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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不成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雪喑哑
医生察觉出他的情绪,笑着摆手:“别这么紧张,席先生,我只是来通知你,木源先生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下来,可以探视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颔首致意:“谢谢。”
目送医生离开,席江燃便没有犹豫往木源病房楼层走。
虽然对木源不公平,但这事,能越快与他谈判上越好。
木源的房门口有他安设的两三个保镖,便再无亲属。
他从前也听说过,木源会进入警查的职业,因为双亲曾出车祸去世,而酒驾的那辆卡车还肇事逃逸,逃过搜查许多年。
木源当上警查第一年,便亲手翻了这个案子,还在天亡灵一个交代。
木源人到中年,没交过女人,也没有孩子。
唯一当做亲人的,怕只有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季小青。
而如今……
席江燃叹了口气。
手轻轻推开门把,步伐平缓地走进去。
他应该是第一个探视木源的人,见到他后,该怎么告诉他季小青的事,席江燃到现在还犹豫不决。
因为一直都摸不准木源的脾性,他好像一个多面体,外表率真耿直,内心又是无比细腻的男人。
走到木源床边,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被绷带包扎。
旁边病历单上写着他疲劳过度,加上一定的受凉,使他抵抗力下降,需要在温暖环境中静养。
席江燃放下病例本时,正与木源炯炯有神的黑眸对上。
他像又老了好几岁,面庞疲态尽显,眨了眨沉重的眼皮,一层血丝虚浮在眼球旁。
抿了下干如树皮的唇,唇纹裂开,开口问他道:“都……安全了吗?”
简单的四字提问,又牵着席江燃的回忆到达那个滂沱雨林里,空气混着血与残烟的味道。
他眼底深深隐忍,抓住木源无力的手心,一只膝盖跪下,忏悔惭愧:“木警官,我对不起你。”
木源眼瞳倏尔睁大,嗡鸣声在大脑里持续荡开。
纵然这辈子,他听过很多句对不起,见证过无数战友的殉职,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绞痛难忍。
他凄然张着唇瓣,使劲全身力气抓紧席江燃的手,仰着脖子试图想坐起来,直视他,面对他,将一切都问清楚:
“对不起什么?对……对不起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对不起,没有达成给您的承诺,对不起,我到的时候,终究是晚了一步……”
他闭上双眼,压下喉间翻滚的哽咽,睫毛阴郁颤抖,“他们在躲避得之的追击时,季小青强硬扒下苏晚筝的外套,引敌人离开,自己一人承受枪林弹雨,拖着一身伤口跑到几公里开外,最后……”
席江燃想起季小青遗体的模样,拳头紧握,眉间颤栗,“最后,得之放了火炮……”
床上的中年男人听到这,身体距离抽搐了下,立刻朝床沿趴下去,“咳咳咳……”
他拼命地咳嗽着,身体像一架残破的钟,不断嗡鸣轰响着,眸中的血红仿佛更深重了。
“木警官。”
席江燃俯身扶住他的肩膀,试图支撑木源身体,却被他狠狠甩开:“……席江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分明拖住他们够久的时间,甚至不惜以命相抵,为什么最后你还是迟了一步!这不可能!”
他忽然一个气抽,差点没缓过来,左手捂着胸膛,在床上仰面躺了很久。
席江燃从未见过木源这副模样,心痛与歉疚是真,但更担心他的身体。
“木警官,您先别动气,听我慢慢说……”
“说什么?”木源缓过劲来,人的精神气已被抽去大半。
他沙哑着喉咙,眼下一片乌青,眸色无力看着天花板。
木源是明白人,纵然心痛,纵然预料过这样的结局。
他明白这事不怪席江燃,但就是忍不住撒气。
谁也预料不到事态的变化,谁也不知道季小青会扯下苏晚筝的外套,装作是他本人吸引军火。
他知道季小青喜欢她,眼神、动作和说话的神态骗不了人。
可这傻小子……竟然情深到愿意以命来换!
