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夺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郭天城
无支祁一片赤诚之心,见禹司凤前来有些担心,便抢先哈哈一笑打破僵局,道:“是禹少侠啊,怎么有功夫来了魔域呢?”
元朗没等禹司凤答话,赶紧接了话茬,道:“他当然有资格,因为他可是血统纯正十二羽金翅鸟啊!”说罢暗自猜测禹司凤与风素心成亲,定然不敢告诉她他的真身,于是暗暗瞥向风素心,想看她的反应,却发现她面无表情。
禹司凤心头一突,也看向风素心,也是看到了她的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一颗心开始紧张的剧烈跳了起来——她不吭不响是什么意思?如果她流露出一副震惊的模样,他还能用用打好的腹稿,可见她,显然是知道的……可怎么可能呢?爹说过,龙晶封印深埋体内,就算神仙下凡闻不出一丝妖气,她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因为她是出自那个神秘的门派?所以非同凡响?是了,她的法力高强,一定早就知道了,可她既然还是愿意与他成亲,想来是不在乎的。
于是他心下稍稍安稳,可还是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
无支祁瞥了眼元朗,皱眉道:“你个老臭鸟,我又没问你,你答什么话?”
元朗脸色一沉,道:“我只是担心有人别有用心,欺骗魔尊和素心姑娘!我若知道而不答,岂非对魔尊不忠?”
无支祁伸手越过罗喉计都和风素心,遥遥指向元朗,喝道:“魔尊法力无边,自然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一切,何用你这个老臭鸟在一旁聒噪!”
元朗竖眉道:“无支祁,你我现在地位均等,休要……”他还没说完,就被罗喉计都沉声打断:
“你们两个如果想吵架,就到一边去,”说着横了元朗一眼:“谁给你们的胆量让你们夹在本座与素心两旁吵?尔等把我们当什么了!”
元朗觉得自己明明和无支祁一起吵的,可见魔尊却只对着自己骂,遂瞪了眼无支祁,满腹皆是牢骚。
无支祁此时却勾了勾右侧唇角,情不自禁道:“魔尊与素心姑娘夹在中间,这不是肉夹馍了嘛?哈哈哈……”他还没说完,发现罗喉计都也送给他一记眼刀,赶紧低下头,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吭声了。
罗喉计都因为目前正是用人之际,忍耐力的修为也就更上一层楼,见自己左右使终于消停了,忍着内心的烦躁,看向风素心,问:“这人是来找你的,你想走吗?”
禹司凤正在想着若与罗喉计都动手,自己会有几成把握,突然听到罗喉计都的语气似有松懈之意,内心升起一丝喜悦与期待,眼神渴望的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风素心。
风素心抬眸看了眼罗喉计都的神色,发现他俊朗的面上一片宁静,只是如猫眼石剔透的眼眸中,似隐隐有风雪在涌动,不太明显,却还是被她看到了。
这不明显是在试探她嘛,罗喉计都强势霸气,想要什么一旦得手,岂会有还回去的可能?
风素心赶紧低头恭敬道:“素心愿意留在魔尊身边。”她也不废话了,就这么当着禹司凤的面说了吧,已经没有办法顾及他的心情了,因为在他的性命有可能受到罗喉计都的威胁时,其他的顾虑根本就不值一文。
禹司凤闻言,顿时面色惨白,惊的连连倒退,他赶紧稳住脚跟,不可置信的看着风素心,狭长的凤眸泛起了血丝凝聚了水光,哀声问道:“为什么?”
风素心不语。
罗喉计都扭头看向禹司凤,眼中划过一丝解恨的神色。
无支祁同情的看着他。
元朗轻轻打开折扇,慢慢的摇着,等着风素心的回话,却又等了半晌不见回答,他便又沉不住气了,于是壮胆挑拨离间的对禹司凤道:“这还有什么好问的,魔尊是谁,你又是谁?有可比性吗?”
元朗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风素心攀高枝儿去了,你丫没戏了。
禹司凤定定的看着风素心,唇瓣颤了又颤,道:“真的吗?”
