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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自盛溪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笳婪
夏自盛溪
作者:笳婪

“习正,难得见你迟到啊,哥几个都催你多少遍了。”玩手机的那个拍拍身旁的位置,“看你风尘仆仆的,几公里路把你累成这样,还是电梯故障了你一口气爬上来的?辛苦了辛苦了。”说着忙放下手机殷切地给习正倒了杯水。“蒋东铭你好好说话会死啊?我不就迟了一会儿嘛,刚堵三环上了。”习正接过水杯,喝了两口,眼神时不时往窗边瞄。





夏自盛溪 no.1
习正匆匆忙忙从电梯里出来,到了908门口站定,掏出面巾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呼出一口气,神色如常地刷卡进门。这群家伙俨然把这里当玩儿牌的固定地点了,每个人手里都有房卡。
进去了,绕过玄关口两棵半米多高的对节白蜡,看到里面人也不多,四个在搓麻将,一个坐边上一边观战一边拿手机打游戏,还有一个靠在阳台上抽烟。
“哟,习正,难得见你迟到啊,哥几个都催你多少遍了。”玩手机的那个拍拍身旁的位置,“看你风尘仆仆的,几公里路把你累成这样,还是电梯故障了你一口气爬上来的?辛苦了辛苦了。”说着忙放下手机殷切地给习正倒了杯水。
“蒋东铭你好好说话会死啊?我不就迟了一会儿嘛,刚堵三环上了。”习正接过水杯,喝了两口,眼神时不时往窗边瞄。
这时打牌的那些个发出一阵哄笑声。
“哎,和了!给钱给钱。”梁为笑嘻嘻地拍桌子要钱,“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习正来了我准赢,福星呐。”
习正笑了笑:“那你就是我的克星,只要你在我就甭想赢。”
东铭把手机关了,说:“我从进门开始就牌都没摸过,这回到我了啊。”又转头问习正:“你打不打?”
习正摇摇头。
有人伸着脖子往阳台那边喊:“夏少,别装深沉啦,换人了都。”
窗边那人,骚包的淡黄色衬衫扎在西裤里,左手夹着烟,右手插在西裤口袋,背影颀长。
夏祁看着楼下的风景,下巴微抬,眼睛乜斜着,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傲气。侧身,把烟头往地上一丢,鞋尖一点,踩灭,走了过来。嗨,好歹他还知道高空不能抛物。
坐下,又抽出一根点燃。
习正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少抽点儿。”
夏祁叼着烟点了点头。
习正借故踱到窗边透气。
不知道他看见没。不过这事儿就算身为兄弟他也不好插手,他没有“证据”啊。仔细看了看楼下边儿,没有可疑情况。
有他也不一定就注意得到。
今天习少应兄弟之邀,开车来苏云打牌,堵车倒真没有,只是刚到门口就看见那小妮子了,跟上次一样,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当然,不是同一个男人。就这样开着车尾随那两人进了地下停车场,那两人倒是一直没察觉,说说笑笑的,看得习正咬牙切齿。
想掏出手机拍照吧,又实在没什么好拍的。两人一看就关系匪浅,有没有到床上那一步不好说,但眼神胶着眼神,话也是你来我往的没断过。即使是这样,你也挑不出毛病来,他们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啊,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勾肩搭背、拉拉扯扯是断然没有的。你说这让他怎么拍?
