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萦的古代生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城中楼
两人走了半会儿,宋修远才出声道:“笃之,方才你说找到些东西,是什么?”
齐灏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冷峻和杀意,是对幕后之人的。他抿唇道:“是暖情药。”而且份量还不轻,一般这样的东西都有虎狼之效,是给外面青楼楚馆里的姑娘用的。
“真是卑鄙,小人行径!”宋修远此时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寒声道,“到底是何人所为,可有线索?”他知道只要齐灏抓到活口,必定会立即审问。
齐灏低声道:“岳父,那些人经不住审问吐口了,说是与魏国公府有些牵连。”
“魏国公府?”宋修远面色凝重了一瞬,然后看向齐灏确认似的道:“笃之的意思是五皇子?”魏国公府是五皇子的岳家,在这样敏感的时候,他们府上有动作不难让人联想到五皇子身上去。
齐灏并未回答,他凝神看着远处的黑暗,沉思了半晌才道:“五皇子封王,暗地里的势力增加了不少。近来与太子势如水火的关系逐渐浮于表面,连圣上都有所察觉。他对肃王府的拉拢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可他为何要对萦姐儿下手?”宋修远面色漆黑如墨,问完又自言自语的道:“难道是想给肃王府一个警告?萦姐儿还未嫁到你们府上,算起来还不是肃王府的人。他害了萦姐儿泄愤,即便会惹怒肃王府却又掌握着分寸,料定你们不会因为萦姐儿与他闹个鱼死网破。”
他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实。齐灏虽直觉事情真相怕不是如此,却也猜不出到底如何。只坚定保证道:“岳父,您放心。萦儿即将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旁人伤她一丝一毫的。”
宋修远听了这话定定的看了他半晌,才点了点头。
季萦不知道他们两人的谈话,早早就与陈氏休息了。只是经过今晚的事,她睡梦中眉头紧皱很是不安稳。直惹的陈氏心疼的哭了一场。
次日,季萦睡起来很有些头昏脑胀。陈氏正忙着打点行装,她们一会儿就要随圣驾回京了。见此,便也不要她帮忙,只让她带齐了护卫到门口散散心。
季萦便留下香榧帮忙,自己带了陈妈妈与香芸出来了营帐。才刚出来,迎面就碰上了嘉宁县主。
她有些意外的挑眉,屈膝行礼。
嘉宁县主看着面色有些不大好,对季萦只勉强笑了笑。“六姑娘,我来寻你说说话,你可有时间?”
季萦笑着点点头,也不说寻个别的地方,只示意陈妈妈和香芸退后些,然后才问道:“县主找我有何事?”
嘉宁县主见她如此,也不介意。只扬起一个惨淡的笑容,道:“六姑娘,我听闻仲钰他……出远门了,不知何时回来?”
季萦似是没看到她面上的难过,随意道:“四哥出外游学,并未说定回来的时间,怕是得好几年呢。”
嘉宁县主听了,神色越发脆弱,她轻声道:“仲钰远走,可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被宋老大人惩罚?”
“县主想多了,外出远游乃是四哥一直以来的心愿。”季萦道。
“那我呢?仲钰走了,为何不告诉我一声。六姑娘你是知道我和仲钰………”
嘉宁县主的神色有些激动,季萦不等她说完,就打断道:“县主说笑了。您即将为他人妇,这样好的姻缘我四哥知道了也会祝您幸福的。”
“什么?”嘉宁县主面上划过一丝心虚,紧接着又急声解释道:“六姑娘定是误会了。我生在皇家,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嘉宁县主!”季萦皱眉道,“无论您是不是由己身,此事都不是能与旁人说的。您有您的大好前程,我四哥也有自己的姻缘。我四哥您还是忘了的好。”
“仲钰定亲了?是谁?”嘉宁县主怔怔的问道。
这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季萦也不欲瞒着她,“是大理寺丞柳大人的嫡长女。”
“是她?她哪里比得上我?”嘉宁县主脸上划过一丝鄙夷。她看着季萦道:“六姑娘,我对仲钰的感情你都是知道的。求你帮帮我们吧,告诉我仲钰他去哪里了?”
