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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归去闲人
金氏冷哼, 自不会被他的鬼话糊弄。
“你是为王妃而来, 老婆子无能为力。你走吧, 若再耽搁, 老婆子只能喊人。”
“就不顾裴缇的死活?”
金氏神情微微一顿。
她就是顾忌儿子, 才明知来客是个棘手的刺头, 仍冒险放了进来,好探清对方的态度再做决断。
若陈半千提旁的事,为着阖府前程, 她愿意冒险商议着处置,尽量抹去麻烦,不给裴家门里添乱。但他想碰的是阿嫣,那是谢珽摆明了疼宠的人,有郑家的例子摆在那儿,谁敢轻举妄动?
忐忑筹谋悉数被忌惮淹没。
金氏看向陈半千,古稀之龄的脸上神情决然,“我就是为着他,才应了你的求见。如今看来,已无必要。不妨直白告诉你,谢砺的前车之鉴,河东的武将全都看得分明。他都做不到的事,旁人又怎会自不量力。”
说罢,寒着脸站起身,全然逐客的姿态。
陈半千神情微变,猛地欺身上前,双手轻易卡在脖颈之间,令她无法高声喊人,而后道:“老夫人不再想想?裴缇曾在私下里说谢砺才能过人,比谢珽更适合王位。你那孙子,裴暮云,似乎还跟郑家有牵扯。你行个方便,我一笔勾销,何乐而不为?”
“多少罪名,都比谋害王妃轻。”
金氏被扼得声音含糊,径直挑明要害后,又道:“或者,你想拿我的性命要挟?那就告诉你,我若死了,我儿正可脱罪。老婆子活够了,保住儿孙去见先祖,不亏!”
如此态度,已十分明白。
陈半千笑容尽收,竟自冷笑起来,“没想到你老成这样,脑子竟还没糊涂。既如此,不妨告诉你,老子原就没指望靠你成事。能借着你的名头走进这屋里,足够了。”
说罢,枉顾金氏骤变的神情,抬肘将她击晕。
“最难的这道关卡,你已帮忙了。剩下的事情你既不肯,就不劳烦。老子布了几年的线,好容易到今日,你瞧不见,真是可惜极了。”他阴森森说着,扶了金氏坐在椅中,又朝身边病弱的美妾递个眼色。
那美妾病态尽收,清了清嗓子。
她先低声朝陈半千说话,觉得声音已能乱真,便走到屏风后面,照着金氏的嗓音吩咐道:“米嬷嬷,去厅上请王妃过来一趟。就说秦州有要事传来,厅里人多眼杂,我又腿脚不便,请她务必亲至。”
苍老而隐含几分焦灼的声音,惟妙惟肖。
这女子藏在魏州,以丫鬟的身份混入高门,频频侍宴,为的就是学几位要紧之人说话。除了王府里深居简出的老太妃,其他要紧府邸的主母们,譬如武氏、阿嫣、高氏、郑家女眷、萧家女眷,她都暗自留意过,苦练学舌。
这会儿一张口,就连常年跟着金氏的嬷嬷都没觉出异样,听她说得严重,连忙去厅上请人。
……
花厅里,宴席已经开了。
金氏离开之后,裴夫人让人找过,得知她已回住处,有要紧客人去见,便先招呼众人用宴。
女眷们分宾主依次入座,阿嫣坐在客中最上首,由裴夫人殷勤招呼。
满厅热闹,米嬷嬷含笑而来。
到得阿嫣跟前,她恭恭敬敬行了礼,稍稍压低声音道:“启禀王妃,老夫人说秦州那边有要事传来。这儿人多眼杂,她的腿脚又不甚利索,想请王妃亲自过去一叙。不周之处,还望王妃勿怪。”
说话间,面露歉然。
阿嫣倒不至于因这点事儿见怪。
尊卑之外仍有长幼,裴缇虽傲了点,却也曾立下赫赫战功。他的老母亲,便是武氏都颇为敬重,甚少怠慢的。
且据她所知,谢珽押着谢砺北上之后,裴缇就被调去了秦州。那儿原是郑獬的地盘,如今虽归了谢珽,到底时日不算太久,百姓即便陆续安居,军中却还是得多检看为妙。如今裴老夫人忽而提到那边,怕是有要紧事的。
阿嫣不好耽搁,便离席而去。
到得那边,仆妇恭敬侯在屋门外,院中丫鬟洒扫、仆妇浇花,与平常毫无二致。
米嬷嬷到得门前,便隔门道:“老夫人,王妃来了。”
这般言辞,多少是提醒金氏亲迎。
屋门随即被打开,站在门口的却是个身着宝蓝罗衣,一副儒生打扮的男子。他的脸上隐有焦灼,恭恭敬敬朝阿嫣拱手道:“拜见王妃。”说话间,里头隐约传来金氏压低了的苍老声音——
“好端端的,怎会出这样的事!”
