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作者:归去闲人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第1节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作者:归去闲人
作品简评:
堂姐任性逃婚,阿嫣被迫替嫁给谢玫,在王府小心求存,明哲保身。谢斑少年袭爵,冷清桀骜,娶妻不过奉旨行事,成婚之初就曾放话,绝不会为女色所动。后来,当少女悄然闯入心中,他才发现……真香!
文章讲述皇家式微,节度使割据的背景下,男女主因赐婚替嫁而相遇,摒弃偏见彼此吸引的故事,剧情紧凑,感情细腻,是一篇先婚后爱的甜文。跨过深渊,登临权位之巅,他是万民跪拜、四海归服的帝王,也是她的裙下之臣。
第1章 退婚 这样的人,如何能嫁?
永徽十二年夏末,京城太师府。
一场闷雨洗得长空澄澈,庭院明净,风拂过游廊,高悬的娟纱宫灯随之摇曳,各呈艳姿。仆妇们抱着簇新的绸缎,正逐个装点屋舍廊柱。
府里的长孙女楚嫱后日出阁,圣旨赐婚嫁给汾阳王谢珽,礼部帮着操办的婚事,半点都马虎不得。
这会儿满府张灯结彩,忙得热火朝天。
唯独怡寿堂的气氛有些冷凝。
姿容如玉的新科进士乔怀远长身而立,正在厅上拱手禀话。
“……并非晚生有意失信,实在是家母有命,不敢不从。二姑娘瑰姿丽质,温柔敏慧,晚生未能如约聘娶,实在是晚生福薄,不敢耽误了二姑娘。还望老夫人见谅,能够退还纳征之礼。”
他口中的二姑娘是楚家的次孙女,名叫楚嫣,原本正与他议亲,连聘礼都送了。
楚老夫人原以为他今日是来贺嫁女之喜,还颇客气地请到了厅里,哪料竟是来退亲的?
她瞧着那假惺惺的歉疚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当日是你登门拜师,要跟着我儿读书做学问,才有后来进士登第的荣耀。阿嫣许给你也是下嫁了的,如今怎么反悔了起来!”
“家母执意如此,晚生也无可奈何。”
“呸!糊弄谁呢。”
老夫人凭着太师的尊位封了一品诰命,平素最看重脸面,原本正喜滋滋等着长孙女远嫁王府,给府里添个荣耀,见乔家在此时上门退婚,难免觉得晦气。若不是自矜身份,能拿拐杖把人打出去。
乔怀远低着头不敢顶撞半句。
满厅鸦雀无声,冰轮送出丝丝凉气。
楚老夫人的脸色比她身上的檀色锦衣还要黑沉。但再怎么生气,她也清楚,乔家故意挑此时来退亲,连退还纳征之礼这种话都能说出来,这婚事铁定是要黄了。
她心里气不过,指着乔怀远的鼻子又骂道:“求而不娶,忘恩负义,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当真言而无信。罢了,那点子聘礼原就不值多少,都退给你就是,往后再敢到我家露面,老婆子让人打断你的腿!”
乔怀远被劈头盖脸骂了,也没敢反驳,只红着脸躬身道:“老夫人教训得是,晚生谨记。”
“罢了!这儿忙得很,你也别杵着了。来人,把聘礼都还回去,让他挨个点清楚。往后再敢上门,连拜帖都不必收,叉出去就是。”
楚老夫人怒容说罢,拐杖重重顿地作为逐客之令,而后寒着脸起身往内室去。
次媳吴氏忙扶住,同她往里走。
薄纱彩绣的花梨屏风后面,阿嫣抿了抿唇。
正逢暑热天气,她身上穿得单薄,桃色纱衣下系了条薄软的如意云烟裙,勾勒得身姿绰约纤柔。她年才及笄,容色却生得十分昳丽,青丝如雾,明眸雪肌,娇嫩的脸颊白皙柔软,吹弹可破。
此刻红唇轻抿,却浮起稍许黯然。
原来他真是来退亲的。
就像旁人议论的,进士登第春风得意,便舍了行将式微的楚家,另去攀附高门。
如此薄情寡义。
……
阿嫣与乔怀远的婚事确实是下嫁。
楚家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阿嫣的祖父楚章是一代名儒,精通书画乐理,曾被尊为先帝的太师。如今祖父仙逝已近十年,两个儿子官居五品,虽说门庭大不如前,到底还有点底子,有老夫人的一品诰命撑着。
这回皇帝给楚嫱和汾阳王谢珽赐婚,也是瞧着楚家先帝太师的门第。
乔怀远的出身却比楚家逊色得多。
他是京畿人氏,祖上并无拿得出手的功名,幼时由身为秀才的父亲启蒙,后来寒窗苦读,渐负才学,寻到楚家的门路,成了阿嫣的父亲楚元恭的门生。