季萦昨晚没有睡好,今日本就精神不济。与嘉宁县主纠缠了这半会儿,早已不耐。
她道:“县主既然对我四哥有感情,那就更不该如此纠缠了。想必您心里也明白,您与我四哥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既然如此,何不各自走各自的路呢。我四哥既然远游,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县主再纠缠也是于事无补。”
“纠缠?”嘉宁县主对季萦的话并不认同,她道:“六姑娘,你年纪还小,想必不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道理。我对仲钰是情不能自己。”
季萦心里冷笑,不是什么行为蒙上爱情的遮羞布都能掩饰过去的。她面上越加不耐,故意出言道:“既然有情,县主就该知道爱情不是想着如何得到,而是奉献。县主注定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你给不了我四哥未来,何不成全我四哥与柳家姑娘的姻缘。你既然对我四哥有情,想必会祝福我四哥婚姻美满吧?”
“我……”嘉宁县主此时才正视面前的小姑娘,原以为随意几句就能哄得团团转转的人,却将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她心里不由有些羞恼。
正在这时,她们身后有人唤季萦的名字。
“六姑娘!”
是齐灏,在外人面前他自来守礼。
嘉宁县主见了齐灏过来,自知今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远远的与齐灏行了一礼,就走了。
季萦收回看着她远去的目光,问走到跟前的齐灏道:“世子怎么来了?”
齐灏仔细观察她,见了面上的疲色,就知道她昨晚没有睡好。“我来瞧瞧你,一会儿就要启程回京了,不如我让王府的侍卫护卫你们回去。”
“不用了。”季萦拒绝道,“这可是大白天,贼人再猖狂也不敢光天化日下将我如何。世子不必这般兴师动众。”
如此齐灏才不说什么了。送季萦回去营帐时,他仿佛不经意的问道:“萦儿方才说的可是心里话?”
季萦不解道:“什么?”
“萦儿说爱情是成全和奉献,是否是你的真心话?”齐灏停下脚步看着她道。
瞬间,她的脸上不由爆红,张口结舌道:“你……你都听到了?”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含糊道:“我说的这些是为了打发嘉宁县主的,世子不必当真。”
“那萦儿是如何想的?”齐灏定定的盯着她,固执的要一个答案。
西山上一股秋风打着璇儿的吹落几片树叶,季萦此时脑子有些发懵,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跟齐灏讨论起这样的问题了。
事实上,到了这个时代她从来没想过这些。在这个男女婚姻皆由长辈做主的封建时期,爱情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她在宋家这样一个宗族利益至上的士族之家生存了十几年,早已明白入乡随俗的道理。她可以要求自己的婚姻显赫富贵,也可以期待日后的夫君体贴上进,但从不奢望她的婚姻是因爱情而结合。
此时,齐灏这般认真的问起她,她茫然的同时也有不知所措。她在现代时也曾期待过爱情降临,可还没来得及找到她就来到了这里。如果没有这一趟穿越之旅,她的爱情又是怎样的呢?
齐灏察觉到面前的小姑娘慢慢低落下去的情绪,心里不由有些懊恼。他不该如此着急的。萦儿年纪还小,对这些正是懵懂的时候,他怎么能非逼她给自己一个答案呢
他歉意的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贸然问你这些。萦儿别生我气。”
见季萦低着头不说话。他继续道:“圣上有意派我去西南历练,没有三五年怕是回不来。这几年,留你一个人在京城我不放心。”尤其是如今还有人要对季萦下手,这越发引起了他心里的担忧。
季萦被齐灏送回了营帐,齐灏走了没过多长时间她们就出发回京了。路上想起刚才齐灏说过的话,心里不由有些怅然。
第83章 离别 季萦回府后一直等着齐灏的消息。……
季萦回府后一直等着齐灏的消息。果然没过两日他就来宋府拜访了。
先与宋修远在书房长谈过, 才来找季萦。彼时季萦才从老太太院里出来,才刚她将先前准备的佛珠给了老太太。这串由幽冥骨牌珠子串成的佛珠,在谭拓寺的佛前供了七日, 但由于之前被宋子羡的事耽搁了, 之后又跟着宋修远去西山围猎,到今日方才取回。
香芸来禀报说齐灏来了, 季萦想了想便让她将人领去栊玉庵。栊玉庵在前院书房的不远处,算不得后院, 却也是后宅女子能去的地方。齐灏是外男, 约他在那里见面正好。
等见了人, 季萦就又想起齐灏说要去西南军中历练的话。也不知何时去。
齐灏不知她心里所想, 今日他是为着西山遇险一事来的。想到这几日查到的一些东西,他便直接问道:“萦儿近来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季萦闻言, 眸光紧紧一缩。周身瞬间升起了一丝防备。“世子在说什么?我不太懂。”
齐灏见了她抿紧的下颌,心里已经了然。他继续问道:“你上回在古董铺子里买的那把剑,可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你在找与它剑柄上相同的东西?”
