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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脸呆
盛夏松了口气,“谢谢孙师傅。”
孙老头却说:“不用谢我,这件事我在心里埋了这么长时间,晚上连觉都睡不好。现在有个人听听,我心里也松快多了。以后,我是不会再回来了。盛少爷,你多保重。”
盛夏挂了电话,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孙老头大概还想不到要回乡下去,他在临海市过了大半辈子,这时候回乡下,谁跟谁都不认识,生活上可能也不会很习惯,未必就真能享到什么清福。
霍东晖坐在一边听了半天,模糊听明白了什么意思。他觉得这个孙老头也是挺倒霉的,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惊吓。
盛夏把电话里的事情跟霍东晖说了,又问他,“你说商南会拿样品来哄弄我?还是在盛河川那边想办法?”
霍东晖想了想说:“他要是站在盛河川那边,会拿样品来哄弄你。他要是真心想离开盛河川,跟着儿子去国外读书,会跑到盛河川那里去想办法。”
盛夏也是这么想的。沉思了一会儿,忽而想到了孙老头说的样品。所谓样品,自然是所有配料、工艺都要一样,也就是说这两个样品的美人瓶里添加的也是人的骨灰,也不知道丁浩成这个缺德鬼从哪里搞来的。
这个问题真是越想越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盛夏连忙转移话题,“孙老头回乡下还是越早越好。如果商南真的拿着样品跑去找盛河川,一旦盛河川发现东西被换掉,一定会想到这东西是从孙老头这里流出来的。当初的样品他肯定是看过的。”只是粗粗看几眼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不可能仿到几近乱真的程度的。所以一旦这事儿露馅,孙老头绝对落不着好。
霍东晖也连连点头,“你赶紧去安排吧。”
盛夏起身从椅背上拿起大衣,对他说:“晚上想吃点儿什么?等下忙完了我过来跟你一起吃饭。”
霍东晖说:“随便吧。”反正病号饭就是那个样儿,讲究营养,口感还要清淡。吃起来其实并不怎么好吃。尤其姜姨现在还喜欢给他炖药膳,昨天的鸡汤喝到嘴里都是苦的。
盛夏笑了起来,“昨天我听阿姨说,想让你们俩回家过年呢。”
“嗯,回家。”霍东晖轻轻晃了晃膀子,低声抱怨说:“吃不好睡不好的,在这里住的骨头都要酥了。”
盛夏想了想就笑了,霍白和霍东晖都回家过年,海荣肯定也是要来的。这样一来,霍家倒是热闹了。
一想到再不用一个人熬过漫长的新年夜,盛夏心里竟觉得无比庆幸。
亚湾新城。
此时的亚湾新城还只是一片荒凉的海滩,一张贴在大街小巷的宣传海报,一个在省台滚动播放的四十秒广告短片。但是就这样的一个地方,因为汇聚了来自各地的地产开发商而显得生气勃勃。
商南被出租车司机拉着在老城区转了一大圈,停在唯一的一家星级酒店的门口,司机指着外面的招牌说:“呐,就是这里,友谊宾馆。”
商南下了车,左右看看,觉得眼前所见就是二十年前他刚到临海市的时候看到的样子。他在楼下给盛河川打电话问清楚房号,然后拖着行李箱上楼,一路上居然还遇到了几个临海市的熟人。看到这些人居然扎堆住在一起,他开始相信司机说的那句话了:友谊宾馆是咱们市里最好的一家宾馆了。
开门的人是于光伟。商南跟他也就是个点头的交情,并不熟。只知道他前段时间好像惹了什么麻烦,不敢在临海市公开露面。但是到这里就完全没问题了,到处都是外地人,谁也不会对他格外注意。
盛河川刚从工地上回来,衣服还没换,看见商南进来,随意指了指客厅的沙发,“你先坐一会儿,我冲一下就出来。”
商南看见他发梢上还沾着的细尘,连忙点头。
于光伟算是盛河川现在的助理兼保镖,虽然商南也是盛河川的亲信,但是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他自然不敢有丝毫松懈。商南坐在沙发上等盛河川,他就坐在窗台上抽烟,有意无意的盯着商南的动静。
商南扫一眼卧室虚掩的房门,再扫一眼自己放在门口的行李箱,心里暗暗叫苦。看来他的计划要实施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首先他要想办法把于光伟支出去,其次还要盛河川也不在场。商南心想,如果不是于光伟在这里,盛河川会放心大胆的把他留在客厅里,然后自己去洗澡吗?
