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神烟

身着神秘披风的伏麟跟在木吉的身后，走在兽皮铺就的毛毯上。
“我不会再让你赢喽！”
伏麟一脸平静，国君的气势散发的淋漓尽致。
“这算是恐吓？我若是赢了呢！”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木吉笑得猥琐而又奸诈，”伏公子～自古寡不敌众，孤掌难鸣。被架空的城池～岂是一雄可守？”
伏麟眉头一皱，在长毯上突然驻足。
木吉回过头，上下打量着神色不定的男人，“我喜欢绝望的表情哦！”
“木吉岛主～”
“怎么？”
“绝代双雄如何？”
伏麟抬起笑脸，“你有你的阴谋诡计，我有我的负剑少年，不是很强，但是命～大！”
沉重的悲痛，无尽的压力之下，伏麟庆幸而又预料之中。
木吉冷哼，加紧了步伐，扬长而去。
伏麟笑了笑，跟了上去。
——
红色大雾之中，苏烟走在前面，漫无目的大步走着。
离歌看着眼前大摇大摆的少年，突然问道，“如实招来～你是不是真想让谷南笙给你洗臭脚！”
苏烟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就知道，这几次试炼，你那肮脏的眼神老是偷瞄人家的胸！”
苏烟额头冒出了冷汗，“这都哪跟哪啊，我怎么可能盯着除了你以外的女孩乱看很久！”
“说～你是不是变心了！”
“我没有！”苏烟小脸一横，摆出一副傲娇的模样。
“还说没有！”
离歌凑近苏烟，鼻子在苏烟的衣领内来回吸动。
“算你识相！”
“我没骗你吧，身上除了你的味道，就是我的臭汗味！”苏烟沾沾自喜，特别欠揍。
“久违了啊！”
突然，红雾之中，一具人影走了出来。
“伏麟！”苏烟和离歌高声尖叫。
“离歌～快过来！”
女孩犹豫了会，苏烟脸上似乎没有挽留的意思。
“你跟内奸卿卿我我，成何体统！”伏麟怒道。
“我相信苏烟没有害人！”离歌喊道。
“那就一起死吧！”
苏烟和离歌没有后退半步，神力将漫无边际的红雾腾出了一块战斗的空间。
“哦？”
伏麟看着毫不畏惧联手抗己的两人，手上的黑白天煞难以察觉地放低了几寸高度。
苏烟敏锐地捕捉到了伏麟的微动作。
“呼啦啦啦……”
暗鸦成群，伏麟反应慢了一拍。
刀光一闪，视线恢复清晰。
但眼前俨然空旷无人……





过眼神烟 第56章 反击吧，少年！
苏烟与离歌并肩奔跑在黑暗的树林里。
茂盛的枝叶使月光照不亮身前十米的距离，但苏烟并不迷茫。
“沙~沙~”
土地突然像飓风中的海水一样翻起了波浪，高耸的古树被无形的力量连根拔起。
花草树木移形换影，苏烟在来回“蠕动”的林海中，很快失去了与离歌的联系。
苏烟退到了一颗大树下，四周的树木飞快逼近，将少年困在了狭小的空间里。
“离歌！”苏烟焦急地呼唤着。
“我在这里！”
苏烟回过头，树丛中走出的人影正是离歌。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呢！”
“这树林像是一座庞大的迷宫，看起来很难觅得出路！”离歌左瞧右看，四周的景色千篇一律。
苏烟拍了拍胸脯，“怕什么，跟着我走！”
说完，苏烟大摇大摆地拨开枝叶，往黑暗中走去......
