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混元三喜
银绒翻身而起,抖抖毛,化作狐耳少年,扑进自家准道侣的怀里,有声地亲了他一口,“牧秋哥哥,你怎么那么好!”
这个吻有些凉,却很甜,带着幽微的杏梅香气,很是沁人心脾。
城阳牧秋成功被甜到,捉住自家狐狸精,回以一吻。
修真界又双叒叕传遍了。
城阳老祖竟送了他的小娇妻一座小峰!
太微山脉的小峰不计其数,其中拥有上等灵脉的十八座小峰被城阳牧秋分给十八位亲传弟子,弟子们又各自广开门徒,开枝散叶。
这一座便是第十九座小峰,灵气并不比另外十八座内门小峰弱。
按理来说,太微山脉的天然上等灵脉只有十八个,而这第十九座,很可能就是城阳牧秋从别处寻得、或是买下的上等灵脉,放入此地,再做法与小峰融合。
这是什么概念?太微境随便拿出一座亲传弟子的小峰,都能养活七八个普通的中等门派,若是换算成灵石,也许能一口气买下数以万计的琵琶镇。
好大的手笔!
“难怪人人都想嫁给有权有势的男人,这个宠法,普通人真是想都不敢想。”
“胡银绒也不是普通人,现在他可是公认的‘修真界第一美人’,以他的姿色,得到这样的宠爱,合情合理。”
几个年轻修士正凑在一起议论,有一个少年不屑道:
“我看是修真界第一狐媚子,他就是运气好罢了,长得好看又如何?”他望了望左右,压低声音,酸溜溜地说,“鹿吴城的秀春楼知道吧?整个修真界最盛产美人的地方。那里的头牌红袖公子,才是真的国色天香,据说当初有人看到他露出一只玉足,就害了相思病,露脸的当天,只是惊鸿一面,当日慕名而去的贵公子、老爷们就沸腾了,梳拢的价钱比往日翻了二十倍不止!那得如何艳色无边?胡银绒应该比不上吧?”
有人小声附和:“我也听说过,我兄长还曾偷了父亲的灵石,偷偷跑去鹿吴城,进过秀春楼,虽没见过红袖公子,但他说那里的小倌个个倾国倾城……红袖公子想必更加出尘脱俗。”
但也有人反对:“红袖我没见过,但是胡公子的美貌我们可是有目共睹的。”
那人没理会他,自顾自继续说:“那位红袖公子如此美貌,你们猜近况如何?被客人强行赎身,至今都没有露面,鹿吴城的本地妖都猜测,他是被人骗去做禁脔啦,所以你们看,同样是美人,境遇竟这般天壤之别,所以说,胡银绒只是运气好罢了。”
“对啊,他的运气是真的不错,往年每次太微境有什么盛会,广邀各路道友时,万剑峰总会派陈少宗主亲自前来,这回陈向晚不知为什么,被老宗主关了禁闭,根本出不来,他可是跟城阳老祖有过婚约,若是他在,还轮得到那只狐狸精抖威风吗?”
“你们都和那个胡银绒有仇吗?怎么一个个都在污蔑他?”一个少女忍不住开了口,正是那日银绒在清霜居见过的南山派掌门的千金方姝裳。
“阿裳,你都没见过他,又怎么知道他是好人?”一个少年问。
方姝裳直言:“胡银绒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看到有的人,因为嫉妒,就胡乱抹黑,我便看不惯。”
这位方姑娘乃是与太微境、无量宗、万剑峰并列的“四宗”之一南山派掌门的小女儿,姐夫是无量宗掌门范孤鸿,地位显赫,乃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从小众星捧月地长大,从来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个“不”字,便养成了心直口快的性子。
那几个酸溜溜的少年少女,见方二小姐表了态,便也不敢继续抹黑银绒,亦觉得留在这里没意思,都纷纷散开了。
方姝裳冲着他们的背影噘了噘嘴,低声嘟囔:“那日错过了,没去成品茶会,他真有那么好看吗?好想亲眼看一看啊。”
自从那日品茶会之后,那位传说中的胡公子,就再也没露过面,她如今满耳都是胡银绒,连远在南山派的小姐妹们也用传音符,八卦兮兮地问她,那只狐狸精真有那么夸张吗?
只可惜,她身在太微境竟然错过了。
“想见胡银绒,这有何难?”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方姝裳:“郑师兄?”
