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不成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雪喑哑
“我明白,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
席江燃将情绪崩溃的女人抱住,紧紧揉在身体里,“是喻霜降将受害者有罪定论加你头上,这事怪不得你,不是你该承担的,不要自责。”
他心疼她这一月承受了这么多,连番打击像洪水袭击得她喘不过气来。
苏晚筝哭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木叔叔呢?他知道了吗?”
席江燃点头,手指替她揩泪:“刚才我不在,就是去跟木源说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被喻霜降见缝插针闯进去,出了这么大一起事故。
“木叔叔他……很难接受吧。”
“是。”席江燃颔首,“说了那孩子的很多事,也哭了很久,但最后,还是平静接受了。中年人对待生死的态度比我们平淡。”
苏晚筝安静抱膝听着,每个字像剜在她心头。
“我想去看看木叔叔。”
席江燃摸她柔软的发:“打算下周为季小青置办葬礼,那时候再好好跟他聊聊。”
言外之意,眼下先把喻霜降受刺这件事解决了。
苏晚筝眼神暗淡,侧过头:“用刀刺了她之后,我本来想扶她起来喊医生的,没想到她握着我的手,又往里扎了一刀。又狠又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对自己这样狠毒的人。”
席江燃默不作声听着,眼中清冷。
那女人的确固执到扭曲的地步。
喻家已为她的错误行为买单,落败至此,她还没有半点悔意,甚至还不惜在陷害苏晚筝,一步步走向更错。
但也正是她的固执,造就她处处犯了愚蠢的漏洞。
这件事她想诬赖到苏晚筝身上,拉她一起下水,简直痴人说梦。
男人微笑,掌心落在她头顶:“别担心,这事交给我处理。”
“你真信我的话,不觉得我是连刺了她两刀?”苏晚筝下巴抵在膝盖上,琉璃黑眼瞧着他。
他不急不缓地点头,眼眸温柔:“当时你见到我第一眼,就哭喊着让我救人。见到救援人员的第一反应,骗不了人的,证明你内心是担心她安危的。”
苏晚筝一怔,没想到他把自己心思参透得这么细腻。
相较以前他们的互不信任,别人三两句就能挑拨开的脆弱关系,如今他也成长了。
苏晚筝眼神澄亮,低头去握他的手背,酸酸说:“我还以为,喻霜降被刺了几刀,你就会二话不说把我拉进黑名单。”
席江燃沉下俊脸:“我在你心里是这形象?”
“嗯……现在不是了。”她终于露出笑容,牵住他手指晃了晃。
“以前是?”男人冷沉着脸哼一声。
气氛忽而变了,他倾身把她放倒在床上。
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指尖捏起下巴:“我看你最近有点有恃无恐了,嗯?仗着自己身体虚弱,对我说了多少胡话?”
她头发优美地散落在床单上,白皙脸颊小巧在中央,像雪白玉盘,眼睛清澈明亮地凝视着他。
房间里没人,环境幽密,某种火花在滋滋生长。
女人绵长的声音逐渐在房间响起,她被他身体压着往床榻里陷。
脖子被迫扬起,唇瓣承受着他的阵阵的吻,受不住了,就避开娇娇喘息一声,紧接着被他吻得更急更狠。
很多天没发泄的男人,只能用这种方式要着她。
薄唇厮磨在她轻抖的小唇上,低笑:“欠收拾。”
她心尖一动,被他撩拨得身体柔软,理智彻底打乱,握住他坚硬有力的臂膀,想去解他的衣扣。
席江燃忽然意识到这点,那柔软小手已像蛇似的伸到他衣领里。
皱眉沉吟一声,松开她起身。
苏晚筝脸泛红晕的躺在那,潋滟的眼底全是疑惑。
随即想到自己刚才动情时,是她第一次主动,可他却避让开了……
忍不住有点羞恼,手腕被他扣着,动弹不得,她忍不住咬着下唇闷声问:“你嫌弃我?”
席江燃捏着她腕心,揉了揉那炙热的皮肤,低笑:“哪学的勾人这招?”
