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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归去闲人
说说笑笑的进了府,奉茶开宴。
阿嫣瞧着熟悉的草木屋舍,唇边亦绽出笑意。
祖母和长房的心思,委实不必理会。
这府邸曾是祖父的居处,也有她的双亲幼弟,藏满年幼时的记忆。
两年辗转,她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却已是云开雾散,前路明澈。
阿嫣心里踏实而满足,瞧着家中亲人尽皆无恙,便扶着婆母入座。武氏与楚元恭夫妇分属亲家,素来都有书信相通,只是两地相隔,未曾当面拜会过而已。如今谢珽进京,她的身份水涨船高,已是满京城命妇求着想拜见的人物,今日亲自过来,皆是看了阿嫣的面子。
席上酒浓菜香,武氏与阿嫣并肩坐着,谈笑之间宾主尽欢,楚元恭夫妇眼见女儿与婆母极融洽,也放心了许多。
直至傍晚,婆媳俩才启程回随园。
曾孺慕先太师才学襟怀之人,瞧着这般做派,倒对靠兵马安身立命的谢家悄然改观。
……
翌日,谢珽亲自动身,与阿嫣同去拜望徐太傅。
比起没落的太师府,徐家在京城仍有根基,在文官中尤其能说上话。谢珽进京后,曾单独来过徐府一趟,与太傅闭门长谈。之后,徐家父子几个分头奔走,拜望了几位有分量的大儒文官,算是帮谢珽解决些小麻烦。
今日谢珽驾临,徐太傅亲迎入内。
轩峻的府邸在魏津入城时同样遭了严密搜查,令花木盆景损坏了不少,就连书楼都翻得乱七八糟。
好在要紧书册都已藏起。
这几日天气甚好,正宜曝书去潮,徐太傅索性让人将书册尽数搬出来晒晒,等书楼里整理好了,重新装入书柜。
万卷书册,哪怕分几日曝晒,也几乎铺满府邸。
仆从们各分了一摊看守,谢珽和阿嫣进去时,甬道两侧的空地上都铺了木板隔潮,上头书册沐浴阳光,墨香隐约。
阿嫣与徐元娥先去女眷住处,徐太傅则请谢珽入厅喝茶。
“六部官员里,凡跟吉甫有牵扯的王爷早已查明白,无需老朽赘言。先前被吉甫赶走的源廉先生已经应我所请,明日即可到京城。他素有匡国辅政之才、爱护万民之心,在朝中也素有威望,只因吉甫奸诈排挤,才被赶出京城,十年落寞。如今旧朝更替,王爷若亲自去劝,他想必愿意效力。”
“随园那边近来甚是繁忙,老朽瞧着,大约都是看清了风向,去向王爷投诚。”
“先前那几位跳窜的,老朽和犬子们也都挨个找过。有两位顽固执拗,死守着忠君之心不肯服软,旁的倒是都说服了。也怪徐元杰阴毒,将王爷的赫赫战功都说成是狠辣无情,以至朝中毁誉参半,多有谣言误解。河东兵强马壮百姓富庶,他们也都知道,这些事说开便可,无需多虑。”
“若拜源廉先生为相,定能引人归心。”
“以王爷之才,有清正朝臣辅佐,哪怕最初艰难些,往后定能扫除积弊,安稳朝政。”
案上茶烟袅袅,徐太傅掀须而笑。
谢珽起身拱手为礼,“有劳了。”
徐太傅摆手,为他斟茶。
谢珽亦稍露笑意。
攻克京城只是个开始,要登基为帝,统率百官,仅凭雄兵烈马尚不足够。
河东有贾恂统揽长史府、各州刺史勤恳布政,诸位将帅齐心,方有今日之安稳富足。朝堂御座统摄天下,仅凭先前这些人马,哪怕战事上足够调用,要让六部九司都回到正轨,却远远不够。吉甫之流和朝中蠹贼自须斩除,六部诸司却仍须选任贤能之士,才可推行政令,牧养万民。
若不然,九五之尊也就是空架子。
朝中左右二相,贾恂足以挑起半壁江山,源廉先生是谢珽早就看中的,只是从前素无旧交,不易请动。如今徐太傅帮他解了这桩难题,实在是大功一件。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第145节