风素心看他的口型知道他在问她“真的吗”,但却见他根本就没发出声音,自己还没发觉,知道他已经大痛失声,她顿时心如刀绞,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风素心闭了闭眼睛,过了一小会儿又再度睁开,面向禹司凤,一咬牙,狠心道:“禹司凤,因为你的任性无知,非要去我师门找我,在我师门山下吐血闹腾,害我提前出关,我已经丧失了至少一半的法力你知道吗!”
她现在也只能拿法力的问题当理由了,因为这个理由,想必罗喉计都也会相信。
果然,罗喉计都没有露出怀疑的神色,禹司凤闻言脸色越发的白了下去,伸手按在胸口,眉头紧皱,似乎在忍受着剧痛。
风素心看他神色不对,一颗心顿时吊在了嗓子眼。
禹司凤神色看起来很是虚弱,只见他捂着胸口,唇瓣颤了又颤,平日里随口就能发出的声音,在此时必须用尽所有的力气,只听他睁大通红蓄满泪水的眼睛,看着她,艰难的气若游丝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风素心注意到罗喉计都在微微侧眸观察自己的表情,于是隐在衣袖里的手狠狠握紧,违心的冲禹司凤大声喊道:
“你就是不信任我!我说过一年后会回来,让你好好等我,你就是不听!还小心眼,我与你成亲这么长时间,你就见不得我和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天天吃醋!一次两次我还能当情调,你天天吃,我牙都被你酸倒了!我压力很大的!还得天天哄你,我还想要别人哄呢!”
禹司凤一张脸彻底没了人色。
罗喉计都却在禹司凤这头快要被稻草压倒的骆驼身上,扔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只见他回眸看向风素心,露出勾魂夺魄的一笑,道:“以后本座哄你。”
风素心:“……”
禹司凤胸中顿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再也无法忍耐,左臂处最后一根青羽印记发出剧烈的烧灼感,登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随之跌跪在地。
风素心见状,登时明白这是禹司凤最后一次情人咒发作了,脑中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奔到他身前,半跪着为他运功止痛了。
禹司凤因为风素心正朝着他的胸口源源不断的输入法力,心口处疼痛在缓缓消失,同时心中也升起希望,一把攥住她正在为他疗伤的手,口中溢出鲜血,虚弱的问她:“你,你不忍见我痛苦,还来救我,你心里,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我错了……咳咳,求求你,和我回家吧……”
风素心虽然没有回过头,却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身后罗喉计都如冰霜刀剑的眼神在直直的射向她的脊背,让她感觉到阵阵刺骨的寒冷,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的看向禹司凤,心中在泣血,口中却是冰冷无情道:“你我夫妻一场,我不能见死不救。”说罢一把挥开他紧紧攥着她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罗喉计都收回杀人似的眸光,唇畔露出一记不太明显的微笑。
禹司凤双眸呆滞的仰头看着她,仿佛置身于数九寒天的冰潭中,浑身上下逐渐漫过彻骨的寒意,使他逐渐麻木,连痛的感觉都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已经死了吧。
(琉璃美人煞)夺情 情深不寿
风素心背对着罗喉计都,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听到他说什么,看了眼半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停喘息的禹司凤,真的害怕罗喉计都会突然发难,于是逼着自己用最狠的话开口道:
“禹司凤,你堂堂一个男人,别做这种小女人姿态,别让我瞧不起你,走吧!”说罢见他准备抬头,赶紧冲他一甩袍袖,他的身形登时消失不见。
禹司凤只听耳边风声呼啸,只感觉天旋地转,几欲呕吐,待到脚下站稳,发觉已经回到了湖心岛大宅不远处。
他单手撑在湖边的一棵柳树上,另一只手按在胸口,躬着身子,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掌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被血呛到,登时咳得没完没了,突然感觉怀中有东西一动,他迷迷糊糊的,发觉好像有什么窜出他的衣襟,他现在只感觉大脑停止运转,眼前也是一片朦胧,待到能看清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禹司凤困难的抬起头,呼吸还是很不顺,他用力的眯起眼睛想要努力的看清眼前的人,却发现这人很熟悉。
他心头剧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中顿时涌出狂喜。
******
一天后,魔域。
风素心已经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睡,只是待在魔宫外面,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仰头望着交织变幻着各种颜色的天空。
她以前在系统处看过很多比较小资的书,里面动不动就会出现一个仰头360度望着天空的悲伤而矫情骚年,她就会觉得很好笑,但她现在突然明白了一些,仰望天空并不是因为矫情,而是真悲伤,因为仰着头,可以将眼泪逼回去,不让它落下来,也就不会让人看出自己的脆弱。
罗喉计都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抱着双膝,蜷缩着身体,背影单薄而脆弱。
他就这么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心中的怒火在一丝丝的蔓延,逐渐的燃烧满了他的胸膛,他放在身侧的双手猛的握紧,发出咯嘣咯嘣的骨骼环节摩擦的声音。
他大步向她走去,伸出蒲扇般的大掌,一下子攥住她的肩头,在她的惊呼声中猛的将她提了起来,用力的扳过她的身子,迫使她面向自己。
“风素心,本座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瞪着他,猫眼石的眼睛已被烈火焚烧,恨不得炼化成一块块的碎玉,可见他已经愤怒至极,只见他胸膛剧烈起伏,压抑的低吼道:
“你还是舍不得那个禹司凤,如此,你回去便是!何必在这里不吃不喝的装可怜!”
