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不成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雪喑哑
万众期待的音乐声响起,孔雀舞的音乐优雅绵长,这曲目是自编的,录入了昭君空灵般的叫声,美得直击心灵。
便在这时,席江燃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扫一眼想关机时,宋琉星发的一段话却吸住了他的视线。
【阿燃,你现在有空能来一趟吗?小泉突然发了好高的烧,喘不过气来了。】
宋琉星盯着那行绿色对话框,紧张地握住手机。
其实,刚刚男人让她发的是【我发了好高的烧】,是她擅自改成了小泉。
她没有信心,他会为了自己抛弃那边赶过来。
席江燃眉头微拧,突地一下站起身。
陆翡正准备欣赏美人与孔雀跳舞,瞧他神色凝重,“怎么了?”
“马上回来。”
陆翡皱眉:“喂,你老婆马上跳舞了你都不看?”
他没接话,一边低头往外走,一边拿出手机发消息。
台上的苏晚筝能见到舞台下的所有,也包括,男人低头离去的背影。
她当即瞳孔狠狠缩了下,突然大脑空白。
音乐在耳,她好像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是他要她上台表演的,她为此花了那么长时间练习,不惜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而他竟然连一眼都不看?
鼻尖像被什么尖酸的东西刺了下,涩又尖锐。
但她很快收拾好情绪,淡漠地背过身去,准备开始她的舞蹈。
在舞蹈开始前,她有20秒的时间背对大众,吹动乐器让孔雀开屏。
在这二十秒内,席江燃叫来了时博,把宋琉星发的消息告诉他。
时博点头:“我知道了,席总,您快回座吧,我马上过去看看宋小姐。”
男人赶时间般,转身打开宴厅门:“嗯,有事联系。”
在他往位置上走时,陆翡在和他招手,男人目光淡淡扫了眼苏晚筝纤细的背影,唇角平整。
音乐逐渐升华,在苏晚筝即将转身开始舞蹈时,他视线慢慢上移,突然敏感地察觉到什么。
角落,有一道男人声音对着对讲机道:“就是现在。”
“咔嚓”一声,空气中有什么断裂的声音。
苏晚筝还在吹着那首乐曲,恍惚之中,她听见人群中传来尖叫。
以为是昭君开屏让他们欢呼,全然没在乎头顶那盏巨大吊灯的吊线,慢慢地断裂开。
沈宴察觉到了,发疯似的要往舞台上冲:“头上!苏晚筝你他妈发什么呆!快跑!”
头上?
她放下笛子,慢慢抬起头时,那根线“崩”地一下断裂。
在吊灯环崩裂的同时,一道迅速到让人无法看清的脚步,已经挪到她身边。
苏晚筝仰头看着巨大的灯离自己愈来愈近之时,手臂被一道又急又沉的手拉住。
她被拉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拥抱里。
耳边是他急促低喘的声音,与在试衣间彼此交融时一样的声音。
“轰——”
一声巨响,整个宴厅黑暗了大半,恍惚间,如同身置地狱。
一时间烟尘四起,人群沉默了几秒后,陷入惊恐的尖叫当中。
警卫听闻吊灯出事,立马冲了进来,先把宾客隔绝在外,再拉上帷幕。
沈宴被隔在人群最外侧:“苏晚筝!我草!你们放开我!”
“筝……筝筝,咳咳……”苏丘唤着孙女的名字,差点没从轮椅上跌下。
但这些呼唤的声音,都被警卫隔绝在外。
苏晚筝慢慢在一片尘雾里睁开眼。
她整个人像被座大山压住,但跌在地上时,后脑没磕到地,垫到什么温暖的东西。
她顺着往后摸,是只大手,垫住了她的后脑。
她抽手时,手掌上满是红色的黏稠。
那一刹那的红,让她大脑狠狠被蛰了下,慢慢地抬起头。
头顶男人压在她身上,凭着自己身材优势,用身体死死护住她。
旁边是坠了一地碎片的巨大吊灯,坠落的地点,就是她站在那吹笛子的地方。
苏晚筝心陡然一惊,忍不住抓紧面前男人的衬衫。
如果,她刚才没有没推开,她现在会是什么样……
身上的男人以为她哪里受了伤,嗓音沉沉落在她耳边:“怎么了?哪里疼?”