“跟你学的,每次亲着亲着就乱摸我。”她大言不惭地回答。
从前她单纯,以为每次接吻都只是接吻而已,享受着承受着,但不知不觉就被一点点入侵了,最后什么都乱套了,意乱情迷、无法自拔……
“以前怎么没见你学这么好。”
他轻笑,俯身给她拢上衣扣,一边暗叹好险。
若不是他及时制止,这小妖精的手再往下伸,只怕他的理智就停不下来了。
苏晚筝忿忿地看着他,要知道女人主动被男人拒绝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更何况,她又是那么羞于主动的人。
他微笑解释,“你的身体还没好,小产还没一个月,不可以。”
吻了下她的前额当做安慰,“老公也饿了很久。等到能的时候,一定把你喂得饱饱……”
苏晚筝脸颊一红,把他人推开,蒙进被子里再也不出来。
……
一听说女儿出事,喻家二老抛下手里繁忙的事务,立刻赶到医院。
这二老也是凄惨,找了身黑衣黑布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
家门口不能走,怕被蹲守的债主和狗仔发现,只能从厕所窗户逃出去。
为此,喻宙还摔折了腿。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赶到了医院。
蔡龙在医院门口接到二老,领他们去见警查,痛心疾首地问了事情经过。
警查给的回复是:“喻老先生,老太太,您女儿这事尚在调查中,指纹鉴定结果明天才能出,稍安勿躁。”
他们这么说,喻宙夫妇也毫无办法,喻萱背靠墙壁无助地落下。
这些天,喻家经历的灾难都没击垮他们,虽然是毁灭性的打击,但子女闯的祸,做父母的理应收拾残局,这是喻家历年理念。
但这次喻霜降遇刺,听警查说还是腹部连中两刀,第二刀比第一刀要深得多,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脏器,凶吉未卜时,他们才彻底崩溃。
蔡龙在一旁心疼看着,从小受喻家恩泽的他,哪见过二老这副失神落魄的模样,“老先生、老妇人,你们别太伤心了,小姐吉人有吉福,肯定会没事的。”
喻宙颤抖着道:“阿龙啊,当时你在医院的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什么人要杀我们女儿啊?”
喻萱捂着嘴已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该不会……是那些债主吧,来报复女儿来了……”
她痛苦地倒在丈夫怀里,掩面大哭。
蔡龙饮恨愤怒地说:“不是的!老夫人,根本不是外人,是苏晚筝害的!”
“你说什么?”喻萱止住哭泣,眼神凝滞了一瞬,“苏……苏晚筝?”
蔡龙坚定点头:“是,是苏晚筝蓄意报复小姐,用刀刺伤了她,才让小姐危在旦夕的!”
“可她不是才小产没几天,还在医院躺着吗?这……”
“案发今晚,小姐就是满身是血在苏晚筝病房被发现的,地上还有刀子!现在刀子拿去做鉴定了,只要苏晚筝的指纹被验出来,就能定她的罪!”
喻萱听得目瞪口呆,当即瘫倒在座椅上:“太狠毒了,这女人太狠毒了……我们喻家已经家破人亡,她不过失掉孩子而已,未来还能再生,可我们连未来都没有了!都到这个地步了,她竟然还想取我女儿的性命!她怎么那么狠啊她!”
溃不成婚 第172章 你想要什么处罚?
蔡龙面色凝重地扶起喻家二老,有种肩担重任的使命感:“老夫人,这事难就难在席江燃也站在苏晚筝那一边。”
喻宙怔住,随即眼底一片雾蒙蒙,“倒也是,霜降做了那么多混蛋事,江燃不可能再相信她了。”
喻萱神色沉重阴冷:“可苏晚筝捅霜降那几刀该怎么算?总不能因为霜降是犯人,就可以随便被捅,凶手还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吧。”
半晌,医生前来告知,所幸第二刀没有伤害到脏器,只是失血过多,目前喻霜降已经脱离了危险。
但这一出事故后,喻霜降恐怕得在医院躺个一年半载。
蔡龙信誓旦旦地道:“老夫人,老爷,你们别担心,小姐就交给我和下人们照顾。另外,这个。”
蔡龙将一张名片交到喻萱的手里:“这是小姐在去苏晚筝房间交给我的。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这位蒋队长是她多年的熟识,在榕城地位不低。”
“如果要判苏晚筝的罪,联系他,或许有效。”
喻宙神情沉沉,忍不住摸出根烟,缓缓抽起来,伸手摁住名片:“蔡龙,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但这事我总觉得蹊跷。苏晚筝那刚小产的人,怎么会突然对霜降行刺?只怕这其中还有……”
不料喻萱却不由分说抢了过去,将那名片紧紧攥在手里,瞪向丈夫:
“你懂什么?女人之间就是争强好胜。古代有灌红花打胎,在现代,刺几刀算什么?我瞧着那苏晚筝就不是什么好货,勾引男人有一套,妒心还重。”
她转身就去联系名片上的人。只剩喻宙沉眉站在袅袅青烟之中,叹息摇头。
罪孽啊,女不教父之过,此时后悔方觉晚。
——
警方的化验结果在第二天凌晨就出来了。
苏晚筝清晨被吵醒,一帮警方领着证据,闯入病房前来抓人。
为首的那位蒋警官,绷着张白硕的脸庞,大腹便便端着茶杯走过来,身后跟着一帮人,气势很足。
出示证件后,他垂首看向床上低沉的女人:“你就是苏晚筝?”
