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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娇似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蓝小依
妇产科胡小涂还是第一次进,她偏头朝外瞄瞄,路过的果然都是一水儿的大肚子孕妇,幸福感饱胀在眉眼间,让人看了心生喜悦。
医生突然把胡小涂喊了过来,“姑娘来,过来看看胎心。”
胡小涂闻言,挪了几步,说实话,她对医学影像天生愚钝,心下忖度让她看了也是白看,但碍于面子只好象征性地把脑袋探过去。
这一探不要紧,却当真的探出了乱子——她胡小涂人生中最大的乱子。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胡小涂装模作样地抻着脑袋盯着显示屏看,黑黑灰灰白白的一团东西,她什么也看不懂,正郁结,医生指给她看,“看见没,这个,胎儿的心跳。”
胡小涂渐渐定睛,她好像真的看到了,中间那个位置,有一个影子在一下一下地动着,胡小涂惊喜地叫出来,“哈?真的?那真是胎心?太神奇了……”
医生含笑点头,躺在一边的莫茉吴却着急万分,撑起身子抓住胡小涂的衣服,“让我看看……”
医生笑,把显示屏转向她,“看见没有?小家伙的心脏跳得很有力……”
胡小涂的视线投到莫茉吴的身上,她看见莫茉吴的神色,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和幸福。那种作为准妈妈的溢于言表的激动和兴奋,是她胡小涂怎么也体会不到的。
胡小涂重新把目光放回显示屏上,看着那团小小的光影,她竟也莫名地弯着嘴角笑了,或许,这种幸福只有当她真正地变为准妈妈时,才能感同身受。那种对未来的属于自己的小生命的期待,那种凝结了爱情结晶的神圣和神奇,都让胡小涂心生期盼。
陪着莫茉吴走出医院大门,一路上莫茉吴都在低着头盯着手里的照片看,反反复复地看来看去,看着看着还时不时地弯弯嘴角轻笑出声,胡小涂静静地看着莫茉吴,这个几天前还在跟她恶言相向的女人,此刻已经完全一副贤妻良母的温润样子。
胡小涂心里默默地祝福,也许,她当真地做对了一件事,成全,还有信任。
胡小涂抬头看天,阳光透过云层毫无畏惧地射下来,照亮了整片苍穹。她眯了眯眼,对于爱情,对于婚姻,何尝不需要一种勇气?成全的勇气,信任的勇气,当然,还有敢于去爱的勇气。
两个人在街上慢慢踱了很久,直到慢慢飘起了雪花,莫茉吴忙从照片里收回神智,“小涂,今天麻烦你了……你快回去吧,你穿得少,别冻坏了。”
胡小涂刚刚出来有些急,只随手抓了件毛外套,根本没想到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就能下起雪来。胡小涂吸吸鼻子,摆了摆手,憨笑道,“没事儿,我不冷,我还想跟你这孕妇沾沾喜气呢。”
其实胡小涂想的是,就算曾经莫茉吴跟自己的恩怨再深,就算她们两个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但最起码的从一个陌生人的角度出发,来个产检都没人陪,也的确可怜了些。况且,那个执迷不悟的男人还是自己的前男友,她胡小涂不得不多关心下这个有那么点悲催的女人。
后来莫茉吴见胡小涂冻得都快要流鼻涕了,好说歹说给她劝了回去,两个人走进地铁站,临分手前,胡小涂一把拽住了莫茉吴的手,“你会是个好妻子,也会是个好母亲。林嘉他……可能还是有些想不开……幸福要自己去争取,我祝福你。”
说罢,胡小涂挤上地铁,冲外面立着的女人挥了挥手,扬起嘴角微微笑了笑。车子开动,胡小涂看着飞驰而过的各色广告牌,心里突然开始觉得别扭……她怎么那么像那什么……对,玛利亚,拯救苍生济贫扶善宽恕一切慈悲为怀的圣母……熠熠闪耀着人性的光辉,照亮了所有的暗冷与阴霾……
啊呸!胡小涂撇嘴,她才没那么伟大,她才不是什么“分手了还是好朋友”的主儿,她胡小涂就是那俗称的睚眦必报型,记仇得很,这回能够如此大度地原谅莫茉吴……大概……真的像任以行说的那样……是因为……她的心里已经……
阿嚏!胡小涂抽出一只手抹了把鼻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绝对不会对那个什么任处上心,她更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心里面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她……她就是一普度众生的有着高尚节操的人。嗯,绝对!