这道声音,磁沉低哑,是她枕着入眠,在梦里万千萦绕的声音。
烟尘拂去,她颤抖着看向席江燃清晰的面孔。
眼眶温热,呼吸窒闷,像有什么爆发的情绪在心口决了堤。
“你……你疯了!”
她抖着声音,那样害怕地捧着他的脸,眼泪流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什么时候跑上台的?如果灯砸到你怎么办?!”
她从未在他面前这样惊慌失措过,眼泪像止不住般,往他的掌心里掉,砸在他手背的伤口上,有点疼。
“有没有受伤?”席江燃手落在她发丝间,指腹轻轻抹掉她的泪。
眼神像沉进了一片大海,隐忍的,疼痛的,深情的。
“没有……我没受伤。”
苏晚筝颤抖地哭着,话都说不连贯,捧着他受伤的大手,慌乱无措,“你……你呢?让我看看,很疼吗?哪里疼?”
他缓慢蠕动唇瓣,想说什么,几滴温热的血滴在苏晚筝脸上。
她恐惧地睁圆眼睛,便听男人闷哼一声,弓着的身体再也撑不住,往她怀里倒下,重量尽数压在她身上。
在知道她没受伤后,他忍着的疼痛骤然松弦,让他一下昏厥了过去。
刚才灯坠落时,他的腿被砸中了,现在已经毫无知觉。
苏晚筝看到他的脖子里、发丝间都是飞溅的碎片。
她慌张至极,拍着男人的肩膀,不敢重力,怕打到他伤口:“席江燃?怎么了?醒醒!”
鼻尖全蹭着血腥味,加上他晕倒,恐惧蔓延全身,让她身体发软,生怕他这一昏就醒不过来了。
她把男人扶到地上躺好,扯着沙哑的声音喊:“来人……有没有人,有人晕倒了……”
很快,酒店经理带着江清霾上了台,见她毫发无伤时,江清霾紧绷的眉宇松弛片刻。
“快打120!他不行了,他身上有好多伤……”苏晚筝抓住旁边保安的袖子,急得眼泪直流。
“筝筝。”江清霾把她扶起来,将她颤抖的身子拥进怀里安抚,“已经打120了,很快车就到了,没事,没事了。”
苏晚筝在他怀里发抖,身上的孔雀裙沾满灰尘。
撕扯的纱线掉落,梳好的发髻乱了,妆也哭花了。
120救护车很快抵达,送走了伤势最重的席江燃,由陆翡和李琼墨陪同离开。
江清霾和沈宴陪着苏晚筝坐另一辆车抵达。
经检查,席江燃右腿粉碎性骨折,身上大大小小玻璃划破的伤痕多达十余处,但还好都不深,也没有触碰到血管,算万幸中的万幸。
苏晚筝身上没有半点伤,就连倒下去时,她的后脑都被他的手护着。
医生说她只是受了点惊吓,在医院挂一晚上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夜深人静,沈宴守在她床边,江清霾作为主办人,折回宴会场地安抚宾客。
苏晚筝抱着膝盖坐在那,任冰凉的液体流进身体,她裹着被子,捧着热水还觉得浑身发冷。
今天经历惊险的那一幕,不可能不在心里留下阴影。
男人血滴在脸颊上的温度和味道,她只要闭上眼就能想起。
“吃点东西?”沈宴拿起刚才外卖送的米粥,低声问她。
苏晚筝摇摇头,没胃口。
“在宴会上就没怎么吃,还是得吃点。”成天满嘴跑火车的男人,难得耐心温柔。
苏晚筝目光疲淡,“你晚上不用拍夜戏?”
