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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闲聊几句,王华拿出卓越相片,道:“认识这人吗?他在3月28日晚来过吗?”
林红看了一眼相片,道:“他啊,经常来我们这里,是附近一个小老板,多数时间是陪客人过来,偶尔也单独过来。你们稍坐,我问一问前天晚上他来过没有。”
王华道:“谁接待卓越的要带过来,我们要做笔录,不是一般事。”
林红道:“华哥,不是吧,不要吓我。”
王华道:“没事,和你们无关。”
被带来的女子睡眼蒙眬,素颜坐在桌前。茶室阳光充足,她的皮肤苍白没有光泽,毛孔粗大,眼角有淡淡皱纹。她看了相片,道:“这是卓哥,我前天晚上接待他,做了一个钟,离开的时候大约是十一点吧。他常来,我们熟悉。”
王华道:“大保健吧。”
女子神态自若地道:“嗯,大保健。”
做完询问笔录,女子脸色不再那么灰白,稍稍有了点血色。
监控视频上记录了卓越进出洗浴中心的时间,与技师说法相吻合,至此卓越十二点前的行踪基本确定。
“卓越没有犯罪记录,不是惯犯,在杀人前肯定没有心思做大保健。杀人、碎尸和抛尸可不是闹着玩的,卓越的嫌疑很小了。”上了越野车,江克扬做出判断。
“也许做大保健就是为了平复紧张心情,是最后疯狂的一部分。”侯大利没有彻底消除对卓越的怀疑,道,“杀人碎尸是在晚上十二点后,我们还得再找王芳,再问一遍。周涛继续调查卓越在晚上十二点后是否在街道上出现过,如果出现过,那他仍然有嫌疑。”
刑事案件的办案过程非常烦琐,有一个环节没有走到,或者程序稍有不对,到了检察院和法院就会出问题。侯大利和江克扬第一次见王芳采用了非正式询问,第二次见王芳便要做正式的询问笔录。
来到卓家,王芳和卓越都在家。
王芳对两位警察再次登门有些不解,耐着性子讲述许海遇害晚上和丈夫在一起的具体细节。
王芳讲完后,侯大利问道:“为了查清楚事实真相,有些细节我必须问。”
王芳道:“问吧,我再说一遍,我们虽然恨许海,但是还真没有到杀人碎尸的地步。卓越胆小,杀鸡都不行,更别说碎尸了。”
侯大利道:“3月28日晚上到3月29日凌晨,你和卓越在一起有性生活吗?”
王芳脸色微红,犹豫了一会儿,道:“都是过来人,我也就直说了。那天晚上,我想让卓越交公粮,就是做爱,他一点都不行。我生了闷气,一直没有理他。”
侯大利道:“吵架后,卓越离开房间没有?”
王芳道:“卓越被我踢了几脚,在沙发上睡觉。”
侯大利和江克扬来得突然,没有给卓越和王芳单独见面的机会。卓越随后谈到在床上吵架的细节,与王芳说法一致。
卓家的三轮车昨天被送到勘查室,没有查出有血迹。到此,卓越的嫌疑开始降低。谁知,卓越的嫌疑刚刚下降,易思华的发现却又迅速增加了他的嫌疑。
易思华昨夜住在刑警老楼,睡得很晚,即将准备睡觉的时候,随手又翻了几段视频,无意中在金色天街17号监控探头拷贝的视频里发现了一起“交通事故”,说是事故不太准确,应该是差一点酿成交通事故。
视频中:许海在街上行走,路过路口时,一辆摩托车径直朝他冲了过去。如果不是路边一个女子发声提醒,许海肯定会被撞上。
发现这个视频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易思华来到走道上,见侯大利的房间已经熄灯,没有再打扰他。到了凌晨四点,易思华睡在床上,脑中充满了各种型号的监控画面,画面中所有人都是黑白色,没有声音,如一幕幕没有情节的无声电影。天边出现鱼肚白时,她才迷迷糊糊睡着,等到醒来时,侯大利和王华已经外出。
“加班熬夜、生物钟紊乱,再这样下去,我绝对要神经衰弱。”易思华用冷水洗了脸,站在镜前叹气。原本平平常常的脸上增添了倦容,再加上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素颜,镜中人比起实际年龄老了好几岁。她用力搓了搓脸,感叹道:“电影里的警花都美若天仙,我好歹也是警花,不求美如天仙,给我中人之姿也行啊。”
收拾完毕,易思华调出卓越家附近的监控视频,反复比较后,确定骑摩托车者就是卓越。
侯大利等人刚刚离开财税家属院便接到易思华电话,赶紧回到刑警老楼,在易思华的引导下,查看摩托车冲撞许海的画面。
“这就是卓越,画面中能看到最后两位车牌号,这和卓越的摩托车牌照尾号一样。视频中摩托车左边有一处擦痕,这与卓越的摩托车的痕迹一样。”侯大利脑中印有摩托车的细节,没有去查看卷宗,直接指出视频中摩托和卓家摩托的相似之处。
