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不成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冬雪喑哑
苏晚筝拿出工作时的严肃严谨态度。
进去每家店,导购员都微笑欢迎,再苦涩着脸送走。
这位客人看模样娇俏漂亮,挑选东西就像领导视察一样,不留情面,要求甚高。
两人逛完一整层,也只挑中一件衣服。
“累不累,要不要喝东西?”
她摇头,牵着他的手晃了晃:“我才要问你累不累呢,陪女人逛街很麻烦的吧。”
“哪是陪女人逛街,是陪我太太和孩子。”他大掌宽厚温暖,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摩挲。
只怕今天之后,他将要投身那件计划,没时间再这样陪她逛街了。
中午时分,他挑了件雅致的淮扬菜餐厅坐下,小桥流水,古色古香。
几道清淡的菜上桌,软兜长鱼、大煮干丝和狮子头。
苏晚筝吃了几口,油腻的味道袭上鼻腔,忽然喉间溢上一股鼓胀感,随着胃内翻滚,她捂着嘴弓腰站起身。
席江燃意识到什么,忽而站起身,挽着她往包厢里的厕所走去。
然而苏晚筝没忍住,张嘴一下就吐了出来。
她跪在地上,身体无法控制一下下往外呕,感觉整个胃都要翻过来了,坐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
苏晚筝难受得额头冒起汗珠,脸色苍白,手一下抓住男人的胳膊,“吐到你身上了。”
席江燃没在意,一边脱掉自己的外套,手掌落在她后背上,缓慢轻抚:“还想吐吗?”
苏晚筝缓缓摇头。
休息了几分钟,她能站起来了,被席江燃扶到卫生间,水杯漱了口,洗干净自己。
苏晚筝看着那件躺在墙角的外套,忍不住心疼:“那件西服我记得你说过是高定的?是不是不能要了?”
“衣服不值钱,你吐出来舒服就好。”他掌心落在她发丝上,“下午回去,让医生再开点胃部调理的药。”
将中午没吃的菜打包带回家,苏晚筝在回家路上睡了过去。
席江燃放缓车速,享受这一刻阳光与她相伴的静谧。
直到一个电话打断了他。
屏幕上显示010的号码,是小五。
他接通,搁在耳边:“怎么了?”
“席总,苏丘在上面已经下达指令,说游轮派对会照常进行。另外,人员名单也已经出了。苏丘交给了我三金色名牌,要我寄给客户。”
“三张?”席江燃眉目微沉。
小五也摸不着头脑:“很奇怪对吧。”
“这三个人是谁?”
“fm家具城苏老板,地产中介副老总以及足浴店老板张总。”
小五道,“找个机会,今天或明天,我直接把金色名牌交给您。”
席江燃颔首,“据我了解,这三人都有家室,且妻子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小五点头:“是啊,苏太太和张太太还是好闺蜜,一起去m国游玩了。这俩货肯定就是趁着老婆不在,去参加游轮派对乱玩,可真恶心。”
“席总,你说我们就这样把这三位老板在得之玩女人的事发给对方太太,游轮派对……他们绝对别想来了。”
“不错,待在得之一段时间,人也变精明了。”男人抿唇淡笑。
小五腼腆地摸着后脑:“嘿嘿,那也是席总教得好。”
他单手开车,身形后仰,眼底慵然沉淡:“这事我交给陆翡联系了。毕竟,他比较擅长与女性打交道。”
小五忍不住“噗嗤”一笑:“好,席总,我下午再照老方法把东西给您送出来。”
放下电话,席江燃一边开车,一边细细想了这事。
不知为何,怎么都觉得苏丘这次的举动奇怪。
为什么不一次性让市场部把名牌发放下去,还特地给每人三张名牌,分散着发放出去?
