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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九九
刘秀放下心来,感觉这场战役已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看来刘钰是年少气盛,有些高估自己了。
刘秀微微一笑,是时候给放牛小子一个教训了。
此时敌军进入三百步距离,冀州强弩蓄势待发,士兵的手指已勾在悬刀之上,只要轻轻一动,长枪般的弩箭便会奔射而出,而幽州突骑正跃跃欲势,士兵控制着胯下的马,以使他们不要过早地蹿了出去。
此时对面敌军却有了变化。
本来阵势齐整,小步向前奔跑的骑兵突然从中间向两边分开,并放慢了速度,使中间的骑兵慢慢显露出来。等到敌军进入到二百步的距离,敌军的中军已完全露出真容。
那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啊!
它不能说是人,也不能说是马,而是从头到脚的铁。从上到下,从人到马,全部都被铁甲包围,骑士披盔带甲,除了眼睛,没有东西露在外面,而那些马,只有马蹄和一截马腿露在外面。
每一个骑士便是一个铁甲堡垒,更可怕的是,他们联结成紧密的阵势,人与人的距离很近,这使得一个个小的堡垒紧紧地联结在一起,成为一个超级巨大的移动堡垒。
这个堡垒上是一根根长长的尖刺,那是每个骑兵所持的尖利的长矛,他们将矛柄挟在腋下,矛尖挺在身前。几千人如此联结在一起,构成一堵移动的刺墙,在阳光下闪闪地发着寒光。
所有的士卒,所有的将军,几乎全都惊呆了。这种阵势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没人见过,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任谁见了都会被震憾。
铫期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看他的主上,仿佛一个孩子被吓到,本能地去向父母寻求安慰,但是他看不到刘秀的表情。
此时的刘秀用手遮住了额头,不知是遮挡对面铁墙反射过来的强光,还是扶住阵阵发晕的头颅,亦或是遮掩面容,不让部下看到他的震惊和恐惧。
这样的部队,这样的战法,同样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他的深思熟虑到底还有遗漏,他完全没有虑到这个!





牛吏 第406章 405.铁墙推进
这时重骑兵开始提速。
这种平原地带非常适合骑兵冲锋,前面是一马平川,没什么障碍物,除了敌人还是敌人。
士兵们在最初的震惊后,依然选择按照从前的作战方式,在敌军进入两百步之内开始第一轮的强弩射击。
达到这个射程的弩本就不多,命中率较低,几轮弩箭射过之后,对面那座巨大的铁墙依然完整如初,连一个小小的缝隙都没有。
距离一百步。
敌骑已进入几乎所有弓弩的射程范围之内,这个距离,就连普通的弓箭也能射到,不过依旧不是一个可以有效杀伤的距离。
所有的弓弩都开始发射,冀州强弩的强弩当然要更强一些,对付装甲的骑兵,他们装备有专门的破甲箭头,但是要近到几十步内才比较有效,至于那些普通的弓箭,在这个距离更是没什么杀伤力。
但是在那堵移动的铁墙平推过来的时候,正面的士卒都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每个人心中都是咚咚狂跳,以致于控制不住地要把箭矢射出去,仿佛如此就可以让自己更安全一些。
箭矢黑压压地向着铁墙飞去,带着尖锐的啸叫,仿佛夏天耳边骤然飞过的蚊虫。
箭啸声混在一起,嗡嗡的声响充斥着天地,而满天的黑点让人们不禁想起夏天的蝗灾,蝗虫扑天盖地地飞过,那种恐怖让人想起就不寒而栗。
在这种恐怖的箭矢打击之下,所有的敌人都会颤抖,骑兵一般会不断地抽打着马匹,使其速度达到最大,好尽快冲过这一段危险地带。
但是重骑兵还在稳步提速,他们好整以暇似地向前,阵列排得整整齐齐,好像他们到此处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队列表演。他们要跑出漂亮的阵型,给战场上所有的人看。