只要源廉肯入京,谢珽就有把握说动他拜相入朝,加之朝臣渐而投诚,那几个豁出老命整天骂街的老顽固也都被徐太傅劝得消停了,剩下一两个秋后蚂蚱,就不足为惧。
朝堂众人将陆续归心,而在京城之外,萧烈领兵直奔淮南,裴缇则引兵扑向山南两道,陆续有捷报传来。
曾被魏津占据的那些地盘,收复起来并不难。
剩下难啃的骨头只能徐徐图之。
哪怕一两年内未必能从周守素、云南节度使这两个老滑头手里将军政大权尽数收回,这大半的江山,仍能握在谢家手中。文武之事上都有了把握,帝位空置太久无益于大局,这拥立新帝的登基之典也该安排起来了。
谢珽接着与徐太傅商议些旁的事。
……
厅堂之外,阿嫣与徐元娥牵手而来,旁边还跟着徐秉均。
送别谢淑之后,徐秉均仍回军中。
战事一起,他和谢琤所在的折冲府尽被调在萧烈老将军麾下,这一路征战过来,极得历练。不过徐秉均自打从军之后,两年间从未回过京城,除了徐弘亲自去魏州的那回,更不曾见到家中。对于家中近况、长辈身体,也只靠书信往来和阿嫣转述得知。
少年意气昂扬,原本也都耐得住。
但这回跟着萧老将军兵临城下,得胜之时,终究耐不住对至亲的思念,禀报过校尉后,告假进了城中。
这一见,就有些离不开了。
尤其祖父年迈,身为先帝的太傅,在京城的处境极为尴尬,他瞧着被魏津翻乱的书楼,到底放心不下。
上锋亦知他许久未归,特许留在京城。
之后谢琤随萧烈南下征战,他暂且留在京城陪着祖父双亲,编在另一处队伍中,做些戍卫之事。
今日恰好有空,得知谢珽亲至,便央告了阿嫣,有事欲求谢珽允准。
阿嫣猜出他的心思,一道带了来。
等谢珽与徐太傅商议完事情,从里头出来,就见阿嫣跟徐元娥蹲在甬道旁边,将裙衫敛在怀里,正翻晒书籍。
两人年纪相若,阿嫣嫁为人妇、地位尊荣,徐元娥虽待字闺中,因跟着祖父往来书楼,腹中学问不逊男儿。此刻都蹲在那里,高髻珠钗,软语低笑,闲谈翻书之间,倒似回到了幼时。
那时候不论楚家曝书,还是徐家曝书,小姐妹俩都是最兴高采烈的,跟在徐太傅后面忙得不亦乐乎。
如今时移世易,皇位悄然易替,许多东西却还是没变,如山川大河绵延悠长。
徐太傅颇觉欣慰,谢珽亦自勾唇。
不远处徐秉均大步上前,拜见了祖父和谢珽,说京城大局已定,他愿自请返回河东,戍卫边塞、巡查边防。这事是他许诺给谢淑的,因互换质子之事并未张扬,他回京后也没透露内情,只说边塞安宁是江山稳固的根基,他愿回边塞多加历练,至于婚配之事,待日后时机合适再说。
军中历练之后,少年已退却文弱。
徐太傅和徐弘并不知内情,多少有些担忧,怕他在边关拖得年纪大了,回头不好议亲。
两番恳请,都未得长辈允准。
徐秉均既已打定主意,就不至于为此受阻,哪怕长辈反对,也会坚决北上。不过毕竟双亲慈爱、祖父疼惜,他不愿长辈平白担忧不满,又不能透露谢淑之事,想着今日谢珽在场,索性来碰个运气,想打着这旗号说服双亲。
谢珽听罢,初时微觉诧然。
见阿嫣回过头冲他偷偷挤眼睛,徐太傅又一副不甚满意的模样,心中旋即洞然。
数番往来之后,他对徐秉均的印象已然改观,知他跟谢琤一样,皆有少年意气、进取之心。谢淑离开魏州时,阿嫣曾跟他细细说过,谢淑离开前的那夜独自去校场,其实是与千里迢迢赶来的徐秉均道别。那么,徐秉均为何自请前往边关,又为何当着他和徐太傅的面请缨,便可明了。
而边关戍守,确实是大事。
哪怕谢淑已入北梁为质,元哲也送来质子,有惊无险的夺得国主之位,边防之事上,仍不容半点懈怠疏漏。
边关苦寒,徐秉均愿去历练,谢珽自无不可。
谢珽见少年隐有忧色,还透露了句话,“陆恪伤愈之后,已经跟着去了,不必挂怀。”
陆恪的大名,徐秉均当然听说过。
遂抱拳道:“多谢王爷!”