易思华道:“神探就是神探,我是反复比对才能确定骑车人就是卓越,组长是一语道破。”
江克扬道:“四家受害人都有杀人动机,目前只有卓越采取行动,还是应该把他列为重点目标。我把卓越做大保健的事情告诉钱刚,由派出所处理。派出所询问笔录的时候,让马小兵参加询问,看能不能问出点新东西。”
“这个方案可行。老克亲自找钱刚,讲明我们需要调查的重点,请其协助,然后让马儿参加询问。碎尸案线索不少,就是缺少一锤定音的线索。下午省公安厅有一个工作组要来江州,听取纵火案、杀人案和碎尸案的侦办进展,一个星期出现三起恶性案件,到现在一个都还没有破掉,我们头疼,市局领导们头更疼。”
说到这里,侯大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拿起鼠标稍稍滑动,调出卓越相片,道:“卓越敢于骑车冲撞许海,说明有杀人动机甚至是行为。他也就有可能持械与许海打斗,这也许是许海身上抵抗伤的来由。只是,卓越身材偏瘦,和身强力壮的许海打架,就算拿了钢管之类的,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我们设想一下当时的情景,如果许海和卓越打斗,许海被打得满头伤,卓越多半会受伤,血液或许会沾到许海衣服上。”
江克扬有些惊讶地道:“你这个推论来得非常突然,过于跳跃了。”
侯大利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江克扬道:“也许有。”
侯大利道:“只要是也许,那我们就去查,死马当成活马医。”
法医汤柳从城西回来,刚刚喝了一口茶水,侯大利和江克扬便找了过来。
汤柳道:“许海的衣服裤子被脱下来,叠得整整齐齐,没有血迹。”
侯大利道:“死者手臂有很多抵抗伤。额头有伤,头顶有伤,说明搏斗激烈,许海衣服上极有可能沾了对方的血迹。”
“我特意检查了受害者的指甲,没有找到其他人的皮肤和肌肉组织。”汤柳平时挺喜欢笑,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有些感染力和亲和力,今天她情绪不高,笑容勉强。
侯大利道:“我们再去查一次,这样心里踏实。”
侯大利、江克扬、法医汤柳和勘查室小林主任一起来到物证室,调出许海碎尸案物证。侯大利戴上手套,从物证筐里取出许海的衣服。
许海年轻,火气旺盛,在3月已经穿得很单薄,上衣是一件外套加一件长袖t恤,裤子是牛仔裤。外套和t恤胸前有几块油污,外套袖子撕裂,牛仔裤裤脚和膝盖处有磨损,撕裂和磨损皆是新痕迹。但是,外套、t恤和牛仔裤都没有血迹。
小林道:“我查过衣服,确实没有血迹。”
侯大利道:“许海年轻力壮,被人拿棍子打得挺惨。从棍子形成的痕迹来看,棍子不粗,接近钢管。许海面对钢管袭击,难道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江克扬道:“袭击者有可能在暗处,突然冲出来打人,打完就跑。”
“如果只打两三棍,打完就跑还是可行的,打了十几棍,一定会有正面较量。如果许海用拳头还击对方,打在对方嘴鼻上,出现飞溅血滴,最有可能落在手臂处。我们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哇,有收获了。”侯大利拿起放大镜,再次细查上衣袖口,在长袖t恤袖口内侧发现了米粒大小的血迹。t恤颜色与血液凝固后的颜色极为接近,米粒大小的血迹非常容易被忽视。
汤柳神情顿时紧张,道:“许海手臂上有多条伤痕,在被碎尸前有可能渗出血,在衣服形成点状血迹。”
侯大利兴奋地道:“让张晨来提取dna,如果这个血滴不是许海的,那我们就撞上大运了。”





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 第19节
汤柳态度比平时消极,道:“对方留下血迹的可能性不大。反正是病急乱投医,查吧。”
dna室主任张晨接到电话,来到物证室,接手此事。
汤柳闷闷不乐地回了法医室。
侯大利道:“汤柳情绪不太对啊,以前挺喜欢笑的,工作积极主动,今天一点笑容都没有。”
小林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汤柳家庭出了点小问题。她和男朋友准备结婚,男方家长不喜欢汤柳的职业,准备把她调到阳州一家司法鉴定机构,工作单位都联系好了。”
侯大利眉毛挑了挑,道:“看不起女法医,这种家庭心胸狭隘,不要也罢。汤柳从省厅回江州就是为了家庭,现在怎么又要调回阳州?”