他……怎么就那么愚蠢!为了一个女人,他连师傅也不要了,自己的未来也放弃了。
季小青说过,他还没出过国,没看过外面的世界。
他答应过那孩子,等这些糟心破事结束,就带他去看一看世界,去尝尝大榴莲,去普吉岛游泳看鱼,再去北极看一场极光。
木源死死抓住床榻边缘,将那片床单揉皱得不成型。
一只手臂搭在眼帘,遮挡住不断往下流泪的眼睛。
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七尺大汉,拿过无数勋章的英明警官,此刻在病榻上哭得像个无力的孩子。
——
另一边,一扇房门也同样被推开。
苏晚筝睡得安详,双手交叠放在被铺上,柔静灯光映着她乖巧脸颊。
分明是温馨的画面,落在来者的眼中却是可恨至极。
喻霜降紧咬下唇,她是趁着病房门口警查离岗时悄悄溜出来的。
蔡龙偷听了洗江燃和医生的对话,说苏晚筝的孩子竟然还没流干净。
她当时脸就惨白,心脏崩裂,她没想到自己去海岛辛苦抓人,不惜让自己和喻家名誉扫地,竟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喻霜降不肯相信,撑着身体闯了进来,手扶墙壁,艰难往前走。
一想到床上的这张脸,曾经在席江燃身下辗转承欢,享受过本属于她的幸福时,喻霜降的表情骤然变得无比可怖。
身躯发出机器般的悲鸣,喻霜降却嘴角咧开笑容。
苏晚筝睡得正安心,忽然,没由来一股凉意从脚底席卷到心上。
她冷得往被子里缩了缩,视线闪过一个画面,猛地定格。
定睛去看,身侧一袭白衣坐在那,如女鬼一样的女人,面色瓷白空洞。





溃不成婚 第170章 一命抵一命
苏晚筝骤然清醒,吓得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她稳住身体,察觉那不是梦,倒吸一口凉气,双眸惨白瞪着这个女人。
一看到喻霜降,她就想起失去孩子的那一天,那种液体往下流淌的疼痛感,一阵阵刺激神经。
“喻霜降!”
缓过神来,只剩无边的怒火燃烧。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饱含怒气。
“苏小姐,你好啊。”喻霜降细白手指轻轻别过耳边发髻,笑起来,那张苍白削瘦的脸,在灯光下更加恐怖。
苏晚筝攥紧拳头,克制住从胸膛钻出的怒火。
此刻面对的这个人,是杀死她孩子,让她置身地狱的罪魁祸首。
难以平息的愤怒一波波倾覆着她的意识。
苏晚筝依旧撑着理智,手汗已浸湿身边的床单,身体在克制颤抖。
“还记得我吗?上一次见面——”喻霜降得意轻佻一笑,既然彼此已撕得不认人,她索性扯开所有面具,露出最真实的面孔。
“好像是在工厂里,我把你孩子弄没的时候吧。”
换做从前,不管是谁挑衅她,感情上,工作上,苏晚筝都不曾有过太大的情绪。但这一次切身伤害的是她的孩子,她最在意的骨肉至亲。
苏晚筝心脏狂乱跳动,目眦欲裂:“都说杀人犯从不记得自己杀过了谁,你倒还记得,怎么,是随时做好用你命抵我孩子性命的准备吗?”
喻霜降噗嗤一声笑出来,眉眼如花般:“那是当然,毕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杀人,且杀的又是你跟席江燃的孽种,我会深深及在脑海里,永不忘记的。”
苏晚筝咬紧唇瓣,“你会遭到报应的,从古至今,善恶轮回,因果终将报应,你害死我孩子,以后只会反噬到你,你家人或是你的孩子身上!”
“不,老天有眼,他不会惩罚我的,知道为什么吗?你的孩子没了,那才叫因果报应。”喻霜降忽而压低语气,满眼轻蔑。
因果报应?
苏晚筝露出疑惑的神情,皱眉,愤怒中露出丝不解的神情:“你在说什么?”
“呵,看来到今为止,江燃都没告诉你啊。”喻霜降换了个坐姿,优雅带笑,“你不知道吗?季小青死了。”
“!”
宛如一记五雷轰顶在脑上炸开,苏晚筝彻底懵住。
她双眼慢慢瞪圆,方才的气势尽然消失:“不……不可能,席江燃告诉我,季小青和木源都得救了,他们都平安无事!”
