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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一衣
赵大人也递过一回消息, 只说边关暂平,无需多忧。霍长君看了一眼, 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她静静地坐在窗前, 像行尸走肉一般, 要不是连雀喂她吃饭她还会动了两下,连雀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傻了。
这天,连雀又是端来饭菜,像往常一样给霍长君喂饭。可饭至中途,却听见外边想起阵阵嘈杂声。霍长君眼睫微动, 连雀立马会意, 叫来了连莺,问是什么情况。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第22节
只听连莺一脸气愤道:“这延禧宫的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一开口,连雀便拧了眉。
“怎么回事?”
连莺气道:“内务府大半的人手都调去延禧宫筹备封妃大典了, 可偏偏延禧宫的翠荷还来咱们宫里,说是什么人手不够,叫咱们的人去帮忙!还!还说去了的都有赏钱!日后若是愿意留在延禧宫也未尝不可!”
话说到后面竟是还带起了哭腔,“咱们宫里大半的人都抢着去了……”
小姑娘从年幼时就跟着霍长君,风风雨雨也一同走过了十年,这十年安稳风光,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她哭诉道:“这不是明摆着打咱们娘娘的脸吗?从前陛下登基娘娘封后也没见用过这么多人啊!”
连雀的手微顿,不知该如何安慰,墙倒众人推,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些都是再常见不过的道理了,可如今落在自己身上,还是会免不了叹一声人心凉薄。
“更何况,皇后娘娘之前对他们那么好,从未罚过他们,打骂过他们,可这才多久,他们就另攀高枝了!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
小姑娘气得都哭了。
她哭得稀里哗啦地跪在霍长君身边,抓着霍长君的手,喊着:“娘娘,你快清醒清醒吧,别坐在这儿了,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
霍长君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不声不响,不言不语,像是块木头。
“皇后娘娘……”
连莺哭得没了形象,更是失了礼数和规矩,连雀原是想着她这般能不能刺激一下皇后,便纵容着她哭闹,没想到霍长君还是那副模样,便只好放弃了这招,把连莺赶了出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看着霍长君半露在阳光里半藏在阴影里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可饭也不能不吃,她重新给霍长君喂饭,原也没想太多,但这回霍长君竟是缓缓地移开了嘴唇。
连雀立时睁大了眼睛,惊道:“娘娘!”
霍长君依旧不言语不回答,只是看着阳光下灰尘不断地在光线里飘舞浮沉,眼神涣散。
连雀叹息一声,哀求道:“娘娘,再吃些吧。”
但是霍长君还是毫无反应,她无奈,只好端着剩下的饭菜退下去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霍长君一个人。
寂静得能听见人的心跳声。
她看着灰尘颗粒在阳光下跃动,仿佛是自己一般,她想和它们一起跳出这里。
她想离开,她想……回到天幕。
*
太后那边到底是瞒不住了。
晚间的时候,寿康宫便来人了,道皇后娘娘多日未来晨昏定省,是为不尊,责令今日去往寿康宫请安。
连雀将口谕告知霍长君的时候,她还是坐在窗前,仿佛那里有什么盛世美景或是绝世珠宝一样,让她痴迷。
此刻,她也急得大喊:“娘娘,你就醒醒吧!太后娘娘懿旨,不能抗旨不尊啊!”
寿康宫那边等到了亥时也不见人影,太后竟是亲自摆驾来了长春宫。
连雀连莺和其他几个零星的宫女跪了一地。
霍长君还是那样坐在窗边,也太后的驾都不接。底下的宫人是吓得瑟瑟发抖,呼吸都不敢呼吸。
太后看见霍长君这副模样,眉头一蹙,先是怒斥,“皇后!你看看你像是什么样子!不过是个嫔妃生了个孩子罢了,你就这么输不起!竟是连半点斗志都没了!你这样哪里有你父亲半点风范!”
霍长君眨动了一下眼睛,沉默挨训。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太后始终是太后,是大汉的太后,是谢行之的小姨,是父亲的旧识,她便是对自己再好,也只是因为她是皇后,是谢行之的妻子,是霍成山的女儿,不是因为她是霍长君。
她不是她的母亲,不会顾虑她的想法和感受,她只在乎手中权势是否安稳,谢家的天下是否太平。
至于她,不重要,还活着就行。
反正傀儡不需要感受,更不需要思想。
太后更是生气,眼眸凌厉,“你便是要做也做得干净点,你瞧瞧你,做得这般愚蠢,还叫人拿住了把柄,皇帝没废了你已是宽和,你倒好不抓住这最后半点情分,居然还在这里悲春伤秋!”