郑遇是无量宗弟子,范孤鸿范掌门推脱闭关,没有亲自来捧场,只派了一个地位不高的长老,郑遇便是那位长老的亲传弟子,跟着师父一同来办事的。
无量宗与南山派结了姻亲,两派的内门弟子互相之间也都有来往,至少混个眼熟,郑遇与方姝裳便是彼此之间见了面会打招呼的那种熟悉程度。
郑遇笑道:“不但能看胡银绒,还能顺便看看那第十九座小峰,听说已经命名叫‘玉絮峰’,那里不但灵气充足,还满山玉絮碎琼,城阳老祖亲自以术法维持,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方姝裳被他说得心驰神往,跃跃欲试地问:“那怎么过去呢?”
郑遇:“这有何难,我御剑带你,现在就走。”
方姝裳迟疑:“可是……我们毕竟是客人,不打声招呼,擅自就去,不太好吧?”
郑遇:“阿裳师妹,胡公子这些日子都深居简出,摆明了不想见人。”
“虽说在背后议论人不大好,但,那位胡公子的言行大家有目共睹,他可是个娇纵至极的狐,连别派的掌门也完全不给面子,哎,偏偏老祖宠爱他,那般有求必应,他若是不想见人,就算是你求见,也未必能见得到,再退一步想,令尊大人恐怕也不愿意为了这种事向朝雨道君开口的。”
这倒是实话,爹爹虽然疼她,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多半是不会答应的。
郑遇:“我们只是悄悄地去看一眼,神不知鬼不觉,看了便回来,若是被人发现了,师妹也不要怕,尽管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不瞒你说,其实是我想去看看那座玉絮峰,带你只是顺便。”
方姝裳从小被保护得很好,因而心思也非常单纯,听了郑遇的话,已经有些心动,就见郑遇作势要走,“师妹若是不敢,那我便先走啦。”
方姝裳见他真的拔腿就走,跺跺脚:“诶,等等!”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郑遇露出一抹得逞的不屑神情,而后转回去笑着说:“那快些吧,迟了要被师长们发现了,随我来!”
方姝裳于是也不再耽搁,真的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郑遇似乎对路线很熟悉,驾轻就熟地御剑避过人群,便来到了玉絮峰。
此峰果然与众不同,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它散发出的磅礴灵气,可见里边的灵脉有多上乘,总结一个字:贵!
不但贵,还很漂亮,整座山都被白皑皑的绵雪覆盖,朦胧的白色雾气缭绕在小峰周围,在这炎炎夏日里,竟不断有细碎的雪花飘飘洒洒,仙宫琼楼一般,看着便让人心生向往。
饶是很见过世面的方二小姐也忍不住感叹:“好美啊!”
“是么?”郑遇说,“那我们离近一些。”
方姝裳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有磅礴的灵力袭来,霎时间周身剧痛,喉头一甜,本能地想要抓住郑遇,却感到郑师兄握不住剑似的,猛然一甩,她便从高空急速坠下。
郑遇也险些被震落,却没去救方姝裳,而是掉头便急匆匆离开,一路闪转腾挪,小心地绕过太微境护卫,才回到自家师父身边复命。
那位不受器重的仁沉长老问:“办妥了?可有被人发现?”
郑遇行礼,胸有成竹地说:“师尊放心,这几日我们师兄弟不敢懈怠,日夜研究,那条路我们已经累计走过几十遍,那个时辰、那条路线,不会碰到人。”
仁沉满意道:“不错,方二小姐呢?她千金贵体,千万不能落人口实。”
郑遇:“这一点徒儿也想到了,她真是蠢,城阳老祖那么宝贝那只狐狸精,怎会不设护山阵?就算方姝裳活着回来,我只要说,是我一时兴起,却没有保护好她便是。”
“不过,”郑遇说,“她基本不会活着回来了。”
“哦?何以见得?”
