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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才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堂丑
“哪里,哪里,在下只想跟三位交个朋友?”荆明笑道。
交朋友?你这小贼看似猥琐,实则心思颇重,跟你交什么朋友?那道士愣愣的看了他一眼,道:“兄弟莫玩了,我等这就出城去。”
荆明环顾了四周,见没有其他人,遂走近道士,轻声说道:“几位帮我做一件事再出城如何?”
“何事?”那男子问。
荆明转身问赵大爷那小餐馆叫何名字,赵大爷说是“临花醉”。
“烦请三位四处去传播一下,就说城西临花醉餐馆的老板娘不会算账,经常给食客多找钱财,吃一顿饭是大大的划算,有时还有赚的。”荆明诡异道。
三人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只是随口散发些谣言,这种事正是他们擅长的,又没有任何损失,于是满口应承了下来,这才往城内行去。
“小伙子,这可使不得,你怎地随着败坏我儿媳的名声,我儿媳聪慧无比,哪能给客人找错钱财?”赵大爷听了吓得一身冷汗,忙对荆明说道。
荆明笑了一声,对赵大爷道:“大爷,你们餐馆不是生意清淡么?我给你下一剂猛药,希望能挽救你的餐馆。”
“这也能行?”赵大爷听说他是为了挽救餐馆,语气柔和,却还是疑惑不止。
“大爷信得过在下么?”荆明问。
“小兄弟不似坏人,老身当然信得过,只是对你这猛药实在无法理解。”赵大爷道。
荆明笑道:“好了,既然信得过,我们这就回去,要你儿媳装傻给食客多找些银两。”
两人往临花醉走去,赵大爷边走边问:“小兄弟,你是如何与那算命先生算得一模一样的?”
荆明轻笑了一声,道:“大爷,今后不要再算命了,那些都是骗人的把戏,算命行业中有一个术语,叫做双金口,也就是说他无论说什么话,都是模凌两可的,而你又身在其中,往往顺着他的思路去想,得出的结果仿佛是真的一样,比如我说你是劳碌操心命,试问一下,如你这般的贫苦人家,谁不劳碌操心?谁又不期盼着自己儿孙好起来?所谓的贵人相助,童子转身,其实都是我们美好的愿望而已,所以我说的话与他说的话都是顺着你的思路问的!”
“原来是这样,小兄弟真是见多识广。”
“那一男一女却是他用来诱惑路人的托,故意迷惑你们,让你们心甘情愿付出功德费。”
“今日多亏了小兄弟,老身又省得几文碎钱。”赵大爷至此方才明白。
正自说着,见一众人匆匆往侧门走去,荆明好奇的问道:“这这人去干什么?”
“砍头了,前方砍头了!”一路人说完,急切的往校场口跑去。
砍头?莫不是昨夜那颠倒苍生的可人儿宁小姐就要被正法?这大越朝的司法效率也是太高了些吧?太可惜了,我还在她那里存了一个拥抱,还有我那一年的酒钱啊!荆明心生恻隐之心,忙对赵大爷道:“大爷,你先回去,我有点急事,办完后就来看望你们,记住一定要你儿媳故意给食客多找些钱财,我相信你们餐馆的生意一定会好起来的。”
荆明说完便跟着那帮人往校场口行去。





乱世才子 第13章 刑场
荆明告别赵大爷,跟着一众行人往校场口跑去,担心着那可人儿宁小姐被斩首。
行至校场口,见里外围着严严实实的几圈看热闹的人群,根本见不到里面情形,心里焦急不已,遂高呼一句:“咦,这是谁掉的银钱?”
“哪里?”
“哪里掉了银票了?是我的!”
众人纷纷低头寻找,荆明趁乱挤到队伍前端。
“谁这么无聊乱喊?”
“谁捡了我掉的银钱?”
众人见不到银钱,方知上方,骂骂咧咧。
荆明挤到前排,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却只见前排的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瓷碗,一中年男子感觉背后有人使劲的挤他,差点把他的最佳位置夺走,过头一看是个容貌猥琐邋遢的人,顿时怒喝一声,叫道:“你奶奶个球,挤什么挤,没见过砍头么?”