她已笃定事情是霍长君所为,而且做得还不够聪明,霍长君也无意辩解,其实是不是她做的又有什么重要呢?对他们这些弄权的人来说,结果最重要,过程和真相统统可有可无。
“你如此这般,怎么对得起你父亲在塞外远征沙场,为国杀敌!没有子嗣,后位不稳,名声坏尽,还敢任性胡闹,你父亲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蠢货!”太后恨铁不成钢道。
听见了熟悉的词汇,霍长君的眼珠无意识地转动了一下。
是啊,太后说得对,她不配。
可是,她既然不配,为什么这一个个地还要把她按在这个位置上,让她生不如死呢?他们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皇后,哀家告诉你!便是哀家看在与你父亲的情分上宽待你,也绝不会容忍你像现在这样胡闹下去,你最好是赶紧收起你那些小脾气,做回一个皇后该有的样子!”
见霍长君还是没有反应,太后又加压道:“长君,你别以为这个位置非你不可。你若是做不好这个皇后,哀家身边还有大把的人可以换了你!你最好是给我想清楚了!这个皇后你是做还是不做!”
太后怒斥一通,面带冷色,甩袖离去。
连雀等人瑟瑟发抖,在这宫里,太后娘娘最是护着皇后,若是日后连这个靠山都没有了,那长春宫的日子才叫真难过。
“娘娘!”
连雀连莺二人齐齐磕头,哭着乞求道:“娘娘,您别再这样了,您快醒醒吧!”
已失恩宠,再无太后庇护,主子还糊涂混沌度日。
再这样下去,长春宫就真的成冷宫了。
“娘娘,醒醒吧!大伙儿都在等着您呢!娘娘!”
她们哭得情真意切,哭得心痛难当,不论是从情谊还是从宫中形势,霍长君能振作起来,对她们而言才是最重要也值当的。
霍长君看着她们,哭得撕心裂肺,伤心难耐,磕头的声响“咚咚”地传进她耳朵里,二人额头都红了一大片。
她终是不忍,面色麻木,缓缓伸出手,为她们擦干泪,嘶哑无力道:“别哭。”
“娘娘……”小姑娘们的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一脸。
她们抱着霍长君痛哭,因为这是她们的倚仗。
可是霍长君呢?
她的倚仗是什么?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里不是她的家,她没有家,她无家可归。
*
夜晚,看不见空气中浮沉着的颗粒了。
只有油灯里的小火苗左摇右摆,还时不时地蹦出些小火星,还有一只飞舞的小蛾子,扑腾着翅膀一直在那里围绕着火苗窜动。
她麻木的灵魂微微颤动了一下。
啊,原来她和这只蛾子没什么不同,都是飞蛾扑火,搭上的都是命,谁比谁高贵?
甚至她比飞蛾还可怜,它是自愿扑火,而她被架在了这个位置上,想下下不来,想回头回不去。
她身后还有无数人,连雀连莺,父亲,霍家,昔日同袍……
只要她是皇后一日,就没有懈怠伤心的自由。
只要她还是霍长君,这场游戏就没有喊停的自由。
她没有自由。
她只能走下去,陪着他们把这场戏演下去,直到生命尽头。
第27章 心病 长春宫外,明月高悬,月下一身影……
长春宫外, 明月高悬,月下一身影,清俊挺拔, 略显落寞。
“陛下,您不进去看看吗?”李德让小心翼翼地问。
从苏贵妃早产,陛下与皇后娘娘大吵一架之后,谢行之便再没踏进过长春宫。
当然, 皇后娘娘也再没出来过, 其实,名义上陛下这回并没有禁娘娘的足,只是皇后娘娘自己困住了自己。而陛下也不敢再踏进一步,哪怕是早早地批完了奏折,也只敢等到天黑月明的时候才到这紧闭的宫门外站上一时片刻。
谢行之没有吭声, 良久才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娘娘的病是心病, 还得她自己放宽心才行。”
谢行之沉默。
李德让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句话是句废话, 若是娘娘放得宽心便不会终日郁郁寡欢了。
“吩咐太医, 让她夜间睡得好些。”
“是。”
霍长君年幼时是在军营战场上度过的, 睡眠一直算不得太好,他与她共寝时常常能感知到她做噩梦,说梦话胡言乱语,那是她最脆弱,最像一个女孩子的时候。
而沉香木有安神静心的功效, 有助于她的睡眠, 只是自那日起,她就再没睡过那张床一次,每夜都是蜷缩在那张小小的贵妃榻上。
谢行之略微垂眸, “让御膳房也上点心,她近来吃得越来越少了。”
“是。”李德让小心应承着。
谢行之再看了一眼这紧闭的宫门,静默良久。
李德让趁着这个机会请示道:“陛下,长春宫里走了的那些宫人可要悄悄补上?”