“噗～”
没有防备的苏烟，被一掌拍飞！
“离歌，我待你不薄～你为哪何？”
少年的眼眶里蓄满了难以置信的泪水。
——
“呼～”
拳风呼啸，离歌侧身不及。
离歌抹去嘴角的血，回过头，苏烟就站在那里。
“果然……你就是内奸！”
离歌一脸悲伤，月光下的面庞显得十分凄苦。
树影婆娑，花草与土石突然变换，斗转星移之后，愤怒的苏烟遇上了愤怒的离歌。
“刚才，你下的死手啊，苏烟！我真是看错你了！”
苏烟手里凝结了冰刺，他同样冷冷地瞪着离歌，“笑话，从背后偷袭我的是你，颠倒黑白还是你，我算看明白了，你和其他几人没有区别，都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叛徒～我离歌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叛徒？”
苏烟疯狂大笑，英俊的脸蛋因剧烈抽动而愈加丑陋，“都说我是叛徒，事到如今你也不再信我！”
“死吧！”
飞奔的苏烟脚下踩出了一条冰路，猛地扑向离歌。
女子不慌不忙，神力一瞬之间集于神武之上。
“嗖～”
“噗～”
“滴答～滴答～”
离歌面如死灰，九离穹掉落在了地上。
苏烟倒在了女孩的怀里，胸口上插着明晃晃的利箭。
鲜血沿着裙摆流淌入土，离歌落下了眼泪。
“为什么！”
“为什么不躲？”
只剩最后一缕生机的少年抬起了颤抖的手，抚摸着女孩抽泣的面颊。
“因为～如果我们之间～咳咳～”
苏烟拿过女孩的手，贴在了自己不断往外溢血的胸膛上，艰难地说着，“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我宁愿死的是我！”
“别哭～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找个好人就～嘶～”
苏烟还没说完，揪心的痛从腰间传来。
“离歌，如有来生，我苏烟定当踏遍四海八荒，找到来世的你。”
少年说着说着，情到深处，眼角划出了一条晶线。
“娶你为妻，许你一世荣华。生儿育女，缱绻一生，终不悔，情长存！”
半垂的水眸里掉出了一滴真挚的眼泪，离歌这辈子还没听过甜言蜜语的情话。
虽然世俗里的女人总说嘴上抹蜜的男人都是劣迹斑斑的滚蛋。
但她低头看着心脏逐渐停跳的少年，心绪繁杂不宁，哀愁与悲痛寄托在紧锁的眉宇之间，这一锁，似乎锁住了两人初见时的寒冬。
回忆总是在泛滥的情绪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在浑噩的脑海里。
雪花纷飞，天寒地冻。
“你不怕死么！”
“我怕……”
“但如果它没来追我，我会难受。”
离歌将苏烟冰冷的双手搂在自己的怀里。
被噬天雪追击的那天，她永生难忘。那个少年的话里，透着质朴，流淌着善良……
离歌从小就不是多愁善感的姑娘，她信奉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真理”。
在神殿的时候，她还记得自己对苏烟的感觉。
恨！
有多恨呢？
苏烟像现在这样，安详地睡在她双腿上的这一刻，她明白了。
现在有多悲伤，那时候，就有多恨吧……
百叶落，幽林清。
月落乌啼，少女掩面拂袖。
花枯露散，箭弦呜咽悲鸣。
黑暗里，五张被惊呆的面孔轮廓渐清。
他们始终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但女孩怀中的身躯已经僵硬……
“离歌，他只是个叛徒。”伏麟走出黑暗。
莫蒹葭直接走到女孩身边，抚摸着凌乱的秀发，“节哀顺变。”
谷南笙，萧斩，莫上桑，都走了出来，他们站在离歌的背后，仔仔细细打量着没了气息的苏烟。
“居然～死了？！”
黑暗里，还有一个人影。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猩红的眼睛里却写满了失望……
——
“离歌，振作些！”