“阿裳师妹修为低微,从那么高的山崖落下,不死也会晕过去,而那只狐狸精那样骄横跋扈,又不知道她的身份,见到闯入者,怎会好心费力营救?以他的做派,多半是见死不救的。”
仁沉笑起来:“很好,她最好死在玉絮峰,届时太微境有嘴也解释不清,若他们与南山派结下梁子,掌门一定会对咱们另眼相看。”
第八十八章
方姝裳并没有死,先是砸弯了一串松枝,而后才落进厚厚的雪堆里。
她运气不错,只是晕了过去。
方姝裳虽是南山派方掌门的千金,可老掌门老来得女,不免骄纵些,从不像对待大女儿一般严厉,功夫不到家,便用驻颜丹和各种灵丹妙药养着她,因而方姝裳至今修为不过勉强被拔到筑基巅峰,还没有结丹。
一个筑基期的小姑娘,在这般寒冷的玉絮峰,若是没人理会她,也必然命不久矣。
万幸这是银绒的玉絮峰,万幸银绒恰好是太微境主人的心头肉,护山大阵启动的那一刻,城阳牧秋便立即感知到了异动——银绒的安危,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
城阳牧秋立即通过碧海金镜,找到了引起异动的方姝裳,看清她模样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不是南山派的二小姐吗?
她为何会无缘无故掉进玉虚峰?
等等……怎么会是无缘无故?城阳牧秋何等聪慧,立即想到这怕是有人想帮他做噩梦——方掌门的掌上明珠在太微境出了事,该由谁负责?不论始作俑者是谁,太微境都逃不了干系。
而南山派一直保持中立。
修真界四大宗门里,太微境与万剑峰交好,无量宗是太微境的死对头,南山派虽然与无量宗是姻亲,但因为方掌门一向不喜欢作为大女婿的范孤鸿,绝大部分时候,南山派都保持中立。
这就很有意思。
是谁需要推南山派一把,令它态度倾斜吗,显而易见。
不过,这办法拙劣,不像是范孤鸿的手笔,那么,那位因在无量宗郁郁不得志,而急于求成的仁沉长老便是最有可能的凶手。
这些想法说起来繁琐,但在脑海中成形不过瞬间,城阳牧秋估摸着方姝裳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便沉着地先唤来郗鹤。
门派中的杂事,一向是他来管理。
城阳牧秋:“去查无量宗仁沉所有座下弟子的动向,尤其是与方姝裳相熟的,有没有接近过玉虚峰……莫要打草惊蛇。”
郗鹤办事虽然麻利,但并没有大师兄景岑那种‘不好奇不过问’的优良品质,一惊一乍地说:“玉絮峰!?那不是师娘的新居吗,是无量宗做了什么吗?我就说他老小子憋着坏,看着就不像好人,敢动我师娘,师尊,您老人家若是不方便出面,徒儿这就去办了他!”
郗鹤从来都这般心直口快,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又多话了,闭上嘴等着师尊责罚。
然而,城阳牧秋却破天荒没斥责他废话多,竟和颜悦色地说:“以你师娘的本事,不会被区区几个弟子所伤,不必担心,去吧。”
“?”
“是!”
郗鹤很少见自家师尊这般和蔼,很不习惯地退了出去,边走边想:我方才一定说对了什么……
他灵光一现,懂了!
郗鹤摸着下巴想:一定是那句“师娘”叫对了啊。哎呀,聪慧如我!
城阳牧秋透过碧海金镜,看着雪堆中的少女,神情淡漠,他在估算时间,算方姝裳能撑多久。无量宗送了自己这么一个大礼,他不愿意浪费,若是方姝裳毫发无伤地活过来,那么这就只是个小事故,即便找到了始作俑者,也容易搪塞过去。
但如果方姝裳险险地死里逃生,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最好让她在不致命的情况下多吃苦头,他再出手相救,将计就计,将这位“人情”还给无量宗。
城阳牧秋面无表情地看着雪堆中的少女,看着她面色愈发苍白,呼吸渐渐微弱,他面上却丝毫没有怜惜之意,是那个大众印象中的薄情寡义的无情道老祖。
城阳牧秋想:这法子虽然拙劣,兵行险着,赌对了,却有奇效。倘若自己没有那么在乎银绒,自己便不会发现她落难。而玉絮峰那么大,只有银绒一个人,很难发现掉落的小小少女。
从少女呼出的白雾来看,方姝裳的呼吸渐渐微弱,城阳牧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正要收了碧海金镜,却忽然停住动作。
银绒出现了!
此时银绒还是原形,火红的一团毛团儿,在皑皑白雪中煞是显眼,他正兴奋地撒欢儿,四只爪爪倒腾得飞快,“刷”一下子从凉亭蹿到山丘,又“刷”一下子从山丘蹿到松树下,而后犹犹豫豫地停住了。
银绒抖抖毛,贴着雪地嗅了嗅,除了芳香的松针气息,竟然闻到了……血腥味?