小林摇头道:“具体情况不知道,应该是男方解决了问题吧。”
dna比对结果还未出来,侯大利便要参加案情汇报会。省公安厅工作组由刘真副总队长带队,带有法医、痕检等相关人员,另外还有老朴等经验丰富的侦查员。会议开始前,老朴拉着侯大利来到隔壁房间。老朴拿起专用折扇,扇几下,又“哗”地合拢:“神探,卡壳了?”
侯大利道:“案子线索很多,犯罪嫌疑人就在眼前,暂时没有取得关键性进展。”
老朴道:“省厅成立了命案积案专案组,已经在湖州成功侦破了第一起命案积案,随时欢迎你过来。专案组还建有技术组,葛向东是技术组成员,你过来,老战友可以会师。”
侯大利道:“师父朱林退休后,开始追踪杨帆案。在杨帆案没有水落石出前,我不会离开江州。”
老朴用扇子敲了下侯大利头顶,道:“你真是倔得可以。这个话题暂时放下,谈谈碎尸案?”
两人正在讨论碎尸案,汇报会开始了。
第一个汇报案情的是重案二组组长苗伟。苗伟成功地抢到纵火案,没有料到啃到了一个硬骨头,迟迟未能破案。他拿过投影仪摇控器,调出卷宗,向工作组汇报。
火灾现场的三具尸体惨不忍睹,烧成木炭状,为了查明死因,必须解剖。尽管是看解剖视频的画面,浓重的气味还是透过幕布扑面而来。在场之人都是一线侦查员,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尸体,但看到那一具小小的炭化尸体时,还是不忍直视。
两具成人尸体内部都没有附着烟灰炭末,说明在起火时,两名成人已经死亡,而儿童的气管内壁有烟灰炭末,喉头水肿,黏膜充血,结合儿童头骨上的伤痕,说明儿童受重伤后没有死亡,是死于大火之中。
苗伟在讲述法医结论时,侯大利有些走神,思绪又回到碎尸案。刚才重查物证时,他反复查看了牛仔裤裤脚和膝盖处的磨痕。磨痕很新,大概率是在死亡当天与人搏斗时留下的。这些新磨痕说明许海与对手进行了身体上的纠缠,还被对方压制。有如此武力之人,四位受害人家庭中唯有曾经是高水平运动员的杜耀或者杨智。
随刘真一起到来的主任法医杨浩开始询问尸检细节。
侯大利望着幕布中的尸检相片,继续走神,想起了杜耀虎口的伤痕。在高清视频中可以看得很清楚:杜耀的虎口几乎被穿透,伤口最深的三处极像牙齿印。
一个疑问升起:“许海身上的抵抗伤和蓖麻毒素明显有矛盾,蓖麻毒素是许海在房间服用,服用后肯定会在极短时间发作。房间整齐,没有搏斗的痕迹,这意味着双方较量是在室外。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凶手在室外制服了许海,带许海进屋,强行喂服蓖麻毒素。但是,凶手还得提前用安眠药控制许崇德和段家秀。这种操作难度太高,而且毫无必要。”
侯大利正在脑海中推演抵抗伤和蓖麻毒素的关系时,二组苗伟汇报结束,由三组李阳向工作组汇报报复杀人案的侦办进程。
很快就轮到侯大利汇报碎尸案。侯大利熟悉案件,汇报得极有条理,详略得当。在汇报结束时,提出了自己对抵抗伤和蓖麻毒素关系的疑惑。
来自省厅的微胖法医杨浩道:“我打岔一下,你刚才讲到正在由dna室做受害者衣袖上的米粒状血迹,结果出来没有?”
侯大利道:“dna室正在抓紧做,三点左右出结果。”
微胖法医杨浩是山南省公安厅物证鉴定管理处法医病理损伤检验科主任法医师,在业内大名鼎鼎,追问道:“既然你怀疑许海或许咬穿了凶手的虎口,那对口腔做检测没有?我看了尸检报告,是汤柳做的吧,你来说一说?”