“江燃向来就是个顾全大局的男人,他体贴你身体未痊愈,不能知道这些。”
喻霜降云淡风轻端起杯子,倒了一小口茶,“可我不同,我一点也不喜欢顾全大局。看不顺眼的,统统都一窝端了。”
苏晚筝满心只有她那句“季小青死了”,双眼泛空。
大脑碎片式的记忆,拼凑出在山林里,昏厥前,季小青披着她外套离开的身影。
他宛如一只滂沱大雨中的蝴蝶,飘零欲碎。
她没想到那一眼,竟是最后一次见他奔跑。
她张着苍白的唇瓣坐在那,望进去时,瞳孔是没有焦距的。
……
“穿上苏晚筝的外套,假扮她逃离现场……呵……”木源听完席江燃的阐述,垂着脖颈,仿佛有千斤重,致使他抬不起来。
最让木源心痛的莫过于,这个策略还是他教授的。
他仰起脖颈,嗓音沙哑透着疲倦:“曾经,我跟那孩子在一场战役上被敌方追捕,我扒了他的外套,假扮他吸引火力逃离。最后我们都得救了。”
低下头,又是苦涩一笑:“那蠢东西,傻小子,学人做事永远只学个皮毛,教过他多少次,未来一定会吃亏。”
席江燃垂首不语,闭上轻如羽翼的睫毛,却觉沉重。
沉默许久,木源看似平静下来,模样依旧阴沉:“对你一开始发脾气,我道歉。但我曾经信任过你的,席江燃,你也给过我承诺。”
“如果不能百分百做到的事,就不要轻易给承诺。”
木源抬起冰冷眼眸,毫无感激与他对视,“一个承诺就是一次信任。信任没了,人难做。”
男人低淡敛眸,所有的斥责,严厉或平和都好,照单尽收。这事,确实是他办得不妥。
木源阴沉看着他:“只怕你这次来,不只是为了说季小青的事吧。”
“我有一个计划。”席江燃点头,慢慢抬起下颌,墨沉视线与他相对,在夜色中无比清晰,“经过这一次事件,得之内部会有所动乱。江吾知瞒着苏丘动了人,两人之间产生嫌隙,正是我们一举铲除的时机,所以我想。”
木源没什么情绪地弯唇:“你想拉我跟你一起?”
他颔首:“如果可以的话。”
木源一瞬不动地盯着他,冷声问:“席江燃,你还真是个冷血资本家。我这才醒来没多久,失去了一个爱徒,连床都不能下,你要再拉我进一场胜率几乎为零的战役?”
“季小青被害,也为我们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我在得之安排的手下,拿到了喻霜降的手机,里面有她和江吾知的通讯记录。”
木源眸色一顿,终于有了点曙光。
“我听说,您和江清霾一直有联系。江吾知一直不敢有大动作,也是因为忌惮您吧。”
席江燃面带温和,对他伸出掌心,“我们联手,把你手里对江吾知的罪证交给我,我们先扳倒这只领头羊。”
有那么一瞬,木源真被他的话唬到了。微许怔了下,刚要开口时,身后医院走道上,传来匆匆脚步声:“怎么回事?人找到了没有?”
“没有啊!警查说没几秒钟功夫,人就不见了,这女的是忍者吗?”
“别贫嘴了,快找吧!”
席江燃神情一凝。
警查,女人?
莫非……是喻霜降?
……
“苏小姐,不得不佩服你勾引男人的本事,跟季小青才认识没几天,就让他甘愿为你送命。”喻霜降冷笑说着,瞧她这张狐媚般的脸,即便生病了还透着股凄凉的美。
“你害季小青无辜惨死,上天就夺走你的孩子作为交换。”
喻霜降微笑:“一命抵一命,公平。”
“你……”苏晚筝双眼血红瞪向她。
季小青死是因为喻霜降,喻霜降竟还在偷换概念,把罪责都扔到她头上,好像她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
她视线里盛着一片血。忽然转头间,看到桌上摆着的一把水果刀。
那是席江燃为她切水果专门用的。
上面散发着清甜的果香,仿佛在引诱她。
她深深喘息,胸膛不断起伏着,有理智在不断往回拉情绪。
可手还是不受控制,想去碰那把刀。
“所以我说啊,女人活得太骚了不行,害人害己。你如果不抢我的男人,也不会有今天这个下……”
“呃……”
话音戛然而止。
喻霜降倏尔瞪大双眼,身体席卷上一阵致命的刺痛。




溃不成婚 第171章 我当时应该抵抗的
她神色惊恐,缓慢地低下头看,目光焦距逐渐涣散、苍白,疼痛感随着刀尖注入体内,黏腻的血液顺着刀尖缓缓滴落。
屋子里,顿时血腥味异常浓郁。
喻霜降身体支撑不住那股疼痛,捂着那片血洞,双腿发软倒了下来:“苏晚筝,你竟然……”
苏晚筝插下那把刀时,动作是僵硬的,愤怒到达顶点时整个人都失了控制。
这一刀下去见了血,在一片素白的环境里绽开深红,像无数妖冶的花朵。
她慢慢将刀抽回,淡漠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
她这刀下去没插多深,伤口只进去几寸,可看喻霜降的模样好像极其痛苦。
逐渐的,眼中淡漠散去,她的意识慢慢清明,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身体一抖。
喻霜降被她刺伤了!