“你还操心我呢。”沈宴嗤一声笑,把粥吹凉,喂到她唇边,“乖乖张嘴。”
他都喂到嘴边了,苏晚筝也不再矫情,他喂一口她吃一勺,慢慢就见了底。
“真乖。”沈宴挑了下她的下巴,“我刚还在想你如果不肯吃,我怎么撬开你的小嘴。”
“少来。”苏晚筝没什么力气拍开他的手,目光看向门外,“吊完这瓶水,我想下床去走走。”
沈宴知道她的心思,低声说:“席江燃现在在手术室,家属都进不去,别想了,安心睡一觉,明天就能见到他了。”
安心?不亲眼确认他平安无事,叫她今晚怎么安心。
不过,护士她输的这瓶药里有镇定剂成分,再加上经历了一天,她足够疲惫了,很快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沈宴已经不在了,换成时苒睡在旁边的陪护床。
吊瓶输完了,苏晚筝心里还挂念着席江燃的事,立即翻身下床,尽量动静很小了,却还是吵醒了时苒。
“唔。”她揉揉眼睛坐起身,“筝筝你醒了啊,饿不饿?你爷爷早晨5点来送了早饭。”
苏晚筝皱眉:“沈宴怎么把你叫来了,你今天不上班吗?”
这小子,她又不是需要24小时陪护的重症患者,打扰苒苒做什么?
时苒微笑:“请了一天假,没事的。洛扬听说你出事了,说下午你出院后,我们一起去吃顿好的。”
“那晚上我得好好谢谢他了。”苏晚筝淡淡一笑,捏捏发酸的肩膀,“我去看看席江燃。”
时苒料到她一醒来就去见他,跟着起身:“走,我陪你。”
俩女孩来到外科手术层,病房外守着道颀长的身影,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偶尔困倦地打呵欠。
时苒眯起眼睛,怎么瞧那男人有几分眼熟?
苏晚筝率先走过去:“陆少,你还没走啊。”
陆翡还穿着宴会上的那套西服,面容难掩倦态,看样子是在病房外守了一夜。
“出这么大的事哪敢走,还好熬夜习惯了,能撑得住。”
陆翡伸了个懒腰,微眯着眼睛,“听医生说你没伤,就是受了点惊吓,没事吧?”
她眼神逐渐暗下来,“嗯。”
陆翡摸摸她的头发:“没事就好。”
那个时刻所有人都是懵的,包括苏晚筝自己。
只有席江燃冲到了她面前,在短短两秒不到的时间里抱住了她。
陆翡明白,那时的席江燃甚至可能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她。
溃不成婚 第55章 又要问我,又不信我
想起两人那些恩怨纠葛,缠绵曲折,陆翡淡淡叹了口气。
她指腹慢慢摩挲着他给她戴上的戒指,尺寸大了些,总往下滑。
苏晚筝小声问:“能进去看看他吗?”
她还是有些心软,试衣间里,确实是她把话故意说得太偏激,太心狠,才刺激他对自己做出那种事。
“去吧,他醒了有一小时了,麻醉刚过,浑身都很疼。”陆翡替她开门,转身时,忽地撞进一双熟悉的黑眸。
他当即动作顿住,门都忘了关。
时苒也想不到,她会在这里遇到陆小北的舅舅。
而且刚才听筝筝和他说话的语气,他俩貌似认识。
她对陆小北舅舅的唯一印象,就是他那张皮囊极好,但一看便知是风流浪子的脸。
他把她堵在教室门口塞红包的模样,简直像极了在校园门口堵截女生的混混。
时苒心知这样的人与自己并不在同一世界,点点头,往后退了步,想假装不认识。
一场家长会而已,她觉得这男人也不会记住自己。
可谁知她往后退一步的同时,男人皮鞋尖就抵了上来。
他低头凝视她的发顶,带着故意欺弄的笑意,“小老师,才几天你就忘记我了?”
时苒心跳猛地一漏,鞋尖被他抵上时,莫名有种肌肤相触的羞耻,连忙缩回自己的小白鞋。
她头都没敢抬一下:“小北家长,抱歉,我没认出是你。”
满脸心虚,黑眼睛看都不敢看她,小鹿般的鼻尖冒出湿湿的汗意。
陆翡心底那股痒意又蹿了上来。
装一下都不会,一看就是乖孩子,没撒过谎。
“没认出我?”
陆翡挑挑眉,手指慢慢抬起她的下巴,“小老师,你说你总是低着头,怎么能记得我的脸?”