旋即是女子的柔声宽慰,“老夫人别慌,王妃请来之后定会有对侧,咱们先别声张。”
“好、好……”
依然是金氏苍老的声音,似遭了骤变后的强撑。
阿嫣心中微诧,不由朝内望去。
隔着紫檀座的薄纱屏风,依稀可见侧间里桌椅俨然,金氏似乎是骤闻秘事有点撑不住,软软的坐在椅中。旁边站着个女子,正躬身在旁为她抚背顺气。那女子身量颇高,躬着身子宽慰时将金氏的头脸都挡住了,看其搀扶的架势,似颇为亲近。
——若不然,金氏也不会将外男引入内院。
阿嫣心头不由微紧。
谢砺出事之后,谢珽曾亲自去了趟裴家。裴缇虽不在,他的长子却曾亲眼见证了谢砺被揭穿歹毒用心的全程,金氏得知后早已摆明态度,裴缇亦与谢砺割裂,自请失察之罪。如今的裴家已全然归服于谢珽,在军中亦举足轻重。
阿嫣心生担忧,便欲进门。
陈半千面上隐含焦灼,见玉露要跟进来,忙朝阿嫣拱手道:“启禀王妃。小人匆匆赶来递信,这消息也非同寻常,还望……”他迟疑着看向玉露和随行的嬷嬷,又瞥了眼外头的米嬷嬷。
那是金氏的亲信,被屏退在外。
阿嫣听着里头的言语,只以为是裴缇出了事,陆恪的人将消息送去了谢珽跟前,裴家的随从急赶着回府报信,惊吓了老夫人,慌乱中直接请她来商议对策。外头局势渐乱,魏州也因郑元语和谢砺的事有些波折,这般消息自然是不宜张扬的。
而屏风后面,金氏仍在焦灼低语,女子柔声安慰。
阿嫣不疑有他,让人留在屋外。
抬步进门绕过屏风,她走向侧间时,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担忧,“老夫人匆匆让我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话音才落,陈半千已赶到身后。
趁着金氏“开口回答”,猛而伸手击向阿嫣后颈。
闷哼声被捂住,身体亦被搀住。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第124节
屋门早已被他紧掩,外头都是仆从,没人敢偷窥。连同这点细微的动静,也都无人察觉,更不敢窥探主家密谈。
陈半千扶阿嫣坐在了椅中。
那女子瞥见示意,匆忙上来拆阿嫣的钗簪外裳,口中却仍学着阿嫣和金氏的语气说话,偶尔还以信使的身份说上几句,时高时低,时断时续。哪怕有王府的人趴在窗外偷听,里头的言辞也毫无破绽。
陈半千则揭开贴了寿字的锦盒,取出里头易容的东西。
他揽着美妾进来时特地给她戴了帷帽,因米嬷嬷亲自开路,没谁见过她的容貌。这会儿易容起来,也不求全然相似,只须多几分伪饰掩盖住阿嫣的眉眼,让人辨不出来即可。
女子则不慌不忙,大约已将这情形练习了无数遍,学舌说话之间,剥下阿嫣的外裳,将自己的白衣给她穿上。而后迅速挽发,将阿嫣的那套行头尽数挪到自己身上。碰见磕绊处,恐露破绽时,陈半千则接过话头,故意疾言厉色的拔高声音,似为对策焦头烂额。
两人自言自语,迅速改装易容。
一炷香的功夫后俱已停当。
陈半千稍作停顿,看向那女子。
女子先前的柔弱姿态早已消失殆尽,眼底阴狠掠过时,咬牙低声道:“只要能得偿所愿,我死而无憾!这样的机会往后绝不会有了,主子快走吧,务必做成此事!”
“好。”陈半千给阿嫣戴上帷帽,同她换了个眼神后,忽而拔高声音,“兰心!兰心!”
一声高喝惊动外面众人。
嬷嬷们相顾诧异,便听里头隐约传来阿嫣的声音,“这是昏过去了吧!”