苏晚筝对视上凶神恶煞的视线,神情平静,隐约猜到他们为何而来。
蒋警官轻咳两声,“根据调查,刀柄上指纹只有苏晚筝一人,由此证据确凿,刺伤被害人的就是你,苏小姐,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苏晚筝神情镇定看着警方身后的一帮人,不仅有警方还有蔡龙,纷纷已做好逮捕她的准备。
忽然,这帮人身后传来一道浑沉低冷的声音:“都等等。”
场上人皆是怔住,这道声音是……
蒋警官惊讶地回过头,便见人群之中一道身影缓然靠近。
那来人虽穿着医院的病服,却依旧掩盖不了强大的气场。
他两鬓花白,神采不及当年,但岁月底蕴沉在眼底,一记视线,看得人心拔凉拔凉的。
蒋警官是年轻上任,但也听说过这位警界神话般的存在。
顿时,方才那股挑衅的气场消灭,挺直胸膛对向面前的男人,脸颊颤抖:“木……木警官。”
“蒋文?”木源目光清冷掠过,看起来人高马大,都是没经过历练的年轻人,一眼就怯了。
“是,我是。”蒋文做梦也想不到会遇上这位警界传说,吓得不敢多说话。
木源极其自然地走过去,站在苏晚筝身侧,与她交换视线。
苏晚筝向他点点头。
木叔叔模样疲态,显老不少,想必是为季小青去世的事所伤神,无法好好休息。
“不用担心,这里交给我。”
木源并未因季小青的事怪她什么,态度也温和。
他安静将掌心放在她肩上,缓然起身,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桌上:“关于这起案子,先别着急定论。”
蒋文怔住,鼎鼎大名的木警官竟是为了这起案件而来?
他何德何能跟木源共同进行同一桩案子。
“您说。”蒋文低下头,脸上流着虚汗。
蔡龙联系他时,只说这是喻霜降的案子,要他帮忙逮捕嫌疑人就行。
可没说过木源也会参与啊。
“这个证据袋里装的是从苏晚筝手背上取的指纹。”
木源抽出一只塑封袋,扔在桌子上,“一般来说,人类的皮肤含有大量的汗腺和皮脂腺,是不会留下指纹的。不过那时,苏晚筝的手上有很多血,正好就充当了天然的指纹采集器。”
“席江燃看到她手背上的血,以及血印出的指纹,立刻就取证交给了我,我连夜带去搜查,结果,你猜怎么着?”
木源露出平和笑容,视线如剑般,直指蒋文身后的蔡龙,“我们发现苏晚筝手背上指纹来自喻霜降,而且,是以这样的姿势反握的。”
木源用两只手笔比划,模仿着喻霜降强制抓住苏晚筝手腕,捅向自己的模样。
蒋文睁大双眼,惊然看向那塑封袋里的指纹鉴定:“这……”
“由此可以证明,喻小姐当时反手抓住了苏晚筝的手背。”
蔡龙脑袋一下灵光:“可是,也有可能是喻小姐在抵抗,握住苏晚筝的手背往外抽刀啊!”
“你觉得被刺中即将昏迷的人,能有那么大力气往外抽刀吗?”
木源微笑,“如果硬要这么狡辩,在苏晚筝手背上,还找到两只手激烈反抗的痕迹。鉴识科鉴别出,是往里捅的方向,并非往外抽,这是鉴定单。”
蔡龙脸色一瞬便阴沉下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小姐她拿着刀往自己的肚子捅吗?”