今春新科,乔怀远进士登第。
彼时阿嫣年才及笄,因貌美多姿,温柔安静,求亲的人几乎踏破门槛。
老夫人瞧着长孙女赐婚给了王府,心气儿养得高了,便想给阿嫣也挑个京城里有权有势的门户高嫁过去,不但能给门楣多增光彩,还可凭姻亲换得公侯提携,给几位兄弟的前程铺路。见有公侯府邸来提亲,一心只想应承。
楚元恭却不这样想。
高门贵户娶妻向来讲究门当户对,楚家虽曾荣耀过,毕竟是先帝封的,且老太师过世已久,老夫人也没多少手腕,早就走到了下坡路。
想娶宗妇的门户多半瞧不上式微的楚家,来提亲的那几个子弟,也多是凭祖宗荫封混日子,或纨绔或贪色,并非良配。且高门内宅素来盘根错节,子侄众多,女儿自幼娇养不谙世事,高嫁后要应付婆母妯娌,难免看人脸色如履薄冰,过得未必自在。
相较之下,乔怀远却算个良婿。
他生得风姿隽秀,满腹才华,更不贪恋女色,风流多情,只消踏实做事,往后定会有大好前程。
阿嫣若嫁给他,哪怕不像嫁入公侯府邸般尊荣,等夫君升迁,自可遂心如意。乔家二老他都见过,为人还算和善,她嫁进去后定不会受委屈。
掂量过后,便定了这亲事。
如今纳采问名之仪皆成,只等择定婚期。
谁知这当口,乔怀远竟会来退婚?
阿嫣瞧着屏风后转身离去的男子,神情渐默,丫鬟玉露怕她难过,轻轻牵住她的手。
内室里,隐约传来楚老夫人的声音——
“阿嫣这孩子也是!你瞧她堂姐嫱儿,打小就嘴甜机灵,会盘算又懂事,才有了如今等着做王妃的福气。就只她,素日里不知谋算,也不会讨人喜欢,连个毫无根底的儒生都敢来退亲。”
“母亲息怒,儿媳回去后会好生教她的。”
吴氏对身负诰命的婆母向来恭敬,就连她无端指责亲生女儿,也没反驳半句,只劝道:“其实甩开乔家,也未必是坏事。”
这话老夫人爱听,不由点点头。
“倒也说得不错。前头来提亲的还有公府、侯府,那些孩子虽没功名,却有祖宗荫封,也不委屈她。该好生挑个朝中得力的人家,往后她的兄弟们入仕做官,朝里也有人照应。”
吴氏恭顺应是,打起里头帘子。
帘帐落下,婆媳俩声音渐低。
阿嫣靠在冰凉的墙面上,眼眶微微泛红。
玉露心疼极了,忙低声劝道:“姑娘别伤心了,为那种捧高踩低的人,不值得。装得一副君子模样,却原来是算计着想靠姻亲换前途,还蒙骗了主君。这样的人就算才学再好,又能有什么出息?等主君回来,定会另挑好的给姑娘。”
“无妨,遇人不淑罢了。”
阿嫣低声说着,颇失望地拂开探进窗户里的竹枝,先回西跨院的住处。
游廊上宫灯摇曳,红绸满目。
待嫁的喜庆和被退亲的惨淡对比得太鲜明,玉露瞧在眼里,实在心疼自家姑娘,忍不住低声骂道:“这乔公子真是!当初说得情真意切,如今说翻脸就翻脸。什么母命难为,分明是托辞!也不知他为何要反悔。”
“他有新的高枝儿了。”
阿嫣望着天上流云,唇边浮起点讽笑,“徐姐姐说,乔怀远这回选官之后,不知怎的攀上了相爷吉甫。他膝下只有个独女,向来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想要招个堪用的赘婿。我瞧着他闹出这么一场,是想跟咱们家划清干系,免得新主子不乐意。”
玉露闻言诧然。
她虽是内宅丫鬟,却也知道吉甫的名字。
此人素有狡诈狠毒的名声,在相位独揽大权,欺上瞒下,朝中多有厌恨憎恶的。只是碍着他极得皇帝信重,且手眼通天党羽众多,弹劾无门,不得不忍耐罢了。
乔怀远要入赘他家,倒真是个高枝儿。
玉露气不过,咬牙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姑娘这样出挑,难道还怕寻不到好婆家?他这样随意反悔,攀龙附凤,原也不是能托付的。”
“是啊,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品行。”
阿嫣低叹,想起乔怀远从前谦谦君子的模样,只觉讽刺。
她从不指望夫君能封妻荫子。
但她也知道,能够进士登第的男人,若能踏实为官、谨慎做事,往后即便拿不到高官厚禄,定也会有些前程。乔怀远明明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做官,却偏要走攀附高门的捷径,足见满口仁义之下,藏着颗急功近利的心。
这样的人,如何能嫁?