“不好意思,借光借光,那里有我的旧友,我来送她一程。”荆明随口说道。
那中年男子和附近几人一听这话,慌忙往后退缩了几步,把最佳位置贡献了出来,生怕与他靠得近了,又惊悚的看了看荆明,
荆明纳闷,心想这广陵城的人怎么如此客气,也不管那么多,便挺着身子直接往校场口看去,只见三名男子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地上,嘴里塞着布条,背后长长的插着一块长木板,上面用朱砂写着圆圈包围的“杀”字,下面是“梅花会匪徒”。
三个满脸横肉的刽子手**着手臂交叉在胸前,扛着鬼头大刀站立在三人背后,准备随时挥刀取那三人性命。四周是拿着枪械的军士严防以待。校场口正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案,案后端坐着一个身着戎装的军爷,看来是这次行刑的主官。
这主官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脸上轮廓分明,刚毅无比穿透着一股威严,一看便是沙场走过来的人,这人正是巡抚衙门的武官杨立群,是巡抚许士麟的得力干将。
原来是虚惊一场,今日斩的是梅花会的匪徒,并非那可人儿宁小姐,荆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觉得宁氏父女不像是私通匪患的人,更是牵挂着宁小姐那如莺啼燕歌般的清脆娇音和绝世容颜。
突然醒悟自己刚才说是那人旧友的话,方才明白大家为何给他空位置了,原来大家都把他当做梅花会的匪徒了,忙对着众人道:“各位,各位,小弟看错了,这里没有我的旧友,我是良民,不是梅花会的人!”
众人哪里还肯听他的,都隔开他三尺。
也正好落了个清静,荆明站立在前排,也想看看古时执行死刑的情形,瞪大眼睛看着那法场。
午时三刻刚到,杨立群从口袋里取出一份纸质文书,大声念道:“梅花会匪徒王三,张二狗,刘老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血债累累恶贯满盈,以至生灵涂炭苍生遭殃,为涤荡乾坤,震慑悍匪,奉江苏巡抚之令,今日在此公开斩杀三匪,以儆效尤!”说罢,从签盒里甩出一块令牌,大吼一声“杀”。
正当此时,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夹杂着刺骨的秋风,黄色斑驳的古校场大门在雨中摇摇欲坠,围观的人用手罩在脑门上,眼神深沉而复杂,几片落叶被风吹到刽子手的刀刃上,刷的一声被割城两半,刑场上更是显得萧杀无比。
刽子手得令,向前移动了一小步,把鬼头刀从肩上移了下来,嘴里含着一大口烈酒往那鬼头刀上喷去,染了酒的鬼头刀点点滴滴沾着圆形的水珠,在阴霾的天际下,发出森冷的白光,令人心颤不已。
刽子手扯去了塞在三人嘴里的布条,那三名匪徒转头怒视着刽子手,随后仰天长啸,竟是没有一丝恐惧,仿佛入这一行之初便已预料到了今日的结局,竟是徒然给了人一种悲壮凄怆的感觉。
“老兄,给我一刀痛快的,离开这乱世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哈哈哈哈……”中间那匪徒高声喊道。
“大越朝匪患多,连前朝也比不上,这乱世还有穷人安身立命的地方么?”右侧那匪徒也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吼道,对生命的逝去竟也是毫不在乎。
但两人那只言片语却把人群搅扰开来,乱世中的生生死死仿佛显得不是那样重要了,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死好还是活着的好?更是一针见血的道出了民众的心菲,外辱不止的大越为何还有那么多的匪患?
“赶快行刑,莫要让他再啰嗦,诋毁朝廷!”杨立群铁青着脸站立起来,对着刽子手吼道。
三名刽子手同时高举大刀往三人后颈上砍去,仿佛轻车熟路了,好像菜场里的老农切一颗白菜那样轻松和利索,只听得一声闷响,三人的头颅顿时滚落在地上,鲜血往上空狂飙三尺,和着深秋的雨珠儿直射向刽子手的脸上、身上,刽子手用舌头舔了舔嘴角冒着热气的血渍,冷冷的笑了笑,而后用手擦干净了脸上的血珠,表情竟是异常冰冷,现场弥漫着一股腥味。
生命转瞬即逝,管你是穷途末路的英雄还是恶贯满盈的匪徒,在法场上,在鬼头刀下,人的头颅都是一样的不堪一击。
一阵恐惧的沉默之后,一众手拿瓷碗的人争先恐后的往法场上涌去,拿着瓷碗接那三人颈上涌出的鲜血。