“不必。”谢行之很干脆道。
他身边不留不忠之人。
李德让点点头,他猜也是这样,只是长春宫的事情还是多问一嘴比较好,他又想起近日传回来的消息,道:“燕七那边倒是抓住了一个漏网之鱼,只可惜让他自尽了,没能顺藤摸瓜把其他人都抓出来。”
这是意料之中的,谢行之扯了扯嘴角,“老家伙驯养了一群好狗。”
能将先帝留下的烛龙军称呼为狗的人全天下恐怕也就陛下一人了,李德让在心底佩服。
“继续查。”
“是。”
*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皇后今天被废了吗 第23节
长春宫里静默的这些日子,封妃大典操持得如火如荼,宫里的人忙得脚不沾地,这架势比当年霍长君封后还要大。
明摆着不合礼数的事,可偏偏这苏贵妃如今就是最得宠的,谁又敢多说什么呢?都巴不得讨好拉拢未来的皇太子,甚至是天子。
延禧宫里,苏怜月纤纤玉手抚摸着自己的下颚,看着镜中略微圆润了些的脸蛋,有些懊恼,“这得何时才能恢复本宫昔日的容貌?”
翠荷忙恭维道:“娘娘便是这般也是好看的。”
“哼——”苏怜月冷哼一声,扯下头上的簪子一扔,不满道,“本宫好看又有什么用?陛下都多久没来本宫宫里了。”
她如今凭借着孩子一跃成了贵妃,做了延禧宫的主位,外人瞧着那是盛宠至极,可谁又知道从她有孕起,陛下就没怎么在延禧宫留过宿了。
从前是怕伤着孩子,如今孩子生了,她也尽力恢复自己的美貌了,可陛下竟是许久未来看过她了。
“娘娘莫心急,听闻陛下近来朝事繁忙,虽未来咱们宫里,却也不曾去过别处。陛下不过是被公事绊住了脚罢了。”翠荷拿起簪子重新给她簪上,安抚道。
苏怜月心情也略微好了些。
翠荷见状,继续道:“陛下到底是最疼爱娘娘的,娘娘不过诞下一子,陛下便越过祖制,封娘娘为贵妃,这等荣宠便是我朝开国以来都没有几个。”
话这么一说,苏怜月的眉眼明显松快了不少。
可她又想起霍长君推自己,害得自己早产一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她便心里不痛快。
原以为她能借此将霍长君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那样的话,她便是位分低些也无所谓,日后便没人能压在她头上。这才兵行险招,动了烛龙令。
可没想到,陛下竟是这么快就将风声压了下去,要不是她的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将消息传播到了宫外,恐怕还得不到今日这些补偿呢。
看来,陛下还是很看重霍家的。
苏怜月望着镜中的自己,眼底闪过一抹带着深意的眸光。
她装扮好了之后,便缓缓起身,动作优雅地坐到了小摇篮旁,奶娘在一旁眉颜和善地站着。
摇篮里躺着一个皮肤异常白皙鲜嫩的小男孩,正在酣睡。
苏怜月稍稍敛眸,真是像极了他那个痨病鬼父亲,皮肤白得都不像是正常人。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在这张睡熟的小脸上,原以为只是个累赘祸害的,没想到竟是帮了她大忙。
奶娘见苏贵妃如此宠爱小皇子,满巴结几句,道:“小皇子瞧着白净,其实壮实着呢,一点都不像是早产儿,娘娘不必担心。”
如今宫里谁不知道苏贵妃与大皇子最是得宠,她能被选来做大皇子的奶娘,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自然是要好好把握的。
谁知下一瞬她便看见贵妃娘娘冷厉阴狠的目光,那眼神毒辣至极,转瞬即逝,叫她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即便是这一眼也叫她一瞬间汗毛倒立,浑身发颤。
苏贵妃收回目光,“那是本宫的孩子命大。”
“娘娘说的是。”奶娘腿脚发软应道。
她的手轻轻地拍在小皇子的被子上,看了一会儿,便道:“带小皇子下去吧。”