他重新戴上蓝牙耳机,打了微信群内电话,联系陆翡与木源,把三张金色名牌的事告诉他们。
陆翡听了,收敛玩味的态度,敛眸思索:“确实,这事是挺奇怪的。”
木源沉寂了会,悠悠道:“这事从得之的角度来看,也没什么问题。目前警方严查,很多双眼睛对得之虎视眈眈,这次游轮事件对他们是一次冒险,把名牌一次性发放下去,很容易叫警方查询到根据地。所以分散发出,分散风险,也有道理。”
木源的话成功把两人说服。
但他在后又提点了句:“但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叫你的手下好好把名牌检查一下,有无异样,再送出来。”
挂掉电话,席江燃放下手机时,正对上女人松软慵懒的眼神。
刚睡醒,乌黑澄亮地凝视他,有几分疑惑:“我怎么听到木叔叔的声音?”
“睡醒了?”他掌心摸了下她额头,许是车上温度开得高,她额头一层细汗。
“嗯,还有点热。”苏晚筝嘤咛一声,扯了下毛衣领子。
他伸指关掉空调,低声告诉她:“刚刚在跟木源打电话,聊下周得之游轮派对的事。”
苏晚筝神情微僵,慢慢转过头,视线惊愕:“你……打算去?”
他沉默平视前方路况。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是。”他侧过头,给她一记安定温暖的视线,“不亲自投身冒险,亲手灭除,我一刻也无法安心。”
苏晚筝双瞳睁大,抓紧他的衬衫衣袖:“不行,那太危险了,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去!至少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你不会离开我。”
车子驶进别墅区的小道,这个季节的樱花树才冒新芽,远看一片丑陋的光秃。
席江燃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不会离开你们,在你生宝宝时,我会陪在你身边。”
她呼吸止住,睁大双眼,来回攒动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她的男人。
苏晚筝慢慢垂下脖颈,几乎伏在他的臂膀上。肩膀在颤抖,不知是在哭,还是难以接受地发抖。
他凝眉,车子开进花园车库,掌心落在她脑袋:“太太?”
她闷声从胳膊里传来,“我知道八年前的游轮事件,死了很多人。你自己也曾经上去过,知道里面的凶险,为什么还要去?要制裁那些人,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等到孩子生下来,我与你一起面对……”
男人听不得她这样颤抖又隐忍哭泣,俯身搂住她,让她脸颊贴在自己下颌与锁骨之间。
手指穿过她的发:“正是因为不能让你冒这样的险,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活在一个凶险的世界,我才要去做这件事。但我向你保证,在你生前,我赴汤蹈火都会到你身边,看着你把宝宝生下来。”
苏晚筝抽搐抓紧他的衣袖,没多久,闭上眼,在他怀里没了动静。
他要做的决定,势必是他思考许久的决定。
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苏晚筝无法左右,挽留再多都是无益。
吴妈开门,笑着看席江燃怀抱女人走进来:“哎呀,我说你们出院怎么出那么久,家里鸡汤都炖烂了。太太这是怎么了?”
“刚逛街买了点衣服,累到了。”男人修长身形进屋,长臂小心托着她的腰肢。
吴妈“哦”了声,上下打量他:“先生,你身上的西服呢?”
“扔了。”
吴妈瞪大眼睛:“那么贵一件,你扔哪啦?我捡回去给我儿子穿啦。”
“……”
送苏晚筝上楼睡午觉,男人开了公司视频会议,短暂听了下工作汇报,对时博这段时间的管理很满意。
时间推移黄昏时,家楼下门铃响了。
一开门,竟是习月琳一袭朴素长衫站在那,手里拎着包,素来爱美的她也没化妆,静静袅袅地立在那。
吴妈也在新闻上看到席家那些破事,对她不怎么待见:“你来做什么?”