但他就是觉得这两人之间有奸情。
这妮子,你要说她是个婊吧,她那一身的气质还真不是哪个婊有得起的。你要说她不是吧,那有张有弛的一看就是个吊男人的老手。
习正还是比较相信她跟夏祁在一起就是为了夏祁的钱,当然能钓到这个金龟就更好了,从此金盆洗手当阔太太。但你说她要钓夏祁就专专心心地钓呗,她怎么还吃里扒外,吃着碗里想着锅里,脚踏几条船呢?胆子也忒大了点儿!上次就被抓个正着,这次还敢这么明目张胆。
想到这儿习正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这样不安分的女人甩了不就得了,就算再漂亮谁吃得消?上次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可是和夏祁来了个正面遭遇的,但夏祁就像没看见一样,还问她晚上想吃什么,至于回去之后两人怎么说的,习正不知道,反正到如今也没分手。
所以你说让习正怎么办吧,不说,他如鲠在喉,说了,该怎么说?你又没亲眼看见这俩人上床,再说正主都没说什么,你这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说不定夏祁还嫌你多事儿呢。
为了舒心,这糟心事儿习正就暂且当没看见,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就去打牌了。
夏祁的牌技向来不错,但跟自个儿兄弟打还是有所保留的,然而今天不知道哪根经不对,竟然一反常态地大开杀戒了,那狠样,只恨不得把人杀得只剩条内裤咯。
“夏少啊,你手头紧可以跟兄弟们说嘛,何必这么阴着来......”最先哀嚎的是梁为,几个人里就数他手气最臭,“今天好不容易赢了几局呢,全栽你手上了......”边说边苦笑着摇头。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手艺臭吧还喜欢凑热闹,我赢你那是——该。”夏祁戏谑地笑,左手夹着烟,右手把那象牙麻将往桌上一拍,懒洋洋地靠上椅背。
东铭把牌一推,也靠在椅背上:“夏少喂,这么按着我们当猴宰,今儿个谁招你不快了……你那公司刚起步不会就破产了吧?”
“我好着呢,听不得你那晦气话。”夏祁也是烦透了家里那些人管东管西的,去年彻底同家里闹翻,出来自立门户了。
习正琢磨了琢磨,他该不是看到了吧?




夏自盛溪 no.2
没错,夏祁还真看到了。两眼平均5.3的视力看得清清楚楚。
908窗户位置下面对着的,就是通往苏云地下停车场的道。刚才年夕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起进了停车场,距离远加上遮挡物的关系,夏祁也没见着那男人的长相,远远看去,只觉得高高瘦瘦的,气质不错。他们没有走电梯直接去地下室,很显然,不是特地来苏云的,只是在停车场泊了车。附近没有停车场,很多外来车辆都会选择来这里停车。苏云也不是个多么高规格的地方,没规定只许来此消费的车辆出入。当然他们这个特殊包间的规格例外。当时选苏云,是看这地儿顺路,坏境不错,考虑到带着梁为还是低调点玩儿好。
没想到他就站窗边抽会儿烟,还能碰上这事儿......
原来这么多天不联系他,是又找了个男人野去了?一想到这儿,他就恨不得把手里的牌给捏碎了。
但他又不能说什么,两人交往之前她可是跟他约法三章了的,她的私生活他不能干涉,他可以打电话给她但次数不能太多,她没说见面他不能主动约她出来......
搞得他像奸夫一样。
当时他确实对她有些兴趣,不仅是因为漂亮。这样的兴趣实属人生头一回,所以也就没问缘由地答应了,没成想到头来憋屈的还是自己。
夏祁越想越气,连带着手下也就不留情了,于是酿成眼下的“惨剧”。
行,年夕你真行,玩儿到我头上来了!夏少恶狠狠地想,你就浪吧,我看你能浪到什么程度,别到时候不好收场......
这事儿追根溯源,还得从梁为说起。
梁为和夏祁这帮人是一起长大的,看上去长得白白净净,一人畜无害的美少年,实则就是个不嫌事儿多的麻烦精。梁为在他们中年纪最小,但也小不了多少,两三岁吧,留级就留过三回,以至于现在还在大学里混日子。
他从小到大念过的学校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一个学校没念几个月就因为各种原因被开除、劝退、勒令转学。最后一次转学是因为把c大的校长老头给打了个半死,家里人没办法,托关系转进了a大。
赛车跑车什么车,全没收了,信用卡储蓄卡等一系列卡,全停了,生活费定时定量给,校里校外一切事物自行解决,惹了麻烦与家长无关反正你也满十八了......