汤柳曾经在省公安厅挂职,正是在杨浩领导下工作。杨浩平时对人和气,在工作上则非常严格,容不得一点沙子。汤柳听到其点名,不禁忐忑,回答道:“受害人被碎尸,头颅还算完整,拼接完成后,消化道各段都充血和水肿,口腔也是这个状况。”
杨浩直截了当地道:“汤柳是把注意力集中到蓖麻毒素上,既然侯大利怀疑许海在死亡前咬过人,而且咬得特别狠,那就解冻尸体,我们等到会议结束后去查看受害人的口腔。”
正在这时,张晨电话打了过来:“从衣袖上发现的血块是人血,提取到的dna与许海没有比对成功。还在省厅dna库里进行比对,暂时没有结果。”
得知此消息后,侯大利的一颗心飞出会议室,希望能够立刻提取到杨智和杜耀夫妻的dna。杜耀前次被拘留,其dna进入了省厅dna库,那么米粒状血块很有可能就是杨智所留。他脑海中出现了许海裤脚、膝盖和额头上的伤痕以及杜耀虎口上的伤痕,经过在脑海中不停调整许海的身体位置,最终出现了一幅画面:许海半跪在地面,与杨智纠缠在一起,裤腿和膝盖在地上用力摩擦,出现损伤。同时,许海咬住杜耀虎口,致使杜耀受伤。
这幅画面全凭直觉,没有证据支撑,只是把几个核心要点聚合在一起时,脑海中直接浮现出这个画面。
老朴见侯大利突然间眼神飘忽,道:“侯大利,你又想到了什么?”
侯大利赶紧收回思绪,道:“我觉得殴打许海的是杨智和杜耀夫妻,两人都在场。”
老朴道:“那还得等dna比对结果。”
下午五点,案情汇报会结束。侯大利、江克扬、老朴、杨浩、李主任、汤柳等人前往殡仪馆。许海头颅已经摆在手术台上,杨浩手持光源,对准口腔。
观察一阵,杨浩用镊子从许海口腔中夹出一小块人体组织,道:“侯大利被称为神探,果然有点本事,许海这家伙确实咬了人。我从牙齿缝里取出了一块肉。这块肉不属于口腔组织,卡在牙缝之间,被神奇地保留了下来。小汤,你没有发现牙齿缝隙中的异物,是你的失误,严重失误。”
汤柳盯着镊子上的肌肉组织,神情沮丧地道:“开颅后,未见骨折,我当时注意力主要在蓖麻毒素中毒上。”
法医室李主任打起圆场道:“这个案子非常奇特,抵抗伤、蓖麻毒素、碎尸,线索在互相干扰。”
侯大利很惊讶地道:“杨主任,你怎么会想到检测死者口腔?”
杨浩道:“我刚才看了你提供的视频,虎口有咬痕,而且咬得挺重,还缝了针。缝针后,我们能看到杜耀虎口有一块皮肤组织不见了。我就猜想或许会在口腔内留下皮肤或者肌肉。找到这个肉条,也就意味着许海和凶手打架后随即遇害,否则,肌肉组织不会留在牙缝中。这一次能够找到人体组织,纯属运气,是大运气,虎口的皮肤组织很薄,而我们找到的是肉条,意味着杜耀身上还有其他咬伤。你们说说,这是不是大运气。”
侯大利紧接着道:“那就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凶手在制服许海的过程中,被许海咬伤,但是,他仍然控制了许海,利用许海的钥匙进入家中,再给其灌入蓖麻毒素。”
老朴不以为然,摇动扇子,道:“既然控制住,那何必灌入蓖麻毒素,直接杀掉就行了,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侯大利道:“另一种可能,在外面打架的是杜耀和杨智。打完架后,许海急忙回家,谁知屋内还潜入了另一个凶手,许崇德和段家秀夫妻喝了安眠药,许海则喝了带有蓖麻毒素的饮料。”
杨浩道:“我支持第二种可能,这很好地回答了抵抗伤和蓖麻毒素的关系。”
老朴道:“一团乱麻,暂时理不清楚,等到dna结果出来,或许就豁然开朗。大利,你们要记住一个观点,绝大多数犯罪嫌疑人都是业余的,我们要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问题,不要刻意想得太复杂。他们所用方法要符合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不能超出常理。捅破那一张纸,我们往往会道一句,原来这么简单,我想复杂了。”
老侦查员的经验之谈极为平淡又格外宝贵,侯大利拿出小笔记本迅速记下。
会议结束后,省厅工作组没有停留,马不停蹄地前往湖州。
临行前,老朴道:“今年有些邪门,各地春节都平安,到了三月,重大恶性案件不断,江州三起,湖州三起,秦阳两起,江州是第一站,我们接下来还得跑湖州和秦阳,希望能早日听到你破案的消息。”
侯大利真诚地道:“朴老师,你有什么建议?”
