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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自盛溪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笳婪
过了一会儿,小白也提着水果来了。
小白是年夕寝室里的又一成员,是个学画画的孩子,走哪都带着她的手提箱,衬衫长裙,看上去像个文艺女青年,一身的艺术家气息。然而性格似乎就不那么文艺了。
小白坐在床边上削苹果,苹果皮削得又薄又长的也不见断,削好的苹果切成小瓣儿小瓣儿的,你一瓣我一瓣,不一会儿就分完了。
“我这次买的糖心苹果,味道还不错吧。”大面积的果肉分完了,小白捧着果核啃上面残留的果肉。
“不错不错。小白你削苹果的技术越来越好了。”佳佳抽了卫生纸给自己擦手,擦完了自己又去帮英子擦。
小白一下就高兴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一袋苹果女王啊,咱不用苹果,咱吃苹果,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
“苹果女王挑苹果也是一流啊。”年夕把最后一瓣苹果送进嘴里,甜滋滋水灵灵的,味道确实不错。
“那是!我吃了多少年苹果了。一个苹果摆在我面前,我只用看看成色就知道它好不好吃,随便打量打量就知道它是不是糖心的。有些苹果你别看它长得好,又大又红的,实际上难吃死,味道又淡又涩,有些长得丑的,味道却还好......”
佳佳说:“所以不能以貌取苹果。”
“对!”
年夕问:“那要怎么判断苹果好不好吃?”
“嗨,这个嘛,有一套方法的,但怎么说呢,主要还是得凭感觉,也不是,就是要靠经验......”小白一说起她的的“苹果经”,又得扯到老远老远去了。
年夕和佳佳漫不经心地听着,英子却是听得聚精会神,两眼放光,俨然成了小白的忠实听众。
英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几个人就商量带着英子去外面搓一顿。
就近选了家餐馆,点了菜几个人又开始吧啦吧啦。小白说起周末约了几个班上的同学去郊外写生,佳佳也喜欢画画,她就想干脆把寝室里这几个“家口”都拖带上。
“可我不会画画呀。”年夕的爱好其实挺广泛的,画画她也喜欢,但天赋真没到那儿。
“没关系,出去玩玩也好,别整天闷家里。”小白说。
“那佳佳把英子也带上吧,好不容易来a市,你还没带她出去走走呢。”年夕看向英子,英子又是眼睛一亮,一个劲儿地点头表示也想去。
“带上这家伙,麻烦死......”
“她从一来就病着,出去透透风也好,我们都走了留她一个人呀。”
佳佳还是点头答应了,英子一听可以出去玩儿,高兴坏了。
正说着,菜上来了,大家都开始动筷子。
“诶诶,你这样的吃法不对。”小白捏着筷子直指佳佳碗里的红烧肥肠,语重心长地说,“肥肠不能单独吃的。你看这道菜,笋子烧肥肠,里面的辅料,芽菜、竹笋、香菜,这些要一起吃才能吃出这道菜的味道,单独吃一样,味儿就单调了......”
边说还边示范给佳佳看。拿了个勺子舀了点饭,又往饭上添肥肠、芽菜、竹笋、香菜......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任一样素菜跟肉搭配,不用每一次都全部吃。”
“我不怎么喜欢吃香菜的......”佳佳一脸为难。
“不喜欢吃香菜?唉,那你就真是不懂吃了,错过了一样神奇的美味啊。”小白遗憾地扼腕哀叹,好像佳佳不会吃香菜是一件多么让人遗憾的事,“香菜才是这道菜的重点啊,你以为它是用来做摆设的?那你就大错特错!没了它,这味道可就大不如了。吃,讲究的就是各类菜色互相搭配,味道互相交织、融会贯通......”边说边夹了点香菜叶放佳佳碗里,劝她,“试试呗,把它和肥肠笋子混在一起吃,味道肯定不一样,快试试......”
佳佳苦着脸勉为其难地吃了口香菜肥肠。吃个饭还这么麻烦......
年夕看着她俩,憋着笑,默默地嚼碗里的粉丝。
小白满意地看着在自己的劝道下“学会了”吃香菜的佳佳,转头正打算吃自己的,突然瞥到了旁边极力降低存在感的年夕。
“唉,小夕,你吃的是酸菜粉丝汤不是粉丝啊,怎么能把酸菜汤和粉丝分开吃呢?你这样吃,粉丝又干又涩,完全失去了它应有的味道......”