两人对此心照不宣,旁边徐太傅却听了个满头雾水,又不好多问,等后来徐秉均打着谢珽的旗号北上,只得允准。
自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此刻的深秋院落里,徐太傅引着谢珽漫谈朝堂之事,阿嫣与徐元娥仍翻书看花,闲谈喝茶。到了后晌,在府里的后院设宴,打算一道用过晚饭之后,再送阿嫣夫妇离去。
开宴之前,谢巍有事来寻谢珽,颇熟稔的进了府,直奔徐太傅和谢珽所在的那座凉台。
徐元娥远远瞧见那道身影,目光不自觉挪了过去。
谢巍似有察觉,朝她抱以一笑。
徐元娥莞尔,帮着将刚曝晒好的书放回箱中,随口向阿嫣道:“你这位三叔倒是有趣。先前在别苑里,他扮成个剑客的模样,瞧着没半点破绽。后来他来咱们府里,又穿了身道袍,也跟个真道长似的,像个闲云野鹤。”
阿嫣不知这段逸事,忙问缘故。
徐元娥遂将当时谢淑带着徐家众人潜出府邸,藏在莫俦单独赁的小院中,又在魏津攻入京城时在外看守,保得众人无恙之事,悉数告诉阿嫣。末了,又道:“先前你说他文武兼修,能领兵打仗铁骑纵横,也能评点书画精通音律,我还想象不出来。如今,倒是全都见识了。”
阿嫣笑而颔首,“他厉害着呢!”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问道:“武事倒罢了,京城战乱,他定会拔剑交战。倒是音律,你见识过啦?”
“嗯!祖父那把古琴,他弹得有模有样的。”
阿嫣暗讶,不由觑向远处的谢巍。
她嫁去魏州那么久,只听过谢巍评点箜篌,虽时常听旁人提起他的逸事,却没领教过他抚琴的风采。
倒是徐元娥先见识过了?
心头蓦的一动,她捡起本书,将上头的微尘拂去,状若随意的道:“对了,秉均若去边塞,婚事定要耽搁下去。你呢,我出阁那会儿你还没挑中对眼的,如何可有中意的?祖父不会是想将你留在身边一辈子吧!”
“那怎么会!我只是……”
徐元娥下意识瞥了眼远处,心事朦胧将破,却还不敢透露,只低声道:“我只是不急着嫁而已。”
那可真是巧了。
三叔谢巍也没急着娶,这会儿还打光棍呢。
阿嫣抿唇轻笑,觉得秋光甚好。
……
源廉先生的事,徐太傅在前引路,谢珽亲自登门。
那位从前就曾居于相位,极有才能抱负,只因帝王昏聩、奸佞当道,平白埋没了许多年,如今得遇新主,倒愿意出仕一试,与贾恂合力辅佐。以他从前的威望声名,消息传出之后,当即令不少老臣踊跃沸腾,而在徐太傅等人的宣扬下,河东政事之清明、百姓之安居乐业,也已广为人知。
而谢珽摄政监国时,有冷硬气度、威仪姿态,亦有深广胸怀、过人胆魄,手腕见识远胜昏君佞臣,颇令朝臣折服。
更别说铁骑纵横,无人能撄其锋。
这般情形下,拥立谢珽登基几乎水到渠成。
卜日后,登基之典定在十月初九。
事情自有礼部筹备,谢珽在稍稍理清杂乱诸事后,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带阿嫣去给楚太师扫墓。因是以孙女和孙女婿的身份去,谢珽也没让准备车舆,只挑两匹马骑着,带徐曜、陈越护驾等人即可。
临行前,在门口遇到了楚宸。
八岁的男孩已长得颇高,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瞧,被谢珽逮到后,竟自赧然笑了笑。
得知要去看祖父,他也想去。
谢珽对这个小舅子印象还算不错,见阿嫣温柔而笑,很乐意和弟弟一道前往,便将他抱起来放在马背,纵马出城。
墓前松柏荫浓,冬阳暖热。
阿嫣如幼时般抱膝坐着,同祖父倾诉近况,却已不是从前的迷茫。
回来时夕阳斜照。
原野层林尽被金色染透,晚霞亦铺得绚烂,夫妻俩放缓马速,在拂面微凉的风中徐徐前行。楚宸毫无顾忌的坐在即将登基的新帝怀中,忽然回过头小声道:“姐夫,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想问你的。”
神神秘秘的小模样,却极认真。
不知怎的,谢珽就想起上回来京城时,他将小舅子送回府邸,屁大的小孩站在面前,叮嘱他务必善待姐姐。
瞧着懂事又可爱。
谢珽配合地凑了过去,也将声音压低,“什么?”