时苒小心脏一抖,他指尖有股淡淡的烟味,冰凉的戒指抵着皮肤。
她缩了缩脖子,对视进他深黑的桃花瞳里。
小老师的下巴,嫩嫩肉肉的,再往上一寸就是樱色的唇。
细瞧才发现,她右侧杏眸旁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陆翡喉结默然动了下,瞧她被自己吓住的小脸,不觉发笑。
在学校初见时,她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还以为是个高冷的小老师,原来是只纸老虎。
“现在,记得了吗?”
他悠悠问了这句,时苒才猛地往后退了步,让他松开自己。
她低头摸自己的下巴,耳朵红了:“记住了,小北家长。”
从小都没接触过这种强势的男人,哪敢说个不字。
“我有名字。”陆翡听那“小北家长”怎么都不舒服,慢慢吐出两个字,“陆翡。”
陆翡?
时苒第一意识是土匪的匪。
虽然很符合他的形象,但怎么会有人取这种名字?
看她眨眨眼睛,迷惑不解,陆翡笑了:“那你呢?”
“啊?”时苒反应了下才知道,他在问自己名字。
或许是被刚才短暂几秒的对视所吸引,她如同被蛊惑了般低声说:“时苒。”
“时苒。”
陆翡念念有词,若有所思,“什么苒?”
“草字头,下面是冉冉上升的冉。”
陆翡在心里默默描画,故意问:“有这个字吗?”
时苒:“……”
然后,她怪异地瞧他一眼:“你可以去新华字典查一查。”
“从没用过那种东西。”陆翡淡淡一笑,摸着下巴,“或许,小老师可以送我一本。”
“小老师”这个称呼用顺口了,就不想再换了。
时苒眼光怪异地瞧着他,从没用过字典的男人,送了他就会用了?
“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寄信人写我名字。”
陆翡递了张纸条给她,本期待女人见到他住陆家公馆时,艳羡惊喜的眼神。
却不想她只微微蹙眉:“陆先生当真?”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陆翡哼了声,“可不是所有女人都能有我家地址,收好了,一个不小心被偷了也说不定。”
时苒:“……”
满脸嫌弃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什么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真以为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
——
苏晚筝走进里屋,时博坐在旁边敲电脑,听见她走进来,脸上露出喜色:“席总快看,太太来了。”
床上男人怔了下,话题聊到一半,他慢慢抬头望去,便见女人身形纤瘦地站在那。
他被子下的手慢慢攥紧,一时之间,仿佛忘记了伤口疼痛。
上下打量她,确认她真如医生所说,没受伤,还完整地站在她面前,心情慢慢松了些。
然而苏晚筝的心情却并不轻松。
男人额头和后颈都包着绷带,病服衬领微敞,若隐若现的胸膛上贴着胶布。
身上到处是伤,虽是小伤,却也足够触目惊心。
苏晚筝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几十片碎玻璃划破皮肤的感觉该有多疼啊。
时博识趣地合上电脑:“席总,太太你们聊,我下去买点早餐。”
房门关上,苏晚筝慢慢走过去,俯身摸到他额头的绷带,她轻轻地问:“很疼吧。”
“不疼。”
“骗人。”她控制不住眼眶温热。
席江燃清眸温润,窗外和煦的阳光似乎特别钟情于他,温暖渲染着他的脸庞。
她欲哭不哭,他心情却仿佛极好,他的太太懂得心疼他了。
“除了右腿以外都是小伤,没伤到筋骨。”他解释。
苏晚筝攥紧拳头,红着眼睛看他的右腿:“被灯压了一下,还重重摔在地上导致的骨折,怎么可能不疼。”
男人淡淡一叹,握住她独自攥紧的手:“你又要问我,又不信我。”
听他嗓音都哑了几度,苏晚筝愈发想哭。
她低头摸他手背上的绷带,是为了护住她的头而受伤的。
席江燃正看见她手指上的戒指,眼中多了丝柔和,用左手握住她的手背。
“医生查了怎么说,会留下后遗症吗?”苏晚筝抬头瞧着他的吊瓶问。
“没问,医生也没说。”他黑眸闪烁,故意逗她,“可能真的有问题,所以才没告诉病人。”
她眨眨眼睛:“你别吓我。”
男人却一点也不紧张,仿佛真的事不关己:“真不能走路了怎么办?”