迎面的漫天飞矢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每个骑兵依旧在马背上坐得笔直,腋下挟着的长矛依旧矛刃斜斜向下,角度一点也没有移动,他们不像是一个一个的骑兵,而像是铁制的雕像,冷酷,坚硬,没有恐惧,绝不怜悯。
随着一阵密集的叮叮脆响,好像暴雨扑打着全身,雨点般的箭簇扑在骑士和马匹的身上。
真的就像雨点。
甚至不如雨点。
雨点会将人打湿,让人寒冷,但是这箭只是叮地一下,然后,便落在了地上,没有然后了。
箭尖遇到弧形的甲片,都弹开了去,有的连箭尖都弯曲了,歪歪扭扭地飞向别处,或者直接掉落在地。
看起来狂风暴雨的弩箭攻击没有任何杀伤作用,对面的铁墙依旧是那么完整和坚硬,骑士们年轻的脸都隐藏在冰冷的面甲之后,使每个人都带上了冰冷的气质,不是强悍,不是狂暴,只是冰冷,是一种不为所动的冷漠。
这种冷漠逼得人几乎要发疯,闻名天下的冀州强弩从来没有这么让人无视过。但是他们却没有资格愤怒,因为对方足够强大,有足够的资格无视面前的一切。
士兵们都陷入一种绝望的状态,他们疯狂地发射着箭矢,就算明知没什么用,还是忍不住要将其射出去,因为只有忙碌才能让他们没有时间恐惧,才能让他们的手不至于一直在颤抖。
洛阳周围本就一马平川,为了防备进攻,洛阳军民在城外人为布置了许多障碍,这些障碍在刘秀大军到来之后,被一点一点地清理干净。
铁索拆除,拒马搬走,可以让突骑方便地来回奔驰,壕沟填满,山坡铲平,可以让攻城的器械顺利通过。十几万大军将这里收拾得平平整整,使他们可以更方便地进出和行动。
可是如今,所有的人都在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他们的面前,没有一道沟、一道坎可以稍稍减缓那面可怕的铁墙的逼近。本来是为了与已方便,此时却成了与敌方便!
铁骑奔出一百步的距离,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刘秀的眼睛却眨都没眨,直勾勾地盯着战场上的铁墙。
他的身体一动不动,脑子里却在飞快地旋转,他不断地问自己,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最初的震惊过后,刘秀的念头便集中在该如何破解这种铁墙战法。等到重骑兵跑过一百步的距离,刘秀的命令已经发出。
幽州突骑提前发动,袭击敌军侧后。
他的判断迅速又准确,在突然遭受如此巨大的心理冲击之后,刘秀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是直觉地找到了他面前这支队伍的弱点,那就是铁墙的侧后。
眼前的重骑兵在正面是无敌的,不仅防御力极强,而且借着马的速度和盔甲的重量,具有极大的冲击力,士兵几乎不用做什么动作,只需要端着武器冲过去就可以了。
如果幽州突骑正面冲过去与对方硬憾,那只能说是自寻死跑。
重骑兵的优势在于重,至刚至猛,威力无比,但是弱点同样是重,人马都穿着笨重的盔甲,难以转身,不能回旋砍杀。他们的杀伤力都在正面,只要突骑从侧后发起攻击,重骑兵将无从抵御。
战场上情形瞬息万变,刘秀没有时间犹豫,更没有时间仔细思考,立即命令大阵两侧的幽州突骑迂回出击,攻击重骑兵的侧后。同时让自己身边预备的突骑也投入战斗。
至于正面的步兵将是什么情景,不管了!也管不了了!
刘秀忽然有一个感觉,很久没有过的感觉:又到了需要拼命的时候了。
他自从称帝以来,每次亲征都干脆利落地获胜,每一次都是料敌在先,智珠在握,诸事皆在掌控之中,甚至连势均力敌的对手都很难遇见。
而这一次竟然如此被动!
他不喜欢这种诸事失控的情形,这让他感觉极不安全,但这不是他能左右的。
建世皇帝只出了一招,他便一直被迫在应对,两军还没有接触,他便几乎已经陷入一败涂地的境地。
这种无力的感觉,他这一辈子很少有过,甚至在昆阳战场上,处于绝对劣势的刘秀也一直是满怀希望,对胜利抱有信心。可是如今,面对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皇帝,刘秀几乎已经绝望。
他努力抓住一丝希望,一下子压上了几乎全部的本钱,那就是战场上所有的幽州突骑,他要做最后的一搏,是死是活就是这一锤子买卖了!