没想到这么低调还是被“战火”波及了。
年夕学聪明了,赶紧从筷子筒里抽出汤匙舀了汤,汤面上还飘着两丝酸菜叶。
不用一顿饭的时间,所有人包括英子都学会了“小白吃饭法”。
啧,一群吃货。
年夕这边已经忙完准备一派悠闲了,夏祁那边却是要大忙的节奏了。
对于衣服的事,夏少看上去是没怎么在意,毕竟一个如此“正经”的问题就被他这样给忽悠过去了,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不知从哪天开始,他就再没穿过粉色的衣服。事实上那天傍晚年夕离开后,夏少就打包了自己衣柜里所有的粉色系,全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而此时,这个下得了乡上得了战场扔得了衬衫的夏总却忙得想杀人。
叫你厮混,叫你不务正业,活该呗,几个大单子都被萧氏抢了。
夏少懒散惯了,是个真的忙不来的人。打电话给东铭,东铭那头却是阵阵浪声拍岸。
“哎哟,夏少,我这都走好几天了,才想起来给我打个电话啊?”
“你小子死哪去了?”
“马尔代夫啊,不是给你说过吗?啧,这记性。”
“干吗去?”
“带老婆来玩儿啊,这地方再个过几十年就看不到了……”
“玩死你,小心精尽人亡!”
东铭是他们几个人中最早结婚的,不过人家那也是有前缘的,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感情稳定,水到渠成,自然尽早把事儿办了。
又打给习正。
还是不来。肯定不来啊,习主人这种狗头军师样的人物,你让他贡献脑力或许还好办,你让他贡献体力那就不容易了。
行,直接把车开去市政拿人,看你来不来。
最后的结果是,习主任变成了习秘书。
习正到底是习正,再忙,处理事情也是有条不紊的,一副就算天塌下来也云淡风轻的模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是,夏祁的公司垮了,关他什么事儿啊。
“我开会去了,这儿交给你了。”夏祁指了指桌上一大堆零零散散的文件,又指向自己的笔记本,“那上面的我也弄得差不多了,你再帮我看看有没有问题。要咖啡自己去泡,只有速溶的爱喝不喝。不许叫外卖,忙完了自己出去吃,别把我办公室弄得一股子油味儿。在我回来之前你得把这些整理好。别乱翻我的东西。注意听电话。哦,对了,你要敢偷跑咱就彻底绝交,你要干得好,好处少不了你的。”
一口一个指令,下达得爽快利落,完了还不忘威逼利诱。
习正笑了笑,曲着食指在实木的办公桌上敲了两下:“夏总打算给我发多少工资?”
走到门口的夏祁瞥他一眼,冷笑:“滚,还没做出成绩来就管我要工资,你要是我员工我早把你开除了。”
看来这个苦力是当定了。习正苦笑着,开始整理夏祁留下的烂摊子。
夏祁这个人吧,还真的懒散惯了,哪怕现在自己开公司当老板了,也还是那个没收拾的性儿,管他什么东西,全部丢成一堆,除了他自己,恐怕没人理得清。
尤其是他的电脑,乱七八糟有用没用的东西塞一堆。记得上大学那会儿,同寝室的男生,电脑内存大多都贡献给了岛国动作片。习正没那么猥琐,顶多存几部非限制级的电影。至于夏祁用来存什么习正就不清楚了,反正有一次梁为借他的笔记本,一打开就被那密密麻麻铺满整个桌面的图标给恶心吐了,他也不给放文件夹里,就摆在桌面上,说是要用的时候方便打开。
习正再怎么扶额,还是好脾气地帮他整理了桌上的文件,这要换做东铭梁为,想得美!
