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元如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西楚
我进太学院时,一心想着要吸引父皇注意,重获新宠,便很是用心学习,多日下来,不只是将从前落下的都补了上来,还赶上了同龄的学者,太傅对我另眼相看,我又是锋芒毕露,不久后便成了众矢之的,与我一般大的,大都不喜我。
那天太傅布下作业,要我们下去做,我看了之后,觉着需要几本书,便去了藏书阁寻找,哪知我刚进藏书阁不久,便听到落锁的声音,急忙跑到门口,却已经来不及,只听到外面传来清脆笑声。
“九皇妹。既然你这么用功学习,就呆在藏书阁与书为伴吧。”
我一听,原来是七皇兄,七皇兄向来看我不对头,奈何他母妃又是颇为受宠的澜嫔,就像从前的我一样,骄纵蛮横,也是看了他,我才明白自己当时是多欠揍,可是,这样的日子,又有谁不想要呢?
“九公主,七皇子可是为了你好,待当他日你成一代才女,可不要忘了七皇子的一番苦心啊。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是中书侍郎是五儿子孙浩,其实说白了,他就是七皇兄身后的第一大狗,他话音刚一落下,便是连连的附和声,我知晓不管做什么都是无用,可是他们要的,我还是要满足。
“七皇兄,你开开门,妙元怕,里面黑。”
带着一腔鼻音,我大喊着引来的是更加大声的嘲笑,待外面没了动静,我便收了声,转身继续找我要的书。
感受着这一室的寂静,我深呼一口气,苦笑一声。
藏书阁是没有宫人的,为了体现坚韧刻苦,藏书阁由太学院的学生轮流打扫,当然,大多皇子公主都是由世家公子帮忙打扫,一些地位高的世家少爷也会指使小世家子弟,而我想要出去,只能等到明日有人来了,只是不彻夜不归不知道惠嫔会急成什么样。
耸耸肩,我继续在书海中遨游,还好,藏书阁采光做的很好室内明亮得很。
手指划过一本本书侧,书名便映入眼帘。
《史记》、《治治通鉴》、《《吕氏春秋》…………《女皇新语》
划过《女皇新语》后,我顿下了,目光看向《女皇新语》,女皇二字深深印在我眼帘中,手不受控制地将《女皇新语》拿下。
刘氏延意,讳曌,扬州文曲人也………………以女之身,行男之事,史臣曰:治乱,时也,存亡,势也。使桀、纣在上,虽十尧不能治;使尧、舜在上,虽十桀不能乱;使懦夫女子乘时得势,亦足坐制群生之命,肆行不义之威。观夫刘氏称制之年,英才接轸,靡不痛心于家索,扼腕于朝危,竟不能报先帝之恩,卫吾君之子。俄至无辜被陷,引颈就诛,天地为笼,去将安所?悲夫!昔掩鼻之谗,古称其毒;人彘之酷,世以为冤。武后夺嫡之谋也,振喉绝襁褓之儿,菹醢碎椒涂之骨,其不道也甚矣,亦奸人妒妇之恒态也。然犹泛延谠议,时礼正人。初虽牝鸡司晨,终能复子明辟,飞语辩元忠之罪,善言慰仁杰之心,尊时宪而抑幸臣,听忠言而诛酷吏。有旨哉,有旨哉!(原谅西楚无能,只有借鉴《旧唐书》本纪第六。)
“女皇……”
不知觉间,我竟将一本书尽数看完,喃喃自语,此时看似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只有我自己知道的一颗汹涌澎湃的心。
“你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试探的问声,不知为何,我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样,吓得连忙将书合拢,站起身来。
看清来人,还好,是张太尉家的嫡长子张守鑫,我一下子舒了心,他今年十四岁,是和二皇兄他们一起学习的,虽说与他接触不多,可是潜意识中,还是觉得,他并不聪颖睿智,就像曾经太傅对他的评价一样:庸。
“守鑫哥哥。”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点也不慌张,可是,我还是不愿意告诉他我在看《女皇新语》,我不愿意告诉任何人。
“今日太傅留了作业,我便来查阅下,可是被七皇兄关在了这里。”表情有淡淡的失落,张守鑫眼里显出怜爱的目光。
“对了,守鑫哥哥,你怎么来了,我记得门是被锁上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脆弱的表情必须要转瞬即逝,然后便是故作坚强,才能更加引得人怜爱。