“是啊，内奸已亡，伏麟大哥已经找到隐藏试炼了！”
莫上桑拿出一张请帖，是一封来自木吉岛主的邀请。
“地下城，中央宫殿，最后的游戏！”
离歌轻声念了一遍，抹了抹眼睛，问道，“给我一些时间好么～我想陪陪他～”
“你……”
“也好！”莫蒹葭笑着拉住情绪激动的莫上桑，“就依你，我们去那边等你！”
离歌等大家走开后，就将苏烟拦腰抱起。
“真瘦～”
女孩感受着双臂的轻盈，惨笑着。
她将已经冰冷的尸体靠在了大树下，然后说了好多话语。
就在大家不耐烦的时候，离歌笑着走了过来。
“走吧！”
接着，一行人在伏麟的带领下，离开了迷宫森林。
突然，刚刚回归静谧的树林，传出一阵脚步声。
“可惜了～”
黑影站在苏烟的身前，咂巴着嘴。
“最后的游戏，没有你的参与，会少了许多的乐趣啊！”
苏烟的死让他意犹未尽。
“也罢！”
“残缺的，才是最完美的～致敬我主——悼念者的亡灵！”
“扑哧！”
无名巨剑插进了僵硬的胸膛，瘦弱的躯干里都是凝固的血，巨大的伤口上翻出了冰冻的肉屑。
“沙～沙～”
大月斜花影深，风偏素云舒。大地……又恢复了宁静。
不知多久，树洞里，跳出一只幼小的松鼠。
娇小玲珑的身躯在枝头跳跃数下，来到了树下。
松鼠顺着少年的裤腿，爬上了肩膀。
张开小嘴，浓郁的神力在空气中荡漾。
一颗果子送进了被冻紫的唇间。
接着，小松鼠又跑去草丛，叼出一片叶子，双爪捧着叶子盛满露水后，它又爬上了少年的肩膀……
前缘似水白了月光，照亮了谁的心房？
有谁，还愿在彼岸花开的时节，豪迈饮干那碗滴满清泪的孟婆汤？
奈何桥上，迷茫少年凭栏张望。
未唱完的离殇，总让人难忘。
端起酒碗，那颗用忘情水也洗不掉的朱砂痣，瞬间点落在了清泉潺潺的心上……
“砰！”
“砰！”
“砰……”
睁开眼帘，少年握住了剑柄。




过眼神烟 第57章 有孕在身
月光幽然，仿佛浸润在鲜血里。
地下城的中央宫殿，位于咒灵塔的顶端。
伏麟还披着那件神秘的披风，从露台上往下俯瞰，静谧的原始森林中，其实只有一条道路，就像是蛰伏在杂草树木里的黑色蜈蚣。只要有人踏进森林，它就会扭动身体，让不走运的家伙累死在没有出路的迷宫之中。
突然，伏麟的视线定在地下城的入口，一行骑着半人马的人进入了城门。
伏麟没有“千里眼”的视力，直到骑马的人们来到了塔下，他才看清了黑影的面目。
“奇怪……”
伏麟反复确认，人群中还是没有苏烟的身影，这让他沉稳的面容有些冲动。
“居然是离歌！”伏麟百思不得其解。
离歌被热情的岛民簇拥在咒灵塔下，在一片欢呼声中，离歌百无聊赖地抬起头。
“是谁？”
闪烁着金光的塔顶没有她预想的人影。
塔顶，中央宫殿。
木吉坐在兽皮王座上抿着清茶，面具下是一张趋近扭曲的脸。
“绝代双雄？”
木吉看着客宾席上的伏麟，讽刺的笑着。
“苏烟被那个小姑娘一箭捅死了。”
伏麟一怔，放下了刚触碰到唇边的酒杯。
“这件事上我没必要骗你～吉吉。”
“对了～我还在他的尸体上补了一刀！”
木吉试图用阴险地笑声驱散心中的沮丧，但伏麟似乎看懂了他的内心。
“这么精彩的游戏，找一个女娃来陪你过招，想必事事追求尽善尽美的木吉岛主～这次该失望了吧！”
“真是～可惜了这个完美的局啊～”
伏麟笑着望着露台外的夜，这一“刀”补在了木吉的愤怒里。
“砰！”
面具男起身拍桌，不怒自威的气势中喷涌出源源不断的杀气。
“残缺的～会是最完美的！”
伏麟不再说话，他也是这个游戏的参与者，所以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
就是“赢”！
——
离歌下马后，两名侍女带着她走进了一间独立的房屋。
“这是……”
离歌左顾右盼，漂亮的眼睛被琳琅满目的衣柜死死抓住。
“回小姐，请您任意挑选参加晚宴的衣服。”
毕恭毕敬的侍女退下后，原本镌刻在秀颊上的悲伤一扫而光。
毕竟是妙龄少女，贪婪的视线在五颜六色衣物上不遗余力地看过，梳妆台上的珠宝首饰也让女孩兴奋地跳起小脚……
两名不道德的侍女正趴在门外偷听屋里的欢呼声时，离歌的声音传了出来。