坐到大班椅上,打开他的笔记本,习正倒是愣住了。
桌面上干干净净的,除了必需的软件图标,只有几个文件夹,没有恶心的“密密麻麻”了。再一看壁纸,习正了悟。
自己女朋友的脸,当然舍不得挡了。
感叹一句,爱情的力量还真伟大哈。
再打开磁盘一看,习正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他了,该乱的依旧乱。





夏自盛溪 no.9
第二天一早,夏祁就带着他临时上任的习秘书奔赴南山脚下的休闲庄了。
夏日上午的山间空气实在沁人心脾,把早上起来的那点倦意都赶跑了。上午的太阳不及中午那般毒辣,拂面而来的微风还夹杂着花香,蝉鸣阵阵,鸟叫声回荡在林间。这一带是临湖的湿地,公路左边一片湖连着尚未开发的大片湿地,右边就是这座山,山上郁郁葱葱的松柏,长势甚好。
夏祁就是看准这儿依山傍水又远离市区,要开发出来,真是个市民休闲的不二选择。
夏祁心旷神怡地下了车,大大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精神抖擞。一回头,却发现习正有点精神不振的样子。
“哎,习主任,这大好的天气你怎么蔫成这样?看你那黑眼圈浓的,跟只熊猫似的,昨晚做贼去了?”
“你说呢?”习正确实没睡好,确切地说是一夜没睡,今早上起来脑袋就昏昏沉沉的。
“不至于吧,我只是叫你看几张报表有那么为难你吗?”夏祁吓了一跳,“看你脸色蜡黄、面如菜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纵欲过度呢......啧,看来工作量是有点大啊,你今天多休息休息吧。”对习正挥了挥手,又自言自语地感叹,“人老了,渐渐地也熬不起夜了,以前打游戏几乎每天通宵啊,现在一到点就想睡了,哈欠一个接一个跟抽了大麻似的......”
习正就笑笑,也不说话,情不自禁地伸手摸脸。
脸色蜡黄,面如菜色......有那么夸张吗?
拾阶而上,一个凉亭,摆着几台机麻,再往上走,是一片绿油油的竹林,竹子有些种在水泥砌的小花坛里,有些直接种在山地上,平整的地都用水泥鹅卵石铺过一道,间或有小道和一片一片的小空地。来得太早,此时的休闲庄还没来客人,不然这些空地上早摆好烤箱桌椅,来做自助烧烤了。
虽然这里经常烧烤,主人家却打理得不错,清幽干净,没有一丝油烟味儿。踏过青石板铺成的台阶,穿过鹅卵石小道往里走,就是主人家自己住的地方了。农家小院边上没打地坪,种着几棵夹竹桃,小院右边一棵石榴树,这个时节花开得正艳,一朵一朵红艳艳地挂在枝头,左边是葡萄架,架下方便乘凉,摆了石桌石凳,大概刚有人在这儿待过,桌上放了一个景德镇的盖碗茶杯,看得出有些年岁了。
“景德镇的瓷还是以前的好啊,记得我小时候吃饭用的小瓷碗,就是景德镇的,碗壁全是米粒状透光的小颗粒。我记得那碗被我摔了好几次都没坏。现在那些碗倒是越做越好看,但质量肯定赶不上以前了。”夏祁好奇心旺盛地凑到桌前,捏起茶碗盖左瞧右瞧,也没见他瞧出什么名堂来。
“你说的是镂空青花釉中彩?我好像也用过。”
“我也不太清楚。”看到碗里还有大半碗茶,又问习正:“这什么茶?”
“竹尖。很普通的茶。”习正答道。
“哦,对。”夏祁放下碗盖,直起身。
习正却在心里哼笑,一个只会喝速溶咖啡的人你能指望他懂什么?东铭也不止一次地暗讽过夏祁生活没品质,夏祁却反驳说那是他不拘小节。屁的不拘小节!高中那会儿早上出操把t恤穿反的是谁来着?但夏少不在乎啊,他脸皮已经厚到可以屏蔽所有人的嘲笑声了。
正打算敲里屋的门,主人家出来了,是一对中年夫妻。
以前夏祁也让人来说过这事儿,以为见面就可以直奔主题了。
中年夫妻却说,他们不是老板。这对夫妻的儿子在附近中学读书,他们把老家的田承包给了别人,过来陪读,找了这份工,包吃住,待遇还不错。
“我打个电话问问我们老板?”那女人边掏手机边问夏祁。
夏祁点点头。
她又解释说:“前些天你们的人也来问过,我以为你们也就随便问问,不知道是说真的……”
夏祁微哂。是吧,这荒山野岭的,旺季生意还行,但平时真算人烟稀少,谁会想到把生意做到这儿来。
“老板马上就过来,两位先坐下等等吧,喝点什么茶?”