怎么办,她照顾他啊,毕竟他是为她摔坏了腿。
苏晚筝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心,我还没冷血到那个地步,不会不管你的。”
他眼神微亮,悠悠地说:“意思是,不离婚了?”
“……这跟那事没关系。”
苏晚筝沉默敛眸,怎么扯着扯着,还是继续试衣间那个话题了。
她照顾他是出自良心,离不离婚关乎原则,两码事。
席江燃眉头蹙起再松开,神情掠过飞快。
似乎两人只要一谈起婚姻的事,气氛就变得异常沉默。
苏晚筝也不想让他心情太糟,于是很快找了新话题:“对了,宴会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灯光吊环年久失修,初步以事故处理。”
她深深抿了下唇,虽然早有预料,但她总觉心里毛悚悚的。
年久失修,却偏偏掉在她站着的位置,会不会太巧合了些?
男人深深看她一眼,一眼参透她脸上的情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已经派时博带人一个一个调查当晚的宾客,放心。”
苏晚筝木木地“嗯”了声,直视着男人问:“你也觉得那不是事故。”
他没说话,掌心覆在她手背上:“一半一半的几率吧,你不要多想。”
苏晚筝不相信,他这话分明是给她喂定心丸。
她无视了他的话,直接问他:“所以你知道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他话接得自然,“昨晚才发生的事,就算真有人要害你,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
直到时博拎着两份早餐进门时,苏晚筝也没想明白,到底是谁要这样害她。
若说害她,是因为她苏氏千金尊贵的身份,倒也说得通。
但那天到场的都是交好的达官贵人,谁也不缺个尊贵的名号,怎会对她下这么毒的手?
她虽然表面不说,心里明白,席江燃会让时博出手调查这事,就证明他手里掌握了什么,只是他不告诉她。
“席总,太太,可以吃早饭了。”
苏晚筝把早饭拿到男人面前,病床的小桌板放下,筷子勺子按顺序摆好:“不聊了,先吃饭吧。”
男人却双手一摊,露出掌心的绷带,“手痛。”
“……”
时博助攻:“太太,医生说了席总这几天的手最好安静输液,不要乱动。”
苏晚筝瞧他一眼,认了,把碗端到眼前,搅了搅里面清淡的汤粥,吹凉了再喂到他唇边。
她俯身时,几缕留香的发丝落在他脸颊上。
锁骨,以及下方的皮肤离他那么近,稍稍抬头就能吻到,那寸白皙在他眼前晃啊晃的。
他心底涌出股躁郁,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其拢到脑后。
苏晚筝怔了下,没反应过来。
前领一紧,男人已经给她扣好了胸前扣子。
她即刻意识到什么,耳根一红,把碗往旁边一放。
好心喂他吃早饭,他眼睛都在看哪里!
男人慢条斯理,声音灼哑了几度,偷看竟然还有理:“你要体谅一个【饿了】的病人。”
他故意咬重“饿了”两个字,一时间,病房顿时充满了小夫妻独有情趣。
时博清了清嗓子,忽然觉得自己待在这是个错误。
苏晚筝没好气瞪他。
饿饿饿,喂了那么大一碗粥还饿,猪都没他吃得多。
“手累了。”苏晚筝把勺子碗都收进垃圾桶,望向旁边假装隐形人的时博,“那我先走了,让时助理继续吧。”
时博干笑两声,满脸写着“我哪敢”三个字。
不料男人也没阻拦她往外走。
时博看了看席总,起身在门口喊了声:“太太,你早饭也不吃了?”
“时博。”席江燃叫住他,“陆翡让你查的那个叫吴骆的人,怎么样了?”
吴骆是华居酒店的当班经理。
事发当晚,陆翡说,他瞧见吴骆一直戴着对讲机,在和那个男人在通话。
时博认真时沉下眉眼,跟着声音也压低:“陆少确实眼尖,查到了点东西,吴骆早在三天前就把吊灯全部换新了。”
席江燃皱眉:“换新?那警方怎么判的是年久失修?”
“后来联系了厂家那边,他们倒承认得爽快,说吊灯环是以前旧批次不过检的货,就被归进这个原因了。”
席江燃问:“厂长现在被抓了?”
“是的。”
听了时博的话,他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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