“有黑色的服饰么？”
“……”
两侍女面面相觑，一边偷笑一边答应，“小姐，宴会的礼服没有黑这种配色的，您大可以挑选一些金色的华贵服饰～比如凤舞霓裳羽衣……”
“那我不换了！”
离歌推开了门，径直走出。
“小姐，您稍作等候，我们去外面给你找找！”
说完，不待离歌回应，两人一溜烟没有踪影。岛主可是交代过，客人的要求，就是他的命令。
站在错综复杂的室内庭院里，离歌认不得路，只好回了屋子。
梳妆台前，靓丽少女换上了新的发簪，带上一对纹璃玉镯。
铜镜里，离歌的容颜泛着微黄，笑容里，含带着红润的羞涩。
她从怀中拿出了苏烟送的胭脂，胭脂盒的表面已经被那个男孩的汗水拭去了图案……
——
换上侍女找来的黑色束腰长裙，离歌看着镜中的女子笑了。
接着，两个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侍女闭上了嘴。
顺着折叠的楼梯，离歌在侍女的引导下来到了二楼。
离歌抬头，先是一愣，呆呆傻傻地看着身前的男男女女。
五位身材完美的神裔皆是一身华丽的服装，衬得男孩们气宇轩昂，女孩们高贵美艳。
“看来我是最后一个了！”恍惚过后，离歌发自内心的笑了。
“慢吞吞的～你看看蒹葭，从来不把时间花费在打扮上，天生丽质懂么！”
莫上桑的话逗得大家开心一笑，相比长相甜美温婉的莫蒹葭，化了淡妆的离歌倒像是姐姐了。
离歌将视线挪到伏麟身上，除了战斗的时候，他总是保持着皇帝的站姿，负手而立，眼神里尽是“朕”的大好河山。
“喂～”
“不是说来这参加最后的游戏么？”
离歌不耐烦地问，伏麟不耐烦地答，“游戏会在宴会里进行。”
女孩点头，伏麟站起身，来到了离歌身前。
“今天的你，很美～”
伏麟的语气就是在陈述事实，但大家似乎都把视线积聚在了他那平淡的脸上。
“谢谢！”
伏麟一笑，伸出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
离歌忽然冷漠地用手推开，这让气氛有些僵硬。
但苏烟交代她的第一件事，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完成了。
“性子真是刚烈。”
伏麟叹了一句，随后率先站上了窗外的升降台……
随着台面的上升，离歌的视野也越来越宽广。
这座地下城，只是埋在巨大森林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但咒灵塔本就建在地下城海拔最高的中央区域，再加上高耸入云的塔身，不刻，远方浮现出了漆黑的大海。
升降台仿佛拥有自己的灵魂，它不紧不慢地围绕着塔身一圈又一圈螺旋上升。
离歌很喜欢这样的设计，地下城的全貌尽收眼底，金光下的街道就像一条条莹莹发亮的血管，覆盖在咒灵塔这颗“心脏”之下。
升至塔顶的露台，离歌随众人走进了雕栏玉砌的中央宫殿。
“木吉～你不得好死！”
离歌心里狠狠诅咒着高椅上的面具男子。
“勇士们～奔波了一宿，就坐吧！”
木吉的热情显得很真挚，大家不分主次，随意落坐。
“啪～”
木吉打了一个响指。
身着单薄衣物的妖艳女郎从大殿两侧一一走出。
很快，客卿的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这对于许久未进食的离歌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木吉岛主～您太客气了～”
莫上桑食指大动，嘴角溢出口水，他已经迫不及待大快朵颐了～
“各位勇士，先前是我木吉招待不周。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先干为敬！”
在座之人纷纷捧起酒杯，豪爽地饮了下去。
“离姑娘～”
“嗯？”
离歌抬头，发现面具下那对红色的眼睛盯向了自己。
“为何把酒偷偷倒掉，难道还因旧事耿耿于怀？”
