楼长住一段,你给我挑百十个极品美男,怎么这么轻易把我卖了?”
“不是卖,这是暂时的,没办法,仙长给的太多了!”青茗郎忍着如刀绞的心疼,按着城阳牧秋的吩咐说,“恩客有事出远门,身边带个人陪伴,也是人之常情,仙长说,办完了事就放你回来,说不定还用不上半年,但灵石不少你的,来来来,我这就把两笔账都按着契约的分成跟你结清。”
银绒:“……他真是这么说的?只是因为旅途寂寞?没说别的?”
青茗郎干干地笑:“还能说什么?难不成为你赎身么,哈,哈哈,红袖,做我们这一行呢,切记不能对客人动心,大家都是露水情缘,他只是馋你的身子,他付灵石,你伺候他,就这么简单。”
当初听到城阳牧秋这番吩咐的时候,青茗郎差点没把下巴张脱臼,这是什么反向操作哦?一般客人想要哪个小倌的心,都恨不得把海誓山盟挂在嘴边,但这位大佬竟然反其道行之,明明做了,却不让说,还嘱咐自己强调他们只是单纯的买卖关系。
但青茗郎更加没想到,自家花魁听了这番话,竟然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语气也轻松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大约是食髓知味,可以理解,毕竟自己是花魁呢。
银绒以为城阳牧秋一定会带着自己回太微境,却没想到,他老人家竟然过家门而不入,径直越过了整个太微境,继续向前。
越过雪窟谷,抵达了琵琶镇。
诚然,荣归故里、衣锦还乡,是银绒一直以来的梦想,但他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路,也耗费了不少时日,就为了回琵琶镇?
银绒:“仙尊,你来这小地方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你想来。
但城阳牧秋丝毫没露出破绽,面无表情地说:“有事。”
银绒:“什么事?”
“……”城阳牧秋没有编好。
好在银绒很快就识时务地说:“一定是门派里的事,对不住,我不该问。”
城阳牧秋“嗯”了一声,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太冷酷,正要找补,却感到一阵陌生的妖气扑面而来,土地上拱起一道鼓包,拉出细细长长的痕迹,速度飞快,先是一片碧绿的绿树叶子钻出来,而后便化作一个衣衫不整的妖媚女人。
“你还知道回来?!”那女人先是拧了把银绒的耳朵,而后就行云流水地把银绒搂进怀里,“小王八蛋!想死我了!”
女人的衣服穿得与银绒每每化形时的那件红裘有异曲同工之妙——穿了比没穿还让人浮想联翩。
领子滑落到肩膀,银绒刚好被她按在自己的肚兜上。
“……”
城阳牧秋出离愤怒了,在释放出能顷刻压死这浪荡女人的一身威压之前,那女人突然放开了银绒,顷刻间化作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汉,对城阳牧秋虎目圆瞪:“你怎么也跟回来了?”
城阳牧秋唇角勾起冷笑,“你——”
银绒恰好在这时候插嘴:“师父,这件事说来话长,等回去我与你老人家慢慢说!”
“师父?”城阳牧秋讶然道。
东柳道君冷哼:“怎么?你不认得我,又失忆了?”
无知者无畏,东柳拉过自家徒弟,很不满地说:“把妖丹补回来就行了,还把人带回来做什么?老子现在见了这小子就来气!师父跟你说过多少次,媚妖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动情,你当年不听为师的劝,为了救他,差点没把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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