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神烟

帝江不悲不喜，吊丧着下垂的双眼。这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让屹立在桅杆之上的句芒心神颤抖。
“共工～这就是你们的正义？”
帝江的声音传遍天地，冰川因空间的剧烈震颤而支离破碎。
“强良杀不得！”烛九**。
帝江有过一瞬迟疑，烛九阴这个女人的却说，对他多少有些作用。
“今日，该死的～一个都跑不掉～”
帝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后土心里了乐开了花儿……
——
青水城，废弃铁匠铺。
苏烟倚靠在唯一干净的残壁后，打坐冥想，提气运神。
这就是清晨时，那几个异人欲要毁尸灭迹的地方，俗话说，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不出半柱香，手肘处的伤痕荡然无存。
拭去额头的汗珠，苏烟表情凝重。
“姐姐委我调查幕后真凶，从目前形势来看，凶手应是姬家，但姬府上下，分明没有半点妖气……”
苏烟站起，在一片火烧过的废墟中搜寻起来。
“果然！”
东翻西找，翻开瓦砾，一道符咒赫然入目。
这道符咒上刻录的字苏烟并不认识，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撕了下来。
“姬家背后定有神秘力量暗中操控！”这就是苏烟得出的结论。
背起巨剑，苏烟突然迷茫了。
因为他发现，这座青水城，他并没有了解多少，而且姬家的势力庞大，无论大街还是小巷，耳目众多，一旦再入了圈套，后果不堪设想。
“可恶，修为用时方恨少啊！”
苏烟长叹，其实神裔面对相同修为的神术师，因血统的缘故，必定绝对压制，即便是跨阶战斗，致胜亦是手到擒来。
不过小阶的差距一旦扩大到大阶的差距，通过血统和更胜一筹的神术也难以弥补了。
就按雾隐堂的姬萘来说，实实在在的神威初境神术师，苏烟初见他时，便清楚现在的自己不是对手。
虽然苏烟他也有一些底牌，但寡不敌众，谁知道被彻底激怒后的姬家会派出多少个神术师来追杀他。
“唉，早知道不让夜叉看庙了！”
苏烟很后悔，当初下山前，把夜叉一兽，留在了大堂里守庙。
但人家夜叉似乎很享受那样的生活，由于苏烟很少用它作战，渐渐的，夜叉已经养成了趴在侧门的台阶下赏月的习惯了……
“呃呜～”
苏烟双耳抖动，剑光闪闪，尖锐的摩擦声刺破静谧。
“火钳三头犬！”
一口锋利的牙正咬在无名的剑身上，滚烫的口水顺流而下，苏烟情急之下，被迫“缴枪”。
“冰解～”
漩涡起，冰雨轰出，只见三头犬冲出冰雾，奔着苏烟的脑袋咬去。
“凶～”
两根冰锥自手中生出，寒光闪烁，但苏烟最终被巨大的力道推倒在地。
眼看三头犬步步逼近，六只绿油油的眼睛中全是嗜血的神色。苏烟意识到再不拼死一搏，鹿死谁手将会变得扑朔迷离。
其实火钳三头犬不过是一阶灵兽，只不过凶狠善战而已。
但苏烟先前勇跨两小阶大战五个神启巅峰的香主时，那一记“八尺勾月”，几乎抽空了大半多的神力，否则怎么既能破阵，又能打昏那五个老头呢。
加上一路开蹽，虽谈不上力尽竭枯，但再与四条腿的玩意儿斗上一波，苏烟自认棘手相当。
“罢了～”
手印起，苏烟一边凭靠预判与三头犬原地周旋，一边疯狂催动神力。这一折腾，远处巷子里正在搜查的姬家爪牙纷纷察觉，立刻从四面八方朝废弃铁匠铺火速赶去。
“嘶～臭狗，真没家教啊！”
苏烟手印突然停下，捂着发红的胳膊直跳脚，一心二用，受伤在所难免。
见发了羊癫疯一样的恶狗再次冲来，苏烟的手心汗水连连。
“呼～”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龙卷沙暴直接禁锢了浑身毒液的三头犬。
紧接着，一火红色的剑光如长虹贯日，从上空倏然插下，直接穿透了中间的狗头，随即绿油油的眼睛失去了颜色。
苏烟看着眼前死掉的火钳三头犬吞了口水，又抬头一看。