季萦沉默着不说话, 眼神紧紧盯着他。
齐灏见状苦笑一声,道:“萦儿, 我没有恶意。只是我查到西山一事与邕王有些牵扯。邕王对你怀恨在心, 我四处查找原因未果, 才猜测是不是因为上次你得罪了他。”
听了这话, 季萦才放松了些, 不解的问道:“可世子上次不是说邕王不会与我计较么?”
“那是寻常情况下。”齐灏面色凝重的道, “我私下探到邕王对你买走的那把剑十分看重, 视为自己的机缘。”
“啊?”季萦嗓子有些发干,但还是强装懵懂的问道:“不过是一把剑而已,怎么就如此了?”
“因为那把剑的剑柄花纹与东圣国圣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东圣国圣女怀疑那是他们教中圣物的另一块碎片。”齐灏盯着季萦的眼睛解释道, “据说东圣国的圣物有未卜先知,测算福运之能。”
“碎片?”季萦心里一跳,“你是说东圣国的圣物是一块碎片?”
“不错!”齐灏点头,一面观察季萦的神色,一面道:“听说那是不同与世间任何金玉质地的一块碎片,上有神秘花纹,萦儿可见过类似的东西?”
“我怎会见过这样的东西?即便是见过,可也不认得啊。”季萦含糊道。
齐灏点点头,也不继续追问,转而又问起刚开始的问题:“萦儿真的没有找什么东西么?”
季萦无辜的摇摇头。
齐灏心里一笑。小姑娘倒是挺警惕,连自己也瞒着。也不知是她怎么训练的,手低下的人真真是将谨慎的本事练到家了。要不是那个什么钱永全满京里找的人是自己,他还真是一丝痕迹也抓不住。
想到这里,他从袖袋里掏出个荷包,递到季萦手里。“这是我偶然遇到的一些小玩意儿,想着你会喜欢,便带回来了!”
“是什么?”
季萦迟疑着要打开荷包,却被齐灏挡住了,“等我走了萦儿再看。”
怎么还神神秘秘的。季萦心里诽腹着,但也乖乖听话,将荷包放入了袖袋里。
齐灏临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那把剑不适合佑哥儿,若是萦儿用完了还是早日脱手出去的好。等将来,我亲自为佑哥儿寻一把好剑。”
季萦还没想好该如何回他,他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回去四知院,季萦看着那把剑的剑柄位置许久,然后吩咐身后的陈妈妈,“明日一早,你将这把剑送到肃王府世子爷手中。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陈妈妈忙恭敬的应了声“是”,然后季萦又问她:“钱管事最近寻找那东西可是露了行迹?”
“这……这肯定没有。”陈妈妈斩钉截铁道,“姑娘,我家那口子一直谨记您的吩咐,从不贸然露面,应该没人注意到他才对。”
季萦的古代生活 第60节
看来齐灏手底下的人比钱永全的道行高多了,钱永全被人发现了动作,竟然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她皱了皱眉,道:“最近先让钱管事不要有动作了。”
“姑娘,可是出什么事了?”陈妈妈迟疑的问道。
“有人盯上他了。”季萦眯着眼道,“不过不要紧,这一段时间先让他不要出远门,免得被人下了黑手。”其实这也是以防万一,防着旁人也如齐灏手下的人一样眼尖,至于齐灏她笃定他不会追根究底。
“是,奴婢晚上回去就给我家那口子说。”
陈妈妈下去了,季萦挥手让屋里的其余人都出去,自个儿去了书房。
取出齐灏给她的荷包,掂了掂还有些份量,以为是他送了什么玉簪手镯之类的。直接打开,猝不及防的两块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东西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瞳孔一阵紧缩,一颗心鼓跳如雷。
这是系统电池!