荆明突然想起鲁迅小说《药》里的华老栓为儿子讨人血馒头的情节,原来这些事都是真的,这些人抢夺人血,看来也是回去做药引,治疗痨病肺结核了。
仵作随即前来收拾首级,将三颗人头悬挂在城门口,以震慑梅花会。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雨越下越大,冲刷着校场口的血迹,地面上一片殷红。几只闻着腥味的秃鹰在上空盘旋,准备随时下来啄食这三具尸首。
荆明浑身一阵冷颤,慌忙按照赵大爷的指引,往临花醉餐馆行去。
路上行人很少,荆明行至一小胡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就是他”,荆明正准备回头细看,却被一重拳打在后脑勺,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乱世才子 第14章 艳凌
荆明想见梅姑亲口问个明白,却惹得梅花会的匪人们哈哈大笑,贺一龙讥讽道:“我们梅姑是你想见就见的么?放心吧,后日,她会来送你们上路的。”
贺一龙说完,就吩咐匪人将这六人押进地牢,分仓关押。
一排囚室里,荆明被关在最后一间,隔壁就是那女托儿,两间囚室之间却是有一个铁栅栏门通着,只是上了锁无法打开而已,如此一来,二人可以隔栏相见。
这些囚室,皆是大石头砌成,背后是坚实的花岗岩山体,除了正门外,便连窗户也没有一个,要想逃出,完全不可能。正门之上,却是开了一个小孔,监视之人便在外面不时的瞅上一眼,这六人便是有无限的神通,也无处遁形。
荆明四周看完后,瘫坐在地板上,往隔壁囚室里瞧了瞧,见那女托儿正用恶狠狠的眼光打量着他,忙嬉笑着问道:“美女贵姓?芳龄几何?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如何称呼,等日后去了地府,也好记得美女的名字啊!”说完,脸上荡漾着得意的邪笑,呵呵,日后……
“你这死坏蛋,休得与我说话,今日要不是遇上你,我们兄妹三人也不会被捉到这里来!”女托儿转过头去,懒得理他。
荆明又调侃了几句,见她依然不理自己,心里慢慢的静了下来,缓缓站立起来,望着厚实的墙体,想着自己离奇古怪的遭遇,现在又陷入到匪窝里来了,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悲伤之情,渐渐的,泪水盈了满眶,长叹一声,缓缓吟道:“
萍水相逢,两世相处,
不堪回首来时路。
望迷雾,意踌躇,
伤心携手经行处,
点点滴滴都成土。
生,有何苦?死,有何苦?”
吟罢,竟涕泪交加,泪流满面……
女托儿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首忧伤的词调,而后竟是一阵悲凄的哭声,转头却只见一个大男人泪流满面,顿觉得好笑,趴到栅栏上问道:“喂,恶贼,你怎么啦?你不是不怕死吗?怎会吓得哭成这样?”
“生死对我来说并无二致,我活在这里,犹如死了一般,我之所以哭,是因为我怕我死了之后,我要等的人儿回来时寻不到我,我无法想象她那悲伤失望的样子,沦落街头,衣衫褴褛,受人欺凌!”荆明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
一席话说得甚是动情,女人对忧伤的诗词仿佛天生没有抵抗力,女托儿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又听他哭泣原是因为担心恋人,心里不禁是多了一丝好感,便也不再取笑他,轻声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多情种,也不知从哪里抄袭这些悲伤的词曲,说得人跟着忧伤!”
“你肯理我了?”荆明转身走向栅栏,与那女托儿隔栏相望,见她脸上也布满了忧伤,长长的睫毛闪着晶莹的泪滴。
女托儿后退一步,厉声喝道:“你莫靠近我,再近一步我便打死你!”
“后天,我们会死在一起的,何必如此着急!”荆明道。
“你连累了我们,你就不会想想办法么?只顾着自己哭,还有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女托儿颦眉问道。
“我能如何?难道要我赤手空拳去斗那悍匪?”荆明无奈应道。
“谁要你去都那匪徒了,你那身子骨还不够挨我一脚呢!你就不会开动脑筋?”女托儿嗔怒道。
“这倒也是,刚才女侠那一计夺命连环腿,差点就取了我性命!”荆明笑道。
女托儿翘起嘴唇,怒道:“早知你如此贫嘴,刚才那一脚就该加点力道,踢你一个半身不遂!”
荆明道:“你舍不得吧?把我踢死了,谁来给你做胸部按摩?”