风素心看着他,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说不上来——她何尝不想回家?她与禹司凤情到浓时反成伤,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若她现在回去,恐怕十天后,七月初七一到,罗喉计都攻上天界,推翻鸿蒙炉,他们的一切恩爱都会化为烟尘,一点也不剩了。
她现在是宁可禹司凤恨她,哪怕恨不得要杀了她,也不希望他就这样死去。
“魔尊想要我怎样?”风素心无畏的看着她,不卑不亢道:“如果我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您是否觉得我在做戏,肯定又怀疑我,觉得我与禹司凤的感情不应该这么无情,如今我真实感情流露,你又一副恨不得掐死我的样子,你想要我如何?是不是我死了你就高兴了?好!那么就请您现在掐死我,省的我陷在对禹司凤的爱恨交织里难以自拔!来吧,您就给我一个痛快吧!”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真真假假自己也分不清了,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奔涌而出。
罗喉计都一看到她的眼泪,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乃魔界之尊,之前没被柏麟暗算的时候,身边也是有不少女人的,但她们都对他很是恭敬,有的还惧怕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就没有女人敢和他对着干,然后直到做了天界战神,后被打入凡间历劫,一直都是女身,他虽为女身,但骨子里的属于男性的孤傲与不妥协从未变过,今日乍见属于真正女人的眼泪,登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别哭,别哭……是本座错了。”罗喉计都千万年来难得对一小女子流露出妥协的无奈,这幸亏知道他原本秉性的老人都死绝了,否则见他这样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肯定惊的下巴掉一地。
他笨拙的为她擦去眼泪,他手指肚上的薄茧划过她娇嫩的面颊,丝丝刺痛感,让她禁不住有些战栗。
“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但不要这般不吃不喝的糟蹋身体,”他正视着她,语气郑重而严肃,接着说:“禹司凤不知道你的心,胡思乱想猜忌你,导致你提前出关失去大半法力,本座不会像他那么小心眼,本座只会爱你护你敬你,且保你一世周全。”
风素心闻言,怔怔的看着他——若是换成系统里其他心性不坚的其他女人,看到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魔尊大人这般宠溺无下限又深情款款的样子,恐怕还真就舍了前夫而就罗睺计都,可由于来这里的任务是攻略禹司凤而不是罗喉计都,若选择魔尊,恐怕会很快剧情停止,灰溜溜的回到系统那里了。
这就好比剧情游戏,玩偏了就必须重新开始,可这鲜活的两年又不是坐在电脑前打的游戏,说重头就能重头吗?不疯了才怪!
风素心一想起未来的重重困难考验,登时觉得心乱如麻,只是现在罗喉计都还在等她回话,只得装作听进去的样子,胡乱的点了点头。
罗喉计都稍稍放心,伸手握住她的手,准备牵着她回魔宫,却被她向后一扯,他扭头,不解的看着她。
风素心低着头看地面,小声嗫嚅道:“魔尊……我还想再坐会儿,就一小会儿。”
罗喉计都因为刚才吼了她害她流泪,此时很后悔,想别说她现在只想再坐一小会儿,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现在就飞上去给她夺下来,于是温声道:“好,本座许你再坐一会儿,本座现在就回去令御厨准备膳食,过一会儿再来寻你。”
风素心只得点头再点头。
罗喉计都见状,方才满意的转身离去。
风素心看着他的背影,这才松了一口气,忍着拔腿想要逃走的冲动,看了眼周围,觉得坐是坐不住了,就打算溜两圈然后自己回去找罗喉计都。
于是她向不远处的一片怪石嶙峋中走去,这附近的石头有的高耸直入云霄,有的低矮仅仅才到她的腰,一条小径蜿蜒其中,她就那么胡乱的走了下去。
她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自左侧的一片石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琉璃美人煞)夺情 修成人形
“……我们即刻就走。”
“右使,当真要趁此时夺回离泽宫?”