习月琳目光平静:“我儿子呢?我要见他。”
吴妈眸色犀利:“席先生目前不接待客人,请回吧。”
习月琳深吸口气,眼角深红。
这些天,她被记者媒体叨扰得无法入眠,她跟苏丘的不伦事情被抖落出来后,网络上骂声不断。
更可怕的是,言论几乎没什么骂男方的。
席家股价大跌,形势堪比喻氏严峻,习月琳知道再这样下去,她跟席峦不得不变卖房产了。
如今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席江燃。
“吴妈。”突然,楼道上传来一道清沉脚步。
吴妈抬头看去,微垂脖颈:“席先生。”
“你先下去。”席江燃换了身棉质家居衣裤,缓步从楼下下来,寒眸面无表情落在习月琳身上,将她这几天的狼狈尽收眼底,没半分同情。
习月琳冲儿子苦涩微笑,敛起了咄咄逼人的架势:“那晚过后,席家的亲人们都各走各的,除了从小待我极好的叔伯外,没人再愿意帮我跟席峦。”
席江燃像没听到般,走到料里台前,兀自倒了杯茶水。
“像这种大家庭,越大,人心越散。大家都向着自己的利益,谁有时间管得了你。”
习月琳无助地慢慢蹲在地上,抱紧自己,“就连习家那边的亲人,愿意帮我的也寥寥无几。”
“是你自作自受。”
席江燃便也猜到这结局。她跟苏丘的事一旦抖出,这一丑闻会退散所有人。
“阿燃,现在妈妈手里只剩一个美容院了。姜家你知道吧,从前小门小户的,要不是席峦带着姜氏做生意,根本走不到今天。就连他们都想抢我最后一个产业,妈妈求你,帮帮妈妈好不好?”
席江燃轻笑,讽刺落在嘴角:“夺了你的美容院又如何?你衣柜里那些名牌包和首饰,随便卖都够你活完这辈子。”
“已经卖了很多,拿来抵债了。”习月琳听着那话,心脏一寒,拳头压在膝盖上,紧紧攥起。
“苏丘呢?”
习月琳神情冰冷:“我怎么可能再去找他。是他的人把苏晚筝害成这样,导致我也什么都没了。”
她还不知道苏晚筝还留着一个孩子的事。
席江燃平静扬唇,将茶具放下来:“帮你拿下美容院也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我会发布一个新闻发布会,就此宣布我与席家不再有瓜葛。”
习月琳呼吸一凝,睁大浑圆的双眼:“阿燃,你是席家血脉相连的孩子,你不能做这种事啊……”
席江燃十分自然地接上话,嗓音清冷:“如今我只想斩断这层血脉。从此,席家出任何事情,我也没有义务插手。”
他不给她回神的机会,“话就放在这,你决定好了,就直接告诉我。”
转身上楼,身后,习月琳似是喊了他两声,但他都当做没听见。
一路走回卧室,推门去看那女人睡得怎么样。
房内恒温,浅灰色大床中央躺着那抹安详的身形,娇小地陷在床单最中央,歪着脸颊,半张瓜子小脸被发丝遮住。
她闭眼似乎是睡着,但呼吸不稳,一瞧便是装的。
他露出难得微笑,俯身捏住小女人嫩白的鼻梁。
没过几秒,苏晚筝就憋不住了。
“唔”地低吟一声,捉住他的手指,眼睛柔亮瞪他:“你做什么?”
他温笑,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她软软声音勾得他那方面的兴致又跑了出来。
新年前后七七八八的事,从她怀孕起就没敢动她过。
内心火气旺的男人,能忍一天是一天。
只是一想起还有漫漫半年之久,他沉淡扶额。
难熬呢……
“怎么了?”这浑然不知的女人还眨巴着晶亮的眼睛,满脸好奇。
他拉起她的胳膊:“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医生说要多走动最好。”
苏晚筝懒懒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我刚才听见楼下有客人来了?”
“嗯,没谁,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习月琳走出房间时,正遇上一个神色匆匆的黑色身影进屋。
那人戴着帽子与墨镜,步伐迅速走进来,见到习月琳下意识压低帽檐,不让她看见脸。
但习月琳在得之宴会上见过这小子。
当时,她还跟苏丘感慨过,他身边还有这么年轻嫩白的小伙子。
习月琳一把拉住他:“你是……小五?”
那人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脸被认出来,试图摆脱她:“不是,你认错了,请松开我。”
“你肯定是小五!你这声音,我记得很清楚。”
习月琳拧眉,露出惑然的神情,“你怎么会出现在席江燃家里?”
随即,她恍然大悟,捂紧嘴唇,明白了些什么:“你是卧底啊!”