“她随我急赶着来报信,路上染了病,还未曾医治。”陈半千的声音隔窗传来,清晰落入仆妇耳中,“如今事情已经禀明,老夫人和王妃慢慢商议吧。我先带她去医馆,就此告辞。”
说着话,将易容改装的阿嫣抱起,大步而出。
屋门敞开时,侧间里压低的声音又隐隐传了出来,听着是阿嫣在和金氏说话。
玉露趁机往里一瞧,就见金氏似是坐在椅中,自家王妃则华服美饰,有些焦灼的来回踱步,背影与平素稍有不同。
匆匆一瞥,旋即被陈半千挡住。
他丝毫没留情面,反手将屋门紧掩,屋内传来的声音随之骤低。
玉露心里浮起疑窦,又暗自摇头。
二房倒台后,整个河东已无人能够撼动谢珽,裴家必定没胆子在太岁头上动土。且里头说话声断续传来,虽不甚清晰,却分明是金氏和阿嫣的声音。若事关机密,她身为婢仆,自然是不能偷听的。
玉露不由瞧向陈半千。
目光亦落向他怀里的白衣女子。
不知为何,玉露心头涌起种极熟悉的感觉。但那女子身量虽与阿嫣相仿,腰身小腿都比阿嫣粗了不少,帷帽上的薄纱垂落时,露出的眉目容貌也很不同。
怎么回事呢?
玉露无端有些心慌,不时瞧向屋内。
……
千百里外,谢珽正准备启程回魏州。
安顿了谢砺之后,他沿着北边的防线亲自巡查了一遍,又拐道陇右,查了几处要紧城池的防守。
而后,启程策马直奔魏州。
离家两月有余,转眼已是仲冬,草木枯凋,风冷水冻。率兵巡查时,他是名闻四海的节度使,盔甲之下英姿烈烈,骏马踏过之处,皆成太平山河。唯有夜深人静,独自吹灯歇息时,思念才会悄然蔓延上心头,深入骨髓。
她给的平安符仍旧藏在贴身的衣袋。
她寄来的每一封家书,也都曾仔细翻读数遍,几乎能倒背如流。
谢珽从军这么多年,很少在出征时想家,如今却满怀牵挂。交代了陇右的事情后,便逆着深冬里凛冽的寒风,一路往东而去。
也许是思念甚久急于相见,在途中歇息时的短暂小憩里,他愈来愈频繁的梦到阿嫣。
只是梦里的情形有些令人悬心。
谢珽自幼杀伐,手上沾过的人命不知凡几,平素并不信鬼神之论。但跌宕梦境清晰印在心头时,他仍忍不住暗生焦灼,于是马不停蹄,昼夜疾驰,恨不能立时插翅飞往魏州,回到笑语依约、佳人静候的春波苑。
徐曜甚少见他这般急切,还曾出言打趣。
这日晚间,一行人进入晋州。
此处已是河东地界,快马疾驰两日便可到魏州。
吃过晌午饭后,谢珽只歇了片刻,便即起身上马,沿着官道疾驰赶路。走了两炷香的功夫,郊野空旷的官道上忽而有两个人疾驰过来。他们跑得极快,几乎风驰电掣,因谢珽他们也是放马疾驰,直到两拨人擦肩而过,他们才认出徐曜身边随行的校尉。
陆恪手下的人手极多,自然不会都认得谢珽和徐曜,但这段路上随行的校尉却是信使都认得的。
两处皆作寻常打扮,信使亦不起眼。
谢珽他们丝毫未曾留意,马蹄如雷驰过,待信使们反应过来拨马回首时,已然驰远了。
信使大急,连忙吹响了鸣哨。
远处谢珽诧然勒马,回首看向来处。
那两个信使已疾风般赶来,将至跟前时,利落的跳下马背,整个人堪堪站在校尉三四步外,拱手呈上信筒,道:“启禀周校尉,这是魏州来的急报。”
校尉匆忙接过,看清上面的标记后立时转手奉予谢珽。
谢珽看罢,脸色骤然变了。
第95章 选择 他许诺过,会拿性命护着她。……
这封信来自王府, 陆恪亲笔所写。
上头说,王妃前日去给裴老夫人贺寿时,在金氏的住处遭了人调包。因贼人太过狡猾, 裴家和王府的仆从都没想到会有人以口技瞒天过海, 因两人是密谈要事的架势,更不敢擅闯搅扰。
等玉露和嬷嬷察觉不对劲, 隔窗试探出破绽,推门闯进去时, 屋里就只有被打晕的金氏和学舌掩饰的女子。