齐灏是从哪里找到的?他怎么会知道这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他把这东西给自己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在试探什么?他该知道这东西与东圣国的圣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更应该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
不过瞬间,季萦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疑问,然后又一件件的抽丝剥茧的分析。最后脑子里搅成了一团浆糊,也没想明白。或者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想明白什么。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她必须弄清楚齐灏对这件事的态度。
季萦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沉思,空气中一片静谧,连系统发出发现能量是否升级的提示,她也没有心思关注。直到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香芸的声音,“姑娘,奴婢有事禀报。”
收起手里的荷包,扬声让香芸进来,见她声音虽有些焦急,但面上并无慌张,这才放下了心。
“什么事?”
香芸屈膝行礼,回道:“姑娘,才刚大太太那边传来消息,顾家老太太没了。太太让您这会儿去一趟呢。”
季萦皱眉,问她:“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儿中午的事儿,大太太与大姑娘已经赶去顾府了。太太也已经让管家去张大儒府上接二爷与三爷回来。”香芸回道。
“知道了。我换件衣裳就去。”季萦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
其实陈氏找季萦过去,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告知她一声明日一起去顾府吊丧。毕竟两家是姻亲,顾家老太太去了,宋家的小辈怎么也得去一回。
不止季萦,连躲在屋里绣嫁妆的三姑娘和七姑娘也得去。
次日一早,季萦跟着宋家的女眷去顾府给顾老太太上了香,在灵堂里见到了消瘦许多的顾蕴。这个场合不好与她多说,只安慰了她几句就出来了。
出了灵堂,陈氏不好立即就走,听说大太太伤心的哭晕了过去,她便和三太太商量着自己留下来在顾府照应,让三太太先送老太太与小辈们回府。
季萦原想着尽快去找齐灏问清楚,不想顾家老太太一去,连带着宋家也乱糟糟的。老太太这回虽没病,却也着实心情不好了几日。
直到姑太太宋毓琴宣布谢家已经传来消息,再过几日就要到京城了,老太太这才精神好了许多,催促着谢越霖每日去码头上接人。陈氏算着日子,自己娘家大哥一家说不得这几日也要到了,索性让宋子固与谢越霖每日一同去码头上等着。
因着府上要来亲戚,陈氏忙着收拾院落给亲戚住,没空管她。她这才寻了个空子出去找齐灏。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找齐灏,尤其是在没有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并没直接去肃王府,而是在齐灏每日必经的路旁的酒楼里等着。
果然,等了没多会儿,齐灏就出现了。他骑着悬光,身后跟着一大队人马,整个人冷肃而又威严,与平日季萦见到的那个温厚平和的少年郎完全不同。
让一个面生的小厮去请他上来,没过多会儿包间的门就推开了,齐灏从门外走了进来。季萦这才看清,他今日身着一身戎装,浑身气质冷硬。
“世子。”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知不觉中她的脊背有些僵直。
齐灏对季萦找他着实有些意外。见了她面上的紧张,下意识的露出个和煦的笑容,“萦儿。”
季萦全身的不自在瞬间就被他的笑容融化了,心里胡思乱想着不知齐灏知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很吸引人。
齐灏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笑意更深,走过来坐到她左手边,主动问道:“萦儿找我可有事?”