“我们整合了苏小姐的证词,可以概括为如下:苏小姐确实捅了第一刀,但伤口不深,并不致命,且是在喻小姐进行激烈言语后的行为。”
木源不理睬蔡龙,语气平缓且有张力地说,“第二刀,是喻小姐握着苏小姐的手完成的,以诬陷报复为目的。”
“根据法医鉴定来看,第二刀是失血过多的主要原因。”
木源负手而立,流畅地复述完案件后,得出结论,“考虑到喻霜降诬陷,两方的罪名互相抵消。苏小姐也没有义务为喻小姐支付医药费。”
“你说什么?”
蔡龙不知道面前是谁,有蒋文在面前撑腰,他只管胡口大骂,“你这从哪跑来的破老头子,有什么资格对案子指手画脚?”
蔡龙十分得意用手指着蒋文,一字一句道:“看清楚了,真正的警查在这里。”
“你给我闭嘴。”蒋文脸色煞白,瞪一眼这有眼不识泰山的蠢货,恨不得把他嘴给缝上。
“我有什么资格?呵,这还是我当警查到现在,第一个敢这么说的。”
木源露出一丝冷笑,室内温度仿佛骤然降了许多。
蒋文立刻制止住蔡龙:“蠢货,你给我闭嘴。这是榕城前任的警界大佬木源,破过的案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懂个屁!”
“……”
蔡龙眼眶瞪大,瞬间怔住,心里顿时明白惹到大人物了。
“蒋警官不用太担心,我向来不与小人计较。”
木源语气悠悠地看向蒋文,“我只关心,综上所述,蒋警官对这个案子的处理有异议吗?”
不等蒋文开口,突然,身后传来喻萱高亮的声音:“我有!”
苏晚筝悬着的心刚掉下,又猛地提了起来,看向从人群中缓缓走来的女人。
喻萱看模样像一夜没睡,身穿深黑长袍,鬓边的发花白了大半,神情倦容尽显。
但她走得昂首挺胸,每一步都颇有气场。
尤其,当目光落在苏晚筝身上时,眼中怒火更甚。
但她很快将火气平息,深往胸脯松了口气,笑容展开:“木警官,你好,我是喻霜降的母亲,喻萱,很高兴见到你。”
说着,喻萱对木源伸出枯树般的五指。
木源表情沉了瞬。面对喻家,这个致使季小青葬送生命的凶手母亲,他内心无法淡定。
表面却是平和,伸开掌心,与她浅浅相握:“喻太太。”
喻萱收回手,姿态漠然看一眼床上孱弱的苏晚筝,眼中划过丝轻蔑冷意:
“各位,虽然木警官是榕城的威严,关于本案的过程,我无话可说。但我唯一有异议的是对苏晚筝的处置。”
她眼如利剑般,狠狠刺向苏晚筝的脸,唇角弯起:“虽然第二刀不是她刺的。但水果刀是她主动拿起的,证明这个女人仍有伤人的风险。”
木源打断她的话,眼中透着冷意:“喻太太,苏晚筝会拿起水果刀,是因为喻霜降对她口出狂言,甚至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这世界上被言论攻击的人数不胜数,难道每个人都要去捅一刀吗?”
喻萱竟振振有词地反问,视线落向木源,深邃微笑,“而且,今早霜降醒的时候,我也问过她了。她说她对苏晚筝说的句句实话,包括季小青为苏晚筝而死的事实。”
话题突然牵引到季小青这个敏感又脆弱的点上。
木源忽而绷紧唇瓣,脸色沉若冰霜。
苏晚筝咬紧干涩的唇瓣,疼痛与愧疚又被硬生生拽出来,摁着她的头去面对。
喻萱将了他们一军,笑道:“对一个行刺的女人毫无处罚,我相信走进法院里,放到社会大众面前,也会遭到谴责吧,木警官,你说呢?”
喻萱不愧为世家少夫人,几句话把场子镇住,将风向扭转,矛头直指苏晚筝与木源。
但就在此刻,屋外传来一道沉稳低淡的脚步声,在众人让出的道路上,有节奏走进来——
“照老夫人的意思,你想怎样处罚?”