女托儿听他又说那车厢内不堪的污秽画面,怒气不打一处来,隔着栅栏便要打他,荆明后退一步,她的手便已够不着了,气得直跺脚,吼道:“等明日出去了,我非要亲手斩了你不可。”
两人慢慢的说了开来,荆明得知这女托儿叫艳凌,那个假道士叫钟志鹏,是他的表兄,另外那男子是肖生田,均是河北沧州人氏。三人原本也是清白人家,同在一个村的跟随魔术班学习,只是后来因为一个沧州知事的公子看上了艳凌,逼着要跟她成亲,并把她抢去拜堂,艳凌虽然家境贫寒,却有几分傲骨,她不爱的人,坚决不会跟他成亲,尽管那知事公子一表人才。在成亲的当晚,她用烛台打晕了新郎,跟着两位师兄逃了出来,一路逃窜到了广陵,靠街头行骗度日。
“原本姑娘也有如此苍凉的身世!”荆明听她说了自己的故事,感概道。
“身逢乱世,外有强权,内有兵患,我平头百姓颤颤巍巍的度日,几人不苍凉?”艳凌凄楚的说道。
“是啊,大中国几千年以来最大的乱世,内忧外患连绵不绝,是我连累了你们,真是过意不去。”荆明低沉道。
艳凌慢慢走近他,与他相对而立,见他虽然胡须拉茬,衣衫褴褛,却双眼有神,皮肤白皙,却是不像受苦之人,又想起他在街头揭穿自己骗局以及刚才随口吟的那首诗词,该是读书之人,却道:“算了吧,或许命中就注定要遇上你这祸端,我看你也不像贫苦人家,又读过诗书,怎么会沦落到这里?”
“我要是说,我是被一计炸雷打到这里来的,你信不信?我踩着雷电披着霞光在七彩祥云陪伴下从天而降!”荆明半真半假道。
“咯咯,你这人真有意思,说假话的神情比我这骗子还像真的!”艳凌笑道,丰满的胸部随着笑声上下起伏,腮边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犹如深海里的一个旋流,桃花般嫣红的脸上灿烂无比,甚是好看,难怪那沧州知事的儿子要抢她做老婆!
荆明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的身世是没有人会相信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犹如外星人一般格格不入,不免又有些彷徨,眼神木纳的盯在艳凌身上。
“有你这么直直的看着人家姑娘的么?”艳凌见他目光大胆,毫不避讳的盯着自己的胸部,想起刚才在车厢内的香艳情节,脸色顿涌一片潮红,却也是恼怒不起来,仿佛已经被他看得习惯了一般。
“呵呵,你真美!”荆明收回了自己略带这邪恶的目光,调侃道。
“刚说得两句正经话,端的又开始贫嘴了?”艳凌背过身去不再理他,在那个年代,女人被男人当面夸奖还真是无比的尴尬。
荆明突然发现艳凌囚室角落里有一个用黑布卷起的小包裹,不解的问道:“你那包裹里装着什么?”
艳凌走过去打开包裹,里面分装着好几个瓷瓶,上面分别写着字,竟是一些明矾、卤水、嶙石、硝粉、蒙汗药之类的东西,不禁哈哈大笑,原来这三个骗子行走江湖,骗人的道具倒是齐备啊!
“好笑么?我们就靠这些东西吃饭了!”艳凌毫不避讳的说道。
荆明想了片刻,道:“反正现在你也用不上这些东西了,能否买个人情,送给我?”
“怎么你也要去行骗?”艳凌笑问,将那包袱递了过去。
“闭嘴,梅姑来核查你们了!”
正当两人说话时,一匪徒对着囚室喊了一句。




乱世才子 第15章 断头饭
断头饭终于来了,只听见最前边的囚室里传来两声凄厉的哭声,那一对男女被吓得狂哭起来,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恐惧,是任何一个人都难以跨越的一道坎。
这一刻来得太快了,老子才到这个世界六天,却又要被不明不白的送回去。荆明慵懒的爬了起来,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将艳凌给他的那一包跑江湖用的道具赛进怀里。猛的瞟见艳凌双眼乌黑红肿,不禁隐隐生出一道怜惜,惊问道:“你昨夜没睡么?怎的如此憔悴?这样去见阎王,阎王都会被你吓晕的。”
“少跟我贫嘴,还不是你那没心没肝的人,打了一夜的酣,搅得人睡不安稳。”艳凌盯着他道:“搅扰了人家的心,却还睡得如此沉静!”
“你就那么傻,不会喊醒我么?这不是你们骗子的性格啊!”
荆明打趣她道,见门口已送进来了断头饭,每人两个鸡腿,一截猪脚,一块煎蛋,一大碗米饭,还有一大壶米酒,倒也还是丰盛。
荆明拿过餐盘,高呼一句:“感谢梅姑的热情款待!”