这样一想,盛河川应该也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信任他。
于光伟抽了半支烟,才想起来问他,“你跑来干嘛?公司有事?”
商南说:“让老板看看账,顺便呢我也过来看看老板这边是什么情况。别人传什么话的都有,还有人说先过来的人都在海边支帐篷……我这不是不放心么。”
于光伟嗤笑了一声,在心里骂了一句马屁精。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见盛河川出来就都闭了嘴。盛河川刚才在卧室里换衣服的时候就听见了这两个人的闲聊,他看了看商南放在门边的行李箱,问他,“你找好住处了没有?”
商南连忙表态,“下了飞机我想着先来看看老板,等下汇报完工作我就出去找地方休息。我身体好,随便猫两宿就行。”
盛河川在这个地方已经住了快半个月了,老城区的情况也知道的很清楚,“宾馆只怕不好找。”人太多,市区的酒店宾馆都已经住满了从外地来捞金的投机商人,连旅游局的招待所标间都已经涨到两百多一晚。就这还供不应求呢。昨天去市里跑手续的时候,还听人说有人找不到落脚地方,干脆跑去找民居租住。
“没事,”商南一脸老实的说:“晚上的时间好打发,我随便找个洗浴中心躺一晚就行了。”
盛河川摇了摇头,要是商南只打发一个助理过来,他由着于光伟去安排也就行了。但商南亲自过来,这就不一样了。没了丁浩成,盛河川手里能用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自然每一个都要好好笼络住才行。
“这样吧,”盛河川说:“我这里是个套间,双卧室。你要是愿意跟老于挤一挤,就住到他屋里去,要是互相嫌弃打呼噜什么的,就分一个出来睡沙发。”
这话一说出来,于光伟就有些不高兴了。
商南巴不得他不高兴,连忙表态说:“就算是双卧室,每个屋里也只有一张床,我跟老于块头都不小,挤着睡谁也睡不好,我还是睡沙发吧。”他伸手拍了拍沙发,“挺宽,软硬合适。挺好的。”
于光伟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商南心里想的是,跟于光伟这个狗腿子住在一起还能干啥事儿?当然要住在客厅里才方便找机会。
盛河川对这些细枝末节的并不是很关心,看他们两个自己就商量好了,便点了点头,开始问起公事。商南打开笔记本,给他看“静海”的账目,另外他那个贸易公司也有不少文件需要盛河川签字。
于光伟在旁边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开始抽烟。盛河川被他的烟味儿熏得难受,把他打发出去点餐。
商南心里先是高兴了一下,随后发觉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因为盛河川一直坐在房间里,即便是上卫生间也留着一条门缝,而且最缺德的是酒店卫生间的门是玻璃的,虽然不是完全透明,但是不论从里往外看,还是从外往里看,人影晃动都能看得到。
这让商南十分的头痛。
第75章 反水(三)
宾馆临着街,晚上关灯之后,还有外面的路灯光透进来。卧室里还有窗帘可以遮挡遮挡,客厅里玻璃窗还大,为了好看就只挂了薄薄的窗纱,躺在沙发上,商南觉得眼睛都有点儿闭不上。但也只能这么忍着了。
商南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有些发愁的看了看沙发旁边的旅行箱。他从孙老头那里买来的两个样品,一个留在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个就藏在这个旅行箱里。他也看见了盛河川摆在卧室床头柜上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美人瓶,问题是要怎么换过来才好呢?