看到了他表情的破碎,我知道我已经得到了他的信任,况且,我今年才十岁啊,谁又会想到仅仅十岁的小孩子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心思。
“我也是来找书的,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挂着锁,可是没有锁上,就拿下来进来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守鑫哥哥。”我对他一笑,“那现在门已经开了,我就先走了,不然母妃会担心的。”
他好像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说要走,楞了一下,呆呆的说:“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我嫣然一笑,弯腰将桌上的课本拿起来,顺带着将合上的《女皇新语》快速放在课本下面,这本书,我要带走。
当天夜晚,我久久不能入睡,老子里全是刘延意的事,一个区区后宫妃子,竟有通天之能,当上一代女皇,而我,是公主啊,生来血液里就流着高贵的血统,一个想法在我心中慢慢形成。
妙元如曌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
那晚以后,我开始着重关注前朝政事,而不是后宫那些女人争风吃醋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经过很长很长时间我才发现,我大良国,本没有那些人所称颂的那么繁荣昌盛,反之却是衰败之势尽显。
皇爷爷残暴骄奢,父皇刚愎自用,都将我大良国推上了万劫不复之地,如今天下之势,看似良文郑三国鼎立,可是文郑二国早已将我大良甩开,我大良维持的,不过表面风光,甚至是涡楠等偏远小国,也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我总是你认为我有那个本事将我大良美好河山重返旧荣,甚至觉得会比任何人都要做的好,因此,为了我大良千千万万黎明百姓,我想,我是应该成为像刘延意那样的人的,她不是也创造了明治之治吗?
我不懂声色,一如既往地过着,可是还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皇兄皇兄,你带我去嘛,带我去嘛。”
圣皇祖建国之初担忧子弟长期处于温室之中,忘记民乃立国之本,故立下祖训:凡我皇家子弟,年满十周岁,必每年出宫体察民情至少半月。而今日,便是三皇兄出宫的日子。
“妙元,此次出宫并非游玩,当不得儿戏。”
自从有了那番心思,我便极少去插手后宫之中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更多的时间便是充当一个娇小可人的皇妹,而我缠着的这个皇兄,便是最宠着我的二皇兄李思轶。
“我是知道的,可是妙元都没有出过宫,想要出宫去看看。”表情有些低落,好像二皇兄不答应就会将我伤害至深一样,可是我也知晓,三皇兄向来仁义之至,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与他情如民间兄妹。
“那,好吧。”迟疑了一下,他便答应了,“只是你要向惠嫔娘娘交代去处,她同意了我便带你去。”
“放心吧皇兄,母妃会同意我去了。”我笑着回答,“那我先回去给母妃说了,明日出宫我去找你。”
我笑着跑开,可是不久后我便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僵下来,随即面如寒冰:这些人,都是对我怜悯,可悲的是,我却还要依靠那些人对我的怜悯而活。
“母妃。”到门口时,我恢复笑颜,跑进门后大喊,一头钻进惠嫔的怀抱,紧紧抱着她的腰,惹得她颇为无奈,宠溺一笑:“怎么了,我的小公主。”
“没什么,就是舍不得母妃。”在她怀中,我闷闷地说。
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她将我推开,看着我:“告诉母妃,到底怎么了。“