“莫姑娘～上桑兄！”
苏烟当真喜出望外，阔别一月，两位昔日与自己并同在神拔中作战的同伴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笑着打量着自己。
“苏兄弟，多日不见，你咋还是如此狼狈！”
“哈哈～”
“苏烟，跟我们来，此地不宜久留！”
莫蒹葭脸色苍白，苏烟不敢再笑。待莫上桑一把火烧掉恶犬的尸体，三人并行，在屋檐楼台之间跳跃不断，不刻便消失不见……
此时，远在青瓶书院的姬萘，突然神色大变，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怎么可能……”
姬萘难以置信，低头看看手掌心内的神印，已经被心火烧得发黑。
就在前一刻，他与灵兽火钳三头犬的契约，突然化为灰烬。
“小杂碎～我姬某定将你碎尸万段！”
这时，一书童从里屋走出，朝跪在地上的姬萘不耐烦地说道。
“先生有请～”





过眼神烟 第85章 护国神器
青水城乃水国皇城，位居水国央心。
而与之相隔一条青水河的下属绵安镇，才是全水国最富饶的地方。
绵安镇内商甲大鳄多如过江之鲫，排名靠前的几个大户人家，甚至能创造出国内十有八九的税收。
时近正午，绵安镇最热闹的酒楼里，莫蒹葭和莫上桑正呆呆地看着面前大快朵颐的少年。
然而光吃还堵不上苏烟的嘴巴，“两位~你们怎会出现在这~你们也吃啊，别光顾着瞧我了，我请客，毕竟是水国，让小弟我尽尽地主之谊......”
“得了吧~苏兄弟，你身上哪有钱财~”莫上桑笑道。
“既然不是来找我请吃饭的，那在我危险的时候，怎会这般巧合，碰上你们搭救呢！”
见苏突然正经起来，莫蒹葭也变得严肃：“苏烟~神族近日生了大事端，所有神明都已汇集东海。而我们则是收到神尊的命令，前来水国保护你的安全。”
苏烟擦了擦嘴，他并非饿的前胸贴后背，但之所以狼吞虎咽，是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几日，甚至十几日，他应该是没有进食的机会了。但听到众神明汇集东海的消息，他首先想到了姐姐的安危。
“莫姑娘，神明他们可有性命之危？”
莫蒹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苏烟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也变得与莫蒹葭一样惨白。
“苏烟，此次神明汇集东海的原因非常匪夷所思”，莫蒹葭构思措辞后，说道，“据神尊所言，强良上神，他于三日前强登空心城，妄图偷取由帝江上神看护的护国神器——神农鼎，然后被帝江上神抓了个现行。强良上神此举触犯神规，罪不容赦。但句芒上......”
莫蒹葭时刻注意言辞，“但罪神句芒和大魔王赤雍及时赶到，趁帝江上神前往神殿禀告圣贤之时，救下强良。而后知后觉的帝江上神与后土等神明立马赶往东海，在魔域前的魔礁岭拦下了句芒他们。”
“我姐呢？”苏烟听了半天，云里雾里的，就是没听到过于共工的消息。
这时莫上桑接过话来，“第三阵营的神明于今日凌晨赶到了魔礁岭。”
苏烟一想，今日凌晨，姐姐还与自己呆在一起，而现在距离姐姐离开才不过数个时辰，结果人家这时候居然已经到了东海之上。
“别多想了，此事事关重大，也不是你我神裔可以妄下论断和非议。”
苏烟看向安静抿茶的莫蒹葭，弱弱地问道：“离歌她......”
“苏烟！”
莫蒹葭用娇呵打断，接着心平气和地说，“苏烟，有些话讲出来可能会惹你伤心，但不叮嘱告诫你，也算是我的失职。”
莫蒹葭起身后，坐在苏烟身边，“今时不同往日，三大阵营已是兵戎相见，虽说我们神裔人微言轻，但立场定需明确。离歌伏麟乃绝对正义旗下的神裔，为了避嫌，日后，你最好少把他们的名字挂在嘴边~”
看得出莫蒹葭是苦口婆心，苏烟自当没有反驳。
但看着苏烟紧缩的眉头，莫蒹葭也是叹了口气，“莫说你心有不甘，我与离歌也是交情匪浅，情同姐妹啊~”
“对了！”
苏烟突然想到，“萧兄呢?”