风素心微微挥掌,给自己设成了隐身,抬眼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却发现是元朗正和一个黑衣人说着话。
只见元朗依旧轻轻的摇着他绘了银色波浪的扇子,扇起的风微微带起了他鬓角的发丝,拂过他阴郁的面庞,他直勾勾的看着眼前应该是他属下的黑衣人,阴森而低沉道:
“离泽宫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禹司凤娶了风素心这个不好惹的女人,我早就给夺过来了,如今见他两人已经分开,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夺过来的好。”
黑衣人担忧道:“可风素心和禹司凤的感情一直很好,如今故作疏远,会不会有诈?”
元朗呵呵一笑,道:“有诈?那就更好了,若风素心敢来阻止我,我正好让魔尊看清她的真心,”说着用扇子掩口一笑,接着说:“若风素心没有任何反应,那么离泽宫就是我的了,如果她替禹司凤说话,魔尊那边也没她好果子吃!哈哈,这怎样都是一场稳赢不败的定局啊!”
黑衣人由衷的佩服道:“右使真乃神人也,此等计谋是属下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
元朗赞许的看了眼黑衣人,点了点头,又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现在就走吧。”
黑衣人道:“诺!”
元朗一挥折扇,两人立刻消失不见。
风素心即刻现身,已是急得不行——是她疏忽了是她疏忽了!原本想着拖住罗喉计都就能万事大吉,没想到忽略了元朗这个反派!若禹司凤不幸折在他的手中,她事后即使将他千刀万剐,也是没用了!
她急得团团转,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元朗已经出发,若她去找罗喉计都求救,恐怕又会给禹司凤安上一层罪过,可若不去,她又怎心安?
风素心猛的站定,把心一横,又狠狠一跺脚——不管了!救人如救火,现在就得去!若元朗敢动她家夫君一根汗毛,她定要拔光元朗一身的金翅鸟毛让他变成秃毛鸡!
这么一想,也就没什么顾虑了,旋身一转,化为一道光,飞快的向西海离泽宫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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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离泽宫,大殿。
禹司凤正坐在堆积如山的事务文本的桌案旁奋笔疾书,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口唇也泛着冰白色,才一天,脸颊就有些凹陷了,眼睛也有些泛红,给人一种颓废的美感。
他自从醒来就来到大殿处理文书,一刻都不想停,怕一停下来就会想到魔域发生的一切,风素心冷绝的表情,还有她和罗喉计都站在一起时,那眩晕的刺目感,无一不在扎着他的心。
此刻大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窈窕的女人身影闪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些小菜,食物的香气顿时在空旷的大殿里逐渐的萦绕开来。
女人在禹司凤眼前站定,将托盘放在桌案没放公文的一侧,自己则是眉目含情的看着埋首苦干的禹司凤。
禹司凤微微抬眼,明知道眼前站的人是谁,可心脏还是忍不住狠狠抽了一下,不想抬头,可过了一会儿,发觉对方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她。
眼前的女人墨发如乌云,黛眉如薄雾遮挡的青山翠峦,盈盈若秋水的眼眸,秀挺的鼻梁,肌肤仿若在牛奶中浸泡过,光洁白皙,晶莹剔透。
一袭天蓝色的薄纱长裙,正是她平日里的装扮,根本就不像魔域中那一抹妖冶的风华,美则美矣,却不是以前他认识的那个她。
禹司凤看着眼前的人出身,狭长的凤眸里渐渐泛红,盈盈泪光中,带了深深的绝望,他眼眸微微侧向一旁,忍着胸膛的剧烈起伏,颤声道:“小银花,换个样子。”
原来他眼前站的人,正是他的灵兽,小银花,此时在因缘巧合修成了人形,还幻化成了风素心的样子。