咦?
难不成这里有兔子或者大老鼠?等等,该不会是城阳牧秋给他留的小惊喜吧,祖宗会不会在这里埋了一只肥鸡?
银绒被这个构想惊喜到,有声地吐出舌头喘气,蓬松柔软的大尾巴一甩,兴奋地伸出两只前爪爪,在雪堆里一通猛刨,然后,刨出了一片衣角?
而后是一只手,还带着微弱的热气。
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第71节
银绒:“……!!!”
银绒不敢再耽搁,化作少年模样,奋力把人从厚厚的雪堆里拖出来。
城阳牧秋看着自家道侣亲手救了人,忽然打消了亲自冲过去的念头——一则,银绒有办法救人,方二小姐性命无虞,二则,自己该怎么跟银绒解释,他这时候才去救人?
世人都说他冷心冷情,铁石心肠,城阳牧秋把这当做对他道心稳固的褒奖,但在银绒面前,他不大想承认这一点。
银绒果然有办法救人,而且毫不犹豫,驾轻就熟。
城阳牧秋透过碧海金镜看到,银绒轻轻巧巧地在空中做了个抓握的姿势,方姝裳身上的寒气便如同凝成实质一般,从她身上抽离,飘向银绒。
这情形非常熟悉。
城阳牧秋想起,当初自己与银绒初见时,他似乎也是这样救了自己。
这样想着,城阳牧秋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开始有了裂痕,现出温柔的笑容。
银绒吸收了寒气,却丝毫不觉得不舒服——随着妖丹恢复、修为稳步提升,他操纵寒气的能力,或者说‘寒酥缠’愈发稳固了。
方姝裳只记得自己与郑遇师兄一同前往玉絮峰,偷偷看那只狐狸精的真容,然后不小心惊扰到此处的护山阵,从飞剑上掉落下去,而郑师兄他……这里好冷,这里是阴曹地府吗?她是死了吗?
方姝裳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极其标志艳丽的脸。
皮肤白得几乎和周遭碎琼比肩,眉眼无一处不精致,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眸子,又圆又大,眼角却微微上挑,分明是秾艳的长相,却又未脱稚气,带着些幼态的可爱,像一只还没长开的狐媚子。
……狐媚子?!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姝裳大叫起来,紧接着就被银绒一把捂住嘴巴。
狐媚子的声音也好听,又脆又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越声线,“祖宗!别这么大声儿,当心雪崩啊!”
方二小姐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听懂了,不会乱叫了,银绒这才犹豫地放开她,看样子,像是准备随时再去捂她的嘴巴。
好在方姝裳信守承诺,没有再叫,却是直勾勾地盯着银绒:“是你救了我?”
银绒:“这不明摆着的嘛,你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方姝裳答非所问:“你,你就是胡银绒吗?”
银绒大方承认:“是啊,你怎么认得我?”银绒也觉得这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就见方姝裳坐起来,激动地说:“你真的好美啊!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不,人和妖加在一起,你最漂亮!”
作为一只媚妖,被人夸奖漂亮就跟夸奖普通修士‘你资质上乘、前途无量’一样,银绒被成功顺毛,友好地露齿一笑:“哪里哪里。”
又问:“你冻坏了吧?我找柴火给你生堆火,暖暖身子?”
方姝裳感激道:“谢谢。”
银绒化作原形,在松林里穿梭片刻,就叼出一小堆干燥的松枝,又从储物铃铛里翻出火折子,在凉亭里干净的地面上点燃了火堆。
方姝裳靠着火堆烤火,身子暖起来,脸色也渐渐好转,银绒不大喜欢火,远远地趴在凉亭外围的木凳上,等她缓过来,才化作少年模样,将长腿交叠搭在围栏上,坐姿很是轻松随意,问:“你会御剑吗?”
方姝裳看了他一眼,红着脸摇摇头。
银绒便不大好意思地说:“那就要再多等等了,我也不会御剑,没办法送你出去。”
然后又自然地秀了个恩爱:“我家那位急着送礼物,所以只是将灵脉安置好,别的设施都要慢慢来,只能先将就着在室外烤火……”
被秀了一脸恩爱,方姝裳脸色恢复了正常,没刚刚那么红了,说:“你家那位是指,城阳前辈?”