裴家立时将人生擒, 一面命府兵去追, 一面赶紧报给王府。
武氏与陆恪闻讯大惊, 忙命搜捕。
彼时,距离王妃被堂而皇之的调包带走, 已有近两盏茶的功夫了。
当日裴府贺客往来,人员极为繁杂,且隔了两炷香后对方早已走远, 查起来也十分不易。
裴家的府兵循着踪迹追过去,扑了个空。武氏坐镇府中, 与朱九严审那个名唤兰心的美妾, 一面命人严查城门出入的车辆轿马, 一面让人循着城外可能的去处找寻, 却毫无所获。陆恪将手下分作几队, 他也亲自出马, 循着蛛丝马迹抽丝剥茧, 追查陈半千的踪迹。
当天傍晚,陆恪在城中找到了陈半千。
但也只有陈半千。
且这狗贼故意玩弄心计分走陆恪的注意,平白耗费了大半日功夫, 在陆恪步步迫近,自知难逃性命后,已然自戕。
而王妃依然杳无踪迹。
武氏未料陈半千竟能在陈越和裴家的眼皮子底下,当着睽睽众目和森严的府兵,摆出这么一道偷鸾转凤的诡计。
但整日劳累后情势也渐渐分明。
那个名叫兰心的女子虽存有必死之志,当真落到朱九手里时,却还是架不住严酷手段,将所知的尽数都招了。
她和陈半千其实都是北梁人。
十余年前,陈半千就以商贾之身南下,试图放长线钓大鱼为北梁刺探消息。混到京城后,他盯上了年纪不算太大的诚王,有意投奔结交。彼时诚王正当总角之年,即便心存防备,不轻易与商贾之人往来,对他也留了印象。后来诚王年纪渐长,跟陈半千日渐熟络后,渐生信任。
陈半千原就从北梁带了巨额资财,又有诚王和贵妃做靠山,虽没成为众人觊觎的皇商,却也将生意越做越大。
这些钱,大半被他奉予贵妃。
贵妃有了这份藏在暗处的源头活水,正好为诚王铺路争宠,而诚王也愈发信重陈半千,几乎引为心腹。
朝堂上的一些要紧消息随之秘密送往北梁。
后来北梁重兵南下,谢衮战死。
领头的将帅,恰是陈半千在北梁时自幼熟识的挚友。当时他敢雄兵南下,也是因陈半千看出了皇家对北梁的猜忌,又从吉甫行事的蛛丝马迹中猜到了河东可能藏有内鬼。
于是一场恶战后谢衮战死,河东危悬。
北梁士气大振,意欲闯破这道铁铸般的屏障,大举挥师南下。永徽帝和吉甫则打着更响的算盘——河东历来兵强马壮,哪怕没了谢衮,凭着萧烈等一干老将,也绝不会放任敌兵南下。届时河东与北梁互耗,各自元气大伤,既可保边关无虞,也能斩除谢家对皇权的威胁。
就连袭爵之事,吉甫都是故意给谢珽的。
毕竟,谢砺正当盛年,若由他掌兵,无异于另一个谢衮当权,仍能威胁皇家。而谢珽袭爵名正言顺,且当时不过十五岁,让初出茅庐的少年统领一群战功赫赫的老将,可想而知这王爷有多根基不稳。这于朝廷而言,有益无害。
几拨人马,皆各怀鬼胎。
谁都没想到年才十五的谢珽横空出世后,竟能率兵横扫北梁敌军,非但亲手斩了敌军主将,更将犯境者尽数击杀。
一场鏖战之后,北梁元气大伤。
而谢珽也以狠厉手腕和震动京城的战功名闻四海,随即与寡母迅速拔除存有异心之人,稳住河东局势。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唯有陈半千在痛失挚友后,愤懑之极。
也是那时,他生出了离间之心。
于是暗中布局,悄然混到魏州地界,以诚王的名义勾搭上了对王位觊觎已久的谢砺。因忌惮谢珽和武氏的雷霆手腕,他没敢在魏州多做手脚,只未雨绸缪的跟与谢砺交好的几位武将做生意往来,其中就包括裴家。
彼时,谢砺的野心尚未昭彰。
他这些年跟诚王的往来原就在暗处,谢珽初掌军权极为忙碌,无缘无故哪会在意这么个不甚起眼的商人?