我抽泣一下,诺诺说道:“今日我遇到二皇兄了,得知他明日要出宫磨练,我便也有了和他一起去的心思。”我小心翼翼看着惠嫔,“二皇兄他同意了。”
我不爱说谎话,因为这深宫之中是没有秘密的,一旦谎话被揭穿,意味的便是失去他人的信任,所以我宁愿说出实话,只是加点佐料。
惠嫔久久不说话,我的心一下子吊起来的,我一直都是信誓旦旦认为她是不会阻止我的。
“罢了。”她表情有些让我琢磨不透,良久才妥协说道,“你要去便去吧,记得去内务府报备。”
我的心一下子放下了。
我大良皇室与他国最不相同的便是凡是皇家子弟,无论男女,都可随意出入皇宫,只是需向内务府报备,以防皇上思及濡沐前去看望白跑一趟。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前去找二皇兄,好像很诧异母妃会答应我一样,愣了一下,随即走向我,将手放在我的头上,温和又无奈一笑:“走吧。”
他又将手放下,牵起我的手,很大,很暖。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一定要出宫,只是如今在这宫中,我什么都做不了,可偏偏什么都知道,这一点让我很绝望。
到底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即使读了许多有关民间的杂文记录,也在脑海里想过民间的情景,可是到底是我见识短浅,这样的百态众生,又岂能依靠书本里的一言一语而体会。
我紧紧握着二皇兄的手,手上的人好像察觉到了我的紧张,手也紧了紧,很大,很暖,心中竟然开始说着一句话:“哥哥,这就是哥哥。”
可没多久我便惊醒:皇家无亲情。即使他是所有皇兄皇姐中对我最好的,即使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是,我不善良啊。
手上不由自主松了力,可是二皇兄却又拉得更紧了,我一时气恼,便索性将手抽了出来,他又弯腰执起我的手,这一次,我根本没办法抽出手。
“妙元,别任性,这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安全,你现在还小,万一有歹人对你生了歹心,将你拐走,到时候如何是好。”
满满的全是担忧,让我如坐针毡,不知为何,我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惠嫔对我的好,可是,却不能安然接受他的好,或许是因为在我看来,我与惠嫔是互利的吧,她让我摆脱困难的生活,我让她重获圣宠,若今生她不做出伤害我的是,我是万万不会主动去陷害她的,可是此时牵着我的手的人,我知道,不管今后如何,他都会是我前进必须搬走的石头,思及此,我再次心如铁石。
二皇兄与其他皇兄不一样,往日其他皇兄从宫外回来后都会对其他同窗显摆自己去了那家消遣的地儿玩,很是尽兴销魂,从前三皇兄回来都没有说过他去干了什么,我便以为他也如此。
可是我想说我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即使我一直告诫自己喜怒不形于色,可是看见眼前是场景还是错愕了一番。一个破房子,里面全是杂草,里面的人七躺八站着,站在外面便是一阵阵恶臭扑鼻而来,即使当初我也过过两年非人日子,可是如今与这些人比起来,条件还是好多了。
察觉到了我的不自然,皇兄轻轻一笑:“这些都是苦命人,皇城之中容不下他们,便被赶到了此处,任其灭亡。”
这一刻,我看见了二皇兄眼里的光芒,我突然一惊,其实他是完全可以带这些人脱离此窘境的,可是他没有,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此等人群,多不胜数,留下他们,来看他们,只是为了告诫自己,勿要忘了自己要做到是什么。
可是,二皇兄要做的是什么?
对,皇位。如今父皇刚愎自用,却无真材实料,又或者他的聪明睿智,在当初争夺皇位只是便用完了,所以从他即位,皇爷爷留下的问题根本就没有解决,反而愈演愈大,再加上他的独断专行,我大良百姓早已苦不堪言,二皇兄一定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等他将来即位,扭转这一事态。
到底是流着皇家的血,骨子里还是凉的,为让自己惊醒,宁愿这破屋中的人逐一死去,又逐一增加,却不曾施以援手。
“妙元,要进去看一看吗?”