这下才安分了点儿。
但夏祁习正东铭都各种烦啊,每次几个人出去玩儿还得亲自去校门口接他,你说让他打的来,费用他们报销吧,他死都不干。
夏祁靠在驾驶位上闭着眼睛听音乐。习正坐在后座,看见梁为从校门出来,身边一个女孩正和他说着什么。习正大致瞟了一眼,吊带的连衣裙,小白鞋,长发扎了个马尾,露出白皙的脖颈和肩膀,挺漂亮的,气质也不错,像舞蹈学院的孩子,此外也没做他想。
后来再仔细观察了下,发现这女孩儿......看着确实不错。当然,这都是后来观察到的了,当时无论是谁都没怎么在意,更想不到这会是一段孽缘的开端。
后来又去接了梁为几次,碰上那女孩两回,她和梁为一起出校门,然后分道扬镳。
在连续三次出现上述情况之后,第四次却是梁为一个人出来,没见到那个女孩儿了。莫名的有些失望,习正心不服地探出点头看了看窗外,确实不在。他也不甚在意,回过身靠在椅背上,抬头,却意外地发现有个人跟他做着同样的动作。
后来好长时间没再见到那女孩儿。
终于有一次,梁为说社团里有点事,耽误了点时间,等了十来分钟,看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步子很快地从校门里出来,一边走一边给梁为挥手告别,然后拦了辆的士离开了。
习正也是个精的。到底官家子弟,观言察色的能力没有与生俱来也有后天培养,更遑论习正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些年。
你看这好几次都是夏祁来接的梁为,其实他们完全不用每次都来的,让东铭来让谁来都可以啊,然而非要亲力亲为,每次不辞辛苦地往这儿跑,原因显而易见。
于是梁为一上车,习正就打趣地问:“刚和你说话那女孩儿谁啊,看见几回了,女朋友?”
“嗨,什么女朋友,那是我社长,一般这个点儿忙完了她要回去,刚好就一起出来了。”梁为开了点车窗,突然凑到习正身上,笑得促狭,“怎么,挺漂亮的是不是,看上了?”
习正没接他最后一句,反问:“你小子不错啊,什么时候开始修身养性了,还报了社团?”
说到这梁为立刻垮了脸,“我能有什么办法,除了和你们出去,我哪都去不了,一走就被抓回来,再说我现在啥都没收了能往哪儿走?每天呆在学校里我都快长蘑菇了,百无聊赖之下只能去体会体会普通大学生的生活,报几个感兴趣的社团,参加点儿集体活动,也还过得不错。”
“嗤。”夏祁听笑了,漫不经心地打着方向盘,“也不枉夏伯伯对我们的信任和对你的栽培啊,好好保持啊同志,再接再厉,从此你就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党和国家的栋梁了。”
“诶诶,夏祁,好好说话,对我的栽培就得了,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们好歹没辜负夏伯伯的信任直接带你脱离学校苦海啊,还是玩儿的时候来接你,完了又把你安全送回去,够意思了吧?啧,平时校外有哥们儿,校内有美女,不用上班,不愁吃穿,惬意人生啊......”
下车的时候,夏祁走在前面,习正故意拖着梁为放慢脚步跟在后面。
“怎么了?”梁为看了眼前面的夏祁,压低声音问习正。
“你们那个社长,找个时间把她约出来呗。”
梁为一听,说话声音也没再刻意压着了:“嗨,我还当什么事儿呢,就这样?刚才怎么不......”
习正拿手肘碰了碰他,眼神示意他看前面。
前面是啥?夏祁呗。
好,这下梁为也不傻了。
然而,直到很久以后,习正和梁为这俩二傻子才算悔青了肠子——叫你乱点鸳鸯谱!




夏自盛溪 no.3
见面是约在一个桌球俱乐部,地点是梁为选的,可以交流可以打球,闲适自在也轻松。
斯诺克起源于十九世纪晚期,是英式桌球的一种,也是英国的国球。年夕是个玩家子,闲时对这方面也略有涉猎。习正却还纳闷儿,没想到她会喜欢桌球。
夏祁一行人提前了一二十分钟来,等年夕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几个人都已经玩过几局了。
三米多长,一米多宽的球桌旁,夏祁正矮身准备开球,看到年夕进来,颇有些意外。
习正解释:“听梁为说这丫头桌球打得不错,刚巧也在这玩儿,今儿个也不算咱们私人聚会,我就把她叫过来了。”
“她打九球?”