盛河川白天常常要出去,但是他一走卧室的门会上锁,而且房间的几个角落里都安装了监控探头。商南没机会做出溜门撬锁这种事。到了夜里,虽然客厅里光线不够亮,但是要想记录下他起身走动的身影还是可以看得清的。再说他又怎么能保证他摸进盛河川的房间,他就一定不会惊醒呢?再说隔壁还有一个于光伟呢。
商南可不打算现在就跟盛河川翻脸。现在这个阶段,稳住盛河川对谁都有好处。真要撕破脸也不能选在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头上。出了老城区到处都是荒地,刨个坑把他埋里头,说不定三五十年都发现不了。
商南的视线扫过屋角和顶灯,这几个地方都有极微弱的光点时明时灭,视角覆盖了客厅每一个角落,几乎没有死角。
他赖在这里住了三天了,还没找到下手的机会。工作的事情已经谈完了,他也打着了解亚湾的借口跟着盛河川在外面跑了一天,明天无论如何也拖不下去了。
商南烦躁的睡不着,正想起身去冰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喝的东西,就听从盛河川的房间里传出一阵怪异的声音,像是打呼噜,又好像单纯的喘不过气来发出的那种嘶鸣,静夜里听得人心惊肉跳的。
商南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乎是盛河川……做恶梦了?
这要怎么办?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里已经带出了哼唧的声音,像是做梦的人挣扎着想醒来,却怎么都醒不过来。隔壁房间的于光伟丝毫也没被惊动,呼噜声从薄薄的门板里透出来,一起一伏的,明显睡的正香。
商南犹豫了一下,走到盛河川的卧室门口敲了两下们,“盛总?”
房间里挣扎的声音没有停顿,商南便自作主张的推开门,站在门口提高嗓子喊了一声,“盛总?”





盛夏 第49节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朝着他这边转了过来,“嗯?”
商南站在门口,视线却习惯性的往他的床头柜上一扫。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白色的影子,顿时抓心挠肝起来。
“您是睡迷了吧?”商南小心的说:“我听见你这边声音不对,所以过来看看……”
盛河川清醒了一点儿,长长吁了口气,“没事,你帮我倒杯水。”
商南连忙答应,“好。”
他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过去。套房里的厨房不大,基本的厨具都有,还有一个冰箱,里面可以存一些面包火腿鸡蛋之类的东西,防着他们错过了饭点。商南借着窗外的亮光兑了一杯温水,出来的时候心里不知怎么就微微一动。他走到沙发旁边,动作极快的从箱子里取出那个样品,小心的塞进睡袍的前襟里,微微弓着腰,用一条胳膊拢着衣襟。
因为盛河川呼吸道不是很好,空调温度高了半夜会咳嗽,所以他们这个套间的温度并不高。半夜起来身上套一件厚的睡袍看上去也正常。商南这个样子,别人看了也只会以为他怕冷。光线又暗,也不容易联想到别的事情上面去。
商南心头狂跳的进了盛河川的卧室,一抬眼却见床上是空的。他心里也跟着一空,随后才反应过来盛河川是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亮着灯。
这意味着从盛河川的视角来看,除了洗手间,别处都要更暗一些。
商南放下水杯,抖着手把样品放在床头柜上,又把床头柜上的那一个塞回了自己的睡衣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花瓶挪回刚才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往卫生间的门口走了两步,说:“盛总?水给你拿进来了,还要什么吗?”
盛河川说:“不用了,你回去睡吧。”商南毕竟不是他的生活助理,端茶倒水的事情使唤起来他也不是那么自在。尤其大半夜的让下属发现自己还做恶梦,怎么看都有点儿丢面子。
商南连忙答应,猫着腰出来,手脚麻利的把花瓶塞回了行李箱。有脱睡衣的动作遮掩,沙发后面又是阴影,商南估计摄像头也拍不到什么。
躺下之后,商南捂着胸口把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在脑子里反复回放。最后得出结论,并没有留下什么马脚。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睡不着,胸口的位置一直在砰砰直跳。到了早上起来,眼睛下面都是乌青的。
盛河川都注意到了,还说是自己半夜醒来闹得他也没睡好。于光伟半夜睡得太熟,错过了一次表忠心献殷勤的机会,看着商南的时候就有点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商南也不在意,他的事情都办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撤退。
盛河川也知道他这两天要回去,又嘱咐了一堆事情,就放他走了。
商南直到坐进出租车,腿脚还有些僵硬。但心里却有种特别的激动,让他一想到能带着老婆儿子离开这一堆麻烦,就想要放声大喊。
回程一路顺利。