胡小涂一路上不断说服自己,直到进了家门,又是几个喷嚏打出来,胡小涂怔了怔,摸了摸自己额头,不会那么寸吧,向来健康茁壮的她不会看个胎心就激动到感冒吧?
不过不得不说,那胎心倒着实给她看的兴奋了一阵子,想想看啊,那是多么的神奇啊,那是一个小生命,一个有血有肉的小生命,将来要追着莫茉吴的屁股喊“妈妈”的可爱小家伙……
胡小涂两腿一蹬把自己扔进床里,闭上眼回想着那张灰白照片,手不自觉地覆上自己的小腹,微微颦了颦眉,就是在这里面,孕育一个新生命吗?
……
胡小涂再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张了张发干的嘴,吃力地咽了口口水,顿觉嗓子肿着疼。胡小涂咬着牙使了使力,摸到不远处的手机看时间,已经过了6点。撑着身子坐起来,脑袋竟也跟着嗡嗡响。
胡小涂脸色跨下来,她浑身怎么这么难受?难受倒罢,心情却也好不到哪去。或许就是从她见了那胎心之后,心情便由最一开始的激动兴奋,变成了些微的伤感和黯然。
她说不上来原因,只知道自己此刻心里不舒服,堵得慌,需要一个人来陪着她熬过去。她翻出苏蜜的号码,“狐狸,我想找你聊聊天……我难受……”
苏蜜在另一头语气匆忙,“小糊涂,想我了啊?我马上过安检,两个小时以后下机,你先去我家里等我吧,今晚过来跟我一起睡。”
胡小涂撇了撇嘴,“钥匙还在花盆底下?”
“对对,冰箱里有吃的自己拿出来热热。哎哎,廖之予你帮我拿一下包……好了小糊涂先不跟你说了啊,安检了,挂了啊,一会儿见。”
苏蜜那头掐了线,胡小涂听着里面的忙音,大脑吭哧吭哧地转……她是不是听到了……“廖之予”三个字?
……这狐狸不是跟他分手了么?
******
胡小涂撑着有些发胀发晕的脑袋在苏蜜这个二百平的大房子晃悠了一圈,百无聊赖最后晃去厨房下了碗方便面,麻辣酱料吃得她浑身汗涔涔。
填饱了肚子心情稍微好了些,胡小涂便晃去客厅开了电视,屁股一沾沙发便再也抬不起来,节目再恶俗剧情再雷人她都悉数忍了下去,到了最后竟然看着一档著名交友类节目兴趣盎然,声音调得一高再高,看着里面的女嘉宾轮番数落才貌双全的男嘉宾,胡小涂一个劲儿地为那个男人鸣不平。
不就是太听妈话了么,不就是回答经典的落水问题时说出了“救我妈然后陪老婆一起死”么,至于被这帮女人轰炸机一样数落么?话说这样的无良媳妇若真是娶回了家去,还不得跟婆婆天天掐架把脑浆打出来?
虽然两人同时落水先救谁这个问题是个颇具历史意义以及饱受争议的话题,而她胡小涂也并不准备把这个问题雪藏得太久,该问的时候当然要拿出来试试水。但不管怎么说,男人疼自己妈并没什么错,换你男人问你“你爸和我同时落水你救谁”试试,一准一问一个崩。
胡小涂哼哼唧唧地在沙发里帮着男人回骂那些臭女人,连手机什么时候响的都没听见,后来节目都已经接近尾声了情侣双双牵手了,苏蜜这狐狸还没回来。
胡小涂抬腕看表,都已经11点了,两个小时的飞机早就该到了。胡小涂看着欢天喜地的广告顿觉无聊,关了电视屋子重新静下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脑袋嗡嗡响得比之前还要厉害。
胡小涂穿上拖鞋准备去窗前看看,说不准能把苏狐狸盼出来也说不定。胡小涂刚从沙发里站起,腿还没迈出一步,眼前却顿时一片黑,身子重重一歪倒回沙发里,因为重心不稳,她的身子刚碰上沙发一点便哧溜溜地滑向了地面。
24
24、24 关于真心 ...