“不,斯诺克。”
夏祁微蹙下眉头,倒也没说什么,算默许了。他还是不太习惯和女人一起玩儿。
习正松了口气,和梁为默默对视了一眼,这趟险算冒对了。
年夕今天穿得挺随意,白色衬衫扎进裤子里,第一颗扣子解开,锁骨若隐若现。牛仔短裤包裹出完美的腰线和白皙如玉的双腿。黑色红底细高跟,低马尾,淡淡的妆,亭亭玉立,优雅中带着性感。
梁为笑嘻嘻地过去打招呼:“社长来了。”
年夕点头勾了勾唇角。
梁为向一行人介绍了年夕,又转过身来对年夕一一介绍这屋子里的人,“这是夏祁,那个习正……”
互相打了招呼,就开球了。
年夕暗暗地打量着夏祁,看他姿态优雅地扑了点滑石粉在手上,又往杆头抹了巧克,低矮下的身躯像一头蛰伏的豹,张狂中不乏沉稳。杆尾推送间,球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红球在母球的击打下四散开来。
这是年夕见夏祁打的第一杆球,不得不承认,动作实在漂亮。球桌子上看人品,也能一眼分明。
不过有一点让年夕很是介怀,他怎么穿粉色的衬衫啊……
接下来,主要是夏祁和另外一个在打,反正打着玩儿的,也不讲究什么规则。年夕不急着上场,靠在一旁观战。
夏祁的头发似乎有些长了,几绺垂下来刚好挡在了眼睛的位置,不过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
这让年夕想起曾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国外的视频,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打桌球,女人披散的头发总是掉下来挡住视线,她就把手伸进裙子里,把自己的内裤扒下来当橡皮筋儿扎在头上,接着打。
年夕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到了夏祁的背上,从背到腰,一路向下扫到了屁股上。
嗯……不错,挺翘的,弹性应该也好,蜂腰窄臀,不错不错……
要是夏祁现在能看到年夕在想些什么,还不吐个三两升血……
习正拿了根球杆递给年夕:“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夏祁看了年夕一眼,递给她一颗绿色的巧克,往旁边让了让。
年夕微笑着接过:“谢谢。不过……有油巧吗?”
夏祁没说话,转身向角落里一张矮几走去,拿起托盘里一枚蓝色的巧克。
一般正式的、专业性的斯诺克比赛,用的都是粉巧,在世界斯诺克大师里,也极少有人用油巧。而打花式九球却常用油巧,这倒不是明文规定,只是习惯成自然。女孩子少有喜欢斯诺克的,看来她平时还是惯打九球。
年夕一上场,无疑是引人瞩目的。漂亮倒是其次了,这包厢里的人真没几个丑的。关键她是这里唯一的女孩儿,但那把杆的动作却是如此熟练,一看是个老手。
当然,这只是表面功夫,看着好看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真正彰显实力的时候,才真真让人叹服。
只见她气定神闲往桌前一站,倾身,胸前两团贴向桌面,纤腰盈盈一握,臀部饱满挺翘。找好角度,球杆架在修长的手指上,出杆,速度快得惊人,角度刁钻,干净利落,她甚至不需要花时间去找角度,站定就开打,轻重缓急,拿捏得道,闲庭信步,百发百中。
很快,一局结束。
众人久久回过神,叹为观止。
直到这时,夏祁才正眼打量起了年夕。看来,确实不是个花瓶。
夏祁问她:“怎么不打九球?”
年夕起身理了理头发,微卷的马尾在肩后摇晃,笑道:“见什么样的人打什么样的球。”
夏祁也笑:“那你觉得你今天见的是什么样的人?”
年夕瞥了一眼他淡粉色的衬衫,说:“所以我很后悔今天打斯诺克。”
打这一场球,夏祁结识了年夕。那时又正值年夕的空窗期,虽然两人在审美观上暂时无法达成一致,不过也不影响深入交往就对了。




夏自盛溪 no.4
夏祁的公司主要经营什么一时不好说,反正他还能像模像样搞个公司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最近在谈一个合作案,规模不大,看上去也简单,实际上却是蛮难搞。毕竟位置难得,如果能好好打理一下,应该还是个不错地儿。恰巧这段时间缺人手,事儿又多,有时候忙得晚饭都顾不得吃。
习正却是春风得意,在一家川菜馆请他们几个吃饭。夏祁刚好将就晚饭,公司里忙得差不多了就开车过去了。
“习主任,恭喜高升。”夏祁提着瓶红酒进了包厢。
“红酒配川菜,新吃法?”东铭依懒洋洋的样子,靠在椅背上,面前烟灰缸里一堆烟屁股,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屁,这是给习主任的升迁酒,我珍藏了好久的。”夏祁把酒递给习正,“拿回家去慢慢喝。”
“夏总有心了。”明明假模假样的一句话,楞是被他说得跟真的一样。
“习正,官腔太重了。”东铭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开始吃,“菜都凉了,拿去热热?”