离歌表面平静，但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安静的大殿里烛火摇曳，离歌推桌站起。
“木吉岛主，离歌有孕在身，不便饮酒，还望见谅～”
“嗡～”
木吉突然感觉头变大了一圈，在座的神裔也都喷出了刚刚咽下的酒水。
宫殿之上，除了弹奏琴曲的瞎子，剩下的人全都将视线集中在了离歌平坦的小腹上……
“谁～的？”
木吉也不知道为何自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但更离谱的是，对方竟然回答了。
“苏烟的～”离歌娇羞道。




过眼神烟 第58章 狂欢
“啪！”
酒足饭饱，木吉将酒杯摔在了大殿的中央。
侍女捡走酒杯后，地上的那摊酒水逐渐变换成了一朵鲜花的图案。
离歌身前的碗筷没有动过，但却让木吉无法出言再劝。
“茶余饭后，晚宴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木吉的眼睛闪烁着红光，他站起身，双手托天，仿佛沉浸在享受的海洋里。
接着，他拍了拍手，大殿中央的“酒水鲜花”开始凋零，花心里扩散出一个黑洞。
黑洞中先是爬出了一些蝎子蝗虫，然后一口红木棺材被几只巨大的蝙蝠托了出来。
恶臭在酒池肉林里徐徐弥漫，离歌捂住了嘴巴。
露台外的圆月隐入了黑云中，夜空突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明明是盛夏时节，这反常的诡异天气为即将开始的游戏渲染起足够阴森的气氛。
离歌的身边是莫蒹葭和一嘴油水的莫上桑。
伏麟在她正对面，他正望着木吉。
木吉挥一挥衣袖，大殿四壁的烛火灭了大半，使得黑暗吞噬了角落，将光明的空间锁在了客卿席上。
“勇士们~狂欢降临！”
鼓点紧凑的鼓声传来，大殿里的温度陡然降低，离歌尝试活动脖子，但似乎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经将她的灵魂和肉体剥离开来。
嘴巴还能艰难的讲出话来，离歌怒视着木吉，“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其他神裔也都忿忿不平，发声抗议，但争吵无果，大家又把矛头指向了伏麟。
“不是说试炼已经结束了么~怎么会这样！”
“伏麟大哥，你不会被他骗了吧！”
每个人都像一颗钉子一样固定在自己的座位上，头也无法扭转，只能依靠活动的眼珠来表达心中的怒气。
“别试图挣扎了~”
木吉放声大笑，旋转着优雅的身姿在众神裔之间来回舞动，尤其实在离歌的身旁，停留了许久。
“孕妇参加我的游戏，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事一件！”木吉咧开的嘴巴里，喷出臭气，口水滴在珍贵的地毯上，立即升起腐蚀性的气雾。
离歌动动眼睛，从大家的脸上一一扫过，那种绝望，悲愤，懊悔，是那么真切。
“游戏规则！”
木吉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上。
话音坠地，屋顶开始熔化，夜空逐渐浮现在大家的头顶之上。
雪花无情，落地无声。
被大雪和黑暗笼罩的夜，包裹了整个中央宫殿。
紧接着，地下城中所有的镜面里，都折射出了同一幅画面。
最疯狂的游戏，迎来了全城的观众。
离歌已经听到了塔下猛烈的欢呼声，万众瞩目之下，木吉推了推面具，开始讲述游戏规则。
“游戏名曰——谁在说谎！”
“从现在开始，你们眼前的一切事物或许会发生显著的变化，然而你们之中，只有一人看不见这些变化。然后，大家可以踊跃发言，来证明自己不是那个唯一的存在。尤其是那个特殊的人，更要绞尽脑汁使自己不被怀疑……不过，游戏可能会因指认有误而轮复一轮，所以……没有惩罚的游戏是不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