胡小涂吃痛地坐在地上,身子斜靠在沙发腿上,浑身虚弱无力,刚刚两眼一抹黑的情况稍有改观,眼前渐渐恢复了光亮,视线却仍是模模糊糊的。胡小涂暗暗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也许自己真的是感冒了……
胡小涂靠着沙发好不容易休息过来,边骂自己没出息边挣扎着站起来,凭借着仅有的一点印象,拖着虚弱的身子找到苏蜜家的医药箱,翻来翻去只有一盒阿莫西林。
胡小涂大概扫了一眼说明,见有消炎的作用便找来水吞了两粒下去,然后挪回客厅,两腿蜷缩在沙发里等苏蜜回来。
胡小涂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胃口绞着一样的疼。
胡小涂蜷在沙发里,室内虽有暖气,却仍是抵不过午夜降下来的温度,这让本就胃痛不已的胡小涂身子更加发寒。
她的身子颤抖着,等到疼劲儿好不容易缓了缓,胡小涂在身下摸了几遍终于摸出手机,想要打给苏蜜问问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却意外地看到几通未接来电和一条未读短信。
——全部是苏蜜打来的,最后那条短信如是写:天气原因,航班取消,小糊涂你早点睡,别等我了。
胡小涂默默地退回首页,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
胡小涂突然想哭,疼的想哭。头疼,胃疼,心里也跟着疼。她第一次如此切身地体会到孤苦无依的痛苦,无助和疼痛似乎将要把她吞噬掉。她合了合眼,一滴泪无声地滚落。
额头上已有细密的汗珠沁出来,胡小涂咬了咬牙,犹豫了很久,终于再次拿起手机。如她所料,对方并没有关机,彩铃还没响完一遍便接通。
“小涂,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疲惫,胡小涂心里的内疚感更深了一层,大半夜的给人吵醒,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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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娇似妻》 《如娇似妻》_分节阅读_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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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一次了。可是在那巨大而又可怕的孤寂面前,胡小涂还是厚着脸皮,选择了服输。
“我……没怎么……就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胡小涂咬牙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异样,但似乎什么都逃不过任以行的耳,此刻他的睡意早已消得一干二净,音量提了提,音色也跟着亮起来不少,像大人训小孩子那样,“老老实实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突然一阵绞痛在胃里翻滚,胡小涂不可抑制地“哼”了一声,虽极微小,却仍是悉数传进了男人的耳。
任以行的声音忽然急切起来,“胡小涂,你在家吗?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男人说罢翻身下床,手机用肩膀夹在耳朵上,空出来手快速换衣服。
胡小涂忙喊住他,“我没事……你别过来……我不在家……”
任以行根本听不进去,冲出门提了车飞快驶上公路,“小涂,有什么事先忍着,我马上就到……”
胡小涂无奈地轻摇头,“你真别过来……我真的不在家……你只要……陪我说说话就行……”
胡小涂的声音愈发的抖,听在任以行耳里别提多揪心多着急,他挂上蓝牙耳机,哄着她道,“好,我不过去,我陪你说话。”说着,任以行把油门踩到最底,车子飞驰在去往胡小涂家的路上。
不多时,车子便猛地在胡小涂家楼下刹住闸,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敲了几遍门却无人应,胡小涂在电话另一头欲哭无泪,眼泪含在眼圈里嘤嘤着,“我都告诉你了我不在家……你偏不听……”
任以行狠狠地在空气里挥了一拳,情绪差不多恢复了之后才柔着声音问电话里头的小人儿,“小涂,你到底在哪?你不能这么一个人扛着……小涂,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胡小涂皱眉,不无歉疚道,“我不是故意要你担心……我是……我也说不上苏蜜家的具体位置……告诉你你也找不到……我真的没事了……你就随便说点什么给我听……听你说话……我就好多了……”
胡小涂蜷着身子用膝盖顶着胃,听着男人在电话里跟她唠,从严序讲到自己其他的几个哥们,又讲到自己和胡小涂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讲他那天为何会那么点背车子坏打不到车挤公交,失手袭了她的胸结果她却不生气,反倒把围巾套到自己脖子身上。
任以行揶揄着胡小涂,“你说,你是不是当时就对我一见钟情了,所以才会故意把围巾给我,好留个维系什么的。”
任以行把车速降下来不少,却也还是列入飞速行列。他一边跟胡小涂说话,一边通过车载系统查苏蜜家的住址。
任以行的话当真地分散了胡小涂不少的注意力,她渐渐地不再感觉那么疼了,抱着膝盖哼哼唧唧,“我才不是……对你一见钟情呢……我那是……帮困济贫……做好事……”
任以行已经查到了苏蜜家的地址,看了看地图,准备掉头,“帮困济贫?我有那么寒酸么……”