“将就点吧,这么晚了,赶紧吃完回去,今天都快累死了。这次算我不对,改天有空一定给你们赔罪。”夏祁边说边使劲扒饭,饿死鬼似的。
“最近在忙什么?”习正问。
“准备怎么给我们赔罪?”一听到“赔罪”,一直死吃不抬头的梁为也感兴趣了,“赔罪”就代表了能吃喝玩乐啊。
“你们俩还真问到同一个点子上了。”夏祁放下碗,“我最近看着南山那边一处休闲庄位置还不错,依山傍水的,我拿过来改造改造,扩大规模,不说能得多少利吧,就哥几个没事儿去打打麻将钓钓鱼也好啊。但扩建要从附近的农民手里买地,还没谈妥。”
“夏总已经准备养老了?”东铭笑。
“你别说话,好好吃饭,吃完赶紧回家陪老婆。”夏祁抓了个鸡腿直接塞东铭嘴里。
“呸,手洗了没?尼玛一股子咸味儿。”东铭一把推开他,一副嫌弃死的表情。
“川菜不咸的还甜的?”
听完了重点,梁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头只顾吃,习正淡淡地看着这俩嘴角带笑。
“所以?”习正开口。
“什么所以?”夏祁抽出餐巾纸擦掉拿鸡腿时手上粘的油。
“你刚才说的休闲庄的事儿。”
“哦。所以这事儿还得麻烦习主任出个面,你不就管这个吗,你领导说句话,那事情不就简单多了?还有最近公司里缺人手,习主任你也是个文职,来顶几天差怎么样?”夏祁斜靠在椅背上,神态语气皆散漫,尾音上扬,带着点儿玩世不恭。
东铭:“官商勾结,狼狈为奸。”
习正慢慢吞吞地喝汤:“我管这个?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事儿,我就算去了,谁认识我?第二个才是重点吧。”
东铭:“你夏大少还怕找不着人?别跟我说能去的人都车祸产假得重病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尽知道奴役兄弟。”
夏祁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东铭我今天让你多等了几分钟你就跟我呛是吧?”
东铭舀了碗汤喝,砸咂嘴:“这汤味道还不错。”
夏祁:“……”
懒得理东铭,夏祁还是问习正:“去不去?反正你这两天也闲着。你丫从小立志的目标就是首长近臣办公室主任,你要是能来我公司里顶几天,蓬荜生辉呀。”
习正微笑,却不领情:“爱莫能助。”
“啧,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我是看中了你的办事效率才请你帮忙的好吧?”
“确定是办事效率不是优秀苦力?”东铭冷笑。
“还苦力,他干过苦力吗?他是搬得动一片瓦还是扛得起一块砖?”
习正擦擦嘴:“帮你干架算苦力吗?”
梁为也吃完了,边擦嘴边喊:“你别看不起文官啊夏祁,那些个斯文败类可厉害着呢,想当年打群架谁打得谁最狠,最阴?当属习主任啊。”
习主任依旧保持微笑:“我那叫出奇制胜。”
正说着,夏祁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来了条短信,年夕的。
“最近有空吗?”
夏祁直接打过去了,一接通,张口就问:“你在哪儿?”
“我在西街这边。”
柔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夏祁才发现已经好几天没跟她联系了。听她那边声音很是安静。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那?”
“我一个室友生病住在一医院,我来看她。”
“那你别回去了,走一条街就到我家了,你不是有钥匙吗。或者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接你?我现在在外面。”
“晚了我不打扰你了,我待会自己回去。”意思是她要回自己家。
“哦,那你自己回去吧,帮我把阳台上晾的几件衣服收一下。”
“夏祁,我是说……”
“就这样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夏祁拿上外套,揣好手机,无视几个人促狭的眼神:“那我先走了。”说着往外走。
习正忙喊他:“她不是喜欢吃川菜吗?给她带点夜宵呗。”
“这么晚了还吃这些油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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