“是。”
苏怜月看着奶娘抱着孩子下去,朝着身侧的翠荷耳语了几句,翠荷瞪大了眼睛,却未反驳,只点点头,道“好。”
没几日,永巷深处的黑井里便多了一具被划花脸的女尸。
*
长春宫霍长君像具傀儡一样,任由着连雀连莺把自己收拾干净,眉线勾勒,红唇鲜艳,两颊粉嫩,从前那般鲜活合适的妆容,如今套在这个瘦得有些脱相的脸上倒显得滑稽。
连身上的衣裳都宽大了很多,能装下两个她了。
连雀提议道:“要不,叫尚衣局来给娘娘重新做几件衣裳吧?”
霍长君眉眼低垂,有气无力道:“不必麻烦了。”
见霍长君不愿,连雀也不好多说,她依旧安静地帮皇后装扮着。
门口传来喧哗声,连雀的动作微顿,只见霍长君点了点头,她便出去瞧瞧情况了。
只见延禧宫的翠荷趾高气扬地站在门口,一身浅灰色的对襟短袄,袖口还带着金丝滚边,比一般的嫔妃都要贵气。身后还跟着不少宫女太监,排场大得很。
她道:“再过几日,便是六月初六,是贵妃娘娘封妃大典的日子,按照祖训,届时当有皇后娘娘亲临,为贵妃娘娘授以册宝,并加以教导。只是近来听闻娘娘身体多有不适,甚少出门,奴婢便来提前通知一声,怕娘娘忘了日子。”
她话说得规矩,语气可一点都不恭敬。
一个贵妃的宫女,竟是敢如此嚣张,连莺怒了,刻薄道:“这大典还没办呢,苏常在便一日是常在,便是做了贵妃,那也越不过皇后娘娘去,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嚣张什么?”
“你!”翠荷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势,怎能容忍旁人压过自己的威风,她冷哼一声,讥笑道,“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你以为你家主子还能蹦跶多久?看在还有皇后虚名的份上,我才来告知一声,真以为自己还是过去的皇后了。”
她眼神嫌弃地“啧”了一声,“就这破地方,请我我都不愿意进来,别沾染了晦气,也亏得你们耐得住寂寞。也是,伺候着杀人凶手的毒妇,你们自然是耐得住的,便是耐不住也不敢跑啊。”
“你!”连莺气得就要上去撕烂她的嘴,却被连雀拉住了。
只见她眉眼平静,语气克制有礼道:“便是告知皇后娘娘封妃大典的事情,也当由贵妃娘娘亲自前来,你一个宫女怕是还不足以代表贵妃娘娘吧?若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延禧宫出来的人都这么没规矩呢,以后还怎么教导小皇子,不若还是将小皇子抱到皇后娘娘膝下抚养吧。”
“你敢!”翠荷双目怒视,谁不知道小皇子就是延禧宫的立身之本,她怎会容忍她们打小皇子的主意。
眼见着她气急了便要打人,身后带来的宫女太监也浩浩荡荡地就要加入混战。
这时霍长君出来了。
她取下自己的簪子随手一掷便打在翠荷的膝盖上,只见她“扑通”一声响跪在地上,膝盖砸了个结结实实,给霍长君行了个好大的礼。
她一倒,身后的小宫女和太监们自然是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扶她。可连莺此刻却是机灵得很,趁乱一个箭步上去,就是两个大巴掌“咵咵”两声甩在她脸上。
翠荷顿时便要大叫,却见霍长君还站在不远处,神色冰冷,浑身都透着冷气,不,是死气。
她是知道这位主子的本事的,自然不敢再胡乱造次。从地上起来之后,捂着自己的脸靠在旁边的小宫女身上,不情不愿道:“见过皇后娘娘。”
霍长君没有搭理她,只是道:“封妃大典,本宫自不会缺席。你大可叫贵妃放心。”
她眼神冰冷,凄寒彻骨,说出的话都像是带着鬼气。
翠荷忍不住腿软,心底啐道:这地方是真晦气。面上却是乖乖道:“是。”然后便带着人带着伤赶紧跑了。
连莺见她们走了,又见皇后娘娘出来给她们主持公道,顿感欣慰,几个小快步便走到了霍长君跟前,嫣然一笑,“娘娘,你真的想开啦!”