老朴沉吟道:“蓖麻毒素存在于蓖麻籽中,蓖麻籽广泛分布在农村,城里不一定接触得到,你要特别注意有农村生活经历的人。”
送走老朴后,侯大利在本子上记下此条。他回到办公室,经过307室,见到江克扬和马小兵都在里面,走进屋,道:“卓越到派出所说了什么?”马小兵道:“他最初不承认做了大保健,后来在证据面前被迫承认。我没有表露重案一组的身份,详细询问了他在3月28日当天的行程,没有发现破绽。”
侯大利只关注碎尸案,至于派出所因为大保健如何处理卓越,不在其考虑之列。
dna室张晨主任拿到从口腔中提取到的肉块,加班加点工作,从肉块中提取出dna。晚上七点,传来一个好消息:从口腔中提取到的肉块的dna和杜耀的dna比对成功。
这是重大突破,杜耀被传唤到刑警支队。
江克扬探组随即前往省城阳州,将杨智带回江州。
到了晚上十二点,好消息再次传来:从许海衣袖的米粒状血块提取的dna和杨智的dna比对成功。
案情取得重大突破,侯大利和江克扬探组一行人这才离开刑警新楼,来到金色火锅馆。
江克扬进门就对等在大厅的李晖道:“嫂子,这么晚了才过来,打扰你们了。”
李晖微笑道:“大利打过电话,我就把菜备上了,厨师和服务员都下班,我来陪大家。不管多晚,金色火锅馆的大门都为公安民警敞开。”
李晖陪着侯大利和江克扬、老伍、马小兵和袁来安诸人来到雅间后,拿出一个小型反窃听电子狗,在屋里扫了一遍,道:“这个房间没有窃听器,你们安心说话。但是,机密的话还是别在这里说,隔墙有耳。”
侯大利道:“嫂子,不用这么小心,不该说的话,我们都不会说。”
李晖神情暗淡地道:“秦力和高平顺弄的这出戏,把金色装修害惨了,我们没脸继续见客户,只能关门。开了金色火锅馆后,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总是担心还有监控器。”
侯大利道:“为什么不改名字,彻底与装修公司隔离掉。”
李晖道:“我在这里说实话,一码归一码,秦力做了很多错事,可是他对我们这群老姐们是真好,没有他投资出的金色装修公司,我们这群老姐们儿的生活质量会下降很多。秦力投钱后,除了刚开始时,后来基本没有管装修公司的具体业务,让我们学了很多市场经验。没有这些经验,我们也开不起餐馆。市局对我们有照顾,但生活还得靠自己。如今餐馆是合伙制,合伙人全部是警嫂。我先生以前最喜欢唱‘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开新餐馆时,我就决定还是得用金色作为餐馆的名字。”
马小兵特意向侯大利介绍道:“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跟着陈哥在反扒队,后来陈哥调进刑警中队,我也跟着调了过去。”
提起往事,李晖颇为唏嘘,道:“我还记得马儿刚参加工作时的样子,个子小小的,脸色黄黄的,就和高中生差不多。看见老陈就喊师父,嘴巴甜,人也勤快。”
说到这里,她眼里有些晶莹泪花,诸人想起陆续逝去和受伤的战友,都有些沉默。李晖很快调整情绪,笑道:“今天这顿饭我来请,以后你们正常买单。大家别反对,我有理由。前天,我把老陈搬到了警魂园,警魂园里一大半都是老陈熟悉的上级和战友,这么多人住在一起,老陈在那边的日子不会难过。”
李晖动了真感情,侯大利也就不坚持了,道:“好,嫂子今天请客,那我们就放开点菜。”
李晖竖起大拇指,道:“爽快,这才是刑警队的人。你们不用点,我给你们安排。”
在等菜的时候,侯大利拨通周涛电话。周涛和易思华果然还在刑警老楼,接到电话,两人也来到金色火锅馆。大家聚齐后,话题很快就转到碎尸案上。
易思华最初提出吃火锅不能谈碎尸案,抗议无效后,也就乐呵呵地加入了讨论。她听到侯大利谈起“抵抗伤、安眠药和碎尸”之间存在矛盾时,未经思考,脱口而出,道:“我是从女人的角度来看问题,杜耀和杨智夫妻殴打了许海,卓越骑摩托车撞击许海,既然他们都要为女儿讨公道,其他家长肯定也有这种想法。如果解决不了抵抗伤、安眠药和碎尸的矛盾,那就很简单,是另一个家长在进行复仇,只不过是刚好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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