……
蝉声噪鸣里,乔家当日送来的聘礼尽数被抬出去,放在府外沿墙的树荫,由乔怀远带的人装了车,匆匆离去。
很快,跟乔家退亲的消息传遍了府邸。
楚元恭最近奉命办差,四处巡查,并不在京城,老夫人和吴氏既点了头,且将聘礼尽数扔出去,这事儿已是板上钉钉。
满府仆从虽不敢明说,暗里也忍不住比较,觉得长房的大姑娘得圣旨赐婚,眼瞧着要嫁入王府享受荣华富贵,二房的姑娘却被人家退了亲,着实是可怜得很。
只可惜了那样冰肌玉骨的容貌,一样托生在太师府,却没大姑娘那样的福气。
这些话没人敢乱嚼舌根。
但交头接耳间,谁都猜得到他们在想什么。
卢嬷嬷去厨房取晚饭回来,一路瞧着各色目光,进屋后见阿嫣靠在临窗的美人榻上发呆,不由心疼道:“姑娘先用饭吧。天底下那么些好男儿,咱们姑娘这般出挑,还愁寻不到出路么?”
“谁发愁了。”阿嫣回过神,起身笑嗔。
卢嬷嬷到底担忧,意似不信。
阿嫣就着玉泉端来的铜盆挽袖洗手,最初的失望与难过褪去,神情已然平静。
“祖父在的时候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乔家既是那等品行,早些撇清了也好。不然若是等婚事成了,他再碰上相府的高枝,又不甘心因我耽误前程,那个时候再离心离德,闹起来才是难看。如今这般,其实是避过了火坑。”
卢嬷嬷闻言笑了笑,“姑娘想得开就好。”
“我只是担心母亲和祖母……”
那两位打的什么算盘,众人都心知肚明,无非是想拿孙女的婚事换儿郎们的前程。
卢嬷嬷忍不住又叹气,“夫人也是,明明是亲生女儿,却偏不放在心上。郎君们的前程要看各自的本事,哪有拿姑娘的终身来换的。”她念叨了两句,却也不敢说太犯上的话,只递去软巾,让玉露先去盛汤摆箸。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第2节
阿嫣擦了手,先去外头用饭。
其实早就习惯了。
祖母素来偏心,只喜欢嘴甜会逢迎人的堂姐,对她一贯挑剔。母亲重男轻女,将儿子的前程看得比命还重,见楚嫱嫁了王府,怕也盼着她能被公侯府邸看中,好给兄弟的前程铺路。
这府里真正疼她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
这么多年她已经看清了。
……
两道院墙之隔的东跨院里,晚风拂柳,湖石犹热,待嫁的楚嫱坐在池边喂着鲤鱼,脸上却殊无笑意。
刚听到赐婚旨意时,她确实欢欣之极。
做王妃么,谁不想?
满京城那么多高门贵女,能嫁进王府的凤毛麟角,甚至有人为孺人的位子明争暗抢,她只消嫁过去便是王妃,做梦都能笑醒来。
但当有关汾阳王的消息陆续传到耳边时,楚嫱却越来越不安。
因谢珽的名声着实吓人。
谢家祖上是武将出身,靠着赫赫战功成为当朝仅有的异姓王,且王位还能父子相继,也算位极人臣。不论当初朝廷的封赏是因君恩宠信,还是迫于无奈,这些年谢家坐拥十余万强壮兵马,手握重权节度一方,府里的根基稳如磐石。
六年前,老王爷战死沙场。
年仅十五的谢珽袭位,率兵杀伐,纵横捭阖,先是将犯境的敌军尽数击杀,亲手斩了敌将头颅,后又与寡母联手,拔除军中有异心的几位将领,迅速稳住了局势。这几年里,谢珽铁骑纵横,北梁可汗数次派兵窥境,皆被他严防死守,半个活口都没放回去。
据说那几处战场血流成河,枯骨堆山,至今仍有恶鬼夜哭,晴日里都阴风阵阵,没人敢靠近。
唯有谢珽,每年亡父祭日都要亲赴旧战场,尸山血海里神情自若。
铁石心肠下更没半分柔情。
楚嫱自幼娇养闺中,被赐婚之前,满心想嫁个风姿俊逸、诗才秀怀的读书人,听着这些耸人听闻的事,焉能不害怕?