男人笑着调侃她,方向盘打了半圈正欲拐上反方向,却因为一个慌神,根本没有注意到从后面横冲直撞摇晃着冲过来的超跑。
“你那时候……连个羽绒服都买不起……怎么不……”胡小涂还没把“寒酸”二字说出口,便听“刷——”的一声急刹刺耳而又凌厉地传进她的耳,她心下一惊,愣了一秒后根本顾不得上胃疼,吓得大喊,“任以行!你没事吧?任以行?……以行?……”
不祥的预感猛地袭上胡小涂的大脑,恐惧和担忧齐齐漫过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半晌,她垮□子重重地坐进沙发里,目光呆滞犹如被人抽走了灵魂,车祸么……他……他真的出了车祸么……
苏蜜的房子很大,很空,也很静。胡小涂无助地蜷缩起来,就像巨大的黑暗里一个微乎其微的光点,独自散发着淡薄的光和热,却又在瞬间被黑暗吞噬、湮没。
胡小涂把脸埋进膝弯,身子一颤一颤地抽泣起来,她疼,浑身都疼,却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疼。她就像是在咬牙隐忍着莫名的剧痛,无声的抽泣回响在空荡的屋子里,和着滴答的钟摆声,一齐唱着最寂寞的旋律。
突然,尖锐而又刺耳的一声大哭,吵醒了所有封印住的感情,胡小涂咧着嘴放声哭,哭到歇斯底里,哭到身子跟着不停地颤抖,哭到好像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然而也就是在那一刻,一直深藏在胡小涂体内的某股情愫,终于像山洪暴发一样,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
此刻胡小涂的头早已经不晕了,胃也突然不疼了,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用力想了想,抓起手机打114,找来离自己家最近的几家医院电话,挨个拨过去,“你好,请问有没有一个姓任的男性伤者刚刚入院?”
胡小涂拨了三家医院,两家给了她确定的答复,胡小涂顾不上细问究竟哪一家的伤者才是任以行,她飞快跑出苏蜜的家,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其中一家医院。
在急诊室询问了大半天,胡小涂最终没有找到任以行,她接着跑去另一家医院,结果那位姓任的患者依旧不是任以行。
胡小涂不无挫败地跌坐进医院冰冷的长椅里,心痛如刀绞,以行,你究竟在哪里……你……你到底要不要紧……
都怪我……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会出事……
以行……你怎么比我还要傻……我都告诉你了别来找我……你干嘛还要不听劝……
以行……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要我这辈子怎么去面对自己……你那么优秀一个人……千万不可以出什么岔子……
以行……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没事……
胡小涂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这个时候医院里只有胡小涂一个人,她呆呆地坐在那里,除了掉眼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间,胡小涂灵光一闪,她心存最后一丝侥幸拨了任以行的手机,然而希望却很快落空——
彩铃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听。胡小涂不死心地继续重拨,她告诉自己,他一定是没有听见,那么就要打到他听见了为止。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很久之后,久到胡小涂的手机只剩下最后一格电,彩铃依旧唱得欢快。胡小涂泪眼婆娑地盯着手机屏,伸出手指抚摸着屏幕里的“老公”二字,嘴巴越来越瘪,想放声哭,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没了力气,哭都哭不出来。
胡小涂已经不知道自己拨了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是怀着希望,然后希望渐渐变成失望,到了现在,每拨一次她都不再期盼,只是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务一样,机械而又不厌其烦。
这一次,胡小涂忽然觉得耳边开始变得混乱,早已烂熟于耳的彩铃里像是夹杂了别的声音,她恍恍惚惚地抬起头,四下寻了一圈,然后不无嘲弄地骂自己,胡小涂,你这个心坏了的女人,耳朵也坏掉了么?
她再次拨通,却依旧觉得彩铃很别扭,而且好像有另外一个音乐声变得越来越大,胡小涂皱了皱眉,心跳突然像要蹦出来一样,她再次缓缓地抬起头……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胡小涂终于撑着早已酸软的腿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出去,最后,她像扑向火源的飞蛾一般,奋不顾身而又一往直前。她冲进男人的怀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呜咽着……然而一同被模糊的,却不知是谁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本人欲将亲妈本色发扬光大,将甜文事业进行到底,因此现在小虐一下都觉相当不忍,于是……21:00第二更。看花花数决定是否第三更~待会儿见~群么~~~
25
25、25 关于闪婚 ...