“这人疯了,没见过吃断头饭还感谢人家的!”守卫的匪人惊叹道。
“你果真是不怕死么?这时候了还能疯得出来!”艳凌痴看着他,轻声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你信不信?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死了,爱你的人儿却孤苦伶仃,从此失去你的爱,她一个人活在没有爱的世界里,再没有任何会像我一样爱着她,活着比死了更是难受!”荆明此时又想起了苏沛,有感而发,却是那样的真实,脸色苍白而沉重。
“你倒是什么话都讲的出来,偏的又还十分在理。”艳凌痴望着他,感觉这番临死宣言倒也别致新鲜。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餐盘摆在栅栏边上,面对面的坐了下来。荆明看着香喷喷的鸡腿,伸出五爪金龙就往嘴里塞去,随后又沽了一大口米酒。艳凌却是痴痴的看着他吃,没有动盘子里的东西。
“吃啊!客气什么?”荆明道。
“我不想吃,你能吃,多吃一点吧!”艳凌说着,把自己盘子里的两个鸡腿递了过来。
“你这是为何?你原本不是这样的性情啊!”荆明问。
“是的,我原本并不怕死,觉得在这乱世里生存,生与死都差不多,可是,这两日与你嬉笑惯了,我突然觉得生活原来是这般的美好,我还没来得及享受,却要离开这样一个红尘俗世,竟渐渐萌生出一丝不舍,今日生离死别,我就有了些许害怕,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害怕失去什么?或许只是一些子虚乌有的梦幻吧!”艳凌沉重的说道。
不会吧?如此说来便是我激发了她的情丝儿,让她觉得打情骂俏竟然是生活中的美妙片段?荆明微微愣了一下,抬眼望着艳凌道:“艳凌,生死由天不由人,或许死了,到另外一个世界里,生活得更快乐,只是你这般模样,不肯吃饭,又脸色憔悴,会破坏你美妙的形象了,听话,把饭吃了,然后打扮得漂漂亮亮,千万别做饿死鬼。”
“荆大哥,我的样子很丑么?”
荆大哥?艳凌突然改变了称呼,体现出荆明在她心中地位的微妙变化,却让荆明有点不适应,不敢再胡说,遂缓缓说道:“艳凌,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之一,等下吃完了,我向那些匪人讨一盆水来给好好洗洗,我喜欢看你干干净净开开心心的样子,这样即便到了地狱,那十殿阎王也会被你的美貌若惊艳,说不定当场就放了你,说道,你这美人儿,地狱无法收留你,你还是返回阳间去罢。”
“你倒是会安慰我。”艳凌淡淡的笑了笑,拿起一个鸡腿,送到嘴边啃了起来,又将另外一个送到荆明嘴里,道:“荆大哥,我饭量小,这个给你,你多吃点。”荆明缓缓张口,在那鸡腿上撕咬了一口,眼眶竟有些模糊,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得到的第一份关爱,却是在吃断头饭的时刻里。
“荆大哥,我听说没成亲的人下了地狱,会变作化生子,永世都得不到超生的?是不是?”艳凌凄楚的问道,一双媚眼含着娇羞紧紧盯着荆明。
“这个……我们家乡倒是没有这个传说。”荆明愣道。
“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的,他说没成亲的人在地狱里要遭受十八般酷刑,然后把魂魄撕裂碾碎,丢进忘川河里永不超生。”艳凌又道。
“别信那些,世界上或许根本就没有地狱!”荆明胡扯道。
“我信!”艳凌坚决道,眼眶里流着点点泪珠儿。
荆明端起酒杯,看着艳凌,说道:“艳姑娘,认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虽然结局很悲惨,但是你给了我两天的快乐时光,这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快乐,谢谢你!”
艳凌缓缓地端起酒杯,一双媚眼脉脉含情,紧紧盯着荆明,流转出令人无限怜惜的目光,整个人儿犹如疾风中一颗苦苦挣扎的小草,随后,她淡淡的抿了一口酒,动作竟是优雅无比。
“荆大哥!”艳凌放下酒杯突然喊道。
“怎么了?”荆明问。
艳凌低头说道:“不如我们拜……”
“怎么了?你还是要结拜兄妹么?”荆明大鄂。
艳凌沉默了稍许,勇敢的抬起头,痴望着荆明的眼睛,呼吸有些急促,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一上一下不断起伏,犹如深海巨涛,说道:“不是的,我是说拜堂成亲,艳凌对荆大哥印象也还不错,又在马车上有过肌肤之亲,艳凌想要跟荆大哥拜堂成亲,虽然艳凌知道自己出身卑微配不上荆大哥,其实……其实我只是跟大哥做一对名义上的夫妻,去了阴间也不至于冷清寂寞,更是免得来生得不到超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荆大哥,荆大哥昨日不是还想着与艳凌拜为夫妻么?我也是遂了荆大哥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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