传闻之外,还有旁的事情入耳。
据说兵部尚书郭威的女儿远嫁云南,受尽婆家的欺负,因郭威身在京城鞭长莫及,最终孤立无援绝望而死。而就在近日,信王妃郁郁而终的消息在京城甚嚣尘上。那位也是重臣之女,父亲在淮南为政一方,又有爵位在身,却没能保住女儿性命。
楚嫱特地派丫鬟如烟打探,据说信王妃是因婚后不得宠,遭孺人倾轧算计,手腕弱了些,才香消玉殒。
虽受皇家厚葬,却平白丢了性命。
楚嫱听着,只觉心胆俱寒。
那两位皆有得力娘家,尚且落得如此下场,她若孤身离家,嫁给心狠手辣又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谢珽……
更何况,汾阳王府权势煊赫,既是皇家赐婚,为何放着满京城的贵女不用,偏挑中了她这个已故太师的孙女?这般蹊跷的赐婚,背后怕是真如旁人说的那样藏了许多隐情,而她,连同整个楚家,却对此丝毫不知。
鱼食被捏得细碎,楚嫱脸色泛白。
半晌,她抬起了头,低声道:“如烟,我不敢嫁了。”
第2章 替嫁 婚书上须改了名字,公之于众。……
如烟被楚嫱这话吓了一跳。
她忙看向周遭,见仆妇们还在屋里收拾陪嫁的箱子,没人留意这边,才压低声音道:“姑娘胡说什么呢!那可是皇上赐婚的,圣旨都来了,又让礼部帮着操办,多少人做梦都想要的亲事。姑娘嫁过去就是王妃,身份尊贵不说,一辈子荣华富贵。”
听起来是颇诱人。
可再多的荣华富贵,若无福消受,又算得什么?若这婚事当真让人梦寐以求,定会有人设法争抢,哪会落到她的头上?
所谓的泼天富贵终是虚的,她可不想孤身远嫁给凶残武夫,一个人在外面踩着刀刃提心吊胆,甚至搭上性命。
万般荣华,终不及性命要紧。
楚嫱捏紧鱼食,脑海里全是客死他乡的郭家姑娘,郁郁而终的信王妃,甚至史书上和亲远嫁、老死异乡的可怜女子,还有谢珽铁石心肠、杀人如麻的名声。
她深深吸了口气,没再多说半个字。
只静静盯着池中游鱼,将鱼饵徐徐洒下,而后如常用饭、盥洗、沐浴、就寝。
直到翌日清晨,一道消息将喜气洋洋的怡寿堂炸开锅——
楚嫱失踪了。
……
自打楚太师过世后,老夫人就颇孤单。
两房儿媳怕她独自住着寂寞,便将楚嫱、阿嫣姐妹俩送到怡寿堂养着,一来能让老人家有个伴,二来也能腾出空暇操心儿子读书、成婚、育子的事情。
姐妹俩各自住在东西跨院,每日在祖母跟前读书习字、推牌玩耍,已有十来年了。只不过近日老夫人操心楚嫱的婚事,要准备招待内外贺客,怡寿堂里忙得四脚朝天,才各自用饭没去叨扰。
如今东跨院出事,阿嫣岂能不知?
日头才刚露脸,她撑着惺忪的睡眼起身梳洗,听见外头的动静迥异往常,不免诧异,让玉露悄悄去探消息。
没过多久,玉露就白着脸回来了。
“怪道早起碰见如烟,她的脸色不对劲,果真是对面院子出事了!”她压低声音掩上屋门,连里头的帘帐都拉起来,“老夫人那儿兵荒马乱,像是在找人,东跨院的门也关严实了,不准窥探。我偷偷问了那边的孙妈妈,说大姑娘早起不见踪影,正四处找呢!”
“怎么会这样?”
卢嬷嬷知道此事轻重,闻言脸色都变了。
玉露低声道:“我也想不通,赐婚的时候大姑娘不是很高兴,还在咱们姑娘跟前夸耀么?听说老夫人吩咐瞒着消息,可这种事怎么瞒得住?若果真是逃了,咱们家可就……”
“是啊!大姑娘怎如此任性!”