因为风素心怕蛇的缘故,禹司凤也就基本上远离自己的灵兽了,他将它放在离泽宫后面的一处种满奇花异草的园林中,一放就是一年多,直到风素心回师门半年,他急着去寻妻,担心路上会遇到什么意外的情况自己孤掌难鸣,唯恐耽误寻妻的行程,这才将小银花带在了身边。
或许是因为这一年多在园中吃了很多富含灵气的仙果,小银花终于化成了人形,昨天禹司凤在湖心岛大宅的柳树旁觉得怀中有东西窜出,其实就是小银花,只不过他当时心魂俱伤,脑子有些迷糊,所以没察觉出来。
可没想到小银花竟然修成了风素心的模样,这让他始料未及。
“主人,”风素心模样的小银花嘟起了嘴,低着头,有些难为道:“小银花和您说过了,我们蛇仙修成的人形,都是心中的执念所化,一旦变成,此生再也难以更改,”她快速的抬眸看他一眼,见他面色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赶紧又垂眼,嗫嚅的继续说:
“反正那个女人也已经离主人而去,主人心里一定很难过,小银花正好也修成了她的样子,不如我以后就陪在你……”
小银花话还没说完,禹司凤狠狠的将手边的文本扫落,抬眼定定的看着她,凤眸中带着深深的痛,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给我换个样子,否则我宁愿自断一臂,与你解除血契!”
小银花大惊失色,美眸中顿时蓄满泪水,带着哭腔冲禹司凤喊道:“主人不要!求求您别不要小银花!我我,我真的没有办法……”
“哟,此等红袖添香的美事,怎么还吵起来了?这是要闹哪出呢?”元朗的声音突然自大殿中央响起,小银花慌得扭头去看。
禹司凤看着突然而至的元朗,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眉心慢慢的蹙眉了起来。
元朗本来看到禹司凤这么快就有女子侍奉在侧,瞅着女子背影还有些熟悉,正想再揶揄嘲讽两句,突见女子猛的转身,待看清她的样貌后,惊的手中的折扇差点掉在地上。
(琉璃美人煞)夺情 误会产生
幻化成风素心模样的小银花一脸茫然的看着不远处,正瞅着她目瞪口呆手捏折扇的元朗,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黑衣人,同样也是震惊的看着她。
她知道这是谁,他曾经是离泽宫的副宫主,当她还是一条小白蛇的时候,在禹司凤怀里悄悄探出头的时候,有很多次都见过这个人。
小银花突然很怀念自己还是小白蛇时,在禹司凤怀里拱来拱去挠他痒痒,主人会伸手捏住她,用带着白檀香气味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着她的小脑袋,他英俊的面庞离她很近,他的笑容是天底下最最好看,无人可比。
可如今,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伤痛和绝望,还有一丝丝的恨意。
小银花知道禹司凤是爱惨了风素心,还因为风素心怕蛇,就不把她带在身边了,她想念主人的怀抱,又不能以蛇的形态出现在他们夫妻俩的身边,她在种满奇花异草的离泽宫的后园中,拼命的修炼,加上有仙花灵草的滋养,她很快的修成了人形。
每个修炼成人形的妖精,所幻化的模样都是心中的执念,她很羡慕风素心,也很想要主人向看风素心那样看自己,虽然同样都是温柔的眼神,但她就喜欢主人看风素心的神情,那种深情,她只是一条没有读过书的小白蛇,实在不知道该怎样用语言形容。
元朗皱眉看着眼前一脸懵懂的“风素心”,觉得越看越不像——风素心那个女人虽然他不时长与她见面,即使见了面也很少互相正视,可他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她,因为不管风素心是怎样的性格,她都从来没有流露过如此茫然失措的模样,那个人,骨子里那点唯我独尊的特点,他元朗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眼珠子一动,也就明白了,他略略抿唇,用扇柄敲了敲掌心,又看了眼禹司凤,露出一个看不起的眼神,漫声道:“你这是才离开你夫人几天呐,就忍不住找了个替身,看来,你的深情,也只不过是在风素心的模样上,唉,她如果知道你只是看中了她的皮相,该有多伤心啊……哦不,人家现在都快是魔后了,肯定更开心才是,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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