莫上桑看看女子的神情，见其无奈点头，只好说道：“神明有罪，神裔同罪。萧斩现在......正跪在神殿中反省呢！至于如何发落，还需东海那边传来消息……”
“屁！”
“无辜之人，无错之人反省个屁！”
“苏烟~冷静！”莫蒹葭怒道。
咕咚咕咚往嘴里灌了一壶茶水败了败火，苏烟的精神开始萎靡。然后莫蒹葭劝慰道：“神族出此大事，背后的隐情固然复杂。当今众神明已然卷入纷争，我等要做的就是袖手旁观......”
“这也是共工上神最希望看到的~所以，跟我回北境沙漠！”
莫蒹葭一个温柔的女子，说起刻不容缓的话倒有几分威慑。但苏烟并不买账。
“不行，我还有事要做~”
“你不要命了！”
莫上桑拍拍桌子，想让眼前的少年清醒一点，“如今共工上神无暇照顾你，你的人身安全在这卧虎藏龙的水国中根本得不到保障。北境沙漠是翕然上神和蒹葭的地盘，那里有干尸大军镇守，不比咱三个在外徘徊周游安全？！！”
“可姐姐交代我了，今日青水城发生的杀人案与妖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一定要揪出真凶！”
“还揪出真凶？”
莫上桑觉得苏烟真是可爱到可笑的境界了，于是道：“刚才若不是我和蒹葭及时赶到，你小子不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再说此案既然牵连妖族，那就不是你该插手的事情了。听老哥的，回北境沙漠~”
“我不走！”苏烟的倔强连共工都没有办法。
“你~唉~”莫上桑气得不再言语。
“砰！”
莫蒹葭拍桌而立，引得食客纷纷侧目。
“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明白！”
茶水撒了一地，苏烟抬头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女子。
“我～”
“苏烟”，莫蒹葭坐了下来，调整一下心态，伸出手捉住了苏烟的手腕，“你还不明白么？为何神明们要我们护在你的左右？这不是一份美差，我们同为神裔，凭什么我和莫上桑就要做你的护卫？”
四眼相对，莫蒹葭瞳中血丝滋生。
“你的命有多重要……你知道么？”
苏烟被这句话问的头昏脑涨，他何曾不知，只是不想承认，逃避罢了。
自幼在偏远乡镇长大，曾经苏烟还认为没遇见共工之前，自己是多么的平凡。
而且自己的确没有神裔该有的天赋。
可真实的过往，却并不想苏烟记忆中的那样。
陪伴自己几乎整个童年的花魁居然是神明之一的烛九阴。
街角偶遇的濒死大叔竟然是封号神宗“判官”东方路。而如今，这大叔已然坐上了奢比尸的神位。
黄帝说过，祝融也说过，自己还与三十六神明时期的神明刑天有几分相像。
苏烟捂住左胸口，虽然没有动静，但他知道，里面还住着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强者……
天选之人，身处大道中央，天命以受之，任重而道远。
“莫姑娘～你说的我都明白～”
良久，苏烟反手抓住莫蒹葭的手，坚定不移地说道。




过眼神烟 第86章 除妖行动
“我自知其理，按神明们的意思，我该随你二人退避三舍。”
“但……”
苏烟从怀中掏出皱巴巴的符咒，摊开来。
“要不要先听听案子？”
莫蒹葭拿起符咒，脸色愈发凝重，“上桑，这符咒从笔迹和力道来看，似乎出自画妖师之手！”
犹豫了好久，莫上桑捏着下巴，“苏烟～说说看吧……”
随后，苏烟将凌晨至今的经历细致地讲解了一遍。
“画妖师是五国禁止的职业，本应隐匿于极寒之地和我北境沙漠的交界处苟且偷生，如今在皇城中竟敢画妖作乱~此事非同小可......”莫蒹葭长叹一口气，“当然了，苏烟～姬无力的话并非能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前去调查几个死者的身世背景和尸体或者骨灰，否则无法证实你所说的连环杀人的猜测～”
“不过我还是坚持你跟我回去的观点。你涉世未深，不知画妖师这类鬼怪一样的人多么可怕。”