牛吏 第407章 406.轻骑决胜
幽州突骑一发动,一直随在重骑兵后面的凉州大马几乎同时从后面闪出迎了上去。
这个命令发出的极快,几乎是对方一动,命令便已发出。而骑兵的行动更是迅捷,立即从重骑兵身后闪出迎敌,十分从容不迫,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局势。
实际上,这种情形在平时的训练之中已经操练过无数次。重骑兵与轻骑兵的配合作战,是骑兵的重要训练内容。这个训练方案是皇帝刘钰亲自参与制订的,在平时的训练中,皇帝也多次亲临观看,提出许多改进意见。
重骑兵作战是一整套的战术组合,而强行冲阵是其中的核心,其他的兵种和战术都紧紧围绕着这个核心,以保障战争目标的达成。
凉州大马和幽州突骑都是突击骑兵,虽然骑士都披札甲,但甲胄不重,整体属于轻骑兵的范畴。
轻骑兵可以有效地弥补重骑兵的缺点,保护其脆弱的侧翼和后翼,并在敌军溃败时负责追击。
重骑兵为了保持冲击力,牺牲了速度,总不能指望从人到马披着甲的重骑兵去追亡逐败。他们的作用就是一锤定音,以无可抵挡的冲击力摧毁敌军的阵势,使敌军瞬间崩溃。
为了这个时刻,刘钰准备了几年的时间,从装备的制造到战马的挑选,再到骑兵的挑选和训练,每一项他都亲自参与,以自己超出时代的知识和见识,打造出了强大的骑兵力量,这些骑兵主要集中在两处,一处是长安,一处是上郡,除了刘钰手下这支骑兵之外,破虏将军刘彪的手下也有一支轻重骑兵结合的队伍。
这种战术刘钰舍不得早早祭出,一定要等到合适的地点,在合适的时机,遇到合适的对手,才能出手,而且一定要一次性重创敌军,最好让敌人从此一撅不振。
咱玩就玩大的。
一听说刘秀亲征洛阳,刘钰立刻就决定回援。在别人看来这是极其莽撞的少年意气,在刘钰看来却是十分难得的直接挫败刘秀的机会。这是他等了几年的时刻,绝对不容错过。
他在后面观看的时候,手心里也捏着一把汗,这种战法虽然在他这个现代人看来不稀奇,但在汉朝人眼里却是绝对新鲜,前所未有的。
在训练中练得纯熟的东西,到了战场上真的能百分之百的贯彻执行吗?
从目前看来,情形还不错,一切都在按照预想发展。
重骑兵突进到距离敌军四五十步的时候,速度已几乎提升到极致,即便如此,整个阵容依旧紧密,整个队伍基本处于同一个平面,好像是此起彼落、上下俯仰的水面,涌动着想要席卷面前的一切。
巨大的马蹄声震得人脑袋嗡嗡作响,让人忍不住想要扔掉兵器,捂住耳朵,像沙漠中的驼鸟似的,将脑袋拱在面前的沙土里,将一切都交托给命运。
但冀州强弩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弓弩的攻击愈发狂暴,在铁骑冲过来的几十步,他们发射出的弩箭超过任何一次弩箭阻击。弓箭手一次又一次地将弓拉满,抛射向敌军之间。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弓弩对重骑兵的伤害微乎其微。
在这面无坚不摧的铁墙愈来愈近、愈来愈强的压迫之下,还未等接触,已有些士兵坚持不住,丢掉兵器狼狈逃走。
这在刘秀领军出征的战役中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皇帝亲征,所带者当然是精锐,将领们也急于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的勇敢和善战,平时打仗出七分力,到这时便得出十二分的力,因此自然所向披靡,无往而不胜。
可是此时,竟然有人当着皇帝的面逃跑,而且随着铁墙的逼近,逃跑之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以致于将领们已经禁管不住,军法官也已经杀不过来了。
可是刘秀连看都没看他的步兵们一眼,他的眼睛直直地望向更远方,望向他最后的指望,幽州突骑。
幽州突骑和凉州大马都是为大汉镇守边疆的中坚力量,他们在与胡人的战斗磨炼中成长起来,成为天下精兵。关于两者的比较向来有之,有人说凉州大马冠绝天下,有人说幽州突骑天下无敌。
这种问题只存在于口舌之中,从来没有答案,同是大汉精兵,哪里会有对垒的机会呢?