陈半千遂紧锣密鼓的织网,埋下伏笔。
兰心也是在这时,潜入了魏州。
她也是出自北梁的将门,父亲随军南下,在谢珽为父报仇斩尽敌军时,将性命留在了边关。兰心为此深怀怨恨,加之自幼有学舌说话的天赋,与陈半千一拍即合,被人牙子卖到魏州后,混进也算望族的隋家成了个丫鬟。
此后三四年,陈半千销声匿迹。
给诚王和谢砺牵线之后,剩下的事无需他跑腿,谢砺手底下的徐守亮就能办妥。兰心潜入魏州后为的也不是刺探消息,凭着自幼养出的见识和心气,攀上了极爱凑热闹赴宴游玩的隋家姑娘,趁着频繁的宴席暗里学舌,神鬼不知。
连同谢砺和诚王在内,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
陈半千也不急,铺出层层后路。
直到前阵子谢珽进京,擒了诚王逼问实情,诚王遭了折辱后气急败坏,回府后忙将此事告知陈半千,免得他不知就里,再栽跟头。陈半千大为意外,猜得谢珽不会放过谢砺,立时赶往魏州。
他原就甚少露面,又颇擅易容之术,借着诚王的手办了许多份假户籍,混进来轻而易举。
之后谢砺事败,他的计划落空。




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 第125节
陈半千遂打出最后这张牌。
据兰心招供,她并不知道陈半千捉了王妃后,究竟会拿去做什么。只知道,陈半千图谋的不是王妃的性命,而是挟持谢珽身边最重要的人,继而搅乱局势,令河东身陷麻烦之中。只要谢珽遭遇麻烦,甚至落入危险,对兰心而言无异于为父报仇。
数年潜伏后,她以必死之志做了此事。
前情尽已招供,裴老夫人苏醒后得知闯了大祸,也将首尾都说明白,到王府素衣请罪。陈半千原就藏得十分隐蔽,自戕之后几乎斩断线索,一时之间朱九能挖出的也就这么多。
朱九和武氏都觉得此言可信。
毕竟,若陈半千图谋的是阿嫣的性命,既设法进了裴家,当场便可动手,无需费这般力气。
陈半千老奸巨猾,明明有逃生之机,却费尽心思拖住陆恪的人手,又在追兵赶到前斩断线索从容赴死,显然也是把这次的事情当成最后一搏,想竭力争取空挡,好让同伙将阿嫣悄然送走。
他在京城潜伏多年,早已是诚王的心腹,既选了为此搏命,显然所图非小。
陆恪不敢耽搁,急信报于谢珽。
……
官道上偶有行人经过。
谢珽迎风而立,视线扫过密密麻麻的小字,神情近乎阴寒。
一行人站在此处委实惹人留意,且官道上也不便议事。谢珽示意信使离开,而后翻身上马,带了徐曜他们直奔最近的哨所。那是座不甚起眼的院子,坐落在山脚下,屋舍院墙皆平平无奇,主人家是个十分机警的老丈,耳力身手俱佳。
屋门掩上,只剩谢珽、徐曜和徐寂。
徐寂与陆恪分量相当,一个是占了王府司马的名头,一个占了节度使帐下行军司马的位子,实则各掌一事,同为谢珽身边的股肱之人。先前谢珽进京时带了陆恪在身边,徐寂留守王府,这次则是徐寂随行。
他和徐曜皆不知缘故,见谢珽原本马不停蹄,一副迫不及待要回家看美娇娘的架势,这会儿神色骤然阴沉,举止间忽添冷厉肃杀之气,便知事情不妙,道:“殿下,是出了什么事?”
“王府出事了。”
谢珽眉头紧拧,双手不知何时握紧。
含笑娇丽的眉眼浮上心间,连同先前遇险时,她惊恐畏惧的模样一道充斥脑海。自幼娇养的小姑娘,固然聪慧机敏,但碰上强硬的黑手,哪有抵挡之力?
陈半千豁出性命绑架了她,要瞒过河东麾下的无数眼线将她送走,必定要用极隐蔽的手段。
不管是装入箱中、藏在车底,抑或任何手段,为免露出马脚,她必定难见天日。
如今又是寒冬,各处朔风凛冽,夜里甚至呵气成冰,颠簸严寒中,她那样娇弱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住?
真不知她受了多少委屈!
遭了多少惊吓!
谢珽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攥在手里狠狠蹂.躏,但凡稍稍推想她的遭遇,便觉痛极。冷硬的眉眼尽被怒色笼罩,他竭力令自己镇定,迅速琢磨应对之策,更无暇跟他们解释,只将信纸递去。
两人迅速看罢,俱自变色。
怕漏了什么,又细看了一遍。
这间隙里,谢珽已经打定了主意,先吩咐徐曜去准备笔墨,又向徐寂道:“我得去趟剑南。”
“殿下觉得王妃会被送去剑南?”
“如今时局正乱,陈半千费尽心机,是想将她送到能牵制谢家的人手里,挑起争斗,给北梁寻找机会。他最想看到的,应该是我因此挑起兵戈,令边防空虚,北梁趁乱南下,一雪前耻。”谢珽既已摸清陈半千的作为,对这推测颇为笃定,“能牵制我的就五处,河西、剑南、宣武、京城、北梁。”
而这五处,各自的情况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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