两人怕祸及全家,连累了阿嫣,都忧愁看向自家姑娘。
阿嫣轻轻咬唇,也没心思挑胭脂首饰了,只蹙眉道:“她向来如此,为着一己私利,不顾别人死活。咱们府里又没闹贼,她突然失踪,定是心里有忌惮,自己跑的。祖母毕竟是一品诰命,不至于真让全家落个抗旨的罪名。我只是怕……”
“姑娘担心什么?”玉露眸色微紧。
卢嬷嬷瞥着阿嫣神色,低声道:“姑娘是怕这婚事有猫腻,如今大姑娘一走了之,老夫人为着全家性命,会让姑娘冒名顶替?”
这事听着荒唐,真到生死攸关迫不得已的时候,未必不可能。
阿嫣暗恨楚嫱的自私任性,事到如今却也拿她没辙,只沉吟道:“算了,再等等消息。”
万一能把堂姐抓回来呢?
……
“找不回来了!这死丫头跑得无影无踪,怕是掘地三尺都找不回来了!”
长房住的春晓院里,楚元敬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扫落案上杯盘,摔得满地茶水狼藉,怒声道:“早知她这么混账,当初就该把她打死,省得连累全家!”
“这是什么话,嫱儿可是你女儿!”
夫人薛氏哭得眼睛红肿,犹不忘维护孩子。
楚元敬怒道:“我没这样的女儿!明日就要出阁,谢家迎亲的人后晌就到,她却在这时候跑得无影无踪,是存了心要害死全家!问得怎么样了,陈荣——”
“主君,审问出来了。”
名唤陈荣的长随匆匆跑进来,身后跟了两个小厮,拖着被打得鲜血淋漓的如烟。
他没敢多瞧,只拱手促声道:“如烟交代说,姑娘是子时走的,穿了丫鬟如柳的衣裳,出府后就把如烟赶回来了,除了银两盘缠和一套骑马的男装,什么都没带。”
薛氏闻言立时扑向如烟,“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也是没办法。”如烟自幼伺候楚嫱,粗活儿都没做过,这会儿遭了痛打,气息奄奄道:“姑娘说,若奴婢不肯帮她,眼睁睁看她跳进火坑,等到了谢家,就活生生打死奴婢,连尸骨都不让送回京里。”
“她究竟为何要逃婚!”
“说是不想冒险,不愿去魏州送死。多的话她也没跟奴婢解释,只说咱们老夫人有手段,又素来疼爱她,定有办法摆平这件事。让奴婢谎称夜半请郎中,带她从角门出去。”
“这哪是送死?求之不得的婚事呀!”
薛氏打死都没想到女儿会有这种念头,只慌张看向丈夫,“这两天事多杂乱,也没个防备,她既是从角门出去的,咱们满京城找,总能有线索吧?”
“你当她是蠢货?”
楚元敬没好气,瞧桌上还有个玉盏,索性也砸了,怒道:“西南边的城门寅时就开,让那些生意人早些去谋生计。那死丫头向来有成算,必定是从那里混出去,买匹马跑远了躲起来。长安城外那么多荒山野岭,你挨个找人问去?”
“那可怎么办?”薛氏没了主意。
楚元敬甩袖,狠狠瞪向如烟,“先派人看着,若那死丫头不回来,打死了事!走吧,去找老夫人商量。”
说罢,抬脚直奔怡寿堂。
……
怡寿堂里,楚老夫人神情阴沉。
听楚元敬禀明经过,她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砸着桌案连声道:“孽障!孽障!好好的婚事,怎么就成了火坑?那谢家又不是吃人的恶鬼,还能把她生吞活剥不成?如烟呢,也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去了?”
“儿子用尽手段,她确实不知道。”
“孽障!都是我素日宠坏了她,不知好歹,无法无天!你们做父母的也是,待嫁的姑娘也不说好生看着,放任她肆意妄为!”
“母亲教训得是。”
楚元敬低头连连告罪,又偷瞥向这位阖府地位最尊的太师夫人,试探道:“只是事已至此,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儿子定会差人四处去寻,可若是那死丫头藏得深,找不回来,咱们总得过这一关。母亲您看……”
“抗旨不遵,那是死罪!”
“是,是,所以得寻个弥补的法子。谢家迎亲的人后晌就到,咱们总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去吧?若真如此,谢家可是雄踞一方的异姓王,皇上都忌惮几分,咱们就算赔上阖府的性命,怕也担不起这罪名。”
“这还用你说!”
老夫人满腔怒气没地方撒,逮着他就呛了回去,声音气得近乎嘶哑。
满厅鸦雀无声,仆妇赶紧帮她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