可是今天,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时候,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在大汉内战的决定性时刻,在两位英雄战场争雄的时刻,凉州大马和幽州突骑终于冲撞到了一处。
驸马都尉耿国冲在突骑队伍的最前面,他轻轻地一带缰绳,错开迎面一匹战马的马头,用手中的长矛狠狠地向着对面的骑士戳去。
这一矛迅疾无比,力道十足。这是他已经千锤百炼过的动作,从用起来十分流畅自然,这动作虽然简单,但是极为实用,就这一招,死在他矛下的敌人不计其数。
耿国和他的兄长耿弇一样,从小便习弓马,少年时便随着上谷突骑争战,马上功夫十分了得。兄弟俩各有特点。耿弇熟习兵法,精于战阵,耿国勇悍无双,战场无敌,在平时一对一单挑的训练中,他凭借身高体大、气力超群,几乎遇不到对手。
但是在这一次的战场单挑中,耿国的长矛却落空了,并不是他没有刺准,也不是对手闪开,而是没等他的矛刃刺到对手,对手的矛尖便到了眼前。
这种情况说明对手的矛比他的更长,所以才能先于他触及目标。
千钧一发之际,耿国猛一扭头,躲过闪亮的矛尖,长长的刃顺着他的脸边冲了过去,在他的耳廓上划出一道血槽。
耿国只觉得耳朵一阵锐痛,大怒之下一伸手,在两匹马交错之时一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借着马匹冲势用力向前一扯,而对方反应也极快,也抬手捉住他的胳膊,两个人都想将对方扯下马去。
耿国的力气极大,他坚信这一下拉扯必然让对方在马上坐不住。
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对方好似坚如磐石,而他自己却忽然整个人向后仰去,两只悬在马腹旁的脚高高翘起。
幽州突骑著名勇士,驸马都尉耿国头下脚上地从马上掉了下来。
在落地的一霎那,他目光所及是对方骑士的一条腿,那条腿稳稳地垂在马腹旁边,穿着靴子的脚正用力地蹬在一个环形的小小铁架子中间。
那是什么?上马的踏脚吗?




牛吏 第408章 407.铁的战争
数十突骑不要命地猛冲上来,将驸马都尉耿国围在当中,护着他重新上马,耿国抄起一根长矛,又向前冲了出去。
但是他好像在这一次落马中摔掉了勇气,曾经的猛士在面对凉州大马时勇猛全无,他的矛比对方的短,在马上坐得不如对方稳,气力没有对方的足,在争战中完全落于下风,几次面临险境,亏了周围士兵拼死保护,才让他不至于过于狼狈。
不只是耿国在与敌军轻骑的对抗中处于下风,事实是所有的士兵都感觉无法与对手相匹敌,在对战中的劣势不是一点半点,而是简直无法与之抗衡。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敌军可以游刃有余地操控更长的矛,为什么他们在马上可以坐得更稳,为什么他们的气力更足,为什么他们可以做出更大的动作而不用担心从马上掉下来。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幽州突骑曾经引以为傲的看家本领。他们或是边境的良家子,或是归化的胡人,骑术精湛,弓马娴熟,他们个个是壮汉,都有一把子力气,在以往的战斗中,他们无往而不利。
但是今天,幽州突骑遭遇了从未有过的挫败,面对数量少于他们的凉州大马和羽林骑兵,他们完全不是对手,几乎是一交手便败下阵来,他们费尽力气,试图挽回局势,但是面对强悍的敌骑却全无还手之力。
号称天下无敌的幽州突骑陷于绝望,只是为了他们曾经的骄傲,还坚守着不退。但是前进却越发困难,每前进一步都面临着强大的敌人。于是他们便在混战中坚持,直到一个个跌落马下。
在轻骑混战的时刻,重骑兵以奔雷之势辗压过敌军阵地。
在双方接触的一霎那,天空中仿佛充斥着破碎的声响。
什么冀州强弩,精锐步兵,此时全变成铁蹄之下的蝼蚁,无法挣扎,无从逃避。
他们的兵器刺在骑士的身上,有的直接被弧形的甲片滑开了去,有的在对方一人一马巨大的冲力前弯成了弓形。
重骑兵以最高速度撞阵,挟着巨大力量的长矛所到之处,步兵的身体被挑起在半空,后背露出直接洞穿过去的长长的矛刃。
铁人铁马所到之处,就像是铁犁在犁地,遇到的一切物体或飞起,或倒向一旁,步兵变成了铁犁下的泥土,随便别人冲撞、切割、刺穿、践踏,原来整齐的步兵阵列随着铁骑的突进现出一道道沟槽。
不需要战斗,甚至不需要刀枪,只要他们冲过去就行了,只要全身是铁的重骑兵从头冲到尾,便是一场毁灭式的打击。