她惊于自己能做出这种事,连忙下意识去查看喻霜降的情况。
忽然,喻霜降逮到了机会,冷笑一声,抓住苏晚筝拿刀的那只手腕,朝自己伤口又深深刺了一刀!
“啊!”
凄厉的尖叫声刺破病房。
苏晚筝瞪大眼睛的瞬间,几滴血从伤口飞溅而出,刺到她眼睛下的脸颊,火辣辣一片热。
她手腕发抖,血迹滚烫地爬满了肌肤。
“你……你做什么!疯了吗!”
苏晚筝尖叫一声,奋力想把手松开,瞪红了眼看喻霜降。
她却唇角挂上诡异的微笑,死死盯住苏晚筝,胜利者的姿态。
第二次刺中伤口,又往里深了几寸,喻霜降痛得站也站不起来,脸上表情扭曲而痛苦。
苏晚筝大脑紊乱,“为什么?你……放开我!”
“呵,苏晚筝,这次是……”
喻霜降吐出一口血,痛得咬牙才能说完整一句话,“是我赢了。”
很快,门外传来几道匆匆的脚步声。
为首的那道沉稳急促,一下戳中苏晚筝的心房,那是席江燃。
她吓得发抖,心里划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被陷害了!
像扔掉烫手山芋那样,她用力甩掉手里沾血的匕首。
便在这时,房门开了。匕首恰好顺着瓷砖地面,一路沾着血滑到走进的一双皮鞋尖前。
苏晚筝双目空洞,鼻尖充斥血腥让她大脑无法思考。
恐惧爬满全身,地上受伤的女人在不断抽搐发抖,好像快死了,是她害的吗?
不……不是的!她抱紧自己的脑袋,拼命摇头,头发凌乱地洒落在眼前。
“席先生!这……”
席江燃脚尖一顿,踢到那刀子时呼吸一抖,紧接着闻到屋子里浓郁刺鼻的血味,他如触电那般,心情狠狠一沉。
苏晚筝!
加快了步伐跑进屋子里,便见到坐在床边神色涣散恍然的女人。她脸白如纸,抖如筛糠,头发遮挡住眼前的发。
尽管头发遮住脸,席江燃还是一下认出苏晚筝,疾步上前将她抱起,急于检查她身上的伤:“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上下检查,她身上虽然有很多血,但没有伤口。
苏晚筝被人抱起,稍微有了点反应。
蠕动孱弱的唇瓣,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救救……喻小姐!”
他乍然愣住。
“席先生!”
这时,医生大叫出声,随着护士恐惧的尖叫声,他俯首看去,便看到地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女人。
瞳孔睁圆,脸色煞白,席江燃瞳孔震动——喻霜降!
怎么会满身是血的躺在这?
掉落的匕首是凶器,那插刀的人是谁?
医生很快便冷静下来,命令身边的护士:“快!还不快点推到急救室!”