一下飞机,商南先给盛夏打电话,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好了。盛夏也听得激动,但让他直接来他办公室是不合适的,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他又不想让人看见自己频繁的出入“静海”。于是折衷了一下,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市区的公寓。
商南觉得自己拿着的东西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巴不得早点儿给出去。所以连家也没回,一出机场就直接打车过来找盛夏。
等进了屋,行李箱一打开,盛夏的眼圈就红了一下。然后他小心的捧起这个瓶子,里里外外摸索了一遍,用孙老头教他的办法确定这个花瓶确实是他想要的那一个。
盛夏站起身,郑重的向商南鞠了一个躬,“谢谢商先生。”
商南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连忙摆手,“这不算什么,当不起,当不起。”现在回头想想他在盛河川套房里度过的那三天三夜,好像也没那么煎熬。只是找机会把两样东西掉个个儿,能有多难,又不是上战场。
盛夏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悸痛,假装不知道内情的向商南打听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办成这件事的。在他看来,这件事要说难也难,因为无论是抢还是偷,外人都很难摸到盛河川的身边,并完好无损的把东西带回来。但要说简单也简单,缺的就是一个能走到盛河川身边,还不会引起他警觉的人。
所以这整件事当中,最关键的一个成功因素就是商南。
商南卸下了肩头重担,也没什么顾忌了。从自己怎么找上孙老头开始,将整件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盛夏等的就是他自己说出孙老头给了他两个样品。这东西就是盛夏的心头之刺,就算不知道另外那个花瓶到底是怎么回事,丁浩成当初又做了什么事,但他实在不想留着这样的一件东西了。在他曾经看过的故事里,这样的一件东西是会禁锢人的魂魄,让他不得入轮回,不得超生的。等他收拾了盛河川,另外的那个花瓶他也要想想办法,好好处理了。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在尘世间辗转。
“两个样品,”盛夏问他,“还有一个呢?”
商南摸摸脑袋,“还在箱子里装着呢。”他本来看着挺好看,想拿去“静海”找个地方摆上,后来又觉得自己这么做简直就是找死,生怕盛河川不知道是他换了花瓶似的。
盛夏说:“你听我的,拿回瓷器厂去,打碎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埋起来。”
商南愕然,很仔细的看了看盛夏的表情,见他不是说的玩笑话,才迟疑的点了点头,“好,我听盛少的。”停顿了一下,神色微微有些不安,“花瓶……有什么不妥吗?”
“别打听了,不是什么好事儿。”盛夏不想跟他细说,“但是你这么做了,是在积功德。”
商南的神色顿时郑重起来,“我听盛少的。”
盛夏完成了一件牵心这么久的大事,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你儿子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有知名时尚品牌的实习生这样一个身份,也是很能加分的。尤其盛夏直接把他安排给了尼奥,让他暂时先带一带他,等过一段时间孩子的情况摸透之后,再酌情往下面的几个部门分派。
商南顿时激动起来,“谢谢盛少。”
盛夏摆摆手,“我让人在学校附近给你们夫妻俩找房子,大概也快有消息了。你们尽快准备吧。东西不要带太多,房子什么的,要脱手的尽快脱手。”
商南连连点头。盛夏许给他的好处都是他无法拒绝的:孩子的前程、后半生安稳的生活,另外还替自己的兄弟报了仇。就算暂时不能回国也没什么,等再过两年,儿子完全适应了国外的生活,老两口自然有的是机会到处走走看看。
剩下的就只有“静海”了。
“静海”的事情就更简单了,估价、找个律师来办手续。有了之前盛夏安排的一切,商南报给盛夏的价格只有估价的一半儿。这倒不是他存心拿着盛河川的东西卖人情,而是转手之后,这些钱就变成了商南的。商南并不想狮子大开口。再说他儿子以后的前程还着落在盛夏的身上呢。
盛夏爽快的接受了商南的好意。
第76章 名单(一)
“静海”的事情忙了半个月,等商南回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才想起随手堆在办公桌下面的那个木盒子。他拿出那个美人瓶颠来倒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到底哪里不妥当。只觉得这白瓷瓶子做的挺好,润白柔腻,让人看着就联想起冰肌玉骨一类的形容词。