季萦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到齐灏面前的桌子上,“世子的东西太过珍贵了,我不能收。世子还是把它收回去吧。”
齐灏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事,不由皱了皱眉,声音有些清冷的问道:“为什么?萦儿是我的未婚妻,我送与你东西都是应当的。”
季萦抿了抿唇,犹豫道:“我知道世子的心意,只是这东西太贵重了………”
“有多贵重?”齐灏打断她的话,问道。
“很贵重,或许你现在还不觉得,早晚有一天你就会明白了。”季萦努力解释道,“我可以肯定的与世子说,这两块东西与东圣国的圣物有极大的牵扯。您只看东圣国的圣女只凭借圣物就能从一介庶民一跃成为一教圣女,便能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世子的机缘,我不能收。”
齐灏闻言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先前只是猜测这东西的来历,不想季萦却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他将那两块碎片拿在手里看了半晌,然后拉过季萦的手放在她的手心。“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的道理。”
“你别做这样意气之争的事……”季萦急声道 。她想说这东西只要知道究竟的人都会为之疯狂,她想说这东西里面暗藏玄机,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碰到一回的机缘。只是话还未说出口,她就被拉进一个坚实有力的怀中。
霎时,属于男子的阳刚气息满满的充斥在她的身周和鼻翼间,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她脸色羞红,气息慌张,心跳的厉害。
“萦儿,我就要走了。圣上已经下旨派我随李将军镇守西南。”齐灏紧紧的抱着季萦,声音沉闷又涩哑的道。此时他的心里全是对季萦的不舍,哪里再有心思顾及什么机缘之类的身外之物。
原以为两人之间只是因为婚约才有的牵绊,直到这一刻,齐灏才猛然意识到他对季萦的不舍与思念已经这样多了。她的聪慧,她的娇气,她的巧思,每一滴每一点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地渗进了他的生命中。
不过多半年的时间,因为有了季萦的参与,才显得充实而漫长。可是他终究是不能陪她长大了。
季萦被齐灏抱在怀里的羞恼,在听到他真要走了时,瞬间消散了个干净。此时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她放弃了挣扎,只乖乖伏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喷洒在自己后颈上的气息。
她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三年。等你及笈我定回来娶你。”齐灏声音坚定的承诺道。
季萦听了,想说谁想嫁人了,但终究没出口,只低低的应了一声。
齐灏瞬间露出了个笑容,用力抱紧了她。
第84章 天衍古蚕 三月,春雨挟着冷风恍惚而过……
三月, 春雨挟着冷风恍惚而过,垂拂的柳树梢间雾气弥漫,一切都显得缥缥缈缈。
季萦斜斜的倚在榻上, 旁边的帘幕被风斜斜吹起, 透过绿纱窗她感到了微微的寒意。懒得起身,只拉紧了身上的薄毯, 缩了缩脖子。
香芸正端了茶盏进来,见她这样忙三两步到了窗前, 将窗户关上。
“哎, 别关!”季萦急得扬起头喊道。
可惜香芸不听她的, 不仅关了窗, 还将旁边的一床厚厚的毯子捂在了她身上。做完这些,才一边倒杯热茶递给她, 一边抱怨道:“姑娘,您的风寒才刚好,您怎么能趁着我们不在的时候擅自开了窗户呢。今儿外面可下着雨呢, 这倒春寒最是冻人,您若再着了风, 奴婢们可都别活了。”
季萦听了这话, 撇了撇嘴, 心里有些不情愿。不过到底是她理亏, 只乖乖接了热茶捧在手心, 转移话题的问道:“世子这个月的信还没送来吗?”
香芸面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声音却尽量显得若无其事, “奴婢问过了,还没有呢。姑娘别着急,咱们京里下了这几日的雨, 一直没停过,想必世子那边也是如此。雨水多了,路上泥泞可不好走。”
“世子在西南,离京城有万里之遥,他那里的天气哪能如咱们这里一样。”季萦皱着眉反驳道。说完,想了想又自个圆场道:“不过你说的也不错,今年春天的雨水确实挺多,那送信之人想必是因此耽搁了。”
季萦的未婚夫肃王府的世子齐灏,自三年前随军镇守西南,打出了京城就再未回来过。那时季萦还不知思念的苦楚,齐灏走时说每月必会送一封信与她,她当时并未在意,只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直到齐灏真的走了,她才感觉到了莫名的失落和孤单。这种孤单不是身边没有亲近之人的孤单,而是当你偶尔起意要送某个人什么东西或仅仅只是传句话时,却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影。
如此,齐灏每月雷打不动送来的一封信就成了两人的寄托。每当齐灏的信送来,季萦总要厚厚的回一封给他,整整三年从未间断过。可惜,这个月的信已经迟到七天了。
季萦心里安慰自己,一定是连日的大雨耽搁了送信之人赶路,实际心里却七上八下。近来西南多有战事,齐灏是出什么事了吗?
自从齐灏出京去西南,她就养成了每月看邸报的习惯。上月里西南大大小小的战事共有二三十场,齐灏率兵出征不知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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