他们无懈可击,无坚不摧。
这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而是铁对人的屠杀。人和马不过是铁的载体,决定胜负的不是人,而是铁。
这是铁的战争。
铁墙推倒了一切,毁灭了所有,洛阳城外已血流成河,伏尸遍地。
这不是人间,而是地狱。
观战的刘钰松了一口气,重骑踏阵,轻骑完胜,大局已定。
这是一个预料之中的结果。这战场上只有他最清楚,幽州突骑和凉州大马、羽林骑兵虽然同样是轻骑兵,但是在装备上却存在着绝对的代差,凉州大马和羽林骑兵装备了更稳定的高鞍,使他们可以更稳地坐在马上。
更重要的是他们装备了马镫。
刘钰穿越过来才知道,当时已有了马镫的雏形。马匹的一侧经常挂着一个木制的踏脚,起到辅助上马的作用。也有些简易的马镫,在人骑行时可以搁脚,避免悬空过于劳累。
但是马镫并没有装备在军队中,骑兵们甚至对所谓的踏脚嗤之以鼻,认为用了它便是骑术不精的表现,以他们精湛的骑术,完全可以稳稳地坐在马上,并可以做许多高难动作。
可事实却是,马镫是骑兵战争中最伟大的发明,它以固定了双脚为代价,解放了骑兵的双手,甚至是整个身体。
依靠马镫,骑兵们可以在飞驰的战马上做各种复杂的高难度动作。尤其可以披挂在重甲、使用大型武器的情况下,肆意在马背上做左右多方向、多角度大幅度摆动,完成左劈右砍或躲闪的等复杂的格斗,而不用减速或担心掉下来,而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没有马镫的幽州突骑,只能靠双臂发力,而凉州大马和羽林骑兵,却可以在脚底的强劲支撑下全身发力,力道当然要足得多。
依靠马镫,凉州大马和羽林骑兵可以操控更长的长矛,使出更大的力气,做出更大幅度的动作,所有的优势都是碾压式的,最后的胜利当然也是碾压式的。
刘钰改造了踏脚,按照记忆设计了适于马上骑行作战的马镫,不过是挂在马腹旁边的两个小小铁环,却使骑兵的作战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他一直隐忍着,没有在普通骑兵中装备,如今装备马镫的队伍,只有长安和上郡的骑兵。
这是一个技术含量并不高的发明,如果过早面世,就可能被迅速地学了去,刘秀便也能装备出全马镫的幽州突骑。
刘钰可没有信心对抗与他同样装备的大魔导师。他要打败刘秀,靠的是领先一代或数代的装备,参照高阶文明对低阶文明的降维打击。
战场上冰火两重天。
刘秀看见幽州突骑的绝望挣扎,最后的希望破灭,不禁面如死灰。
至于在铁骑冲击下崩溃的步兵大阵,他便想解救,也是有心无力。
不同于刘秀的沉默不语,铫期却双拳紧握,红着双眼大叫道:“陛下,臣,臣请率军出击,臣去和他们拼了!”
臧宫刚从阵中败退回来,哭喊着大叫:“陛下,陛下,太惨啦!这仗打得太惨啦!臣差点便见不着陛下了!”
刘秀看了一眼远处正在被剿杀的幽州突骑,又看了看在重骑兵铁蹄下挣扎的步兵,说道:“派快马去郾师,让冯异和王梁火速退军河内,据河坚守!”
他掉转了马头,在马后臂上猛抽一鞭,头也不回地向北奔去。




牛吏 第409章 408.战死将军
洛阳守军大开城门,呼喊着杀出,与援军两面夹击,大败敌军,一直到夜色降临,战斗才算结束。河北军死伤者不计其数,其余全都跪地请降。
刘秀围攻洛阳大军十二万余人,除了他走时带走两万人之外,其余几乎全军覆没。死者之中包括武固侯右大将军李忠,以及校尉、都尉等高级将领十八人,驸马都尉耿国受伤被俘,被俘者还有七名校尉。
建世皇帝刘钰率军入城。得知河南太守郭伋战死,皇帝顿足道:“朕来迟了!”收其尸骨厚葬,对他的家人大加抚恤。
诸将齐聚之时,唯独少了步兵校尉第五伦。
众人都奇怪道:“第五校尉有守城之功,在重骑兵踏阵之时,他大开城门,率众杀出,我等还曾见到他的旗帜,怎么现在会突然不见了呢?”
乱军之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众人不禁有些担心,第五伦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我见第五校尉率一队骑兵向北去了。”洛阳尉应为沉吟道:“莫非他去追杀不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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