“各处都在说,姐夫要当皇上了。我听人说皇上有三宫六院呢,以前宫里有皇后娘娘,还有贵妃、淑妃,好多好多人,认都认不过来。姐夫要是当了皇上,还会疼我姐姐吗?”
小心而认真的语气,不掩担忧。
谢珽失笑,“就这么担心?”
楚宸咬了咬唇。
由不得他不担心,当初姐姐出阁的时候虽然安安静静没说话,其实眼圈儿憋得泛红,他都瞧见了。后来父母亲提起远嫁的姐姐,也都藏满担忧,只是忌惮王府的威势,从来没当面表露过罢了。楚宸从前不敢乱说,直到那次跟着夫妻俩逛街,见谢珽极纵容宠溺姐姐,才敢说那些话。
此刻,他当然不敢透露这些隐情,只眨巴着眼睛,“姐夫,你会一直疼我姐姐吧?永远的那种。”
谢珽听罢,忍不住笑睇阿嫣。
她沉溺在郊野暮色里,鬓发轻扬裙衫微荡,倒是没听到弟弟的稚嫩言语。
谢珽想了想,竟也认真回答——
“会的。一直,永远。”
将她捧在掌心里,呵宠纵容,过这匆匆百年。
楚宸听后眉开眼笑,要与他拉钩。
谢珽竟也真的伸出了尾指,与他小声约定。
旁边阿嫣瞧见这情形,亦自失笑。
她倒没想到,谢珽对小孩子竟还有这般耐心,明明威仪冷厉得令人敬惧,却还会行此幼稚之举。
其实原因无他,爱屋及乌而已。
……
转眼便到十月初九。
盛大而隆重的登基大典在皇宫举办。
是日百官齐至,祭告过天地之后,谢珽身着冕服,玄衣纁裳,白玉双佩,十二纹章精心绣成,威仪端贵。年轻的帝王登上御座,改元更制,尊奉生母武氏为太后,册立发妻楚氏为皇后,择定封后之期,着礼部郑重筹备。而后拜相选官,推行政令,朝堂气象为之一新。
萧烈和裴缇一路往南,捷报频传。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第146节
北梁亦遣使臣送来国书,摆出修好的姿态。
谢珽主政河东数年,早已练出纵横手腕,有贾恂等人辅佐,朝政上亦有条不紊。
没多久,便是阿嫣的封后大典。
一大清早,阿嫣就被卢嬷嬷从被窝里请起来,在连着三日的沐浴熏香后,又认真沐浴了一回。而后认真梳妆,描眉画唇,穿上皇后受册所用的的袆衣。五彩画翚绣得端贵耀目,朱罗縠褾勾勒出修长的身姿,盈盈站在镜前时,只觉修容端丽,雍容贵重。
谢珽进去时,玉露正给她戴凤冠。
阿嫣则站在镜前,听到脚步声时明眸瞥来,朝他绽出浅笑。
她原就生得极为漂亮,年岁渐长后添了妩媚韵致,待得华美凤冠戴上去,立时衬得姿容瑰艳,静雅高华。
记忆在那一瞬拉回从前。
在魏州那个宾朋满座的初秋之夜,她远嫁而来,穿着王妃的细钗礼衣,珠冠华贵,花扇遮面。
彼时烛光摇动,梅花薄妆,她抬眼起身时温柔安静,只觉盈弱而不堪催折。
如今小姑娘也长大了。
昳丽灵动之姿终成倾国之色,在华服美冠的映衬下,端丽婉媚,顾盼照人。
谢珽牵住她的手,送她登上八鸾重翟车。
仪仗开道,长街障以行帷,已经拜相的贾恂持节为使,至潜邸迎接。乐声鼓吹过处,满城皆喜。
待帝王所乘的玉辂者在皇宫前停稳,谢珽亲自过去扶阿嫣下来,而后牵手同入宫门。初冬温暖的阳光照遍皇城,令檐头琉璃粲然增色,白玉廊柱明净生辉,谢珽携她登上丹陛,亲自将沉甸甸的金册凤印捧给她,于万人跪拜中,将她送上皇后之位。
此后君临四方,母仪天下。
亦将千般宠爱万种柔情,尽付一人。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写完啦,撒花=w=
谢谢一路鼓励陪伴的仙女们!!!
后期剧情和感情并进,夫妻俩谈恋爱的日常相对比较少,番外里会多谈恋爱多撒糖,顺便添个小萌娃。除了夫妻俩,也会有谢淑、谢巍两对的交代,司裕专门写个番外(待遇从优),或许还会写一下假如珽哥阿嫣幼时相遇,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希望都能写得圆满,明天再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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