皇后娘娘能振作起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便是陛下不喜,便是无嗣,便是太后厌弃了,就凭娘娘身后的霍家,眼下就还没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娘娘东山再起那是指日可待的事。
连雀也满怀欣喜,就是还有些担忧道:“娘娘,那封妃大典,您真的要去吗?更何况今日还打了翠荷,怕是真和苏贵妃结下梁子了,她不会给您好脸色的。”
连莺此时也冷静下来了,懊恼道:“都怪奴婢太冲动了。”
皇后娘娘打翠荷那是主子教训奴才,理所应当,可她却是奴才打奴才,此事若是闹大了,怕是娘娘又要受责备了。
霍长君却只摇了摇头,眼神淡漠,什么都没说。她想,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你瞧,这一身的好武艺便是人见人怕,人见人躲。
她看了眼连雀连莺,她二人从年幼时便跟着自己,风光时一起,落魄时也不曾离开,自己再怎么堕落颓废不打紧,她二人却是实打实地要在这宫中过日子的。
她道:“以后不用怕了。”
若是自己活着无意义,那便去保护想活着的人,这样就有意义了。
第28章 贵妃千岁 六月初六,诸事皆宜,是钦天……
六月初六, 诸事皆宜,是钦天监算的好日子。
这日天清气爽,万里无云。
先明殿里, 各位先祖圣贤的画像庄严地看着一场隆重的封妃仪式进行。
霍长君身着凤袍坐在最前头冷眼看着。
苏怜月一身繁复精美的宫装立在最中间,头戴顶冠,脊背挺直,面容娇俏, 唇边染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身旁是新的奶娘抱着还在酣睡的小皇子。
两两相对,当真是春风得意。
下面还站着其他嫔妃,都换上了正式的宫装,太监宫女们立在一旁低着头,手中端着金册和金印, 大气不敢出, 气氛紧张。
只待吉时一到,封妃大典便立马开始。
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 礼官便要开始念诏书, 却听见大殿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霍长君冷眼瞧着,只见是谢行之穿着龙袍便来了,不必说定是刚下完早朝便匆匆赶来了。
霍长君嗤之以鼻地冷哼了一声,她如今看这些看得再清楚不过了,瞧瞧,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当年她封后的时候,可不曾今天这般认真过,不过是陪她走了一趟先明殿的圣贤路, 回去便烦着闷着地抱怨这礼节太繁琐,如今便是他自己主动前来受这罪了。
见皇帝前来,礼官和苏怜月都立马迎上去行礼,霍长君便在后头福身意思意思了一下。
“见过陛下。”
谢行之点点头,“平身。”
众人起身,霍长君也起来,她顶着发冠,头重得很,脖子也酸。
苏怜月眼底的惊喜实在是散不去,陛下原是说政务繁忙不来的,没想到还是来了,他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吗?看来他还是念着自己的。
她不由得娇柔道:“陛下怎么来了?”
她便是想让这宫里的这些奴才都瞧清楚了,日后她才是这后宫的主子。
来做什么?呵——霍长君在心底冷笑一声,真是明知故问,这还能做什么,炫耀他二人恩爱情深呗。指不定还就是怕她这个毒妇当众给苏怜月难堪,要亲自来坐镇守护着。啧,也太自恋了,她一个小小的皇后,哪里敢在未来的天子之母面前放肆。
霍长君扁扁嘴,只觉得这大殿里这么多人聚着,又热又闷的,呼吸都难受。若是他不来,这仪式怕不是都开始了,早完早了事儿,好回去歇着。她顶得脖子都疼了。
谢行之眸光一撇便瞧见了身后不大恭敬又瘦了不少的霍长君,她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他也很久没见到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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