夏祁指了指桌上的茶碗:“就喝这个吧,我们不讲究的。”
茶上来了,夏祁端起茶杯,边吹边喝,喝一口还咂咂嘴,大概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品茶”。
习正倒是没动,只是笑着问夏祁:“味道怎么样?”
夏祁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其实我也没品出什么味道来,我又不懂这。只是有一次看到年夕在喝,她给我说了名字我又忘了。”
过了一会儿,茶晾得差不多了,习正也端起茶杯边吹边喝。
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台阶下上来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油光满面,眼睛带着精光,一看就是个老油精。
男人上来,看见坐在藤架下的两人,眼神一亮,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直奔习正:“哎呀,习主任,原来是您要这块地方啊,也不早说,早说我直接送您啦,看我,让您等了这么久……”一大堆阿谀奉承的话。
习正弯了弯嘴角。没想到还真有人认识我啊,可这人我却不认识。
“没关系。不是我想要,是我朋友。”习正一指夏祁。
“原来是习主任的朋友啊,那也好说那也好说。”男人看了眼习正的茶杯,眉头一皱,又不满地看向一边的夫妻俩,“怎么就泡这种茶?屋里没好茶了?”
夫妻俩赶紧上来换茶。习正伸出一手打住:“不用了,谢谢。”是对着那边的夫妻说的。转头又看向男人:“就喝这个吧,挺好的。”
男人这才坐下,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全是对着习正,倒把夏祁这个正主晾一边了。
夏祁似笑非笑地看着习正,好像在说“我带你来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好好给我打折啊”。
“打折卡”习主任也是面上微笑,漫不经心地拿杯盖划着水面上的茶叶。明明只是一杯粗茶,却被他喝得像在品上好的碧螺春。这就是他与夏祁的不同。习正这个人,身上自有一股斯文的气度,不仅长得精致,穿得品质,生活细致,人还气质。
习正给人的印象大体是为人谦和,平易近人,没什么官架子,但这又何尝不是收买人心的一种方式?
这个老油条叫黄胜,是个生意人,油嘴滑舌,又会打算盘,跟不少当官的都接触过,认识习正也不奇怪。
此时黄胜讲到了自己家孩子。
“习主任你有所不知,我家那没用孩子前几天才调去市政,老实,又吃得了苦,还麻烦习主任多加照拂啊。”
看来这人始料未及地遇见习正是被整激动了,这“礼”还没送到手呢,就开始提要求了。倒像是好不容易抱到靠山的样儿。
习正没立刻答应,但也没明确拒绝,只是像普通的聊天一样问:“他在哪个部门?”
黄胜一听,以为有戏啊,赶紧报了儿子的部门。
习正略一思索,点点头。
点头就表示有印象,或者表示答应了?那更好。黄胜笑得更开了。
其实习正啥都没说不是?
黄胜还想说点儿什么,习正赶在他前面开口:“其实我今天只是陪朋友过来。”
黄胜立马会意,这才看向被“凉了”许久的夏祁,习正的朋友,那一定也来历不凡。
确实,那种金钱权利堆积出来的公子哥儿的气质不是任何人都有得起的。黄胜心里也不禁感慨,怎么现在的权富二代们都那么品貌非凡?你可别小看他们一个二个年纪轻轻的,后生可畏啊。
黄胜又跟夏祁说了一堆,大致意思是,他在前边几公里处还有家餐馆,大家聊完了可以去那儿用餐,餐馆也是园林式的设计,如果您感兴趣的话,也是可以转手的。
黄胜想得是,反正这两处也值不了多少钱,这边儿生意不好,想转也转不掉,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直接当“礼”送了吧。
这却正中夏祁意。
“早上刚吃过,这会儿也还早,吃饭的问题不急。先去看看吧,你顺便带我们在附近转转。”
“行行行。”点头哈腰。
夏祁起身打算走了,又看了眼习正。
“你要不就在这儿待着吧,我看你那精神头估计跟着我也跑不动了。”
“我就这么弱?”