那位看守喻霜降的警官也迅速赶到,他领着一帮刑警抵达,“啪”一声开亮了灯。
刺眼灯光一下让苏晚筝睁不开眼,她下意识往男人怀里躲了下,颤抖抱紧他:“席江燃,不是我,我没有要杀她……”
看着那张因恐惧而惨白的脸颊,他心疼得抱紧她,唇瓣紧紧贴在她耳侧,低声说:“我知道,不害怕,有我在,他们谁也伤不到你……”
此时,现场还未被处理,喻霜降被转移急救室后,地上呈现出大片的深红血迹。
那刺目鲜明的画面,让所有人为之一震。
刑警们的目光都纷纷指向床上发抖的女人。
据护士们言论表明,闯进现场时,只有苏晚筝和喻霜降两人独自待在房间里。
且苏晚筝面色惶恐惊慌,满身都是血,手上握刀柄的位置也有血。
很明显,在他们闯进来前,是苏晚筝抓着那把刀。
目前匕首已经拿去化验,很快就会得到指纹鉴定结果。
“不是我做的。”苏晚筝被警查们的视线吓到,咬紧下唇,低声为自己辩解。
那警查明显不信:“苏小姐,你说你没有刺喻小姐?”
苏晚筝身体顿住,抓紧旁边男人的手,唇角苍白。
“据我了解,这把水果刀本是席先生带来放在桌上的,怎么会突然刺向喻小姐的身体?”
苏晚筝对视上面前警查的视线,咬紧牙关:“我确实拿了刀,也刺向了她……可我只刺进去浅浅一点,我当时就停住了,可突然抓住我的手,又往自己腹部刺了一刀……”
“放屁!你血口喷人!”
突然,站在警查旁的蔡龙大声吼,眼圈通红指着她,
“我家小姐好好的为什么要刺自己?她就算有心理疾病也从没做过这种事,你别想逃脱罪名,苏晚筝,你就是对小姐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他话说一半,忽而感到一阵幽幽寒光投来。
抬头间,撞上席江燃淡如寒冰的视线,头皮发麻,立刻停了嘴。
警方将一切看在眼里,轻轻咳两声:“双方都别激动,在调查结果没出来前,都请稍安勿躁。”
纵然警查这样说,但在场的护士医生都用怀疑视线看着她,窃窃私语。
苏晚筝深吸口气,闭上双眼。
原来这就是喻霜降的目的。
她直到现在手都在发抖,还能记得那种刀刃深入皮肉里的感觉。
“在结果出来前,能请大家先回去么?”席江燃察觉到她不安的情绪,沉声开口。
警查点头,转身对围聚的护士医生道:“考虑到嫌疑人身体的特殊性,请无关人士暂时离开。”
“嫌疑人”三个字将苏晚筝心脏刺了下。
她忍不住抱紧身体,浑身刺骨冰凉。
一房间的人离开后,屋子只剩下苏晚筝与席江燃二人,像逃亡生还般紧紧拥抱在一起。
席江燃将刺眼灯光关了,昏暗安静的房间里这样静静抱着她,一句也不问。
苏晚筝已分辨不清自己的情绪,是难受,愤怒,痛苦还是欣慰。
通过他抱着自己的臂膀,那股坚实又肯定的力量,她知道他是信任自己的。
可警方会信任吗?那些看到现场的医生护士会相信她吗?
一想到那些冰冷的眼神,未来的审判,在电视里见过无数次监狱的模样,她便害怕。
她闭上眼睛,“你不问问我发生什么吗?”
他手掌搭在她腰际,很有安全感地环紧:“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
“我确实刺了她一刀。”
苏晚筝哽咽着说,回忆起那时的失智,便心神不宁,“是她先用言语刺激我在先。她说……季小青死了,我们的孩子会没,是抵了季小青的一条命。”
席江燃瞳孔微震,喉间翻滚怒气,忍不住攥紧抱她的手。
他想都未曾想,喻霜降那副温雅脆弱的模样,能说出这番恶毒的话。
身为凶手,那女人不仅没反省自己,甚至还想着推卸责任重伤他人。
简直是无可救药。
席江燃眼中疏远一切的淡漠,安慰性地拍拍她后背:“别听她胡言乱语,这笔账,你我都记在心里就好。”
他已经让喻家二老教女无方得到报应,喻霜降还这样不知悔改。
苏晚筝双手蒙着脸,破碎声音从指缝传来:“季小青……真的死了。你知道最让我崩溃的是什么吗?是喻霜降没有添油加醋,他真的是为我死的,本来该丢了命的是我。他用外套包裹住我的时候,我应该抵抗的,可我一点力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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