商南想起上次盛夏说的那些话,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骨灰瓷这个名词,然后心里的想法一下子就刹了车,心头咚咚直跳,却怎么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心里不安,商南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怎么处置才合适,索性带着花瓶去找盛夏。盛夏对这个样品其实一直是有些疑虑的,当面见到实物,又伸手里里外外摸了一把,直到在花瓶内壁摸到了孙老头说过的那一道横纹,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盛夏看出商南的为难,也知道他们家这些天都在收拾东西,商南儿子已经接到了录取通知书,美国那边的房子也都托了韩云给打理好了,一家三口的机票就定在了几天之后。盛夏干脆把这件事揽了过来,亲自带着两个花瓶去了事先找好的一家私人作坊粉碎。
在这之前,泰莉的美人瓶一直被盛夏放在他父母的卧室里。他觉得泰莉是愿意在自己家里好好休息休息的。但这个休息的时间是不能太长的。国人的传统就是入土为安。盛夏也不愿意他的父母魂魄不宁。
这件事不能声张,万一有什么风声让盛河川知道,说不定这个疯子又要把坏主意打到墓园里来。
盛夏先打发手下的人把那只样品花瓶带到了郊外安葬了,又好好烧了几摞纸钱。然后耐着性子等机会。一直等到半个月后,他借着父亲生日的机会去了墓园拜祭,同时还请来了莲花山上的高僧做法事。
开了棺,盛夏将打碎的美人瓶的粉末放回了它们原本应该停留的地方。然后就是请来的行家掐算盒子重新摆放的位置角度。这位行家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罗盘,嘴里喃喃念着一堆谁也听不懂的术语,又掐算了吉时,最后喊了一句,“封棺”。
盛夏听着他的号令,怎么上前、扶着哪里、哪里不能碰……但整个人的感觉是木的,他像是浸在一个深沉的梦靥里,辗转反侧,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他的身体也仿佛变成了一个半空的瓶子,眼泪就装在这个瓶子里,但是晃来晃去却怎么都晃不出来。
他跪在墓碑前,听着僧人们高高低低的诵经的声音,心里想的却是,他一定不能放过盛河川。
一定不能。
商南一家走后,“静海”的经营就被盛夏交给了赵思年。
赵思年以前是泰莉的助理,有能力,做事很细致,人品也是很靠得住的。盛夏把他安排到这里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赵思年虽然也想找些事情来做,但他不愿意见人。这年头是有很多工种猫在家里就能做的,但这个范围里没有适合赵思年的。盛夏也不想这个人就这么一直沉寂下去,于是拉着商南以前的小助理小陈一起游说赵思年。
“静海”暗地里易主,但明面上什么变化都没有。经营方面也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改动,一切都是顺着原来的规矩来的,接手并不难。
赵思年不想见人,可以啊,需要抛头露面的工作都由小陈带着人来做好了。反正对外也说的是商南陪着儿子去国外的大学报到,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赵思年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解决问题就可以了。
对于助理小陈来说,虽然换了一个新的老板,但工作内容却没有变,而且新老板还给他涨了薪水。他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了。反正之前商南问他的时候,他就打着要继续留下来工作的主意的。
赵思年把“静海”上上下下的账目从头到尾整理了一遍,有些要改动的地方拿去给盛夏过目,等他签字了再拿回来,然后安排小陈和其他人去做。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赵思年也慢慢安下心来,开始适应这份工作。
这期间盛河川也打过几次电话,因为商南走之前特意跟他请了假,所以盛河川打电话都是打到小陈这里来了。小陈一开始还有些胆战心惊,后来慢慢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问什么答什么,反正盛河川自己也知道,商南不会把太机密的事情告诉小陈。
赵思年接手之后,直接就用了商南留下的笔记本电脑,因为“静海”的文件都在这里存着,来回倒腾两个人都嫌太麻烦。于是最初的半个月,赵思年都在整理“静海”的各种账目。他原本就是一个极细心的人,捧着商南的笔记本一个一个挨着看文件的时候,就找到了两个隐藏的加密文件。
赵思年以为“静海”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账目,就把这个交给了盛夏。盛夏巴不得凯文和邦尼有事情缠住手脚,二话没说就把这件事交给了邦尼。过了两天,凯文把解密之后的文件拿回来给他看,盛夏一看最上面的那份名单,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当初刚刚找到赵思年的时候,赵思年曾经给他看过一份名单,同样的格局,只是人名的排序和最后的金额数目有所不同。盛夏一份一份看下去,发现同样的表格每隔一个月就有一份,最前面的一份是在五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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