银绒就等着她问这句,矜持地说:“是啊。”
“他本来说派傀儡人偶跟着我,可我嫌麻烦,便说好等他办完了事再来找我。”银绒看了看天色,说,“看来你得等到酉时了。”
方姝裳乖巧地说:“嗯,不急。”
银绒问:“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方姝裳原本也没打算瞒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反正天色还早,他们有的是时间,所以方姝裳说得特别详细。
银绒也打定主意消磨时间,一边听,还一边拿出了小零嘴,有果脯蜜饯,也有饴糖山楂,甚至还有腌制好的肉串,干脆放在火上烤,边听八卦,边跟方姝裳分享。
伴随着零嘴和烤肉的香气,银绒听完了,愤愤道:“你那个郑师兄可真不是个东西!”
方姝裳也觉得他临阵脱逃不仗义:“他可能是被护山阵吓坏了,但……也不该掉头就跑。枉我那么信任他。”
银绒嗯嗯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方姝裳同意:“就比如你,没见面之前,我还以为你是那种飞扬跋扈,蛮不讲理,尖酸刻薄的人,没想到你这般古道热肠,不但救了我,还这样照顾我。”
银绒眨眨眼睛:“你从哪里得出这样的印象?”
方姝裳更不好意思了:“大家都这么说,因为、因为你在品茶大会那天……”
银绒忽然明白过来,品茶大会那天,他那样不留情面地对待那个什么岭南第一美人师徒,自然没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不过那也没有办法,如果他不强硬一点,也不知会有多少心怀叵测的男人女人往城阳牧秋身上贴。
男人地位高到一定程度,真的会有人生扑,即便自己那日让他们见识了厉害,也未必能够杜绝……
还好自家道侣非常“懂事”,那样维护他,那样鲜明地表明了态度……
“胡公子?”方姝裳以为自己惹银绒生气了,忐忑地说。
银绒却朝她一笑,露出两颗俏皮的犬牙尖尖:“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祸国殃民的妖妃?”
“……”
方姝裳不擅长说谎,默认了。
银绒却愈发愉悦了:“真的呀?”
要知道,对媚妖来说,‘妖妃’是最高荣誉呀!就比如那位名扬千古的妖妃‘妲己’,用倾国的美貌,迷住了纣王,而横行霸道,是多少媚妖崇拜的祖师爷啊!银绒一时兴起,有点想将这个形象再巩固一下,再深入人心一些。
另外,他总觉得那个郑遇不只是‘没担当’那么简单,三岁的孩子都知道无量宗和太微境是死对头,无量宗的弟子这么干……该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你妈的,这龟孙碰瓷太微境,就是和城阳牧秋过不去,而城阳牧秋是他胡银绒的人!谁敢欺负他的人,他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银绒眼珠一转,已经有了打算,清了清嗓子,亲亲热热地说:“别叫胡公子了,咱们相识一场就是缘分,以后你叫我银绒,我叫你阿裳好不好?”
方姝裳早就对这位漂亮得万里挑一的救命恩人心生好感,闻言忙不迭答应:“真的吗?好呀!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
“今日你救了我,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能做到的,都不眨眼!”她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江湖话,倒说得真诚又豪爽。
银绒这只狐,最是恩怨分明,别人欺负过他,他能记一辈子,但若是别人待他好,他也愿意捧出一颗真心。
见方姝裳这样,银绒心里也生出了些真实的同仇敌忾,“阿裳,我们妖最讲义气,见不得朋友被欺负,那个姓郑的竟然这样对你,害得你差点丢了性命,我替你出气!”
第八十九章
酉时,城阳牧秋的傀儡人偶准时划着飞舟出现。
银绒一边带方姝裳上了小舟,一边解释:“他可能还没忙完,当掌门是很忙的,整天要见很多人。”
方姝裳深以为然,并因为不用面对常年冷着脸的城阳老祖而松了口气,附和:“对,我爹爹也一样,很忙的。”
在小周上坐定,银绒便吩咐傀儡:“去頩姿岭。”
他朝着方姝裳眨眨眼:“先送你回去,顺便替你出气!”
方姝裳性子单纯直爽,和银绒一见如故,俩人一下午已经混得挺熟,方姝裳闻言高高兴兴地“嗯!”了一声,便亲亲热热地挽住银绒的胳膊:“谢谢银绒绒儿!”
透过碧海金镜看到这一切的城阳牧秋,突然坐直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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