“莫姑娘，我在求知阁中看过有关画妖师的记载。拥有画妖师资质的人类百年难觅，并需从小培养。画妖师可凭借精湛手法绘画妖，以其召唤所画之妖，并在一定时间内为己所用。至于出自画妖师之手的符咒，则是超度亡灵的必要手段。”
莫蒹葭还在坚持，“苏烟～画妖师本就心术不正，再与神术公会暗地勾结的话，这趟浑水深得很啊……”
“所以我们必须揪出幕后真凶，而且万一事实如我猜测，这是连环杀人的计谋，那他们所图必定关乎百姓安危。”
苏烟起身，咬着牙低声道，“脾脏，肺脏，肝脏……”
“五脏还缺肾脏、心脏！”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上桑和莫蒹葭也站了起来，“说吧～”
苏烟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道：“一旦他们的计谋得逞，全城乃至全水国的百姓，都会变成异人的模样！”
“嘶～”莫上桑倒吸冷气，汗毛竖起。
“所以我恳求二位，助我一臂之力，彻查杀人案。”
苏烟低头，抱拳欠身。
莫蒹葭需要时间思考，违背神尊的旨意，很难。
“神以护佑天下苍生为己任，神裔当如此。若莫姑娘还执意带我走，打晕便是。”
“说哪里话！”莫蒹葭很少翻白眼。
接着，莫蒹葭扔给伙计一袋金币，又朝苏烟说道：“走吧～”
“打晕我算了！”苏烟瞪着油盐不进的莫蒹葭，心里不舒服。
“再不走，敌人就把尸体从衙门领走了……”
苏烟一听，脸色瞬间大好，上前双手死死搂住莫蒹葭的胳膊，小脸还往上磨蹭着，就像条讨主人欢心的小狗。
“莫姑娘乃巾帼英雄，我就知道你不会弃百姓安危于不顾的～”
莫上桑眼睛里全是火焰。
“苏兄弟，你给我放开你那爪子～”
——
青水城，苏烟三人躲在衙门对面的墙头后。
莫蒹葭正在交代任务。
“苏烟，待会我会吸引衙门上下所有人的注意，你和上桑趁机溜进停尸房察看尸体。上桑～”
“在。”
“你给他望风，一有风吹草动，务必带他脱离现场！”
“明白！”
苏烟不禁哼唧起来：“至于么，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行动！”
莫蒹葭率先跳下墙头，苏烟看着莫蒹葭竟然正大光明地走向衙门口，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放心了～”莫上桑笑了笑，然后走了出去。
“来者何人，衙门重地，不得擅闯！”
苏烟远远看着莫蒹葭从腰间拿出一块红色的令牌，两位看守立马变得唯唯诺诺，不仅立马放行，还赶紧跑去通知知府大人。
“嘶～上桑兄，睥睨府到底是何等存在，远在水国皇城都有如此这般威望！？”苏烟在神裔花名册上看到过，莫蒹葭是来自睥睨府的二小姐。
“咳咳～三大古族你知道吧～”
“知道，白蜀欧阳家，大辽皇甫家，还有~南鸣鬼谷家。”
“睥睨府是白蜀欧阳家的三代近亲，如今睥睨府上的神术师，更是被收编进了欧阳家族。”
“我说呢，古族的面子，区区一个知府自当不敢怠慢。”
“别废话了，快去停尸房！”
接着，两道身影隐进衙门。
“就是这了”，莫上桑站在一残破的小屋门口，尸体的腐臭从窗户中散发出来，“兄弟你快去快回！”
苏烟捏着鼻子，有些难为情。
“不是你要死要活的来查案的么？抓紧的~蒹葭还帮你拖着呢！”
苏烟狠了狠心，踏入门框。
屋内很冷，七八具尸体横在屋子中央。
“连草席都没有，衙门真是够混蛋的！”
尸体上就一块白布，苏烟依稀透过纱能看到顺着死皮来回蠕动的蛆虫。
“老天爷，行行好，让我一次成功！”
弯下腰，苏烟先掀开了最左边的纱布，死者面目全非，但从平坦的胸部来看，这是男的。
额头上有细汗冒出，苏烟一连翻了三个，都不是今早的死者。
苏烟虽是神裔，但出自普通百姓。从这些个死者的伤口看，他能看的出每个家庭的故事。
不论富庶还是贫瘠的地方，总有徇私枉法的芝麻官。哪个乡镇没有几个恶霸强抢民女谋财害命......惨死在东方大陆上的亡者们，冤枉也罢，活该也好，总是当朝统治者们执政漏洞的缩影。
苏烟作为平头老百姓的一员，他最清楚，他们需要的不是沉冤昭雪，而是自己所爱之人活的安康。
“人死了，就啥都没了......”