“行了,你跟去也没用。”走了。
黄胜又交代了那对夫妻几句,也跟着下去了。
唉,其实他还没吃早饭呢,一大早就被夏祁给拖起来,本想在车上啃点面包,没成想那家伙洁癖病又犯,把车往路边一靠,吃完了再上来。
我去你娘的。
这日子过得真糟糕。
习正坐够了,起身到处转悠,往一边的一个小山坡走去。
山坡背后的风景就更好了,不远处连着湿地的一片田都种满了荷花,此时的荷花正开得如火如荼,一片连一片,就站在这里看过去,甚是漂亮。
这边,小坡底下有片平地,树荫下,几个女孩儿正有模有样地架着画板画荷花。十几二十岁的年纪,风华正茂,边画还边打打闹闹的。
这群孩子还真会找地方。
习正就站在高地上望了望风景,又往沿着路往里面走。
这一走,绕过了几棵大树的遮挡,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夏自盛溪 no.10
画画儿什么的,年夕真的不擅长,她顶多也就画点小漫画。小白佳佳那几个在前面画风景,她就带着英子沿着小路往里走。小路的左边是一片高地,翻过高地是一个休闲庄,右边是一个斜坡,坡上种着松柏。
两人在松柏树下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来。年夕带了她平时涂鸦用的小硬皮本,靠在粗糙的树干上,煞有介事地画起漫画,边画边注意着英子。英子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她就喜欢围着年夕转,坐不住,就在周围东瞅瞅,西摸摸。
习正不动声色地站在高地上,看着下面一边埋头写写画画,一边时不时和旁边的孩子说话的女孩儿。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细细碎碎地洒在她的肩头、发梢,林间清风微微拂动着她腮边的发丝。天气这样炎热,她给人的感觉却很是干净清爽,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白色衬衫,七分的牛仔裤。她坐在树下,带着红晕的脸庞上笑容恬淡,静谧而温柔。
她旁边那孩子看上去有些痴傻,一会儿围着她转悠,一会儿又自己一边玩儿。
两人都没注意到他。
“英子,你看看我画的……”
年夕举起本子正想给英子看自己画的画,一转头,却发现英子突然起身沿着进山的小路跑,那急切的样子像是在追逐什么。
南山被保护得不错,山里松鼠猴子挺多,山脚下还少见,到半山腰上就经常能看到了。
“英子!别往那边跑了。”年夕赶紧放下本子和笔,也跟着英子去。
英子却像没听见一样,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前面某个东西吸引了,脚步越来越快。
再往里跑就要进到山里了。
年夕也着急。英子本来就精神不太正常,跑摔了跑丢了,这深山老林的可麻烦。
年夕又喊她:“别跑了,英子,等等我,小心摔着!”脚下不停,眼睛一直盯着前面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奔跑的英子。
习正在上面也快步跟着她们走。
英子依然没听见,笑嘻嘻地追着那东西,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一下又拉开了距离,英子加速往前追,势必要把那玩意儿追到。
见英子全然不理她,年夕心里更急,一边追一边喊,跑得满头大汗。绕山而上的小路崎岖不平,又窄又陡,路边丛生的杂草比年夕小腿还高,长有锯齿的草叶在她的小腿上划了几道痕迹。
年夕跑得很艰难。这不怪她娇气,她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很少有机会在这样的山间活动,而英子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孩子,一出门就是山,自然跑得习惯。
踩过一丛杂草,年夕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哈。”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气声从脚下传来,像是来自某种动物的喉间。
年夕顿时寒毛直竖,低下头一看,杂草下,路面上,一条灰麻灰麻的拇指粗的蛇被自己一脚踩在了七寸上。那蛇显然是被踩疼了,正昂头大张着嘴。
一惊,年夕像烫着似的瞬间松脚,往后一跳,却没注意到身后就是山坡……
习正眼神一凝,迅速从高地上跳下来,直奔年夕。
来不及了。
他本想拉住她,伸手却只碰到她的衣角。就在年夕往坡下倒去的那一瞬间,几乎毫不迟疑的,他纵身一跃,抱住了她。
两人一起滚落在灌木丛生的山坡上。
习正左手捧着年夕的后脑勺使劲儿往自己怀里摁,防止她的脸被杂草灌木划伤,右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背,防止两人在滚落过程中分开。
惯性让两个人只能顺着地势往下滚,风声从耳边过,带着草木背碾压时发出的厚重的窸窣声。
粗糙的枝叶从习正的脸上、手臂上刮过,坚硬带有棱角的石头从腰间擦过。他却不甚在意,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力护住怀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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