小五脸色冷沉,压低帽檐,打算强行推开习月琳闯进去时,“哐当”两声,兜里的三根金色名牌掉了出来,滚落到习月琳脚边。
一时间,氛围静寂,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眼。
习月琳也是个聪明女人,一下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她沉着脸色,拉住小五的胳膊往外拖:“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那是得之游轮派对上发给宾客的名牌。”
小五神色冷淡:“这跟您没关系,习太太。”
“席江燃打算用名牌上船吗?”
习月琳睁大双眸,不愿置信,“为什么做这么冒险的行动?你们知道现在得之在严查内部卧底吗?这名牌上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能去!”
两人争执不下时,大门玄关传来男人幽幽阴沉的质问:“怎么回事?”
小五连忙将名牌捡起来,交到席江燃手里:“席总,东西给您,那我就先走了。”
眼看小五离开,习月琳一下把住房门,沉声问他:“席江燃,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跟你说过,此后席家的事与我无关,我的事也与你们没关系。”
席江燃面容更加冷峻,攥紧房门打算关上。
习月琳急迫拉住房门,“阿燃,妈妈真的是担心你的安危!我知道苏丘最近在怀疑得之内鬼,目标就锁定在雪貂和小五身上!他给小五这些名牌,绝非那么简单!”
男人沉眉:“我已经让小五检查过名牌外表。”
“你当苏丘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习月琳夺过名牌,左右查看,“这些名牌在制作时,内部一定安装了发信器。随时能监控地址,不能留在你这,必须交还到小五的手上。”
溃不成婚 第176章 最残酷的刑罚
席江燃微沉着俊容,虽不愿再相信这个让他失望透的女人,可仔细一想,她说的似乎又有些道理,不失为一种可能性。
“我知道了。”
他情绪平和下来,左右翻看着名牌,“我今晚就会找人查验,这一点你不必再担心。”
他说罢,抬手就要关门。
“阿燃,妈妈真心来跟你道歉,也是真的想为你好,你别……”
习月琳用手扒出门,低头啜泣着想挽留,房门却在眼前“砰”一声关上。
习月琳咬紧唇瓣,手伸在半空中,一阵寒风刮过脸庞,刺骨冰凉。
——
半小时后,时博领着一位专业检测人员进屋,“席总,这位是木源在警查局认识的鉴识人员。”
“信号屏蔽器带了吗?”
“嗯。”
时博拿出一沓贴纸交给他:“这是信号屏蔽贴纸,贴在名牌上面,能暂时减少信号输出,但持续时效只有12小时。”
席江燃将贴纸贴在每个名牌上,再将东西交给检测员:“麻烦了。”
“那我就先拿回局里检测了,大概早上会出结果。”
“嗯,这个贴纸能屏蔽信号,在检测结果出来前请注意不要掉了。”
时博吩咐道,“如果名牌里装了定位器,可以屏蔽定位器的信号。”
“好的,我明白,明天联系。”
检测员小心拎着三个沉甸甸的名牌离开。
房门关上后,时博长舒口气:“真没想到那老狐狸那么老奸巨猾,不过席总,您怎么知道名牌里有定位器?”
他沉眉,淡淡抿了口气:“习月琳刚才来过。”
时博睁大眼睛:“她告诉您的?可您不是……”
不是打算跟席家决裂了吗?
习月琳怎么会帮他们?
男人沉默晌许,将杯里的茶叶都倒光,目光注视潺潺水光,径直转向另一个话题:“你去查一查姜家最近的收购项目有哪些。”
“啊?”
时博一时摸不着头脑,“姜家?您说的是做瓷砖生意的姜家?”
席江燃颔首。
时博本想问他找这小门户做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他立刻打电话去询问,没过几分钟,一封邮件便发送到席江燃的邮件里。
他修长身影倚在沙发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目光仔细阅读过表格里的每个项目,最后停在“收购席氏美容院”几个字上。
眸光轻眯,席江燃将电脑合上:“时博,约姜家主理人吃饭,明天或后天。”
时博不明白什么事让席总那么急,连连点头:“哦,好。”
“还有。”他手背轻抵在下颌,“什么时候能跟江清霾见上面?”