为一个死者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苏烟不再惋惜，接着掀开了下一张白布。
“果然~姬家被自己搞得大乱，他们还无暇毁尸灭迹！”
卖豆腐的大娘身材肥胖，如今距离死亡才不过半天而已，冰冷的尸体已然瘦了半圈。
苏烟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扇开血窟窿上蚊蝇。
“伤口边缘也太细腻了吧~”
现在再仔细观察死者的伤口，可以看出，取其肝脏的妖，必然不是用来进食的，否则没必要如此细腻的处置，直接一手掏出岂不更加方便？
“咦~”
苏烟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




过眼神烟 第87章 深入调查
苏烟伸手探向死者的耳垂，再三捻动，一根银针被苏烟抽了出来。
借着窗外的光，苏烟打量着银针。
“这是何意？”
苏烟很困惑，这根银针插在耳垂下方的眼穴之上。苏烟曾跟着苍平镇的一位老医学过针灸，眼穴这个位置，插入银针，便可致盲。
苏烟来不及整理思绪，赶紧将银针小心收起。
“喵~”
莫上桑学的猫叫，很难听很怪异，但这是两人约定的暗号。
“那边有动静！过去看看！”
两名衙役挎着大刀火急火燎地赶到停尸房附近，仔细一番盘查过后，没有发现异常。
“王哥，就一野猫，看把你紧张的。”年轻一些的衙役说道。
“王哥我这叫谨慎，小子，今天刚送进来的尸体，姬家说预定了，要是尸体出了半点状况，你我二人还不人头落地！”
老衙役一边教育小衙役，一边笑着闲谈着：“这个月第三起偷窃内脏的杀人案了，大过年的，这皇城根底下，也不太平啊。老哥还是劝你，与其每月拿这点俸禄，不如回乡下做点小生意嘞......”
“说的容易，王哥，俺家多偏僻啊，要是碰上那偷内脏的恶贼，连个给俺收尸的人都没有了......”
此时，苏烟和莫上桑就在停尸房的屋顶上，两个衙役的对话一字不拉的落入了二人耳中。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轻手轻脚，很快翻出了衙门......
_
“银针！”
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里，苏烟三人隐匿在尽头的杂货间里。
莫蒹葭拿起银针，再三确认，上面并没有任何毒素。
“苏烟，你如何判断这根银针是死者遇害前就在其身上的？”
苏烟拿过银针，说道：“倘若人死后，尸体僵直，眼穴这位穴位，即便用火烧后的钢针，也难以在不破坏周遭皮肉的前提下插进半寸，而这根银针，则是全根没入了死者耳垂处的眼穴。”
“苏兄弟，你唬人的吧~你不是个账房先生么，怎么？难道还兼任江湖郎中？”莫上桑表示怀疑。
苏烟认真回应，“幼时，我跟镇上的老医学过关于穴位的知识。”
莫上桑还是怀疑，但莫蒹葭一句话就将其怀疑打消，“烛九阴上神都以花魁的身份呆在苏烟身边，那个老医岂非凡人？”
苏烟听后，挠了挠头，他很清楚，那个老医真是个凡人，而且在自己十岁那年，老医就因年岁过高而病故了。
“苏烟，这么说来，凶手此举的目的......”
“这是衙门的死亡登记簿。”莫蒹葭从怀中拿出一个红本本。
苏烟会心一笑，“知我者，睥睨蒹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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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籍若水县......”
苏烟一愣，若水县不就是那个连年干旱的县么。
“莫姑娘~凶手的用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