从前总以为二皇兄就是一温柔多情的翩翩公子,如今才知道不只如此,而他对我如此不保留,想必也是因为我是女儿身的原故吧,呵,我这女儿身,既能让我获得绝对的优势,却又是我取得我要的最大的困难。
“我要。”
我看着二皇兄,笑得像是一朵花,我看到他眸中闪出四个字:不谙世事。
屋里的恶臭让我差点受不了要捂鼻跑出去,可是我甚至连手都没有放在鼻子上,因为我怕我一但做出那样的举动,现在一直审视我和三皇兄的那些人眼神会变成敌视,甚至对我与二皇兄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
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我突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一直以来我无可信之人,做事寸步难行,可是在那深宫之中,我又敢信谁,我一没钱二没权,在那宫中我谁都使唤不了,所以,我需要在这次出宫选一些人,来帮我做事。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或许,这里面,有我想要的人。
回到客栈后,二皇兄便给我要了一间客房,我乖巧的进去休息,心中却是在盘算如何避开二皇兄的耳目去做我要做的事毕竟我的时间不多,二皇兄一回宫,我便只能束手无策,虽说我大良允许皇嗣出宫,可是我却清楚的知道如今以我的年龄,想要单独出宫,有如登天之难,我这一次的机会,只有不到半个月了。
往后的几天,我都乖巧的跟着二皇兄四处走动,我们去过繁华的街道,吃过昂贵的饭食,看尊贵的人,我们也去过落魄的小巷,出过最低劣的食物,看过最下等的人。
六天后,当我认为我已经熟悉这座城市的时候,二皇兄再来叫我出去,我便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拒绝了他,这也是小孩子特有的权力:对待事物三分钟热度,任性自我,所以即使我如此,二皇兄也只能无奈的摸一摸我的头,让我注意安全,不要单独出门,然后便离开了。
二皇兄走了不久,我便出了客栈,我要去看一个人,一个我注意了很久了人。
坐在馄饨铺子的桌前,我尽力找了一个最隐蔽的位置,观察这我对面的那个男子。
二皇兄第二次带我出门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他了,后来我才发现,他每天都在那里蹲着,低头抱膝一言不发,偶尔会有穿着较为好点的站在他面前,待他察觉抬头后,那人便会带着他去做一些苦力,或是扛米,或是搬一些重东西。
“老板,那个大哥哥怎么一直蹲在那里啊?”
馄饨上来后,我一脸无解,看着老板,全是茫然。
老板一下子来了兴致,看了看四周,生意惨淡,便坐了下来,很是热情地给我讲解着:“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
像是故意要说的很神秘,便凑近在我耳旁说道:“那是苏家的孩子。啧啧啧,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主儿,前几年她娘跟人跑了,他爹从那开始便一病不起,没多久就走了,亲戚些又是个冷血的,把他避得远远的,这小子还偏是个硬骨头,小小年纪,还真没去求个人,从那以后便每天蹲在那里,谁家缺个短工,便来找上他,这么多年,还真就这样子过来了。”
原来如此,我看着那人,心中已有了一番计较,看他年纪也不是很大,经过一番培养,大有用处。
“老板,来碗馄饨。”
“哟,来了,客官您稍等。”
后又来了一个吃馄饨的,老板便离了桌子,去招呼其他人去了。
我又在那坐了一会儿,看着墙角蹲着的那人,真是越看越满意,唇角不由自主的便勾了起来,然后便起身离开。
我在打一个赌,若是这人能用,我今后行事便将事半功倍,若我看走了眼,那只能将他放弃,再等一个新的契机。
可是我一向相信自己,我可是从李婵娟成功变成李妙元的人啊。
唇角再一次勾大。
回到客栈,二皇兄还没归来,我放心长呼了口气,便坐在了大厅,让小二沏了壶碧螺春,又叫了两盘果脯,安心坐在那里等二皇兄回来。
其实,或许,我可以再等等,一些事情,二皇兄知道做,我只要在中间推波助澜,最后坐收渔翁之利便可以了。
有了这个想法,我嗤笑一声。
第二天二皇兄要出去我便硬要跟着去,二皇兄无奈摸着我的头,叹气宠溺说道:“你呀……”
我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愿意跟我走,本来我想回宫前不久去找他的,可是我没有把握,所以决定今日先去找他,看一下他的态度在盘算今后的是,这种事,当然是要和二皇兄一起去的,我可是一个听话的妹妹,二皇兄说过叫我不要一个人出门,我便绝不会单独出门。
“皇兄皇兄你看,上一次我们来这的时候那人也是那样子蹲在那里的。”
像是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我摇晃着二皇兄牵着我的手,然后使劲挣开,跑到那人面前。
“大哥哥,我每次走到这里都看见你在这里呢。”
多干净的声音,是小孩子独有的未经过现实的摧残才能有的声音,而这时候,二皇兄也走到了我旁边,一脸不悦。
“妙元,,我给你说过什么……”
我委屈的转过头看着二皇兄:“哥哥,对不起,我只是想和这个大哥哥说话,我没想那么多……”