“稍等……”
时博立刻打开手机查询,“看守所那边表示,下周周中就可以。”
“好。”
——
这一头,苏丘在严查卧底的同时,也在调查那几架直升机到底是谁调离的。
和席江燃想到了一样的办法,调查那几天人员的出勤情况,一一对比口供。
得之全公司上下有上万名员工,挨个盘问是个浩大的工程,苏丘还是做了。
最后排查出那个时间不吻合的名字,不在卧底名单上,但也足够让他震撼。
叶子递上这个名字时,面容沉峻为难。
江先生……
怎么会最后查出是他?
叶子攥紧拳心,不敢去看苏丘的表情,但能嗅出氛围变了,一整个下午公司都被阴云笼罩着。
但成年人的怒气往往不形于色,更何况是苏丘。
一下午的消化,他平静接受这个事实,甚至冷静得让人害怕。
瞳色浑浊深戾,吐出的字眼却低淡:“晚上推掉所有应酬,去江吾知的宅邸。”
“可是,江老先生今晚有应酬不在家。”
苏丘沉眸冷静:“那就等他回来,不管几点,总不会等不到人,另外——”
叶子走出办公室的脚步一顿,回过头,见苏丘不知何时披上了沉重毛衣外套,戴上黑色礼帽,容颜阴峻:“去一趟黄绵那。”
今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铺上无边雾霾。
一辆黑色古董车开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被烟雨笼罩着的高速公路,一眼看去望不到头似的。
叶子开着车,还要时不时看一眼导航。
这条路他开得很少,可想而知,这十多年下来,苏丘见黄绵的日子少之又少。
这一次去见,叶子知道是为了江吾知,他还特地选了一辆后座宽敞的古董车,想必是要把黄绵直接带上车,让她和江吾知见面。
但,苏丘这样做,总让叶子觉得心脏惶惶。
调走直升机的人是江吾知,在山林袭击苏晚筝的也是他。
不仅违他命令办事,还竹篮打水一场空。
折腾忙活半天,苏晚筝没弄死,炮死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警员,这简直莫大的嘲讽。
叶子真佩服老龙还能这么泰然自若,换做是他,早就暴跳如雷去质问一通。
车子开了将近两小时,才出了城区,来到一座青山脚下。
从东侧的小门进去,踩着弯曲的鹅卵石小道,要走到林子深处,才发现一座独栋的红色小屋。
小屋四面环树,每棵树上都装有警报器。
除了苏丘与得之内部人员,任何人一旦穿过警报器,会立即启动警报,将小屋四面八方用金属铁壁环绕,一只鸟儿也飞不进去。
两人踩湿软的泥地走上去,地上四处长满青苔,杂草丛生,一片荒蛮之地的萧条景象。
门口定点守着两位保镖,见到来人先是警觉地起身,随后察觉是苏丘,瞬间愣住:“龙哥。”
真是百年稀见啊,龙哥竟然来见里面这位太太了。
“人还在?”苏丘面无表情走上台阶,沙沉的声音毫无关心。
“在里面睡觉吧。”手下回答,“最近这个月都没怎么犯病,还好。”
苏丘眼神淡漠:“开锁。”
随着钥匙清脆响声,几条锁链垂下后,房门打开。
开启的一瞬间,带入一股刺鼻的味道,令叶子捂住口鼻。
药味混杂酸臭的味道,十分难闻。
里屋狭窄,走进去便是个窄窄的客厅,旁边一个卧室与一个洗手间。
负责照顾黄绵生活起居的是位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动静起身,扶下老花镜,颤巍巍起身:“哎呀,是……是龙哥啊。”
“龙哥来看看黄小姐。”叶子上前一步,指了指卧室,“黄太太在卧室里吗?”
“在、在的。”老太忍不住多打量了眼苏丘。
不愧是得之的大boss,除了脸上皱纹多了些,五官肃穆清明、长眉入鬓,暗沉的眼底满是王者气概,令人肃然起敬。
领他们走进逼仄的卧室,水洗过多次的泛黄床单上,残留着不知何时洒的药汤。
破旧桌角,豁口碗里浓郁的汤汁,味道充斥整个屋子。
坐在这一片狼藉里的女人却浑然不觉,她一头灰银色的长发不知多久没打理了,披在腰间,目光淡视着窗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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