那再亲昵不过的声音,让苏晚筝的视线逐渐亮起,像在一片阴霾中走了很久,终于发现一束光照亮。
木源轻哼了声,唇角却也提起。
席江燃缓步走进屋子里,一袭干净的白衬衫,配笔挺黑色西裤,衬得整个人高大玉立,骨子里透着不可忽视的气场,镇压四座。
喻萱转头看着那男人,明明这孩子是她熟悉的脸,此时却觉特别陌生。
她稳了稳气息,声音放柔了些:“只要能为我女儿讨回一个公道,什么处罚我都……”
忽然,在她话音落下间,席江燃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尖锐的匕首。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用力刺向了自己小腹左侧!
“啊!”
随着护士一声尖叫,鲜血从男人的白色衬衫中绽开花朵,一点点染红。
溃不成婚 第173章 我们的孩子是好孩子
苏晚筝当即发憷,受了惊吓,还是迅速翻身下床,不顾自己身体朝他跑去:“席江燃!你干什么?”
男人高大的身体差点倒了下来,扶着墙壁勉强站稳。
喉间一阵猩热翻滚,席江燃轻咽了下,双眼直直盯紧眼前的喻萱,唇畔勾起笑容:
“这一刀,我替我太太还给你女儿,她确实做事有冲动之处。”
苏晚筝用身体扶住他,他笔挺坚硬的身躯在微微发颤。
听到他这句话时为之一震,心脏颤栗了下。
她抬头看他,男人掌心正落在发丝间,温暖又富有力量。
没半点颤抖,仿佛在安慰她没事。
她心疼得在滴血,咬紧唇瓣攥住他的手,忍声沉默。
为了让喻萱宽心,他就自刺一刀还回去……
可他也是人,也会受伤也会疼啊。这段时间又替她操劳来去,身体已吃不消了,这一刀下去真会要掉半条命。
她不能再想,连忙用手捂住那伤口冒血的位置,苏晚筝红着眼睛对护士说:“麻烦你们把他扶下去治疗!”
护士震惊之余很快反应过来,去扶男人的胳膊:“好的,席先生,请跟我们走……”
“慢着。”喻萱咬碎银牙,她没想到,席江燃为这女人动情到这个地步,竟然不惜自刺一刀帮她洗脱罪责。
她缓慢走上前,眼底浑浊,又透着失望的冰冷:“席江燃,这个女人值得你为她做到这步吗?我继续追究,苏晚筝这第一刀也不会判刑,你又是何苦。”
“值不值得,我心里自有一杆秤,喻阿姨。”他始终以礼回应。
有温度的手臂将苏晚筝往怀里揽,“至于这一刀的问题,我知道就算不会判刑,您也不会善罢甘休。”
喻萱一噎,被男人锐利的眼神看定住,咬唇不语。
他眼神忽而覆落在苏晚筝脸上,怜爱柔软:“为了给她和留下的孩子一个清静。”
话一出,他微笑看她逐渐睁大的双眼,瞳孔黑白分明,一定以为自己耳朵坏了,甚是可爱。
原本打算过些日子告诉她的,但席江燃此刻觉得是时候了,让喻家主动知难而退,或许比强硬手段更有效。
“什……什么留下的孩子?苏晚筝不是小产了……”喻萱惊得捂嘴。
苏晚筝耳鸣了,这爆炸般的消息让她一时缓不过神,就那样愣着看他。
“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苏晚筝在逃亡路上确实流掉了一个孩子。但一开始,谁也不知道她怀的是双胞胎,所幸另一个孩子坚强活了下来。”
木源缓缓抄兜走出来,作解释说明,“把她送进医院时,都忙着检查她身上的伤,都忘记替她做b超,这孩子也是苏晚筝进医院几天后检查出的。”
“什么……”
苏晚筝一时之间恍然以为做梦,当木源说话时,她大脑才嗡一下鸣叫。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手掌小心又珍惜地捧上去,上下抚摸,低喃:“席江燃,这……这是真的吗?”
这……不是梦啊!她的孩子还在!
甚至清晰记得第一个孩子流出身体的痛苦,当时她有多绝望,如今就有多少绝处逢生的欣喜。
“是真的,只不过我打算过些日子告诉你。”他替她拂开耳边的发,指尖顺势擦掉她眼角的泪。
身后看热闹的医生护士没想到会来这一出转折,纷纷收起对苏晚筝的凌厉目光,微笑着鼓掌:“恭喜、恭喜啊。”
就连蒋文也无话可说了,再跟一孕妇闹下去,可就真不人道了。
况且,本身就是喻霜降不道德在先,人苏小姐还没计较,喻霜降这明显是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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