说道最后,我的声音都有了些哽咽,二皇兄无奈,只有将手放在我头上,叹了口气:“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听到二皇兄这样说,我一下子展开了笑颜:“哥哥对我最好了。”
二皇兄无奈一笑,将放在我头上的手放下,转而对那人行了一礼:“舍妹无理了,还望这位兄弟勿要见怪。”
在和皇兄说话的时候,我一直都有留意这人,他仿佛一直都是置身事外,根本没有将我与二皇兄放在眼里,准确的说,他根本就当面前没有我与皇兄这两个人。
久久不见回应,二皇兄有些尴尬。
“我叫妙元,李妙元,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笑着对他说着,这一次他倒是有了些反应,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又将头低了下来,这一次,我恼羞成怒,头低的很下去,隐藏住了眸子里泛着的冷光。
“我没有名字。”
就在我耐心耗尽的最后一刻,他说话了,声音嘶哑不已,明显是在少年的变声期,因为他的回应,皇兄的面色也好看多了。
可是听到这话,我却是愣了一下,对面馄饨铺的老板不是说过他姓苏吗,为何他却说他没有名字,转过来又想,这是他的事,与我并我一点关系,只要我能确保他能为我所用就行了。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我满是茫然地抬头看着皇兄,眨了眨眼睛,可爱极了,见皇兄无法给我答案,我又看向那人,满是疑惑,那人本是直愣愣地看着我,见我看着他,像是受了惊吓,一下子将目光移开。
场面一下子又冷了起来。
“哥哥,我们把他带回去吧。”我向着皇兄说道,可是皇兄却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妙元,休得胡说。”皇兄一下子制止了我,记忆中皇兄对我提出的要求很少会拒绝,而且我却知道,要带一个人进宫,是极其困难的。
“可是,妙元觉得,很孤单。”我一下子红了眼眶,,一方面是逼他就范,另一方面,是因为皇兄对我的语气。
见我这样,皇兄一下子软了态度,或许,对我所说的话还是感同身受吧,在那深宫中,却是是很孤单的。
“妙元,乖,你知道的,要带人回去,不是一件易事,况且,这位兄弟还未开口。”皇兄一下子将我的话迎回来了,我自知不妙,不过,我还有将近十天的时间,而后,皇兄又想那人行礼:“舍妹无理,还望……”
“我愿意跟你们走。”
依旧是沙哑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我大喜,皇兄像是没有听清楚,震惊地看着他。
“我愿意跟你们走。”
依旧低沉沙哑。
皇兄无奈,了解大致情况后,还是将他带回了客栈。
“大哥哥,你为什么没有名字啊?”那人就坐在我对面,我起身坐到了他旁边,凑到他面前问道,只是因为我希望我的人,在我面前,是透明的。
他脸上闪过不自然,将我与他的距离拉远了一点,“就只是不想要以前那个名字了。”
从始至终,二皇兄一直坐在一旁,看着我和他,不言不语。
“是因为名字不好听吗。”我张大眼睛看着他,随后又对他说道,“不如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好了。”
说完,我便将手放在桌子上,撑起头,认真想起来了,而皇兄,便是一直打量着他,他也毫不避讳,也以同样的目光看向皇兄,好像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皇兄愣了一下,随即便将目光放在茶杯上,修长的手指在茶杯上来回摩擦。
“有了。”我突然抬头,到把他们吓了一跳,皇兄手中茶杯经过颤动,里面的茶水洒在了桌上几滴,将桌面晕染的更加浓厚。
“牧童,牧童怎么样。”我直视这那人,又怕他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解释道:“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月。”
我看向皇兄,他对我鼓舞地笑着点头,我便更加高兴了,兴致勃勃地看向那人,眼睛里闪着光芒。
他又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点,以他特有的沙哑声音点头说道:“很好。”
“太好了,牧童,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月。”
好像还不够,我双手挥舞着:“牧童,牧童哥哥。”
“牧童哥哥。”
“恩。”
“牧童哥哥。”
“恩。”
好想叫不够,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重复着叫着,他也一直重复着回应着,皇兄在一旁无奈地看着我。
“牧童,你跟我来一下。”
良久过后,二皇兄满脸严肃的起身叫牧童跟着他去,我看着他们以前以后进入房间,我知道,二我皇兄是要告诉他我们的身份。
我坐在桌旁百无聊赖地等着,支着头一会儿将手指放入茶杯这点几滴水在桌面上胡画,又或者是将茶杯拿在手上翻转,等了良久,我楼上有了动静,门开了,先是牧童出来,在门前低着头,然后皇兄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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