任以行紧紧拥着怀里不停抽泣着的小人儿,缓缓轻拍她的背,“乖,不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么……”
男人又抱着她哄了会儿,渐渐的胡小涂停止了哭泣,可是她却一直趴在男人身上。直到任以行顿感身上的重力加大,他才恍然觉悟过来,撑起胡小涂的身子,却见一连泪水的小人儿早已失去了知觉,眼睛闭得死死……
******
胡小涂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使劲儿睁了睁眼,恍惚中瞥见趴在病床前浅眠的男人。
胡小涂重新闭上眼,都说朝思夜想就会在梦里见到那个一直相见的人,难道她真的对任以行思念到这般田地了?他竟出现在她的梦里了?
胡小涂不无郁结,从昨夜开始她就在做这场冗长而又灰暗的梦,梦里面她为了一个叫任以行的男人哭到没了力气,抽丝剥茧一般地抽空了她所有的理智与后路……
胡小涂很努力地想唤醒那个熟睡着的人,她想确定,这个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究竟是不是任以行。可是她张了张嘴,却喉咙暗哑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加上发了烧本就容易倦怠,便眼皮一沉又睡了过去。
胡小涂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午后的阳光正暖暖地晒进来,男人的身子在病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颀长却又暧昧不已。
任以行见她醒了,忙凑近些,老妈子一样啰啰嗦嗦地问她渴不渴,饿不饿,还难不难受……
胡小涂怔怔地眨巴眨巴大眼睛,原来她刚刚梦到的都是真的,或者说,她并不是在做梦……这个人,真的是任以行……
一滴泪滚落下来,第二滴也紧跟着掉下来,第三滴,第四滴……很快便连成了串。任以行看着胡小涂无声地掉着大颗大颗的眼泪,眼神却茫然而又空洞,男人顿时急了起来,“小涂,你怎么了……你……你哭什么啊……”
任以行这一句话不问倒要紧,一问便像触发了胡小涂体内最脆弱的那根神经,“呜呜呜”地放声哭了出来,听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男人从来没见过这阵仗,顿时吓慌了神,他最怕女人哭,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哭,这会儿急的跟什么似的,却始终找不到哄她的法子。
胡小涂哭了大半天,任以行也变着花样哄了大半天,慢慢的胡小涂减弱了音量,变成了一下一下的抽泣,听在男人耳里却更觉心疼,眉头不由得紧锁在一起。
这丫头怎么这么能哭……而他怎么就这么扛不住这丫头哭……
胡小涂见任以行脸色难看了不少,便边哭边抬起手冲他勾了勾,示意他往自己这边近一点。任以行会意,身子伏下来,“小涂……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我跟你赔不是……”
男人凑近软语哄着胡小涂,结果胡小涂却突然伸出两手猛地搂住男人脖子,任以行瞬间顿住,半晌,感觉着颈项间温热的小脑袋正不停地磨蹭,男人微微勾了勾嘴角,“乖,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良久,胡小涂抬起头在他的西装上蹭了把鼻涕,口齿含糊着抽抽嗒嗒道,“你这个……坏蛋……我以为……我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男人打趣道。
胡小涂猛地从他怀里退出脑袋,一双红得堪比兔子的眼死死盯着男人,肩膀因为抽泣而一抖一抖的,“你胡说……什么……呸……掉……快……呸掉……”
任以行眼含笑意看着胡小涂哭的都快要打嗝却还不忘“数落”他,心里的暖意徐徐上涨,他伸手抹干净胡小涂脸上的泪水,哄着她道,“好,听你的,呸呸呸。”
胡小涂这才微微点头,“伤到……哪里了?要不……要紧……”
男人笑,扶着她躺回去,抬了抬胳膊,“我没事,手背轻微擦伤。倒是你,发烧又胃溃疡,怎么吭都不吭一声,是想把人气死?”任以行瞬时凛下来眸子,准备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小丫头,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硬撑着逞能,世上真真的没有比她再二的了。
见任以行劈头盖脸就要数落下来,胡小涂轻轻握了握男人的手,任以行收声,软下来眸子看她,“干嘛?”
胡小涂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犹豫半晌,最终带着些微怯懦地开了口,“你……还愿意……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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